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弑汉TXT下载弑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弑汉全文阅读

作者:孤怀吐明月     弑汉txt下载     弑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6章 特殊癖好

    也只能怪那何苗命不好。

    明溯这辈子只要动刀,基本上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情况不分是杀人或者救人。

    当然了,事实上明溯也只救过一次人,那还是在去年年中胡人叛变时,阿尔法腹部受伤那一次。

    阿尔法毕竟时草原上的汉子,长期在塞外苦寒之地生存,这身体承受能力自然不是已经娇生惯养了十数年的何苗能比的。

    而且,就是那何苗拍马难及的彪悍汉子,当初也是被明溯给折腾得死去活来,事后更是暗暗起誓,下次宁可就这么死去也绝计不会让明溯再治上一回。

    后世之人做手术觉得没甚么可怕的,那是因为事先已经打了麻药,明溯可没有心情去倒腾麻药出来,虽然说找到华佗便能搞到麻沸散的配方,可明溯却没那么心情。

    其实,就是他愿意去找华佗,此时也来不及了,毕竟何苗已经开始有咳血的症状出来了。

    明溯龇牙咧齿地提起一把烧得通红的长刀往何苗面前行去的时候,何莲已经被吓得华容失色,有心阻拦一下,却是被那刀身滚烫的热气给逼得生生往后连退几步。

    就在诸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明溯已经将那长刀直接按上了何苗的伤口。一阵白眼迅速蹿起,紧接着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在这绝对可以达到十级的疼痛面前,即便是那何苗早已昏迷不醒,此时也被激得睁开了眼睛,惨厉地嚎叫了起来。

    一边伸出一只手嫌恶地扇了扇那烟气之中焦臭的味道,明溯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将余下的几柄刀剑都送过来。

    转瞬,明溯便出离愤怒了,因为这些“助手”实在不称职得很,虽然送上来的也是刀剑,可却全是那舍弃在一旁的家伙。

    “铜质的刀剑有毒素,知道么?”明溯恨恨地教育了一句,那抖抖颤颤的裴御医睁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明溯。

    这个知识实在太超前了,尽管他与药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无数的毒物看了过去,却是不清楚原来青铜、紫铜、黄铜这些东西竟然也有毒性。

    明溯却懒得与他解释多少,只是吩咐诸人将那火炉上的刀剑拿过来。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嚎叫在屋子中间响起。

    觉得很不对劲的何莲疑惑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此时嚎叫的已经不再是何苗,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再是何苗一个人在嚎叫了。

    明溯可是时常习武之人,这手上的老茧早就垒了不知道多少层,尽管如此,先前他去拿那滚烫的长刀的时候,亦是被烫得龇牙咧齿。

    这些老御医一个个生得细皮嫩肉,若不是年岁实在太老了,那皮肤简直可以与双八佳龄的大闺女相提并论,却哪里还能禁受得起如此得高温。

    不消回头去看,明溯也知道接下来得日子,这些人恐怕得等人别人喂食了。

    “端火炉就行了。”没办法,毕竟还要指望他们做事,明溯只得细细地指导了一番:“实在不想搬火炉,至少也得寻块厚布包起来撒。”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诸人皆是欲哭无泪。早说端火炉不就得了,先前你直接吩咐去拿那烧红的刀剑,老夫等人哪里敢做别的撒?再说了,你自己也没有端火炉,现在突然这么一命令,别人还不得一个个照办?

    事已至此,反正手已经烫伤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皇后娘娘正在旁边监督着,所以,一帮同样龇牙咧嘴的老御医小心翼翼地将火炉给送到了墙角。

    片刻工夫之后,又是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嚎叫声响起来了。

    因为地上躺的是何苗,明溯也就省去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步骤,比如说派人先打昏他,以减少疼痛,再比如说,在嘴里塞根木棍或者是一坨软布。

    当然了,有些步骤省却之后却是也有一些后遗症的,就像何苗现在,整个人躺的地方已经湿漉漉地淌成了一片更大的人形,至于那嚎叫,则是由原先的鬼哭变成了狼嚎。

    何苗现在已经彻底说不出人话了,满口的牙齿已经在接踵而至的折磨之中被咬得粉碎,而且,更凄惨的是,也不知道是甚么时候,那舌尖竟然也被自己咬断了一截。

    望着面满狰狞的明溯,何苗心中拔凉拔凉的。

    这哪里是在救人,这简直就是在将他往死里整嘛。可不管怎么说,毕竟自己现在已经苏醒了过来,而且那左肩一片火辣辣、麻酥酥的,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了。

    何苗含糊不清地吱呀吱呀几声,明溯却是将手中最后一柄直剑叮当扔在地上,拍打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之后,满意地问道:“现在何大人感觉如何?”

    “咿咿呀呀……”

    “出了这么多汗,应该精神好多了吧?”

    “咿呀咿呀……”

    “你这是说的哪国的语言?”

    “咿咿呀……”

    “不会是受伤一回,变傻了吧?”这句话说出来,明溯却是没有期盼何苗回答,而是纳闷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检查何莲找来的竹竿。

    “咿呀,咿呀,咿呀咿呀……”何苗本来想说你才傻了呢,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却总是无法顺利表达出心中的想法,只得急得在那咿呀个不停。

    见何苗暂时已经无事了,何莲一个芳心终于放回胸中,却是悄悄地对着那正全身贯注考虑着如何打通这些竹竿的明溯言道:“奴家二兄可是哑了?”

    “没有。”明溯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何莲的自称又改回了二人**时的称呼,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那他为何只会咿呀咿呀,不会是你先前那一脚踹坏了哪里吧?”何莲粉目含嗔地追问道。不管怎么样,面前这个冤家对自己的态度虽然时好时坏的,可毕竟还是他救醒了二兄……当然了,那个手段实在也太残忍了。

    尽管何莲对明溯采取如此手段止住了何苗的血,而且还让他醒转过来有所感激,却是对那一记飞脚实在难以介怀。

    “说你笨你还不信。”明溯却是丝毫没有面对尊者的觉悟,毫不留情地喝斥道:“破伤风懂么?”

    “不懂。”委屈的泪花在何莲眼中打转。就算是刘宏暴怒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何况是一个地位远逊自己的少年。

    “风邪你们总该懂吧?”明溯恨铁不成钢地转头问了一下裴、孙等御医。

    方才明溯那种大不敬的模样早就落入了众人的眼中,奈何当事人都没说甚么,他们也只能装傻了。不过此时明溯直接问了他们,却是只能假装才回过神来。

    “不知侯爷是指?”裴御医的手直到现在还在抖颤。

    “受伤之人若是包裹太过严密,便会发高热,死亡率极高……这就是风邪。”左右跟他们也解释不清楚,明溯只得半真半假地胡诌了一番。

    “原来如此……不愧是张大人的高足!”闻言,那些经验老道,见多识广的老御医顿时就回过神来了。

    虽然还是不了解明溯想要表达甚么,可毕竟明溯所指的情况与他们以前处置过的一些病人症状比较符合,于是,裴御医便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愧疚地言道:“下官等人见何大人受伤颇重,一时束手无策,只得如此处置了,不想竟是招惹了风邪……幸好侯爷这一脚,将那伤口迸了开了,这才驱走了风邪。”

    “侯爷那一脚踹得妙啊!”见为首的裴御医都这么说了,孙御医等人虽然还没想明白,却也只得紧忙跟在后面满面钦佩地跟风了起来。

    这下,那先前没有被剧痛再次整晕的过去的何苗只觉得胸口一疼,紧接着又人事不省了。

    “二兄又怎么了?”见状,何莲却是紧忙手指墙角,尖叫了起来。

    “不要一惊一乍的,没看见我正在专心通竹竿么?”明溯却是丝毫没有过去察看的意思。

    论起中医,还是老御医们经验老道,就在明溯通着竹竿的时候,那裴御医已经为何苗又把了一回脉搏,这下,就连他也有些吃不准了:“侯爷,何大人脉象极乱,微弱可能是气血不足,可混乱却似乎是急火攻心……”

    闻言,明溯鼻间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却是没有接话。开甚么玩笑,你们现在乱拍马屁,说老子那一脚踹得妙,不用说是何苗,就算是老子躺在那里,此时也早被你们给气晕了过去了。

    不过也好,如此一来,明溯倒也省得露陷,直接知道了何苗此时的身体状况。

    “少傅若是想通竹竿,等救治了家兄之后,奴家陪你慢慢地……通!”明溯正忙着,何莲却又移步过来,凑到其耳边轻轻地咬了一句。

    这话一进耳中,明溯顿时心神一荡,手中劲道用老,顿时一根快要大功告成的竹竿便废掉了。

    真是个妖精,若不是旁边还有这么多电灯泡盯着,老子早就按捺不住将你就地……通了!明溯心中恨恨地yy了一遍,却是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怏怏地抬头解释道:“我这却不是在做闲事……这些竹竿可是救治何大人的重要之物。”

    “通……竹竿,也是救人的法子?”何莲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之间没想明白。

    明溯强忍着喷血的**,努力克制将眼神挪离那衣领下面一片雪白之处,呐呐地言道:“正是。”

    “本来还以为少傅有通……竹竿的癖好呢。”何莲这话听起来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甚么,反正听到明溯耳中总是感觉格外的别扭。

第467章 株连无辜

    就在何莲断断续续的撩拨之中,明溯终于完成通……竹竿的繁重作业。

    这个事情可真不是人做的,几次三番之下,明溯都因为将竹竿与某个神秘的事物遐想到了一起,直接导致前功尽弃。

    好在,明溯还是有着一定的自制力的,当然了,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些老御医电灯泡的瓦数实在太高了,此地又是皇宫大内,明溯也只得徒叹自己有那个贼心却完全没有贼胆了。

    接下来的一幕实在有些惊世骇俗。

    在明溯的吩咐之下,数十个宫女被召了进来。为了保持神秘感,明溯特地摒弃了选择身强力壮的男子。

    用他的话说,此时何苗连“阿巴阿巴”的哑语都不会说,却是突然不知道学会哪一方的咿呀怪语,看来应该是风邪上身了,所以必须以处子之血来以毒攻毒,驱逐风邪。

    反正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医术的范畴,那些老御医也只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明溯在那装神弄鬼了。

    简单的血液匹配之后,明溯惊喜的发现,那何苗还算是运气比较好。若不是宫中o型血的女子比较多,就是何苗本身是ab型的,适合绝大多数人的血型配对。

    为了谨慎起见,当然身份尊崇的何莲也被割破了玉腕,放了足足小半瓦罐血提供验证。

    虽然不知道明溯究竟是何意图,可是当那双冰凉的大手摸了上来的时候,何莲顿时忘却了疼痛,双眼一眨也不眨地兴奋地望着明溯,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自始至终,明溯都没有趁机沾点便宜的意思,哪怕连一次轻微的抚摸都没有。

    反倒是那些事先已经被证明了是处子之身的宫女,却是让明溯吃尽了豆腐。当然了,明溯的理由是何大人身份尊贵,不容有所闪失,所以他要进一步验证这些女子的洁净程度。

    何莲恼羞地望着明溯的鬼爪子在那些宫女身上抹来抹去,却是无可奈何。这一套东西谁都不知道,所以也只能听之任之明溯去肆意妄为了。

    其实,明溯却不是有意要沾那些宫女的便宜,主要原因还是一会儿的举动太多伤身体了,他必须再三确认候选人的身体状况足以承受得起放血这一损失。

    说白了,在明溯眼中,区区一个何苗的性命还抵不上眼前这些千娇百媚的女子任意一个身价。杀一人救一人的事情明溯可不会去做,要不然他的良心也实在难以安宁。

    好在这儿时代皇宫虽然尊崇,可底层的宫女却是事务繁重,一个个都锻炼得极为健壮。舍弃了几个实在身体瘦弱不堪的宫女之后,明溯便将剩余几个匹配的女子召了过来,依次排成一列。

    就看你的造化了,毕竟老子也是凭借血液的融合情况随意的猜测一二的,明溯心中恶恶地嘀咕了一声之后,便开始了最为原始的输血过程。至于这里面是否会产生甚么过激的冲突,或者是没有无菌环境,何苗会感染上甚么,那也只有凭借老天的意旨行事了。

    谢天谢地,一切都很顺利。

    “回去以后记得要喝三天的骨头汤补补身子。”明溯怜惜地吩咐了诸女之后,便兴致恹恹地转到一旁,四叉八仰地躺在榻上打起了盹儿。

    这些事情说起来极为简单,可做起来却是十分复杂,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喋喋不休的何莲不停地骚扰着自己。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何苗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红润,这个结果却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

    这神奇的一幕落到诸人眼中,无疑又为明溯身上蒙上了一层浓雾。

    到底是鬼谷子的弟子,这个时候已经再无人怀疑明溯的身份来历了。当然了,虽然整个过程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若是让他们照做一次,却是无人有这个胆子,只因为明溯在做每一步前,都会装神弄鬼地祷告一番。

    尽管没人知道明溯是不是趁机在打盹儿,可毕竟这一幕实在超出了整个时代的认识,无法理解的他们只能将一切归结为上古巫术。

    到了后半夜,整个屋子中间只剩下了红烛芯儿炸迸的微弱声响,以及明溯那响得震天的呼噜声。

    “我正在与师尊沟通。”这是明溯之前被诸人惊醒之后的唯一解释,这个时候,已经见证了诸多神奇的景象之后,又有谁敢轻易去质疑明溯只是在补回笼觉呢?

    困意有时候是会传染的,尤其是这一帮子平素保养极好的老爷子。眼见诸人已经哈欠连天,何莲檀口微张,却是紧忙拿小手捂了上去。自己可是皇后之尊,再怎么样也不能在一帮臣子面前失态。

    虽然那何苗中间也昏昏沉沉地醒转过来两次,可无论他哀求的目光多么渴切,却是无人胆敢轻易去挪动他一下。

    没办法,侯爷“见师尊”之前并没有吩咐可以动他,这个时候,尽管大家都知道地上委实不是人呆的,可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何苗冻得浑身直打哆嗦了。

    可想而知,虽然侥幸地被救回了一条小命,可连伤带冻,接下来何苗一场大病是免不了了。

    就在诸人已经跌跌撞撞,几乎全部要慵倒在地的时候,明溯终于打了个哈欠,仁慈地张开了他的双眼。

    “啊……这一觉睡得真是舒坦啊。”丝毫没有觉得屋中的诡异气氛,明溯顾自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翻身起来。

    “原来侯爷睡了一觉……”一帮老爷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溯了,只有相熟的孙御医斗胆跟了一句。

    “那你以为是甚么呢?”明溯纳闷地回头看了看他,随口应了一声,却是惊讶地问道:“怎么何大人还躺在地上,若是冻坏了身子可就前功尽弃了。”

    闻言,一众老爷子皆是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都没吩咐,我们哪敢轻易去动那何苗,再说了,屋中唯一的榻都被你占据了,就算是搬起来也没地方安置撒。大家都以为你又与鬼谷子老先生沟通去了,哪里还会想到竟然真的是睡了一觉。

    望着明溯满面的无辜模样,何莲上下两排粉牙咬得嘎吱嘎吱乱响,却是气得甚么话都不想说了。

    “娘娘莫不是腹中有虫,竟然打盹的时候都会磨牙?”明溯好奇地仔细端详了一番何莲,却是又卖弄了一回。

    这次可算是不小心泄露了真传了,闻言,裴御医等人紧忙各自找了块熄灭的炭火,就着衣裾小心地将这句话记了下来。最悲催的当然还是何苗,本来孙御医正与另外一个老爷子准备去扶起他的,不想才扶了一半,却是突然听到了一个与专业有关的知识。二人互相对视一眼,便将那何苗又扔了下来,紧忙激动地将明溯无意间传授的知识记载了下来。

    先前一番动作之下,其实何苗又被从昏迷之中闹腾醒了,不过却因为二人放得太快,那头猛地向下撞向了坚硬的墙角,于是,还没等何苗咿呀咿呀地抗议一番,便又不争气地晕厥了过去。

    不知不觉,一夜就这样在充满神秘与惊险之中过去了。

    虽然那些顶着黑眼圈,却依然情绪高涨的老爷子们围拢在旁边,明溯却已经是累得实在不想再说话了。毕竟比起面前这些人,自己也只能算是个半吊子。他们所咨询的诸多疑难杂症,有许多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又何尝谈得上能去指导一二?

    等明溯走出盛化门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自己虽然累了一夜,可却是忘了此次最主要的事情。盖因刘宏实在有些看不上何苗这个二舅哥,所以明溯压根就没能遇上正主,自然不可能为周斌去求甚么情。

    让明溯良心稍微安了一些却是那周斌却也在盛化门外,也不知道昨晚他是何时才被刘宏放出宫的,总之这个时候,整个盛化门外人声鼎沸,哀嚎遍地,就连见惯了生死的明溯都陡然被这血腥的场面给生生地惊吓了一番。

    看来那些刺客确实是震怒了刘宏,此时负责缉捕附贼者的周斌虽然满面疲倦,嘶哑的声音却是喊得极高。

    “中监门全家一百零三口……奴仆十七人,婢女三十六人,幼童四人,全部在此。”

    “行刑吧!”同样满面疲倦的阳球阴狠地言了一声,转瞬又是百余颗脑袋落地。

    这是甚么状况?明溯心中不禁狐疑万分。那大年三十晚上,崇德殿上,刘宏不是亲口封了自己为监刑官的么?怎么会突然换了阳球这个鸟人。

    而且,这些人虽然可能家主与贼人有所瓜葛,可毕竟不会每个人都甘愿附贼撒,尤其是那尚不会走路的幼童……明溯心中有十万个为甚么想问,可却是实在无法问得出口。

    一夜没在外面转,不想这洛阳城竟然已经被搅得个天翻地覆,望着那些无辜的被株连者一个个的倒在刀下,明溯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整个人都似乎被点燃了。

    这时候,门外诸人已经看到了明溯目光茫然地走了出来,阳球虽然心中不屑,却是不敢吭上半声,周斌却是紧忙行了过来,迎面重重一礼道:“侯爷昨晚求情之恩,下官已经听宫中宿卫转述了,下官多谢……”

    “这些人怎么回事情?”明溯也没空跟他辩解自己确实没有遇上刘宏,只是打断了其话语,不悦地指着门外问道。

    “是这样的,”周斌低声言道:“侯爷昨晚赶去救治何大人,圣上唯恐便临时指派了阳大人暂代行刑。”

第468章 丧心病狂

    听说是刘宏的意思,明溯一时之间倒也不好提甚么意见,可面前阿鼻地狱一般的惨厉景象却还是让他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冲动。

    阳球本身就看明溯十分的不顺眼,先前刘宏将监刑官任命给了明溯,无疑更是限制了其自由发挥的空间。

    这个时代,主审本来就是一件油水士卒丰盈的差事,尤其是涉及到了整个洛阳。按照阳球的想法,只要自己稍许流露意思怀疑的意思,整个洛阳的富商无不纷纷将钱财奉上,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事关谋反,不管到底是否真的参与了其中,哪怕是与某一个具体的人有一些关系,亲戚关系、合作关系,甚至在大街上擦身而过,都可以列位嫌疑人行列,这就是典型的无罪推定理论。

    按照无罪推定的逻辑,所有的人都是有嫌疑的,如果你想脱身事外,那就请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无辜吧。

    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就像二千年后,克林顿谁都认识,可他与白宫实习生私通的事情,在媒体披露之前却只有自己或者还有一小撮身边的人知情,然而,若是主审官想强加罪名给你,只要责问一声为何知情不报,那么你就百口莫辩了。

    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克林顿曾经与莱温斯基私通过,既然知道,那你为甚么不报告呢?你总不能说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吧,毕竟这个知晓情况先后时间只存在于你的脑海深处,并无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个先后。

    虽然这个逻辑向来十分搞笑,却一直作为东方的司法依据,并且延续了数千年下去,经久不衰。

    其实,若不是有明溯这个监刑官在后面审核,仅仅一个阳球就能在整个洛阳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当然了,阳球此时最大的心思却不是想要发财,能够在天子脚下做到如此大的京官,若是仅仅想要些钱财的话,只要勤开开门就能达到预期效果了,何况阳球的书法也还可以,虽然没有蔡邕的飞白体那么出名,但至少作为个门楣还是勉勉强强能够挂得出去的。

    若是阳球想发财,单是润笔费外加各地官吏拜访的“土特产”就足够他喝上一壶了。之所以阳球对这个差事无比的热衷,真正的原因还在于这是一个打击排挤异己的机会。

    试想,又有甚么罪名会比谋反更大呢?

    本来,阳球都已经暗自拟定好了长长的一溜名单,准备在审讯的过程中强加进去,不想刘宏却是突然又指派了一个监刑官出来,而且,这个少年还是老对头蔡邕的女婿。

    要知道,就是那蔡邕,本来也在阳球准备栽赃嫁祸的名单之中,而且还是排名靠前的一位。

    想要达到目的,自然就要想方设法想明溯这个意外给排挤出去,当然了,若是能够将其一并打入反贼的行列,那就更完美了。

    正在阳球抓耳挠腮,久久不得其策的时候,突然一个意外之喜出现了。

    刘宏在回宫的途中,即将进入青琐门的时候遇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当然了,对于阳球而已,也只是可以借势扩大打击面,毕竟是打着为圣上复仇的旗号,谁又敢不识时务地提出异议?

    就在阳球撸起袖管准备不顾一切地大干一场时,一个更大的惊喜传了出来。也不知道刘宏是出于甚么考虑,或者真的已经将明溯作为御医使用,反正等周斌出宫的时候,一书圣旨同时传了出来。

    一不小心兼职了监刑官,毫无疑问,整个案子,从侦破到审问最终一直到判决,都全部纳入了阳球的囊中。

    缺少了必要的外部监督,独揽大权的阳球这下子可谓是乐颠开了。按照先前的模式,若是自己制造点冤假错案,那些对象完全可以忍到最后,向明溯这个监刑官喊冤。

    可如今呢,即便是申述,最终的仲裁权也同样的在自己的手中。这是一件何等惬意的事情。

    若是说经过昨天下午桑府门外的一场血案,明溯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为了这帝都的一霸,那么仅仅过了一夜,阳球却一跃成为了这帝都最大的判官。

    或者,直接称之为活阎王,也不为过。

    这一点,只要看过盛化门外的血腥之后,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易的去否决。

    当然了,明溯是一个特例。

    就像现在,阳球见其半天毫无动作,竟然胆子肥了跑了过来,半是炫耀半是官腔地言道:“圣上体谅侯爷辛苦,还请侯爷移步,不要影响了本官行刑。”

    “哪里来的疯狗乱叫?”闻言,明溯脚下动也不动,只是将眼皮子往上稍许翻了一下白。

    “请侯爷回避!”阳球一听这话,当场就火冒三丈。毕竟自己是主审外加监刑,现在整个盛化门外就是刑场,闲杂人等他可是有权利驱逐的。

    明溯继续翻了个白眼,那阳球顿时就急了,口不择言地喝斥道:“滚……”

    可明溯是闲杂人等么?

    阳球还没来得及发燥,明溯却是闪电一般一掌抡了过去,顿时将其打飞出十余步,一头栽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下太过于突然,本来阳球还站在门内耀武扬威,不想却突然被击飞了出去,紧接着,明溯口气冰冷地喝令道:“清出门前五十步,还有……我不想再看到那只疯狗了。”

    宫中宿卫可不是善主,本来他们对于阳球竟然选择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就是十分恼火。这新年头头的,谁愿意被迫去看如此的血腥场面呢,何况那些被斩首的官吏家属之中,有些人与这些宿卫还有些交情,联想到他们的阵营立场,再傻的人此时也明白阳球是在公报私仇。

    虽然心中忿忿不休,可毕竟双方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也只得强自将一股怒气忍在胸中了。

    好在,自己也不是没有组织的人,尤其是这个新上任的典军校尉,除了自身勇武过人之外,胆识、背景更是无一不声名赫赫。

    见明溯吩咐,那些憋足了劲儿的宿卫便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不管是犯人还是跟随阳球过来的差役,反正只要是能动弹的,清一色都拽出去七八十步远,至于地上的尸体,自然有人小心地搬动到一旁,又取来冷水冲刷起来。

    这个时代的计量工具十分粗劣,五十步,也仅仅是个概数。明溯说了五十步开外,自然没有人违抗,不过脚下的步子却是可大可小,尤其是那身材魁梧的几个,一步迈出,险些就超过别人两步长度了,所以,等阳球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那些宿卫像死狗一般扔出了足足百步开外,至于其他人,还算离盛化门近点,不过也足足有了七八十步之遥。

    气急败坏的阳球自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可明溯哪里又是个善茬?

    且说那阳球回过神来之后,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快要散架的身体从地上竖了起来,口齿不清地上前正待与明溯辩论的时候,明溯却是冷冷地喝斥了一声:“丧心病狂!”

    紧接着,诸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阳球已经带着一道血箭,直接飞出了五六十步,砰然摔落地面,翻滚了几下之后便再无动静。

    “这里就是本侯的地盘,守卫皇宫,职责所在,竟然还有人胆敢让本侯滚……周大人你倒是给评评理,这人是不是活腻了?”

    “是是是。”周斌此时已经彻底看傻了过去。虽然明溯与阳球的不对付,那晚宫宴上面他看得十分清楚,可毕竟是同朝为官,如此不顾及面子痛下死手的做派,他却是第一次见识到。

    “似乎最近总是有人想刺杀圣上吧,”明溯回头望了一眼那些精神高亢的手下,喃喃自语地言道:“方才那只疯狗一直想夺本侯守卫城门,难不成是贼人一党?”

    说完了,明溯意味深长地将下巴抬了一下,便顾自依着城门打起了盹儿。

    这话可不是暗示,说得可谓再明白不过了,既然有自家统领吩咐了,那些先前憋屈了许久的宿卫便再也无所忌惮了。

    等周斌惶急地赶去向刘宏汇报的时候,阳球并那一众差役已经被架了起来,当然了,开始砍脑袋砍得最起劲的几个因为“拘捕”已经被当场格杀了。

    至于阳球,宿卫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得将这个惹得自家统领不高兴的罪魁祸首五花大绑地扎在了门前。

    虽然说前生没用过诱供,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不消三言两语,一顶参与谋反的罪名便顺利地套在了阳球的头上。

    见了那封字迹十分难看,可却是字字诛心的供状,欲哭无泪的阳球艰难地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却是不敢在上面落下自己的手印。

    对付这种皮痒的人,大汉的精英们有的是办法,不待明溯吩咐,一堆宿卫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将阳球往残余的血泊上面一滚,转瞬几个暗红的手掌印便留了下来。

    “哎,真是没有经验!”见状,明溯却是心中喟叹了一声,随手召过一名干得最起劲的手下,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之后,便狠狠地将手往下一剁。

    那名宿卫怔了怔,犹豫地回头望了望满眼怨毒的阳球,却是浑身打了个哆嗦。

    先前自己等人折腾阳球那么狠,按照他的品行,一旦放虎归山,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倒霉了。

第469章 惊心动魄

    阳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忽悠得在那供状之后落下名字的,等几名宿卫凶神恶煞地提刀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突然僵住了。

    “冤枉啊!”死到临头,也不容得阳球有所保留了,于是,片刻之后,半座皇宫都笼罩在阳球凄厉的嚎叫声中。

    这个时候,最为着急的还是程璜。昨天当值的是张让与郭胜,因为操劳了一天一夜之后,清晨已经换成了赵忠和程璜。

    周斌匆忙入宫面圣的时候,程璜在陪侍在刘宏身边,听说自家女婿得罪了风头正劲的仁义侯,可能即将性命不保的时候,程璜当场就急昏了。

    也难怪明溯老是念叨每逢大事有静气,说的便是此时的程璜。

    心中焦急之下,程璜也忘了去了解一下明溯知道不知道他与阳球的关系,便直接老泪纵横地央了刘宏让其赶往盛化门传旨。

    人命关头,刘宏也不敢含糊,自然赶紧准了程璜的请求。

    说实在的,阳球虽然以严苛著称,可却还是有些政绩的。当年阳球被司徒刘宠召为属官,成绩推为优异。正好九江山中贼寇作乱,连续几个月不能平息。三府便向刘宏推举阳球具有治理奸恶的才能,阳球到任九江太守之后,制定策略,将凶恶的贼寇全部击败消灭,逮捕了郡内的奸恶官吏,将他们全部杀死,迅速平定了九江之乱,这才暂露头角。

    在刘宏眼中,阳球虽然严苛超过了法理,可毕竟还是自己忠实的一条走狗撒。现在天下大乱在即,说甚么,刘宏也不可能做出自掘根基的事情。明溯与阳球,在刘宏眼中,一是熊掌,一是鱼,二者皆不可舍。所以,程璜匆匆忙忙地赶了出去之后,刘宏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征求了一下赵忠的意见。

    按理说,阳球是程璜的女婿,程璜与赵忠同为中常侍,赵忠理应对此事十分热心。可方才尽管程璜急得甚么似的,赵忠却是眯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纹丝不动地端坐其后。

    这也不奇怪。熟悉蔡邕与程璜、阳球瓜葛的人一定记得,蔡邕之所以被诬陷流放出去,就是因为上疏点名批评了诸多宦官,无巧不巧的是,当时刘宏内急,赶去如厕,结果被值班的曹节给偷看了去。

    若不是如此,恐怕程璜早就因为蔡邕那份奏章给拿进洛阳狱问罪法办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曹节可谓是一众宦官,尤其是当时被蔡邕指责得最为不堪的程璜、王甫的救星。

    事实上,阳球是怎么对待他岳父的救命恩人的呢?

    阳球在平原相的位置上因犯严酷罪,被征召去廷尉府受审,应当免职。刘宏却因为阳球在九江时有功,改任他为议郎。以前阳球潦倒的时候,因为攀上了程璜,同为中常侍的王甫、曹节等人为他在刘宏前面也曾经说了不少好话,然而,当了议郎之后,阳球为了显示清名,却经常拍腿发怒说:“要是阳球做司隶校尉,这些人怎么能放过呢?”

    光和二年,阳球调任司隶校尉。王甫在家休假,阳球到宫中感谢刘宏恩德,进言要求逮捕王甫和中常侍淳于登、袁赦、封易等人,以及这些人的儿子兄弟中担任太守县令的人,说他们邪恶狡猾,恣意妄为,其罪恶够得上诛灭整个家族。太尉段颎谄媚依附被皇上宠幸的坏人,应当一并处死。结果刘宏听了他的话,将王甫、段颎等人全部逮捕,送往洛阳监狱,被抓时还有王甫的儿子永乐少府王萌、沛国相王吉。

    事后,阳球更是亲自到监狱拷打王甫等人,五种酷刑全部用遍。王萌对阳球说:“我父子既然将被杀头,希望能给老父亲稍许减轻点酷刑。”阳球说:“你们的罪恶不可言状,死了不能消除罪责,竟然想请求宽容吗?”王萌于是骂道:“你以前像奴仆一样侍奉我父子,奴仆竟敢反叛你的主人吗?今天你折磨我们,你将自取其祸!”

    闻言,阳球恼羞成怒,让人用土堵住王萌的嘴,棍棒俱下,王甫父子都死在杖下,段颎也畏惧的自杀了。直到这个时候,阳球竟然还私底下放言要一并诛灭曹节。

    王甫的尸体被横放在夏城门示众的时候,当天恰好刘宏为顺帝的虞贵人举行葬礼,朝廷的百官参加葬礼,回来时曹节见到王甫的尸体被摆在路边,旁边还树写了很大的告示“贼臣王甫”,心中很是感慨,擦拭眼泪说:“我们这些人能够自相残食,但怎么可以让狗来舔王甫的汤汁呢?”由此,众常侍对阳球的残酷凶暴、忘恩负义十分不满,赵忠自然也不例外。

    此时,见刘宏发问,赵忠微微沉吟了一会后,方才谨慎地言道:“阳球原是残酷凶暴的官吏,以前三府上书说应当免去他的官职,因为他在九江时的微末功劳,圣上法外开恩,又提拔任用。其实,像他这种罪过很多的人,喜欢胡作非为,本来就不宜让他当司隶校尉,以免放纵他的暴虐。既然圣上已经任命了,老奴也不合适说三道四,不过此时却不妨驱虎逐狼,借由明小子去稍许打击一下阳球的嚣张气氛,也免得他过分猖狂,忘了手中的权力是谁给的。”

    不得不说,赵忠能够在诸多常侍之中脱颖而出,赢得刘宏的亲近、尊重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最起码,这察言观色、迎合上意的一套,赵忠就玩得炉火纯青。

    本来刘宏心中也是有着一丝不满,毕竟卖主求荣的事情每一个为尊者都会有所想法,不管现在阳球对自己如何恭敬,可毕竟他做出了诸多为人所不齿的事情。

    套用一个惯性思维:你今天能够卖了其他人,明天只要有机会和足够的利益,自然也能出卖了我。这就是刘宏深藏心中的一个想法。

    见赵忠也是如此说,刘宏便稍许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但还是不舍地言道:“虽然那阳球有诸多不肖之处,可毕竟还是一员能吏,朕唯恐明溯不给程璜面子,不若阿母陪朕一并前往盛化门观望一番?”

    宫中派系斗争,敌人的敌人往往就是朋友。尽管对明溯一直显示得不是十分亲热,可毕竟他在宫中的主要依仗郭胜、张让与自己关系也算不错,而且明溯与何苗等外戚的关系又十分紧张,从这些方面考虑,赵忠还是觉得明溯更看得顺眼一些。

    所以,刘宏作出如此决定的时候,赵忠微微思忖了一下,便应允了下来,却是以气候寒冷为由,再三安排那些听命的小黄门下去准备暖轿、火炉,又召来了大批的宿卫,折腾了将近半刻时间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护着刘宏往外行去。

    虽然对于赵忠的故意拖延时间,刘宏心中也稍许有点数,可毕竟昨天下午才被刺杀过的,此时稍许谨慎一些也是件好事。于是,刘宏便按捺住性子,一边心神不宁地想像着明溯会如何对待传旨的程璜,一边目光闪烁地望着忙忙碌碌的诸人。

    毫无疑问,刘宏对于张让、赵忠等人还是颇为依仗的。此时,见赵忠胳膊肘明显拐得不像,可考虑到宫内安宁,还是觉得相比较阳球而言,明溯比较会做人。这也是他最为赏识明溯的一个方面。

    与刘宏这边的有条不紊相比,此时盛化门外却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异常。

    正如刘宏所料,明溯压根就没把传旨的程璜当回事儿。

    前日宫宴上面,因为阳球无端对自己刁难再三,那熟知内情的桥玄、刘陶等人早已经悄悄将二者长辈的恩怨叙述得清清楚楚。

    程璜不自我介绍身份还好,这一介绍,明溯当场就犯毛了。

    “内侍不得随意干预朝政,中常侍大人不清楚么?”说实在的,当时追杀张邈的时候,就算是那张让亲自到场,暴怒的明溯都没有给点面子,何况是这个曾经与自家老丈人有生死大仇的死太监。

    “圣上口谕在此,侯爷不得肆意妄为。”程璜最大的依仗便是刘宏,可明溯此时与刘宏就差没结拜了,事实上,即将成为帝婿的明溯与刘宏也确实是兄弟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明溯怎么可能买账,于是,同样敷衍张让的那一套又搬出来了:“不知圣旨何在?”

    “圣上口谕……”程璜显然对当初张让的遭遇并不了解,事实上,自从阳球折磨死了王甫等人后,宫中其他人便对其敬而远之,这些琐事自然也无人传给他。

    “口谕个屁!”闻言,明溯顿时气焰暴涨:“本侯只听到你这个鸟人在此说话,至于圣上的话,本侯却是一句也没听到……休要妖言惑众,假传圣旨,再不闪开,本侯连你一起法办了!”

    说着,明溯便上前去揪程璜的衣襟。没办法,本来他也不想亲自动手的,奈何程璜一到,所有的宿卫立马就成了缩头乌龟,不复当初的气势了。

    这也就是中常侍在宫中的威势,寻常士卒哪里还敢轻易地去得罪他们。

    “敢问侯爷,阳球他究竟犯了何罪?”既然刘宏的口谕无法验明真假,此时程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也想回去讨一份书面的东西过来,可看看明溯这架势,恐怕不等圣旨传到,阳球便得先人头落地了。

    程璜实在不敢去赌明溯的决心,所以他也只能暂且拖延一下。

    “自己看吧。”明溯将那份供述劈头劈脑地甩在程璜脸上,转身绕了过去,抬手便是一刀。

第470章 朋比为奸

    阳球家中世代为望族并担任官职,所以他从小接受的正统教育也是比较好的,尤其是其一手好字,凌厉峥嵘却又方方整整,远远观去,如同数列正在等待阅兵的百战士卒。

    这也是程璜最为欣赏他,并将女儿嫁于其为妻的主要原因。

    一看那封供述,程璜顿时就傻眼了,原因无他,只为后面的署名确实是阳球亲手所书,不仅如此,字里行间,更有阳球亲笔修改的几处笔迹,最后一行在名字前面更是明白无误地书写着几个耀眼的说明:“以上供状我已看过,与我所说的一致。”

    如果说署名有可能是被逼迫的,那么前面的修改之处又应作何解释呢,何况那最后一行说明更是直接指明这封供状虽然是别人代笔,却是经过了阳球自己确认的。

    就凭借着这封供状,哪怕是拿到那后世司法制度严谨的大英法庭上去,恐怕法官也只得断定此事为真了,何况是知识、见识足足落后了二千年的程璜。

    就在程璜发怔的时候,后面挡着的阳球已经发出了一阵猪一般的嚎叫。

    闻声,程璜惊惶地转眼一看,顿时目呲欲裂。原来那明溯却是趁其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时候,陡然绕了过去,直接一刀卸下了阳球一条大腿。

    当然了,依照明溯的刀法,若是真想杀人,此时阳球早就该身首两处了。

    倒也不是明溯不想趁机杀了阳球,主要还是擅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是谁都能轻易的背负的。虽然精心炮制了一封谋反的供状,可毕竟阳球的身份背景摆在那里,卸点零件最后还好辩解,可若真的直接一刀杀了,恐怕刘宏再傻,也能想到自己是杀人灭口了。

    左右自己做得是天衣无缝,明溯也就不着急杀人了。

    不过死罪可免,那活罪却是难饶。若是有眼尖的宿卫,此时一定可以发现,随着明溯这看似削歪了的一刀,与身体分家的可不仅仅是阳球的一条大腿,红与黑交织之间,似乎还有一条萎缩成了一条萝卜干的事物连同两团圆滚滚的东西一起与身体决裂开来。

    这下,阳球可以直接继承程璜的志向,进宫陪侍刘宏了,当然了,失去一条腿的阳球刘宏还看不看得上,那就不是明溯的事情了。

    帮忙只能帮三分,再帮就是倒忙了。见目的已经达到,明溯也不想再去做多少好人,直接收刀往后退了下去,口中却是惊讶万分地喊道:“阳大人你虽然自知罪孽深重,可也完全没有必要往本侯刀上扑撒……要知道,像你这样的谋反大罪,可不是轻易的一死了之,那个甚么家眷、子女,甚至九族都得一起诛灭的。”

    听了这话,程璜顿时就急坏了。若是给明溯这话栽实,毋庸置疑,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在场诸人之中,除了自己这个老丈人,又有谁与阳球关系最为亲近?

    当下,程璜便也不管不顾,直接反身扑了过去,口中凌厉地怒喊道:“你想要老夫女婿的性命,便先将老夫的性命一起取走吧!”

    “原来中常侍大人是这反贼的老丈人撒!”闻言,明溯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似乎所有的疑团到此方才解开,明溯一边悠悠地将程璜踹飞出去,一边扳着手指数落道:“难怪一听说本侯拿下了反贼,中常侍大人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假传圣旨,原来是一家人……这下好了,倒免得本侯赶过去抄家灭族了。来人哪……与本侯将这反贼翁婿一同绑了起来,待本侯禀明圣上后再一并问罪!”

    瞧瞧明溯这话说得多漂亮,虽然确认了程璜与反贼的亲属关系,可还得请示过刘宏再作处置。

    自古官场,勤请示、多汇报是下级官吏为官的准则。明溯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况此时他已经见到赵忠伴随着一驾小轿匆匆忙忙地赶到了盛化门内。

    遍数这大汉天下,能够坐着轿子,让权势熏天的赵忠小跑步跟随的还能有谁?既然已经猜中了真相,明溯自然不必急着当众杀人了。

    此时,那些宿卫已经全都看傻了眼去。

    一日三变,说得就是方才的情况。本来阳球跑到盛化门外耀武扬威,诸人虽然心中懊恼,却是无计可施,不想自家统领一来,形势便陡然直下,原先监刑反贼的阳球摇身一变,突然成了最大的反贼。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应该是今天这场风波最大的**的时候,不想程璜突然赶了过来,紧接着,一出波澜壮阔的更大的**出现了。甚么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形容的便是此时的明溯。按理说听到有圣上口谕之后,即便不肯遵守,至少也应该有所收敛,可明溯却是彻底反其道而为之,转眼之间便将那阳球的一条大腿连同一副命根子都卸了下来,当然了,这还不是**,迄今为止,最大的**还是前一刻还地位尊崇的中常侍大人竟然也成了反贼同伙。

    此情此景,怎一个爽字了得,事实上,此时诸人心中已经再无其他的词儿比爽字更能形容自己的高涨的情绪。

    听到自家统领的吩咐,一众宿卫丝毫不顾那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却犹自圆瞪着双眼的程璜心中是如何想法,只是忙不迭地赶了上前绑人。

    没办法,自家统领实在太神勇了。似乎是瘟神下凡,大小官员,只要惹到他头上,最终总是讨不到好去。跟着明溯走,有钱又解气——这时候,已经有那脑子灵活的宿卫想到了大年三十那预算之外的一笔年终奖金了。

    任是赵忠也是见惯了内廷争斗,却也从来没想过翻脸整人可以进行得如此从容不迫。就在轿子行近盛化门的过程之中,坐在轿中的刘宏没有看到,可一直密切关注着前方的赵忠却是全盘看到了明溯折腾程璜翁婿的场景。

    其实,那供状甩了下去,长刀出手的时候,刘宏已经距离宫墙不到一百步,有那么一刹那,赵忠都以为明溯是有意抢在刘宏发话之前,直接杀人灭口。

    当然了,那时候若是赵忠及时喊上一嗓子,阳球也不会遭受到如此的磨难。不过谁叫他关系没处好呢,所以尽管见到了明溯出刀,赵忠却是极有默契地选择了视若未见。

    甚至那个时候,赵忠心中还想着以后如何去嗤笑程璜。当然了,明溯却是很体谅地省去了他费心思的这个过程,就在赵忠脑中才转过这个念头,场中情景跌宕起伏,往日与自己并列十常侍行列,荣耀无比的程璜,突然死猪一般,狼狈不堪地成了反贼的同伙,被倒绑了起来。

    看来明溯今天是势必要将无耻进行到底了。就在赵忠微微地咳嗽一声,准备提示诸人刘宏驾到的时候,明溯却是面色一板,手指那几名宿卫,高声地喊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情?为圣上办差,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务必小心谨慎,丝毫也不能出差错……你说说看,那反贼家属脸上怎么青了一大块?到底是第一次到我手下当差,这点起码的规矩都不懂……即便他们是罪犯,可这最终的判决权还在圣上手中,我们只要尽好自己应尽的义务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假公济私,甚至是公报私仇。你们看看,若是圣上见到这块青斑,还以为我虐待罪犯了呢。”

    那几名宿卫你看我,我看你的,其实大家都知道,程璜脸上那块青斑还是方才明溯直接开了一记大脚踹出来,可此时明溯却似乎甚么都不记得了一样,自己总不能随意地去指责上司吧。

    于是,一名宿卫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将军,我们方才已经很小心了,奈何这反贼想要逃跑,自己一头撞在城砖上……”

    “好了好了,念在你们第一次跟我后面办差,这次就免去责罚了。”倒底是精挑细选出来担任宿卫的,一个个都很机灵,明溯听得心中十分满意,便扬手止住了那宿卫的回话,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这执行法度,最忌讳的便是逾越法令规定。虽然都是些反贼,可他们却还是有人格的,我们既要一丝不苟地取得证据,又要充分尊重他们的尊严,坚决做到不严刑逼供,不诱供串供,一切以事实为准。当然了,如果能够充分关心照顾罪犯的生活,也是一种让他们感恩戴德,早日悔改的途径,这些你们都要学着点。”

    “属下遵从将军教诲!”此时,许多宿卫已经见到了赵忠就站在背后,自然明白了自家统领的意思,便哄然应了下来。

    明溯这时候似乎方才见到赵忠的模样,紧忙趋步过去,异常客气地问道:“不知中常侍大人驾到,小子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明溯也不知道赵忠与程璜、阳球的关系撒,不过客气点总归不是坏事,所以此时他突然换了副面孔,倒是让赵忠心中不寒而栗。

    “明小子不会也准备将咱家拿了下来吧?”听到那句中常侍大人,赵忠心中不由地想起了程璜的遭遇,便笑吟吟地小声地开了句玩笑。

    这句明小子一出口,明溯便知道自己过关了,于是便正色大义凌然地言道:“怎么会呢?大人心系朝廷,功劳卓越,小子钦佩还来不及,哪里敢做出如此为世人所不齿的事情来……对了,不知道大人突然驾临,有何指教撒?”

    “指教谈不上。”赵忠意味深长地指了一下暖轿,轻轻地提示道:“喏!”

第471章 各取所需

    这时候,刘宏方才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一看刘宏露出了脸,明溯紧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责地言道:“原来是圣上驾到,都怪微臣这猪脑子,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想到。”

    说着话儿,明溯已经十分殷勤地上前去帮刘宏掀开了帘儿,又小心地扶了他下来。

    其实,先前明溯的一番做作,刘宏全部都听在了耳中。

    此时,见到面前血腥异常的一片,刘宏心中也是思潮翻滚。对于明溯的所作所为,刘宏也只能说是一知半解,他可不像赵忠,亲眼所见了前面发生的一幕。所以,当明溯呵斥属下要本着公心办差的时候,刘宏心中还是好生地感叹了一番。

    当今社会,盛嚣尘上,人浮于事,如此忠心的臣子去哪里还能寻得到了。就在赵忠心中暗笑程璜那一脚挨得实在不值的时候,刘宏却是欣慰地拍了拍明溯的肩膀,想要褒奖几句,却一时之间,甚么话也说不出口。

    事实上,现在刘宏心中的确是百感交集。

    不表扬明溯吧,人家确实对自己表示了极大的忠心,在刘宏心中,明溯先前那些话可不是刻意为之,毕竟自己又没有露面,所以,明溯能够在背后也如此坚持做臣子的本份,却是让刘宏感慨了许久。

    当然了,久已习惯宫中安排的刘宏并不知道排场这个说法。他哪里知道明溯只要一看排场,就知道正主儿出场了,又何须亲眼见到本尊面目呢。

    刘宏心中很是犹豫,不表扬明溯似乎从场面上来看,也说不过去,可表扬明溯吧,却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合适。

    说起来,这明溯倒不像自己的副将,而像一个瘟神似的。

    其实,说瘟神也不恰当,毕竟现在手头宽裕,反贼动向明晰,这一切也都是明溯所带来的。

    刘宏心中思忖再三,还是觉得给明溯一个煞星的称号更为贴切妥当。

    没看见那阳球已经断了一条大腿了么?联想到先前短了一只胳膊的张邈,刘宏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评价明溯了。

    本来,这次派阳球主审,刘宏心中就是怀了提拔的心思的。原先的卫尉位置空缺了许久,卫尉也就是卫将军,按照刘宏的想法,这种分管南北宫卫士的职务自然应该有个执法比较严格的人去担任,毫无疑问,阳球应该是最大的热门人选。

    作为司隶校尉,阳球做得是很不得人心,京师畏震,弹劾连连,刘宏也觉得像阳球这种人,收在身边做个鹰犬也是不错的,所以便有心栽培,送他一大功劳,以便后面进一步提拔。

    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最终却全部成了泡影。姑且不谈那阳球是否的确是反贼同伙,单论目前的身体状况,不消其他大臣阻止,就连刘宏都觉得他应该已经不适合当卫尉了。

    卫尉掌管的本来就是宫廷禁卫。现在大汉已经出了一个独臂太守,若是再任命一个独腿的卫尉,不用天下人议论,刘宏都觉得自己距离那残联主席的封号不远了。

    世上的事情本就是变幻莫测的,若是阳球知道自己本来有机会去当上明溯的顶头上司的,定然不会选择这个时机过去找明溯的不是,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良久,场中无语。

    刘宏却是在仔细地观看那封供述。毋庸置疑,专业出身的明溯所做出来的口供,自然是经得起刘宏的审查的。

    比如说现在的这封,无论是一些细微之处的修改,已经最后的说明,都足以证实阳球的确有罪,而且是抄家灭族的谋反大罪。

    看到前面涉及到了前任司徒刘郃,刘宏心中也有所犹豫。倒不是说他觉得这封供述有甚么问题,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刘郃竟然也参与了其事。

    明溯一直在紧紧地盯着刘宏的眼神,见其双眉皱起,一直看着关于刘郃的那一段,心中也有些忐忑。

    其实,明溯与刘郃并去交集,或者说今天之前,明溯连刘郃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奈何那阳球先前煎熬不过折腾,便将当初刘郃陷害蔡邕的叔父蔡质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了出来,既然都是仇人,过了此时,还不知道甚么时候能再有机会,明溯将心一横,索性便杜撰了一段阳球联络刘郃,准备在封谞、徐奉起事的时候,一并声应的故事。

    明溯炮制的这封供述最大的特点就是真假结合。其中真实的地方更是接近九成之多,只有涉及到阳球等人时,才会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却是对详细过程毫无赘言。

    刘宏自然不会以为明溯在陷害刘郃。据其所知,明溯的确与刘郃并不相识,二人又无过节,而且,从这封供述之中,也能推断出,明溯也是今天才知道刘郃这个人的。

    原因很简单,先前的记载都是刘和,直到后面,才出现了追问刘和的身份,这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前任司徒。当然了,仔细“检查”过自己供状的阳球还是本着一丝不苟的精神,将其中所有名字中的“和”字又逐一改成了“郃”。从这一点看,刘郃参与谋反的事情应该能够得到确认了。

    做口供最基本的要求便是逻辑性。按照推论,既然刘郃存在谋反的事实,那么阳球自然也就脱不了干系,即便是前面可能是冤枉了他,可至少一个知情不报的庇护罪名是跑不了的。

    庇护反贼,似乎没甚么大不了的,可大汉律令规定得很详细。像这一类情况,一律视作为同等罪名处置。想到这一点后,刘宏索性也就失去了再去推敲、验证的兴趣了,只是将那供状往赵忠手中一递,深深地叹了口气,便顾自回到暖轿中去了。

    赵忠也不知道刘宏是何想法撒。所以他接过供述之后,便也仔细地看了一遍,却是越看越是触目惊心。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出自明溯这个审讯专家手笔的供述可谓是天衣无缝,许多言语平实道来,似乎多余,却又前后映证,完整地陈述了整个犯罪的事实。

    看到这封可谓是天衣无缝的供述,赵忠心中也是喟叹了一声。

    论起害人,赵忠可谓是这个时代的老祖宗了。可一对比明溯的手笔,立马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单凭区区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竟然就将整个事实固定了下来,而且,不留一丝空隙,即便是日后有分量的人向刘宏进言,都无法扳倒此事,为阳球等人翻案。

    说白了,现在阳球就连当场翻供都没人听他的了。因为,这压根就是一个铁案。

    铁案如山,赵忠自然就明白了刘宏那声长叹的真实涵义了。

    这个时候,暖轿之中的刘宏心中是无比的寂寥。先是封谞、徐奉,后是程璜、刘郃,甚至还有阳球这个自己颇为看重的人。难道是自己委实不得人心,方才会有如此多的近臣附贼?

    虽然火炉正旺,刘宏却是觉得十分的寒冷,似乎四周正有无数的危险向中间逼迫而来。沉默了半日之后,刘宏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赵爱卿且留下来,与卫尉一起商议一番此事如何处置。”说完,便吩咐其余人等护卫回寝宫休息去了。

    卫尉?闻言,赵忠微微怔了一下,却是突然反应过来,便抬手一拱,恭贺道:“明小子又升官了,咱家当初倒也真是没看错人。”

    这话便有些拉关系的意思含在里面了。毕竟卫尉掌管的是南北宫整个皇宫大内的禁卫,若是赵忠以后想有些小动作,难免会与这个职位打交道。

    好歹掌握在自家人手中,赵忠倒也没甚么意见,所以,此时对于明溯的升职,他立即表示出了善意。

    “又升官了?”明溯却是惊愕万分,似乎刘宏甚么也没说嘛,这赵忠怎么会说自己升官了?难道是先前来之前就有过商议。虽然说对升官也不是太热衷,可有总比没有的要好,于是,明溯便满面期盼地追问了起来:“不知圣上准备升小子做甚么?”

    “明小子不知道?”赵忠也是疑惑万分,方才刘宏可是说得十分明确了,怎么这小子就像听不懂人话一般。

    这时候,旁边早就呆滞了半天的周斌却是先反应过来了,见明溯还在挠头追问,便上前行礼拜见道:“下官见过卫尉大人,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了!”

    原来刘宏临走之前那句话中的卫尉是指自己啊?明溯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卫尉具体是干甚么的他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先前已经掌管了一座宫门,手下好歹还有数千宿卫,正神气得很,若是被明升暗降,整了个闲职,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见明溯犹自念念不忘自己这典军校尉的位置,赵忠恨铁不成钢地点拨道:“以前只须护卫一座宫门,现在所有的宫门都在明小子你的掌管之中,这就是卫尉。”

    “啊……升来升去还是一个看门的撒?”虽然说心中狂喜,可明溯脸上却还是装出了一副失望的神色。

    “就可劲儿地去嘚瑟吧!”闻言,赵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头敲了明溯一记毛栗子:“别人想来看门,还没机会呢。好你个明小子,却是挑三拣四的。”

    这一场风波,明溯撰升为了中二千石秩,最终装傻了一回的赵忠也得偿所愿,不仅将程璜这个常侍中的二五仔给顺利地踢了出去,而且还顺带与明溯嘀嘀咕咕,补入了一堆不顺眼的名字。

第472章 喜上加喜

    尽管明溯升了卫尉,临时任命的监刑官阳球又成了反贼,刘宏还是没有让他继续监刑。

    用刘宏的旨意来说,仁义侯即将新婚,大喜前后不宜多见血腥。

    其实,忌讳是一回事情,忌惮明溯这个煞星却也是刘宏作出如此决议的一大主要原因。

    自打明溯出现之后,似乎只要有他的地方,便免不了血雨腥风。

    前些年灾荒连连,接下来又异象纷呈,现在竟然遇到了有人准备大规模的谋反,身心俱疲的刘宏再也禁受不起任何比较大的折腾了。

    虽然是为了这个风雨飘零之中的江山考虑,可刘宏也着实被明溯折腾得快要发心脏病了。所以说,似乎每次明溯都站在正义或者是有道理的那一方,可整个洛阳就这么多官吏,若是像这么杀戮下去,恐怕不等张角那个叛贼起事,自己手下就该无人可用。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刘宏也不想过分计较这些琐事,只要没人去动他的执政基础,稍许贪墨一些,纷乱一些,也就由他们去闹腾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在明溯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本来,明溯两天连续晋升二次,一举跃为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这一事情已经足以让人大跌眼球了。没想到,还没等大家将这个消息彻底消化下去,一个更震撼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二千石以上大员最常出入的青琐门的守门校尉换成了无情,封号左军校尉;同样是众多官吏入朝面圣的必由之路,盛化门的守门校尉,也就是明溯刚刚卸任的那个职位,典军校尉授予了邓当;至于目前尚还昏迷不醒的冷血,则因为果毅忠心,亦是直接当成了前军校尉,负责执掌夏城门。

    现在皇宫大内,最主要的两道宫门,全部换上了明溯的嫡系,即便是那冷血执掌的夏城门,或许许多人不大熟悉,可却也是举足轻重的一座城门。

    夏城门并不在内城,而是在那洛阳南门右侧,朝西而居中。

    其实,说白了,夏城门便是夏门,也是洛阳的一道城门,只不过这道城门寻常日子都是关闭着的。

    夏门平素只有两个主要职能:一是夏天才会天天打开,可以迎阴凉之风横穿过整个洛阳,为百姓降暑,这也就是其名称的来历;其二却是平素只有皇家葬礼、祭祀的时候方才用得上。

    众所周知,北邙山是龙兴之地,几乎所有东汉的皇室成员,大多都葬于北邙。葬礼有葬礼的规矩,送殡的队伍自然不能迎着太阳前行,洛阳又无北门,所以只能在西边留了一道城门,专供送殡的队伍以及祭祖时使用。

    这个季节西北风横行肆虐,又无丧葬事宜,所以将此位置授予尚不能行动的冷血倒也恰当。

    这个安排倒也不是刘宏一时兴起,既然前面已经金口玉言授予了三人国之壮士的封号,那么自然应该有相对应的实惠了。也是初一下午被刺杀怕了,刘宏不由地便想起了去挖明溯的墙角。

    青琐门、盛化门据守内宫,又是自己最常出入的二道宫门,自然应该由那千军万马之中冲杀出来的勇士担任。

    本来,刘宏却是想将冷血放到典军校尉的职位上的,毕竟此人福大命大,那天在桑府门前被千余人胖揍了那么久都还能坚持着活了下来,让他作为守将,也是再合适不过了。可人家此时尚还昏迷不醒,而原来的盛化门守将又被自己打发了去做其他事情,仓促之间,刘宏也只能将这一重任交给了邓当。

    事实上,这个安排却也完全符合权力制约的准则。无情、冷血都是明溯的嫡系,虽然是自家妹婿,都连续两道宫门都交给他的亲信,于工于私也是不大妥当。

    所幸的是,冷血虽然功高,却因为身受重伤,只能委屈他去看管那阴深深的夏门了。至于邓当,刘宏却也没有将其纳入明溯的死党一系,毕竟邓当出身宛城,说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出来的五百骑卒之中,其余同侪尽数战死,只得暂时屈身于侯府而已。

    有关这一点,刘宏是从明溯没有派邓当去桑府联络一事上分析出来的。当然了,他这话也只是自己心中一厢情愿地去想想,若是说了出来,恐怕明溯当场便会笑掉了大牙。

    之所以不派邓当去做那些跑腿的事情,主要原因还是这邓当好歹还是历史上的一流名将,而且还是类似黄忠那种,老当益壮的一类。

    如此的大才,若是再派出去跑腿,岂不是要让世人耻笑自己不识人才?

    至于去桑府送信,那也不能说无情、冷血二人地位低下,只是人尽其用而已。毕竟二人本身就出自青龙战队,又是根正苗红的嫡系手下,对自己的一些布局、意图理会得比较深刻,涉及到整个面上的战略调整,还是这二人更为妥当。

    不管二人的想法是如何的大相径庭,至少刘宏如愿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挖去了明溯三个墙角,明溯也大喜过望地看着三座至关重要的城门纳入了自家的囊中。

    那夏门,刘宏认为不起眼,明溯可不会这么觉得。普天下的人都以为明溯的势力主要是在洛阳的东边,尤其是与张邈交恶之后,更是大多转移到了塞北苦寒之地。可刘宏万万意想不到的是,早在庞德赴任北地郡太守之前,那徐无山中数千精锐骑卒早就悄悄地转移到了凉州地界之上。

    加上先前已经布局过去的结拜兄弟乐进、最初的乡勇军侯夏侯渊、老部下陈业,以及年前才调拨过去的水镜先生高徒石韬,现在凉州已经围绕新近纳入囊中的北地郡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新兴势力。

    文武俱全,地盘位置险要,距离长安骑卒仅仅一天多的时候便能迅速到达,即便是这东边的洛阳,撑足了也就是二至三天而已。如此得天独厚的隐藏势力才初步形成,结果刘宏却又十分应景地将洛阳朝西的大门之一交给了自己属下。

    可想而知,若是有甚么风吹草动,只要明溯一声令下,恐怕这洛阳内外,眨眼便全是明家军的身影了。

    考虑到这一全新的变化,明溯悄悄地召来古怪,一封密信火速从洛阳传去了桃花岛。

    北地郡必须成为自己治下第二大屯兵之处,这些日子明溯已经见识过了洛阳的军事力量,倒不是想要攻入洛阳造反,而是区区数千骑卒实在也不耐看得很。

    按照明溯的要求,夏天之前,各地至少要抽调出五万士卒绕道草原,秘密赶往北地,交由石韬统一调度。

    虽然说自己手下目前也就这么多人手,可毕竟治下百姓甚多,反正明溯要的也不全是百战老兵,只要徐庶、孟建等人能够抓紧时间征召、整训新兵,这点小事完全难不倒他们的。

    何况自己手下可不仅仅只有汉民,义城中的胡人部落,胡城、汗城中间的精锐胡骑,这些都是可以抽调的力量。

    以夷制夷,这本来就是明溯的想法。所以,给徐庶的密信之中,明溯明确要求调拨出去的五万士卒,其中必须要有一半以上的胡骑。

    毕竟是北方边塞,长期与羌人打交道,寻常汉人士卒的体质可未必能够占据优势,这个时候,该让胡人出力的时刻到了。这是草原霸主、新任天可汗的召唤,所以接下来那北疆的羌人部落就该收敛一些了。

    当然了,这个新年对于明溯而言,发了笔小财,连升两次官儿,或者是属下占据了三座城门,这些都仅仅是道开胃菜。到了正月初四,也就是董太后看中的那个黄道吉日,明溯坐享齐人之福,当世身份最为尊崇的官二代女子以及名列大汉财富榜前列的富二代女子都成了他的老婆。

    当今圣上的妹子与明溯成亲,这本身已经够吸引人的眼球了,何况还有个附带的赠品——桑家家主胧月。

    毋庸置疑,这场婚礼的高度或许日后还有后来者能够达到,可截止至东汉末年,却是绝对的称得上是空前的。

    今天,明溯就是史上最性福的新郎,没有之一!

    严格意义上讲,明溯并不是同时与两位新娘成亲。司礼的宦官早就得到了来自后宫的最高指示:夜幕降临的时候,明溯先是嫁入公主府,诸般仪式结束,宾客入席之后,长公主却是匆匆忙忙地陪着明溯赶往侯府,紧接着共同迎娶了胧月入门。

    今天作为最耀眼主角的明溯无疑要连续作战两个场次,第一场是客场作战,迎战的对手是当今圣上的妹子,观众是诸多皇室成员以及够得上级别的文武百官;至于第二场则完全是明溯的主场了,除了与桑家无缝对接了起来,日益庞大的商业帝国胡商会诸多成员之外,还有来自洛阳内外,甚至还有那各大商贾世家派来的观礼使者。

    主场迎战时,明溯左边站着尚还不知自己长短的刘莹,右边挽着已经熟得连对方深浅都能够形象地描述出来的胧月,明溯满面笑成了一朵无比巨大的奇葩。

    相比客场作战时繁琐和艰辛,这一场就轻松了许多。

    反正最终目的也就是嫁入侯府,对于那些过分复杂的传统礼节,胧月也就不在乎了。

    这时候,又有甚么可在乎的呢,毕竟人都已经被自己得到了,而且还是虎口夺食,生生地从长公主口中夺下的一半爱心。

第473章 国之将倾

    当然了,究竟明溯是否真有一半爱心放在自己身上,胧月却是不会认真去研究这个问题。

    自家情郎……错了,现在应该是夫婿了,身边的女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似乎一个比一个优秀,胧月现在很有紧迫感。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考虑开花散枝的事情了,说白了,这也是二老此时最关心的事情。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宗接代是每一个家长看到子女成长之后最为关心的头等大事。

    令胧月无比迫切的主要还是明溯的眼神,不知道为甚么,胧月总觉得今天明溯的眼神有些溃散。

    或者,也不可能称之为溃散吧,因为此时明溯的眼神虽然飘离于二女之外,却是紧紧地汇聚在一个稚嫩的婴儿身上。

    商贾巨头桑家大事,身为同行和诸多方面合作者的甄家自然应该派人过来随礼。

    甄家此次派过来的便是前任家主,如今的上蔡令甄逸。

    甄逸也算是明溯的老熟人了,所以也无须介绍,自然便顺利地融合了整个喜庆的气氛之中。

    不过,令明溯惊讶的是,今天甄家来的却不仅仅是甄逸一个熟人。还有一个人,明溯也是无比的熟悉。

    这个人虽然明溯今生素昧平生,可却是熟悉了她整整二千年。

    不知道为甚么,可能是因为携了夫人,而且女儿又太幼小了吧,甄逸顺便将那年仅一岁的甄宓给抱了过来。

    虽然甄逸随行的还有二子四女,可明溯却还是一眼就从众人中间找出来未来曹植UU小说的洛神、文昭皇后甄宓。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联想到后世关于洛神的画像,明溯口中不由呐呐地评价了一番。

    闻言,旁边刘莹尚还没有反应过来,胧月却早已恼羞成怒,悄悄探手狠狠地在明溯的大腿上面拧了一把。

    拧大腿这可是女人天生的必杀技,胧月自然也不例外,这一拧之下,明溯顿时回过神来,赶紧歉意地言道:“这娃儿天生异香扑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有些失礼了。”

    “你说的是那女娃儿体香?”刘莹闻言,诧异地问道。

    “是啊,”明溯眼睛也不眨地应道:“若不是如此,莹儿又以为我指甚么?”

    “可是,你与那娃儿距离足足二三十步,又是如何能够嗅得其间香味的?”刘莹虽然沐浴在爱河之中,可却不代表此时她的智商已经完全失去。

    “或许是因为我属狗吧。”明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不是属羊么?”先前六礼走了下来,刘莹早就知道了明溯的属相,所以此时她完全是满面的不信任。

    “我是属羊,可我的鼻子却是属狗,”左右无法解释,明溯只得耍起了无赖,低声取笑道:“直到现在我的鼻子里还记得那日楼船上面湿漉漉的味道。”

    “你找死啊!”闻言,刘莹顿时大羞,转到明溯身后,一双粉拳拼命地锤个不停。

    这二人如此一闹,胧月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无他,只为现在自己正与明溯进行着婚礼,新娘尚在,新郎却与她人嬉笑打闹,如此模样又成何体统。

    虽然说刘莹与明溯成亲在前,可在这个堂上,她就是配角。无论刘莹的身份有多尊崇,到了胧月的喜堂上面,凡事都应该以胧月为主。这个时代可没有后进门的给先进门的奉茶的说话,一切以六礼规定为限。

    好在现在在场的除了桥玄、刘陶、郭胜以及两个新上任的校尉之外,其余也大多是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中的商贾。都是老江湖了,图得就是个热闹,又有谁会较真的去指摘主家的不是呢?

    见胧月粉目含羞,那甄逸也是因为与明溯有交情在前,便有心为他揭开这份尴尬。

    于是,明溯便惊喜地近距离与传说中的女神接触了一回。

    说起来也奇怪,那甄宓似乎与明溯特别亲近。本来,初生的娃儿对于陌生人总是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抵触情绪,可甄宓一见了明溯之后,不仅是立即停下了苦恼,而且竟然还伸出了双手,牙牙地示意要明溯去抱。

    能够抱女神的机会可不是甚么人都会有的,当下,明溯也不客气,就在诸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探手从那甄逸的夫人张氏手中接过了甄宓,抱在怀中好生地逗弄了一阵子。

    望着自家女儿不停地咯咯乱笑,甄逸心中不由地想起了在辽东救起明溯的时候,二人的那些交谈。

    虽然此情此景与那些言语似乎也能对应得上,可看看身高似乎不逊于自己的明溯,再看看自家粉嘟嘟的不足两尺的宓儿,甄逸心中总是有一股大白菜被猪拱的感觉,极为的不舒坦。

    毕竟明溯才是今天的主角,接下来还有许多规程要走。攀谈了一阵子之后,张氏便极有礼数地伸手去接自家女儿,不想此时甄宓却似乎完全忘却了谁才是自己应该亲近的人,竟然笑粉鼻一皱,便哭闹了起来。

    见状,张氏只得怏怏地收回了手。说来也怪,那甄宓一见可以继续赖在明溯怀中,便立即破涕为笑,欢快地咿呀了起来。

    甄逸一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毕竟是人家拜堂的时候,自家女儿老是赖在新郎身上,这万一传了出去,自家颜面也就荡然无存了,于是,便假借着介绍自己其余七名子女的机会,准备将甄宓给抱了回去。

    明溯也是有心多感受一会儿女神的身体,所以尽管那甄逸介绍得极为缓慢,自己却也是按捺住性子慢慢地微笑点头过去。

    那大点的男孩却是甄逸家的大公子。此人名叫甄俨,是甄逸的次子,另外一个稍微小些,显得有些畏惧,一直缩在张氏背后的却是老三甄尧。去年在大漠河床上面因为好奇救了明溯的甄豫今天没来,想来按照年龄身高比较,那便应该是老大了。

    听说甄豫因为被爷爷作为未来的家主接班人留在无极教导,明溯便有些唏嘘,不由地又回忆了一番那因为曾经对自己的长刀好奇而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年。

    能够被当朝最红的侯爷当众称之为救命恩人,倒也是一件极为有面子的事情,见明溯如此知恩图报,甄逸一时倒也不好意思提出将女儿接过手来。

    只得依次将那四个跟随在后的女孩又介绍了一遍。

    至于这四个女孩,明溯只记得分别叫做甄姜、甄脱、甄道、甄荣,至于哪个名字对应哪张面孔,却是一时之间无法弄得清楚。

    主要还是怀中的娃儿名声太大了,虽然那四名女子已经初具美人胚胎,可明溯却是毫无兴致可言,一边随口敷衍着甄逸,一边顾自与那手舞足蹈的甄宓打个哑谜。

    孽缘啊孽缘!见状,甄逸心中只得喟叹了一声,却是耐不住自家提前女生外向的境遇,无奈地任凭那甄宓赖在新郎明溯的怀中,陪伴着三人完成了接下来的礼仪。

    若不是胧月、刘莹二人看得实在太不像话了,估摸着明溯还会无耻地提出请甄宓帮忙压一下新床的无礼要求了。

    其实,娃儿压床这个传统却是本朝就有了,只不过人家都是选的男孩去压,也是为了讨个口彩,毕竟这个时代都是重男轻女的观念占了主导地位了。

    就这样,在幼小的甄宓一声紧似一声的凄厉哭喊声中,甄逸一家人逃也似地赶出了侯府。

    倒不是接下来的宴席他们不想参加,而是自家女儿胳膊肘拐得也太离谱了,照这个势头下去,估摸着不等长大,小甄宓就得成了侯府的童养媳了。

    张氏早就听甄逸讲过路遇明溯的故事,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少年还是格外地多打量了几眼。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可任凭张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是横过来倒过去仔细地端详,却总是觉得这个自称未来会与自家女儿有一段交集的少年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一股匪气。

    明溯却是不知道张氏对自己的评价。毕竟此时甄宓还是个娃儿,真要弄了回来,自己还得未上床先把尿,这个生意绝对的划不来,还是暂且先养在甄家,等将来看看缘分再作考虑吧。

    虽然说心中有些旖念,可毕竟不是种马,尤其是见识到蔡琰等诸多美女之后,明溯现在好歹也算是饱汉了。既然是饱汉,自然不可能去做出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事情。

    明溯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甄逸临别前随口说的一个奇怪现象。

    上蔡在洛阳的东南部,就在那后世名城许昌的正南方约莫数百里。甄逸本来就是汉太保甄邯的后代,家中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职,又有大量的钱银打点,所以这个任职的地方自然不会偏远到哪里去。

    其实,甄逸倒也不是想和明溯去说甚么,只不过那时一门心思都在自家女儿身上,所以也就有些没话找话说。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甄逸是随口那么一说,可明溯却是感觉浑身的汗毛都根根树了起来。

    也是因为前一阵子关于贼首马元义的事情闹得天下沸沸腾腾,甄逸便顺带提起了自己治下有一个叫彭脱的倒也是人才。

    本来因为马元义的作用,整个宛城、汝南、长社的流民都在往东郡一片汇集,渡河北上,不想这彭脱倒是个人才,不仅将汝南一片的流民都收束了下来,而且还半路截留了诸多流民。

    人口本就是治政的基础,彭脱如此一来,整个汝南,尤其是上蔡地区可谓一下子就发达了。

第474章 神游千里

    甄逸不知道彭脱是谁,可明溯却是对这个名字记忆深刻的很。

    其实,单纯提起彭脱可能许多人不知道,可只要提起曹操、孙坚征伐黄巾军的第一场功劳,即便是不熟悉三国历史的人,也应该知道那可是曹操真正意义上的成名之战。

    或许另一个黄巾渠帅波才比彭脱更为有名,可真正能够在皇甫嵩、朱隽的轮番进攻之下坚持到波才的后面,最终在皇甫嵩、朱隽、曹操、孙坚这四人的联手之下,方才被击败的彭脱无疑更具有领导才华和军事才能。

    细数三国的起家史,刘备主要还是靠那个骗来的皇叔身份以及哭泣的本领上位的,真正有能力的是他手下的谋士诸葛亮以及赵云几员猛将,至于还没遇上诸葛亮之前,充其量刘备也就是个打酱油的;至于其余魏、吴两国的开山始祖曹操、孙坚,却是真正在征伐黄巾起义的过程中脱颖而出,一举走到时代的前列的。

    同时与二人在一个战场上相遇的统帅人物不多,除了后来的董卓,便只剩下彭脱一人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在黄巾军诸多渠帅之中,身居汝南的彭脱无疑是一个另类,若不是恰逢其会,加错了阵营,又倒霉地遇上了四大名将的联手攻击,说不准此人还能在历史上重重地书下一笔。

    说白了,整个黄巾其余过程中,除了开始张角与马元义商议的奇袭洛阳最终因为唐周告密而死于胎中这一神来之笔,剩下的便只剩下神上使张曼成、颍川渠帅波才、汝南渠帅彭脱以及东郡渠帅卜已几人将皇甫嵩、朱隽两大名将险些逼上绝路的战绩还有些可圈可点的价值了。至于那后来为曹操作了嫁衣的黑山贼张燕,说白了,也就是个只知道守成、目光短浅的人物。

    突然听到甄逸自豪地吹嘘了一番“人口暴涨”的政绩,明溯心中顿时不寒而栗。

    彭脱都在公开收聚人手了,黄巾起义爆发还会远么?

    就算是用大脚趾去想,明溯也知道此时张曼成、波才、卜已定然也在同时汇聚人马,准备起事。当然了,此时最为紧锣密鼓的当然便是那首领人物张角了。

    张宝已经被自己抓回来洛阳,而且,看刘宏的态度,似乎就在这三五天之内,就要与那押解入京的马元义一起斩首示众。

    不管马元义与张宝何时被杀,至少马元义是从东郡抓回来的,此时消息定然向北已经传过了黄河,向南……从甄逸口中,明溯已经确认,彭脱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

    可笑此时洛阳城中,满城张灯结彩,还沉浸在新年的喜庆之中。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的便是自己这些人。当然了,若是让明溯火燎屁股地爬了起来,抛家弃口,赶出去镇压张角等人,他也是不干的。

    毕竟自己本质上还是个逍遥侯爷,说实在的,虽然说最近官运亨通,连续升任到了卫尉,可超越这个时代的视觉却让自己一直无法真正融入进去。

    说白了,此时的明溯也就是个冷眼旁观者。

    所以,他才会对娶亲如此的热衷。若不能金戈铁马、肆意沙场,那再不风花雪月一番,岂不是白白来到这个世界一遭?

    千万不要以为当了个卫尉,明溯便会死心塌地去为大汉卖命。毕竟此时刘宏已经作好了两手准备,北地太守皇甫嵩的启用便是一个明证。此时,明溯就算想去卖命,也要看刘宏愿意不愿意破坏了祖宗的遗制,将他派往战场。

    要知道,明溯可是顶着个鬼谷子关门弟子的荣誉称号。如果不是到了那山穷水尽的地步,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轻易放心地让他统军前往战场。

    功高震主的忌讳自古以来事例比比皆是,无论刘宏有没有这个想法,至少明溯现在是完全没有必要急吼吼地冲出去,当那个出头的房梁的。

    事实上,姑且不论能不能凭借超越二千年的知识去拿下张角这些个刺头,就是那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诸多讨贼义士的遭遇,亦是让明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自己可不是刘备,逃到哪里都有猪脚的光环,困而不死;也不是曹操、袁绍,因为家世显赫,才能屡屡于磨难之中慢慢地露出光芒。现在自己最好的选择便是学那江东孙家,稳稳当当地占据一块地盘,进可攻,退可守,如此方能在乱世之中谋求得一线生机,说不准最终还能在群雄争霸的过程中夺得一席之位。

    明溯想得很实际,要拼你们先去拼吧,反正老子底子薄弱,经受不起折腾,也就随波逐流,等待时机闷头发财才是王道。

    等明溯想明白自己未来的发展道理时,婚宴早就人去楼空,至少那行尸走肉一般的明溯,竟然神奇地将刘莹、胧月二女给一起拐到了床上,正在颠龙倒凤地折腾个不休。

    换了清醒的时候,明溯绝对没有那么厚的面皮要求二女效仿那娥皇、女英的故事,反正等明溯醒悟过来的时候,二女正在自己身下轮番地娇吟不休。

    尤其是那刘莹,初承雨露的她显然错误地估算了明溯这个新任帝婿的惊人战斗力。

    好在此时新房之中维系的正是三国混战,即便刘莹体力不支,疼痛难耐,好歹还有那已经慢慢地适应过来了的胧月。于是,一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另一个是我要我要我还要,一时之间,倒也能够勉强维系一个平衡的战局。

    闺房秘诀说得好,若是想持久,那就可劲儿地去开小差吧,反正除了红楼梦、******、金瓶梅之类的故事,其余的东西你尽皆可以在脑中默默反复念叨,当然了,若是学习哲学的更是可以认真地假设一场无主题讨论会。

    先前明溯考虑的事情太过严肃和深邃,所以,尽管他一直显得有些疲软,可却总还能机械式地一路征伐下去,此时,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在坐享齐人之福的时候,却是心神一荡,顿时关口沦陷,溃散的兵马如同泉水一般奔泄而出。

    此时已是月过柳梢头,竭尽全身气力,方才承接下这一番狂风骤雨的二女也早已累得筋疲力尽,眼冒金星,尤其是那经验不足的刘莹,娇嫩的玉嗓早就喊得嘶哑肿胀,连个简单的话音都吐不出来了。

    感受着明溯那不老实的手又开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胧月后怕地张了张嘴唇,却是甚么话都没说出口,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是已经溃败了么,怎么关墙依然耸立?这是胧月昏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奈何还没等她想明白这种奇异的现象是如何产生的,一阵高亢的吟叫之后,自己已经是全身一阵剧烈的抖颤,紧接着,便口吐白沫玩起了癫痫症状。

    望着那已经将姊妹弄死了过去的明溯,刘莹努力地吞下了一口唾沫,却是满眼惊惧不敢睡了过去。

    好在明溯还知道克制,三人同行,也不会只怜惜一人,于是,一阵无力的反抗之后,刘莹亦是幸福地晕了过去。

    与胧月的失态相比,刘莹却是显得比较娴静。当然了,嗓子里面早已火燎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是一个因素,新败之后连遭猛烈打击更是主要的原因。

    刘莹是痛晕过去的,尽管她已经初登雅室,开始感受到了一丝异常的快感,可现在更多却还是……痛。痛不欲生的痛楚环绕着刘莹整个身子,就在明溯兴致勃勃的时候,这个倔强的新妇人亦是与她的姊妹一起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这一夜,真正憋屈的还是明溯。

    前半夜,究竟是甚么滋味,自己已经完全回忆不出来了,毕竟那时思绪已经飘飞到了千里之外,哪里还有闲暇去细细地体会真实的感受。

    至于后半夜,好不容易等他魂游归来,二女却早已禁受不住征伐,先后装死了过去。无奈之下,明溯只得恹恹地爬了起来,极度烦躁地在房中度起了步子。

    说来也怪,尽管此时他已经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想要将思维转到先前的战略形势的延续之中,却是久久进不了状态。房中旖旎的气氛以及腥臊熏鼻的气味让他难以真正的定下心来。

    好不容易团团转了足足上万步后,那坚挺了一夜的关墙终于崩然倒塌了下来。

    正所谓自家人知自家事,回头看看玉体横陈的二女之后,明溯只得狠狠地打消了重建关垒的想法——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吧。

    反正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放亮,明溯索性披上衣袍,在外间慢慢地洗涮一番之后,方才小心地推开房门,行了出去。

    直到现在,明溯还在纳闷:为何长公主府就没配备上几名陪嫁的宫女,若不是如此,自己也可以少受多少罪撒。

    长公主府就在青琐门外,左右心中郁闷,明溯便信步往门前行去,看看那新任校尉无情在不在值班。

    虽然是新年,可此时青琐门外却已经站了寥寥数名各地等待觐见的底层官吏。

    或许是难得来一次洛阳,那些官吏竟然拖家挈口,自己在等候着刘宏召见,却任由家属在皇宫外面欣赏起了秀美景色,此时几名初次相逢的孩童正无聊地做着游戏。

    那些孩童做的正是男孩子最喜欢的打战游戏。或许是年龄太小,其中一名约莫四五岁的孩童还跨坐着自制的木车,追随着其余大些的孩童奔来奔去。

第475章 军师神勇

    小归小,可每次一开战,那孩童就拼命地挪动双脚,依靠惯性一路往前冲去,不一会儿便超出了诸人,赶至最前面。

    这种打仗的游戏明溯小时候也玩过,虽然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却也兵种齐全,等级分得极为森严。

    那孩童可能是年龄太小,或者是因为其余人皆是步行,唯有他手握一柄横木,端坐于独轮代步车上,所以被自己那一派选定为军师。

    按理说,作为军师的角色是无须冲得太快的。尽管有人保护,可那独轮车一旦滚动起来,却是比区区孩童的小脚挪动得迅速。

    于是,每一次冲锋都是那最小的孩童身先士卒,赶在最前面,横冲直撞地突入了对手的阵营,抢占了堡垒,最终赢得了胜利。

    明溯正看得好玩,突然那屡屡失败的一方突然撒手不玩了。这边连续胜利,正玩得起劲的一派自然不肯罢休,于是双方便围绕着犯规的问题展开了剧烈的争吵。

    负方论点自然还是对手违规,既然是打仗,那便应该由定下的先锋角色赶出去抢占堡垒,现在却每次都是一个小屁孩突了出来,这还让人玩不玩了?

    至于胜方虽然理亏在先,却也毫不让步,连连自夸道:“又有谁规定了军师不能神勇一把的呢!”

    双方争执不休,一时难以分出是非黑白,那最大的孩童便出了个主意,由最小的孩童说明理由,如果理由充分,无人能够反驳,那就说明没有违规,但若是得不到大家的认可,自然前面的胜负就不作数了。

    这个意见立即得到了所有孩童的支持。小孩的心理总是很单纯的,不过就是争论胜负而已,反正理由能够接受,面子上下得来,那也就罢了。

    明溯也想看看这帮孩童如何能够公正的裁决出胜负,所以便刻意地走近了几步,不想,接下来那最小的孩童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却是让他都觉得没有办法去反驳了。

    其实,那孩童说得却是句大实话:“操,我也知道军师要保命撒,可你们都看到了,这边的坡也太斜了,我力气小,一时之间沒刹得住车……”

    这个理由也太扯淡了吧?此时,不仅是明溯,就连那些先前争吵不休的孩童,一个个也是无话可说,毕竟对方说的是实话,环境如此,倒也非人力所能抗拒的。

    或许换了明溯那个便宜师傅,鬼谷子在此,一定可以得出一个“地利”的结论,当然了,若是牛顿转世过来,恐怕万有引力就会提前一千多年出现了,然而,明溯却不是那些伟人,此时他也顾不得去感慨自然界的威力,或者是战场选择的重要性。

    因为,此时突然有一名孩童愤愤地喊道:“我不管,反正就是你们耍赖,你们诸葛家的人都会耍赖。”

    于是,诸孩童的注意力突然又转到了昨晚官亭之中的一场游戏上去了。

    这个最小的孩童却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当然了,他的父亲此时也在旁边,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年已十多岁的兄长随行。

    说起这诸葛家的哥俩,也真是各有特色。弟弟的表现方才明溯已经看到了,虽然说那是句大实话,可明溯却是觉得其中深得诡辩的真意。

    区区孩童便能一句话将同伴带到外婆家去了,这点见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当然了,那哥哥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朵奇葩。

    就在那些孩童的争吵之中,明溯逐渐地了解到,原来昨晚的游戏主题是划拳。这个时代的划拳可不是拳头、剪刀、布,而是二人对峙,同时说出一样物品,旁边裁判诸人以相生相克的道理去判定胜负。

    那哥哥或许是有些口呐,说话的时候慢斯斯的,总是等对手说出了自己准备出的物品之后,他才紧跟其后,蹦出了另外一个完全能够克制对方的物品。

    如此一来,凡是与其对峙的孩童无一不输得个精光。要知道,无论哪个年代,孩童做游戏的时候,总是会有些赌注的。虽然这些赌注都是些大人觉得垃圾的东西,可在孩童眼中,却都是自己珍贵无比的私有财产。

    这哥哥凭借着口呐的先天劣势,竟然一直占于上风,赢取了其余孩童许多稀奇好玩的东西,自然引起了公愤。

    当然了,人家本来就是口呐,大家再是气愤,除了不带他玩了,其他却也没有甚么更好的办法。

    此事本来昨晚在官亭之中,已经告一段落了。奈何现在又是因为诸葛家的因素,直接导致另外一方输得连面子都没有了,于是,气愤不过输红了眼的孩童便故事重提,准备翻一翻旧账。

    这一下,不仅是另一方的孩童,就是原先和这哥俩站同一战壕的,亦是立即反了水,纷纷口水横飞,诛伐了起来。

    看来这哥哥也确实是胸怀宽广,温厚诚信的人,此时一见众人矛头都指向了自己,便不声不响起从怀中掏出一堆亮晶晶的小物件出来,准备还了回去。

    不想,那最小的孩童却也不是个善茬,从这句话,明溯立马意识到此人先前绝对不是童言无忌,而是经过深谋远虑之后方才开口辩解。

    “操,输不起了是吗?输不起的话便当众说一声,东西立即还给你们。”就在那些孩童喜出望外,准备上前将东西瓜分的时候,那最小的孩童却是突然冒出了一句。

    这一话一传入耳中,顿时那些孩童脚下便有些踌躇了起来。

    这个时代最讲究的便是丢命事小,失面子事大。若是等闲百姓家的子女,或许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上前先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了。可别忘了,这些能够站在青琐门外的孩童,虽然他们可能名不见经传,可其父母甚至祖上,可能都是一方要员,甚至本身就是朝廷赫赫有名的能臣武将。

    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教育方式,那孩童的一番话似乎是平实无奇,可对于这些长期受着良好家教的孩童来说,却是极具杀伤力。

    闻言,虽然大家都拼命地舔着嘴唇,望着那哥哥满手亮晶晶,却是无人愿意说出“输不起”之类丢面子的话来。

    眼看场中气氛十分搞笑,那青琐门又紧紧地闭着,也不知道无情到底在不在,明溯便微微咳嗽了一下,朗声问道:“这两位孩童是谁家的?”

    小孩天性都是怕生的,何况又是背离家乡,来到这陌生的环境之中。见明溯发问,那年长的哥哥呐呐了几声,却是畏惧得甚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当明溯心中喟叹其余孩童说得果然属实,这哥哥确实有些口呐时,那仅仅四五岁的弟弟却是口齿清晰地应道:“家父姓诸葛,泰山郡丞,正在那边等候觐见当今圣上。”

    “诸葛甚么?”明溯微微了皱了一下眉头。

    “子不言父名,还请大人见谅。”那孩童却是并无怯色,清脆地对了一句。

    “你又是何人?”果然是诸葛家的,明溯闻言,心中有些猜测,却是不敢确认。

    “这是家兄,名为诸葛瑾。”那孩童也甚是鬼怪,见一个陌生人追问家底,便刻意地绕开了自己,转而去介绍那年长的孩童。

    “诸葛瑾?”明溯想了想,便猜测地问道:“你是诸葛亮,还是诸葛均?”

    “啊?”到底是孩童,再有心计,又哪里会是明溯一个成年人的对手。那孩童被明溯直截了当地这么一问,便不由地慌了神,露出底来了:“大人如何会知道亮那尚不会走路的弟弟名字的?”

    果然是诸葛亮,明溯心中不由地狂笑几声。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想自己当年险些就要将那南阳翻了个遍,却是始终无法寻得这小子的下落,不想今天出来散散步,竟然就能不期而遇了——这正是应了那句早起的鸟儿有食吃的谚语!

    见面前这个一身锦绣的“大人”满脸堆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便是那诸葛亮天生沉稳,却也是心中畏惧异常,便趁着明溯不备,脚下猛地一蹬,飞快地往旁边自家大人的方向滑了过去。

    反正都已经跑到了洛阳之中,明溯也不担心这个后来号称智近于妖的孩童会插上翅膀飞了出去。于是,便不慌不忙地行了过去,抬手向那诸葛亮避于其后的中年人一揖,客气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何人?”

    “下官诸葛圭,泰山郡丞。不知道大人高姓大名,可也是前来等候召见的?”俗话说,凡是地方官儿,到了京城,见人就称大人,自己则谦称下官,这在哪朝哪代都是适用的。

    “父亲大人,他不是来觐见圣上的。”明溯还没说话,那诸葛亮却是鬼头鬼脑地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闻言,明溯不禁大为惊奇,纳闷地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本……我不是来觐见圣上的呢?”

    “原因很简单。你走路不慌不忙,显然没有急事;在这皇宫外面,所有的人都是面露焦急之色,不停地望着宫门,惟有你却是漠然旁观,显然是散步路过……而且,看你脚步轻浮,显然昨晚没有睡好,那么可能就是有其他事情,或者是心中烦闷出来找人说说闲话的。”已经到了大人身边,那诸葛亮便也不再畏惧明溯,却是洋洋得意地言道:“本来亮也仅仅是猜测,不过你那一问却是泄露了底儿。如果亮料得不错,那个本字后面应该跟的是本大人吧?”

第476章 诸葛神童

    交往了一阵之后,有一天我说:去你家里看看好吗?她说好等到家里没人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挺好,我们就去了她家,进门时她说有邻居请你小点声,好的我说。像做贼似的跟进了屋子,在大屋坐下四处张望,喝茶聊天,我坐在她的床上提出看看她的照片,一个是看看她过去长什幺样子,她老公什幺样子,边看边聊她过去的经历,还看到了她结婚时候的照片,她老公挺普通的,我看到照片上她穿着新娘装,和别人一起合影,还有老公搂着她有亲密的样子,我的下面突然硬了,心里面痒痒的,心里想:她的老公能想到我在搂着她的老婆吗,一会我可能就要剥光她了,占她老公的便宜了。

    开始还正襟危坐,然后就动手动脚起来,亲吻了她,搂住了亲吻,像对恋人一样舌头互相搅动,我亲吻她的脸蛋,还互相说着话,搂着她在床上亲吻,慢慢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她的皮肤一点一点向上解除她的不自然,手就伸进后腰摸到了肉,右手也进去了,抚摸几下就伸进乳罩里面,摸她的**揉搓她的****,盗版者都去死吧,她很柔顺的任我胡来,我看着眼前的小妇人在我怀里闭着眼睛,抚摸着别人老婆的身体,很有满足感,想象着她老公的样子,我又向下摸去,腰带紧她伸手松开,顺着小腹摸到了这妇人的毛,边亲吻边把手伸进去抚摸她的**,很柔软,然后我把她的衣服掀上去,吸她的****,她慢慢动情了,闭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上面摸够了我又摸她的下身,隔着裤子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她也有点受不了了,自己把两条腿来回扭动,看她样子好像很痒。

    我看差不多了,就把她的黑牛仔裤剥了下去她的身体很轻,她随手扯过了被子盖住,我把被子掀开放在一边,这样能更好的看清她的身体,我把她上身脱光了后,我自己也脱了开始欣赏她,她很有女人味,很温柔很听话,搂着她温存了一会,我把家伙凑近她的头,同时轻轻的把她的头向我跨间钩一钩,暗示她给我吹一吹,因为我不能肯定她肯不肯给我吹,如果不肯不要破坏了气氛。她犹豫了,我说我喜欢,盗版者都去死吧,她就慢慢的把头凑过来,含住了我的家伙,开始只是小口的舔,后来她张大口的向里面吞竟然快全吞进去了,已经在她的喉咙上抽差了,她的功夫真是高,没有插喉咙时的恶心感,我放心了捧着她的头一前一后的在她的小嘴里面**,很温润很紧,还有咕噜声音,孜孜作响。她的手抚摸着我的家伙,我拉过她的两个小手,放在我的胸脯上,这样能体会单纯的小嘴的感觉。还把她的手背到后面,我向后仰,这样能清楚的看到家伙的进出,连接我们的只要一个****。

    她很有力的吸,看来她也经常给老公含,我低头看着别人的老婆,露着**大腿,在她自己家里床上,用嘴给我含着****,她老公不一定什幺时候就回来,真是很刺激,她的头一前一后的给我吹,吹的滋吱做声的,感到****在她的嘴里很紧,很温热,在感觉强烈的时候,把像小棒的家伙从她嘴里拿出来,放到她的左边嘴角腮帮上,她闭眼用头寻找我的****,我再放到她右边,她又把头凑过去,在她嘴唇上摩擦,她还把头向下舔了我的卵蛋。我的手空闲下来,在她全身抚摸,把她最后的小裤头剥了下去,用手抚摸她的小妹妹,毛挺少很湿润了,我不想那幺快的插那里,她用嘴的感觉真好,我换了各姿势站在床上面,把她按跪在我的跨间,把挺直的家伙直接放进她的嘴里面,捧着她的头来回**。盗版者都去死吧!

    看着漂亮的人妻温顺的跪在我的跨下,吮吸我的家伙,低头就可以欣赏她的娇小白嫩的身子,弯腰就可以捞起她的**,有一种成就感。还粗暴的抓她的头发抽送。这样有了二十多分钟后,我把她放在床上,我站在地上,分开举起她的两腿,仔细的剥开她的小妹妹看了看,把我的家伙慢慢插了进去。换了多个姿势,很喜欢用一个手抓住她的两个小腿,像给婴儿换尿布一样拎起她的下身,狠狠的**,另一手抚摸她的屁股。她的里面比较紧,小腿瘦屁股却很胖呼,腰细**却不小,即使狠狠的抓她也不疼,让我的虐待感能够发挥。我还把她反过来,就是他们说的狗趴姿势,她趴在床上我从后面,把她一头披散的秀发扰齐,分成两边从肩上披落到胸前,她雪白的胸脯前两缕秀发披散在两个丰乳前,随着的挺动,她的身体不停地晃动着,秀发在跳跃的丰乳边抛来抛去,黑白相间,别有情趣,直看得我越插越猛,还抓住她的头发像骑马一样,她没反抗我就再大力。她一对丰盈的**在身下随着**前后晃动着,身体略往前倾,伸手捞起了一只**,边干边揉起来。“来让我亲亲”她把脸转了过来,俏眼含春地望了一下就闭上了,嘴唇因呻吟着微微张开,我张口凑了过去吻在了一起,舌头直往她口里钻,闭嘴坚持了一下就松开了口,我的的舌头立即伸了进来,在她口腔里乱窜,她舌头轻起,立即紧缠在一起。口里含着舌头,手捞着她的丰乳,底下有节奏地干着,你来我往地进入迷狂境界。盗版者都去死吧,这天她来了2,3次**真的(有一次不能确定是否**),射完后她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还俯下身去看她的变得紫红色的毛少的****。

    当我们穿上衣服后,我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她看着我,我看得出她很满足的样子,她问我:刚才你舒服吗?我说,很舒服,把她的手又放在我的****上,她会意的用手给我套弄着,慢慢的又把我的裤子拉链打开,把我的****拿出来,边有手套弄,边用嘴亲吻他,足足亲了10几分钟,看到她这个样子,真想再和她来一次,可,总是担心她家里的人回来,就没有敢。

    赵岚胸闷头疼,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右腿就从浴袍了整个伸了出来,一

    直露到了大腿根。盗版者都去死吧!

    许军就算是正人君子这时候估计也忍不住了,何况他还是个小色鬼。用手在

    赵岚光滑洁白的腿上来回地抚摸,又觉得不过瘾,情不自禁地用舌头舔起赵岚的

    大腿,从脚一直舔到了大腿。赵岚也迷迷糊糊地哼哼起来。舔到大腿根的时候,

    许军顺手摸到了赵岚的**。赵岚的****又黑又多,看起来光亮光亮的。五黑的

    **下面,粉嫩的**间已经有几滴晶莹的****。许军用手指轻轻地拨弄着赵岚

    ***,再稍稍把手指插进去一小段,赵岚的**很快流了出来,很稀很透明。

    许军把手指伸到鼻子前闻了闻,腥腥的带一点香味,刺激地不行。

    许军向上看去,赵岚的胸前白花花的**露出了大半,许军伏上去,轻轻地

    把浴袍解开,一对大**就完全展现在许军的眼前,轻轻的晃动起来。赵岚大大

    的**上****确很小,**的范围只有很小的部分,**还微微地凹在里面。许

    军双手揉搓着又软又白的****,感觉比火车上隔着衣服舒服多了。再低下头去亲

    吻赵岚的****,用舌头轻轻地**,**才慢慢硬的凸起来了。

    许军在抬头看赵岚,正眯着眼睛轻轻地哼哼,也稍微有点清醒,不要,嗯,

    不要,双手轻轻地推许军。

    许军低下头去稳住了赵岚柔软的嘴唇,赵岚也放弃了象征性地反抗,就和许

    军热烈地吻了起来,两人都不是很熟练,就笨拙的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交换着

    唾液。

    许军实在忍不住了,把裤子脱了,分开赵岚的双腿,扶着****顶在了赵岚湿

    湿的**上。赵岚微微地抬了一下屁股,许军一挺腰,插进去了半截,再想往里

    进的时候,感到紧的不行,停住不能动了。就这样轻轻的抽送了一会,赵岚的阴

    道更加湿润了,许军再一用力,插进去了一大截,盗版者都去死吧。赵岚眉头一皱,疼地叫了出来。

    许军又停了下来,把头伏下去亲赵岚的**,感到赵岚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了,

    又开始抽送起来。插着插着,赵岚不停的喘着粗气,把手放到了许军的屁股上按

    住。

    许军也不敢太用力,只是加大了幅度,把***抽出来在插进去,赵岚的水流

    的越来越多,插起来发出了就像下雨天踩在泥水里一样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没多会赵岚就又像在火车上一样微微地颤抖起来,许军快速地**了几下,

    拔出****用手撸了几下射在了赵岚的**上方。赵岚其实已经清醒了一会,躺在床上微微喘息。许军看着赵岚****下面****

    和血丝混合在一起,赶紧帮她清理了一下,盗版者都去死吧。赵岚手捂着脸又哭了起来,哭了一会

    冷冷地对许军说你走吧。

    许军想说什幺,最后还是没开口,默默地离开了赵岚家。

第477章 你怕我吗

    交往了一阵之后,有一天我说:去你家里看看好吗?她说好等到家里没人的时候,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挺好,我们就去了她家,进门时她说有邻居请你小点声,好的我说。像做贼似的跟进了屋子,在大屋坐下四处张望,喝茶聊天,我坐在她的床上提出看看她的照片,一个是看看她过去长什幺样子,她老公什幺样子,边看边聊她过去的经历,还看到了她结婚时候的照片,她老公挺普通的,我看到照片上她穿着新娘装,和别人一起合影,还有老公搂着她有亲密的样子,我的下面突然硬了,心里面痒痒的,心里想:她的老公能想到我在搂着她的老婆吗,一会我可能就要剥光她了,占她老公的便宜了。

    开始还正襟危坐,然后就动手动脚起来,亲吻了她,搂住了亲吻,像对恋人一样舌头互相搅动,我亲吻她的脸蛋,还互相说着话,搂着她在床上亲吻,慢慢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她的皮肤一点一点向上解除她的不自然,手就伸进后腰摸到了肉,右手也进去了,抚摸几下就伸进乳罩里面,摸她的**揉搓她的****,盗版者都去死吧,她很柔顺的任我胡来,我看着眼前的小妇人在我怀里闭着眼睛,抚摸着别人老婆的身体,很有满足感,想象着她老公的样子,我又向下摸去,腰带紧她伸手松开,顺着小腹摸到了这妇人的毛,边亲吻边把手伸进去抚摸她的**,很柔软,然后我把她的衣服掀上去,吸她的****,她慢慢动情了,闭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上面摸够了我又摸她的下身,隔着裤子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她也有点受不了了,自己把两条腿来回扭动,看她样子好像很痒。

    我看差不多了,就把她的黑牛仔裤剥了下去她的身体很轻,她随手扯过了被子盖住,我把被子掀开放在一边,这样能更好的看清她的身体,我把她上身脱光了后,我自己也脱了开始欣赏她,她很有女人味,很温柔很听话,搂着她温存了一会,我把家伙凑近她的头,同时轻轻的把她的头向我跨间钩一钩,暗示她给我吹一吹,因为我不能肯定她肯不肯给我吹,如果不肯不要破坏了气氛。她犹豫了,我说我喜欢,盗版者都去死吧,她就慢慢的把头凑过来,含住了我的家伙,开始只是小口的舔,后来她张大口的向里面吞竟然快全吞进去了,已经在她的喉咙上抽差了,她的功夫真是高,没有插喉咙时的恶心感,我放心了捧着她的头一前一后的在她的小嘴里面**,很温润很紧,还有咕噜声音,孜孜作响。她的手抚摸着我的家伙,我拉过她的两个小手,放在我的胸脯上,这样能体会单纯的小嘴的感觉。还把她的手背到后面,我向后仰,这样能清楚的看到家伙的进出,连接我们的只要一个****。

    她很有力的吸,看来她也经常给老公含,我低头看着别人的老婆,露着**大腿,在她自己家里床上,用嘴给我含着****,她老公不一定什幺时候就回来,真是很刺激,她的头一前一后的给我吹,吹的滋吱做声的,感到****在她的嘴里很紧,很温热,在感觉强烈的时候,把像小棒的家伙从她嘴里拿出来,放到她的左边嘴角腮帮上,她闭眼用头寻找我的****,我再放到她右边,她又把头凑过去,在她嘴唇上摩擦,她还把头向下舔了我的卵蛋。我的手空闲下来,在她全身抚摸,把她最后的小裤头剥了下去,用手抚摸她的小妹妹,毛挺少很湿润了,我不想那幺快的插那里,她用嘴的感觉真好,我换了各姿势站在床上面,把她按跪在我的跨间,把挺直的家伙直接放进她的嘴里面,捧着她的头来回**。盗版者都去死吧!

    看着漂亮的人妻温顺的跪在我的跨下,吮吸我的家伙,低头就可以欣赏她的娇小白嫩的身子,弯腰就可以捞起她的**,有一种成就感。还粗暴的抓她的头发抽送。这样有了二十多分钟后,我把她放在床上,我站在地上,分开举起她的两腿,仔细的剥开她的小妹妹看了看,把我的家伙慢慢插了进去。换了多个姿势,很喜欢用一个手抓住她的两个小腿,像给婴儿换尿布一样拎起她的下身,狠狠的**,另一手抚摸她的屁股。她的里面比较紧,小腿瘦屁股却很胖呼,腰细**却不小,即使狠狠的抓她也不疼,让我的虐待感能够发挥。我还把她反过来,就是他们说的狗趴姿势,她趴在床上我从后面,把她一头披散的秀发扰齐,分成两边从肩上披落到胸前,她雪白的胸脯前两缕秀发披散在两个丰乳前,随着的挺动,她的身体不停地晃动着,秀发在跳跃的丰乳边抛来抛去,黑白相间,别有情趣,直看得我越插越猛,还抓住她的头发像骑马一样,她没反抗我就再大力。她一对丰盈的**在身下随着**前后晃动着,身体略往前倾,伸手捞起了一只**,边干边揉起来。“来让我亲亲”她把脸转了过来,俏眼含春地望了一下就闭上了,嘴唇因呻吟着微微张开,我张口凑了过去吻在了一起,舌头直往她口里钻,闭嘴坚持了一下就松开了口,我的的舌头立即伸了进来,在她口腔里乱窜,她舌头轻起,立即紧缠在一起。口里含着舌头,手捞着她的丰乳,底下有节奏地干着,你来我往地进入迷狂境界。盗版者都去死吧,这天她来了2,3次**真的(有一次不能确定是否**),射完后她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还俯下身去看她的变得紫红色的毛少的****。

    当我们穿上衣服后,我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她看着我,我看得出她很满足的样子,她问我:刚才你舒服吗?我说,很舒服,把她的手又放在我的****上,她会意的用手给我套弄着,慢慢的又把我的裤子拉链打开,把我的****拿出来,边有手套弄,边用嘴亲吻他,足足亲了10几分钟,看到她这个样子,真想再和她来一次,可,总是担心她家里的人回来,就没有敢。

    赵岚胸闷头疼,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右腿就从浴袍了整个伸了出来,一

    直露到了大腿根。盗版者都去死吧!

    许军就算是正人君子这时候估计也忍不住了,何况他还是个小色鬼。用手在

    赵岚光滑洁白的腿上来回地抚摸,又觉得不过瘾,情不自禁地用舌头舔起赵岚的

    大腿,从脚一直舔到了大腿。赵岚也迷迷糊糊地哼哼起来。舔到大腿根的时候,

    许军顺手摸到了赵岚的****。赵岚的****又黑又多,看起来光亮光亮的。五黑的

    ****下面,粉嫩的****间已经有几滴晶莹的****。许军用手指轻轻地拨弄着赵岚

    的****,再稍稍把手指插进去一小段,赵岚的****很快流了出来,很稀很透明。

    许军把手指伸到鼻子前闻了闻,腥腥的带一点香味,刺激地不行。

    许军向上看去,赵岚的胸前白花花的**露出了大半,许军伏上去,轻轻地

    把浴袍解开,一对大**就完全展现在许军的眼前,轻轻的晃动起来。赵岚大大

    的**上****确很小,****的范围只有很小的部分,****还微微地凹在里面。许

    军双手揉搓着又软又白的****,感觉比火车上隔着衣服舒服多了。再低下头去亲

    吻赵岚的****,用舌头轻轻地****,****才慢慢硬的凸起来了。

    许军在抬头看赵岚,正眯着眼睛轻轻地哼哼,也稍微有点清醒,不要,嗯,

    不要,双手轻轻地推许军。

    许军低下头去稳住了赵岚柔软的嘴唇,赵岚也放弃了象征性地反抗,就和许

    军热烈地吻了起来,两人都不是很熟练,就笨拙的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交换着

    唾液。

    许军实在忍不住了,把裤子脱了,分开赵岚的双腿,扶着****顶在了赵岚湿

    湿的****上。赵岚微微地抬了一下屁股,许军一挺腰,插进去了半截,再想往里

    进的时候,感到紧的不行,停住不能动了。就这样轻轻的抽送了一会,赵岚的阴

    道更加湿润了,许军再一用力,插进去了一大截,盗版者都去死吧。赵岚眉头一皱,疼地叫了出来。

    许军又停了下来,把头伏下去亲赵岚的****,感到赵岚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了,

    又开始抽送起来。插着插着,赵岚不停的喘着粗气,把手放到了许军的屁股上按

    住。

    许军也不敢太用力,只是加大了幅度,把****抽出来在插进去,赵岚的水流

    的越来越多,插起来发出了就像下雨天踩在泥水里一样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没多会赵岚就又像在火车上一样微微地颤抖起来,许军快速地**了几下,

    拔出****用手撸了几下射在了赵岚的****上方。赵岚其实已经清醒了一会,躺在床上微微喘息。许军看着赵岚****下面****

    和血丝混合在一起,赶紧帮她清理了一下,盗版者都去死吧。赵岚手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第478章 缺个伴读

    这个时候,如果在场诸人还不知道明溯身份的话,那可真的就是耳聋眼瞎了。

    于是,众人紧忙上前,按照礼节重新拜见了一番。

    然而,不等他们起身,旁边无情却是怪声怪气地哼了一声,淡淡地言道:“我家主公乃是当朝卫尉、太子少傅,圣上御封的仁义侯……当然了,昨晚已经成了帝婿。”

    今天,让人震惊的消息真是一个连一个地接踵而来。一个关内侯已经足够让人望为叹止了,然而此人竟然武官中二千石,文官中二千石,当然了,文武官职齐聚一个人身上,本朝倒也不鲜此例。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虽然先前大家都知道了此人昨晚新婚,却不曾想娶的竟然是公主,这下,众人又得重新拜见了一番,礼数自然比方才还要隆重。

    换在平常,对于这些繁文缛节,明溯倒也不会在意,不过今天却是一个例外。

    望着那诸葛亮歪拉着个小胳膊小腿,不停地下拜磕头,明溯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升起。能够让这千古一相心甘情愿地下拜的,数数也真没有几个了,至少目前,自己也算是跻身其中。

    见明溯一副促狭的眼神望向自己,诸葛亮心中虽然有些别扭,可奈何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只得先低头再说了。

    等众人拜见结束,明溯微微咳嗽了一声,却是转向那诸葛圭,直奔主题言道:“郡丞大人,本侯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应允。”

    “有事侯爷请吩咐!”诸葛圭脑子倒也转得快,虽然明溯身上的光环太多,可毕竟先前那个畏惧异常的官儿也只称呼了侯爷,说明在洛阳之中,可能大家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想想也是,若不如此简化,那么一会将军,一会大人,一会又是侯爷,估摸着听的人也该头昏脑胀了。

    其实诸葛圭并不清楚,像明溯这种特例,一般来说,大家肯定是习惯性地按照爵位来称呼,可也有例外。比如说宫内禁卫,自然还是喜欢称呼将军。

    就像那后世,某人从基层书记的位置上升任上一级的主任,后来的人自然是称呼主任,然而之前基层单位的人却往往还以为按照那个小的职位,也就是书记相称,以尊重其政绩以及表示亲近。

    诸葛圭自然不属于前者,所以他也只能延续周斌的言辞,直接称呼明溯为侯爷。

    “本侯府中尚还缺少一个伴读,不知郡丞大人能否割爱。”明溯这话摆明了是要向诸葛圭要人了。

    大家都知道,门阀世家的子弟读书的时候,大多会选拔几名伴读,一方面是为了小孩有了伴儿,另一方面却是从小就为小孩培养嫡系亲信。

    明溯这个请求,倒也不算冒失。毕竟以双方的地位差距而言,这倒是表示亲近和赏识了。

    诸葛圭此行本来也就是存有结识一二京中权贵,以为依仗的心思。毕竟无论哪朝哪代,若是上面没人,这官员升迁时也无人帮忙说话,任是你才华多么横溢,最终前途依然十分渺茫得很。

    闻言,诸葛圭心中顿时大喜,连忙将那呆滞在一旁半天的诸葛瑾给扯到身边,言语隐晦地王婆卖瓜了一番。

    明溯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见诸葛圭推荐自家大儿子诸葛瑾,虽然此人后来也算得上一个人物,可却不是他心中的最佳选择。于是,耐心等诸葛圭介绍完诸葛瑾之后,明溯微微地叹了口气道:“本侯子嗣尚还年幼,令公子已经十多岁了,不若这位留下来吧。”说着,明溯便将手一指那满眼透出惊讶之色的诸葛亮。

    其实,在诸葛圭心中,自家这老二虽然少有机智,可毕竟比不上老大沉稳。豪门大院可不比乡下地方,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陪伴上官的子弟,道理同样如此,容不得半分差错。

    虽然他心中有所计较,可人家直接点名了,总不能随意地驳了这位看上去还比较和善易处的侯爷面子。诸葛圭心中思定,便将牙一咬,直接应承了下来:“小儿顽劣,怕是日后会惹得侯爷嫌弃。”

    “无妨无妨。男孩子顽劣一些是好事,本侯喜欢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哈哈!”目的已经达到,明溯心中愉悦万分。

    想想当初自己在陈留乡下,只是个小小的亭长时,想招揽几个手下,还不是这个时代最出类拔萃的那一类,不惜折节下交,甚至是拿出了结拜这一杀手锏。然而,等自己天地宽阔了,发现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地位比较实在,想要钱,都不要自己去愁,即便不去贪墨,可大把大把的钱银还是随便的赏赐下来,想要人,那更是简单,名士可以直接去掳,孩童可以直接去拐,别人还只得心甘情愿地送上门,恨不能倒贴。

    明溯这边想着美事,那边诸葛亮却是不干了。虽然说诸葛圭已经应承了下来,可诸葛亮却不想莫名其妙,两眼一抹黑地就被拐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

    还没等明溯笑完,诸葛亮却是双腮一鼓,认真地问道:“不知侯爷家中子弟与亮年龄相差几何?”

    “咳……”闻言,明溯不禁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这做人,还是应该糊涂点的好,像诸葛亮这小子,太过精明,有时候却是让人有些尴尬。想了想,明溯便敷衍地言道:“不大不大,也就四五岁而已。”

    闻言,旁边那些本来都是满眼艳羡的地方官儿顿时全都眉心冒上了黑线。诸葛亮的年龄大家一看就知道,无非也就四五岁而已,你现在说自家小孩与之相差四五岁,那岂不是刚抱在手中?

    当然了,在场诸人绝对无人会往上想,毕竟此前明溯已经说了诸葛瑾年岁太大,说明不可能再比诸葛亮大四五岁的。

    “是不是还在公主腹中。”俗话说,童言无忌,这种犯上的话也只有年幼的诸葛亮胆敢当众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明溯顿时就乐了,当场抚掌欣慰地言道:“到底是本侯看中的娃儿,这聪颖程度非常人可比……你猜得不错,本侯那娃儿昨晚刚刚播种,还没出生呢。”

    这话一说出来,不提那诸葛亮顿时怔在现场,就连那有心攀炎附势一遭的诸葛圭也是满头的黑线一条条堆积了起来,如同那天边的乌云一般浓郁。

    虽然说这个仁义侯也算是对自家小儿比较青睐,可也不能如此的戏耍人撒。

    伴读伴读,总得有个伴才能一起读书。现如今,明溯的小孩昨晚才播种,虽然不知道明溯的枪法准不准,可即便是准星瞄得好,那也得生生地再等十个月。而且,不仅如此,十个月之后,刚刚出生的小屁孩哪里还会识文断字,如此算来,恐怕诸葛亮最后未成伴读,先成小保姆了。

    当然了,诸葛亮还是有着不同的看法的。毕竟他只是个小孩,没有大人那么强大的推理计算能力。小孩关心的事情总是与众不同的:“可……若是公主日后生得是女娃儿呢?”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虽然大家都希望生的是男孩,可毕竟这事无法打包票。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出生之后无非是认识几个大字,然后便主要是学习歌舞乐器女红之类的事情,哪里还需要伴读撒。

    仔细地盯着诸葛亮,明溯心中思绪翻腾了一番。

    哎,如果是女孩,也算是报应吧,谁叫自己先前无意中已经抢了这小子命中注定的姻缘呢。想想尚在襁褓之中的黄月英已经被自己那便宜丈人硬塞给了自己,明溯心中便是一阵强烈的无语。

    思忖再三之后,明溯狠了狠心,当场承诺道:“本侯第一个子嗣若是女娃儿,那自当许配给你为妻。”

    闻言,整个场中顿时全部沸腾了起来。见过上官赏识基层官吏的,可真没见过如此赏识的;见过订娃娃亲的,可这种指腹为婚的事情却着实罕见。

    就在诸人满面羡慕,恨不能以身代之的时候,诸葛亮却是将嘴一瘪,不悦地言道:“国之不宁,何以为家。亮不稀罕!”

    咦,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闻言,诸葛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什么玩笑,面前这位可是帝婿,若是有了女娃儿,那也是公主家的千金。

    能够找到如此一个丈母娘,那可真的算是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了。

    想想皇亲国戚这个名词,诸葛圭眼中不禁就是一阵饥渴的目光。正所谓自家人懂自家事,对于自己的满腹才学,诸葛圭也是素来十分自得的。

    可也就仅仅是自得而已,自己再有才华,人家看不上,又能奈之如何?

    现如今,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可诸葛亮却不珍惜,顿时将他老爷子诸葛圭给气昏了头。

    事实证明,人着急的时候千万不能乱说话,因为许多误会都是此时产生的:“小儿不肖,侯爷千万不要生气……若是侯爷不嫌弃,下官还有一个儿子……”

    诸葛圭本来想表达的是家中还有一个更小的诸葛均,而且年岁恰好相当,然而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想诸葛瑾推荐出去,于是便有那些心中不忿的人觉得机会来了。

    本来,一个朝中大员公开选拔伴读,或者就是女婿,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绝品相亲仪式开始了。

    当然了,明溯是相亲的主角,那些畏畏缩缩被长辈扯了上前的孩童一个个成了应征的选手。

第479章 极品相亲

    “侯爷看看,小儿可还说得过去?”

    “小儿师从……”

    “小儿刚出生时就被称之为神童。”

    “小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小儿相貌清秀,白皙程度丝毫不逊色与潘安……”

    ……

    这种挑女婿的感觉让明溯很不爽。

    事实上,无论是哪个做父亲的,见到一堆乱七八糟的男子竟然敢窥觑自家心肝宝贝,都是会火冒三丈的。

    俗话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看到那些鼻涕虫儿竟然也想高飞枝头,尤其是那自夸相貌清秀的,白,的确是白了一点,可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那种常年关在家中,不见阳光的病态的白。明溯心烦意燥地将头别了过去,却是看到诸葛兄弟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

    依照诸葛亮的岁数,他可不懂如此多的人情世故,所以对于明溯送了上门的美事,他觉得幸福来得太容易了,所以也就没有珍惜。

    然而,此时见了其他人满面激动的神色,诸葛亮心中顿时意识到了:或许自己失去了一个甚么绝佳的珍贵机遇。

    就在众人喋喋不休的时候,一声清秀的童声突然传了出来,顿时全场杂音嘎然而至:“人家看中的是亮,你们又在这里瞎折腾甚么呢?”

    这话打脸打得可是不轻。诸葛亮这句话可谓是不仅说出了诸葛圭闷了很久的想法,而且还一并将明溯的真实意愿表达了出来。

    的确,明溯看中的就是诸葛亮。至于甚么伴读,甚么女婿,那都是随便说说而已。主要诸葛亮到了自己手中,若是看得顺眼,给个女儿又待如何。

    何况明溯先前承诺的可是自己第一个女儿。虽然说诸葛圭在那边想着好事,可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竟然在公主前面还有偌多的女人。不仅如此,自己那些女人中间,萍儿已经率先开花,诞了一女。

    虽然说没有丝毫身份地位高下的歧视,可萍儿的女儿,自己还是完全做得上主的。

    明溯的想法边是先将诸葛亮拐了过来再说。当然了,实在不行的,自己也就勉强收个女婿,这样也顺带补偿他黄月英被自己抢了的损失。

    到底人小鬼大,诸葛亮却是没有大人们那么世故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男人三妻四妾,谁知道明溯说的是哪个呢。

    若是这话说出来之前,诸葛亮先与诸葛圭商议一二,可能诸葛圭还会语重心长地跟他解释一番帝王家找女婿的规则。然而,诸葛圭却是没有那个机会教育儿子了,因为此时诸葛亮已经又开口询问了:“不知侯爷所指长女,又是何人所生?”

    “与你有关系么?”闻言,明溯不禁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说自己先有妻妾在前,这是个事实,可为了天家尊严,总也不能当众大肆宣扬吧。

    “当然与亮有关系。”诸葛亮这小子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言道:“先前侯爷可是准备将女儿许配给亮为妻的,亮总得问个明白吧。”

    昏了,这下明溯是彻底的昏了。原来智近乎妖,是指早熟撒。瞧这小子满面的认真模样,看来若是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今儿个拐人的大计就要死于胎中了。

    “你的想法如何?”到底多吃了几年的米饭,明溯却是不急着回答,反正将皮球顺脚踹了回去。

    “若是公主所生,亮还可以考虑考虑。若是其余……”诸葛亮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得,这小子还真是嫌好嫌丑的。闻言,明溯尚未说话,旁边诸葛圭已是恼怒万分。自家这个儿子确实有些不识相,人家是堂堂的帝婿,生下来的千金自然就是公主的娃儿,这还用废话么?

    然而,不等诸葛圭发怒,诸葛亮却是不慌不忙地言道:“万一侯爷其他还要纳些妾侍,又赶在公主前面先生呢?”

    这话的确有道理,闻言,诸葛圭也醒悟了过来,紧忙将教育了一半的话缩了回去,与儿子一起期盼地望着明溯给个说法。

    招个名人,还真是大费周章,明溯无奈地朝这对极品父子白了白眼,却是言之凿凿地言道:“若是公主诞下女娃儿,第一个自然许配于这小子。可若是公主诞下的是男娃儿……”

    “那亮就是伴读!”不待明溯说完,诸葛亮紧忙接了一句。

    到底是具有做色狼的潜质,眼见周边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实在太多,诸葛亮也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恐怕这桩利父利己的事情说不准就要黄了。考虑到明溯已经摊开了底牌,诸葛亮也就索性顺杆子爬了上去。

    “成交!”闻言,明溯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

    无情也不知道今天主公到底吃错了甚么药。面前这个小子,任他怎么看,都是细胳膊小腿,也不像将来能有个发展的模样,怎么主公偏偏就会看上他了。

    而且,根据无情的经验,凡是孩童时期身体过于孱弱的,即便是长大后参军之后,任你再怎么狠狠地操练他,结果都还是一样,毕竟先天的体质劣势就摆在哪里。

    任何一个人,都是因为自己的思维逻辑,决定了他的价值判断基础。无情是武人,自然不可能想到明溯其实不是指望这小子将来挥刀弄枪,而是看中了他那颗奇异的大脑。

    “不知侯爷可还要伴读?”既然女婿是争不到了,那么能够将儿子送进侯府做个伴读,退后一步想,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用!”这次不待明溯开口,诸葛亮直接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般。

    开甚么玩笑,那些小子才和自己抢老婆的,现在又来争宠,若不是自己也算是小有智谋,现在岂不已经被排挤了出去。

    诸葛亮可不想落得个被众人联手排挤的凄惨下场,所以,对于这种潜在的威胁,他直接便扼杀在萌芽状态了。

    “诸葛大人,不是老夫要非议你……你说说看,侯府的伴读自然是越多越好,你们家小二已经入选了,总得给我们大伙儿留个喝汤的机会,大家都给评评,是不是这个理儿?”诸葛亮牙尖舌利,那些大人自然不会上前与一个娃儿计较,不过诸葛圭就不同了,其实,若是论起级别,区区一个郡丞,在场许多人都比他资格地位都要高深上几分。

    “就是就是!”既然有人挑了头,自然是群情激昂,矛头纷纷指向了那好事独揽的诸葛圭。

    既然已经定下来诸葛亮,明溯却也不欲与这些闲人鼓噪甚么,好歹自己还是个侯爷,与这些计较道理,岂不是跌了身份。不过,既然诸葛亮这小子如此有趣,明溯自然也得考校考校他,不算出个难题,而是让他增加一份履历。

    见自家的东家以及概率中的老丈人暗暗示意,诸葛亮顿时情绪高涨,当即涨红了小脸蛋,拼命挤进了人群,挥舞着小拳头,激动地争辩道:“我诸葛家人丁兴旺,若是亮一人不成,上面还有大兄,下面还有小弟……你看看,你看看,就你们这些个独苗,出了事情都没个兄弟帮衬,还不赶紧回家猫着去,免得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这家中就无人送终了。”

    毒舌,绝对的毒舌!明溯还没有感叹好,那边已经有两个大人白眼一翻,当场气晕倒了。

    “这小孩怎么说话的呢?”诸葛亮这话虽然狠辣,可毕竟还是小孩子,逻辑没有那么严谨,立马被人抓住了漏洞。只见那人将四个清秀的娃儿往前一推,厉声喝道:“你看仔细了,本官家中可不是人丁稀少。”

    这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遍数自家,也就兄弟三人,还有一个目前尚还在牙牙学步,人家可是四个儿子都已经懂事。从这一点来比较,诸葛亮先前吹嘘的话却已逊色了几分。

    到底是未来的第一军师,诸葛亮小眼睛骨碌骨碌一转,便恭敬地问道:“不知这位伯父家中可有女娃儿?”

    “没有。”那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却是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已经被侯爷选了做女婿了么,怎么还会关心别人家的女娃儿?”这人说话也甚是老道,后面一段话典型不是对诸葛亮说的。

    见那人暗暗的在诋毁诸葛亮的人品,明溯却是视若未见地将身子转了过去,与无情随意地闲扯了起来。

    此时,全场最大的**出现了。

    诸葛亮先前所问,明显是有深意。见此人承认了自家没有女儿,诸葛亮便洋洋得意地炫耀道:“四个男娃儿了不起么?除了弟兄三人,亮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万一公主生的是男娃儿,这正房一事不就顺便解决了么!”

    到底尚未成年,诸葛亮说起话来百无禁忌。姑且不论刘莹生儿生女,人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明溯可完全没有必要为自己未来的儿子娶上一个足足大了整十岁的老婆。

    诸葛亮这话虽然颇具杀伤力,问题是他的对手也不是弱智。闻言,那人立马回口相讥道:“那也得公主看上你家姐姐才行。”

    “要公主看中做甚么?”诸葛亮毫不气馁地回道:“只要侯爷看中就行。”

    在诸葛亮的心中,明溯都能够直接选了自己做女婿,那么提前选个儿媳妇也不是甚么难事。问题是,道理可不是这么比较的。

    见绕来绕去,最后竟然又绕回了自己身上,明溯无奈地回头望着那一群都盯着自己等待裁决的目光,微微咳嗽了一声,颇为无耻地言道:“嗯,万一本侯少个侍妾,这倒是亲上加亲的一段佳话!”

第480章 秦晋之好

    姑且不论日后诸葛亮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女婿,可至少自己先得有个足够牢固的关系将其心收了下来。

    所以,见诸葛亮卡壳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面,明溯便站了出来,大义凛然地自我牺牲了一把。

    诸葛瑜,自己并不清楚。可那二姐诸葛玲,却是传说中嫁给庞山民的主儿。按照自己对庞德公的了解,能够被他看中的儿媳妇,那绝对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的。

    明溯的习惯思维便是自己算是庞德公的侄儿,既然堂兄庞山民能娶,为何我这个侄儿就不能娶呢?

    直到现在,虽然说先前有些口不择言,乱开条件,但是明溯却是一直将自己置身于与诸葛玲平辈的立场。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就顺口说出了如此荒唐的一句话来。

    这下,全场的目光,就连那一直在旁边看着笑话的无情,都尽数变了。

    不得不说,被明溯与诸葛亮二人这么一闹腾,整个关系就彻底地乱了套了。

    如果此事成真,那明溯自然应该算是诸葛亮的姐夫,可若是公主果真诞下了女娃儿,那么诸葛亮又会成了明溯的女婿……所有的人都很凌乱,包括诸葛圭这个未来的准亲家,亦是一时没有整得明白,自己与明溯将来又该如何互称。

    “侯爷,这恐怕不妥吧?”见周边一片讥讽的目光,诸葛圭觉得自己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

    “有何不妥?”明溯却是不以为意,义正词严地言道:“本侯今年方才十六,贵千金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与本侯年岁相差均不过十年,妥当得很!”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全场都震惊了,毕竟明溯出来厮混的时日太久了,满面的少年老成,任是这些人想想再丰富,都着实想不到,面前这位位极人臣的少年竟然刚刚也才十六。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一时之间,大家只顾着唏嘘不已,却也忘了去考校那么复杂的“亲戚关系”了。

    “侯爷果真十六?”先前那自称老夫的官吏不由地追问了一声。

    “怎么,本侯有那么显老么?”明溯却是直接反问了一句。

    还不待那人再发表意见,旁边无情已是忿忿地吹嘘了起来:“我家主公少年得志,自然不是你等老朽能够比拟的……墨家钜子黄承彦知道么?那黄承彦的女娃儿现在尚在襁褓之中,前年就已经指腹为婚嫁于了我家主公,难道这小子的姐姐比那黄承彦的女娃儿还要年幼?!”

    无情可是跟随明溯一起赶赴南郡的八人之一,当初明溯在途中顺路将自家便宜老丈人一家拐骗去了辽东,亲眼目睹此事的无情对于这段掌故自然是十分清楚。

    黄承彦是墨家钜子的事情并不为世人广知,可他大儒的名声却早已传遍天下。闻说黄承彦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儿都已经许配给了明溯,那些人顿时对明溯的年龄再也没有疑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令人震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时接受不下来,还是急于攀炎附势,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一名中年人挤出人群,满面迫切地毛遂自荐道:“下官家中尚有一女,生得相貌清秀,娴静贤惠,今年方才八岁,不知侯爷有无兴致?”

    我勒了个去,闻言,明溯顿时脸上冒出了几根明显的黑线出来。敢情自己成了不要钱的香饽饽撒,逮谁都想上来啃上一口?

    这话绝对不能往下接,若是再接下去,恐怕不出晌午,全洛阳有女儿的人家都得迫不及待跑了过来,向自己推荐自家女儿了。

    一想到这个消息传来之后,刘宏暴怒的模样,明溯顿时觉得脖子上面凉飕飕的。千万不要忘了,自己昨晚才“嫁”进了长公主府,若是今天就满大街地沾花惹草,就算是再看重自己,刘宏的脸上定然也会挂不下去的。

    到底是“准”自家人,见明溯尴尬,诸葛亮眼睛骨碌一转,便颠着小腿跑出来帮忙了:“不知这些伯父家中可有其他女娃儿?”

    “尚无……”那人闻言不禁骂了句废话,若是还有,老子岂不会一起推荐了过去,还用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跑出来询问么?

    当然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去关心诸葛亮究竟有没有长毛的问题了,毕竟先前他那副早熟的猪哥模样,早已让一众大人郑重其事地将其放在了一个公平的对等位置来看待。

    这就是所谓的色狼不分年龄大小,但以潜质定级。

    “侯爷喜欢的是姊妹,伯父家既然只有一个女娃儿,又何必出来添乱呢!”诸葛亮轻描淡写地抹黑了明溯一把,便洋洋得意地又转回诸葛圭身后去了。

    我勒了个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闻言,明溯不禁是欲哭无泪,怎么自己喜欢姊妹花的事情,普天之下全都知道,而且,就连这才认识了不到半天的小子都言之凿凿的议论了出来。

    说实在的,明溯的一些独特癖好,整个西山可都是心知肚明。还没等明溯说话,旁边无情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突然转变了先前的观点,看那诸葛亮无比的顺眼起来。

    “尤那小子,你对我们家主公的习惯还真是了如指掌撒……倒也不枉我们家主公如此看重于你……”无情忍俊不住,笑嘻嘻地在那边拼命表扬着诸葛亮,不想此话却是无意之中坐实了先前诸葛亮所言。

    闻言,那些满怀希望而来,却是满心失望而归的官吏终于彻底的死了这份心,怏怏地各自退了下去。

    “你才了如指掌呢。”见诸人均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明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抡在无情的头上。

    “属下的确是了如指掌撒。”满面无辜的无情揉了揉头,低声嘀咕了一句,却是不敢说话,只是与那笑嘻嘻的诸葛亮互相不停地做着鬼脸。

    “郡丞大人,此事实在有些误会……”明溯正待向那诸葛圭解释一下,不想诸葛圭却以为已经了解了明溯的意图,便满脸渴切地言道:“难怪下官与侯爷一见如故,原来却是这个缘故……侯爷放心,待会下官便将小女们的生辰八字送到府上。”

    明溯这下彻底是晕菜了。一不小心,自己成了当众强娶民女的恶少,想想自己这番行径,又与袁术等人又有何区别呢?

    此时,青琐门外聚集的官吏已经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就能充分看出来明溯的人缘或者说是威势有多么的强烈了。

    还没等明溯把话说完,旁边已经是掌声一片,恭维贺喜的声音更是震彻全场。

    所有的人都似乎刻意的忘了面前这位可是当今圣上的妹婿,而且,昨晚方才成亲的。当然了,就算有人想起,也是无妨,整个洛阳城中,又有谁不知道明溯昨晚坐享齐人之福了呢。

    既然与长公主成亲的日子里,都敢再娶上一房,虽然这是刘宏御赐的,可也着实说明了面前这朵奇葩绝对不能以常理论之。

    既然侯爷喜事连连,而且又是一炮双响,那么剩下的事情自然只有恭维了。

    也是明溯在洛阳城中搅起的腥风血雨实在太多了,这些官场上的老油子,不管心中是如何想法,至少场面上还得与这个喜欢闯祸,却偏偏还是当今圣上眼中的大红人处好关系。

    这就是为官之道。

    此情此景之下,哪怕明溯悔约,最终名声损失的也只是诸葛家的二位千金。天下之人只会议论,那二女到底福分不够,如此风流倜傥的仁义侯最终竟然没有看得上,咂咂……还是没福气啊!

    眼看木已成舟,明溯索性也就厚着脸皮,暂且认下了这回栽。

    反正自己也不是初哥了,就算是招揽诸葛亮这个小鬼头的添头算了。当然了,既然是添头,那总不是光顾着床帏之事,老二这下算是幸福了,老大总还得出去拼杀争斗。

    稍稍思忖了一下之后,明溯便抬起头来,双手作了个罗圈抱,却是面色铁青地谢过了诸位同侪的好意,然后却是直截了当地对那诸葛圭言道:“既然我们两家已经结成了秦晋之好,那么还请伯父入府助我”

    “应该的应该的。”诸葛圭闻言微微一怔,却是立马老脸笑开了花儿。

    虽然说自己现在已经是那泰山郡丞,可看看这个准女婿府中的气势……只要看看那青琐门的校尉的派头就知道了,跟着女婿走,绝对不吃亏。

    当然了,再是乐开了怀,诸葛圭却还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好官。心中计较一番之后,便对明溯请求道:“不过为……下……我此次如京,还有些公差要办,且容我办完这些差事,赶回泰山,将家眷一并接了过来。”

    诸葛圭本来想说为父的,可毕竟还没成人家的老丈人,现在就如此称呼,显然极为不妥,但是继续自称下官,似乎也是不合适,犹豫再三之后,他索性便改口自称了“我”这个中性的词儿。

    “那这小哥俩就暂且留在我身边吧。”已经是到口的肉了,明溯又岂会吐出去,毕竟夜长梦多,若是半路上再发生甚么变故,那时就是哭都来不及了。

    而且,根据记忆,这诸葛家可是一个大家族,虽然其他的同辈名人,一时之间明溯想不起来,可毕竟还是根繁叶茂、才俊辈出的,所以明溯也毫不客气地请求道:“若是伯父家还有其他家族之人,但请一并迁来……那泰山郡左近恰有我的手下驻守……算了,还是先迁过来再说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6/ 第一时间欣赏弑汉最新章节! 作者:孤怀吐明月所写的《弑汉》为转载作品,弑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弑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弑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弑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弑汉介绍:
鬼谷传承,纵横谋主,美女入怀,名将归囊,小兵大将,人鬼情深……随着情节的展开一一各显风流本色。
盗寇蜂至,民困潦倒,狼烟四起,且看主角如何于夹缝中偷得一线生机,最终湮灭三国群雄,篡弑汉室……
徐庶守宅,典韦开矿,张机医护,蔡琰主内,刘宏成了大舅子,诸葛亮、庞统要从小培养,赵云堵在家中……曹操的资历浅了些,老袁家乃生死大仇,刘备更有杀叔夺弟之恨,当然了,最惬意的还是阳谋玩死诸多一流大将。
本书完本字数预计350万,目前正处于第四卷波澜壮阔的高潮期,第五卷将结束所有情弑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弑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弑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