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凭一己之力看光所有人
一个温柔的力道,从地上将她扶起来,商雪婳定神一看,君宴词俊美如瓷的容颜上已经有了裂纹一般的怒意。
“太子殿下我不是故意的。”那边一个老论刺耳的赔罪,引得其他人窃声不断。
“咱们状元郎果然缺乏锻炼?不中用,肝病肺痨的,一个皮球碰一下就倒。”
而不远处,南暮齐稳如泰山,目不转睛看着商雪婳,眸色复杂。
“我没事,接着比赛吧!”商雪婳擦了擦身上的灰尘,拉了一下君宴词。
君宴词强忍的怒气回到自己的球头位置上,蹴鞠比赛继续。
西院老论的人,又发起论进攻,招招狠厉的专打商雪婳那一点,君宴词这一次有备而来,每当有促局朝着商雪婳砸过去,君宴词总是能够准确无误的飞身挡下,并精准狠辣的踢回去。
“啪!――”一记猛攻,蹴鞠如炮弹出膛一般,直接砸到一个西苑老论脸上,因为刚才那个老论故技重施,又是一个球砸向商雪婳的胸口――都知道她的胸口在刑部大牢里被铁烙过。
“哎呀!――”老论惨叫,捂着鼻子倒地,痛得杀猪一般嚎叫,南暮齐转身低头一看满地打滚的老论,顿时一肚子气。
君宴词以同样冷峻和敌对的目光,看向南暮齐,并且用身躯挡住商雪婳。
谁敢动商邵杰,就是在向孤进犯,孤绝不轻饶。
小小一场翰林院蹴鞠比赛,一下子变成没有硝烟的战场。蹴鞠在你来我往中的博弈里,力量越来越大。
“砰啪!――”。
君宴词一鼓作气朝着西院老论发动强攻,和东,南两院联手,一阵飞火流星般的攻势,南暮齐再往那边立即退回防守。
却不料蹴鞠回到君宴词脚下的时候,南暮齐带着人就地往左侧奔走,因为左侧是东院进士们重点攻势之所在。
却不料想君宴词将球一个回拨,皮球极其意外落到了商雪婳脚下,商雪婳立即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一蹴而就。
皮球狠狠地砸在西院的中网之中。
!!
包括南暮齐在内的西苑老论们集体错愕。
什么?刚才那个球……是商邵杰打进的?
怎么可能?太丢人了!
所有人呆立在原地。
南暮齐有些恼羞成怒,但他强忍着怒火,而其他西院老论们真有些胸闷气短了,他们这群人踢蹴鞠也有几年的历史了,居然被一个生平第一次摸到球的黄脸毛头小子――攻破了防线。
“好!!”
“好啊!”
而对面则是一片欢声雷动,东苑男子汉怎么也没想到,进第一个球的竟然是商邵杰。
“你做的很好。”君宴词一只手在商雪婳的肩膀上拍了拍。
商雪婳在太子安详温柔的目光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两人四目相对。
看着东院进士们围着商邵杰集体庆祝,尤其是看着君宴词和商邵杰的互动,南暮齐不知怎的,心里莫名冒火。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攻!”南暮朝着治西院老论们一声怒吼。
其他人有些惊慌,立即组织进攻。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至此之后,商邵杰便有如神助,而且他和太子的配合也愈发默契,两人一传一射,“怦!”
又是出其不意一脚射门,皮球穿过中间网洞打到了西院老论们的空地上,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蹴鞠落网,无任何人能够救起这个刁钻的蹴鞠。
“好啊!”东苑进士们爆发了雀跃的欢呼声,一群男子围着商邵杰又是庆祝,又是交相称赞。
西院老论们显然被大挫士气,接下来一下子溃不成军,无论南暮齐怎么吆喝,都完全没有了斗志。
“砰”,“砰”,“砰!”又是连三破网,最后的在击鼓号的敲响中比赛结束,西苑居然一个球都没踢进。
而这场比赛,商邵杰连进三球,看台上北院和南院的儒生们气齐齐欢声雷动,大家围着商邵杰庆祝,西苑供什么将她高高的抛起来又接住。
君宴词微笑笃定,看着这一切,复又看向往这边脸色铁青的南暮齐。
君宴词站在球网这边,负手而立,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给南暮齐听。
“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说完,君宴词转身往东院进士们和商邵杰走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和热血。
南暮齐看在眼里,不知怎的内心莫名触动,看着不远处孺子们的庆祝,这样的朝气蓬勃,是他二十四年都没感受过的。
——来自一个脸色蜡黄的商邵杰。
……
“真有你的商邵杰,你可太厉害了!”
“真没看出来呀,你这个中等个子的身子板,居然爆发这般强。”
东苑进士们围着商雪婳,勾肩搭背的,都把她当兄弟,商雪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今儿也挺高兴的。
直到一群人带她来到东苑澡堂,商雪婳这才反应过来,彻底傻了眼。
“走吧,兄弟们,今儿太高兴了,大家一起洗!”
有进士一声高呼,立即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大家都大大咧咧,没在意商雪婳吓个半死的表情,一群人架着她走进了男子澡堂。
进入热气腾腾的澡堂子,他们第一件事便把商雪婳扔进了池子里。
“哗啦!……”巨大的水花四溅,商雪婳扑腾了好几下,欢天喜地的东院进士们太高兴了,一个个全都脱光了,跳入水中。
商雪婳:“!!”
哦,这画面简直太好看了!
“商邵杰!还不快脱衣服,你洗个澡还穿衣服呢。”
有进士笑话她,过来扒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衫,商雪婳立即往后退两步。
“全都给我上来。”
却在这时候太子赶到了,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呆立在澡池里。
“哦,太子殿下,不是我们……”进士们也是无心的,只觉得大伙儿今天是高兴,刚巧踢完蹴鞠满身灰,大家一起洗个澡,没什么恶意。
君宴词也知道,所以现在只想把他们打发走,才好替商邵杰解围。
东苑进士们于是一个个的都起来了,水花四溢的光着身子,裹着擦布巾离开了。
商雪婳:“……”
这该如何是好?她就这是凭一己之力看光了东苑的所有男子们。
第326章 密函账本找到了1
话说东苑进士们草草穿衣,被太子轰出去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躲在澡堂门口偷听呢。
太子和状元郎此刻单独在澡堂里,大家都很好奇,两人到底现在是什么关系?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龙阳之好。
“哗啦”一声,就在众人全都趴在门口偷听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进士们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全部栽倒在地。
“你们这是作何?”太子殿下愠怒,抬脚跨出来,顺手关上门。
“呃,不是的,我们嗯,只是……”大伙儿语无伦次。
在他们背后,商雪婳还蹲在水里呢,浑身湿透,背对着大家。
进士们时不时的瞄她一眼。
“都别看了,走吧!”君宴词一声令下,也算是给商雪婳解围。
君宴词临走不忘为商雪婳关上门,和进士们一并离去。
突然。
君宴词急急收回步履,整个人愣在原地。
众?
太子这是怎么了?
君宴词下意识回头看了澡堂间,商邵杰此刻正独自在内沐浴。
君宴词猛然的回想起那一晚,和商邵杰在编撰卢屋相遇的那一晚。
那个肌肤丰腴的女子,和已故太子妃商雪婳“手感”上面极其相似女子,不就是商邵杰吗。
那一晚没什么别的女子,和他肌体重叠的,正是商邵杰啊。
那……
“太子殿下。“而就在此刻,其中一位进士打断了他的思绪,问太子。
“关于秋季大考,西苑老论们肯定会作弊,太子殿下有何应对之招?”
“孤自有办法。”君宴词收回一切情绪,气度高洁,儒雅告知进士们,“你们好好考试便可。”
众:“遵命。”
太子殿下不多的言语,确实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
萧府。
“你被翰林院那黄疸小子给射伤了?”
萧府。
用过晚膳,萧慎迹正在用凤仙花汁染指甲,萧逸枫跪在他面前哭。
萧慎迹觉得不可思议,商邵杰胆子是越来越大,不过有太子殿下撑腰,萧慎迹也没啥办法。
“他们东苑的,现在有了太子殿下,越来越不把叔叔放在眼里。”
萧逸枫此刻边哭着,瘸着腿挑的他叔叔跟前,颠倒黑白的说。
“我都说了,你们再这样对我,我叔叔定不把你们轻饶。”
“谁知那个商邵杰,却说就算萧慎迹拿着飞痕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怕了,因为他太子保护。”
萧慎迹冷着脸,听完侄儿告黑状。
这侄儿是他死去姐姐留下的,随了萧姓,萧慎迹妻妾成群却不知怎的没有子嗣,这个侄儿他一直视如己出。
但萧逸枫不成气候,萧慎迹也是知道的。
“叔,你一定要替我做主。”萧逸枫哭哭啼啼哀求完,眼看萧慎迹满脸密布阴云,情知达到了目的,便美滋滋不动声色退下。
今晚还约了西院老论们,到花事坊去喝花酒呢,腿伤不影响什么发挥。
“站住!”不料他的身后,萧慎迹的声音冷冰冰的炸开。
“秋季大考临近,你准备好了吗?”
萧逸枫顿时浑身一僵,秋季大考?不就是走个过场,他们全都保过吗?
“君宴词正在全面肃清翰林院!”萧慎迹对着侄儿的背影疾言厉色。
“你想直接撞到刀尖上吗?”
萧逸枫不说话。
“唉,你走吧。”
萧慎迹对这个侄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说,用他手中的权势,尽量帮助他吧。
“该死的!”,萧慎迹心里烦躁,府上女子均是不中用,一年半载的都没人给他生个儿子!
那谁给我生儿子最合适?
萧慎迹脑海里突发奇想。
……雪霁娘子……
一想到失踪的商雪霁,萧慎迹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这该死的女人,等我有一次捉住你,看怎么收拾你,定然让我为我生十个儿子!
“萧大人。”
而就是他胡思乱想之时,下人急匆匆上起来禀报。
“南暮宰相大人,请大人您过去一趟。有密事相告。”
听闻此话,萧慎迹皱着眉,当即匆匆赶往南暮宰相府。
……
南暮宰相府邸。
萧慎迹看着南暮光海阴气沉沉的一张脸,心里思忖,太子羽翼越是逐渐丰满,宰相大人的脸色就越来越黑。
“萧卿,知道老夫让你前来所言何事吗?”
萧慎迹不置可否笑了笑。
南暮光海也不墨迹,开门见山道。
“老夫的细作,近日一直埋伏于安静城外。安靖城眼下是铜墙铁壁一般,清丝严缝的风声都走漏不出来,萧卿知否,此等反常意味着什么?”
萧慎迹也嗅到了一丝严肃,不再玩世不恭,两道锐利目光看向了南暮老贼。
南暮老贼鼻子里层层出了两道气,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低沉继续道。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让老夫好歹在安庆城内又探得一丝消息,那便是——”
南暮老贼陡然拖长拖低了声音。
“昔日咱们的同僚,海津城承宣慕布政司病亡于盐田苦役。”
正在喝茶的萧慎迹啪的一声放下了茶杯,然后一下子站起来,走到了南暮老贼身边。
“慕布政司病亡了?!”
南暮老贼看了他一眼,铁青着脸继续道。
“慕布政司死了,而更为蹊跷的却是他那个上门女婿御明熙,竟然从盐田苦役中脱罪,萧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萧慎迹沉默不语。
“所以近几日,海津城慕布政司的老宅,萧卿须派人盯紧一点了。”
南暮光海话已至此,萧贼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向后知后觉的他,也明白了事关重大。
慕布政司死了,他那吃不得苦的上门女婿御明熙定然叛变了。
安靖城这几个月的壮大,他有所耳闻,十有八九和君城琰那臭小子有关。而一旦,南暮派系私通东瀛的信函,以及贪污的账本,落到了君城琰手中,那几乎可以断定,南暮派系将会全军覆没。
因为都堂之上,一直维稳的中央军聂老将军将会全力支持太子殿下。
如果君城琰在北方,那也一定会挥师南下,进京清君侧。
而那日便是他们的末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第328章 密函账本找到了2
南暮光海看着萧慎迹,眸光晦暗,千算万算,他纵然不可一世,自地宫丧尸被围剿殆尽之后,他手里也就只剩下萧慎迹这张王牌了。
然而,萧慎迹却缕缕失手,南暮老贼也对这张王牌有些丧失信心了。
萧慎迹微醺暗沉的双眼泛出淡血红,那张比女人还魅惑的容颜,在烛光的跳跃下,愈发昳丽邪恶。
一场风雨,即将酝酿,此刻正是阴云密布之际,他和君城琰,不是你死就是我忘,而萧慎迹也明白,最后一役,也决定了,商雪霁这个女子,最后到底归谁。
……
入夜。
商雪婳去了一趟花事坊。
“如此说,太子,已经获悉你是女子的身份了?”
花事坊大房作为明察秋毫的过来人,微笑的看着神色微样的商雪婳。
“那你此刻对他是何态度呢?”
“无妨,就把他哥哥看。”
商雪婳此刻卸尽黄脸,洗了头,披散三千青丝,一张鹅蛋脸,媚态与英气并存,浓眉大眼似璀璨黑宝石镶嵌在白玉上。
“口是心非。”大房笑她,“左躲右闪的眼神,出卖了你的不安,你对太子有情意,对吗?”
“太子殿下是我高攀不上,已然错过,是上天不给我机会。”
商雪婳自嘲的笑了笑,拿着镜子梳黑缎长发,花容月貌躲夺进尽春花秋月之颜色,连阅尽百花的大房都在心里暗暗赞叹。
“我也是女子,女子心之所慕,我亦是知晓。”
大房开导她说,“若是真心所募,又朝夕相处,为何不把握机会?”
“我并非完璧女子,太子儒雅大义仁爱,定然会有比我更加完美的女子来匹配。”
大房不再说话,叹息了一声,商雪婳身上所发生之事,并非因她换了男子身份而圆满的画了句号。
如若占有她清白的那位男子始终找不到,那她和太子就算是相爱且终成眷属,保不准以后会杀出第三人,节外生枝。
而那时若再被南暮一党拿了把柄,可是欺君罔上,杀头之罪。
“关于那个人,你还有何印象吗?”
大房旁敲侧击的问她,“那天晚上一些细节,比如他有没有一颗痣,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没有这些记忆,当时我药性发作,什么都看不清楚。”商雪婳如实告知。
“那要找到那个占有你清白的男人,便只能看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了。”
“依照大房娘子的意见。”商雪婳忍不住好奇问道,“如何才能寻得此人的蛛丝马迹?”
“嗯,我在想。”大房偏头想了想,笑道。
“若是某日你遇上,怀中揣有与你有关之物件的男子,便是那晚,与你关系匪浅。”
哦,这样啊!
商雪婳略带认同的点了点头,如若谁人怀揣她的寄情之物,必是思念她的人。
两人聊完了私房话。
“哦对了,这是二小姐和祁王殿下写给你的信,务必让你转交给太子。”
大房说着,将一封信从案桌底下拿出来,推到商雪婳面前。
“雪婳姑娘。”大房突然压低身影正色道,“务必阅后即焚。”
商雪婳一颗心猛的跳了一下,情知这封信的重要性。
“哗啦。”商雪婳打开了信函,映入眼帘的小楷字令他她微微瞳孔收缩。
“这!”
“何事?”大房也察觉到了什么,略带不安的问道。
商雪婳一口气看完,然后立马对着蜡烛烧掉。
碗碟里,信函化作几率黑灰。
商雪婳如实道来。
“御明熙已然说出了南暮光海私通东瀛倭寇,以及贪污账本的埋藏之处。”
商雪婳压低声音,轻轻抓住大房衣襟,严肃道来。
“是埋藏在慕布政司后花园东墙根的桃树之下,需挖地九尺方可找到。”
九尺!
大房听完此话,顿时恍然大悟,慕布政司的家宅,萧贼和南暮一党,包括朝廷,几方人马也是挖了又挖,都没找到账本和书信,原是因为挖来挖去都只掘地三尺,谁会料到慕布政司那老狐狸会把东西埋的那样深,都可以打一口井了。
“大房娘子,此事需从长计议,雪霁和祁王殿下那边需您立即通知叶老板和她的人,务必尽快拿到账本书信,然后通过密林北上,送往安靖城。”
“今晚我就安排。”大房深吸一口气,不由得皱起眉头,情之此事意义万分重大。
“这件事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如若一旦被萧慎迹察觉,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整个京城,没人打得过萧贼。”
一旦叶老板拿信函账本失败,落入萧贼和南暮老贼手中,便错过了诛杀乱党的绝好机会。
而一旦祁王殿下拿到南暮一党私通贼寇的叛国罪证,决定性的生死便即将展开,举兵回京清君侧便指日可待。
两人做了一番部署,事关重大,叶老板若是马前卒,那大房和她便必须垫后,如若中途处上意外,该如何周转到安全地带,都必须详细安排。
……
而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禀报,说是萧逸枫正和西苑老论们喝花酒。
“萧公子安排花魁歌舞,点了锦妍姑娘的牌,锦妍姑娘不肯接待,在闹情绪呢。”
大房只得起身去解决,走之前对商雪婳低声道,“你自己收拾好便离开吧,我先去了。”
待大房离开,商雪婳又把头发梳了一遍,却在这时候人影晃动,走廊有人路过,并传来了匪夷所思的声音。
商雪婳听得声音,是萧逸枫正可怜巴巴在和一个人对话。
“秋季大考就在后日,我叔叔说了必须要过,不然就把我送回老家,主簿,这次考试的策论题目,您给我想想办法。”
“萧小爷您别为难在下了啊,您也知道现在自从太子插手翰林院的事物,咱们都举步维艰啊!”
却是声音越来越远。
萧逸枫跛着足,和南翰林院主簿边说边走,似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事不宜迟,商雪婳不想放过这个偷听的绝好机会,于是轻轻推开门跟了上去。
此刻院子里四下无人,她轻轻地推开门,顺着阴影,走到萧逸才和主簿说话的亭子对面的竹丛里。
第328章 那人……是南暮齐?!
此刻院子里四下无人,她轻轻地推开门,顺着阴影,走到萧逸才和主簿说话的亭子对面的竹丛里。
于是很顺利,她成功地偷听到了,萧逸枫和主簿达成一致,以泄露考题的方式完成作弊,这样一来,萧逸枫便有半天的时辰去准备答题策论。
而就在此时,有西苑老论醉醺醺的过来告知萧逸枫,锦妍花魁决定为他们歌舞,萧逸枫喜不自胜,立即拉着主簿进去继续一瘸一拐,喝花酒了。
商雪婳顺着阴影往回走。
“啊!――”
猝不及防。
刚巧合一人迎面矗立在她眼前,应该是早就不动声色站在这里的。
“你是何人竟敢偷听……”南暮齐愠怒,却不料须臾便是脑子一炸,忽然眼前天光乍泄,一阵夺目的亮光照亮了他的眼。
那惊世骇俗的美丽,令他陡然间心惊肉跳。
“你是……”
南暮齐惊讶到无以复加,眼前拥有惊人美貌的女子,竟然是已故太子妃商雪婳?
原来是那日假死,她便一直躲在花事坊?
南暮齐震惊得无以复加,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缓解了他生死殊途的相思之苦,尽管他是单相思。
商雪婳反应极快夺路而逃。
“太子妃!”南暮齐惊呼,商雪婳的美令他不知所措,但又不想错过转瞬即逝,于是一把抓住商雪婳的胳膊。
“放手!”商雪婳情急之下使劲挣脱,却不料对面男人一双厚实有力的手,已经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桎梏。
“你放开我!”商雪婳惊恐万分,拼命挣扎。
她的美貌,她小鹿惊恐更加令南暮齐欲罢不能,南暮齐瞬间破防,心智大乱。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爹爹我都不会说,全天下都不会知道你还活着的秘密……”
南暮齐说的狂热,她的眸唇,稀世罕见之美无一不是点燃他欲火的燃料。
两人拉扯中,南暮齐衣襟里的随身画卷掉落,他和君宴词一样,在商雪婳过世后,将爱慕的画绢藏于心口。
“你跟我走,我会把你好好藏起来,这一世都不会有人知道!”
南暮齐已然乱了,完全冲昏了自己,哪里还有君子礼仪,强行将她搂入怀中。
“怦!――”
突然而然一记闷棍响起。
南暮齐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的倒地。
他身后,花事坊大房心有余悸,看着地上倒地昏迷的南暮齐,须臾立即将商雪婳搀扶起来。
“你怎么了?”花事坊大房别的没发现,首先是商雪婳的情况不对劲。
此刻,蹲在地上的商雪婳已然脸色大变,怔怔的看着地上倒地的南暮齐。
“雪画姑娘,你没事吧?”大房捏着她的胳膊摇晃一下她,商雪婳俨然失魂落魄。
“我们快离开这里,危险。”大房催促。
商雪婳依旧瞪着地上昏迷的南暮齐,大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接下来的一幕令大房都震惊了。
南暮齐揣在怀里的画卷,在刚才拉扯的过程中落地已然散开了。
上面赫然画着的是商雪婳。
大房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呆若木鸡的女子。
“难道他就是……难道他就是?……”商雪婳喃喃自语,难以消化这个现实。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先回回翰林院。”
大房稳定心神,将木然的商雪婳拉走了。
……
翰林院,编撰庐屋。
重新由大房巧手女扮男装并悄然护送,商雪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此刻她抱膝坐在寝屋一角,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南暮家的人?”
商雪婳不曾想过,等到的是这样的结果,那晚玉华亭刻骨铭心之夜,那个她一直在寻找的,和她鱼水之欢的男人,竟然是南暮齐。
她的期待落空了,原本……
门已经被推开了,她浑然不觉,君宴词步履雍容而至,她也浑然不觉。
“今日去哪里了?为何满脸不高兴?”
君宴词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走到她面前,盘膝而坐。
对面的女子,女扮男装,脸色蜡黄,神情黯然,满腹心事。
“要吃点东西吗?孤让刘儒准备一些小菜。”
“不用了,我没胃口。”商雪婳略微回神,抬眼看向太子殿下。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出奇温柔的凤眸掩映着极美的风情。
只可惜她不属于他,他们错过了。
君宴词的注视,让她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但她还是稳定了自己的心绪。
商雪婳清了清嗓子,艰难开口。
“殿下,有一事相问。”
“孤听着呢。”他温柔地注视着她开口。
“若是深爱一女子,便会踹着它她的画像,如你,对吗?”
君宴词沉默片刻,点点头。
“是的。”
“你所深爱的女子便是画中人,你怀揣她的画像是何用意呢?”
“寄托吧!”君宴词略黯然,“一份千里共婵娟的寄托。”
千里共婵娟……
商雪婳明亮的眸光黯淡不少。
太子自有深爱的女子,而南暮齐怀揣着她的画像……
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你好好休息吧!”
君宴词起身,准备去刘汪二儒那里睡,既然发现她是女子,自然不可像以前那样同寝而眠。
“太子殿下!”商雪婳在后面轻声唤道。
君宴词站在门口转身,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四目相对。
整个人色淡如水,一袭白衣衬得整个人宛如谪仙,魅惑的君子气度之下是醉死人的温柔,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儒雅的气质。
商雪婳看着朝夕相处的太子殿下,这段时日两人形影不离,她知道自己已然动情于他,更是伤感至极。
她艰难开口道。
“殿下,萧逸枫买通了主簿,后日大考,主簿会泄露考题,他们秋季大考这般作弊。”
说完,商雪婳又低头了。
“孤知道了。”君宴词略带感动,她今晚遇上了不知什么事,却又不可告知于他。但她还不忘为他打探知财。
寝屋里又是一阵犯冷的沉默。
第329章 孤山剑客的三次出现地点
又陪了她一阵。
最后,君宴词默默转身离开,轻轻的为她关上了门。
商雪婳用手捂住了眼睛,脑子里很乱很乱。
南暮齐是玉华亭的那个人……
还有……
南暮一党私通倭寇的信函,贪污的账本已然找到埋藏之地,她知道大房此刻已然通过知财据点,快马加鞭联络锦凤楼叶老板,如不出意外,今晚海津城那边便会行动。
……
的确如商雪婳所料。
海津城,子夜。
叶涟漪接到了花事坊大房的书信,带着人来到了慕布政司宅子后院,按照知财提及的位置,一对人马立即开始挖掘。
不出所料,当会遁地术的一位锦凤楼好汉一鼓作气,向下挖掘九尺的时候,果然挖掘到了硬邦邦的金属器皿。
“叶老板,我找到了。”好汉最后从地里冒出头来,捧出一个铁盒子,交到了叶老板手里。
借着月光,叶涟漪仔细分辨了一下,的确是众多的书信账本。
“事不宜迟,赶快撤离。”叶涟漪聪匆收拾了铁盒子,放进一个蓝花布袋,背在背上,带着人正准备翻墙离开。
“哈哈哈,想走!没那么容易。”
夜空中传来令人惊悚且中气浑厚的声音,那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德穆第一剑——萧慎迹。
叶涟漪一惊,寻声望去,赫然便是矗立在夜色高墙上的那个酒紫色身形,还没等她反应,“锃——“已然一道剑气朝她劈了过来。
“老板,快跑!”
一众好汉立即不顾生死围了上来,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萧慎迹,但全不胆怯。
叶涟漪不敢恋战,背负着生死攸关的铁证,她以极快的速度翻越了另一面的围墙,跳上墙外准备的一匹黑马疾驰而去,一路北上。
“啊!啊啊!”身后墙里,好汉们接二连三的倒在了萧慎迹的剑下,都是跟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纵然心中悲痛,但叶老板一点都能不耽误。
海津城和京城毗邻,中间隔了几座山,但此刻京城一定严防死守,叶涟漪不贸然进京,抵达京城城外之时,“迂!——“叶老板立即调转马头,朝京城北面的山区驶去。
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如若遇上萧慎迹或者其他意外,只有一个地方能够救她一命。
黑马疾驰在京北山涧,又是约摸一个时辰,叶涟漪跳下马,进入山中据点隐身休憩,此刻她已在京北大山深处,离那个能够救她一命的安全据点,已然不远。
月上枝头,针叶林里,天地间冷的幽森森,叶老板就着泉边喝了几口泉水,四下无人,不免长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萧贼没有追上来,毕竟崇山峻岭那么广阔,他们山中据点那么多,萧贼哪里知道她的线路。
叶涟漪起身,继续上路,背上背着的是能够决定南暮派系生死,决定一个国家命运的重要文书。
“嘿嘿嘿。”
突然而然,暗夜中又想起了那可怕而诡异的声音,就连零中的黑鸦听到那闻风丧胆的杀意,都吓得扑棱棱一连串惊飞。
叶涟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前几个月在她背上狠狠劈了一剑的男人,差点令他丧命的萧慎迹,那种剧痛感至今都历历在目。想不到竟然在山间密林里,又让她遇上了。
无边的绝望来袭,在这鸟不生蛋的山中密林里,遇上萧慎迹,恐怕她只剩下四个字了。
尸骨无存。
“送死吧!”
“哗啦啦!——”
一阵树叶和空气搅动的声音,是萧贼幻影移形般的走位。
无形杀意天罗地网将她捕获,萧慎迹那极高极瘦的身影,是鬼影重重一般,在她周围闪烁。
“交出背上的铁盒子,留你个全尸。”那浑厚的嗓音就在空中回响漂浮着。
“休想。”
叶涟漪大喊了一声,借着暗弱的月光,他这才隐约辨认出前方那依稀的酒紫色。
紧接着寒光乍现!
叶涟漪到吸一口凉气,因为她知道飞痕剑出鞘了!
“锃!——”,“砰!”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
有人接住了萧慎迹的飞痕剑!
叶老板万分惊讶,想不到天降剑客之好事会出现在她面前。
但她也知道,这世上能和萧慎迹对打的顶尖剑法高手寥寥无几,那这个人一定就是——
孤山剑客。
果然,小个子蒙面剑客,手指双刃,疾风闪电的一阵猛烈攻击,而萧慎迹自是不甘示弱,邪恶凌厉的飞痕剑立即还以颜色,刹那间,整个山中密林被剑气所席卷。
叶涟漪被这两个顶尖剑客铺天盖地的剑法过招所深深震撼,但是她来不及多想,立即拿出指南针罗盘,找出北面所在位置,旋即便隐入山谷之中了。
“铿铿!”
“锃!——”
而这边,依旧是孤山剑客,竭尽全力的拖延的萧慎迹。
“真该死,又是你这臭小子。”萧贼又气又恼,“你到底是何人?你和君城琰是一伙儿的吗?为何三番四次帮他?”
却是孤山剑客一直不说话,出招越发的狠厉。
又是几十招来回,但孤山剑客的帮助大大地拖延了萧贼,让叶老板有惊无险度过了生死关。
“轰!——”
最后,是孤山剑客扔出一枚硝石散,砰的一下子炸开,萧慎迹猝不及防立即捂住眼睛。
等到萧贼拨开烟雾缭绕之际,孤山剑客也已然消失了踪影。
“可恶!”
萧贼气得够呛,原本瓮中捉鳖,把那娘们儿杀了,信函账本唾手可得,却不料孤山剑客会出现在这里。
该死!
这下好了。南暮光海那边一定又会大发雷霆,兴师问罪。
孤山剑客……
萧贼此刻矗立在山涧暗林里,不免脑海里开始思索。
孤山剑客第一次出现,是在南暮家的韩翠楼里。
第二次出现,是在南安王爷的田间农舍。
这次是第三次,是京北大山深处。
这三者之间……必然有一根看不见的暗线,不行,明儿开始,他得派人好好查查。
萧贼此刻困意来袭,最后傲恼离去。
……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京城北郊的这片山涧密林又恢复了清晨的宁静,薄雾晨光中,驴道上,一位布衣青年儒生吆喝着,赶着一辆驴车缓缓骑行。
第330章 斗笠先生
儒子脸色蜡黄,看上去非常的不起眼,且心事重重的样子。
又过了几个山道,商雪婳停在了一户农家前,吆喝驴车停下来。
农舍开了栅栏,两个老仆出来帮忙,将驴车上的一些粮米布匹往里搬。
商雪婳也随着俩人进了农舍。
这里是南安王爷和小妾芸娘隐居的地方。
按照商雪霁和君城琰的部署,叶涟漪拿了信函账本,如若在途中遇上危险,而这里便是可救她一命之地。
昨夜遇上萧慎迹,原本遭受灭顶之灾的叶老板,确实极其幸运的遇上了孤山剑客出手相救。
接着她借由山中据点和密道,一路找到了南安王爷和小妾芸娘所住农舍。
而商雪婳依照密信里的部署,便于第二日来到此处,将盘缠干粮,沿途的岗哨通关册,驿站换马册一并准备齐全,助叶老板北上。
“叶老板,辛苦你了。”
“哎,昨晚真是凶险。”此刻,小憩一宿,也画了个男装,正准备整装待发上路的叶涟漪,也是心有余悸的道。
“原本命不保矣,却不料遇上了孤山剑客相助,莫不是也是你妹妹和齐王殿下安排的?”
“这就不知了,总是在最关键时刻帮助我们。”商雪婳一边帮着叶老板收拾,一边道,“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连声感谢,都不知道该说给谁。”
两人正说着话,门被推开,一袭白衣倩影翩然而至,是芸娘款款而来。
“叶姑娘,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于是二人依依惜别,此番北叶老板上任重道远,不宜耽误,只见换了男装叶涟漪跨上马匹,向他们抱拳道别之后,便一骑绝尘而去。
商雪婳,南安王爷,芸娘目送叶涟漪骑马远去,虽然遇上了小贼,不过好歹有惊无险,逢胸化吉。
“起事指日可待。”南安王爷屡了屡长胡子,看着远方山头微微升起的一轮红日,“盼了这么久,秦隐峰先生的平正大计,终于要实现了。”
王爷不禁感慨。
“本王也希望能尽早见到南暮一党瓦解覆灭的这一天,琰儿啊,德穆君家王朝,就靠你们了。”
“晨雾凉寒,王爷,尽早进屋吧。”芸娘温婉柔弱,搀扶着南安王爷往回走,商雪婳也进屋吃了些早膳。
她也不以久留,还得匆匆回翰林院呢。
“雪婳姑娘,这段时日还真得感谢你。为我们送来日常物料。”
席间,芸娘对商雪婳表示感谢,南安王爷和芸娘,也知道商雪婳的真实女儿身的。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自地宫丧尸被围剿干净,商雪霁跟着君城琰北上安靖城,期间南安王爷对君城琰的暗中相助便是人人皆知的了。
为避免萧慎迹和南暮老贼的报复,南安王爷和云娘便隐居在此,为了避人耳目,王爷便把原本的暗卫都遣散了。
南安王爷年事已高,云娘又这般柔弱,剩下的几个老仆也不济事,各中生活维系便很不方便购买,芸娘也没法抛头露面。
所以自商雪婳考上状元,进入翰林院,偶尔运送一下南安王爷的起居物资安排,便落到了她身上。
这段时日,商雪婳和芸娘也非常投缘,芸娘温柔贤惠,能歌善舞,见商雪婳对歌舞有兴趣,谈及曾经教商雪霁跳白绉舞,芸娘也大方的传授给了商雪婳一些秘技歌舞。
“接下来朝堂之上必定山雨欲来风满楼。”芸娘无不担心,为王爷添了些粥,道,“雪婳姑娘,你可要小心了。”
“嗯。”商雪婳脸色暗染,强打起精神点点头。
叶老板护送南暮一党罪证也就三日左右,祁王如果发兵回京,也就在这个月内。
“雪婳姑娘,若是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芸娘也为她添了些粥。
“那倒不必,就请芸娘好好照顾好南安王爷,静候平正之计来临的好消息,大伙儿接你们回京的那一日。”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南安王爷和芸娘听闻这话喜不自胜,不自禁握住对方的手。
这一天就快来了,他俩也不必再东躲西藏隐居避世了。
看着眼他们紧握的手,如此恩爱的一对夫妻,商雪婳心里又有些莫名的酸楚。
如果南暮齐真是玉华亭那一晚之人,那祁王起事回京之日,也必定是南暮齐,南暮家穷途末日之时。
哎,为何,为何会是南暮齐啊。
天光越发明了,商雪婳用完早膳,起身匆匆告辞,南安王爷和芸娘将他送到门口,目送她驾着驴车离去。
而就在这时候。
一个布衣男子从南安王爷农舍的一扇侧门里,悄无声息侧身走出来。
男子带着斗笠,斗笠带的很低,只看得见长髯,看不清脸。
南安王爷和芸娘急忙走上前去,看得出来,夫妻二人,对这个斗笠神秘人非常恭敬。
斗笠神秘男子背着手,看向商雪婳远去的驴车。
……
翌日,南麓书院,秋季大考。
商雪婳依旧以商邵杰的面目示人,只是多了许多沉默,东苑贡士们看到商邵杰给他打招呼,过来勾肩搭背,她也没多大反应。
“喂,你看看他们那些老论,趾高气昂的。”
以萧逸枫为首,众人簇拥着他,一群人闲庭信步走进考场,萧逸枫红光满面,脚都没那么跛了。
“呵呵,这几日东苑想必都在天挑灯夜读吧!”
萧逸枫很是鄙夷,道,“捷径那么多,你们这等穷苦书生却只能选择最艰难的一条路,还是有钱有权有靠山来的就是妙。”
“哈哈哈哈,读书读的多有何用呢?”
一群西院老论又开始吆喝。
“这翰林院本来就不是他们这些乡下人呆的地方。”
“就算从这里出去了又如何?以为京城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家伙。”东苑贡士反唇相讥,不料却被商邵杰截拦下来。
“别理他们,用实力说话。”
这话被萧逸枫听到了,立马轻狂的大笑,“实力?哈哈哈,有后台便是实力!你们已经输了,只是你们还不知晓而已,这个翰林院,注定是我们要常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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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遍,商雪婳和南暮齐不会有狗血误会,太子也会很快得知真相
第331章 商邵杰是个突破口
商雪婳带着东苑贡士们做到自己的矮案桌上,不再理那些人。
萧逸枫等人还想继续扰乱他们的心神,不要却在这时,南暮齐来了。
萧逸枫等人看到南暮齐一脸铁青,面色极度不善,立即噤若寒蝉。
待他们仔细打量,这才惊慌发现——南暮齐受伤了!?
此刻,书院的人都看得到,南暮齐院士儒官帽下面露出隐隐纱布,想必是头部受伤。
不过南暮齐精神状态还算良好,前夜遇到商雪婳令他心神大乱,此刻在他脸上丝毫体现不出来。
“分发策论卷轴。”南暮齐指挥着考官,考官来讲试卷卷轴一一放在儒生们的案桌上。
全程,商邵杰都低着头,认真的摊开卷轴,从容落笔答题,禅定自我。
南暮齐目光落在商邵杰身上,意味深长看了他好几眼。
蹊跷——事出反常必有妖,雪婳娘子死而复活,和这商邵杰堂兄,必有千丝万缕联系。
却就在此时,一声大叫响彻书堂。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猝不及防,确实,萧逸枫猛地直接站了起来,满眼错愕的盯着答题试卷。
“萧儒,起身是为何事?为何不安静答题?”
南暮齐看他那样子,便头疼,颇为不悦的问道。
“我……,这,我……”萧逸枫语无伦次。
同样神色惶恐的,还有其他的西苑老论们,同样的疑惑惊恐浮现在脸上。
怎会如此!
萧逸枫不是替他们买通了主簿,提前获悉了策策论题目吗?
但他们眼前的策论题目,则并不是他们过去十二时辰所背诵准备的啊?
试题被人调换了?!
这可怎生是好呀?而且试卷上此刻呈现的是更加有难度的策论,这般高深的策策论题,他们就算临时想也想不了啊。
完了!
萧逸枫此刻整个人都虚脱了。
此番秋季大考不通过,那个是都要被逐出翰林院的呀!
一众老论文们叫苦不迭,一个个抓耳挠腮却无济于事。
南暮齐铁青着一张脸,萧逸枫买通主簿那夜他也在,他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很显然事情出了变数。
而那一夜,他撞见了雪婳娘子——
南暮齐有些心神恍惚,头更是隐隐作痛,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继续思索。
试题被调换,而能够做到这个,只有同样作为领院院士的太子殿下,更加说明一件事。
那便是太子殿下,获悉了萧逸枫他们买通主簿之事。
南暮齐果然是很聪明的。
那晚突然出现死而复生,惊为天人的商雪婳,刚巧正在偷听萧逸才买通主簿之事。
接下来他被打晕,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南暮宰相府。
这二日,父亲和南暮霜都来询问过他,但他隐瞒了。
他绝口不提,看到商雪婳的事情。
商雪婳之死,原本便是妹妹和父亲联手操纵的结果,若是让他们知道商雪婳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那女子。
而商雪婳……可能是天意,让她属于他。
他这二日都是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从商雪婳偷听到买通考题,的太子殿下获悉此事并调换考题,两者之间的中间关系只有一个,也只可能有一个――
那就是……商邵杰,这个商雪婳的远房堂哥!
商邵杰和商雪婳一定有暗中接头!
错不了!
南暮齐想到这里,不禁握紧的双拳。
日差三竿之时。
策论考试结束!
四院儒生们接踵而至的交卷。
西苑老论们唉声叹气,个个搭拉着脑袋,萎靡不振。而南暮齐的目光始终死死锁定商邵杰。
“大学士,这下我们该怎么办?”萧逸枫在交卷轴的时候凑到南暮齐身边,苦不堪言求帮助,南暮齐的庇护,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滚。”南暮齐低低的压出这个字,目光依旧越过众人落到商邵杰身上。
南暮齐根本没心情打理萧逸枫,一群废物,康庄大道铺在他面前,都要跌倒的草包。
“你!……”萧逸枫一张脸涨得通红,南暮齐是宰相之子,尊重他,叫他一声大学士,他算老几?现在越来越自视甚高,目空一切了。
萧逸枫气得拂袖而去,西苑老论们也跟随他散去。
商雪婳将答题卷放到宣讲台上,腊黄着脸,低着头边准备往外走。
她不想去触碰南暮齐的目光,尽管她知道,从一开始这个男人便一直盯着她看。
尽管此人现在冷静深沉,但前夜,他撞破自己,那股偏执,那份狂热,却让她历历在目,幸好大房将他打晕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拉扯成什么样。
玉华亭那晚……,想到这里,商雪婳更加黯然神伤,步履也急促不少。
“你站住,状元郎。”
南暮齐却陡然从后面高声叫住了她。
商雪婳心脏骤然一跳,站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南暮齐走近她,头上伤口隐隐作痛。
商邵杰……
南暮齐心里冷笑。
你堂妹商雪婳躲在花事坊,你是知道的对吗?
呵,怪不得这几月来,太子殿下在很知财上都会先人一步得知,太子殿下从不踏入烟花之地,原来是他们这条线串通一气。
南暮齐想到几个月前,第一次便是在花事坊遇上了商邵杰,花事坊乃知财汇聚点,商邵杰也不是好色之辈,怎会踏足?
原来是去见雪婳娘子。
这样一来,一切便说的通了。
花事坊曲折如迷宫,他知道自己贸然封锁寻人是找不到的,而且还不能闹得众人皆知,让父亲知道。
一旦父亲和妹妹知道雪婳娘子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她,他明白他必须掩护她。
而要找雪婳娘子,眼下看来,唯一的突破口可能就是这个商邵杰了。
“大学士有何事?”商雪婳低眉顺眼,冷冷开口,表面风轻云淡,心中的更咽着的是那个难以消化的现实。
玉华亭之人。
祁王举起平正大计大旗,起事进京之日,便是南暮齐沦为阶下囚之时。
而到了那日,她又该如何恢复女儿之身,和太子殿下坦然面对?
“状元郎,这会儿有空吗?随本官去一个地方。”
南暮齐提出不情之请。
第332章 杀意
商雪婳愣了一下,错错愕抬眼看了一眼南暮齐,复又低头。
“卑职还有编撰工作要做,恕难跟随大学士外出。”
“就一会儿功夫,不耽误你太多时间。”南暮齐垂眼看着商邵杰,冷然着毋庸置疑的命令,“随我走。”
商邵杰于是随着南暮齐走出翰林院,不出她的所料,南暮齐果然带她来到了花事坊。
南暮齐愠怒威严的神色此刻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要找商雪婳。
商雪婳止步不前,却不料须臾,南暮齐怒气而来,拽着她,硬是将她拖进了花事坊前庭。
花园里,紫薇花盛开为满四周,繁花似锦。
此刻正是黄昏,花事坊的姑娘们都开始梳洗打扮,四处走动的人很多,看到大学士来到这里,颇为诧异。
立即有人悄悄去给大房禀报。
“本官前几日,在这里被打伤了。”南暮齐此刻压低声音不让别人听见。
他个儿高,低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商邵杰,“状元郎,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卑职不知。”
南暮齐凑到她耳朵边,薄薄的嘴唇略显冰冷,说话时声线薄凉,浑身都透着审问的气息,“本官看到你死去的堂妹,已故太子妃商雪婳了。”
南暮齐说完继续逼视着她,就看她的脸上有何细微表情变动。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大学士眼花了,我堂妹已经身故。”
商雪婳心神稳定,对答如流,不露破绽。
“我没有眼花,她的美世间罕见,我又怎会眼花认错人呢?”
南暮齐勾唇一笑,玉面清俊儒雅,微凸的眉骨下一双似寒冰的瞳眸。
商雪婳别开视线,咽了口口水,道,“那不知道,大学士问在下是何意?”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南暮齐薄笑淡下,步步紧逼,商雪婳下意识退了一步。
“她躲在这里,你这个堂兄不会不知道?你可知,窝藏太子妃是大罪。”
“卑职不知,堂妹已故,众所周知,大学士定然是看错了人。”
“你还敢狡辩?”南暮齐终于忍无可忍,愠怒。
“那卑职也斗胆问大学是一个问题。”事到如今,商雪婳反而不怵了。
南暮齐错愕了一下,盯着商邵杰。
“敢问大学士处心积虑的寻找已故堂妹是为何?是单纯的思慕她,还是另有隐情?又或者,你对已故堂妹……做了逾越礼德之事?”
商雪婳问完,很罕见的抬眼直视南暮齐。
她没什么不敢问的。
她在南暮齐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是单纯爱慕,还是因为占有商雪婳的清白而眷恋她的美貌?
“放肆!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南暮齐有些被激怒,他的隐私还轮不到眼前这个黄脸小子来质问,他对商雪婳是单相思,但不用他商邵杰来管。
“雪婳是我堂妹,就算是已故之人,也有尊严,她原本是该光芒万丈的,她是怎么死的你们南暮家心里就没个数吗?如果大学是什么都不说,卑职自然也无可奉告。”
商雪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顶撞南暮齐,也许面对这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她更多的是怨恨,而非眷恋。
“铿!――”金属尖锐刺耳的声音划过。
商雪婳浑身一僵,剑刃冰冷的触感抵在她的脖子上。
“她在这里哪一处地?说我不说,你自己选择。”
“恕卑职无可奉告。”商雪婳也是硬气,凛然。
两人便这样剑拔弩张。
“去告诉花事坊大房。”南暮齐吐字如冰,对属下说,“让她交出该交的人,她知道本官说的是谁,否则我今天就让商邵杰血溅花事坊!”
南暮齐一把拽住商雪婳,另一只手依旧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噗噗噗……”一阵脚步声响起,花事坊大房闻讯赶来,看到花园里的一幕,惊慌失措。
人越围越多,南暮齐厉声喝令大房,“让所有人离开这里,并且退避三舍,我有事单独问你。”
大房立即让所有人退下,花园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花事坊向来人多口杂,南暮齐旨在,保护商雪婳还活着的这条隐私。
大房稳定心神,毕恭毕敬上前,满脸堆笑问道,“大学士有何问题,所找何人?尽管问。”
“本官也有话直说。”南暮齐低声说道,“商雪婳在哪里?既然有勇气把我打晕,那就要有勇气把她交出来。”
大房冷汗直冒,可如今只能死活不承认,一条道走到黑了。
“大学士你一定是误会了。”大房讪讪地笑着,“您说的前太子妃,早就已经去世了。”
“是吗?那我就只能拿他开刀了。”南暮齐须臾一抿薄唇,作势刀割脖子。
“啊!”大房吓得腿软慌忙跪下,当然不忘压低的声音。
“大学士开恩,我真不知道什么太子妃啊!”
大房看着近在咫尺的商雪婳,商雪婳面无表情,有些哀莫大于心死之意。
这还真是讽刺的一幕,南暮齐把刀架在商雪画的脖子上,却天涯海角的寻找商雪婳。
“住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
犹如大地惊雷的一声怒吼,在花园响起。
温文尔雅的君宴词爆发如此雷厉风行的怒吼,这还是第一次。
君宴词疾步走上前来,而此刻商雪婳的脖子处的衣襟交领,已经被南暮齐割开一条布料,再往深一层便会割到商雪婳脖子。
“南暮齐!立马把刀给我放下!”君宴词怒意滔天,威震全场。
“太子殿下,怎么动了你的龙阳之友,你还……”
“铿!――”
又是一声尖锐的金属声音,利剑出鞘发出寒芒,君宴词果断拔剑,朝着南暮齐果断的一剑披下来。
“我让你放他!”君宴词怒意滔天,南暮齐只得放开商雪婳,举剑迎接,商雪婳乘机跑到了大房身边。
“铿铿!”
两人顿时在花园里对打起来。
太子威震之怒,南暮齐则满眼泛红,这一场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南暮齐万万没想到,太子对他居然起了杀意,招招都是凶狠。
第333章 她和太子立约
这可怎生是好,这可苦了花事坊大房,这两位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一个是储君,一个是京城集权大人物,现在真打起来,任何一方有闪失,她这老命都不想保了。
大房依旧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却立马有了主意,立即大声道。
“太子殿下息怒,南暮齐之所以今日怒气冲冲,大学士,是问我……是问我……”
大房颇有心机,因为她知道,南暮齐对商雪婳有私心,是绝对不会在太子殿下面前,透露商雪婳还活着的消息。
果然!
“咣当――”
一听这话,南暮齐立马收回剑。君宴词也没再进攻,但二人的敌对之意却丝毫未减。
“你最好是守口如瓶。”南暮齐我狠狠的看了一眼大房,意在警告,收了宝剑,也不朝太子行礼告辞,直接愤然拂袖离去。
等他们都走了后,商雪婳有些虚脱,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看到自己的指尖上面有点红。
“啊,有血了!”商雪婳当即下的眩晕嚎叫,其实就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没事的,有我在。”
一声关心备至的低语。
一双温柔的手如期而至,拿着干净手绢,覆盖在了她的脖子上。
“去找剑伤止血,赶快。”君宴词喝令大房,对她大呼小叫的皮外伤也是分外关切,大房立即去拿来止血药膏了。
君宴词扶着商雪婳坐在花园里的石凳子上,男子梅骨纤长的手指触摸着她的伤口,商雪婳油然而生感动,而紧接着,便是一阵抵触。
“我自己来吧!”她躲过太子手中的药膏,自己用手蘸了擦拭脖子。
“你都受伤了,还逞什么强?”君宴词反手又将药膏夺回自己手里,轻柔斥责她。
然后他继续为她疗伤,虽然就一皮外伤,但他擦拭的很细腻。
君宴词的温柔,总似一张无形的致命的大网,将她俘获,而她越挣扎,那温柔是无形的绳索,便将她捆紧。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失落。
而他看她,却越来越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总感觉为她赴汤蹈火也不足为过。
等她为他包扎完毕,大房瞧见他俩有话要说离开了,花园里就只剩下他俩了。
“南暮齐为何抓你到此?”这一点君宴词不明白,下了早朝在南书房行走的他,分外关注今日秋季大考,听闻商邵杰被南暮齐强行带走至花事坊,事有蹊跷,他立即动身前往。
却不料看见南暮齐已然混账到拿剑要砍商邵杰脖子。
南暮齐向来深沉稳重,此举却异常偏激,事出反常必有妖,真不知是何事令大学士如此失态。
“可能……是和萧逸枫他们作弊有关。”
商雪婳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前晚这那个作弊知财,我是在花事坊打听到的,然后才告诉殿下的。”
君宴词微微一笑,恍然明白,“你常往这里跑,起先孤还以为你是好色之徒,现在也算明白,你和这里有知财交易,而且,你的一些易容的小妙招,是他们这里教你的,对吗?”
商雪婳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那太子殿下,为何今天要来救微臣?”商雪婳淡淡开口。
“是因为我是已故太子妃的堂姐?还是因为我是翰林院编撰室的同僚。”
她故意提及已故太子妃,便是在试探他。
但似乎在太子殿下的容颜上看不出什么微动,他毕竟是城府中人,多少年的都堂水深火热,早练就了情绪深藏的本领。
“孤想保护你的女子身份。”
君宴词淡淡吸了一口气,起身缓步走到一棵低矮的紫薇树下。
一串串紫薇花开的姹紫嫣红,花下的男子分外好看。
粉紫色紫薇花流转于他的侧颜,金相玉质,骨相流畅,薄唇高鼻。最是那双斜长凤眸,内勾外翘潋滟着凛冽风华,低垂的睫毛潋滟于繁花光影中,令他看起来危险而撩人。
商雪婳瞧的微微出神。
“你的女子身份若是被人发现举报,商家不可避免的会被株连九族,那你也可能直接被杀头,孤爱惜你的才华,不忍你落到南暮派系手中?”
爱惜她的才华……
保护她的身份……
商雪婳抿了抿唇,点点头,想起他刚才眼底泛红的拼死一救,心里又是阵阵柔软。
“真羡慕。”商雪婳不由得脱口而出。
“羡慕何事?”君宴词不解问道。
“微臣是羡慕殿下所怀之卷轴,微臣真的很想知道,藏在太子殿下心口画卷中的女子,是何方神圣?让太子如此这般牵肠挂肚。”
站在花丛中的君宴词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缓缓一回头,看向对面那个面黄肌瘦的女子。
“其实这也并非深藏不漏的秘密,商邵杰。“,良久,男子莞尔,谦谦君子之魅力风流婉转。
“这是孤怀揣的秘密,就如同你不肯卸下伪装,让孤看你的真面目一样。”
突然间,君宴词邪魅一笑。
“商邵杰,其实孤也不是狭隘之人,你何时告知孤,你的真面目,让孤瞧见你容颜,那孤就什么时候告诉你,孤心中的女子是何人。”
商雪婳:“……”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这是一个死结。
她无法以不洁的商雪婳真面目,让自己站在君宴词面前。而太子也就不可能告知她,心上人是何人了。
但商雪婳向来也并非格局小之人。
祁王起事迫在眉睫,不出所料便是半月之后,待南暮一党彻底覆灭,在她身上发生的冤屈也会沉冤昭雪,商雪婳必定会恢复女儿身。
而到那时,她便注定会以真面目和太子相见,如若太子嫌弃她已是不洁之人,那边只能说有缘无分。
而那时,她也会祈求宣宗皇帝还乡回海津城,到学堂做个女先生,从此自梳,到老,侍奉祖母和娘。
若太子高洁而豁达……或许还有希望……毕竟他俩这些时日朝夕相处,已然成了生死之交。
“殿下,那我们就定下一个约定,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商雪婳突然间笑了。
“哪般约定,说来无妨。”
第334章 有所察觉
突然间,君宴词看见商邵杰严肃起来,她来到紫薇花腾下,笃定开口道。
“前夜,微臣来到花事坊,不仅探听的萧逸枫等人作弊的知财,也插手了另一件天大的事。”
商雪婳陡然压低了嗓音,将密函账本被找到,已密发北上送到安靖城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太子殿下。
“期间我曾抵达京北山郊,殿下,你皇叔南安王及小妾芸娘便藏身在此。”
君宴词听闻,这消息非常震惊,这二日他忙于和父皇沟通朝政,万万没想到商邵杰一女子,既然都做了这么多天大危险的事。于是君宴词看想商邵杰的眼神,更多了欣许和钦佩。
这女子真的太不一般了,应该说和商家的女眷都不一般,先有商雪霁,商雪婳的杰出卓越,后有这位远房堂姐的勇敢。
并且商邵杰,不仅具有高瞻远瞩,媲美男子的才学,不惧冒险的胆色,更有一颗难得可贵的忠良之心。
四目相对之际,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力量,特别是君宴词,只感觉一股滚烫热气浇灌到了骨髓,浑身都充满气势。
“所以太子殿下,祁王起事平正之计,乱成贼子覆灭之时,便是你我互袒秘密,微臣恢复女子真面目之日,您意下如何?”
商雪婳看着君宴词,露出真切诚恳的微笑。
“孤依你便是。”君宴词同样报以微笑。
紫薇花下,他俩就这么说定了,而这一日也不远了。
“那接下来孤也要有所行动了。”君宴词收敛笑容,走前一步,看向头顶上方大片盛开的紫薇花。
“孤在京城,必须做好接应六弟的一切准备,那这第一步便是……”
……
翌日,都堂之上。
君宴词进入朝堂议政,环顾四周,敌人都在,而聂老将军近日偶感风寒,在家韬光养晦。
此刻朝堂之上之人都是各怀鬼胎。
南暮齐满腹心事,是因为商雪婳的线索断了。
南暮光海满腹心事,则为太子最近对翰林院的全面整顿,南暮一党差不多失去了翰林院的实际掌控权而愤懑。
南暮老贼心怀叵测看向萧慎迹,这厮前夜失手,让拓手可得的罪证销声匿迹,令他万分失望。
而萧慎迹却不以为然,事后百般找借口,德穆第一剑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同样满腹心事还有萧慎迹,萧贼的侄儿萧逸枫恐怕在翰林院是待不住了。
但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
而是孤山剑客。
萧慎迹还在想着孤山见客出现的三个地点,他在怀疑一件事……
“太子殿下到!”一声尖锐的通报,都堂之上,群臣纷纷看见,君宴词眉飞色舞走进来,他步履雍容,意气风发的走到了宣宗皇帝宝座之下的左侧。
他的位置刚巧,和南暮老贼,萧贼,南暮齐正面对面。
“有本早奏无本退班呐!”
太子殿下率先移步,举起笏板参奏。
“启奏父皇,翰林院秋季大考已结束,四院儒臣的策文试卷,儿臣都已批阅,现将稽绩名单呈上,请父皇过目。”
宣宗笑道,“有劳太子大费心神,监督翰林院秋季大考。”
宣宗皇帝心知肚明的翻阅稽绩册。
君宴词察言观色,向前一步继续参奏。
“本次秋季大考,西苑老论儒生二十二人,均是未曾通过,按照以往翰林院的规矩,而臣奏请将此二十二人逐出翰林院,以示我朝纲记严明,择贤录取。”
宣宗皇帝点点头,然后问及群臣的意见。
“诸位爱卿,有何异议?”
南暮光海没做声,南暮齐亦然,南暮派系的群臣纷纷看向萧慎迹,此番太子肃清翰林院,他的侄儿萧逸枫祸及最大,都堂群臣都兔死狐悲,看好戏的姿态,看着萧慎迹。
萧慎迹现在没心思管侄儿了,那张艳美的脸阴着,桃花眼似睡非睡,想着自己的事儿。
“臣等无异议,太子贤良乃国之大幸!”
南暮光海假惺惺,居然对太子附和和赞赏。
君宴词不动声色,看样子南暮老贼是放弃翰林院了。
毕竟眼下,密函账本抢回失败,翰林院问题上,南暮老贼是无心恋战。
都堂之上群臣对太子也是大家赞赏。“太子贤良,翰林苑必定会恢复百花齐放百家争艳的辉煌。”
一时间就连南暮拍戏的官员们也是纷纷效仿,大肆的夸赞君宴词。
君宴词不为所动,事出反常必有妖,南暮光海对他大加赞赏,说明南暮老贼,接下来必然会有大动作。
政治漩涡中,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萧爱卿,有何异议吗?”宣宗皇帝俯视群臣,意犹未尽,看向群臣中鹤立鸡群,高瘦而妖孽的萧慎迹。
“朕看了看,萧卿的侄儿可是在被驱逐的名单之列呀。”宣宗故意提及。
“微臣的侄儿无能,不配再翰林院呆着,应礼让贤能。”
萧逸枫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反正养着这个侄子,让他吃喝玩乐就行。
于是,萧逸枫等人被拍案定夺,不日便会被驱逐出了翰林院。
今日都堂,南暮派系又遭受了重大挫折,丢失了翰林院的实际掌控权,南暮齐虽依旧为翰林院儒林大学士,但他在翰林院会被逐渐架空,影响力和控制力都在太子君宴词之下了。
南暮光海对二儿子最近的心不在焉,甚为恼火。
南暮齐却对此并不以为意,本来翰林院沦为乌合之众聚集地也并非南暮齐所想,完全是遵照父亲的指示。
眼下当务之急,他还是必须先找到商雪婳,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但他明白,经历了昨日他昨日大闹花事坊,商雪婳必定会被转移走,再去花事坊搜查也是没用的。
却就在早朝即将结束之时。
令南暮派系更为惊愕之事发生了。
一个礼部老臣举着笏板上线。
“启奏皇上,秋日冢祀社稷,奏请皇上推鞠太子主持大典。”
“准奏。”宣宗微笑。
“启奏皇上。”又有人出列,“西淮一带频发内涝,恳请太子监管漕粮,分派军饷支付和民食调剂。”
第335章 祸水东引(1)
龙椅上的宣宗不禁莞尔,“朕就一个太子,你们这里也要,那里也要,怎成。“
“要不这般,众卿如何。”
宣宗谋光闪过一丝狡黠。
“朕年事已高,诸多国是力不从心,不如令太子监国,诸位意下如何?”
“不可啊皇上。”
南暮老贼听闻这话,有些急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皇上精气神上好,有太子府佐便可,现在谈监国成觉得为时尚早。”
“这皇位将来也是太子的。”宣宗微笑,“太子监国就当历练。”
“可是皇上……”南暮老贼还想反对,却是身后有好几位大臣已然赞同。
“太子监国也是为皇上分忧,实则我德穆知幸事。”
此话一出,群臣附和,须臾,太子监国的赞同之声成为主流,宣宗皇帝乘势将此事拍案定夺。
“如此,那就择吉日,赐九旒白珠和双龙符,礼拟太子监国。”
南暮老贼:“……”
“那儿臣功进不如从命。“君宴词跪下行礼,朗声拜谢父皇。
南暮老贼不仅脸黑,连松弛的面部皱纹也愈发耷拉难看。
这个国家愈发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如此这般。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休怪老夫不义,看来这个德穆王国……恐怕没必要完整存在了。
太子监国,萧慎迹却不置可否,对他来说,没有比谁是孤山剑客更令他担心的了。
今日都堂这一番较量,又是君宴词大获全胜,这是昨日便和商邵杰商议好,并和父皇和几位老臣私下通了气的。
拿到了监国之权利,接下来便静等祁王发动起事,进京归来了。
……
早朝结束,南暮父子二人走出勤政殿,南暮老贼黑着一张老脸,突然转身看向身后,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的二儿子发问。
“齐儿,这会儿可是去南书房行走?”
“回父亲。”南暮齐拱手毕恭毕敬,“今日南书房无事,儿子回翰林院。”
“回去做甚?”南暮老贼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回去也没你这个大学士什么事儿了?还不如跟老夫回府,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南暮齐不再说话,只默默跟着父亲回了宅邸。
父子二人回到了南暮宰相府,来到南目光海的书房,南暮齐看见大妹妹南暮霜早已等候在此。
南暮霜一袭白衣,面纱之下还带着面具,前些时日刑部大牢里因为商邵杰,被太子殿下踹了火盆烧伤,这会儿新伤添旧伤,早已惨不忍睹。
她这辈子是被毁了,南暮霜本就清心寡欲,这辈子也不想再嫁人了,倒不如一心跟随父亲弄权谋,想想怎么弄死商家,商雪霁,商邵杰等人。
一并等候的,还有父亲的心腹书房执笔,几个来往于德穆和大真国的细作。
看到留小辫子的细作,南暮齐只觉得浑身一僵硬,情知接下来父亲必有大动作。
一定和萧慎迹没有抢回密函账本有关,虽然这两天他的心都在商雪婳身上,但当时听闻萧慎迹没抢回账本,南暮齐也是震惊不已。
南暮老贼看了一眼儿子,阴沉着脸开始进行密会。
一个光头之上两边各留一个小辫子的大针细作上前,拱手并报。
“安靖城总兵殷烈,近几个月招兵买马,屯武器屯粮严重,并且有神秘义士们加入。已然大大威胁到滇南都统崇膳大人,崇膳大人让小的前来,便是大人要与宰相大人商量,如何借由都堂力量,将安靖城总兵调遣,以化解其军事威胁。”
南暮老贼又一眼看像儿子南暮齐,南暮齐不做声,南暮霜察言观色,眼见二哥无以应对,便代替其开口道。
“爹爹明日可往店上参奏一本。”南暮霜一肚子坏水,娓娓道来。
“大真国战事吃紧,沿海兵力多有不足,大真与我德穆乃唇亡齿寒之关系,大真有难我德穆应当不遗余力相助,爹爹在都堂之上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唆使皇上令德穆总兵殷烈带精锐之师出兵参战,自可化解我们眼下的危机。”
南暮老贼旅着长胡须,意味深沉,良久,终于开口问向儿子。
“齐儿意下如何?”
南暮齐拱手低头答道,“儿子与大妹不谋而合。”
这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翻盘机会,太子监国的话,南暮派系将来的路是越来越难走。再加上账本密函十有八九回落到祁王手中。
眼下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而此番也可谓不成功,则成仁。
兄妹两此刻都看向父亲。
“呵。”南暮光海此刻终于松了些气,一扫都堂之上屡屡挫败的阴霾,说话也从容许多。
“殷烈远在北边儿,自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令他出兵不太切实。”
父子三人的计谋方向其实是对的,但是论阴毒,两个孩儿还是嫩许多,致对方于死地,必是要戳中要害。
“你过来。”他喊了一个大真国的细作,然后便开始一番交代。
接下来的时辰,南暮霜和南暮齐默默听着父亲的部署,南暮霜歪斜的丑脸之下,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南暮齐也不自禁的略微点头。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是一记重拳,就看太子君宴词如何接招了。
呵,恐怕很难……
……
五日之后。
晨光熹微,勤政殿前。
穿着朝服的文武百官军事步履匆匆,鱼贯而行走上阶梯,其中也包括太子殿下君宴词,宰相南暮光海。
在跨入勤政殿的时候,君宴词和你南暮老贼相互对望了一眼,各自目光复杂,君宴词不大好看的脸色,让南暮老贼很受用。
商雪婳跟在太子殿下身后,依旧以翰林院八品编纂身份,入朝听政。
她回避了南暮齐的目光,南暮齐亦是如此,自上次花事坊君宴词直接对他动了杀心,他现在也不敢再随意动商邵杰了。
商雪婳和太子昨日收到了惊天动地的知财。
不是祁王殿下起事进京的好知财。
而是——
大珍皇帝向德穆国派来了使臣,使臣则带来了皇帝亲笔圣谕:大真与西夷在沿海战况吃紧,大真要求德穆国参战,即然是君臣又是兄弟国,那就该风月同天,有难同当。
第336章 祸水东引(2)
一种凶多吉少的感觉朝着商雪婳袭来,太子殿下亦是明白,这便是南暮光海的绝地反击。
——祸水东引。
——把德穆国拉进大真战况的浑水。
所以今日早朝,又将是一番殊死博弈。
待文武百官上前一番叩拜,宣宗皇帝坐上龙椅,商雪婳看见皇上今天的气色非常难看,一脸沉重严肃,想必是和大真国皇帝陛下,即将传来圣谕有关。
宗主国对番薯国,那边是君臣之间的关系,在大真皇帝陛下面前,宣宗只能称臣,哪怕是君宴词都不能再叫太子,只能称世子。
所以古往今来,中原王朝一旦朝这边传来了圣旨,诏书,封赏册文,德穆国君主都必须跪拜接旨。
而德穆国的皇帝继位,也必须得到中原王朝的认可册封才有效,一般来说,若皇子没有弑君谋朝篡位什么的,谁继承皇位,中原王朝也爱管不管。
此刻,宣宗皇帝如临大敌一般,天外有天,如若南暮老贼请动大真,太子监国这件事能否顺利,就不得而知了。
“众爱卿想必知晓了。”一番例行公式之后,宣宗皇帝开门见山道,“此番大使前来,是和我国参与大真战事有关。”
“大真使臣七月旬将抵达,今日早朝便是商议接待之事。”
“启奏父皇。“君宴词举起笏板出列,有条不稳答曰。
“按照我朝以往惯例,大真使臣来我德穆,进京应由鸿蒙寺住持方丈负责接待,凡遇有觐见、宴赐以及接旨等礼典,皆由鸿蒙寺住持引使礼节。”
宣宗皇帝点点头。
太子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南暮光海上前一步,举起笏板朗声开口了。
“今昔不同往日,大真皇帝陛下此番派来使臣,想必一是为了今岁朝贡和岁币,二是拟与我皇商议大真战事,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
宣宗皇帝听闻此话,鼻子里沉重呼出两坨气,皱着眉头问到。
“那依南暮爱卿,有何提意?”
南暮老贼老奸巨猾笃定一笑,飞快扫了一眼太子,直起身子,目光如炬,朗声答曰。
“为昭示我朝万分看重大真皇帝陛下的圣谕,便不应有鸿蒙寺住持方丈接待,既然太子监国已提上日程,不如由太子到鸿蒙寺等并候接待,以显示我朝盛情郑重之心。”
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南暮派系包括南暮齐,萧慎迹在内,稳如泰山。
群臣此时目光纷纷投向太子,各种滋味复杂,商雪婳矗立在君宴词身后亦然,不免暗暗捏紧了拳头,为太子担心万分。
太子,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鸿蒙寺在京外十里,太子若是前去,从筹备到接待大使进京,差不多是七日,而七日,每一日都有可能是祁王开始起事回京的时辰。
也就是说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了,平正大计迫在眉睫,如果太子不在京城,那处境则大大的不妙。
可是眼下南暮光海已经这般说了,如若太子拒绝,那便是有意推脱,消极倦怠,不尊重大真皇帝,这帽子便会扣上。
那到底该怎么办?
而且大真和西夷的战事这趟浑水是万万不能搅和的,西夷区区两万兵力,已把大真沿海搅的天翻地覆,德穆国是南洋沿海国家,如果参战,无疑等同于对西夷宣战。西夷的坚船利炮如若登岸,德穆那点水师是抵挡不住的。
南暮老贼这番以牺牲国家利益,置君宴词困境的举动,实在可恶。
商雪婳想到这里,不由的心中平添了几分怒气。
此等朝堂权术,商雪婳也算是领教到了,眼看不日便到了太子监国的良辰吉日,南暮老贼去杀出这么一招,真是厉害。
都堂之上,此刻群臣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除了南暮派系官员。
南暮老贼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太子,太子接还是不接,如若不接,又找得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呢?
就连宣宗皇帝此刻都进退维谷。
却在这时,都堂之上想起了君宴词质地有声的声音。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鸿蒙寺。”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太子这一句话令南暮光海,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君宴词没有任何令对手拿捏住的推脱和不敬,也没有深陷困顿的为难,很是爽脱的承应下来,接受领命。
“大真使臣此番前来,无论是商讨战况令我国出兵,还是岁币岁贡,皆是攸关国之大事,儿臣既有监国志心,为父皇分忧,则儿臣责无旁贷分内之事。”
君宴词上前,撩袍一步跪下,话语间铿锵有力。
“儿臣即日便动身鸿蒙寺。”
此言一出,朝堂上又是鸦雀无声,群臣敬重太子磊落人格,太子的稳重大气,有谋有略,的确有储君风范。
而南暮派系官员一个个幸灾乐祸。
南暮老贼老奸巨猾一张脸之下,微微牵动的唇角。
君宴词,想监国揽大权是吧,那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办了,大真国圣谕已下,德穆国出兵在即,你看你是有能力先办了我,还是将德穆国从参战的祸事中全身而退。
而你那个月在北边儿的兄弟,如若德穆参战了,他是带兵进京回来清剿我,还是深陷泥足于北方,抵御大兵压境的崇膳呢?
君宴词身后,商雪婳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太子。
南暮老贼这一步,一方牵制多方的阴棋,果然让太子这边,陷入被动局面了。
到了辰时,都堂朝会结束,太子殿下接受了前去鸿蒙寺主持大使抵京的重任。
走出勤政殿之时,君宴词匆匆离开,带着商雪婳去往了东宫。
南暮老贼率领南暮派系一众官员,站在清镇店外面的台阶之上,看着远去的君宴词,商邵杰一行人。
“妙啊,南暮大人高明,这一下看太子殿下如何应对了。”
南暮派系官员个个春风满面,对南暮老贼也是须溜着拍马屁。
“宰相大人高明啊,太子殿下还是年轻气盛了点,不是您的对手。”
“对呀,都堂之上的权谋术,靠他那点儿意气风发还是不行的。”
置身群臣簇拥,南暮老贼斜眼看了一眼萧慎迹。
第337章 太子的重托
朝服在身,却是浑身慵懒散漫,革带束腰,暗红织金圆领锦袍衬得他风流毓秀,吊梢的眼尾媚态流转,这妖孽此刻心不在焉的。
“萧老弟,近日心绪不宁的,到底是在想何事?”
“这个嘛,自然是……”萧慎迹桃花眼似睡非睡,笑的邪魅而意味深长。
还是那个困扰他的问题,他没告诉南暮老贼。
孤山剑客诡异的出现地点。
第一次是南暮府邸的涵翠楼,第二次是南安王爷田宅,第三次,京北郊大山深处。
他觉得他应该知道孤山剑客,藏身何处了。
而且前两天他接到了一则知财,和他起疑心的地点不谋而合:那就是京北郊深山,有个逃亡已久的反贼,悄悄回来了。
躲在京城北山深处。
……
东宫。
“太子殿下。”
商雪婳从后小跑走上前,道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殿下为何要接受鸿蒙寺大使主持之任?”
两人肩并肩行走在小径红稀的东宫庭院,君宴词打发走了随从,令他们先回东宫候命。
此刻,他想和商邵杰单独待一会儿。
商雪婳:“眼下祁王起事迫在眉睫,京城里外都需要接应,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必须小心行事,此番如若您离开京城,对于我们这边是大大的不利啊。”
“也就七日。”君宴词道,“孤就离开七日,到时候与使臣一同返京。”
世子和大使一同回京,举行盛大的迎使嘉宴,最后宣宗皇帝必须在大殿上跪接大真皇帝的圣谕。
此刻,令商雪婳大为意外的是,太子殿下并未表现出受人钳制的被动感,反而有一种志在必得,胸有成竹的稳重。
辰时的阳光下,男子束腰革带高姿风流。金冠束发,一张过分俊美的脸犹若山涧朗月,睡凤眸熠熠生辉。
商雪婳不由心神恍惚半响,定神之后,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东宫太掖湖畔。
“这里……”商雪婳不自禁轻声而出。
此刻,雕琢精致的玉华亭就在前方不远处,夏风吹得湖面泛皱,吹的商雪婳眼睛心酸。
五月初五那夜,就在这里,南暮齐……
湖面上有鸭子浮水,辰时的阳光撒的粼粼波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和煦。
却是没有时间,令商雪婳继续伤感自己的儿女情事。
因为有更加重大的事情,迫在眉睫等着他们所有人。
“商邵杰,这几日,孤在京城的事务就交由你了。”
君宴词看向她,语重心长。
“事务?”
商雪婳不大明白,但一下子便觉得肩抗重任一般。
“孤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太子平静看向太掖湖,最终目光也落在了玉华亭上,那里承载了他最为美好的回忆。
他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卷轴,那里揣着他心爱的前准王妃。
“孤不在京城这几日,诸多事需要调遣,其一便是需要把大真皇帝圣谕我德穆须参战之事,传至安靖城,而这一点,商邵杰,孤交由你去办。”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商雪婳听了这话,拍了拍胸口笑道,“我可通过花事坊和密林将知财传至北方。”
花事坊到密林这条知财线,比太子自己的知财联络网办事效率更快一些。
远处,一个东宫掌事太监急匆匆沿着湖畔跑过来,将一封信笺交给太子。
“这封密信,商邵杰,务必避人耳目传至京北深山,交给南安王爷,让他转交与藏身他处的一位斗笠先生。”
“斗笠先生?”君宴词点头,“这斗笠先生是一位重要的大人物,如若碰到他,你便知他是谁了。”
“这事儿微臣一定会办好。”
商雪婳非常郑重的双手接过了密信。
交代完毕,君宴词继续道,“接下来便是翰林院诸多事宜,包括将萧逸枫等人除名,肃清西苑,也交由你来处理。”
商雪婳听闻变笑了,“这不是难事儿,这些庸才便交给我吧。”
能够最后再打击一下萧逸枫,她和东苑进士们都磨拳霍霍呢。
君宴词莞尔颔首,她虽为女子,但却事是能独挡一面,胜过许多男子呢。
“第三,便是这京城内的八个据点,书肆,商邵杰,你记住。”
君宴词话音陡然严肃许多,商雪婳立即肃然,明白,接下来的交代事关重大。
“大真皇帝此番强迫我国参战,参战劳财伤民,以卵击石与西夷为敌,忠义朝臣和诸子定会鼎力反对,如若京城舆论局势骚动起来,得把反对声浪扩散出去,商邵杰,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君宴词说完,满怀期待的看,向商雪婳。
商雪婳知晓,太子殿下今日的三件事之托付,最后一件至关重要。
“微臣明白,舆论声势浩然,微臣必定会将舆论掌控在我们儒林诸子手中。”
商雪婳说完,朝着太子殿下郑重的弯腰,拱手抱拳。
此刻,君宴词尤为欣慰,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乃至胸腔都隐隐发酸。
眼前这女子知他心意,犹如伯牙子期,真真是他高山流水的知音。
“商邵杰,你不愧是孤的左右手。”君宴词不自禁的按住她的双肩。
德穆国此番危机重重,祁王起事清君侧,南暮派系穷途末路,搬动大真图谋德穆国出兵便是置国家于劳财伤民,四面楚歌之境地。
南暮老贼这几年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国库早已空虚,宣宗养鬼几年,国家气运薄弱,各方各面,哪经得住战事。
最后生死一博自此展开,不将南暮派系一党蠹虫毒瘤清缴干净,他君宴词不配为国之儒士。
两人长久的四目相对,君宴词久久挪不开目光,眼前这个丑陋,脸色蜡黄的扮男装之女子,君宴词只觉得商邵杰和记忆中的商雪婳越来越重叠了。
他很想看到她的真面目。
他隐隐有了一个……很特别的预感和期待。
尽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只是自己可笑的臆想。
“商邵杰,记得和孤的那个约定。”君宴词眸色沉沉,暖暖内涵光。
“待平正大计实现之日,你我便互袒心中之秘密。”
第338章 南安王爷之死(1)
商雪婳重重的点了点头,连声音都有些更塞,“嗯,殿下展露怀中卷轴,而微臣洗尽伪装,以示真容。”
朝夕相处,荣辱与共,她相信太子非狭隘之人,毕竟那一夜委身于他人不是她的错,是南暮一家所做之恶。
两人长久矗立在湖畔,玉华亭就在前方不远处。
……
而到了下午,太子已然带着东宫,礼部的人,浩浩荡荡动身去往了鸿蒙寺。
商雪婳万分舍不得,但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太子所托的第一件事,往北方传递大真皇帝圣谕德穆出兵参战的知财,商雪婳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由花事坊大房火速通过密林驿站,北上安靖城。
“雪婳姑娘。”
当她准备从花事坊密门离去之时,大房娘子突然叫住她,提着裙子走来。
“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姑娘。”大房笑着抬头看向她。
“就算南暮大学士怀中穿有你的卷轴,也不代表那一晚之人一定是他。”
商雪婳听着话骤然一惊,脸上洋溢出期待之色。
“毕竟姑娘有倾国绝色之容貌,大学士也有可能单相思于你,寄情于画卷,也说不定,所以你也不必太困扰。”
听闻这话,商雪婳心里微微亮了一盏灯。
这……说的有道理呀。
辩经那日,很多人见过她的容貌,若是倾慕之人不止一两个,个个都揣着她的画卷,那岂不是乱了套。
所以——
商雪婳脑子里闪过一道光。
太子的卷轴上的女子——
如果看见了太子卷轴上是何人,真相说不定能浮出水面。
“多谢大房娘子,我谨记。”商雪婳笑着说,心里释怀了许多。
但眼下不是考虑儿女情长之时,且太子已远在鸿蒙寺。
……
第二件事,往京北深山送一封信,送给客住南安王爷农宅的一位斗笠人。
商雪婳回了趟夕黛别馆,做了一番布衣乔装打扮,骑了头驴便匆匆上路。
此时正值黄昏,山道幽静,商雪婳随身配了把火枪,以防山林深处遇到野兽。
商雪婳揣着密信,就如同揣着太子的嘱托,脚下的步伐都愈发坚定。
商雪婳想到君宴词,心中莫名泛起柔情,想到曾经差点结为伉俪,却被硬生生的拆散。
但是上天却始终将他们栓在一起,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和太子不仅朝夕相处,共命运,而且结下了情比金坚的友情。
这……这真是……
太子殿下,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走在山道上的商雪婳不禁思念着远方的人。
想必已经到了鸿蒙寺吧,然后便马不停蹄开始筹备,迎接大真大使的诸多事宜吧。
“铿铿!——”
“啊!”
猝不及防,尖锐刺耳的金属声传过商雪婳的耳朵,刹那间的血腥弥漫令她回神。
有人被杀了。
商雪婳吓了一大跳,驴受了惊,立马一踹一顿,将她撩下地来。
商雪婳立即稳住心神,摸了摸胸口的密函,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儿便爬起来,躲到了一从灌木里。
四周风声鹤唳,夕阳血红沉重,天空那颜色像沁了一层辣椒油一样肃杀,危险的杀气实在太重了。
怎么回事?
是哪一路的兵马贼人在这里行凶?
商雪婳此刻孤身一人,她不知道是单纯遇到了强寇杀人越货,还是冲着她来者不善。
眼见没了动静,寂静可怕袭来,商雪婳不敢坐以待毙,四下打量了周遭的情况。
“这里!这里不就是……”
商雪婳惊魂未定,这里不就是离南安王爷隐居的农宅不远的地方吗?
难不成王爷的隐居地点暴露,引得南暮一党派杀手前来?
商雪婳躲在灌木丛中一路望上去,顿时吓坏了,她的猜测随后证明是正确的。
南安王爷的隐居地点暴露了。
因为不远处的山道上,横七竖八躺着死人,那被杀的几个人,正是南安王爷的仆人们。
南安王爷留下的几个仆人们都是会武功的,这般就被人连下重手全部杀了,那看样子杀人凶手便是京城那股都堂势力——
——南暮老贼或者萧慎迹。
南安王爷和芸娘果然被发现,出事了!
“王爷……芸娘……”商雪婳捂着嘴,万分担心王爷和芸娘,但她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又势单力薄,贸然前去只会徒劳添乱,增加不必要的牺牲,而且怀中的密信也会被暴露,这样就会连累太子。
“只有返回寻找救兵了。”商雪婳反应极其迅速,但当她正要反身寻找驴的时候,却发现驴已经在山道上被发现了。
“萧大人,萧大人这里有一头空驴。”爪牙把驴,沿着山道往上,牵到了远处南安王爷山宅的空地。
“一定是有的原本准备前来拜访这里的。”
不远处的灌木林里,商雪婳一听到萧大人三个字便明白了,是德穆第一剑萧慎迹就在附近。
商雪婳下意识的往林子深处藏了藏,救不了王爷和云娘,被发现驴她自身都难保了。
“你们几个四下搜一搜。”
不远处,果然,萧慎迹浑厚中气的声音传过来。
南安王爷的农宅前,一个爪牙战战兢兢为萧慎迹递上手绢,萧慎迹将飞痕剑上的血渍擦干净,却并未把名剑放回剑鞘。
女相的男妖孽一袭华美酒紫色,夕光照耀在紫色绣金线牡丹愈发夺目光艳。
萧慎迹将飞痕剑指向不远处一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凉薄透骨,又带着轻浮和玩味。
“王爷,就别给我墨迹了,孤山剑客一而再的,在您的地盘出现,一而再的救祁王反贼的人,本官已经想明白了,您和孤山剑客是一伙的,您还给我打什么马虎儿?”
“萧慎迹!本王不知道什么孤山剑客!”
商雪婳听得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萧慎迹通过孤山剑客出现的地点推断出与王爷有关。
但听王爷的口气不像是在说谎,南安王爷的确不认识孤山剑客。
“萧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本王的人,你心中还有君家,还有德穆国吗?”
胖乎乎的南安王爷再怎么也贵为王爷,直接被杀了几个心腹仆人,此刻心中满是悲愤。
第339章 南安王爷之死(2)
“呵呵呵,德穆国这番能否逃过一劫?君家王朝自身难保,您老在我面前还端什么王爷的架子呢?”
萧慎迹狂妄至极,他天生没什么君臣之道,利益至上是他的座右铭。
“你!你这个乱臣贼子!”南安王爷怒不可遏,商雪婳看到一袭农夫布衣的老王爷被萧慎迹几个爪牙控制着,满腔怒火挣扎着控诉萧慎迹。
“你助纣为虐,败坏朝纲,窃国卖国,不得好死,你们以为把德穆拖入宗主国的战火,你们就赢了吗?你们必遭天谴!”
南安王爷孤身一人,芸娘没有在王爷身旁,商雪婳不知道会不会在屋内遭遇不测。
此刻她满心都是不祥的预感。
芸娘……可能已经被萧慎迹杀了。
芸娘那么好,那么温柔顺从的一个女子,萧慎迹怎么下得了手啊。
商雪婳心里堵的难受。
“不说是吧,南安老匹夫。”萧慎迹被指着鼻子骂了半天,也来了怒意。
“老匹夫,我再问你。你这里藏有什么人?你这里成为反贼进进出出的联络地,有多久了?“
“哼!”南安王爷硬气,没回答他。
“你是在这里说,还是想去刑部大牢说?”
商雪婳越听越后背发凉,原来有很重要的斗笠义士藏身在此,不仅君宴词知晓,连南暮老贼和萧慎迹获悉了知财。
于是先下手为强,找到了这里,萧慎迹顺便公报私仇,死活要让南安王爷交出孤山剑客。
“本王哪里藏有什么人?本王更不知道什么孤山剑客。”南安王爷一依旧义愤膺的控诉。
“本王早已告归隐田园,早已不参与都堂正事,就是为了避开你们这一群乱成贼子,你们还不放过本王。”
萧慎迹听闻此话冷笑了。
“明面上告老还乡,实则暗中资助反贼,成为反贼的联络点,王爷,本官说的没错吧?”
萧慎迹双眼泛出桃花红,像是染了胭脂般妖冶,越是阴柔美丽,越是杀气腾腾。
夕阳沉沦于山,越来越深的夜色,加重了萧慎迹身上的阴鸷狠厉。
“来人,皮鞭给我拿来。”萧慎迹玩味而嗜血说道,并走到开阔的一处崖坡,打量起悬崖边一颗歪脖子树。
“把南安老匹夫给我吊到树上狠狠的打,我看孤山剑客也罢,反贼义士也罢,总会给我出现一个吧。”
几个爪牙立即把南安王爷押往崖边。
这一幕,商雪婳看得心酸,南安王爷年事已高,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王爷,吊在树上别说一顿鞭子,两季拳头都是招架不住的。
“萧慎迹,我跟你拼了!”
山涧突然爆发一声声势如虹的咆哮。
南安王爷在此刻爆发了,突然间挣脱了爪牙们,直接使出全身力气扑向萧慎迹,此处悬崖,看来南安王爷是想把萧慎迹撞击下山崖,同归于尽。
萧慎迹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暮年的老人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撞击,就像一头牛一样朝他冲了过来。
萧慎迹连忙招架,下意识的抬起,握着飞横剑的手,便是一挥剑劈去。
萧慎迹是顶级剑客,武功高强天下无双,随便一挥剑都是致命一击。
“锃!——”
寒光快如闪电。
极为尖锐刺耳的声音划过夜色。紧接着便是“噗”的一声,那是血肉崩裂的声响。
风声里,传来垂死的嚣音,鲜血似红色花瓣绽开。
萧慎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剑,直接割断了南安王爷的喉咙,亦或是杀人无数的他,此刻也惊魂未定矗立在原地。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可怜南安王爷就这么倒下了了。
他没有等到平正之计成功的那一日。
他没等到侄儿们挫败南暮派系,光复君家王朝,接他回京安度晚年的那一日。
“王爷……芸娘……”此刻躲在灌木丛深处的商雪婳捂着嘴哭了,王爷被杀,但她不敢哭出声来。
而此刻,萧慎迹的爪牙们也往这边找来了。
“看看那边有没有人!”
有人指了指商雪婳隐藏处,顿时有两三个人朝这边搜来。
商雪婳下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腰间的防身的火枪,做好迎战准备,虽然没什么胜算,但也要拼一下。
说是迟那时快。
就在爪牙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商雪婳只觉得呼吸一致,一个温柔的大手突如其来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拽向黑暗深处。
此人非常熟悉山中路径,在商雪婳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密境山洞里了。
但头顶上方还隐隐听得到萧慎迹和爪牙们的声音。
“萧大人……属下失职……好像找不到那个骑驴的人了。”
爪牙们牙齿都在打颤,今日目睹萧慎迹杀了王爷,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屠杀他们所有人。
“算了算了,顾不了其他事了。”萧慎迹懊恼道。
“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把南老匹夫的尸体好好掩埋。”
看样子杀了一位王爷,就连萧慎迹也是惊魂未定的。
原本只是想威胁一下南安老匹夫,逼出孤山剑客,没想到南安老匹夫突然就想把他撞下山崖。
他迫不得已挥了挥剑,没想到就断了南安老匹夫的性命。
这下可糟了,毕竟杀了王爷,这罪名可不轻,他都不敢毁尸灭迹。忌惮之下埋了王爷的全尸。把今日杀人的罪行全部消灭掉了。
还好,南安老匹夫藏身此处,无人知晓,就连南暮老贼他都没提及,至于给他提供这条知财的人,杀了灭口就行了。
爪牙们匆匆的将王爷掩埋,然后清理了农宅周遭的仆人尸体和血迹。
萧慎迹带人弄完这些早已是深夜,深山里漆黑一片,萧慎迹的爪牙们点燃火把。
已到亥时,萧贼人困马乏,早已顾不得什么孤山剑客,什么反贼藏身,也没心情找那头驴的主人,带着人急匆匆的下了山。
…
山洞里。
“王爷……芸娘……”目睹王爷遇害,商雪婳早已泣不成声,在山洞里兀自哭泣良久。
直到一个人用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商雪婳这才回神,看下面前的那人。
斗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