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王小丁来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又一次被打退,伤亡更加的惨重。不愧是战争,活下来的人经历了两场血的洗礼后,一下子就蜕变了,眼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想法,他们默默地收拢着倒下的朋友、战友、除身穿铠甲以外的人的尸体。
王猛踉跄地来到黄土的身边,身上的伤痕更多,他跟着黄土看着这片被血液染红的青草地:“兄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打?”
浑身是血的黄土,睁开被血液粘住的眼睛,苦笑道:“队长,我甘愿不要这样,我只想当农民。”
“不要叫我队长了,我看我比你大,你如果不介意就叫我王哥,或者我叫你哥。对了,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王猛问道。
“我叫黄土。”黄土回答道。
“黄老弟,你说我们真得能赢吗?”王猛低声问道,他觉得他能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答案,四千人的队伍不到两个时辰就少了一半,这让他不得不产生动摇怀疑。
“能赢!”黄土眼神坚定地回道,没有任何思考,扫视着在场活下来的人们:“王哥,你没发现吗?我们现在的战斗力才是最强的,亲人、友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彻底激发了我们的血性,而敌人经历了两次失败后,士气已经大衰,下一次进攻就是他们完蛋的时候。”
另一边,看着从战场退下来的士兵们,起初志得意满的胡畅变得阴郁了起来,他低估了这群泥腿子的韧性,不过这一次必将是他们的死期,因为他要亲自出马。
抽出佩剑,骑着马,昂首挺胸地走上前,胡畅正欲挥剑冲锋之时,一名副将快马向前,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胡畅听完副将的禀报后,沉思片刻,对着他说道:“你继续带人给我冲,不攻下来就别回来。”吩咐完,转身骑马回营。
“小丁,你回来了啊。”胡畅从马上跳下,冲上前一把搂抱住在军营前等候的王小丁,用力地拍着他的后背,舒了一口气,大笑道:“我那时就不该同意你去,你要是不回来,我可就要被你......”
“咳咳咳......,将军,别拍了,你要是再拍,我可就真要死了。”王小丁打趣道。
经这么一提醒,胡畅赶紧松开手,看着邋里邋遢,浑身是伤的王小丁,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小丁啊,胡叔听说你可是带回了一些重要情报啊,快给胡叔说说?”
王小丁先是煞有其事地左右观望后,谨慎地伸出头在胡畅的耳边说道:“胡叔,这次之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是因为我们偷听到了一个事,这帮叛军的高层说他们把沧澜长公主给捉住了,虽然我觉得是假的,毕竟公主怎么会出现在沧西,但是我还是让阿武和阿金先留在了营地,继续探查,顺便保护公主,......”
“什么?”胡畅激动地打断了王小丁的话,双手握住王小丁的双臂,不敢相信地再确认道:“你说什么?”
王小丁可能不知道,可胡畅知道公主来沧西了,只是中途出事了,他直系上头常杰下达的命令中,除了命令他剿灭叛军之外,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可能出现在其管区内的公主殿下。
“得来全不费工夫!”胡畅冷笑道,拯救公主加上剿灭叛军两项功劳,没想到全落到了他的身上,这样一来离升官发财就更近一步了。
看着胡畅的神情,王小丁装模作样不敢相信地小声问道:“将军,公主真来沧西了?”
“没错,本来是想等叛军剿灭后,再说的,真是一箭双雕。”胡畅拍着王小丁的肩膀称赞道:“干得不错,这次记你一大功。”
“将军,我可不止带来这一个情报?”王小丁得意地笑道。
“哦,还有什么情报?”胡畅来了兴趣,第一个太劲爆,第二个胡畅认为也不差。
“我知道还有一条路,能从后路包抄这群叛军。”王小丁说道。
“说仔细点!”胡畅脸色骤变,先前带回来的情报可没说还有一条路。
“那条路我没走过,我也是从其他人嘴里听来的。”王小丁回道。
“走,回帐篷。”胡畅拉着王小丁往营帐走去。
不一会儿,营帐就来满了人,见人到齐后,胡畅示意王小丁可以讲了。
“我说的另一条路就是在山口一旁的这个山谷中。”王小丁指着地图上离正在进攻的山口只有两指宽距离的山谷说道。
“王小丁,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我们探查过,根本走不了。”先前回来的那组斥候的队长嗤笑道。
王小丁对于他的反对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早准备好了说辞:“你说的是军队,我说得是人。”王小丁转头看向胡畅解释道:“将军,据我听到的消息,这条路十分陡峭,根本不能用来大规模行军,......”
“那你说什么,那条路我也知道,根本不算路!”那名斥候不耐烦地插嘴道,他早就看不惯王小丁了,心想凭什么他能让将军如此偏爱。
王小丁被打断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准备继续说的时候,胡畅伸手打断了,他转头看着那名斥候冷漠地说道:“来人,把插嘴的人拖出去斩了。”
那名斥候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将军,门外侍卫走进二话不说拖着他往外走,回过神来的他大喊着:“将军,饶命啊,饶命啊,饶命,啊~~”帐篷外的求饶声在最后一声啊中结束,脸上沾了点血的侍卫推开帐帘对胡畅抱拳说道:“将军,已斩。”
“嗯,我知道了,退下吧。”帐篷内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搞得鸦雀无声,胡畅看着帐帘低语道:“自作主张的蠢货,小丁不用管他,你继续说。”
“是,将军。”王小丁继续说道:“他说的没错,这条路根本不算是路,大规模行军铁定不行,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足够了。”
“理由?”胡畅问道。
“据我所知,这群人把全部的作战力量全部放在了山口,其身后的根据地全都是一群老弱病残,我们完全可以用一两百人就能控制住他们,然后从敌后发动进攻,还有就是可以出奇制胜,以免狗急跳墙伤害......”
“两百人爬上山谷需要多长时间?”胡畅示意王小丁不用说了,他知道他的意思了。
“一个时辰!”王小丁回道。
“这样就不是什么后路包抄了,应该说是直捣黄龙。”胡畅冷笑着分析道:“等那群泥腿子发现自己亲人出事后,必定军心打乱、溃不成军,到时候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局歼灭他们。”说着,转头对王小丁夸奖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将军,过奖了。”王小丁谦虚道,随后问道:“将军何时能动?”
“等一下。”胡畅却说道。
话音刚落,先前代替胡畅冲锋的副官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从帐帘外走来,驻剑单膝跪地,落魄沮丧地说道:“将军,没打下来。”
胡畅从椅子上下来,走到他身前,一脚踹向他的肩膀,将其踹翻在地,不屑地看着他那被血和头发糊住的脸:“怎么才打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成这副死样子。”
咻!!
拔剑对准他的心脏,胡畅冷眼相看:“这次死了多少人?”
“一百余人,将军。”副将回道。
“才死一百余人就退回来,那一百余人之中怎么没有你呢?我不说了吗,不攻下来不准回来。”胡畅提剑从他胸膛滑过,在副将的惨叫声下,一条血痕横跨在胸膛上。
胸膛还在起伏,滋血,胡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看来是对你们太好了,一千人的队伍死了一百余人就撤回来,那群泥腿子怎么没撤。下一次,要么死在上面,要么给我赢着回来。”
转身,用带着血的剑尖对准其他人说道:“我给你们两千人,给我不间断地打两个时辰,每一次伤亡不到三百人,不准退下换人,谁要是敢说退,就宰了他们,你们要是敢说退,那就等我回来宰了你们。”说到这,剑尖偏移指向王小丁:“小丁还走得路吗?”
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王小丁抱拳认真地回道:“将军,我没事。”
“好,带路!!”说罢,胡畅收剑走出帐篷,王小丁紧跟其后。
剩下的人上前扶起那名副将,那名副将吃痛地咬着牙,对着身旁的同僚惶恐地求助道:“怎么办?”
“怎么了?”其中有人不解地看向他,奇怪他为什么会露出这副慌张的表情。
“我们都小看了这群泥腿子,这次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将军,也不敢说,我们这边死了一百余人,对面也只死了两百不到。”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算错了,那群泥腿子怎么突然就变强了。”有人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嘿,我也想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才死了一百多人就退了,再打去,我敢打赌最先溃散的是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信念在支撑着那群人,连死之前都要反咬别人一口。”说着捂住自己被头发遮住的耳朵,虽然不流血了,但是这里痛更加记忆犹新。
一个人肚子都被捅穿还死抱着不放,踉踉跄跄走来的一人在临死前还举起手中镰刀,幸运的是没力气砍下了,就在为活下来而庆祝的时候,结果还爬起来,到死也要张嘴咬上,就像在吃猪耳朵一样。
“没事,他们的信念很快就会消失了的。”这话说完,除那名毫不知情的副官外其他人皆是一脸冷笑。
“没事,把士兵换下来,我们全部换成那群泥腿子上,让他们泥腿子打泥腿子。”说罢,面面相觑,一想到他们自相残杀,心中就莫名的爽快,连那名还在流血的副官脸上都挂上了冷笑。
第九十二章 滑稽的战争开端
两百人的亲兵部队加上五十名新编的农民兵,他们跟在王小丁的身后向山谷进发。
胡畅骑着马与王小丁并驾齐驱,像询问家常一样,笑吟吟地问道:“小丁,你说你不是走这条路,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能走你那条路呢?”
话落,转头看向王小丁,眼神中带着长辈的关切和藏在深处的严肃审视。
王小丁展现出了极强的心理素质,平淡一笑,从容地答道:“胡叔,不怕你笑,我根本不知道我那条路怎么走?”
“哦,怎么回事,说给胡叔听听。”胡畅笑看着王小丁。
王小丁笑道:“阿武、阿金被他们安排负责营地的保护,我被安排跟你们作战。我是在昨晚修建防御工事的时候逃出来的,那时候天黑,我也只能两眼一黑拼命往东跑,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刮伤、摔伤的。等我跑出去后,离这就整整有三十里远,......”说到这,王小丁假装心生怀疑,身子向后倾斜,狐疑地看着他:“胡叔,你是不是怀疑我啊?”
胡畅哈哈一笑,拍着王小丁的肩膀:“我怎么会怀疑你呢,胡叔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好能更好地掌握局势。好了,胡叔不问了,你继续带路吧”
“是,将军。”王小丁双脚一蹬,脚下的马匹加快速度,一马当先,明显不相信胡畅的话。
看着王小丁的背影,胡畅收起了笑容,深望着王小丁的背影,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王小丁背对着胡畅,先舒一口气,然后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他知道胡畅对他还有怀疑,心中感慨道:“他们顽强救了他们自己。”要是正面能攻下来的话,王小丁猜测胡畅绝对不会采纳他的路线,即使是能事半功倍。
来到盗有道这边,埋伏在山坡上的人们早已急不可耐,不动不响地在这待了两个时辰,大脑却在不断根据战场传来的声响脑补着画面,他们很好奇到底怎么样了。
血腥味传入鼻尖,盗有道笑道:“没想到才一个半月,你的轻功竟长进了那么多。”睁开眼,转头看向脸上带血的蓝庭。
蓝庭脸上的血当然不是自己的,他杀得人虽不是最多的,但他杀得最低一级也是伍长。
蓝庭越过盗有道,看向李明曦:“来了。”
“多少人?”李明曦问道。
“只有两百人,但都是胡畅的亲兵。”蓝庭答道。
“那也就是说胡畅也来了。”李明曦眼中露出冷冽的杀意:“计划赶不上变化,生擒敌人首帅,然后反攻。”
“啊啊啊~~”盗有道打了哈气:“终于要结束了,这样的天气不睡觉真是太可惜了。”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一只不知哪里飞来的白鸽,从他的头顶上飞过,朝着盗有道的额头投下了他的生化武器。
啪嗒!!
原本就安静的只有风声的山谷,现在更加安静连风声都消失了,李明曦和蓝庭紧盯着盗有道,盗有道眨巴着眼睛,眼珠子随着白鸽而去:“又是鸽子,真好,好几天没吃肉了?”,左手掰下一块石头,转身瞄准就要向其掷去,不过早就熟悉盗有道恶劣禀性的李明曦和蓝庭,怎会没有防备。盗有道手刚起势,两人就立马扑上前去,一左一右抱住盗有道,捂住他的嘴。
“那边怎么了?”愚翔皱着眉头看去。
赶来帮忙的于宁凑到愚翔身边打量一番后,说道:“好像是盗有道又在犯病。”
听完于宁的推测,愚翔感觉十分有理,嫌弃地说道:“就该让这家伙去正面。”说完,看向山谷口:“来了。”
“小丁,是这吗?”胡畅勒马,对着身后举起手,示意停止前进。
“是的,将军,那条路就在这条山谷最里面。”王小丁回头喊道。
“好,你先回来。”胡畅望着山谷两旁的地形说道。
王小丁皱着眉头,调转马头往回走去,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将军?”
“虽然看这地形埋伏的可能很小,但还是要小心谨慎些好。”胡畅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让那群农民兵先在前面给我探路,小丁你跟在我身边。”
“将军,这群泥腿子会办砸事,还是让我领着他们行动吧。”王小丁急忙说道,神情慌张。
胡畅冷冷地看了眼王小丁,王小丁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缓和脸色,尴尬一笑。随之,胡畅也跟着一笑:“没事,小丁,你想多了,能办砸什么事,就是让他们往前走而已,况且要是你出了事的话,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啊。”说着,似有隐喻地拍了拍王小丁的肩膀。
“将军,一切准备好了。”之前那名士兵回来禀报道。
“好,那就出发,告诉那群人,谁要是敢后退,格杀勿论!”胡畅狠厉地下令道。
“是!”士兵应道。
农民兵被赶着缓缓上前,初登战场的他们明显有点手足无措且不情愿,胡畅才不管他们的想法,反正对他来说都是炮灰,敢后退,杀了就是。
紧接着,胡畅回头喊道:“其余人分成四组,相隔十米而走。”
“安静点,人来了。”李明曦在盗有道的耳边警告道,拿起袖子随手将他额头上的鸟屎擦掉,然后松开盗有道。
盗有道摸着额头,愤愤不平地爬起,透过石缝说道:“怎么不走了?”可似乎他们偏偏要打脸盗有道的脸,盗有道的话刚说完,胡畅的部队便开始又动了起来。
望着开始进入山谷的士兵,扭扭捏捏的步态让他们看上去不像是士兵,更像是被驱赶的羊群,盗有道疑惑道:“这就是亲兵?”
“不是,这应该是那群被强征入伍的难民。”不过胡畅还是太小看他们了,李明曦可是下令:‘敌人不全部进入山谷内,绝对不能发动进攻’。
“盗有道,你去把还在睡觉的总队长叫起来。”李明曦说道。
呸!!
盗有道用口水擦着额头,向正在睡觉的总队长大人方向匍匐爬去。
来到他面前,将手往他身上擦了擦,擦干净后,才轻声说道:“总队长大人,别睡了,人来了。”
总队长缓缓睁开眼,挠着头问道:“怎么了,好像睡太久了,头有点晕?”
盗有道第一次觉得睡懒觉是那么可恶:“人来了。”
“哦,那就开打吧!”总队长悠然起身,伸着懒腰转身,看向底下的敌人,睡眼朦胧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向前踏出一步,向下俯冲而去,陡峭山谷在他面前如履平地。
看着自己总队长单枪匹马敌人冲去,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响应,将早已准备的巨石和点燃的火球往山谷下扔去,战争猝不及防就打响了,而这时胡畅才刚进入山谷。
盗有道转头对着懵逼了的李明曦,双手摊开,耸了耸肩,告诉她他也不想,趁着李明曦还没投来愤怒的目光,盗有道也跟着冲下了山坡。
不过,这其实不能怪总队长,因为他在李明曦下达这项指令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先头的五十名农民兵,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溃散了,仓皇四处而逃。不过,胡畅的两百人亲兵在经历了短暂的愣神之后,立马训练有素地向胡畅靠拢。
石头、火球......一切能扔的都扔完后,大家开始疯狂地从陡峭的坡面上跑下来,滚下来,滑下来,不过只要还能动,他们就拿着手中的武器冲向敌人。
“看来小看他们了。”胡畅看着不计成本朝他们涌来的这群泥腿子,冷笑道:“发射哨箭,等待增援,就在这,一举歼灭他们!”
身旁的亲兵听后,朝着天空射出一箭,箭头镂空的设计发出尖锐的口哨声。
“是吗?”总队长穿梭在亲兵之中,每经一人就会倒下一人,他以最短的步伐来到胡畅几米开外,举剑跃起,凌空朝胡畅刺去。
胡畅立马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剑身挡住剑尖,两者相撞,真气四射。
厚重的剑身在弯曲,胡畅从单手持剑变成双手持剑,咬着牙问道:“你是谁?”
“杀你的人。”总队长简单明了地回道。
“杀我,就凭你一个人,不可能?”
长戟从四面八方朝总队长刺来,总队长收剑挥向袭来的长戟,长戟在总队长的剑下犹如豆腐一切就碎,不过他还是必须要退去,亲兵已经开始往这边聚集。
退去以后,就不再好进,敌人进入了全面的防守,任何想要越过他们袭向胡畅的人都要受到至少十几支长戟的突刺。
“团团包围又怎么样,你们能进得来吗?”胡畅对着被长戟隔绝在外的这群他认为的叛军嘲讽道。
听到胡畅的嘲讽,他们即生气又无可奈何,这个带刺的乌龟壳真得让他难以侵犯秋毫,只要一上前,就会被其密布的长戟所劝退。
“你们继续围着吧,等我的军队到了后,我会把你们全部杀光,把你们孩子卖给人当奴隶,把你们的老婆卖到青楼,把你们的父母给你们送下去陪葬。”胡畅大言不惭地嘲讽道,仿佛被困住的不是他。
“将军,收手吧?”
第九十三章 可怕的战斗
守卫在胡畅身边的亲兵不敢相信地回头望向胡畅和说话的王小丁,不过作为正主的胡畅却没有看向王小丁,他冷漠地看着前方:“小丁啊,你不说话,胡叔我可以当做你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给你机会,你却不中用啊!”
王小丁愧疚地低下了头,“将军,......”
“扰乱军心,背叛沧澜王,按军法,杀!!”胡畅举起手中的剑朝着王小丁的脑袋砍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剑闪寒光,王小丁闭上了眼,他不做任何反抗,等待着自己人头落地。
噔!!
石子砸在剑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石子的干扰下,剑往一侧偏去,可胡畅杀意已决,立马调整剑锋继续挥向王小丁。
不过,时间已经够了,扔石子的家伙已经赶到了。
砰!!
当声音传入这群亲兵的耳中时,盗有道竟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保护的中心,与他们的将军以手对剑,而在这之前他们只感觉到了一缕清风从头顶吹过。
王小丁惊讶地看向出现在他身旁的盗有道,盗有道脚踩马背,蹲在上面,笑吟吟看着脸色凝重的胡畅。
胡畅心惊不已,小小的泥腿子军,怎么会有这么多武林高手存在,而且从招式的气势上看,这家伙比之前那位还要强,毕竟能用手硬刚剑的可没几个,至少他一个都没见过。
噗!!
就在胡畅还在妄自悱恻的时候,原本笑吟吟的盗有道脸色一变朝着他脸上就是一口血,身上的气势更是一减。
胡畅见状嘲讽道:“原来是个软脚虾,外强中干,杀了他!”
一声令下,十几支长戟刺向盗有道和王小丁,盗有道抽空将嘴角的血迹一擦,右手夹住王小丁,双脚朝马背上踹去,马儿替他们挡下了攻击,惨死在了他们手下,而他们则借着这股力向远处退去。
砰!!
王小丁重重摔在地上,而盗有道则单漆跪地捂着嘴,狂吐鲜血
李明曦急忙上前,着急地问道:“盗有道,......”
“我没事!”话还没说完,盗有道便挥了挥手,朝地上吐干净嘴里的血后,随手一擦,转头看向王小丁:“你欠我一条命?”
看着一副要钱不要命的盗有道,王小丁木讷地点了点头,这么多人就他最让人捉摸不透。
在李明曦搀扶下,盗有道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看着颤抖的双腿,还不忘调侃道:“迟早变成残疾人。”说完,对着搭着肩的李明曦问道:“这个刺猬阵法怎么办?”
“如果有弓弩的话,轻而易举,可是......”李明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转头不满地看向盗有道:“你不是一直很行吗?你用你那四十米的大刀砍他啊。”
盗有道顺着李明曦的气话往下说去,服软道:“还是饶了我吧,要是再用,就真要死了。”说着,把头伸到李明曦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我一直都不敢说,怕你们笑话我,上次我装大了,我的极限应该是三十五米,上次的四十米,差点让我死掉。”
呼呼呼!!
剧烈喘息着,“受不了了。”李明曦心中大喊道,一把推开盗有道,怒气冲冲地看着这个不自爱的家伙,大骂道:“你还是去死吧!”
“还真是绝情啊,说到底我这伤还是为你而伤的呢?”盗有道揉着屁股,抓起地上的长戟,用它支撑着站起身。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明曦还是心软了,上前扶住已然弱不禁风的盗有道。
盗有道左手持长戟,笑道:“撑住我。”
“啊!!”李明曦疑惑地看向盗有道。
“等这几个笨蛋攻破这些人,我想我们早就没了,时间可不等人。”盗有道说得这几个笨蛋,分别是总队长大人、愚翔、蓝庭、于宁四人。
蓝庭、于宁倒先不提,毕竟两人的攻击本就不是以力著称。总队长大人呢?现在是这群亲兵防守的重中之重,难以攻破也可理解。
但愚翔就要给重点差评,只在先前敌人不熟悉的情况下,偷掉几人后,就再无建树。只要见到他有抬掌趋势,其身前的敌人立马就举盾相迎。自那以后,无一人倒在他的手下,而这可谓是有辱开山掌之名,要是他老爹愚仁出手的话,可以保证一掌之下无一人能幸存,只要他愿意。
对付这种被动龟缩的防守阵法,除了从弱点进攻之外,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力降十会,用绝对的力量撕扯出一道一时难以愈合的伤口。
掂量着手中长戟,盗有道傲气十足地说道:“四十米大刀是用不出来了,不过杀鸡焉用牛刀,捅穿这群人的菊花,对哥来说,一枪的事。”话落,握住长戟,内力疯狂地沿着手向长戟涌去。
“盗有道,你想干什么?”抱着盗有道的李明曦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特别是左手,手臂隆起,青筋暴起,肌肉在不自主地战栗。
“别废话,抱住我,反正伤成这样了,欠钱不怕债多。”盗有道到这时还有闲工夫自我宽慰道。
这样的场景,她见过!
李明曦眼睛泛红,带着微弱不可察的哭腔:“盗有道,答应我,这次别睡那么久,我可没时间照顾你!”最后还不忘威胁一番。
“放心,我的身体我知道,比小强还要顽强,死不了。”
砰!!
血色的气在长戟上弥漫,盗有道终于皱起了眉头,虽然经过了改进,但是天罡煞炁依然是禁招,用完以后,手臂最轻也要几日才能痊愈,但是它的威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架住我!”虽然所承受的压迫比左手要少,但是盗有道的其他零部件还是先行一步散掉了。
李明曦已经憋足力气撑着盗有道,可盗有道自身的重量和散发出来的凛冽的内力依旧不是她这小身板能抗住的,就在她咬牙切齿的苦苦支撑着的时候,身旁多出了一个人,而这人正是王小丁。
两人相视,王小丁开口说道:“别想多,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倒在这里,我还想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有机会的,我会证明给你看得。”
话落,两人一左一右抵住盗有道的肩膀。
骑马肃然立于阵中的胡畅,透过混乱的人群看向远处的盗有道、王小丁、李明曦三人,看着盗有道的举动,他皱起了眉头,大喊道:“收戟,持盾。”
一声之下,是整齐划一的动作,一百余人快速收戟,左手持盾抵住前者士兵的后背,持戟的右手前臂抵住盾牌,严阵以待。
就在众人疑惑阵法为何变化之时,李明曦大喊道:“都闪开。”
回头望去,盗有道手中的长戟脱手而出,如雷霆般,又如狂风般,席卷着沙尘,越往前一分便越模糊一分。
砰!!
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待他们回过神来之时,长戟早已出现在了数米开外,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此时在众人的眼中却是如此的漫长。
“给我挡住!!”
砰!!
正面相接,第一个轻而易举地刺穿,第二个亦是如此,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直至第九个。
砰!!
就在第九个人已经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长戟撞在他的盾牌上,一点点肉眼可见的化为粉末,他活了下来,将头伸出盾牌外,眼前的场景充斥着恐惧,连同盾牌被洞穿了八人,搅乱的脏器散落一地,加上被其所波及的亦有三十余人,他们即使没死也已无法战斗,最后他与他的战友心中不经想到:“我们怎么赢?”
“别怕,往后退,他已经不行了,我们的援军到了!”胡畅鼓舞道。
胡畅绝望的亲兵先是看了眼身后,果然如将军所说有一伙人正身披他们的盔甲从远处跑来,回过头,发出那一击的男人果然也如将军所说不行了。
砰!!
鲜血爆体而出,盗有道朝天猛吐一口鲜血,向后扬去。
李明曦赶紧抱住倒去的盗有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盗有道靠在李明曦的怀中,即使这时候每说一句话都在吐血,但他依旧一副吊儿郎当地调侃道:“这样死掉,也不错,挺有弹性的。”
看着枕在自己胸上的盗有道,李明曦无奈、心疼、生气,盗有道见状,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晕了过去。
李明曦紧紧抱住盗有道,抬头大喊道:“还不快进攻!!”
“冲啊!!”回过神来的人们如鱼群溃堤般冲向那道缺口。
“撑住,我们马上就要赢了。”胡畅不断鼓舞,他也从马上下来,手持长戟加入战场。
一波一波的攻势都被顽强地挡了下来,情况已经发生逆转,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真得转向了胡畅这一边。
眼见胡畅的援军越来越近,李明曦心知该撤了,虽然没有赢得胜利,但至少也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撤!!”
“掷!!”
两个不同方向的声音响起。
胡畅错愕地回头,他没有看向朝其投掷而来的长戟,而是看向领头的那人,那人浑身浴血,每踏一步便有凝固的血痂从他衣服上脱落,每走一步血腥味就浓一分,每进一寸心就复杂一分。
“将军!!”
第九十四章 曾经的偶像
“胆小鬼,懦夫,叛徒,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战场上,这一次又准备什么时候逃?”胡畅边大声质问着边向黄土发起不间断的进攻。
又一次刀剑相撞后,黄土趁势向后退去,胡畅则不肯放过他,冲上前去,一跃而起,挥动的手中的剑,借着自身的重量,重重地劈下。
噔!!
黄土单膝跪地往后划去,手中的大刀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缺口。
这场战胡畅已经输了,他的士兵也皆已投降,而他与黄土现在是私人恩怨,一段隔了三十多年的仇。
在两人的场外围满了人,他们震惊地看着场中的黄土,谁都不会想到他竟然还跟敌人的将军认识,甚至连谷西村的村民也不知道自己的村长竟然如此的了得。
不过,细想之后,又会觉得难怪如此?如果身份一般,又怎能如此用兵如神,不费吹灰之力,就劝反了数百人,而且他们能够如此迅速地赶到山谷,也全是因为黄土的果断决定。
胡畅的那群副将,果真照着他们之前想得去做了,在装模作样带着人进攻了几次,丢下一百多条人后,就将剩余数百农民兵尽数往战场上一派,让他们往前顶上,让他们去当炮灰,而他们则在其身后挥舞着大刀驱赶着他们往前冲,敢退一步就按照胡畅的命令:‘杀’!!
他们继承了胡畅的残暴治军,却没有继承胡畅的军事才能。
对于农民兵,胡畅的态度也是跟他们一样,炮灰,去消耗敌人精力的一次性消耗品,不过他同时也知道这群农民兵的不稳定性,他派出的人,农民兵与正规军的人数比一般为四比六,这样他就有把握在他们反抗之前,尽数将其消灭光。
很显然这一点他们不知道,他们组成的队伍的比重是二比八,而这导致结果就是当他们全部倒戈时,将会全面崩溃,而黄土就给他们造成了这样的结局。
不知是第六还是第七次进攻,没人记得请了,那时候的人只有一个想法,拿着手中的武器砍向敌人,要么敌人倒下,要么自己倒下。
见证过这群所谓叛军顽强的战斗力后,没人敢轻视他们,更没人敢愿意面对这群人,他们颤颤巍巍的像羊群一样被那群副将们拿着皮鞭赶向狼群。
杀红眼的狼群,再也不用头狼引领冲锋了,敌人来,那就上。
握紧手中的武器,长的拖拽,短的提拎。一副狼狈疲惫的样子,可即使如此,那群精气神明显比他们好的羊群却还是面露胆怯不肯上前,企图向后逃窜,可结果迎来的是更无情地砍杀。
待副将们砍到数人,杀鸡儆猴后,抬起滴血的刀,面色狰狞地大喊道:“给我冲,不然杀光你们。”
“杀啊!!”疲惫的狼群率先发动了进攻,冲向这群绵弱的羊群。
就在即将交战之前,站在他们身后的黄土大喊道:“都给我住手。”
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刀刃悬在羊群的头顶上,他们回头不解地看向带领他们冲锋的头狼。
黄土迈着僵硬的步伐,每走一步身上就散落一层血痂,他干涸的嘴用最沙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握着戟尖缓缓放下,来到他面前,用血红的眼,满是鲜血的脸面对着他,沙哑地大声喊道:“我们才是同伴啊,我们不能自相残杀,我们是一边,敌人是他们。”
声音传遍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寂静降临到战场上,千人的战场唯有乌鸦还在欢叫着庆祝这场盛宴,两边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狼群从他们的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样子,而羊群则从他们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希望:“他们跟我们一样,我们也可以那么强,让他们害怕!”
看着这即将止战而歌的场面,副将们慌张了起来,他们大喊着:“快给我冲,快冲啊。”说着,其中一人向前踹去。
不过却被身前这人一躲,狗吃屎一样摔在了地上,回头看去,那人从这个泥腿子的眼中看到了不屑。那人勃然大怒,提刀向他砍去,就在这时,黄土声音又一次响起,抬起手中的刀,大喊道:“同胞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向敌人进攻!”
声音落下,刀也即将要砍中,可是往往这千钧一发之际,事情就会来个转折,这次也不例外。
刺啦!!
刀没来得及砍下,他无力地松开手,顺着刀落下的轨迹往下往去,只见长戟从四面八方捅穿自己的肚子、胸膛,他抬头看向那个本该被自己斩首的人,他的眼中带着恨意,手中的长戟捅得坚定。
刺啦!!
连吐血和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流血,真正地往外流血,没一会儿,人就没了。
其余副将见状,拔刀还准备杀几个,试图能再次镇住他们,可结果迎来的也只不过是被捅穿了几个孔。还未出手的副将们一看,马上大喊道:“撤退!”他们知道自己酿成大祸了,又一群羊群被他们硬生生逼成了狼群。
既然是狼,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放过他们,先前所遭受的虐待,现在他们要加倍奉还给他们,猎杀时刻开启,不用黄土他们,他们便已经开始攻击起这群撤退的人,而黄土面露笑容振臂一挥:“该我们反攻了,跟我杀到敌人军营里去。”
“哦!!!”众人纷纷跟着振臂一挥,然后紧随黄土向山下进攻而去,势如破竹,如洪水侵袭般摧枯拉朽,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敌人便弃械而降。
也正是这时,胡畅求援的哨箭从山谷那边响起,随手抓过一个俘虏问是何意之后,黄土就立马有了计划,他抽出一部分人马,换上敌人的铠甲,然后马不停蹄赶向山谷。
之后的事就是先前发生的那样,黄土一见到对面摆出来的阵法,他便立马有了破阵之招,长戟被一根根投掷出去,即使对方能扛住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也扛不住第四波。
在第四波过后,黄土果断发动了冲锋,结果可想而知,很快就结束了战斗,只不过令黄土没想到的是对面的将军竟然认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不认识你?”黄土提刀看向他,打量着他,想从记忆中找到这个人,可是无论怎么想,依旧一无所谓。
“呵呵!!”胡畅冷哼一声,讥讽地看着胡畅:“你怎么可能想得起,虽然我们只相差了三岁,可你那时已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而我还是崇拜你、憧憬你、愿意为你冲锋陷阵,死而后已的小小兵卒。”
“我想起你了,你叫胡畅,我不是叫你回家了吗?”黄土想起来了,在那场战争开始之前他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黄土就跟他说过让他回家,因为这个小兵太年轻了。
至于胡畅的名字也是从自己的手下那听来的,因为当时胡畅对黄土崇拜在军中无人能及,任何胆敢质疑黄土的话,只要被他听到,那就是一场大战。
不过,现在看来爱之声恨之切啊!!
黄土把他们当做了弃子,弃兵而逃!!当然,这是胡畅的想法。
但是实际上也差不多,黄土给他们的真正任务就是去送死,迷惑敌人大部队,而他则带领己方大部队趁机发起偷袭,不过最后还是输了。
“哈哈哈哈......”胡畅的笑声让人心痛不已,充满了自嘲:“我太傻了,我们一个连队一百多号人,只有我一个人,等我被俘虏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抛弃了我们。不过也好,你让我知道了人是多么不可信。”
话落,胡畅冲向黄土,继续发起进攻:“然后我被编到了俘虏营,每一次进攻我都冲在第一个,每一次我都侥幸活下来,本来我能爬得更高,可就是因为这身份让我一直没有机会,不过我不怨他们,谁叫我当年太傻,崇拜你这个废物。”
砰!!
黄土手中的刀迎着缺口断成两半,剑尖抵住的地面也被劈出了一条缝来了,胡畅抬起头盯着他:“怎么了?老了,手生锈了,挥不动了刀,不过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放过你,那场战死了三万多人,你要偿命!!”
胡畅说罢,俯身朝其冲去,剑如利箭般指向前:“我用你的招式,杀了你。”
黄土盯着胡畅的眼睛,放下了手,断刀从手中落下。
砰!!
咣当!!
手中的剑脱手而出摔在一旁的岩壁上,于宁的长枪护在黄土的身前。看着虎口的裂开的手,胡畅迟疑了片刻,抬起头,当见到于宁相貌的那一刻,愣住了。
“黄叔,我还以为不是你,你真得老了好多。”于宁回头看向黄土:“黄叔你要是这么死了,你有没有想过小花会怎么样,你想让他跟我一样吗?”
“小姐,你也长大了。”黄土酝酿好久后就说出了这一句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个小姑娘。
“以后叫我于宁、小宁、小于都行,就是别再叫我小姐了。”于宁挡在黄土身前,对着胡畅说道:“你要恨就很我,黄叔当年效命是我们于家,他的一切决定都是我们于家所允许的。”
胡畅低下了头,冷笑一声:“原来,于家还有余孽啊,好,就拉你下地狱。”从腰带上抽出一把隐藏起来的软剑,刺向于宁。
于宁提枪刺去,枪尖与剑尖相撞,剑尖往一侧偏去,萦绕着枪身向上刺去。
见状,于宁猛然抬枪。
可软剑在胡畅的手中却出奇的灵活,剑身弹回,重新变得笔直,剑尖左右摇摆如蛇信子般咬向于宁的胸口。
“不用管它,枪尖对准人。”黄土意思是既然胡畅想以柔克刚,那就直接攻他人,逼他跟你硬碰硬。
于宁听后,立马心领神会,不再理会这离自己不到三寸的剑尖,她提枪向胡畅刺去,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胡畅没有躲,而是迎着枪尖向前,枪尖刺入胡畅的身体。
胡畅先是一顿,咬着牙依旧向前刺去,哂笑道:“我说过,我要拉你下地狱。”话音刚落,胡畅提速,任凭枪尖刺入胸膛也丝毫没有停下。
于宁没想到胡畅竟会如此疯狂,她想抽枪格挡并往后退去,可枪尖早已被胡畅握住,就在剑尖即将刺入于宁胸口之时,一只大手从身后弹出,一把捉住了软剑。
黄土从她身后走上前,一脚将其踹飞出去,然后扔掉手中的软剑:“这次,我不会逃了,我会让想活下去的人活下去!”
第九十五章 苗药师,毒蝇
战争跟着日落画上了句号,这场战总共牺牲了两千五百多人,所以注定这场晚宴是沉默的,虽然终于吃上了渴望已久的肉,可谁都不愿多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李明曦提着饭盒,神情肃穆地穿过人群朝着根据地后方的高山密林中走去。走在漆黑的林间,斑驳的月光为李明曦照明,只见一人半睡半醒地靠在前方的树上,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在这等候多时。
睁开眼,转头看向李明曦,拿起放在一旁的剑,一手握住剑鞘,一手握住剑柄,踏步走向李明曦。
剑身反射着月亮的寒光,剑尖停在了李明曦眉心前,总队长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躲?”
李明曦对其微微一笑,直视着他:“因为我觉得总队长不会杀了我,对了,还没来得及问总队长尊姓大名呢?”
见李明曦如此淡定,总队长也没了继续戏弄下去的兴致,将剑收入剑鞘往身后衣领里一插:“我叫邢正义,问你个事,药厨死了吗?”
听到药厨这个名字,李明曦先是迟疑片刻,随后,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被盗有道那家伙砍掉了一条手臂下来。不过,另外两个倒是死了,一个被愚翔杀了,一个被盗有道杀了。”
“哼,还真是有缘,不过无所谓,那两人死了就死了。”邢正义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药厨没死,我又多了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你不杀我,你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吗?”李明曦笑问道。
“没事,他们敢来我就杀。”邢正义一脸轻松地说道,全没有把刺客堂其余人放在眼中。
“你到底为什么会当刺客堂的杀手。”李明曦好奇地问道,从他的态度可以看出邢正义对刺客堂根本没有忠心可言。
“练剑,去杀一个人。”邢正义答道。
邢正义,四位首席中的最后一位,他的任务完成率连百分之五十都不到,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杀人原则。没有违反那套原则的人,即使要他杀,他也不杀。当然,如果其他人出手,他也管不着。
“我要走了。”邢正义突然说道。
“什么?”李明曦皱着眉头,不解地凝视着他,她显然一下子没有理解过来。
“我既然没打算杀你,那你以为我来这是干嘛。”说着,邢正义将一块粗制滥造的刻着“一”字的令牌扔给李明曦。
“为什么要走?”李明曦问道。
“我本来就不喜欢人多,太吵,睡不着。”邢正义像开玩笑似的解释离开的理由。
“那你太弱了,你应该多向盗有道学习。”李明曦调侃道。
面对李明曦的嘲讽,邢正义不置可否:“我本来就是被李守财硬拉来临时镇场子的。现在,你和盗有道来了,一个有身份、一个有实力,且都比我更在意这群人,所以我不退,你们怎么施展拳脚,别让我失望。”邢正义从李明曦的身边走过。
“你准备去哪?”李明曦问道。
“去找人练剑,对了,小心一点。”邢正义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回头与同样回头看向他的李明曦郑重地交代道:“我不杀双刃是因为那人就是个废物,只要厉害点的一出手就必死无疑,但我没有杀毒蝇是因为他有个师父,而他师父是上一任毒蝇,用毒和武功都比这个毒蝇要强百倍甚至千倍,这次疟疾是毒蝇干得吧?”
李明曦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邢正义的脸色更加凝重,严肃地说道:“虽然防不胜防,但是你还是要小心。药厨曾经跟我说过,毒蝇的师父要是出手,那么必将是灭国的瘟疫。”
听到这个消息,李明曦脸色大变,就在她思考对方会不会为徒报仇的时候,邢正义又安慰道:“不过你暂时可以放心,北沧那边是不会让他出手的,毕竟那可是瘟疫,凡人怎能真正操控的住。”
说完,邢正义不再多做停留,扭头在月下悠哉地跨步离开。
虽然说是暂时不用管那位上一任毒蝇,但是得知北沧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就足够让人杯弓蛇影。
看着邢正义消失在视线中,李明曦才回过头,继续向着密林深处走去,只是眼神多了一丝忌惮和凝重,北沧太多秘密了。
离根据地还有百米距离的时候,邢正义停了袭来,抬头望着月光,咋舌,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封信扔向身旁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
一只手从树后伸出,精准地接住,邢正义咋舌道:“我还是不去告别了,你代我把信交给他们吧,辛苦你了,跟了一路,影卫长·蓝庭。”
“影卫已经不存在了,邢首席。”蓝庭从树后走出看向邢正义。从初次见面的时候,两人就猜到了彼此的身份,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我也不是邢首席了,你可以叫我邢正义,东西给你了,拜托了。”邢正义摆着手钻进树林中。
蓝庭看着手中的信,渐渐明白了朱玉到底想要干嘛!
李明曦看着远处微弱的亮光,脸上露出了笑容,整理了一下妆发后,笑吟吟地向前走去。
醒来的盗有道正跟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聊着天。
老者背对着盗有道捣鼓着草药,嘴里嘟囔着:“老夫还真没试过用生汁会是怎样的效果,看来真老了,脑子不灵光了。”
“哪里的话,老先生你可不能妄自菲薄,说自己老......”说着,盗有道转头看去,只见李明曦正笑吟吟地握着盗有道的手,盗有道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了最后一个字:“了!”
老者察觉到了身后盗有道的异样,急忙回头看去。
见老者转过头来,李明曦恭敬地抱拳向其鞠躬:“苗药师,在下李明曦,如此之久才来拜见您老,请恕罪。”
苗药师受宠若惊,抱拳回道:“李小姐,你好。”话还没说完,目光便移向了盗有道手中拿着的东西,眉头紧跟皱起,怒气冲冲地从盗有道的手中抢过,对着盗有道就是一顿批:“盗小友,你也是医者,难道不知现在你最应该做得是忌酒、忌辛辣,你怎么如此不自爱,你这样愧对得起......”
说到最后,苗药师倒先喘了起来,不过依然气急败坏地指着盗有道,可嘴里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不是他没词了,而是他嘴巴快冒烟了。
盗有道赶紧递过一碗水,拍着苗药师的背,讨好道:“你别生气啊,就是好久没喝,嘴痒了。”
喝完水,顺好气后,苗药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苦口婆心地对盗有道说道:“盗小友,你不能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啊,你有很好的天赋,只要你肯认真研讨医术,以后必定......”
苗药师又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规劝,盗有道看向李明曦,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快说话,不然又要听半天。
李明曦也是心领神会,她急忙问道:“苗药师,这是什么东西啊,看上不像是酒壶啊?”虽然不是酒壶,但是李明曦还未走进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苗药师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东西,然后重重地拍了下盗有道的脑袋:“这东西你都敢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盗有道捂着脑袋无辜地看着苗药师,鼻子还不自觉地吸了吸,虽然没有酒香,但是从这浓烈纯真的气味来看,盗有道敢断定这酒肯定喝起来很爽。
苗药师举起手中的东西向李明曦展示着,这个东西不像是酒壶但像是一盏灯,白色的陶瓷包裹着灯芯,而灯芯应该就浸润在那酒中:“这是一盏用酒来点亮的灯,里面的酒都是我经过仿佛蒸煮所得的烈酒,一杯相当于普通酒的百杯,至于用处吗?”说着,放下,用火折子点燃灯芯,黄中带蓝的火焰燃起,苗药师从插有银针的布条上取出一根,朝着睡着的王猛身上一插。
一针下去,王猛瞬间睁开眼,面色扭曲,看上去十分痛,但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就立马又睡着了,脸上也没了之前的狰狞,反而变得一脸安详。只不过,苗药师已经开始施针了,一针针果断地往皮肤上扎去。
就在李明曦疑惑苗医师操作的时候,盗有道给她讲解道:“这是针灸,通过刺激周身不同穴位和经络,引起身体自身相应的反应,从而达到疗伤的功效,当然乱扎,死得比谁都快。”
“这是老夫的经验所得,老夫发现虽然银针较之其他金属已有消炎之效,但经过火焰灼烧后,其效更加,基本不会让伤口出现溃烂,而在火焰中,以酒精为源之火最佳,无墨尘。”说着,向李明曦展示被灼烧后依旧银光闪耀的银针。
待王猛被扎成刺猬后,苗药师正是收手,将盖子往灯芯上一盖,火焰便自然熄灭,然后起身将此物交到李明曦的手中,转头盯着盗有道对李明曦叮嘱道:“此物先交给李小姐保管,我先去试一下青蒿生汁疗效如何?”说着,用晾晒好的三角白布捂住自己的口鼻穿过之前送来的受伤人群,走向被白布遮住的洞内深处,那里躺着的都是疟疾患者,整整有上百余人。
第九十五章 可抵百万大军的男人
盗有道在身后狼吞虎咽地吃着饭,李明曦负手而立打量着一脸安详的王猛:“苗药师是不是跟王猛队长有仇啊,这看上去不像是在治病,倒更像是在报仇。”
噗!!
吐掉嘴里的鸡骨头,赶忙扒拉两口饭,盗有道含糊不清地说道:“嗯,你说对了,他们的确有仇。”
李明曦惊讶地回过头:“他们两怎么会有仇?”
“想知道啊?”盗有道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目光渐渐移向......
“你这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想都别想!”说着,李明曦将东西往怀中一捧,彻底绝了盗有道的念想:“你要是能忍住不说,算我输?”
盗有道切了一声,继续狼吞虎咽起来,可惜还是堵不住这张臭嘴。
王猛本职是一名刽子手,有着丰富砍头经验,死在他刀下的死刑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且个个都是十恶不赦的囚犯,因此他也颇为自豪自己能够亲手砍掉这群恶人的脑袋。
作为吃公家饭的人,本来怎么饿都不应该饿到他身上,可偏偏他有一颗侠肝义胆的心。他的最后一次砍头任务,砍得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反而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苦等救治的病人。
盗有道舔干净碗里的每一粒米,用筷子指着洞内:“这个家伙在执行前的前一天,趁着夜色带他们跑了。然后,逃跑路上听说有神医,又一个人跑去半道把人家给劫了。现在他带来的人都在这个洞里,重点,所有人。”
“所有人?”李明曦不敢相信看向盗有道,似乎在问是她想得那个意思吗?
“嗯,所有人!”盗有道放下手中舔得一干二净的碗,看着睡得很安详的王猛:“这家伙算是好人有好报,捉来的神医真的是神医,不然这一帮人想活着来到这根本不可能。”说着,看向李明曦:“你可要捉紧了,苗药师可是实打实的国宝。不吹牛,他值百万大军。”说这话时,盗有道的眼中充满了佩服,丝毫没哟戏谑、玩笑之意。
“你知道吗?人家凭借多年的经验和观察,然后加以切身实验,得出‘疟疾不会人传人,只会蚊传人’这个结论。我的知识是从一群不出世、愚蠢到极点的守家奴那偷学来的,而苗药师是深入疫区,分析各地疫情的情况,求同存异之后,得出来的。”盗有道看着李明曦脸上逐渐显露的佩服,笑道:“先别佩服,如果只是这样苗药师顶多就值一万人。”
“这才只值一万?那一百万到底有多可怕?”李明曦心中自问道。
“我之所说他值一百万,是因为他有一个猜想,一个你们认为可能很蠢的猜想,却有可能颠覆一切的想法。”盗有道先是卖了一波关子。
“什么猜想?”李明曦连忙问道,她想知道,盗有道的话成功勾起了她的兴趣。
看着李明曦着急的样子,盗有道得意地向她讲述起苗药师的猜想:“用佛家的说法就是‘一花一世界’。他认为绝大多数的疾病都是由我们肉眼不可见的一种生物所造成的。之所以用绝大多数是因为他是从寄生虫病上得到灵感的,既然蛔虫之类的寄生虫能造成人体损伤,那么其他疾病是否也是如此,而且有些方向也在侧面佐证这个想法,比如你手中的那盏灯。”
李明曦举起手中的灯,疑惑地看向盗有道。
盗有道解释道:“苗药师不是说过吗?通过实验,他发现烧过的银针与没烧过的银针相比,在炎症发生率上要小很多。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如果苗药师的猜想成立的话,是不是很好解释的通。”
“作恶的看不见的东西被烧死了。”聪明的李明曦立马想到。
盗有道见状,不再多说,毕竟这个说下可有的好聊了:“现在你觉得值不值,百万大军。”
这便是盗有道愿意称呼他为老先生的原因,苗医生提出的这一套可行的猜想,从根本上解释了一个疾病可能的起因。
李明曦赞扬道:“值,而且还觉得血赚。”她心想真是应了那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心中雀跃,之前苦恼的现在有了办法:“北沧毒蝇,那就让苗药师来对付你。”
就在李明曦还在暗自窃喜的时候,给一部分疟疾患者喂完药的苗药师回来了,他笑道:“盗小友的这个火烧说法,也有道理。”坐回躺椅上,苗药师仰望着浩瀚的星空,盯着闪烁的星光:“但这其实都是其次,要想佐证还得要找到他们才行,可是怎么才来看到他们呢?”
李明曦看了眼天空,立马想到了一个东西:“苗药师,我想我有办法帮你。”
“什么办法?”苗药师猛然坐起,只听咔嚓一声,腰扭了:“我的腰呦!!”
“您以后小心点,我可是还想看到你把猜想应征成功的那一天呢!”盗有道对着躺着的苗药师调侃道。
苗药师瞪了盗有道一眼,回头对揉着背的李明曦迫不及待地问道:“李小姐,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李明曦笑道:“我在钦天监看过一件器具,它是由两枚水晶打磨成一凹一凸两种镜片并以一定间隔被铜皮包裹而成的一种器具,从一头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一里开外的事物,我想既然可以这样,应该也能将其改进,做成放大镜。”
“好好!!”苗药师兴奋地拍着椅子,“水晶!李小姐你知道哪里能搞到水晶吗?”
“苗药师,莫急!要制作镜片必须是无色水晶,而无色水晶又是可遇不可求之宝。不过,我知道我们皇家的库藏里还有,只要等我们打回去,我立马将其赠与苗药师您!”李明曦慷慨地说道,毕竟一件未打磨的无色水晶就价值千两黄金。
一听到打仗,苗药师顿时没了心情:“打仗!”苗药师从躺椅上爬下来,扶着腰,沮丧地说道:“打仗,嗨!”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苗药师知道有时候战争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但是战争过程永远都是悲痛惨烈的。所以,苗医师不能去批判战争,他能做的就只有做好自己,把能救回的人全部让他们活下来。
看着苗医师落寞的背影,李明曦双手一下子无处安放了起来。
“对于他这种把职业看成使命的人,战争对他们来说,无以是痛苦且难以接受的。”说完,盗有道故作高深地小酌一杯。
没错,他最终还是喝上了。
“好辣!”盗有道吐着舌头,不过的确够烈。
李明曦突然又有了目标,走上前,从盗有道的手中抢过盖子,将被他拆出来的灯芯重新按回去,然后盖上盖子。
回味着嘴中的余辣,盗有道低声喊道:“爽!!”
“我让你爽!”李明曦对着盗有道就是一顿劈头盖脑的掌法。
“轻点,我还有伤在身呢?”盗有道缩成一团手脚并用。
“你还知道你是病人,那你还喝酒。小心苗药师没走,你倒先走了。”
阿嚏!!
巡查伤员康复情况的苗医师无辜中招,搓了搓自己鼻子,腹诽道:“快点弄完,然后回去喝一杯,就当暖暖身。”
噗!!
随着李明曦一掌拍向盗有道的后背,盗有道顺势一口老血吐出。
眨巴着眼睛看着地上的那摊血,李明曦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嘟囔道:“我没用力啊?”
呼~!
盗有道长舒一口气:“舒服多了。”
看到盗有道的表现,李明曦知道自己又被甩了,气急败坏的她又想一掌过去,可一想到有可能又会被这家伙吓一跳,便连忙收住已在半空中的手,气鼓鼓往盗有道身旁一坐,挤兑着盗有道。
“盗有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就算我求你,你就装一下受了很重的伤不行吗?至少让我担心一下,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李明曦低着头幽怨地斜视着盗有道。
“我习惯了。”盗有道笑看着她,“放心,我没事,我说过我血厚,命硬着呢!只是以后这几月我保护不了你了。”
听到盗有道说自己没事,李明曦露出了笑容,她莫名的就相信盗有道不会骗她的:“没事,这几月我保护你。”
看着李明曦认真的表情,盗有道嘴角扬起。
两人互相一笑后,盗有道指着身后这人问道:“这家伙怎么躺在这?看来我昏迷后,放生了不少事啊。”盗有道的另一侧躺着的正是被五花大绑的胡畅。
“是啊,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想听吗?”李明曦学着盗有道的样子卖关子。
“我可什么都没有,除非你想要我肉偿。”盗有道调侃道。
“我想要,某人倒是给啊?”李明曦大胆地迎上去,上下打量着盗有道,抿着红唇,触碰着他的八块腹肌,妥妥就是一个女流氓。
盗有道嘴角抽搐着,要不是受了重伤,他还不一定能把持的住呢!现在没反应,是因为过于兴奋,血流加速,浑身都在痛。
“盗有道,......”李明曦指着泛起红点的衣服,无辜地抬起头。
“没事,离我远点。”盗有道摆了摆手:“有点兴奋,心跳过快,伤口又裂开了而已。”
听到盗有道的解释,李明曦反而有点欢喜,心想后悔了吧!
“我不是真要你肉偿,我是想让你教我武功。”李明曦稍显得意地往旁边挪去。
“学武功干什么?”盗有道点着自己的出血点,看血止住了没?
“当然是保护你了。”李明曦义正言辞地答道。
盗有道抿了抿指尖擦掉血迹后,放下,看向李明曦:“可以,我教你!”
第九十六章 两个仇人来劝降
在答应传授李明曦武功后,李明曦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盗有道,原来于宁正是被宇文炎灭掉的常、于两家中的于家后人,而黄土原名叫黄士,是于家的家臣。
在当年那次与宇文炎的大决战失败后,于家失去反抗能力,在宇文炎的铁骑下,不到半月的时间就家破人亡,于家众人包括家主都被俘虏,唯一逃出来的就只有于家二公子于景业。
在黄土等人的保护下,于景业躲藏在了沧西的一个小镇上,可是宇文炎一直都没打算放过他们。在十几年前,他们还是找到了他们。
那时于景业已经身患重病,所以他和妻子留下来吸引敌人的注意。让黄土等人带着还只有五岁懵懂无知的于宁离开,不过在半路上还是被追上了。
黄土和其他三人留下来断后,十几名追兵在黄土的刀下一一倒下,正当三人舒一口气之时,一名少年手持双刀朝他们走来。
其他三人没过三刀就倒下了,而黄土虽没倒下,却只能苦苦支撑,最后在重伤下,跳河求生。
自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面了,黄土与救起自己的女人相恋,生下了黄花;于宁则在其余家臣的操练下,学会了家常绝学·凫枪,只是学成之日,却又是逃亡之时,活下来的家臣也一个个倒下。
讲到这,他们的故事就结束了。
听完故事的盗有道倒头就睡,李明曦温柔地看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开。
待李明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盗有道嘴角上扬,睁开眼,起身走向那盏灯,打开盖子,拆掉灯芯,正准备仰头就喝时,身后传来了咳嗽声。
回头看着叉腰怒视的苗药师,盗有道举起,问道:“来一杯!”
苗医师从盗有道的手中拿过,举起另一手重重落下。
砰!!
“睡觉去,混蛋!!”说罢,仰头小酌一口。
第二天清早,脚步声响起,踩着枯叶和青草从远处走来,睁开一只眼敲去,只见于宁、愚翔两人提着早餐饭盒朝这走来。
盗有道满心欢喜爬起,伸出双手,笑迎他们的到来:“来就来吗,干嘛那么客气还带饭啊。是不是知道我早饿了,算你们还有点良心知道我平时对你们的好。给我吧,我要开动了。”
两人默默地看着想得倒美的盗有道,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向两边走去。见手上吃吃没有动静,盗有道无奈地睁开眼,可眼前哪还见到人。
两人已经一左一右离开,愚翔来到王猛面前,对着刚醒的王猛打趣着他怎么会受伤,并将准备好的早餐拿出来一份,递给他,至于另一份则交给了苗药师:“您老也先吃,等一下其他人的也会送来,我们只是顺便带了几份,当做慰问礼,充充场面。”
经愚翔这么一说,苗药师点了点愚翔的额头,笑骂着不学好,不过骂完后,也就接过愚翔递来的早餐,开动了起来。
盗有道见旁边两人已经开吃了,顿时心情就更美丽了,他将头往另一边看去,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早饭分给谁?
于宁来到胡畅的床前,看着被帮助双手双脚的胡畅,冷漠地说道:“醒来,吃饭。”
闭着眼的胡畅冷哼一声,睁开眼,冷笑道:“你喂啊!”说完,因为牵扯到伤口,咳嗽了起来。
“别管他,人饿了自然会吃的。”盗有道出现在李明曦身旁,从她的手中拿过饭盒,打开饭盒,端起其中一碗稀饭,倒入榨菜,便开吃了起来。
李明曦在盗有道抗议中,从饭盒中拿出另一碗粥,蹲在胡畅面前,说道:“张嘴!!”
胡畅不屑看了一眼,将头转向另外一边。
李明曦见状,丝毫没有惯着他,用手将他的头重新摆正,想撬开他的嘴给他灌下去,不过,胡畅愣是倔强地紧闭着,无论李明曦怎么弄,就是不张。
“我不是说了,等饿了他自然会吃的。他不吃的话,那一碗也给我吧。”盗有道话音刚落下,胡畅便大叫着张开了嘴,仰起头看着盗有道放碗的位置,盗有道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的伤口,嘴里还调侃着:“啊咧,怎么张嘴了,我还以为你的嘴很硬的呢?”
啪!!
掌心呼啸而来,正中盗有道的后脑勺。
喝完早餐的李明曦赶紧把盗有道手上的碗拿掉,拎着盗有道的耳朵往后拽:“老夫,现在真心好奇你这身体到底怎么长得,是不是要老夫给你解剖一下看看。”
被拎回自己床上的盗有道,连连笑道:“那还是算了,等我死了以后,我在让你解剖。”
“那还是算了,你这家伙肯定活得比我们在场其他人都要久。”苗药师嘲讽道。
“为什么?”于宁还不解地问了一句。
苗药师笑道:“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说着,蹲下身子,看着胡畅身上的伤口:“算你还有点分寸,没多大事。”转头看向胡畅:“如果你一直不吃饭的话,到时候可不要怪老夫给你扎针了。”
“哼!!”胡畅及其不屑地咧着嘴,心想我不想吃,你能奈我何。
见胡畅依从性如此差,苗药师也不再废话,抽出一根银针,往他颚下扎去,一针下去嘴巴自动张开,还没等胡畅反应过来,苗药师又是一针,直接扎得他不得动弹。
胡畅惊愕地看着苗药师,苗药师神气大手一挥:“灌!”
于宁回过神,哦了一声,把手中的粥往胡畅嘴中灌去,胡畅只能无奈地张着嘴巴被迫喝下。
也在这时,黄土带着黄花及一帮孩子抬着其他人的早餐走来。
盗有道看着黄土,有转头看了眼于宁和被喂食的胡畅,嘟囔道:“这是准备干什么,该不会是来炫耀的吧?”
“不要把所有人想得都和你一样,自恋狂。”愚翔站在盗有道身嘲讽道,“他们是准备来劝降胡畅的。对了,怕你不知道,总队长把他的位置让给了李明曦。”
“哦,我还真不知道。”盗有道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上任那个总队长一看就是个很随性的人。
“然后呢,劝降胡畅准备干什么?”盗有道问道。
“我们总队长和副总队长打算通过劝降胡畅,把他的管区跟我们的根据地相连,从而使我们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和战略纵深,也有助于我们掩人耳目,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进行反攻。”愚翔讲述道。
粥一口不剩的全灌进胡畅的嘴中,于宁放下碗,拔掉上面的两枚针,鄙夷地看了眼来当说客的于宁、黄土两人:“让你们两来当说客,看来那位长公主殿下也是够蠢的。”从昨天李明曦和其他人的对话中,他就知道根本没有什么长公主被囚禁这么一说,反而长公主其实是自愿留下来的。
见这个俘虏敢羞辱她的李明曦姐姐,黄花顿时不乐意,举起打粥的木勺就要朝他脸上抡去,不过还没来到跟前就被黄土给拉住了。
胡畅看着黄土手里拎着的小女孩:“这就是你的女儿。”
“没错,她叫黄花。”黄土介绍道,手中的黄花则是对胡畅一顿龇牙咧嘴,示意他不要嚣张。
胡畅默默地看着,淡淡地说道:“不像你。”
黄花听到胡畅说自己不像黄土,立马蹬着小腿,可奈何只能原地踏步:“爹,你快放开我,我非要给他一点好看。”说着,抡起自己手中的木勺朝着他的脑袋扔去。
砰!!
精准地打在胡畅的额头上,然后被于宁手中一接。
“好了。”黄土也不再继续纵容黄花闹腾下去,将其往身后的盗有道怀中一扔。
唔!!
盗有道张开双臂接住飞来的黄花,低头对着她调侃道:“变胖了。”
“我不是变胖了,我是长高了。”黄花大声反驳道,愠怒地看着盗有道,心中委屈地念叨着:“早知道就不能看你了,就知道欺负人。”这次提议一起来这看盗有道的人就是黄花,在得知盗有道受伤的时候,她可当心坏了。
盗有道拿手在黄花的头顶上比划了一下,随后上下打量一番后,笑道:“是长高了。”最后,他还不忘哪壶不开提哪壶:“千万要记得合理运动、饮食均衡,不然以后小心跟你的于宁姐姐一样。”
“对!盗小友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了。”苗药师适时地补刀道,全然忘记了另一位当事人还在场。
“盗有道,闭上你的臭嘴。”说话间,于宁向后扬起右手,左手放于胸前,左脚杵地,右脚猛然往前跨去,带动着身体前倾,手中的木勺在速度达到制高点那一刻,松开。
木勺旋转着、呼啸着朝盗有道而去,看着飞来的木勺,盗有道没想着去接,而是将头一撇,木勺从他的耳边擦身而过。
砰!!
木勺从王猛的大饼脸上缓缓缓落,本来就扁的脸,现在变得更扁了,他很想说:“我招谁惹谁了,我只是一个看戏的而已。”不过,大脑宕机了的他现在只能往后倒去。
数十双眼睛眨巴着看着晕过去的王猛,盗有道则一脸淡定地指着掉在地上的木勺对目瞪口呆的黄花说道:“木勺还是扔了把,已经洗不干净了。”
第九十七章 送徒弟
说是来劝降,结果接下来的时间,黄土和于宁两人就干站在胡畅的两旁,跟床上躺着胡畅大眼瞪着小眼玩着沉默游戏,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对视累了,胡畅闭上了眼,冷笑道:“你们两个想劝降我,是绝对不可能的。让王小丁来,我要见他。如果你们想劝降我的话,就让他来。”
两人面面相觑,黄土对着于宁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胡畅想不通为什么王小丁会背叛他们。在王小丁背叛他之前,他虽然怀疑,但也很快就打消了。因为他的身份本不应该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见事情有了突破性的发展,无聊的盗有道打了哈气,对着他的学生阿福招了招手。阿福见状,把手里的早餐递到伤员的手中,便立马跑了过来。
盗有道搭着阿福的肩膀,笑嘻嘻地向苗药师推销道:“老先生,这是我的一号学生,杨宝福。”说罢,转头又向阿福介绍道:“阿福,这位老先生是苗林苗药师,以后你就跟他学习医术吧。”
事情的发展就是如此的突然,两位当事人皆一脸懵逼地看向盗有道。
“如果你的猜想这辈子没实现的话,总该有人继承吧?你看我想得多周到,连你的徒弟我都给你你找好了。”盗有道贱兮兮地把阿福推到了苗药师面前。
话说的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苗药师心里总觉得膈应得很。见苗药师还在迟疑,盗有道直接霸王硬上弓,拍着阿福的后脑勺,赶忙说道:“还不快拜师。”
“哦!”阿福应道,双膝跪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苗药师拜去。
这着实打了苗医师一个措手不及,扶起阿福,向盗有道埋怨道:“哎哟,快起来,孩子。盗小友,你这做的,可真是让老夫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啊!”
“没办法,谁叫你老心软呢。”盗有道揉搓着阿福的脑袋:“这孩子想学医,可你也知道我,我这医术就是半桶水,抖几下就见底了。所以趁今天大家都在,我把他交给你,让你来培养,你就收着他吧。如果他以后不合你的意,你把他逐出你的师门即可,不需要给我面子。不过,我觉得你也不会忍心的。”
苗药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一脸盼望的阿福问道:“孩子,你为什么要学医,学医可是很苦。在我门下学习,你有可能十几年都不能出师。”
“我不怕,我一定要学医。”阿福坚定地看着苗药师:“我娘和我爹都是因为得了这该死的疟疾死掉的,我妹妹也差点因为这病......。说着,眼神更加坚定,大声地说道:“我想学医,我不想身边的人因为生病离开我。”说完,眼眶开始泛红,可他咬住嘴唇愣是不肯掉一滴眼泪。
盗有道搂着阿福的肩,对着苗医师保证道:“老先生,只要你肯收这孩子为徒,我就把药王谷的不传秘密《药王经》给你!!”
“药王谷?”听到这个名字,苗药师十分的惊讶。
“药王谷,那是什么地方?”一旁的愚翔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药王谷如果没学医可能不会关注这个地方,但是对于苗药师他们这些医者来说这个地方却是如雷贯耳,“只要是一名想有所成的医者,基本上都想进入药王谷学习。不过......”苗药师的脸色变得复杂了起来,似乎有着一丝的不满。
“难道药王谷曾经拒绝过您,苗药师?”分发好早餐的黄花大大咧咧走来,口无遮拦地说道。
苗药师对于黄花的童言无忌,只是一笑而过,摇了摇手,“罢了,罢了,不讲也罢。不过宝福你若入我门,就绝对不能加入药王谷。”苗药师郑重地说道。
阿福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地看着苗药师。不过看上去苗药师便不想过多地解释理由,但是盗有道则无所谓地说道:“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想知道!”黄花倒先喊道,随后,阿福跟着点了点头。
“盗小友,还是算了吧,没必要评判别人的做法。”苗药师明显不想谈论此事,就仿佛药王谷对他来说是难以启齿的耻辱。
“药王谷,是不是邀请过您?”盗有道心想凭借药王谷那群人的尿性,没邀请过这位防疫大佬是绝对不可能的。
迟疑了一会儿后,苗药师苦笑地点了点头:“的确邀请过老夫,不过老夫拒绝了。”
这个回答一出,在场的人好奇心彻底被勾起,心中不经想到‘为什么拒绝,那不是你说的医学殿堂吗’。
“你们是不是在想苗药师为什么会拒绝?”盗有道说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因为药王谷有一个原则:‘入谷者,全心研习医术,终生不得出谷,至死方休’,听上去很高大上,说白了就是一群愚蠢的守财奴。”盗有道毫不客气地嘲讽着药王谷这群人,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群人,明明有能力去救治别人,却害怕因为医术泄露而失去他那所谓的崇高地位,而选择掩耳盗铃,闭门造车。
这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盗小友的话,话糙理不糙。”苗药师向阿福讲述着自己对于医者的理解:“作为医者,我们的初衷是救治患者,让他们重获健康,我们之所以要推陈出新、追求更高超的医术亦是服务于此。可惜,药王谷本末倒置了。”
“师父,我明白了。不救人何为医!”阿福保证道,听完老师和师父的话后,阿福对药王谷没有了一丝的敬意,只有无穷的鄙夷。阿福之所以要学医就是为了救人。不救人只学医,那还不如不学。
“好,我收你这个徒弟。我会把我毕生的所学全部教授于你,不要让我失望。”苗药师欣喜地拍着他的肩膀,他对这位徒弟很是喜欢。
“盗小友,老夫收徒是无需送师礼的,只要肯学且心术正,老夫都会教。只是到现在为之,没人能撑下来。”说到这苗药师一顿唏嘘,他曾经收过几名徒弟,但就如他所说的都没有撑下来。
他们要么另投他人,要么直接放弃。跟着苗药师,他们穿梭在乡野、山林之间。全年基本上都是风餐露宿、朝不保夕,医治的也都是一群付不起药钱的穷人,而这跟他们幻想中高高在上的医者完全不同。所以,在他身边待着最久的一人也只待三年就忍受不了离去了,而苗药师这样的生活却过了整整数十年。
“这么说,您是不要了?”盗有道玩心大起。
苗药师没想到盗有道竟然玩这么一出,连忙摆手道:“两码事,两码事,书还是要给的,不过不是送师礼,是互换。”
“你有什么跟我换的?”盗有道紧追不舍道,脸上的笑意充满了恶意。
苗药师也对他一笑,竖起手指,得意地说道:“等老夫把猜想证实以后,老夫让你当第一个读者,怎么样?”
从苗药师的身上看到了孩童的纯真、少年的朝气,他的思想注定是青春而富有活力的,盗有道笑道:“值了!”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啊?”黄花懵懂地问道。
“一个可能让世人研究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新学问。”对于盗有道的似答非答,黄花显然不买账,气鼓鼓地瞪着盗有道:“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不一样?”
“小姑娘,老夫要证实是一种新的生物种群,这种生物你看不见但却又存在。”苗药师给她解释道。
“看不见,又存在,怎么可能?”黄花摊开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满脸疑惑。
阿福也是好奇地看向师父,似乎在问‘真得有这样的生物存在吗’?苗药师笑着摸了摸阿福的脑袋:“这只是为师的一种猜想,要想证实,有可能还要轮到你们这一代,所以要认真学习。”
“学习!”听到学习两字,黄花顿时如梦初醒,挠着脑袋恬不知耻地说道:“那肯定没我事了,狗福你好好努力。”这一副无耻样像极了盗有道。
砰!!
话刚落,黄花的脑袋就招到了暴击,捂着脑袋回头望去。
黄土的嘴角、眼角正在拼命地抽搐着,一副恨铁不成钢:“怎么好的不学,偏偏学坏的。”
“这话我怎么那么熟悉,他是再说我吗?”盗有道没有自知之明地自问道。
黄花朝着黄土,吐着舌头,死性不改,依旧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不喜欢学习,我喜欢练功。”说着,就向黄土展示起了自己的三脚猫功夫。
黄土看了眼自己的傻女儿,又看了眼盗有道,他开始有点后悔让盗有道教自己的女儿了,他从自己的女儿身上看到了,盗有道的影子,那副吊儿郎当样:“嗨!!”
“他在看着我叹气,他刚才真得再说我。”盗有道心中还不敢相信黄土说得那个误人子弟的人是自己。
看着呼呼哈哈的黄花,黄土挡开黄花挥来的拳头,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使出弹指神功,朝着额头弹去。
“啊!!”黄花仰着头跌坐在地,额头明显有着四指印,疼得泛起眼泪,扁着嘴委屈地看着自己的亲爹。
苗药师见状,似乎也没他的事了,于是带着阿福离开,去准备给受伤的人换药。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武功,还是算了吧,乖乖学习去。”黄土无情地打击道,转头对着胡畅说道:“人,我带来了!”
跟在黄土身后的王小丁环视了眼众人,低着头愧疚地来到胡畅床前,喊道:“将军!”
“咳咳...呵呵...咳...”胡畅被这一声将军给逗笑,“现在叫我将军,不觉得好笑吗?”说着,对于宁说道:“我要单独跟他待一会儿,办不办得到?”说完,眼神复杂地看向王小丁。
王小丁有愧疚,但胡畅看不出他有后悔,他要知道为什么?
胡畅的这个提议属实让他们没想到,三人相互交换着眼神,可谁都拿不定主意,而就在这时,盗有道发话了,依旧是及其无所谓地说道:“他们既然想说悄悄话就让他们去呗?还怕他们逃了不成,我可是很相信小王同志的。”说着,盗有道对着王小丁露出了大白牙。
“这家伙真是个混蛋。”王小丁心中笑骂道。
第九十八章 告一段落
王小丁和胡畅被安排在了山洞外的小木屋中,黄土、于宁、愚翔三人严阵以待地守在木屋的四周,顺便伸长耳朵希望偷听到点什么。
黄花揉着额头坐在盗有道的身旁,满脸写着不忿二字。
“想学武功,我教你。”盗有道满脸恶意地说道。
“真得?”黄花问道。
“当然,我的武功可是很强的,保准你以后比你爹强。”盗有道不怀好意地凝视着黄土,心想:“既然说我误人子弟,那么就休怪我绝情了。你不想让她学,那我就偏教。等她长大以后,让你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最后活活气死你。呵呵呵......”想着想着便奸笑了起来。
虽听不清盗有道那奸邪的笑声,但从盗有道小人嘴脸,黄土就能猜到这家伙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当然他还没意识到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
“你的武功那么强,怎么还受伤了?”黄花懵懂地问道。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盗有道解释道,“等你真正踏足这个江湖后,你就会发现这个江湖一点都不潇洒,有很多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更不是用武功就能解决的。到那时候,就能体会到江湖的险恶了。当然,如果你真得没心没肺,一切都好说。”
“那你怎么还受伤了?”黄花疑惑地问道。
“什么意思?”黄花的这个提问成分很有问题。
黄花用孩子特有的好奇的目光看着盗有道,一脸无辜单纯地说道:“你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吗?”
盗有道嘴角抽搐着,如果盗有道没有看到她眼中那闪烁的笑意的话,他还真以为只是童言无忌。不过这样也好,等黄花习得他武功后,黄土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这样古灵精怪的丫头在配上绝顶的武功,谁受得了。
一想到这,盗有道的笑容就不自觉地绽放开来。
“你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黄花叉着腰问道。
不过,欺师灭祖的家伙还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的。
砰!!
旧伤未消,又增新伤。
黄花捂着额头怒视着盗有道,盗有道则往床上一趟,答道:“因为我是个傻瓜。”对于盗有道敷衍人的回答,黄花显然不能接受,气的鼓起嘴,举起手拍去,不过在最后一刻还是收手。
“算了,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本姑娘就饶你一次。”黄花大言不惭地说道。
“让我还要谢谢你了。”盗有道笑道。
“那当然!”黄花傲娇地点着头:“对了,狗福为什么是你的一号学生,那我是几号?”虽然黄花对什么一号学生没什么兴趣,但是她很想自己在盗有道的心目中到底排在第几号。
“没有号!”盗有道答道。
“为什么,我没有?”黄花不依不饶、眼神变得慌张了起来。
“有你这样对待自己老师的学生吗?”盗有道话还没说完,黄花的眼泪却开始在眼中打转,盗有道见状,赶忙把后面的几句话说完:“好了,我骗你的。无论是你、阿福还是其他人都是一号,在我的心中你们都是一样,没有先后之分。”
盗有道的这话还算让人满意,黄花双手并用赶忙擦掉眼角的眼泪,防止它流出眼眶让盗有道笑话。
黄花委屈巴巴地看着盗有道:“什么教我武功?”
盗有道嘴角上扬,笑道:“已经在教了,每天带你们打坐就是在练功。武功的本质是内在,而外在的表现只是内在的显化。”
“那为什么有人说练武要内外兼修。”黄花问道。
盗有道睁开一只眼瞄向黄花,欣慰地笑道:“这个问题说到点上了,练下去你就会明白的。与其现在跟你空口白说,还不如到时候让你自己去切身领会,放心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说完,盗有道又闭上了眼,享受着清晨从洞外照进来的温和的阳光。
歪着脑袋静静地观察着盗有道,黄花都没察觉到有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那人笑骂道:“真是头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对吧,胖达?”
“嗷!!”跟在她身边的胖达赞同道。
听到李明曦的声音,黄花慌张地回头看去,只见李明曦和胖达就站她的身后。
李明曦对黄花露出微笑,挥手向她招呼。可话还没说出口,李明曦的眼神便凝重了起来,抬起黄花的下巴,看着她那双泛红的眼睛,仿佛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对着床上这头自由散漫的猪喊道:“盗有道!”
盗有道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干什么,还想恶人先告状啊。快闪开,挡住我阳光了。”
李明曦牵起黄花的手,向盗有道质问道:“你是不是又欺负黄花了?”
“我没有。”盗有道推着胖达的脑袋:“别舔了,笨熊,一边待着去。”就在刚才李明曦替黄花主持公道的时候,胖达慢悠悠地来到盗有道床边,耳朵贴在盗有道的胸口。当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后,胖达像人一样拍着胸舒了一口气,然后欢喜地舔着盗有道的脸,但可惜还是错付了。
“你没有,你没有那为什么花花眼睛会红?”李明曦明显不相信盗有道的话,毕竟盗有道是有犯罪前科的。
不过,这一次李明曦真得错怪盗有道了,黄花拽了下李明曦的手,李明曦低头安慰道:“没事,花花,姐姐给你做主。”
“不是,李明曦姐姐,这次不关盗有道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黄花小声说道。
“啊!!”李明曦全部的谴责最后都变了这一字,李明曦不敢相信地低头看向黄花。自知这是丑事的黄花,挣脱开李明曦的手,自顾自地向远处跑去,丢下一个李明曦独自面对着尴尬。
李明曦尬笑着挠着脸颊,盗有道则回以她一个微笑,随后脸色骤变,拉长着脸:“怎么我很想坏人吗?”
李明曦先是点头,但很快意识到不对,立马又改成摇头。
“听说你当总队长了,那那位总队长又去哪了?”盗有道问道。
李明曦赶紧往旁边挪开,让阳光重新照进盗有道的床上,而她坐在一旁的板凳,隔着胖达对盗有道说道:“嗯,本来昨天就想跟你说得,但是那时候还没定所以还是先不跟你说了。”
“什么,总队长?怎么没人问过我?”刚从昏迷中醒来的王猛一脸疑惑地看向这位现任总队长李明曦。
“你还是继续睡吧!”王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他的右侧颚下赫然扎着一根银针。见王猛被自己一针扎倒,毫无愧疚的盗有道咧着嘴笑道:“嗯,还挺有用的吗?”
砰!!
“老夫的银针你这混蛋又是什么时候顺走的,不知道乱扎会死人的吗?”苗药师带着阿福从盗有道的身后走来,他将手伸到盗有道面前:“还有没有?”
被抓了现行的盗有道只能无奈地交出赃物来,他像变魔术一般把藏在衣服上的银针一一抽出,规规矩矩地放在苗药师的手上。
看着手上的十几根银针,苗药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没想到盗有道这家伙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拿走了那么多根:“就这些了吗?”
“没了。”盗有道张开四肢让他自己看。
拨弄着手心的银针,苗药师转头就跟阿福说道:“走,宝福,为师教你一些简单的穴位先?”说着,带着阿福走向王猛,指着穴位向他介绍着这个穴位的作用和治疗功效,然后展示扎针的手法。
在苗药师的指导下,阿福颤巍巍地插下银针,但又因为手法、力度或位置不对而又重新抽出再扎。
李明曦看着耐心教导阿福的苗药师,又回头看着盗有道。恍惚间,这两人仿佛重影在了一起,心中暗道:“果然臭味相投。”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总队长之位来得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很多,令他最没想到的是愚翔、蓝庭、李守财这三人竟然无一人反对她担任总队长,而这三人的默认则直接终结了这个悬念。
吱啦!!
山洞前的木屋门被打开,王小丁搀扶着胡畅走了出来。盗有道从床上坐起,看着在三人护卫下走来的这两人:“看来谈完了。”
王小丁将胡畅扶到床边,胡畅坐下,双手捉着床沿不让自己倒下,对于想让自己躺下的王小丁摇了摇头,然后注视着李明曦:“我是该叫你长公主殿下,还是叫你李明曦总队长?”
“随意,我只想知道你的决定?”李明曦笑道。
胡畅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胸膛像鼓风机一样一呼一吸着,待气息终于稍微平稳了些后,冷笑道:“我可以投降,但我绝对不会替你们做事。”
“可以,你只需要静静看着就行,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的厉害的!”李明曦答应道。
胡畅听后笑道:“正有此意!”说罢,向后倒去。
“咳咳咳......”
胡畅再也忍不住,咳嗽个不停。
盗有道从耳后掏出一枚银针从朝着胡畅射去,一针之下,胡畅的咳嗽渐渐平息了下来。
咳咳!!
“谁啊,我还有一针!”盗有道食指中指捏着银针,回头看去。
只见苗药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手中赫然多了几根银针,手法狠辣迅速。
眨眼间,盗有道便没了知觉,浑身僵直地躺在床上,一动都动不了。
盗有道呆呆地眨着眼睛,心中大喊道:“这针法,我要学!!”
第九十九章 五军之首 中军
时间来到一年后,......
在这一年的时间内,由于有胡畅的管区作为掩护,因此起义军得到了长足安稳的发展,人员也从几万人扩张到了百万之多。
在李明曦的安排下,以根据地为中心建设了数十座村庄,但若仔细观察后则会发现这些村庄里的人清一色都是成年男子,至于女人根本见不到,况且能见到的也打心底不觉得是女人。
这群汉子们的妻儿全部生活在根据地中,现在根据地比之一年前可谓是大了不止十倍,从山上放眼望去树林的间隙中全都是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木屋。
人多了,孩子自然也多了,慕名而来拜师盗有道也跟着多了。
盗有道把自己的私塾设在了山洞旁,因为这样够安静,而且他还可以偷会懒,让苗药师去代班。
不过这一次这两人却同时翘班了,把一群孩子都丢给了阿福与黄花。至于他们两个呢?则坐在山洞前,研讨着药方。
苗药师捋着白须看着药方不时地点着头:“方是好方,但是老夫不明白为什么要加苦味草这一味药,难道此药除了苦以外,还有其他作用吗?”
苦味药,药如其名,除了巨苦无比以外别无他用,它的用处也是为了防止误食才会加的添加剂。当然盗有道之所以会加这味药,纯属是因为手滑,毕竟以前这药方他还给某位矮冬瓜喝过,不过那位已经无可救药了。
“哦,写顺手了。”盗有道拿过药方在苦味草这味草药上随手一划,“现在看看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看着被划去的苦味草,苗药师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喝起中药的盗有道问道:“什么时候把《药王经》给老夫看看。”
盗有道赶忙放下碗,抓起一颗蜜饯塞进嘴中,皱着眉头摆着手:“快了,你是不知道那书有多厚,等我写完就给你。到时候,把你的家底拿出来,给我脑子好好补补。”
“这门驭气探骨也是《药王经》里的方法?”苗药师转头看向洞穴深处的白布。没错,白布后待着的人正是愚翔和于宁两人,至于那些患有疟疾的病人早在三碗青蒿汁灌下以后就基本痊愈了。
“那倒不是,我自创的。”盗有道得意地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苗药师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是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道:“嗨,只可惜你不走医者这条路,不然的话,你必有所成。”
“作为医者,少一个我多一个我都不缺,但是作为盗,少了我可就是少了一名盗圣。你说哪边更需要我?”盗有道话刚说完,白布被掀开。
愚翔欢喜地走在前面,于宁娇羞地跟在后面。
“有骨缝!”愚翔激动地说道。
盗有道点了点头,十分漠然地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愚翔身后的于宁忍住娇羞不敢置信地问道。
“嗯。”盗有道点了点头,“这一年你不是在我和老苗的调理下长高了不少吗?”
盗有道的话在脑海中回荡着,脸色逐渐阴暗下来,将挡在前面的愚翔往后拉去,一步步走向盗有道:“那你为什么还......”说到这,害羞地说不下去了,于宁羞怒地凝视着盗有道。
而见过大风大浪的盗有道,轻描淡写地说道:“当然是为了保险起见,以防万一了。”可随之,画风一转,一脸猥琐地挤眉弄眼道:“顺便让你们增进一下感情吗!”
木讷的神情一闪而逝,于宁恼羞成怒地大喊道:“混蛋,我杀了你。”说罢,不顾反而脸红的愚翔阻拦,举起放置在一旁的长枪朝着盗有道刺去。
“不好了,盗有道,有人来踢场子了。”黄花大喊着闯了进来。
于宁枪尖停在了盗有道的鼻尖,黄花见状,一脸心累地问道:“你们这是又闹哪出啊?”
盗有道转过头看着满头大汗的黄花,反问道:“你又是闹哪出啊?”
“啊!对了,三队长,于宁姐姐你们也快去,有人打上门了,我爹和二队长快撑不住了。”黄花着急地大喊道。
在场众人脸色顿时变得一致的凝重。
于宁向愚翔看了一眼,然后收枪朝着洞外跑去,愚翔紧跟其后。而至于盗有道吗?他则是慢悠悠拿起手边的药罐喝上一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盗有道你在干嘛?有人来踢场子了,你还不快去。”黄花着急地喊道。
“‘踢场子’,你跟谁学的这些词啊?”盗有道放下药罐,“放心,他们几个上即使打不过,也肯定能撑好久,我们慢慢来。”说罢,双腿发力直直地站起身来,转头对苗药师说道:“老苗,药喝完了,再给我煮点。”
“走,去看看,是哪位高手?”盗有道按着黄花的脑袋,扭着她跟自己朝洞外走去。
“别摸我脑袋,会长不高的。”黄花奶凶奶凶地拍开盗有道的手。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玩闹着,苗药师在他们身后笑眯眯地看着。
砰!!
黄土和蓝庭向两边退去,一脸忌惮地看着这个位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不速之客,来人身穿黑色锦衣带着一张白色笑脸面具,双手持刀各对一人。
相对于黄土、蓝庭两人眼中的忌惮,此人的眼中却充满了淡定从容,他对着两人挑衅地挑了挑手中的刀,示意他们继续。
“别嚣张!”感到的愚翔跃起朝着他挥掌而去。
看着朝自己袭来的气浪,举起手中的刀,挥刀砍去。
气浪一分为二,从脸颊两旁吹过,可愚翔俨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举起手朝其挥去。这就是他这一年的修炼成果,虽然盗有道很混蛋,但不得不承认他很会教人。经过盗有道一年的调教,他也能够像他老爹愚仁一样挥掌在空中而驰,现在的这一掌就是他修炼成果的展现。
砰!!
只有小臂长的短刀向后弹射而出,而它的主人却依旧待在原地。眼神冷冽地看着他,举起另一只手上的短刀朝着他挥去。
砰!!
枪尖撞上刀刃,坚硬的刀身依然还是应声而断,这就是于宁修炼的成果,这一年盗有道让她的精力全部放在了运气之上,现在的她能将大量的内力基于一点,从而爆发出可怕的杀伤力。
盗有道称此招式为破阵!
这位不速之客撇过头躲过刀尖,刀尖划过面具向身后飞去,虽然躲过了,但面具也被这股力量给震得四分五裂开来。
面具的碎片从脸上落下,面具后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看到这张脸的刹那,于宁、黄土、蓝庭脸色凝滞,皆是震惊地喊道:“是你?”
“他是谁?”被众人保护起来的李明曦对着身前的黄土问道。
“中军首领,周炎!!”黄土言简意赅地介绍道,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刀刃。
那人向着李明曦鞠躬并自我介绍道:“在下,周炎,奉命接长公主殿下回沧澜王府。”
中军?沧西的影卫,五军中人数最少的一军只有千人出头,替沧澜王监察其余四军和沧西反动势力,任何可能威胁到沧澜王统治的,中军都会斩草除根。
李明曦凝视着这位中军首领周炎:“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休怪在下动粗了。”周炎浅笑道。
“混蛋,你在嚣张什么?现在可是你要输了!”于宁持枪扫向周炎,眼中带着藏不住的恨意。
砰!!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你们,当年没对你们赶尽杀绝,是觉得我太仁慈了吗?”周炎轻松地用断刀挡住于宁的横扫。
于宁瞪大了眼睛,她的全力一击竟被如此轻易地给挡住了。
“你别忘了,还有我们呢?”愚翔大喊道,挥手拍向于宁的枪身。
周炎见状,松开手,跃起。
长枪从周炎的脚底下扫过,弹飞的断刀重新回到周炎的手中朝着于宁的脑袋削去。
砰!!
蓝庭和黄土重新参战。
蓝庭手中的匕首与断刀相撞,替于宁挡下这一刀;黄土的大刀则砍向周炎的大腿,同样带着可怕的恨意。
十几年前就是周炎带人追杀他们,害得于景业等人惨死。
松开手,短刀向后飞去,左手反手握住,挡住黄土砍来的一刀,并借力顺势向后退去,趁机从地上捡起之前飞出去的短刀。
“如果你们的实力只有这样的话,还是乖乖让我带走长公主殿下吧!”周炎从容地摆出双刀架势,丝毫没把眼前四人放在眼里,依旧是如此的淡定。
“一起上!”蓝庭率先说道,冲了出去。
砰!!
“老套路!”周炎回过头嘲讽道,手中的短刀贴在后背抵住刺来的匕首。
“是吗?”话落的瞬间,蓝庭消失了。
“看来还是有长进的吗?”周炎抽回短刀,刀尖竖起向上,捅去。
“我来!”黄土俯身冲来,手中的刀带着锋利的刀芒指向他,就如同水中猎行者般。
周炎见状,向后退去的同时松开手,短刀自然下落,另一手的断刀则劈向朝其挥来的手掌,而自然下落的短刀与黄土的刀相撞,重新回到手中,挡下于宁的长枪。
砰!!
砰!!
......
战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他们四人的每一次进攻都在即将得逞的时候被周炎用弃刀、回刀的方式给巧妙地挡了下来。
这才是真正在刀尖上跳舞!如果不是敌人的话,看到如此精巧绝伦的刀法,在场众人肯定都会拍手叫好,可现在他们只能捏一把汗。
在场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战斗,四人虽无法破掉周炎的防守,但至少也让他除了防守以外的其他事都做不了。
“你们怎么会觉得我就是一个来得?”周炎挡下一击的同时向四人问道。
经周炎一提醒,蓝庭瞬间恢复理智,快速向后退去。
周炎紧随其行:“你知道的,一旦被影舞缠住你是躲不掉的。”
没错,现在不是四人缠住了周炎,而是周炎一人缠住了四人。
四人想退已经不可能了,周炎的影舞已经开始展示他真正的作用了,有人想退出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要么其余三人中一人死;要么你自己死。
周炎的招式开始变得凌厉了起来,四人只能继续跟他打下去,直到他想谢幕之时,他们才能真正退场。
见逃不脱,蓝庭只能大喊道:“王猛快带总队长走!!”
“来不及了。”周炎说道。
一名身形瘦削不起眼的男人阴笑着从人群中冲出直指李明曦而去,路上碍事的人一一被他灵巧的身法躲过。
直到王猛壮硕的身体挡在李明曦身前,王猛举起手中的斩牛刀朝着他劈去。
“垃圾,就别出来碍事了,去死吧!”踩着刀冲向王猛,举起手中的锁镰挥向他的脑袋,脸上露出爽快的变态表情。
咻!!
镰刀挥到一半,突然转向,挡住飞来的银针。
皱着眉头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的脸出现在面前,男人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还不赖吗?”
众人见盗有道登场,脸色纷纷露出了欢喜,毕竟盗有道的传说可是一直在根据地里流传着。
砰!!
一脚踢在镰刀上,那人如断线的风筝朝着远处飘去。
放下手中的黄花,盗有道看着停下手退去的周炎,打招呼道:“喂,就是你来踢场子。想玩,我陪你玩,就看你受不受得了哥的粗鲁了。”说完,擦掉嘴角的血迹,露出带血的笑容,身上的杀意盯住他,张着血盆大嘴朝他扑去。
第一百章 高手都在隐藏
“喂,要你人头的可是我,别看别人。”被盗有道踢飞出去的那人朝着盗有道扔出挂在镰刀另一端的铁锤。
他,殷波,作为中军的副军长,怎么可以在这群垃圾面前丢脸。所以,这个的男人的头,他要定了。
盗有道伸手握住铁锤后端的铁链,铁锤停在他的面前无奈地低下了头。
盗有道扭身拉住铁链向身后甩去:“垃圾,谁不是呢?”
殷波还想反抗一下,可是铁链传来的力量根本不是他所能阻挡的,他只能被迫朝着盗有道飞去,但他便不打算放弃,他挥动着手中的镰刀朝着盗有道的脑袋砍去。
“既然是垃圾,那就老实地躺着,别脏了我的眼。”盗有道使出开山掌朝着他挥去。
看着开山掌的气势,一旁的愚翔脸色难看了起来,心里不忿地念道:“这个混蛋什么时候连开山掌都练到了这个地步。”
相隔数尺,可那可怕的气势却已经来到面前,他知道如果在不挡的话,自己肯定会死。不过,他还有另一种方法,他将手中的镰刀甩向盗有道身旁的黄花。
锋利的刃口闪烁着寒光朝其飞去,但黄花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恐,反而一脸玩味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别忘了她可是有盗有道的,一只手握住镰刀的手柄。
瞪大眼睛看去,手的主人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殷波的面前,眼神与那位小女孩的一样,只是更加的冷漠冰冷,就仿佛他已经死了。
砰!!
双臂骨折,肋骨也至少断了三、四根,断刃插入肺部,大量鲜血无法阻拦地从嘴中喷出。
当他仰头倒飞出去以为活下来的时候,死亡才真正降临到了他身上,铁锤在脖子上旋转,铁链跟着缠住他的脖子。
随之铁链绷直,他的身体也从倒飞变成了前进。
那人拿着镰刀在等他,而这次他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待距离够了之后,便随手将手中的镰刀甩向他的脖子,就像他之前甩向黄花一样,只是这次他是绝望,他什么都没有。
将死的恐惧让他惊恐地大叫了起来。听着传来的惨叫,周炎动了,短刀从他的耳边擦过与他身前不足一寸的镰刀相撞。
短刀重新回到周炎的手中,镰刀趴在人的身上跟他一起摔在地上。
盗有道吐掉嘴中血水,“怎么你想拦我,动我的学生。即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说的。”最后的一句话从殷波的上空响起,盗有道眨眼间的功夫便来到了他的上方,朝着他的脑袋踹去。
砰!!
空中周炎和盗有道对上了,盗有道的手挡住周岩的短刀,盯着他说道:“你可不是天王老子,你救不了他,你只会把命搭进去,还是我说的。”
周炎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人不用看都知道有伤在身,可是即使如此周炎也自知他与此人最多只能五五开,“你就是盗有道?”
“放心,告我状的不差你这一个!”盗有道扭身挥手朝着周炎斩去,周炎借着盗有道手臂为着力点翻过身去,并同时挥刀砍向盗有道的脑袋,两人战斗都在争分夺秒。
盗有道无视周炎的进攻,举起另一只手刺向周炎的脑袋,管你的刀有没有砍向自己,只要先一步杀了你就行了,这就是盗有道的战斗模式。
愚翔等四人看到盗有道的战斗方式,既无奈又不好多说什么,虽然粗鲁但有奇效,不过这样的战斗应该只有盗有道能干得出来,毕竟他们实力不允许。
盗有道在逼迫周炎做选择,因为盗有道比周炎更快。
对于这种近乎无赖的优势,周炎只能丢出手中的短刀和另一只手的断刀,这下,他的刀就能更快刺进盗有道的脖子。
砰!!
砰!!
一左一右朝着两旁飞去,扎进两旁的木桩上。
盗有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中的血从嘴角溢出,这次盗有道没有去擦,因为太多了擦不完,不过空出来的擦血时间用来杀人岂不美哉!
“你现在没刀了,还怎么跟我打?”盗有道使出开山掌朝着中门大开的周炎拍去,这一掌下去,周炎就是下一个殷波。
咻咻!!
数把飞刀从盗有道的手前飞过,扎向盗有道跟前的地上。
盗有道的进攻被打断了,一伙头戴面具的黑衣人从人群中跳出,手持兵刃对准盗有道。
眼神紧张地注视着盗有道,只要盗有道敢乱动一下,他们便会马上发动进攻,即使死掉也无所谓。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副军长。”一名身材婀娜、头戴红色修罗面具的女子,单手插腰,迈着猫步走来,一脚毫不犹豫地踩在殷波的脸上:“我说过‘你要是敢给周炎添乱的话,我管你是谁,我都会杀了你’!”说罢,举起手中的飞刀。
就在即将射出之际,周炎喊道:“玄燕住手!”
不过,玄燕似乎没有听到周炎的话依旧朝殷波掷去,飞刀钉在了他的脑袋两旁。见自己没死,恼羞成怒丧失理智的他又开始作妖,眼神轻蔑地看着她,嘴角不屑地歪斜着,似乎在说:“你怎么不杀我,是不是怕了?”
砰!!
......
玄燕朝着他的脑袋疯狂踹去,嘴里嘟囔着:“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种眼神看我,废物一个,不杀你,是因为周炎,垃圾给我去死!”
见殷波也离死差不多了,周炎才说道:“好了,别弄死,不然我不好向王爷交代,人带来了吗?”
玄燕停下脚,笑嘻嘻地问道:“你说哪一个,人头吗?”说着,玄燕将腰间绑着的袋子往地上一扔,一颗满头散发的人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杀他,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劲呢!真没想到一个千人将军实力都那么强。”玄燕轻佻地说道。
看到这颗苍白的人头,在场众人脸色顿时暗了下来,黑白相间的发梢间若隐若现能看出是阔别一年之久的胡畅。
“放心,我送他陪你。”
在其他人还在愤怒中的时候,盗有道已经开始行动。周炎和玄燕相聚十米之远,但对于盗有道来说只有一步之遥,手中的内力凝聚成长枪,刺向玄燕:“百华!”
玄燕对于突然到来的盗有道感到无比的震惊,但是震惊过后,面具下的嘴角却扬起:“杀我?你可要想清楚,我们还有其他人。”
“关我屁事!”盗有道不屑地说道,义无反顾地攻向他。
“盗有道,住手!”敌人不开口,在场众人倒先开口大喊。
砰!!
玄燕跌坐在地上,脸上的面具一分为二,露出冒着冷汗的额头,小麦色的脸色又怒又怕地看着盗有道,在他的手下她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感觉。
砰!!
一脚踢中玄燕的小腹,玄燕卷缩着,吐着鲜血向后飞去,跟着她一起的还有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那位副军长。
砰!!
“没事吧?”周炎接住玄燕问道。
玄燕轻咳几声,擦掉嘴边血迹,凝视着同样吐血的盗有道:“这家伙就是盗有道?”
“嗯!”周炎凝重地点着头。
殷波撞在他们的前任总队长大人的身上,盗有道嘲讽紧随而来:“你这家伙怎么被抓了?”
邢正义尴尬地对着众人笑了笑,惭愧道:“没打过!”
邢正义在离开根据地后,就一路朝着沧西的腹地而去,他准备擒贼先擒王,直接去刺杀沧澜王宇文炎,虽然他的刺杀有点不像刺杀。
那日,潜入硕大无比的沧澜王府后,没过多久就因为太大找不到地方被发现了。
不过即使被发现了,邢正义也是一路横推过去,直到遇到那日有事来报的周炎。
荡剑诀遇上影舞就像是矛遇上盾,邢正义每次挥剑都能让周炎手中的短刀脱手而出,可又如之前四人与周炎所战斗的场景一样,周炎每次又能在预先设计好的地方接住。
在交手数十招之后,邢正义就知道他们两人一时半会儿谁都赢不了谁。于是,他准备先撤另做打算,可是令他玩玩没想到的一个人出手了。
那人身穿华服,身形粗犷却又有一身的儒气,有着一双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可是武功却如绣花穿针般细腻,而这人就是沧澜王宇文炎。
邢正义一剑荡开周炎的两把短刀后,转身跑向高墙,欲翻墙而逃,可就在即将翻过高墙之时,他动不了。
低头看去四肢和脖子不知何时已被用气凝成的丝线缠住,顺着丝线看去正是出自宇文炎的五指。
宇文炎不屑地看着他,好似在说:“就凭你也想行刺本王!”
中指轻轻一勾,绕住脖子的线缓缓收紧,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
脸色逐渐发青,手中的剑掉落,人也跟着摔下高墙,一群守卫迅速围上,长戟对准邢正义只待宇文炎一声令下。
“杀!!”宇文炎漠然地说道。
“等一下。”周炎喝止住他们,来到宇文炎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王爷,留着他有用。”
宇文炎看了眼周炎,然后在他耳边回道:“这件事,我必须要见到有人人头落地,不管是谁,给我带回一个。”说完,转身离开,将邢正义留给了宇文炎。
第一百零一章 一年后的胡畅
一年前的木屋中,胡畅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问道:“为什么要当叛徒?”
“将军,他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要杀他们?”王小丁反问道。
“他们违反沧澜王下达的指令,就是错。”胡畅答道。
“沧澜王的命令就真的对吗?”王小丁质问道,与胡畅紧紧对视着:“我以前认为只要忠诚地追随着沧澜王就是大义,可惜我错了。”
“短短几天就改变了你的信念了吗?”胡畅冷笑道。
“将军,那短短几天对我来说就是度日如年,我跟他们接触的越久,我的心就越慌。他们有什么错?只是想活着而已。身为军人,我们却把刀对向他们,我们才是真正的叛军。”
正如王小丁所说,随着与这群人接触的越久,他发现这群人的目的是如此的纯粹就是想活下来。那一日,王小丁他们逃离根据地被盗有道他们所抓,其实有一部分原因在于王小丁自己。
王小丁害怕,在根据地待得越久,他的内心就越发莫名的慌张。所以,当他粗略勘察完根据地的地形后,他就忙不迭逃了出来,逃离这个扰乱他心神的地方。
只是可惜命运女神似乎不肯放过他,将他送回到了他们的手中。
与盗有道的对峙,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告诉自己要坚定十几年来的信念。可是,盗有道的话就像一发发利箭般直击他的要害,打得他偃旗息鼓,不敢乱吠。
“我们根本就是错的,为了一千人不到的贵族统治牺牲数万人的生活,是惨无人道,绝对不可的。”王小丁悲凉地看着胡畅。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也是贵族!”胡畅喝道。
“以后我就是我,王小丁,跟西都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得决绝,眼神更是如此。
“贵族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胡畅笑道,只是笑容不再严厉,他之所以如此喜欢王小丁,可不是因为他是西都王家的长子。
真正的原因是胡畅从王小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不过也和自己一样崇拜破灭了,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有了新的信念,不像他浑浑噩噩地过了这数十年。
“你想怎么做,小丁?”胡畅笑问道。
“看着他们,加入他们,跟随他们,成为他们。”王小丁回道,这是他这一夜所想的想法。
......
“看着他们,加入他们,跟随他们,成为他们。一年了,我默默地看着他们,我的管区跟以前相比百姓生活的更好,一切都欣欣向荣。看来小丁是对,让数百万人流离失所的不是荒年,而是人祸,像我们这样的匪兵和土匪首领都该死,你说是吧,中军的各位大人!”胡畅抽出挂在墙上的剑,跳上屋檐刺向屋顶。
“啊!!”一声惨叫声过后,屋顶传来瓦片破碎掉落的声音。
杀掉这人后,胡畅立马冲出门外,房间顿时被箭雨所覆盖。
冲到院落之中,胡畅立于中央,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跃出将胡畅给团团包围住。胡畅透过缝隙看去只见府上的侍从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中。
看到这一幕胡畅皱起了眉头,短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的府上竟无一人生还,这真不愧是中军暗杀的效率。
带着修罗面具的玄燕从一群黑衣人中走出,弯着眼睛看着胡畅:“没想到虎将军实力那么强。”
“你上还是我上!”说话的人正是中军四把手戴着黑连怒佛面具的休业,他的太刀上滴着血散发着红光。
“当然是我上了,这可是周炎交代给我的任务,你抢什么。”说罢,随手甩出三把飞刀直指胡畅而去。
三刀散开,一前、一左、一右同时来到胡畅的身旁。
砰!!
砰!!
砰!!
击飞身前的飞刀,俯身,两边飞刀在自己的上方相撞,落下的时候,胡畅已消失在了原地,冲向了玄燕。
看到胡畅的招式,玄燕皱起了眉头脱口而出:“凫刀,你是于家余孽!”
“中军的自大还真不是瞎说的,在杀人之前至少也要好好调查一下被杀人的身份吧。我,前身于家军,第七军第一连步兵。”
砰!!
两把飞到的射来打断了胡畅的进攻,玄燕嘲讽道:“如果一个步兵都有你这样的实力的话,你们所效忠的于家就不会灭门了。”说罢,又接着甩出三把飞刀。
“宇文炎让你们当他们的耳目可真是悲哀。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从前崇拜的可是于家大将军黄士。我的剑法就是模仿他的刀法学的。”说完,俯身充斥的胡畅跃起,朝着玄燕的胸口刺去。
砰!!
休业出现在两人之间手中的太刀替玄燕挡下了刺来的一剑,不过玄燕似乎根本不领情,边将手中的飞刀掷向胡畅边喊道:“休业,我不是说了吗!不用你管,给我滚开。”说罢,朝着他后背踢去。
休业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捉住玄燕的脚踝向胡畅甩去。
砰!!
“呵呵呵......”胡畅单膝跪下,脸色发紫,大口张着嘴呼吸着,这是一年前那次受伤所留下来的后遗症。
砰砰!!
两把飞刀落在休业的脚边,休业放下刀,看向揉着手臂的玄燕,笑道:“军长大人吩咐过,速战速决,他那边还等着用呢?”
“我知道,但你要是再敢插手,就休怪我不客气。”玄燕警告道。
休业将刀收入刀鞘,耸了耸肩:“放心,我不会再插手了,毕竟我可没兴趣杀个废人。”
胡畅的气息逐渐平缓,颤悠悠地站起身来,拿起剑指向他们,轻蔑地笑道:“你不想杀我,那我就杀你。”说罢,胡畅冲向休业。
玄燕见状,眼睛阴了下来,双手交叉,每只手三把飞刀:“蝶舞!!”总计六把飞刀朝着胡畅飞去,轨迹飘忽不定,就如其名,犹如蝴蝶飞舞般,只是蝴蝶飞舞是美丽的,而它却是致命的。
胡畅非但没挡,甚至还把剑往肩膀上一放,鼓足气脚尖点地疯狂向前出去。
六把刀中的四把刀扎进胡畅的四肢里,但是胡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一丝,依旧面不改色地往前冲去。
玄燕被胡畅的表现给惊呆了,她的飞刀可是有倒刺的。
也就是说,胡畅每踏出一步,肌肉牵扯所受到的疼痛都是足够让人忍不住停下来放声大叫,可他连哼一下都没有,就仿佛飞刀完全没有刺进肉里似的。
玄燕呆愣地站在原地,胡畅从她身边跑过,扬起的鲜血,溅在面具上。休业做出拔刀的姿势,等待着胡畅的挥剑。
“啊~~”之前积压的疼痛在这一刻释放而出,手中的剑从自己脖子挥向敌人的脖子。
休业也迅速拔出自己的刀迎面砍向胡畅,两人速度很快,却又在同一时刻停了下来。
“呵呵......”不停地倒吸着空气,剑从手中滑落,难以支撑地跪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嘴里洒出,胡畅剧烈的呼吸着,可这似乎根本无法缓解自己的痛苦。
休业将刀砍向一旁,转身来到胡畅的身旁,双手持刀举起:“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你的吗?正如你所说,你的管区成了沧西东部的乐土,数十万难民向你的管区涌入,悄无声息地消失,然后拔地而起几座村庄,你说这怎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
“原来过得好,也会让你嫉妒啊!!”胡畅擦掉嘴角的血迹,闭上了眼,“我知道我今天难逃一死,但是......”睁开眼,抓起地上的剑刺向休业。
咻!!
“兄弟们,我来了!!”胡畅闭上了眼睛。
哒!!
甩掉刀刃上的血迹,将刀收入刀鞘中,休业转头对他说道:“头你带去给军长,身体我带去给常杰。”
说着,背起胡畅的身体向门外走去,任由鲜血从后背流下。
......
“这次来我们是来请长公主殿下回沧澜王府的,如果长公主殿下不肯的话,那么我只能相信是有妖人蛊惑所致,所以我们只能派兵来剿灭其余人。”周炎对众人说道。
李明曦不顾众人的劝阻,推开人群,来到盗有道的身边递给他一张手帕,然后盯着周炎问道:“如果我跟你回去,你会怎么做?”
周炎笑道:“还是那句话,我的任务是请您回府,只要您答应跟我们回府,我能保证你们暂时安全,且将这位交还给诸位。”说完,低头看向被刀架住脖子的邢正义。
“总队长,不能答应他们。”王猛还是最积极的那一个,一年的时间,李明曦所展现的领导能力已然获得了他的认同。
“没错,总队长不能答应他们。我们粮食储备和士兵足够,他们即使派出十万兵马,我们也能应付得了。”李守财凝视着周炎,“我们绝对不会妥协,你要打那就打。至于邢正义,我只能说你们最好留他一条命。不然的话,等我们赢了,你们所拥护的人我们也不会放过。”
“没错,要打就打,我们不怕你!”
“对!”
“就是,打就打,怕他们不成!”
......
在场众人纷纷附和道。
第一百零二章 人人至少双重身份
决绝,这是周炎从李守财的眼中看到的,他从这个皮肤黝黑的胖子身上看到些许那人的影子。
用手帕将嘴边的血擦掉,闻着手帕上带着温度的皂角香,盗有道露出了微微一笑,对着李守财和王猛竖起大拇指:“说得好!!”
砰!!
王猛反射性地跌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后怕,而这条反射弧正是这一年盗有道对他整蛊所造成的的结果。
盗有道看到王猛的狼狈样,颇为自豪的一笑,然后回头看着邢正义,笑吟吟地说道:“放心,等你死后,我送他们下去陪你。”
周炎等人眼神凝重地看向杀气腾腾的盗有道,他们感觉得出来盗有道没有在说笑。
邢正义扫视了眼众人,笑骂道:“你们还真是够无情的,不过做得对。”转头看向那名拿刀架着他脖子的人:“喂,动手吧。没看到别人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吗?你不动,我可就自己来了,虽然有点不甘心。”说到这,俨然已经做好了求死的觉悟,撞向刀口准备自刎。
“住手!”李明曦大喊道,不过邢正义似乎不准备听她的话。
咻!!
一枚银针射出,扎进邢正义的颈部,盗有道收回手对着已经不能动弹的邢正义说道:“我们这里老大发话了,所以不用那么着急去死。”
李明曦不善地瞥了眼盗有道,然后对着周炎说道:“放了他,我跟你们走,但是有个条件。”
“长公主殿下请说?”周炎恭敬地说道。
“盗有道要跟我一起去西都。”说完,李明曦看向一脸惊讶的盗有道阴沉着脸问道:“你有意见?
从她的眼神中盗有道看不出任何拒绝的可能,似乎只要他敢说个“不”字他就完蛋了,“没有,我哪敢啊!况且......”盗有道邪笑着看向周炎:“我对你们家世子宇文耀可是甚是想念,叫他洗干净等我。”
看着盗有道的笑容,王猛浑身战栗,这种笑容这一年他见多了,每次整蛊他的时候,盗有道脸上带着就是这种不寒而栗的笑容。以前他不相信又什么妖魔鬼怪,但是自从遇见盗有道之后,他相信了,原来世间真有魔鬼。
“可以。既然如此,那么长公主殿下准备何时出发,好让我们有所准备?”周炎问道。
“我需要安排一些事,明天中午可以吗?”
“好,那么我们明天中午再见。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将邢正义交还给诸位。”说完,周炎带着其余人转身离去。
在人们怨恨的眼神下,周炎等人被护卫着离开了根据地。
“所有干部去议事堂!”李明曦缓缓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钻进每位的耳中。
门外被重兵把守着,堂内坐满了大大小小各级干部,他们低着头不愿看向中间,中间摆着的是胡畅的脑袋。
砰!!
王猛重重敲在桌子上,还没等他开口,李明曦率先警告道:“不要拍桌子!”
看了眼中间,王猛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哦”,然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怒火,大声问道:“总队长,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要打就打,我们怕他们,我们上次可是赢了的!”王猛的话得到了在场大多数人的附和,他们纷纷看向李明曦想得到她的理由。
李明曦没说话,而是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李守财,李守财叹了一口气:“王队长,我们现在打不了,要想打也要等这个月过后才能。”
“老李,你刚不是还说能打的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王猛被李守财的话搞的一脸迷茫。
李守财苦笑道:“我那是装给他们看得。我们的粮食的确能撑得住,但是要等我们先把它们从田里割回来才行。”通过兴修水利以及让经验丰富的老农打理,他们治下的这片土地迎来丰收。“秋收就在这个月,如果他们真要在这时派兵来打的话,我们最多只能抢收不到三成的粮食。”
“那又怎么样,上次我们不是也只有三天的粮食,但是我们还不是打赢了!”王猛反驳道,眼中充满了盲目的自信。
“不一样了,王哥?”黄土打击道。
“怎么不一样了,黄老弟?”王猛挠着头问道。
“王哥,上一次我们是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但这一次我们不能这么做了,我们的决策关乎着百万人的性命。”黄土解释道。
“那我们就真得只能妥协了吗,把总队长就这么交出去!”王猛气愤地说道,握紧拳头朝着空中重重挥下。
“对啊,小盗先生不是说过吗?我们的斗争是绝对不能妥协的,一旦妥协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加害我们。”新任的第八队队长陈切格说道,他和李守财的性质差不多,只不过他是个秀才。顺便一提,黄土是第七队队长。
盗有道的这些理论是十个月前开始在根据地中流行的,起初这些理论他只讲给了那群是懂非懂的孩子们,而孩子们又将这些讲述给了他们父母,然后又在李守财暗中推动下开始在营地中流传。
人们在茶余饭后、工作间隙讨论着盗有道这套理论,随着它被越辩越明,人们越发认可这套理论,将其作为自己奋斗的理念。
这套理论让李明曦苦恼了很久,因为在这套理论里,她看到了朱玉的思想。那时说实话她有点后悔让盗有道去看朱玉的书籍,因为盗有道这个混蛋从朱玉书中看到了另一种制度的可能,一种完全颠覆王权统治的制度。
相比于朱玉的理论,盗有道的这套理论更具破坏力和毁灭性。而唯一让李明曦感到万幸的是盗有道后面便没有深入去研究这个问题,他似乎看出了李明曦的不安。
而陈切格是八个月前来访的,他不知从何处听到了这个理论,他单枪匹马地冲进了根据地中,指名道姓要盗有道出来,要跟他好好辩论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三纲五常。
可盗有道没有理会他,反倒是一本书甩到他脸上让他哪凉快待哪去。倔强的陈切格在根据地整整蹲守了盗有道两个月,之后他读得最多的书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朱玉的《变革》,正是盗有道甩在他脸上的东西。
两个月后半年前,陈切格被李守财相中,力排众议让他成为了第八队队长,负责帮他管理后勤部队,而李守财也不负其望,帮助李守财完善了整个根据地的后勤系统,让所有人的生活变得更加方便。
李明曦看了眼在埋头苦写的盗有道,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妥协”这个三个字现在可以说是他们根据地最流行的热词,而这一切都出自这个男人的嘴。
“妥协,我从没想过妥协。”李明曦严肃对他说道:“我之所以会答应他,是因为现在这样的选择是最合适的,敌人来得太突然了,我们需要时间来做准备。”
“王小丁那群斥候是干什么吃的,别说反水了?”王猛愤懑地说道,丝毫没顾及任何人的脸面。
“这不能怪他们,宇文炎的中军有这实力避开所有人。”蓝庭十指交叉盯着胡畅的人头。
“的确,不过你好像和周炎认识啊?”盗有道用毛笔头挠着脑袋,心累的看着书本上密密麻麻潦草的字迹,腹诽道:“早知道就不拖了,看来今天不用睡觉了。”吐槽完,重新趴下奋笔疾书。
“你这不是废话吗,蓝队长肯定和那个周炎认识啦,他们两人以前可是对手啊。”黄花忍不住从房梁的柱子后面探出头来。
毛笔头放在砚台上吸满墨汁后,向上甩去:“就你聪明,那你有没有看出来两人的武功其实很像啊。”
摸着自己的鼻尖,看着指尖上的墨水,很显然她变成大花脸。在盗有道的调理下营养逐渐跟上了,黄花开始长开,变得亭亭玉立。因此,盗有道的这种流氓的行为怎能忍,从房梁上跳下,俯冲向盗有道。
黄土从椅子上站起,伸手抓向自己这个顽劣的女儿,可他忘记他的女儿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生了。
她的老师可是混蛋中的极品盗有道。
黄花在空中轻盈地扭身,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躲过了他老爹的魔爪,并且还在扭身的时候,对着俨然已经黑下脸的黄土露出了得意的大白牙,似乎在说:“你捉不住我!”
黄土捉不住,不代表别人捉不住。
低头在奋笔疾书的盗有道抽空伸出自己的左手,朝空中探去。
黄花依旧想故技重施,躲过正面袭来的手,脸上的笑容还没张开就弯了下去,她动不了。
在空中乱扑腾的黄花被盗有道拎着后领扭送给了黄土。
黄土脸色复杂地从盗有道的手中接过黄花,拎着她朝着门口走去,推开门,毫不客气地将其扔了出去,便对着门口的守卫交代道:“不准让这丫头接近。”
砰!!
黄花平稳落地,回头对着身后紧闭的大门做起了鬼脸,不过随后意识自己还是个大花脸,于是连忙捂住脸跑开。
不过,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一听就知道,蓝庭和周炎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所以都怪盗有道!”
“原先的影卫长候选人不是我,是周炎。”蓝庭转头看向李明曦,“朱玉离开影卫之后,周炎也就跟着消失了。直到过了五年之后,突然出现在沧西,成为了宇文炎的中军首领。自那以后,影卫就在难以踏足沧西一步,所有的情报网全被周炎带队剿灭。在我继承影卫长之位后,上任影卫长就亲自赶赴沧西对其进行暗杀,可结果半个月后他的脑袋被送了回来。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上。”
“嗯,我看出来。”盗有道边写还不忘附和道。
第一百零三章 散步散到别人家去
“让开,让开......”王小丁骑着马对着前方的行人着急地挥着手。
瞥了眼从身边呼啸而过的王小丁,周炎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心中暗道:“看来开始了。”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王小丁显然没有看到被人群重重围住的邢正义,邢正义望着王小丁策马远去的方向,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心中苦笑道:“自从遇到他们之后,还真是一件事都没办成啊!”
“快走!!”身后的人推了邢正义一把。
来到根据地的大门前,将马交给脸色奇怪的守卫,王小丁马不停蹄地问道:“总队长,在哪?”
“啊!!”守卫先是一惊,随后支支吾吾地说道:“跟其他队长在议事堂,王队长。”
王小丁将马鞭也一并扔给守卫,快步冲向议事堂。
议事堂的守卫看到王小丁的到来,脸上也露出跟守卫一样的诧异表情,可王小丁才不管他们怎么表情,他三步并一步来到大门前。
在守卫们回过神出手阻拦的时候,大门却已被王小丁猛然推开,看到长桌对面的李明曦王小丁刚想开口,却又停住了,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长桌中央,任何心情在一刻都会熄灭。
“下去吧,把好门!!”李明曦对着门口的守卫说道。
“是!”守卫们退下重新关上门,房间再一次暗淡了下来。
王小丁呆站在原地迟迟不语,之前火急火燎的他一去不复返。
“领了事情的人先去办事,别在这浪费时间。”李明曦说道。
砰!!
门再次被打开,人们从王小丁的两旁陆续走过,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的在他身边叹了一口重气,有的则是低下头快步走过,......
砰!!
门重新被关上,议事堂顿时变得宽敞了许多也亮了许多,李明曦对着王猛说道:“去守门,这次谁来都不准让他把门推开。”
王猛也不废话,起身拿着自己的大刀,来到王小丁身后,狠狠地审视了他一番后,大刀往身前一横,人往门后靠去。
“先说你的事,然后再说他的事。”李明曦缓缓说道。
“我们发现常杰正在集结兵力朝这进发,据我们侦查得到的信息来看,这次集结的军队数量至少有十万之多,距离根据地不到三天的路程。”说到这,王小丁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质问道:“告诉我,是谁干得?”
“中军·周炎。”李明曦说道。
王小丁瞪大了眼睛,握紧青筋暴起的双手,他早就猜到他们会出手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他亲自动手了。
“坐下,王小丁。”李明曦命令道。
待王小丁浑浑噩噩地坐下后,李明曦交代下去:“我走后,李守财负责把控整个根据地大小事物。陈切格,你和李守财要抢在十天之内把粮食全部收完,然后做好储藏和分配工作。黄土你负责根据地全面的军事,如果发现敌人不可力敌的话,你可以决定使用备用方案,化整为零。于宁,你和陈切格辅助李守财掌管后勤。愚翔,你负责带领工兵部队打造武器和修建军事措施。王小丁,......”
见李明曦叫自己,王小丁迟疑了片刻后才抬起了他那木讷的头。李明曦才不管他现在的心情,她对他说道:“你和王猛,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负责找出根据地内和村庄里可能潜伏的内奸,但记住你们只有抓捕权,没有审问权,审问交给李守财来,这一点你们谁违反就撤谁的职。”
“那么常杰的大军怎么办?”王小丁问道。
李明曦起身来到盗有道的身旁,把手放在了还在奋笔疾书的盗有道肩膀上:“放心,三天后,依旧是风平浪静,但暴风雨迟早会在一个月后来。”说完,李明曦不再多说,推开大门让光重新照进来:“干活!”
“干活,呵呵,......”盗有道痴痴地傻笑,其余人从他身边走过,幸灾乐祸地拍着他的肩膀,盗有道恼火地把肩膀上放着的手甩开,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扔,揉着好不容易变长的秀发,“啊,脑子都快要冒烟了。”
待无能狂怒后,顶着一头鸡窝头,盗有道含着泪继续提笔,“等写完,我就把头剃了,热死我了。”
夜幕降临,盗有道耷拉着右手,生无可恋地一脚踹开木屋,看着房中正在用餐的师徒两位,将手中厚厚一本的书狠狠甩向他们。
阿福含着馒头接住书,和苗药师两人低头看去,封面歪歪扭扭、不情不愿地写着《药王经》三个大字。两人连忙双手并用一股脑将馒头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脸放着身前的一桌食物不管不顾,跑到书桌前,点亮油灯,挤在一个位置上如饥似渴地翻读了起来。
盗有道则一屁股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起来,既然他们不懂得珍惜粮食,那么盗有道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饥饿。
嗝!!
盗有道打着饱嗝啃着苹果,惬意地架在一旁的架子上,看着被他搞的一团糟的房间,这颗苹果就是他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最后一个食物。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唯一的净土只有书桌前,这两人已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仿佛有一个结界将他们与这个世界隔绝开似的。
他们在结界的另一端书桌前嘀嘀咕咕着。
“阿福,这里记一下,......”苗药师盯着书,指着一行内容。
“好了,师傅。”阿福停下笔抬头说道,他的笔记上已然密密麻麻。
“嗯!”苗药师慎重地翻到下一页去,两人的目光紧盯着书页的翻动,生怕错过页缝间的字。
看着走火入魔的两人,盗有道只能大发慈悲地把垃圾给他们带走了,他拿着苹果核转身离去,出门后还好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
至于这乱糟糟的房子,盗有道相信他们回过神来想找自己时,自己差不多都已经走了。
将苹果核重新扔回到大自然中去,挺着大肚子,双手枕着脑袋哼着现创的歌往山下走去。
咚咚!!
抬起头看向一旁,朦胧的纸面上先是出现一只蝴蝶、蝴蝶过后是一只汪汪叫的小狗,然后又幻身为一只嘶嘶吐信的小蛇,......
李明曦放下手中的笔,面带微笑,站起身走向窗户。
吱啦!!
月光洒进房中,少女少年面对面微笑地看向彼此,双眼弯弯。
“怎么还没睡?”李明曦问道。
“来到找你理发。”盗有道跳进房中,自觉地搬来椅子坐在窗前,拿出不知哪顺来的剪刀递给李明曦:“来吧。”
“你还敢让我来剪啊!”李明曦接过剪刀打趣道。
“师傅,老样子。”盗有道回头说道。
“好咧,客官,稍等。”李明曦手指穿过盗有道的发梢,撩起一缕,......
在剪刀的开开合合下,头发飘落。李明曦按住盗有道的肩膀,聚精会神地挥舞着剪刀,“别动,还没完呢。”
咔嚓!!
最后一撮突兀的头发随风飘散后,李明曦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剪刀,拍了拍盗有道的肩膀,欢喜地说道:“好了!”
“哦!”盗有道睁开眼,从椅子上站起活动了下筋骨,然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去哪?”李明曦站在窗前对着窗外的盗有道问道。
“散步。”盗有道挥着手朝着根据地外走去。
李明曦冲着盗有道离开的方向嗅了嗅,然后十分笃定道:“说谎!”
火堆前,周炎对着身旁的玄燕问道:“怎么样严重吗?”
玄燕咬着牙,丝毫不避讳地掀开衣服露出紧致的腹肌,将一副膏药贴在自己淤青了的肚皮上,咬着后槽牙吃痛地说道:“没事,不过好像有人来报仇了?”转头看去,王小丁捧着胡畅从林中深处走来。
“将军的身体在哪里?”王小丁盯着他们问道。
“哼,有可能已经被野狗给吃干净了吧!”玄燕笑嘻嘻地说道,仿佛没有看见王小丁眼中那肆意的怒火。
王小丁在地上放上一块绵软的棉布,将人头放在其上,抽出腰间的匕首,冲向玄燕。
玄燕坐在地上不屑地看着他,一抹黑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提着带着刀鞘的刀朝他挥去。
王小丁提刀挡住,但刀上传来的力量让他皱起了眉头,身体不由自主地下垂。
那人明显没有打算给王小丁喘息的机会,往前踏去,贴近他,用身体的惯性力量撞开他,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向上一折卸掉他手上的匕首。
王小丁皱着眉头不甘心地看着脱手而出的匕首,一只手从他眼前闪过袭向他的脖子,王小丁用另一只手招架。
砰!!
一脚踢中王小丁的膝盖,王小丁不情愿地向前倒去,那人的手顺势挣脱开王小丁的手掐住他的脖子。
“怎么说?”休业回头看向周炎说道。
周炎拨弄着火堆:“那就要看这位的意思了。”将手中带着火苗的木棍抛向正没心没肺酣睡着的邢正义。
“真是的,没有金刚钻,你这家伙揽什么瓷器活。”一只脚从树后伸出把邢正义踹翻在地。
第一百零四章 要捉住问题的关键
抬起脚踩向邢正义的大腿,熄灭上面燃起的小火苗。
看守着邢正义的两位中军士兵回头惊愕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盗有道,他笑嘻嘻地看向他们,“你们真幸运,你们的脑袋暂时留住了。”话落的瞬间,一股杀气朝他们扑来,树上栖息的鸟儿猛然睁开眼,惊慌失措地迎着月光向远处逃去。
抬起放在邢正义身上的腿,若无其事地从两位汗流浃背的看守身边走过。
站在休业面前,低头看向已经因缺氧而面色青紫的王小丁:“你这家伙没有实力逞什么能,现在好了多了两个人质,一下子工作量翻倍。对付他们,交给我这种专业人士来就行了。”
砰!!
说话间,向休业砍去。
休业向后滑去,抬头怒视着原本站在他身前的盗有道,颤抖的手在经过几秒后才恢复了知觉,放了下来,手中用铁木所打造的刀鞘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松开手,王小丁摔坐在地上,忍不住剧烈咳嗽着。
休业握住刀柄,拔出刀鞘中太刀,然后扔掉刀鞘,双手持刀郑重地看向盗有道。
盗有道见他的架势微微一笑,大步向他走去,手中使出百华。
每走一步,休业就退一步,始终保持着一个他认为的安全距离,不停地变换着持刀的方式,看似在寻找破绽,但其实只有休业自己清楚,他没把握,没有一丝把握能砍中这个全身都是破绽的人。
“怎么,为什么不攻过来,胡畅是你杀的吧?”盗有道问道,这个结论他是从胡畅头颅断面的切口和休业的刀刃上得出来的。
“既然你不攻,那我来!”盗有道出手了,眨眼间的功夫来到休业面前,抬起手正对着当空月亮,骤然砍下。
“破绽。”休业向着盗有道的腋下斩去,可是在中途他连忙变换方向,选择去挡住盗有道的攻击,因为在他的挥刀斩去的时候,盗有道加速了。
“挡住了吗?”
没等休业缓过劲来,盗有道已然回手扭身来到休业的身侧,朝着休业的脖子横扫而去:“你说我这一下能不能砍下你的头?”还不忘向他发起嘲讽。
休业恼怒地收刀抵住刀背。
砰!!
休业侧着身朝着远处滚去,盗有道不肯放过他,追上在地上翻滚的他,继续向其发起进攻,泥渍青草汁不断沾上。
说到这,不得不承认休业的反应能力和他的生存欲望。
看着休业被打得狼狈地不停翻滚,一向与他不对付的玄燕也面露忧色:“周炎,我们该怎么办,休业看上去快挡不住了。”
周炎没有回答她,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场中的两人,“抱歉了,休业。必须要有人来平息这个混蛋的愤怒,而且......”
休业的“苟且偷生”终于获得回报,盗有道绵连的进攻戛然而止,捂住嘴。
噗!!
积压的血液上涌,鲜血沾满整张手,盗有道俯下身拄着膝盖大口喘息着,鲜血停不住地落下,很明显盗有道一时半会儿是缓不过来了。
“机会!”在盗有道出现状况的一刹那,休业立马持刀反攻,刀锋划过地面,斩向盗有道,是必要一刀毙命。
刀刃如劲风滑落,砍向盗有道的后颈,可是他却在这时扬起了嘴角。
休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心中不经大喊道:“有诈!”
砰!!
他的眼睛中倒映着正在发生的事,盗有道的手刀砍在刀刃的缺口上,本就难堪其重的刀身这次彻底绷断,刀尖的一端朝着空中飞去,而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眨完眼,再次睁眼时,只见盗有道的另一只手握住了飞出去的刀身,扯着带血的笑容看向他,似乎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这样肯定一样了。”
“住手!!”玄燕挣脱开周炎,朝着盗有道使出蝶舞。
砰!!
砰!!
砰!!
......
六把飞刀依次落在地上,休业靠着这一丝的喘息,向后退去。
“飞刀,不止你会,黑妞。”盗有道将手中的刀刃抛起,往断面上弹去,灌注进力量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玄燕身前。
砰!!
刀尖相撞,盗有道掷出的刀刃扎进树干之中,而另一把短刀重新回到周炎的手中,皱着眉头看向卷刃的刀尖,挥动这把刀朝着袭来的盗有道砍去。
砰!!
堪堪挡住盗有道的斩击,周炎憋着气问道:“盗有道,你敢乱来,小心我杀了邢正义!”
“关我屁事。”盗有道及其无赖地说道,“反正我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他死,我给他报仇,他活着当然最好。”
砰!!
周炎向后退去:“你可要想好了,杀了我们,谁来让常杰撤军。”
“这还不简单。”盗有道一边进攻一边打量着周炎阴晴不定的脸色:“我即使杀光你们都无所谓,只要李明曦还活着,你说的常杰绝对不敢在没得到你们沧澜王指示的情况下发动进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允许你活下来。”
砰!!
周炎挡住盗有道一击,抽出另一把短刀射向盗有道的眉心,“那你就试试!”松手,俯身,捉住落下的短刀,刺向盗有道的心口。
“都给我住手!”
两人的进攻骤然而止,说话的人提着灯笼侧坐在一只直打哈欠的熊猫身上,她扫视了眼众人,重复之前的那句话:“都给我住手,特别是你盗有道。”
女人的话很管用,两人各向后退一步,收起彼此的招式。
盗有道踢了下发愣的王小丁的屁股,然后挠着后脑勺,来到李明曦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说着,又吐出一口血来。
李明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刚洗好的手帕重新扔给这个笨蛋,然后拍了拍胖达的脑袋,夸奖道:“我是靠胖达的鼻子一路闻着你的气味找来的。”
胖达疲倦地回头叫了一声表示谢谢夸奖后,就趴了下来,眯起了眼。
李明曦从胖达背上下来,斜视着盗有道,挖苦道:“你这散步,散得可真远,散到了这里来。”
盗有道擦着嘴角的血迹,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酒味!”紧接着,李明曦说道:“你这家伙以前每次说去散步,身上都带着酒味,可是这次去散步你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所以我那么好糊弄吗?”
“是吗?看来以后要换个理由了。”盗有道厚颜无耻地说道。
李明曦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王小丁:“谁让你这么乱来的,还带着胡将军的人头,你是觉得还不够乱吗?这一次要不是盗有道这个笨蛋也来了,你觉得你活下来的可能性高吗?回去之后,给我去找李守财领罚,他不罚,那你就自己罚自己。”
说完,李明曦愤怒地推开王小丁,将地上的胡畅人头包好:“抱着头就跑出来,要是路上吓坏了人,动摇了军心,你就是罪加一等。”
“拿着!”李明曦将其递给王小丁,王小丁小心地捧着,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总队长,是我冲动了。”
胡畅对于王小丁来说就是一位慈爱的长辈,是他除父母之外最亲的一人。特别是这一年,被架空了的胡畅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教导他。
在这一年,他珍惜每一次相处的时间,想尽量把自己的人生阅历说给他听,叮嘱他千万不要走他的老路,交代他一定要坚持自己的信念,称赞他这个信念比自己以前的要崇高许多,......
“以前还在疑惑将军怎么变得那么能说,原来他早已经......”王小丁想到这,紧紧地抱住他的头颅,“原来他早已经猜到了自己必定会招到清洗。”
李明曦看着忧伤的王小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霸气地说道:“告诉我,胡畅的身体在哪里?不说的话,我让盗有道来跟你们聊。”
“人在常杰那!”休业盯着周炎说道,刚才他看得很清楚就是他在阻拦玄燕出手帮他。
“盗有道、王小丁,我们回去。”李明曦得到了答复后,转身离去,“明天,就去把胡将军的身体接回来。”
“真可惜!”盗有道咧嘴一笑,搂住王小丁跟上李明曦。
“啊啊啊!!”邢正义打着大大的哈气,像不倒翁一样从地上坐起,靠在大树上继续睡,不过今晚这个营地应该也就只有他能睡得过去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盗有道显然不是早起的鸟儿。
太阳晒屁股,盗有道依旧流着哈喇子趴在枕头上,沉浸在自己的梦乡之中。
砰!!
秋风的寒意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闯入房中,盗有道吸了口口水,挠了挠脸颊,转身抽过被子盖在身上继续睡,这点小小的挫折怎能挡住他那慵懒的心!
不过来人显然不想让盗有道继续这样睡下去,年老的给年少的点了点头,年少的心领神会捉住一侧的被子,朝上掀开,秋风趁虚而入。
忍无可忍的盗有道麻利地坐起身,拎起一旁的酒葫芦朝着年少的腹部扔去。
砰!!
毫无防备的少年,摔了人仰马翻,翻滚着离开了盗有道的房间,顺带把门也给他关上了。
盗有道惬意地重新躺下,棉被落回盗有道的身上,盗有道直到这时才睁开眼,无趣地望着这个年老的,“你房间那么乱可不关我的事,顶着一双黑眼圈,不去睡觉来我这干嘛?”说完,眼不见心不烦侧过身去,缩成一团准备睡个回笼觉。
年老的在床边席地而坐,年少的重新进门坐在年来的身旁。年老的将带来的葫芦一放,问道:“听说你要陪李小姐去西都。”
“嗯!”盗有道应道,从被窝中伸出手将葫芦拖进被窝中,拿到身前打开盖子,牛饮几口后,重新盖好放在一旁;“怎么变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