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瓷都风貌
这家瓷器店里面满是来来往往的游客，看上去生意确实不错而且装修也显得格外的大气。
但是何林在随意问了问几件瓷器的价格以后，他直接就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价格太贵了！
而且他通过异能发现，里面不少看着精美的瓷器都只是现代的工艺品打着景德镇制造的名号来卖的，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收藏价值。
虽说自己现在账户上还算是有点小钱。
错了，自信一点！
虽说自己账户上有钱！
但是也不能随便造，来捡着漂亮的瓷器就买啊？
何林也不傻，他很明确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捡漏！
而不是来霍霍钱，买些没有太大价值的现代工艺品的！
何林跟王维在这条古街逛了一圈，两人都发现这条街商业化太严重完全是无漏可捡的。
在跟旅游一样逛了一圈以后，两人直接打车就选择去往了景德镇的古窑民俗博览区。
古窑民俗博览区位于景德镇市瓷都大道古窑路1号，打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不得不说，这古窑民俗区被世人誉为一座“活的陶瓷历史博物馆”。
何林下车后见到眼前的一座座白砖青瓦房屋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簋市东区那片老房区呢。
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仿明清时期的，并且建筑外有不少的瓷器陈列，显得格外的古香四溢。
何林和王维两人进入古窑景区闲逛了一圈以后，发现古窑民俗博览区基本集中再现了景德镇千年的制瓷历史。
展示区内有古代制瓷作坊、世界上最古老制瓷生产作业线、清代镇窑、明代葫芦窑、元代馒头窑、宋代龙窑、风火仙师庙、瓷行等地方。
以上几处瓷窑基本都已经熄火，现在只是用于展示使用供旅客们参观而已。
何林和王维两人就当是补习了一番华夏古代烧瓷艺术，看了下来以后内心也是格外的激动。
虽说逛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何林想象中的漏可以捡，但是他还是古窑此行是特别值得的。
他以前自然在大学课本上也了解过各个朝代瓷窑，也看了各种瓷窑的图片。
但是只有当你本人真正的来到了这里，才会真正的体会到华夏陶瓷艺术的精妙和璀璨。
看完了几个古窑景点以后，何林和王维两人最后来到了古窑民俗展览区的手工制瓷作坊。
制瓷作坊，俗称“坯房”，是制作瓷器坯胎兼瓷器坯胎釉下彩绘的工场房屋。
根据瓷器坯胎品类的不同，又将屋子分别称作“圆器作坊”和“琢器作坊”。作坊的房子都是华夏老式的木屋青瓦，由三栋或四栋房屋绕内院组合而成。
全封闭，平面型犹如北方的三合院或四合院布局。这样的布局，使作坊建筑内部可以获得良好的采光和通风条件。
一走进院内，何林和王维两人一眼就看见的是陈列在院子里面大大小小的瓷器胚胎，以及各类半成品或者成品。
这些大小不一的瓷器都放置在活动的木架上，这种木架是专门用来晾晒瓷坯的，俗称为‘晒架塘’。
在晒架塘上的瓷器总共可分为两类：大件作和小器作。
两类瓷器胚胎分开晾晒，互不影响。
大件作以产品大，款式奇而出名，例如万件瓶，千件缸，大盘之类的陈列瓷器。
而小器作则是以日用瓷器为主，在明代时小器作就已经分工很明确，据史料记载制瓷工艺有“过手七十二”之称。
其中包括碗、盅、杯、碟等品种，胎质细腻，造型规整，素以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著称于世。
在见到各种精美的小器作之后何林和王维两人都是惊得移不动脚，
虽说这些都是现世的匠人所制造，但是款式精美。
不管是白底青花的青花瓷也好，素瓷薄如蝉翼的玲珑瓷也罢，亦或是彩色分明，明暗清晰的粉彩瓷，颜色淳一内敛的色釉瓷均是列罗在其中。
最后何林和我王维两人还是忍不住内心对美的追求，跟作坊里的师傅商量一下以后分别买了一件玲珑瓷的瓷碗和一件粉彩瓷的瓷盘。
其中玲珑瓷的瓷碗是属于半成品，瓷坯只上了一般的色，这种瓷坯最原始的颜色和涂料颜色之间的碰撞让何林觉得特别有艺术的美感。
他打算将这件瓷碗送给青乐。
但王维觉得送这种半成品不行，看上去半洋不土的。
但是何林不在意，何林认为以青乐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有独特审美的人，一定能够欣赏得来他所谓的那一种抽象的美感。
尽管作为当事人的青乐并不会知道此事，可何林还是满怀激动的将两件瓷器买下打包放好。
在古窑民俗展览区溜达完以后，何林和王维决定直奔浮梁古城碰碰运气。
毕竟浮梁古城位于景德镇市郊，距离景德镇市区有8公里的距离，而且会在下午6点关门。
要是现在还不先过去看看，那关了城门那就没机会了。
打定主意以后两人老样子，打个车就冲了过去。
约莫坐了十来分钟车程，何林和王维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见到浮梁古城高大的城门，王维也是忍不住惊叹一句：“啧啧啧，我身为赣省人，这还是我头一次来这浮梁古城呢。”
何林听后忍不住白了王维一眼：“说得你好像以前来过景德镇一样。”
不得不说，王维从小生在赣省农村还真没这闲钱来景德镇游玩，要不然今天他们俩儿也不至于会白跑了这么多景区。
“嘿嘿……何哥你也知道，这不是家庭条件不好嘛。”
王维嘿嘿一笑，转头又望向古城说道：“这浮梁古城相传建于唐元和十二年，没想到在历经唐、宋、元、明、清诸朝之后依然如此宏伟，不得不惊叹这古人的创造力和匠人精神啊！”
“嗯，相传浮梁古城全城布局形似八卦，城墙全长20余里，高1.6丈，确实是彰显了我华夏人民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啊！”
第三百九十二章 古玩市场
何林听后，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补充道：“唐代诗人白居易就曾叹“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充分体现了当时浮梁古城瓷茶文化源远流长。”
“可想而知，在当时浮梁古城是多么的大的吸引力，让商人们均汇集于此！”
说到这里，何林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从侧面也能反映出，此城是多么的商业繁盛，令人着迷……保佑我一定能在这城里捡到点宝贝才行啊！”
“阿门……”
王维听到何林这话不由得眉头一挑，何哥这说着说着怎么好像有点跑偏了？
闲话不多说，就是干！
两人二话不说就直径进了古城。
浮梁古城里面虽说有着号称‘江南第一衙门’的浮梁县衙，以及有着号称‘赣省第一塔’的大型古塔宋代红塔等宏伟的建筑，但是何林和王维在惊叹建筑宏伟壮丽之余，内心里也忍不住暗叹一声：“这完全是旅游景点，和瓷器捡漏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
草草逛完古城以后，何林索性掏出手机翻起地图来：“我还不信了，这景德镇之行我难道还真是纯出来散心了不成？”
结果地图一打开，一定位。
居然在浮梁古城城外不远处就有一处古玩市场！
何林：“？？？”
王维：“……”
两人顿时觉得自己这跑了一天似乎有点智商不在线的感觉，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靠手机定位读？
收拾好略有失望的心情，何林和王维跟着导航就步行朝着古玩城而去。
约莫走了十分钟左右到达目的地，何林抬头一看，街口赫然立着一块匾额：“古玩市场”！
匾额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可想而知这古玩市场已经开了很久。
抬眼望去，古玩市场就是一条望不到头的青石街，街道两旁全是古香古色的木屋青瓦。
咋眼看去，倒是跟古玩街有几分相似。
但不同的是即使这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古玩市场里依然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青石街道两旁还是到处摆满着小摊，街道上更是有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比起日常这个时候的古玩街，这里的古玩市场那可就热闹了不止一倍！
“嗨，何哥，看样子我们这才是找对了地方啊！”
王维这个时候见着古玩市场内热闹的场面也是兴奋得搓了搓小手，脸上一副总算找到组织的表情。
不得不说，今天这一天虽说参观了景德镇不少的旅游景点，也增长了不少的眼界。
但是对于何林和王维两个一出门就打着要捡漏想法的人来说，这一天的闲逛旅游着实有点过分奢侈了。
时间就是金钱，捡漏才是王道！
“走，进去瞅瞅！”
何林吆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就朝着古玩市场内走了进去。
王维当然也是紧随其后，一双小眼睛机灵的四处打量着心怕错过什么好玩意儿。
在这一个古玩市场内，来来往往的不少都是来自华夏各地的游客，当然其中也不乏赣省当地人。
从他们和商贩的交流当中何林不难发现，其中也不乏一些古玩的爱好者。
就这样一路走走逛逛，何林发现在这古玩市场的规模不小，单是瓷器一类就有历代官窑，民窑瓷器，还有仿古瓷和近现代陶瓷名家瓷，以及一些传统现代艺术瓷。
除了有卖最具地方特色的景德镇陶瓷以外，其他如书画、玉器、青铜器、杂项之类的古玩也是样样都有。
当然，何林透过双眼异能自然能够轻松的就分辨出各个摊位上古玩的真假来。
其实这里跟簋市古玩街差不多，各个摊位上的东西都是有真有假。
虽说各个摊主都是不要命的吆喝宣称自己的东西最好，但是最后挑东西靠得还是自己的眼力劲儿而已。
眼力劲儿好，要是能捡到漏那就是自己的本事。
眼力劲儿不好，吃了亏那也只能是自己兜着。
可是现在这个时代，捡漏哪有那么容易？
几率简直跟中彩票一样小！
大多数喜欢收藏古玩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入手到一件真品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去一天净去想捡漏的事儿？
但何林不一样啊，他可是挂逼啊！
此次瓷都之行他就想捡漏！
多一分钱他都觉得亏！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何林有些飘了。
以前有异能他也只是随缘捡漏，哪有这次这种专门为捡漏而捡漏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异能在手不飘能行吗？
咱有的是飘的资本，走起！
何林和王维两人继续往古玩市场内走，一边走眼睛一边不停的在道路两旁的摊位上扫着。
在摆地摊的商贩里，有不少的摊位都只是专门卖碎瓷片的。
不错，不卖瓷器，也不卖玉器杂项，只是单单卖碎瓷片！
在这些成对的碎瓷片当中，何林倒是发现了还真有不少瓷片都是出自明清官窑的东西。
其实主要是在明清时期，当时的官窑要求一向很严格，只要制造出来的瓷器不达标，通通都得敲碎处理！
也正因为如此，这才造就了明清时期官窑所生产的瓷器件件都是精品。
当然，除了大部分不合格敲碎的瓷器以外，还有一部分是在其他情况下打碎的瓷器。
比如说在装运的时候，或者使用时不当不小心打碎的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在瓷都很多古墓以及古窑里挖出来的物件中，碎瓷片所站的比例确实很高。
对于瓷器爱好者或者仅仅是学者而言，在这里买一些碎瓷片回去学习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仅价格低，而且数量又多。
也正因为如此，在这些卖碎瓷片的摊位前蹲着的游客人数反倒是比一些卖大器摊位上的人数还多上了不少。
但是这类摊位对于何林和王维两人来说，他们也就是只当瞅个热闹，便转身继续往前方摊位走去。
一路走来，他们还发现了不少摊位在卖青花梅瓶，当然其中多数都只是高仿的元青花和永宣青花这两大类！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仿梅风潮
何林一边随意的看着，一边有意无意的与路旁的一些摊主闲聊着。
只要是稍微在瓷器圈里有点圈龄的人，都基本知道在几年前，华夏曾掀起过一阵子的青花梅瓶风潮。
当时不少人都从瓷都往华夏各地成吨装车的运送青花梅瓶，那场面可以说极其震撼！
当然，其中高仿低仿的青花梅瓶都有。
但即便是如此，当时也让不少商人赚得是盆满钵满！
同时也正因如此，一时间青花梅瓶供大于求，这才导致梅瓶后来的市场需求急剧降低。
到了最后，这类的青花梅瓶基本都已经是烂大街的存在，就算是不少瓷器圈的门外汉都不屑于一买。
这就也就导致了景德镇中，不少的制造商压了太多的青花梅瓶却没有地方销售。
所以现在这类的梅瓶，在瓷都本地价格就变得格外的便宜。
就在这个时候，何林跟王维来到了一个摊位前，随手拿起摊上青花梅瓶把玩起来。
摊主看见有客人上门，立刻一脸热情的招呼道：“哎呀，两个小老板好眼光啊，这两种梅瓶都是仿古的好货，只要600块！”
说着，他一指另一边的几个梅瓶：“那些是低仿，只要300块。”
何林仔细看了看手里的梅瓶，还别说仿得真的还有那么点味道！
要不是他有异能的话，这乍眼看去，真假还真不好说！
“啧啧啧，这仿得也太好了吧？”
王维这个时候托着手里的梅瓶，也不由得啧啧称奇：“何哥，这简直就是一比一完美拷贝啊，一般人还真瞧不出个真假来！”
“嘿嘿，那是！”
那胖子摊主也是一脸得意的一笑，说道：“这可是咱古窑手工坊的李叔仿的，他家作坊青花梅瓶的仿制手艺，绝对可以算得上咱景德镇一绝了！”
“在现在这个时代，还能有这样的手艺匠人也确实算是厉害了！”
王维听后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心头暗叫佩服。
此刻，他回想起今天下午就去过古窑作坊的场景，不由得暗道：难道作坊的老板就是这胖子口中的李叔家作坊不成？
“哎，但是这光有手艺也没有什么用啊。”
胖子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之前的梅瓶风波到现在依然没有完全过去！”
“青花梅瓶中的假货太多，买家们现在都对梅瓶望而生畏了，仿得再好别人都不会买。”
听到这话，何林不由得有些好奇：“对了，大哥，当年那梅瓶是怎么火起来的啊？”
“这元青花和永宣青花，难道真这么好仿造不成？”
“呵呵，仿造那也得看手艺啊，低仿跟高仿那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
胖子摊主苦笑着应了一声，眼中也闪过一丝追忆说道：“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一开始仿造的还是仿的万历梅瓶呐！”
现在摊前也没什么生意，胖子摊主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跟何林两人唠起磕来：“这万历梅瓶俗了来说，以前不就只是个用来装酒的玩意儿嘛！”
“当年就有一个很大的酿酒厂，因为在一个明代酒窖中挖掘出了梅瓶，当时在华夏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
“也正因为这件事儿，就有人瞅准了机会，接着那事儿的势头特地跑到咱景德镇来找人订做了一批仿制的明代梅瓶！”
“那批梅瓶做好以后，他就找人将梅瓶运到一个酿酒老窖所在的城市，我记得好像是巴蜀地区来着。”
那胖子摊主思考片刻，接着说道：“还别说，也算那小子机灵！”
“那小子先把这批仿制的明代梅瓶，全都给埋到了酿酒厂不远的地方。”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才又去那里将这批梅瓶挖出来，并对外宣扬说是自己又挖到了一个万历年间的酒窖！”
“嗨，结果呢，你说好巧不巧，当时有一个从台洲飞来的有钱人正好听见这事儿。”
“还别说真是遇上时候了，那土豪竟是想也不想，一口气就将所有的仿明梅瓶给买了下来！”
说到这里，那胖子摊主激动得啪的拍了一个巴掌，就好像是在说自己的故事一样，嘴巴那叫一个唾沫横飞：“好家伙，那哥们儿叫一个赚啊！”
“啧啧啧……那钱赚得，简直难以想象，当时还上了报纸呢！”
“后来不久，在咱景德镇附近的一块工地上碰巧真出土了一批元青花梅瓶，有好几十个呢！那些梅瓶可不是高仿，全是实打实真品！”
“这下子好了，那一阵子咱们这块地儿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开始仿造梅瓶。”
“再加上当时新闻上一报道咱景德镇出土梅瓶的事儿，青花梅瓶一下子就风靡了咱整个华夏！”
说到这里，摊主胖脸上也是闪过一丝得意，嘿然笑道：“嘿嘿，不是我吹啊。”
“当时就算是国外的商人和收藏家都有不少来咱这景德镇，指名要订购梅瓶呢！”
“那后来呢？”
王维这时候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无异于盆冷水，一下子就浇在了那胖子摊主刚要跑起火花的嘴上。
“后来……”
那摊主有点惋惜的咂了咂嘴巴，接着说道：“后来出了些狠人，不仅仿制梅瓶，他丫的还学什么古人用梅瓶装酒！”
“瞎说说什么陈年老酒喝一口美容养颜，喝一瓶能益寿延年！”
“你们说，那些低仿的现代工艺梅瓶能装人喝的东西吗？这完全就是在搞事情啊！”
“结果那批装老酒的梅瓶一卖出去不久，美容养颜和益寿延年倒是没有喝出来，直接喝进医院的倒是有不少！”
“正因为这样，被新闻一报道，梅瓶在华夏的名声一下子就臭了。”
“低仿梅瓶的泛滥，最后搞得真品的青花梅瓶在华夏也没市场！”
“奶奶的，真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玩意儿，我呸！”
这胖子摊主的话讲得绘声绘色又不失风趣，何林听到有不少人想延年益寿，结果喝进了医院这茬儿时，他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是一看胖子摊主胖脸上那一股悲从中来的神色，何林只得险险忍住，随口应和一声：“噗——听大哥您这一番话，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青花大碗
其实这事儿也正常，有谁不想随便吃点东西，喝点东西就益寿延年的？
那秦始皇为了长命百岁连硫磺硝石这类东西炼出来的仙丹也敢往肚子里吞呢，还别说普通人了！
撂下一句话后，何林就起身欲走。
“哎，小老板你不再好好看看？”
胖子见何林要走，挽留道：“咱这摊位上的明梅瓶可是质量最高的！”
“不了，时间精贵！”何林摇了摇头，起身就欲离开。
毕竟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他可以从小记得，更别说现在他还身怀异能，那时间可就更值钱了！
可是就在何林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眼睛一瞟，却是注意到了那胖子摊主脚边处居然有宝光闪动！
“咦？有宝贝！”
何林心头暗道一声，整个人眼睛也忍不住一亮。
要是在其他摊位上发现这类宝光他可能不会这么兴奋，但是在这只卖仿制青花的摊位上……那可就指不定有搞头了！
何林定睛一看，原来在那胖子脚边放着的是一只青花大碗，这充盈的宝光正是这青花大碗发出来的。
先前胖子摊主坐在摊位前，胖脚正好遮住了那只碗。
而何林当时也只注意到手中的仿明梅瓶去了，所以一时间才没发现这宝贝！
此刻何林定睛朝着那青花大碗望去，只见那只青花大碗看起来样式十分大气。
碗檐口上的青花发条十分明快，重一分会显得花哨，淡一分又显得平庸。
青花色调不中不轻，刚好轻重合适。
青花大碗的碗璧上纹画的是一条五爪游龙，游龙绘画得活灵活现，睁目张嘴，五爪张扬。
而碗的壁沿上则写着六个小字，从左往右依次是：“大明宣德年制”！
这六个小字是由楷书所写，对何林而言也不陌生，他何通宝鉴店里的还摆放着不少明代瓷器呢！
永乐，宣德正是明朝的两位皇帝朱棣和朱瞻基的年号。
何林自己也没想到，他这次的景德镇之行还真别说，跟明代的玩意儿确实是有点缘分啊！
昨天自己才在王维老家发现了一只永乐皇帝御用的夜壶，没想到今儿个居然还又给碰见一只明宣德的青花大碗？
何林眼珠子一转，嘿然一笑就重新蹲到了摊位前面。
那胖子摊主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笑道：“小老板再看看？”
“嘿嘿，再看看！”
何林尴尬一笑应了一声。
他先东摸摸西看看之后，这才伸手将看中的那只青花大瓷碗拿到了手里。
只是那只碗确实有些大，而且胎体厚重，何林还得两只手端着才能端稳。
他上下细看了一番青花大碗，一股清凉宝气瞬间也袭上他的脑门儿。
在确认了物件儿无误之后，何林嘴角这才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心中暗道：“宝光浓郁，这青花大碗是宝贝无误了！”
既然确认过眼神，那下一步就开始要整活儿了。
何林嘴角笑意一收，立马就开始酝酿起情绪来。
这捡漏捡漏。
你虽然发现了漏，终究还得靠捡不是吗？
要想成功捡漏，还是得要靠一身精湛的演技才行！
何林瞬间装作一脸认真的看了一番青花大碗以后，微微点头：“嗯……老王，你看这个碗它又大又圆。”
说着，他转头就给王维递了一个眼神。
王维先是一愣，张口就道：“你看这个面它又宽又长？”
“咳咳……”
何林有点尴尬的低咳了两声，只得没好气的白了王维一眼。
很明显，王维是没有能够真正接收到何林信号的。
何林眼珠子一转，转头就对着摊主说道：“老哥，我看这大碗阔口的，用来吃个大碗拉面倒是不错，咋样，也是三百？”
因为这碗刚才放在胖子左脚边，位置距离那批低仿的明代梅瓶比较近，所以何林直接开口就问了个三百的价。
这招叫虚晃一枪试试水，看这胖子摊主究竟知道不知道这青花大碗的来历。
“哎，老板，这大青花碗可不是低仿啊！”
那胖子微微一怔，随即开口说道：“我这可是个老东西。”
在一摊子仿制品上面说这碗是正品，何林心中一笑：“想拿小爷当韭菜割？怕是在想屁吃！”
在古市中，很多商贩其实收来的东西自己都把握不住，但是在卖给顾客时都会扬言说是老物件儿。
这是真是假，就看彼此来回口头切磋了。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何林面上不慌，脸上依然一脸轻松的说道：“老哥，你可拉倒吧，还真以为我年轻就忽悠我啊？”
说着，何林伸手一指碗上的青花说道：“你自己瞅瞅，这碗上的青花颜料就不对！”
“你再瞅瞅，这碗外壁还算过得去，但是内壁这釉面怎么解释？”
何林将碗一翻，说道：“这磨损痕迹也太重了吧，你见过哪个官窑会出这样的瑕疵品？早就打成碎片了！”
“我说，这倒是像低仿抹釉不均造成的。”
“我就是觉得这碗又大又圆，用来吃面特别方便才想买的！”
说着，何林朝着王维瞟了一眼。
王维这个时候很明显已经完全接收到了何林的信号，赶忙点头应道：“嗯，对，确实吃面方便，吃方便面更方便，一口气我能泡两包！”
确实，这碗的青料看着并不像国产料，而且也不是宣德官窑青花用的苏麻离青。
再则就是碗内的磨损痕迹。
虽然何林说得有些夸张了，但确实细看还是能看见一些上下走向的痕迹。
但是这话说回来，这青花大碗的釉问题倒是不大，是典型的‘亮青釉’，而且釉面不太平整，属于‘橘皮釉’。
只要是个懂行的看得出，这些都是宣德的青花的特点。
这个时候胖子摊主被何林这一番话倒是给说蒙了。
他起先也是看何林年轻，以为他只是个从外地到景德镇来旅游的游客而已。
没想到何林一张口就来了句‘青料不对’，接着就是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这小子明显也是个懂行的人啊！
第三百九十五章 检漏靠演技
“这个，这个碗我也没说这碗是官窑的东西啊……”
胖子摊主心语气弱了几分，但依然解释道：“但从这碗釉面来看，就绝对不是高仿的，我看连清仿明都不是，应该就是明本朝的东西，还可能是当时民窑中的精品呢！”
听到胖子摊主这一番话，何林心头也忍不住冷笑一声。
看样子这摊主也确实还算是懂点行的，不然也不会说看釉色。
但这行道也只能算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货，只是一知半解！
“哎呀，老哥行了行了！”
何林心头瞬间了然，一挥手就打断了胖子摊主的话，他感觉自己现在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里都堵满了演技：“老哥，你也别逗我了，什么精品不精品的，这还不是你一张嘴的事儿嘛？”
“这样吧，老哥你就直说吧，多少钱？”
“我看着这碗就是挺顺眼的，要是开价合适我就要了！”
那胖子听到何林这样说又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何林居然会这样直接要自己开价。
胖子摊主刚才在脑子里本来都想好各个借口……不对，是理由来说服何林来着。
他相信通过自己这多年摆摊叫卖的口才，绝对能让何林相信自己这碗确实是明代民窑精品！
就算不是精品，咱也可以把它说成是精品。
可谁知道何林直接开口要自己开价，这不是让自己这一肚子的招式无处使用嘛？
“呃，这个……”
胖子摊主明显愣了愣，他还真没一时间想好价格：“这样吧，老板我看你也是个行家，你也别说买来吃面什么的了。”
“我这碗确实是个老物件，胎色很正的，我就给你说个实在价，六千六百块！”
说着胖子摊主伸手还同时比了一个六的手势，末了还补充一句：“六六大顺，这价是底价了，少一分我都不会……”
“两千！”
胖子摊主这最后一个‘卖’字还没说完，何林直接了当的就说了一句。
那胖子摊主脸上肥肉忍不住一抖，心中暗道：“好家伙，原以为这小子是个雏儿，没想到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不行不行！”
那胖子摊主将头摇得跟棒槌一样，说道：“两千不行，太少了，最低也得六千块！”
何林二话不说，起身就欲离开。
那胖子摊主心头也是一跳，要是这主儿真走了那可就真一分钱都赚不到了。
他想喊，但是他不能喊。
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挽留了这价格就钉死在两千了，而两千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有些太低了。
何林走了两步，见那胖子摊主不喊自己，他心头也是有点慌。
但他不能自己主动回头，他也知道，自己要是真回头了，那价格至少是六千起！
要是遇到心黑的卖家，指不定那还来个坐地起价，往上走也说不准。
这砍价就相当于一场博弈，谁先松口谁就输了。
就在两人场面有点僵持的时候，王维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哎，我说老板，这碗六千块确实高了点。”
王维依然蹲在原地，对着那胖子摊主说道：“你要是觉得两千不行，你稍微再添一点呗，咱们各退一步。”
说着，他眼睛又瞄了一眼那青花大碗，笑道：“你看你这碗沿儿上的灰都这么厚了，我想你也碗也搁了很久没人买吧？”
“要是今天错过了我们这样的主顾，那可真就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了不是？”
那胖子摊主听后不由得一怔，好家伙，这小子说得好像还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对，不是这该是我的台词吗？
究竟谁是村儿，谁是店了？
不重要了！
“哎，行吧！”
那胖子摊主这下子总算松了点口，说道：“6千价格可以稍低，但不能低多了，最低5500！”
“3500！”
何林停下脚步立刻就还了一句：“最多就3500！”
“4500！”
“成交！”
……
价格谈成，何林直接就掏出手机：“转账？”
“可以。”
那胖子摊主从摊位旁边掏出一个二维码的牌子递给何林，说道：“扫了给我看一下就是。”
何林接过二维码就开始扫码付款。
就在这个时候，摊位前慢慢悠悠走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
前头那个人身宽体胖，迈着目中无人的王八步，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那胖子脸上戴了一副墨镜，让人看不见他眼神到底在往哪儿在瞄。
由于胖子脸太圆润，倒是把墨镜支架都撑得奇大，要是换做劣质墨镜可能早就被他这张脸给撑坏了。
可想而知，他这一副墨镜倒也是价值不菲的牌子货。
那胖子头发稀疏，但依旧梳得一丝不苟，正宗三七分发型。
同时，他手里还盘着一对儿文玩核桃，显得倒是贵气满满。
何林注意到那对儿核桃已经被盘得包浆很重，虽说没有之前金元坤输给自己的那对儿狮子头品相好，到那看得出也是对儿值得上不少钱的物件。
在胖子右后方跟着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跟胖子走在一起显得他更加精瘦。
从那瘦子一脸谄媚的笑容中不难看出，这瘦子就是那胖子的小跟班儿。
那胖子勾着背，手里还提了个锦盒，看得出也该是从这古玩市场内才淘的物件儿。
这两人一走到胖子摊主的梅瓶摊位前就停了下来，胖子隔着墨镜瞄了一眼何林手里的青花大碗：“小子，你这青花大碗才买的？”
“对。”
何林随口应了一声，将扫后的二维码牌子递还给摊主：“老哥，钱付了你自己看一下。”
“呵呵行，两清了！”
那胖子摊主看了一眼转账记录，笑道：“钱归我，碗归你，成了。”
“4500？！”
那胖子瞄见了何林转账的价格后不由得嘴巴勾起一丝弧线，低笑一声：“呵呵你小子应该是个雏儿吧？”
胖子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何林瞅了一眼那胖子，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兴趣爱好而已，看这碗好看，拿回去煮面吃！”
“怪不得。”
那胖子冷笑一声，说道：“花4500买一个青花不正的低仿青花碗，这种事儿也就只有才接触瓷器的雏儿才做的出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朱一鸣
“嘿嘿朱哥，这种愣头青小子哪里能跟您这样眼光独到的前辈比啊!”
那瘦子站在胖子旁边打量了何林一眼，见何林一身平平无奇，一看就是个软柿子形象。
于是嘴一咧，一脸谄媚的笑着对胖子说道：“这些小子也就是人傻钱多，到这里来花钱买教训的角儿。”
“哎，小刘你也别这样说。”
那姓朱的胖子处之泰然的一笑，又转了转手里的那对儿狮子头说道：“我也不过是比这些小年轻多了点经验，也算不得什么前辈。”
他话的内容虽是在往谦虚了说，但是一脸得意的笑容却是好像在说：“老子就是前辈，来，往死里夸我！”
这胖子名叫朱一鸣，也是一个古玩爱好者，京都人士，仗着自己在古玩圈里摸爬了有些年头，平常人前人后就还真把自己给当成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在京都里，他自己也像模像样的开了一家古玩店。
这摇身一变，就成了古玩圈内的‘行家’！
朱一鸣自吹的经验多，其实也就是比一般人吃过亏上过当的经验多一些而已。
正所谓久病成医，他被骗得多了，或多或少也就摸清了点古玩的门道。
但是要说是什么圈内前辈，那完全就是瞎子弹琴——瞎特么乱弹！
而跟在他旁边的那精瘦男子叫燕六儿，和朱一鸣也就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工作上就和王维跟何林之前的关系差不多。
虽说燕六儿和王维两人都是古玩店伙计，但是两人之间的差别却不是一星半点儿。
两人相比之下，燕六儿在鉴宝方面知识虽说差了点，但拍马屁功夫上倒是高上了不少。
朱一鸣和燕六儿两人这次来景德镇的理由其实也跟何林差不了多少，但是是以游玩为主，捡漏为辅。
“小子，像这种青花大碗顶多百来块钱一个，你还是涨涨记性吧。”
朱一鸣呵呵一笑，也不顾及那胖子摊主的脸面说道：“这次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那胖子摊主被朱一鸣站在自己摊前这样一说，面色也是一阵尴尬，开口反驳道：“这位先生，我这碗确实是老物件，可不是什么低仿，不信你好好看一下我这碗的釉色！”
“得了吧你！”
朱一鸣不屑的望了一眼那胖子摊主，面上笑意不减：“像你们这样的奸商，也就只能用这些手段骗骗小年轻，要想在我手里蒙混过去，那可能你还得再多下一点功夫才行！”
朱一鸣虽然脸上带笑，但是笑意却有几分冷意，就好像这卖梅瓶的胖子摊主跟他有仇似的。
其实话说回来，并不是这胖子摊主跟朱一鸣有仇，而是朱一鸣对所有奸商有仇。
他在古玩圈内摸爬滚打这些年被一众奸商骗得体无完肤，乃至于现在被骗出了一些心理阴影来。
一见到他认为的‘奸商’，他就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
“哎，你这人！”
那胖子摊主这个时候也是一辆懵逼，那心情是既委屈又无奈。
我特么都不认识你，有你这样一来就说我这大碗是假的吗？
说是假的也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说。
这不是赤果果的当众打我脸，砸我生意吗！
“呵呵，有劳您提醒了！”
何林这个时候倒是笑了笑，替旁摊主说话道：“这钱我觉得花得值得就行，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何林自忖自己还算是个好人。
既然是个好人，那他这个时候就确实得替这胖子摊主说上一句话。
毕竟别人以4500的低价，就把这青花大碗的宝贝让给了自己。
这漏都让自己给捡了，摊主还被人骂成奸商。
这时候何林觉得自己要是不帮忙说上一句话，那摊主就实在是太可怜了。
很明显燕六儿是很懂朱一鸣的心意的，不然朱一鸣也不会单独只带他一个伙计来旅游。
“嘿，你这臭小子！”
朱一鸣还没说话，燕六儿就开口为自己主子鸣不平了：“我朱哥好心告诉你被人骗了，你小子倒好，狗咬吕洞宾，还不识好人心了？”
“哎，大兄弟，你说谁是狗呢？”王维这个时候也是眉头微皱开口说道。
他跟燕六儿都同为伙计，既然对方都先开口了，那自然这护主的事儿自己该干的还是干一干。
不可能人家都欺负到自家老板头上来了，自己一个当伙计的还在旁边看热闹吧？
“呵，我可没说谁是狗。”
燕六儿眼睛瞄了一眼何林，阴阳怪气的说道：“但是有些人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这眼力劲儿我看啊，还是别混古玩圈了才好，免得最后搞得倾家荡产！”
不得不说，燕六儿这话确实有得有点过分了。
何林听后也是眉头微皱，他看了一眼那朱胖子。
谁知道朱一鸣就好像没听见燕六儿说的这番话似的，只是面带笑意的把玩着手里的文玩核桃。
何林不由得眼睛一眯，新林冷哼道：呵，这胖子还真是有点儿意思，装逼装到自己头上来了？
“呵呵，这位胖先生也应该是个古玩爱好者吧？”何林这个时候冷笑一声，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呸！什么胖先生？”
朱一鸣赶紧呸了一声，一脸嫌弃的看了何林一眼，板着脸说道：“鄙人姓朱，朱一鸣，一鸣惊人的鸣。”
听到这话，何林不觉莞尔。
还一鸣惊人的鸣，咋不说是公鸡打鸣的鸣呢？
何林脸上笑意不减，堆笑说道：“噢……原来是朱先生啊，失敬失敬。”
说着，他眼珠子一转，盯着朱一鸣手上的那对儿文玩核桃笑道：“呵呵，朱先生手里这对儿狮子头看上去还挺不错啊。”
其实朱一鸣手上那对儿狮子头也就顶多还算得上是将就。
虽说是狮子头，但是只是嫁接的品种。
比起之前金元坤输的那对儿狮子头不管是品相还是价值都差得远了去了！
但毕竟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嘛！
这些客套话，该说的还是得说一说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瞧不起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劲儿。”
还别说，朱一鸣确实吃这一套儿。
只见他面色一缓，得意说道：“朱某不才，在京都开了个古玩店，也算得上是一个老混古玩圈的了。”
“刚才出言提醒你，也只是出于好心，怕你小子再被奸商所骗，听不听得进去也全看你自己！”
听到朱一鸣自报家门，何林和王维以及那胖子摊主都是一愣，原来这朱胖子是古玩店老板啊。
“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燕六儿一副狗腿子贱像，这个时候也是一脸得意的说道：“我朱哥在京都开店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遇到我家朱哥，今天算是你们两个浑小子这辈子烧了高香了，还不识好人心。”
“呵，挺巧的，我也是开古玩店的。”
何林见到燕六儿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也懒得搭理，对着朱一鸣笑道：“原来咱们还是同行啊。”
听到何林这话，不仅是朱一鸣，就连卖梅瓶那胖子摊主也是一愣：不是吧，这年轻的小伙子还是个开古玩店的？
“噗——，哈哈哈！”
下一刻，朱一鸣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你说你也是开古玩店的？”
何林眉头一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朱先生，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没忍住。”
朱一鸣一边捂着胖肚子，一边摇头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在开玩笑呢，你要是去开古玩店，那不是得要亏死？”
“哈哈哈……臭小子，我劝你还是换条路子走吧！”
燕六儿也是笑得前俯后仰，指着何林说道：“就你这眼力劲儿，就算你家有矿，也不够你嚯嚯的！”
两人口中的嘲讽之意在明显不过！
“呵，我觉得我吃古玩这碗饭还行，饿不死。”
何林眉头一挑，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朱先生你也是古玩店老板，来这古玩市场，想必也是想来看看能不能捡到什么好东西吧？”
“呵，你饿得死饿不死我也懒得管，只是作为前辈好心提醒你一句而已。”
朱一鸣这个时候才收起满脸的笑意，一脸得意说道：“不错，我跟我伙计来这里逛逛，的确是看能不能捡漏的。”
“当然，我运气还算不错，确实还让我碰到件宝贝。”
说着，朱一鸣就对着燕六儿使了一个眼神：“六儿，还不把东西亮出来让两位年轻的同行掌掌眼？”
朱一鸣在说同行两字的时候还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何林也不傻，看样子这朱胖子是真从门缝儿里瞧人，把他何林怎么扁怎么瞧啊！
“好叻，朱哥！”
燕六儿瞬间会意，吆喝一声后将手里的锦盒一托：“臭小子，今儿个就让你开开眼界，让你瞅瞅什么才算是真正的老物件瓷器！”
说话间，他就将锦盒小心翼翼的一打开。
只见锦盒里面放了一件瓷器，那瓷器好巧不巧，也是一件青花瓷。
那青花瓷乍眼看去约莫有30厘米来高，口部有25厘米来宽，整体看上去造型倒是跟何林这大碗有几分相似。
但是朱一鸣这青花瓷和何林的青花瓷很显然不是一个器型。
何林那是碗，而他这倒像是一个罐儿。
从整体而言，朱一鸣这罐子敞口太大了点，而且肚子也太鼓了点。
要说这造型还真是不常见，如果形象一点儿来说，这个青花罐儿倒是像一个痰盂！
王维见到这青花罐儿后也是一愣，这算是个什么东西？
青花痰盂？！
但是虽说朱一鸣手里这青花罐子的造型奇特，但罐身上的青花纹路却是龙凤纹的。
罐子外壁上的纹饰还不仅仅只有龙凤纹一层，从上至下，一共竟是有四层之多！
龙凤纹只是罐子腹部的主体图案，正所谓龙凤呈祥。
青料所绘的一龙一凤飞舞于祥云之间，与罐子底部所绘的海涛波浪纹倒是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再加上罐子口部以及颈部的一些简单花纹，整个青花罐子的青花纹路，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只青花罐子的青花颜料比起何林那只青花大碗要青得多，咋眼看去倒
更像是正宗青料所绘。
“臭小子，看见没？！”
朱一鸣胖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意，透过墨镜望着何林说道：“老子这才是真正青料该有的颜色，你那只破碗，啧啧啧……差点意思。”
“呵呵，朱先生这青花瓷罐看上去品相确实不赖。”何林嘴角含笑说道。
但他这笑意明显有几分假了，假得王维都一眼看出来何林是在假笑。
何林透过异能一眼就看见，朱一鸣那只青花瓷罐子除了罐底有点稀薄宝光之外，罐身其余部分没有半点宝光！
这种情况何林以前也是见过的，那就是最早前在柳芙蓉的拍卖会上出现的物件儿。
两者宝光多少正好相反，何林一下子就能看出，这两类物件作假的手法都是一样的。
老胎移植！
既然自己都看出朱一鸣那东西是个假的，何林自然也懒得表演。
自己虽然不是演员，但是演戏也是费神的。
能给个假笑就已经很给朱一鸣面子了，哪来那么多真笑！
王维既然看出何林连真笑都懒得装，心里也有了点底。
于是咧嘴笑着追问道：“嘿嘿，朱先生你这手里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看造型挺别致啊！”
“哼，我这是老物件儿当然别致！”
朱一鸣自豪的将头一昂，得意说道：“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反正你这种小年轻听了也是白听！”
“还是那句话，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好好学点知识再混古玩圈吧，免得被骗得头破血流！”
说话间，朱一鸣神色斐然，倒是显得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但话说回来，??其实朱一鸣自己也不知道他这青花瓷罐是个什么东西。
他之前就是看这青花瓷罐色正，而且底款没毛病，就赶紧将罐子买了下来。
虽然他现在不知道，但这漏儿反正被自己捡了，回京后慢慢研究就是！
说完，他就准备转头让燕六儿将那青花瓷罐重新包起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青花云龙纹‘头盔’碗
“呵呵，朱先生您这番话何某今天算是受教了。”
这时候何林却笑了笑，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但是……你这物件儿虽看上去色正，可是这价值嘛，我觉得跟我这青花大碗相比起来还是差上了不少。”
何林这话还算是客气了，这两件东西的价值哪里是差了不少？
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你着臭小子胡说什么？！”
朱一鸣眉头一皱问道。
“我说，你这物件儿没我这碗好！”何林一字一句的又简要说了一遍。
“哈哈哈……朱哥，这小子居然说他的那劣质碗比咱这青花瓷罐子好！”
这个时候燕六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托着青花瓷罐笑道：“这小子莫不是个傻子吧？”
“噗——，哈哈哈。”
朱一鸣这时也是噗嗤一声，发出像放屁一样的笑声：“臭小子，冥顽不灵的人我没少见，像你这样头铁的年轻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何林看着笑得跟二傻子一样的朱一鸣也不恼怒，反倒是笑着问道：“朱先生，你知道我买的是个什么东西么？”
“买的什么东西？！”
朱一鸣止住笑声，鄙夷的说道：“你这不就是一个破劣质青花大碗么，难不成你还说你买了个寂寞不成？”
“错，我这不是什么劣质青花大碗，而是货真价实的宣德官窑青花云龙‘头盔’碗！”
何林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喝道：“如果不信，朱先生可以再仔细瞅瞅！”
何林这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原本还嬉皮笑脸的朱一鸣也不由得一怔。
“头盔？！”
燕六儿这个时候也有些发懵，以他的古玩知识，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但朱一鸣作为古玩圈的老油条，对这个称呼自然不会感到陌生。
同时，他也清楚如果不是古玩圈内老混圈的，一般人都不会知道这一个词语。
一时间，他突然觉得何林竟然有点让他看不穿了。
“头盔？！你是说这个碗是骰子盔，骰盔？”朱一鸣眉头微皱问道。
“没错！”
何林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朱先生，还是是有点见识的。”
说着，何林一指碗沿边上的纹龙图案说道：“宣德官窑的龙造型奇特，龙鼻高耸，有点像猪鼻子，你看这是不是？”
朱一鸣刚才一味的去注意何林青花碗的青花色去了，还真没仔细看过碗上的青花纹。
他这个时候将墨镜一摘，凑近一看。
哎呦，还别说，这龙的鼻子真跟猪鼻子似的！
“除了龙的形态意外，宣德官窑烧制的青花瓷胎体厚重，多是无釉白色细沙底子，足边上又有火石红斑点。”
何林冷笑一声，嘴上不停说道：“朱先生你再看看，这只碗有没有这些特点呢？”
说话间，他刻意的将碗底朝上翻了翻。
朱一鸣眯眼一看，何林刚才说的那些特征样样俱全！
朱一鸣自己本来就是个半吊子货，被何林这样有理有据的一说，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
妈哟，难道这小子真的买了个真品宣德官窑的青花云龙骰盔碗不成？
要是这碗真是真品，那我这当街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朱一鸣心里虽慌，嘴上依然不依不饶说道：“就算你刚才说那些都符合又怎么样，只能说仿制的人心细！”
“说到底，你这最主要的青料看上去颜色就不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儿，难道你是个色盲不成！”
“肤浅！”
何林冷喝一声，接着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在宣德官窑晚期时，青料混用这一事儿？”
听到何林这话，朱一鸣不由得眼皮一抽搐！
“什……什么青料混用？”朱一鸣面露震惊，结结巴巴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着何林这股无匹的气势，朱一鸣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发虚。
“呵呵，何某倒是没想到，原来朱先生不知道青料混用这一事啊？！”
何林冷笑一声，开口接着说道：“也罢，那我就给你普及一下！”
说着，何林一指手上的青花大碗纹路说道：“这只青花云龙‘头盔’碗上的青料看起来确实不像正宗的苏麻离青，发色也不够的浓艳。”
“相反，这颜色会显得还有点清淡，碗上也没有铁锈结晶斑点。”
“但是这青料又不似国产料那种蓝中带有灰色的那般过分清淡，清淡中也没有晕散的痕迹。”
“这只碗的青料却是发色明亮又不失稳重，色泽更是在浓重和淡雅之间，也就是处于苏麻离青和国产料之间的颜色，这种情况正是因为官窑制造时混合使用了苏麻离青和国产青料两种青料的原因。”
朱一鸣见何林讲得有理有据，一时间倒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倒是燕六儿反正什么也听不懂，一脸不相信的瞅了瞅何林说道：“哼，说得跟真的一样，宣德官窑还有这样的用料方法？”
这时何林没回答，倒是王维冷笑一声说道：“呵，在宣德中后时期，宫内的苏麻离青料越来越少。”
“官窑只得使用国产料混合制造瓷器，这种青料混合使用的手法可是在官窑史料上都有记载的，土鳖！”
王维冷哼一声，瘪嘴冷笑道：??“要是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网上查查！”
同样是店伙计，??被王维这样一怼，反倒是显得燕六儿见识短浅了。
“你……你！就算青料有这么一回事儿，哪又怎样！”
燕六二咽了咽口水，一指碗内侧说道：“那你说说，这碗里竖状的擦痕是怎么回事儿，这难道不是劣质仿品留下的痕迹？”
王维倒是没急着回答，反倒是先看了一眼朱一鸣：“朱先生，看来你古玩店里的伙计的基本功不扎实啊。”
燕六儿面色一青，恶狠狠瞪了王维一眼：“臭小子，你瞎说什么！”
这小兔崽子在自己老板面前损自己，这不是在当面跟自己过不去嘛？
这可是关系到他作为一个店伙计的尊严！
不对，关系到作为一个店伙计的饭碗的事情！
叔可忍，婶儿也不可忍！
“你别给我在朱哥面前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厉害你就给我好好掰扯一下划痕的事儿，别给老子转移话题！”
燕六儿对着王维就直接开炮轰炸，恶狠狠叫嚷道：“哼，老子不信你这小子还能编出个什么花儿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捡了大漏
王维呵呵一笑，说道：“亏你也是个古玩店伙计，这些古玩的的基础学术知识都不知道嘛？”
“这痕迹跟炸釉差不多，这些爆裂似的痕迹不是什么劣质仿造时弄出来的，也不是擦出来的，而是砸出来的！”
说着，王维一指何林手中的青花大碗底部：“你没看见碗底的痕迹比碗壁更重一些吗？”
“这叫骰子盔，也叫骰子碗，你知道这碗是干嘛用的吗？”
被王维这样一问，燕六儿不由得语塞。
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这什么骰子碗，骰子盔的。
但是不知道归不知道，嘴上还是不能输：“我，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是碗嘛，碗不就是吃饭用的么！”
“呵呵，看来你还真不知道！”
王维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碗是专门用来赌博的！古时候摇骰子知道用什么摇？就用这种碗！”
“这碗是瓷的，古时候骰子种类又多，一天天在这碗里叮铃哐啷的摇，能不像炸釉一样出痕迹嘛？”
“哈？？”
燕六儿听得眉头一皱，半信半疑说了句：“你小子少唬我，炸釉明明都是瓷器在烧制的时候火候控制不当或者釉料配方不对才造成的，用骰子还能炸釉，你就瞎扯吧你！”
“咦——？！”
王维听到燕六儿这样一说，倒是不由得眉头挑，嘿笑道：“嘿嘿，没想到你小子对炸釉这一说法倒是还很清楚。”
“哼，那是！”
燕六儿得意的一昂头，说道：“好歹我也是古玩店伙计，臭小子你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给瞧扁了！”
“嘿嘿，那可不敢。”
王维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刚才说这碗内的划痕也就只是借用炸釉的概念而已，有没说这就是炸釉，你这脑子何必这么轴呢？”
“你！”
燕六儿被气得气不打一出。
自己才在朱一鸣面前秀了一波炸釉的扎实基础知识，结果你小子告诉我知识打个比方？？
我特么秀了个寂寞？
“哎，哥们儿你也别生气。”
何林这个时候也是笑了笑，站了出来说道“我这伙计话糙理不糙，他说话虽然是糙了一点，但是道理还真就这么一回事儿。”
“这头盔碗确实是官窑里烧制出来用于摇骰子用的，而碗部内侧的划痕也确实是摇骰子时刮出来的。”
朱一鸣听后面上表情变了变，要是何林刚才没说那么多史料知识他这时一定想也不想就给何林怼了回去。
但是在见识了何林侃侃而谈的气势之后，一听就知道何林是个老手，不是个雏儿啊！
朱一鸣内心还是没底，在斟酌一下后才半信半疑说道：“这宣德皇帝可是一代明君，还将明朝带向了仁宣之治这等繁荣的景象，你既然说这碗是官窑产出的，可这碗又是用来赌博的，这……听上去好像有点相悖吧？”
要是一般情况下还真是这样，官窑一般都是生产宫内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瓷器，怎么还会生产这种坊间赌博用的青花头盔碗呢？
何林一听，倒是眉头一挑，这朱胖子倒是会钻空子。
“宣德皇帝确实在治国上有点手段，但是他也是个人，也有爱好。”
何林呵呵一笑，开口问道：“蛐蛐皇帝这个称号想必朱先生不陌生吧？”
“这个……”
朱一鸣听到这话不由得脸上肥肉一颤。
他好歹也是古玩店老板，对于历代皇帝的野史自然也是有所涉及，现在被何林一提，他自然想了起来。
这蛐蛐皇帝不是别人，正是宣德皇帝朱瞻基。
一看朱一鸣那副要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何林一眼就看出朱胖子知道自己所说的蛐蛐皇帝。
何林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呵呵，明朝的历代皇帝，都有着自己的特色。书法、木匠、权利等等，总有一项是他们的特殊爱好，而这宣德皇帝朱瞻基最爱的还是斗蛐蛐。”
“当然，斗蛐蛐必须得有特殊的容器，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说着，何林掂了掂手里的青花大碗，这才面上带笑的望着朱一鸣问道：“朱先生，现在你明白宣德时期，官窑为什么会烧制这种青花云龙纹‘头盔’碗了吗？”
朱一鸣小眼中寒光一闪，不甘应道：“废，废话，这些事儿老子自然清楚，还用着你这臭小子显摆！”
“呵呵，你知道就好。”
何林微微点头，笑道：“现在你还质疑我这碗是现代劣质仿造的工艺品吗？”
“当然，如果你还不信也可以拿去专业机构用炭14来检测一下，明朝的碳元素和现代工艺品的炭元素还是能够分得出来的。”
朱一鸣?见到何林底气这么足，面上又是一阵青一阵红：“哼，你，你这碗就算是明官窑的东西又怎么样，看上去也值不了几个钱，在老子面前得瑟什么个劲儿！”
“哎，朱先生你这话就生分了。”
何林眉头一挑，冷笑一声道：“虽说我这碗不是什么绝品，但市场价格方面……”
说到这里何林微微一顿，故意拖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相信市价能卖个一千来万还是可以的！”
“我4500块入手，也还算是凑合捡了个漏儿！”
一千来万？！
听到这话，不仅是朱一鸣跟燕六儿，就连那胖子摊主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哎哟，小伙子，你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啊？”
胖子摊主一脸震惊，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你说我这碗能值一千多万？”
“老板，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何林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笑容，自负道：“这头盔碗如果放到海外拍卖会上，就算拍出更高价格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听到这话，朱一鸣跟燕六儿两人眼神瞬间都起了变化。
除了最初的不甘跟愤恨外，还多了一丝嫉妒何贪婪。
“哼，小子，别以为你走了狗屎运捡了个大漏就开始飘了！”
朱一鸣目光阴戾的看了何林一眼，余光却是瞟着何林手里的青花头盔碗：“古玩这一行水深的很，我劝你别得了个便宜，就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
说完，他转头就对身边的燕六儿使了一个眼神就准备离开。
“哎，朱先生你等一等！”
谁知道，这个时候何林突然又喊了一句。
第四百章 接底假货
朱一鸣停下才迈出两步的脚，一脸阴沉问道：“怎么，还有事儿？”
“呵呵，刚才朱先生既然这么好心提醒我，那现在也该轮到我好心提点提点朱先生以作报答啊。”何林一脸笑意的望着朱一鸣说道。
可是何林越是看着自己笑，朱一鸣心里就越不自在：“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林一瞄燕六儿手里的青花罐子，笑道：“不知道朱先生这罐子淘到手花了多少钱呢？”
朱一鸣还没开口，燕六儿倒是接过话说道：“哼，我们这只嘉靖青花罐可是宝贝，比你那什么破碗强多了，朱哥只花了四万块就淘到手！”
听到燕六儿这话王维倒是不由得一笑，开口说道：“呵，朱先生，看来你家这伙计是属鹦鹉的啊，张口就来？”
燕六儿一听这话就知道王维这狗嘴里绝对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不由得面色一黑嚷声道：“你这小兔崽子，会不会说话，小心老子弄死你！”
“哟，还急了？”
王维冷冷一笑，也没放在心上：“呵呵，这宣德皇帝和嘉靖皇帝辈分你都没搞清楚，张口就说你这罐子比我何哥的头盔碗好，你这不就是跟鹦鹉一样说话不经脑子么？”
燕六儿听到这话，脸上一黑：“他娘的，小畜生！”
说着，他就一撸袖子，看样子还真准备动手。
“怎么，这光天化日的难道你还狗急跳墙，真要跟爷比划比划？！”
王维丝毫不惧，扯着嗓门儿就叫了一声，立刻引来四处不少行人的注意。
“六儿，别胡来！”
朱一鸣这个时候倒是沉喝了一声，一下子止住了燕六儿的动作。
燕六儿回过神来，发现不少路人目光都朝着自己方向扫来，他也只好住手。
这个时候?何林倒是笑着往前上了一步，笑着说道：“呵呵，这位兄弟说得也不是没有这个理儿，嘉靖年间的一些物件确实比宣德年间某些东西价值还高。”
说完，何林眯眼又看了一眼燕六儿手里的青花罐子：“你刚才说这罐子四万淘来的？”
“怎么，你小子又想搞什么鬼？”
这次是燕六儿还没说话，朱一鸣则是抢先说了。
看着朱一鸣一脸阴霾的神色，何林不由得笑了笑：“呵呵，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朱先生你买四万的价格确实比较少了。”
“不用你说，这我自己清楚！”
朱一鸣原本阴沉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傲气。
“抱歉，你可能理解错了。”
谁知道，何林突然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四万买入这青花罐子，你们亏得还算是比较少了。”
亏得比较少了？！
“什么？！”
听到何林这话，朱一鸣和燕六儿面上又猛地阴沉了下来。
朱一鸣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何林一番，冷笑道：：“臭小子，我四万入手嘉靖年间青花还亏，你怕是在说笑呢？”
“呵呵，四万入手嘉靖年间青花，如果这是真品那确实是捡漏，还是捡了个大漏！”
何林低笑一声，淡淡说道：“但是……你这青花只是个赝品，拿去卖也就顶死几钱的价，你说是不是亏了？”
听到这话朱一鸣和燕六儿两人面色都是一变，假的？！
“臭小子，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不成？”
朱一鸣眼光一寒，眯眼看着何林说道：“我这罐子器型虽然少见，但是花色正，底足露胎的地方也对，这底部落款也是开门儿的，你还说我这是个仿制品？”
“就是！”
燕六儿这时也是在一旁帮衬着说道：“你这臭小子别以为运气好捡了个漏就以为自己真的什么都行了，自己看不懂，就别装什么行家！”
“呵呵，朱先生的眼光我确实不敢比。”何林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嘲讽道：“要是我跟您一样的眼光，那我家古玩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小王八蛋，你说什么！”
朱一鸣肥脸一抖，他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何林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哎，朱先生你先别跟我急。”
何林一罢手，指了指青花罐子说道：????“我也不卖关子了，你这个嘉靖青花痰盂就是个老胎移植接底儿的假货！”
“你说，就你这眼力劲儿，谁敢跟你比？”
“接，接底的假货？”
朱一鸣瞳孔一缩，面上又是一阵青白交替。
何林耸了耸肩，努嘴说道：“对，接底假货。”
说着，何林伸手一指燕六儿手中拿着的青花罐子：“你这物件儿的底款是六字双行了吧？嘉庆年间出产的青花饭碟子都是这个底款！”
“你仔细看看你这个青花饭碟子罐壁的青花发色，有没有注意到这儿饭碟子底部和腹部青花的颜色有些细微的出入？”
“颜色有出入？不对，不对……你说我这青花罐子是什么饭碟子？！”朱一鸣眉头一皱，抬头望向何林。
“哎呦，朱先生原来你不仅眼力劲不行。”
何林故作惊诧，冷笑说道：“感情朱先生你还不知道这物件儿是拿来做什么的啊？”
朱一鸣胖脸面色微变，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却是越发的阴沉。
见到朱一鸣这一副样子，何林撇嘴一笑：“连器具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敢入手，你确实胆大啊！”
“朱先生，我来告诉你吧！”
“你这青花罐子，在学术上的称呼应该是叫做青花龙凤纹渣斗。”何林得意一笑，解释道：
“其实这渣斗就跟现代的饭碟子是一个概念，但是在古时候用痰盂来称呼可能比饭碟子更贴切一点。”
“痰，痰盂？！”听到这话朱一鸣胖脸又是唰的一白。
刚才说是饭碟子也就算了，好歹是装饭桌上的骨头，果皮什么的。
现在倒好，直接来句痰盂！
这他丫的能不能别这样恶心人？
四周路人听见何林这话，也是纷纷忍不住发出一阵阵低笑声。
“哈哈哈，捡个痰盂还当成宝？笑死人了!”
“噗嗤——，你没听这小兄弟说吗，主要这痰盂还是个赝品。”
“哈哈哈，这胖子今天指不定是踩了狗屎吧，运气这么差？”
听着路人的嬉笑声，朱一鸣跟燕六儿两人面色黑得都快阴沉的滴出水来。
第四百零一章 一语顿悟，摒弃前嫌
朱一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突起。
可是见到现场这么多人，他一时间也不好发作，只得隐忍下来：“小子，你说我这青花罐子是赝品？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
何林淡然一笑，悠然说道：“先生，你要是稍微懂点青花的知识，那就应该知道。”
“在嘉靖年间，青花一共使用过三种青料，分别是坡塘青，十字青以及回请，”
“这三种青料，在官窑内经常都会互掺着使用，”
“也正因如此，这才使得嘉靖年间官窑烧制出来的青花瓷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多样青花彩绘效果。”
说着，何林伸出手指一指：“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渣斗，”
“以底部纹饰色泽来看，应该是嘉靖前期的黑蓝色青花，这渣斗斗身青花发色乍眼看去，也算仿的一致了。”
“可是由于斗身的的釉料用料不同，这问题一下子就变得明显起来。”
何林瞥了朱一鸣一眼，将那只青花渣斗放到摊位前桌子上，调整好位置：“像这类油料你青花发色相似，釉料不同的拼接赝品，凑近了看不出名堂，反倒是要远点儿看才能瞧出差别。”
说完，何林就往后退了几步，
站定后，眼睛一眯，点点头招呼道：“过来，你站到我这里瞧瞧？”
朱一鸣一愣，虽说心头犯嘀咕：“这小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还是依言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站到何林所站位置往着桌子上的青花渣斗望去。
还别说，这一望，
朱一鸣原本就难看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一鸣满脸不可置信，望着前方桌上的青花渣斗惊道。
原来，那只青花渣斗经过何林特意摆放后，
此刻的渣斗正好一半对着光亮处，一半对着阴暗处。
整只渣斗花色在这光线阴暗交替之间一对比，
原本底部和斗身的那种色差，一下子就变得特别明显起来！
“怎么回事？！”
何林还没开口，旁边的王维倒是嘿嘿一笑说道：“明显假的呗，底部跟器身花色都不一致，还问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现场围观的路人纷纷嘀咕起来。
“对对对，我站在这里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底部和器身花色果然有差异！”
“哎呦，这小伙子厉害啊，这种拼接老底的玩意儿都能一眼瞧出真假。”
“这小子谁啊，年纪轻轻，还真有点真功夫啊！”
……
听着路人嗡嗡的议论声，朱一鸣脸色更是难看得跟油炸猪肝色一般。
回想起刚才自己还一副前辈对何林说教的模样，他脸上更是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生疼。
但碍于现场这么多人围观，朱一鸣也只得吃了这个干瘪，低头不语。
“行了，朱先生。”
打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相见的原则，
何林对着朱一鸣一拱手，淡然说道：“正如您刚才所说古玩这一行当水深，大家都是吃一次亏涨一次教训，哪里有什么阶级长辈长辈之分。”
“但只要我们都是真心的喜爱古玩事业，那就足够了，难道不是吗？”
听到这话，朱一鸣原本难看的面色却是明显一愣，
瞳孔也是猛地一缩，竟是有些怔怔出神。
是啊，他之所以入古玩这一行当，最开始不正是因为自己热爱吗？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把古玩作为了炫耀的资本。
难道是因为上了太多次的当，吃了太多次的亏？
还是因为自己入了古玩圈以来，从未得到别人的认可？
……
朱一鸣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
说到底，他在人前装成圈内前辈模样，
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一点点虚荣，让别人能正眼瞧上一眼。
其实，有些表面光鲜亮丽的人，内地里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儿罢了……
在这一刻，朱一鸣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哎，你小子得意什么呢？”
正在朱一鸣出神的时候，那伙计燕六儿倒是叉着腰提主子鸣不平了：“你不就运气好，恰好瞧出点儿门道来了嘛，就在这里学人说教了呢？”
“我告诉你小子，就你这样儿，想跟我家朱掌柜比……”
“住嘴！”
谁知道还不等燕六儿话说完，回过神来的朱一鸣对着他就一声厉喝：“难道还嫌丢人没丢够吗！”
“哈？！”
那燕六儿明显被吼懵了，一脸错愕的望着朱一鸣：“朱，朱掌柜……我，他……”
“你什么你！”
朱一鸣一下子将怒气全都撒到了燕六儿身上，怒目圆瞪骂道：“你看看人家的伙计，再看看你！”
“同样是伙计，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说说你，除了溜须拍马外，还能做点什么？”
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属实将燕六儿给问懵了。
一脸委屈望着朱一鸣，瘪着嘴半句话都不敢再说。
他一个小伙计，日常也就想拍拍马屁哄自家掌柜开心，
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六儿，我给你说，人家小哥这话说得在理，你就要虚心接受！”
朱一鸣一脸正色，对着燕六儿训斥道：“我告诉你，回京都以后给我好好学习古玩知识！”
“要是敢再有半点偷懒耍滑，当心我回去就把你给开了！”
“听见没！”
“是是是……”
燕六儿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赶紧应道：“朱，朱掌柜，小的一定好好补习……”
见到朱一鸣这一番操作，
不仅是燕六儿，就连王维也有点懵逼了。
他挠挠头，低声对着何林嘀咕道：“何哥……这个姓朱的是不是气傻了？”
“突然这样夸我，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何林淡淡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这位小哥，朱某刚才有眼不识泰山。”
朱一鸣一脸诚恳，对着何林就鞠了一躬道：“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忘心里去。”
他虽然跟何林只有刚才这一面之缘，对其知之甚少。
但通过何林刚才捡漏，以及一眼看出自己手里这青花渣斗是个赝品来看。
对方虽说年轻，却绝对是个古玩圈内的老手！
第四百零二章 迷弟朱一鸣，都是缘分
“呵呵，朱掌柜严重了。”
何林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虽说刚才朱掌柜你言辞犀利了些，但从你主动提醒我打眼可以看出，朱掌柜为人倒也不坏。”
何林这话倒是事实，
之前他挑选了青花大碗，朱一鸣主动提醒他打了眼，
虽说语气中满是瞧不起新人的傲气，但也终归是出于好心。
“哎，小哥你不提还好，说来朱某实在是惭愧啊。”
朱一鸣被提及刚才自己装逼失败的事情，胖脸不由得一红，挠挠头道：“我在京都入行十几年，还以为真以为摸清了古玩行业的门道，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胖脸更红，倒是有些莫名可爱：“没想到在小哥面前，倒是丢人现眼了。”
何林笑而不语，只是谦逊摇了摇头。
朱一鸣哪里知道何林本身就是个挂逼，他哪里能跟何林相提并论？
刚才朱一鸣只以为何林是个雏儿，一心只顾装逼，
这时他静下心来，才上下打量何林一番。
顿时觉得眼前这小伙子气度不凡！
虽说何林浑身穿着一般，但五官尤为清秀，
特别是那一双眼眸，更是漆黑如夜，晶亮透人！
“小哥！”
朱一鸣一把握住何林的手，激动说道：“我看你器宇不凡，敢问小哥尊姓大名啊！”
何林属实被朱一鸣这动作给吓了一跳，扭捏着将手抽走：“呵，呵呵……朱掌柜别客气。”
“鄙人免贵姓何，单名一个林字。”
“何林……”
朱一鸣低声念叨了一遍，突然双眼瞳孔猛地一缩，惊道：“小哥，敢问你名字可是人可‘何’，林是双木林？”
何林一愣，点头道：“正是。”
“哎呦！”
朱一鸣听后激动地一拍巴掌，脸上堆满笑容：“原来，原来您就是簋市何通宝鉴的掌柜何林，何小哥啊！”
这话一出，何林跟王维瞬间呆住了，
这朱一鸣竟然知道自家的店铺！
“嘿，朱掌柜！”
这个时候，王维也忍不住了，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咱家何哥的店铺啊？”
“哎呦，这话说来可就话长了。”
朱一鸣嘿嘿一笑，满脸激动道：“只是没想到能在瓷都遇到小何掌柜，朱某真是三生有幸啊！”
听到这话，何林跟王维更加懵逼了。
尽管何林自忖自己在簋市古玩圈确实有点名气，但这名气也不至于大得传到了京都吧？
见到何林两人疑惑的模样，朱一鸣也不藏着掖着：“小何掌柜，你可还记得一个月前云省的翡翠公盘？”
何林一愣，点点头：“记得，难道朱掌柜也去了？”
在印象中，他可不记得在云省的翡翠公盘上遇到过朱一鸣。
“嘿嘿，没有，没有，朱某当时有事儿没去。”
朱一鸣笑了笑摇摇头，乐呵道：“小何掌柜，咱在这里站着说话不方便，要不边走边聊？”
何林眼睛一瞥，自己四人站在别人摊位前聊天确实不太合适。
于是点点头，应道：“成，那咱边走边聊。”
“嘿嘿，好好好。”
朱一鸣一改之前的嚣张，取而代之的竟是满脸恭维仰慕：“走走，咱边走边唠。”
说着，之前在古玩市场内争吵的四人竟阴差阳错的走在了一起。
在边走边聊之间，何林这才明白。
之所以朱一鸣知道自己名号和店铺，还得归咎于一个月前自己在云省翡翠公盘广场跟‘云省玉石界第一人’钟秀提打赌一事！
原来，那次的云省翡翠公盘虽说朱一鸣因为有事耽搁了没去，
但他京圈儿内的古玩朋友却是去了不少。
不仅如此，那些个朋友更在当天亲眼目睹了何林跟钟秀提打赌的全过程。
并用手机拍摄下来了何林现场打赌的模样，
更有甚者，在何林打赌完后还向何林要了名片。
事后有人将这事儿发到了朱一鸣所在的京圈儿古玩微信群里，群中玉石圈的爱好者无不对此事津津乐道！
当时朱一鸣在微信群里，看着圈儿内朋友分享云省翡翠公盘上发生这些精彩事件时。
心头可以说是羡慕不已，只恨自己有事儿耽搁没去成云省亲眼目睹！
但同时，他也将何林的信息深深记到了脑中。
一个簋市二十出头的古玩店掌柜，竟能力压昔日‘云省玉石圈第一人’之称的钟秀提！
这是何等的牛掰！
在朱一鸣初入古玩圈时，何曾不想自己也能这般一时无两的风头？
只奈何他眼力劲儿不足，在古玩圈内摸爬滚打十几年也只是碌碌无为。
可以说，何林在无形中竟是成了朱一鸣心中的偶像，完美的化身！
今天能在瓷都遇上何林，朱一鸣心头更是又惊又喜。
何林年纪轻轻，不仅精通玉石，还精通瓷器！
这样的才俊，简直不要太完美啊！
何林跟王维听后恍然大悟，没想到竟还有这事儿！
王维嘿然一笑，低声对何林嘀咕一声：“何哥，没想到你去趟云省都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何林也只得摇头苦笑，只叹命运弄人。
“朱掌柜，这样说来，你还是我何哥的一个迷弟啊？”
了解缘由后，王维对朱一鸣也没了之前的敌意。
“咳咳，老王别胡说。”
何林底咳两声，叮嘱一声。
再怎么说，朱一鸣看上去岁数也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
称作自己这小年轻的迷弟，着实有点别扭。
“哎哎哎，小何掌柜无妨无妨！”
谁知道朱一鸣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热情笑道：“嘿嘿，既然咱能在这里碰见，只能说这缘，妙不可言！”
这话一出，别说何林跟王维，
就连旁边跟着的燕六儿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尴尬，心头暗道：朱掌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腻起来了？
“对了，小何掌柜，你们此次来浮梁古城也是为了明天的瓷器拍卖会吗？”
朱一鸣这时开口询问道。
这话一出，王维跟何林都是一愣：“瓷器拍卖会？！”
“昂……”
朱一鸣微微一怔，点点头应道：“怎么，难道小何掌柜你们不知道这事儿？”
第四百零三章 一同前往，瓷器拍卖会
“不瞒朱掌柜，我们此次来瓷都，主要是以游玩为主。”
何林摇了摇头，如实说道：“至于朱掌柜你口中的瓷器拍卖会，我们确实没有听说过。”
“噢，原来是这样啊……”
朱一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嘀咕道：“那就有点可惜了。”
“朱掌柜，那瓷器拍卖会是怎么样的？”
王维这个时候脖子一伸，好奇询问道：“反正现在没事儿，你就给我们说说呗！”
“也好。”
朱一鸣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瞒小何掌柜你说，在浮梁古城中有户瓷器大户人家，相传之前在自家祖地里挖出了一处民窑遗址，在窑中有各类精美瓷器！”
“所以那户人家索性就想借此机会，展开一个专属的瓷器拍卖会，诚邀全国瓷器爱好者前来进行拍卖。”
“当然，这些邀请名额都是有限制的，毕竟这只是人家私人举办的拍卖会。”
“但是据我所知，此次前来进行拍卖的人，除了都是瓷器爱好者外，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角儿！”
说着，朱一鸣嘿嘿一笑，得意道：“还好我有熟人，一早就弄到了一个竞拍名额。”
“我原以为小何掌柜你到这浮梁古城，也是为了这次的拍卖会来的呢，所以之前才会那样问你们。”
听完朱一鸣这般解释，何林这才瞬间明白。
“哎，朱掌柜，这挖出瓷器可不是小事儿啊。”
王维一脸疑惑，开口问道：“难道这挖出来不上缴国家，反而直接拍卖不怕违法？”
“小王，你这就不知道了。”
朱一鸣神秘一笑，开口说道：“人家家里可是有关系的，而且这窑出在自家祖地里，就相当于他自家的东西，可以随意处理。”
“而且啊，这挖出来的只是民窑，也不是官窑，相关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能不能拍到好东西，那还真得靠竞拍者的眼力劲儿了。”
何林眼睛一眯，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啊……”
“何哥，这拍卖会听上去，好像有点意思啊。”
王维听后忍不住双目放光，两只手也不安分的搓动起来。
何林当然明白王维的意思，他们这次瓷都之行虽说是以游玩为主，
但本着又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准则，
何林当然想的是能捡漏，就不能放过！
可一想到这次的瓷器拍卖会有名额限制。
何林也只得无奈的摇摇头，沉声道：“这拍卖会听着虽说有意思，但我们没有拍卖资格，这事……”
“哎，小何掌柜你们没有资格，但是我有啊！”
还不等何林话说完，朱一鸣就堆笑激动说道：“到时候你们可以作为陪伴，跟我一块儿进去！”
“要是看见了想拍卖的瓷器，我可以先替你们拍下来。”
何林一听到这话，不由得眼睛一亮：“噢？！还可以这样？”
又经过朱一鸣一番解释，何林和王维这才了解。
这次的瓷器拍卖会虽说拍卖名额有限制，但是每个拍卖者倒是可以带至多三人入场作为参谋。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安排，朱一鸣也表示不知情，
既然能够参见这样新颖的瓷器拍卖会，哪何尝不去凑凑热闹呢？
何林想也不想，点头应道：“那就有劳朱掌柜您了。”
“哎呀，哪里的话！”
朱一鸣嘿嘿一笑，肥脸乱颤：“朱某能与小何掌柜你一同前往这次瓷器拍卖会，这才是朱某的荣幸啊！”
“小何掌柜，你也别叫我什么朱掌柜了。”
“怪生分的，就叫我朱哥就是！”
何林一怔，随即笑着点点头：“行，朱哥！”
“你也别叫什么小何掌柜，就叫我小何就是！”
“呵呵，成！”
朱一鸣拍拍胸脯就答应了下来，搓搓手笑道“那个小何啊，明天你跟我去拍卖会，要是有朱哥我拿不准的瓷器，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给我掌掌眼啊。”
“呵呵，我尽力而为。”
何林谦逊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有小何你这句话，老哥就放心了！”
朱一鸣一拍何林肩膀，爽朗笑道。
今天他可亲眼见识了何林对瓷器方面的造诣，能有何林在身边，朱一鸣心头对明天的瓷器拍卖会不由得的又多了几分信心。
“对了，小何你住哪？”
朱一鸣想了想，开口问道：“要不你们今晚搬到我住的酒店来，明早我们好一同前往拍卖会？”
何林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别说，朱一鸣为人确实爽快。
不仅让燕六儿替何林和王维把原酒店的行李给捎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他还替何林王维两人在酒店定好房间，
确实有一种当哥的风范。
当晚，朱一鸣还特意请何林两人两人吃了一顿饭。
饭后，才与何林道别回房间休息。
……
第二天，瓷器拍卖会举办的时间是下午两点。
何林跟王维都好好的睡了个懒觉，直到燕小六儿来敲门两人才起床。
同朱一鸣在酒店吃过午饭，一行四人才悠哉的朝着举办瓷器拍卖会的场地走去。
一行人走到浮梁古城地标建筑宋代红塔附近，往着塔后一拐，
一户白墙青砖的大户人家房屋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在这户人家的门前还特意立了一个牌子：朱家瓷器拍卖会地点。
“这里就是本次的拍卖会场了。”
朱一鸣面上堆笑，指着这户人家大门说道。
“哎呦，这可真是大户人家啊。”
王维四下看了看，啧啧道：“能在红塔附近舔砖盖瓦，这户人家来头不小！”
何林呵呵一笑，调侃道：“老王，你没看见吗？”
“这户人家姓朱，可不是大户人家嘛！”
“哎呦！还真是啊！”
王维一拍脑袋，面露夸张道：“难不成这真是皇家后代？”
燕六儿这时一脸懵逼，挠挠脑袋：“你说什么呢，这里又不是京都，怎么跟皇家扯上关系了？”
“嘿嘿，六儿啊！”
经过一晚上的接触，王维跟燕六儿倒是也混得熟络起来：“听你这一开口，就知道你小子历史不过关！”
“呸呸呸！”
燕六儿对着王维就一阵呸，他可不想被朱一鸣再批斗：“你说谁历史不过关呢！”
“哦？那我来问问你。”
王维眼睛一眯，嘿然道：“六儿啊，你知道这红塔是什么由来？”
第四百零四章 红塔秘史，多学多补
“浮梁红塔的来历我怎么不知道！”
燕六儿脖子一梗，摇头晃脑道：“这红塔造于宋代，一共有九层高，原叫‘西塔’，又称‘大圣宝塔’，但因为塔外体呈现红色，所以又被称为红塔！”
说完，燕六儿不屑的一瞥王维：“怎么样，我说得可有错？”
笑话，他昨天来浮梁古城时可是专门读了相关攻略的。
这有关浮梁红塔的知识点在脑子里还热乎着呢！
“哎呦，理论上倒是没错。”
王维眉头一挑，嘿然道：“不会是昨天才临时补的吧？”
“王维，你别胡说八道！”
燕六儿瞥了一眼朱一鸣脸色，咂咂嘴得意道：“这些古迹历史知识，我可是早就了然于胸！”
“这红塔始建于宋代建隆二年，经历79年，于宋代康定元年建成！”
“哼，就是没听过什么宋代的塔跟明太祖有关系！”
虽然这有关红塔的话题只是个小事儿，
但燕六儿可把它看成在主子朱一鸣面前长脸的一个机会啊。
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他也想让朱一鸣知道，
同样是伙计，自己也不差！
“嘿嘿，六儿啊你这就片面了。”
谁知道王维嘿然一笑，神秘道：“这红塔的明史你虽然知道，那有关红塔的秘史呢？”
“秘史？！”
这话一出，燕六儿瞬间愣住了：“这红塔还有什么秘史，我看你就是在胡扯。”
“小王，你就说说吧，这有红塔有什么秘史？”
这个时候朱一鸣也来了兴趣，开口问道：“我也想听听，你怎么说这朱家跟皇室有关。”
“老王，既然朱哥也想听听，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何林无奈的摇摇头，随口吩咐一声：“直接说了吧！”
“嘿嘿，成！”
王维笑着点点头，摇头晃脑说道：“朱掌柜也许不知道，有关这浮梁城红塔还有这么一则秘史。”
“相传元代末年，朱元璋跟陈友谅争夺天下时在潘阳湖大战，朱元璋落败，正好沿昌江退到浮梁城中，”
“陈友谅自然穷追不舍，立刻带追兵来到浮梁古城中挨家挨户搜查朱元璋行踪。”
“可是一番搜索下来，却一点也没有发现朱元璋的踪影！”
“哦？！”
朱一鸣眉头一挑，询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王维得意一笑，指指身后红塔：“原来啊，这朱元璋当时趁机躲到了这红塔塔顶上！”
“陈友谅虽然挨户仔细搜查，却没有上红塔塔顶搜查，这才让朱元璋躲过一劫。”
“朱掌柜，这小子一定是胡说的！”
燕六儿一脸不信，哼然道：“这么大一座塔在这里立着，陈友谅又不傻，为什么放着不搜？”
“嘿嘿，六儿啊，这陈友谅不傻，但他手下兵不一定聪明啊！”
王维狡黠一笑，解释道：“当然进塔搜查的原因除了士兵偷懒以为，还有两点。”
“一来这塔向来都是佛教圣地，一般士兵不得擅进，有恐惊犯了佛祖。”
“二来则是相传朱元璋进塔时是趴着进去的，硬是没把塔门上的蜘蛛网弄破半分，官兵当然认为没人进塔。”
“原来如此……”
朱一鸣听后恍然大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唐宋时期佛教昌兴，基本人人信佛，更别说是兵荒马乱时期，兵家都想得到佛祖保佑。”
“士兵不愿惊扰佛祖进塔，这样说也确实是合情合理。”
说罢，朱一鸣还不忘白一眼燕六儿：“你啊你，多学学小王，别一天历史只知道死记硬背！”
燕六儿一脸委屈，原本想借着红塔的事儿表现一下自己，
没想到还是被主子一顿训！
只得咂咂嘴吧，嘀咕道：“朱掌柜，这就算朱元璋在塔内躲过……但也跟这次举办拍卖会的家族扯上关系吧……”
“哎，六儿，话可不能这样说。”
王维嘴巴一张，又接着说道：“朱元璋在这红塔逃过一劫后，又被当地百姓救济了一段时间，”
“嘿嘿，这朱元璋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爱好广泛’，他在浮梁城呆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咱也不知道。”
“今天举办瓷器拍卖会的人家正巧也姓朱，还能在红塔附近修这么大一栋住宅，这其中跟朱元璋的关系……”
说到这里，王维露出一丝猥亵的笑意：“你品，你细品！”
燕六儿面色一变，似乎真品出了什么，
但随即又摇摇头，否认道：“你这丫的也太牵强了！”
“嘿嘿，这秘史嘛，当然要靠脑子脑补啦。”
王维一指自己脑门儿，嬉笑道：“这不用脑补的史记，能叫秘史吗？”
“哈哈哈——！妙啊，妙啊！”
这话一出，一旁的朱一鸣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拍手道：“小王，你这脑子还真是他娘的灵光！”
说完，他又忍不住瞥了燕六儿一眼：“六儿啊，你听听，你听听，这人家小王这脑子多灵光？”
一时间，朱一鸣竟是越来王维越顺眼，
这同样是伙计，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哎，朱哥，可别这么说。”
何林无奈摇摇头，出言插嘴一句：“老王这些都只是小聪明，登不得台面。”
燕六儿感激的看了何林一眼，同样是掌柜的，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哎，小何这话可不能这样说。”
朱一鸣一罢手，正色道：“咱们古玩行业，除了要物件儿正，讲究的不就是个什么秘史野传嘛！”
“这些东西知道得越多，对咱这行当帮助可就越大啊！”
何林点点头，笑而不语，
不得不说，朱一鸣这话说得确实在理。
同样时期的物价，为什么会出现价格落差？
很多情况下都是看哪件儿器件的故事多！
换句话说，什么秘史野传越多的东西，市场价格绝对都会高于同期器件！
“六儿啊！”
朱一鸣喊了一声，吩咐道：“平时给我好好跟小王学学，听见没？”
“知道了，朱掌柜……”
燕六儿耷拉着脑袋，只得无力的应了一声。
朱一鸣这才满意点点头，看看时间，招呼道：“小何兄弟，要到2点了，咱赶紧进会场去吧！”
何林点点头，趋步跟上。
第四百零五章 进入后院，巧遇熟人
在朱一鸣的带领下，何林四人拐进朱家大宅。
一进门后，就有穿着整齐的迎宾小姐在门口等待。
在朱一鸣递交了邀约涵后，迎宾小姐便领着四人朝着内院走去。
不得不说，这朱家确实是大户人家，
迎宾小姐引着四人走过前庭，绕过回廊，再经过了一座人造木桥后才来到了内院门口。
“先生，里面就是此次瓷器拍卖的场地，你们进去自便就是。”
迎宾小姐招呼一声便离开了。
何林等人直径进入内院内，只见内院中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
看得出都是此次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各个穿着光鲜亮丽。
在内院前方设有一个简制舞台，想来是等下拍卖会的主场地。
台子下面设有座位椅子，约莫六十来个。
再在座位后面，设有各种冷饮酒水以及餐点，
整个内院乍看去，倒有点像个私人派对。
“哎呦，何哥。”
一进内院，王维就忍不住叫了一声：“这朱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啊，私人拍卖会搞得跟酒会一样热闹。”
何林点点头，他看了一眼冷饮酒水种类，
发现这些酒水全是进口顶级牌子货，就连一般的矿泉水也是近百元一瓶的那种！
“呵呵，小王，我之前不是说了嘛。”
朱一鸣呵呵一笑，挺着肚子道：“这次参加拍卖的人要不是有关系，要不是就有名有势，这酒水招待方面当然不能马虎。”
“哎呦，这不是朱掌柜嘛？”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充满调侃意味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朱一鸣肥胖的身子明显一颤。
何林闻声转头望去，只见在内院门口处这时站了两个人。
为首是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在他身旁站的则是一个伙计模样的跟班。
只见那中年男人留了一撮儿山羊胡，一双眼睛又小又亮，满脸笑意。
说话的正是此人！
何林眉头微皱，这人给他的感觉就跟之前的金元坤差不多。
朱一鸣这时也转过身来，已经是满脸堆笑：“哎呦，呵呵……没，没想到赵有财赵掌柜竟然也来参加这次的瓷器拍卖会，还真是巧啊。”
“哎，赵某也没想到，远在瓷都也能跟你小子碰上。”
赵有财眉头一挑，面上带笑调侃道：“我这运气，这是得有多霉啊？”
“呵，呵呵……”
朱一鸣肥脸上的笑容一僵，只得打个哈哈道：“呵呵，赵掌柜还是一样幽默啊。”
“哈哈，还成。”
赵有财摇头晃脑的走进内院，小眼一撇朱一鸣身边的何林等人：“嗯？！朱掌柜，你这又开始带新人入行了？”
“没，没有。”
朱一鸣搓搓手，陪笑道：“这位是我朋友，何林，这次是我托他来帮我掌掌眼的。”
“哈哈哈哈——！”
谁知道朱一鸣话音刚落，赵有财就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哎，朱一鸣啊朱一鸣，你说说你。”
“好歹也在站京都古玩圈儿内混迹了十来年，怎么越混越倒转去了？”
“之前你好歹还能作出一点圈内前辈的模样，哄骗带带雏儿，”
“现在倒好，反倒是要让小年轻来掌眼？”
说完，赵有财不屑的一瞥何林和王维等人：“哼，朱掌柜，您可真是给我们京都古玩圈儿长脸啊！”
“赵掌柜，不是这样的……我这位小何兄弟……”
朱一鸣胖胖脸涨红，还准备跟赵有财解释点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内庭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发老者，
不少人都围了上去打招呼。
“哎，行了行了，赵某还有事！”
赵有财也是眼睛一亮，直接打断朱一鸣的话，
满脸带笑，朝着人群就小跑了过去：“哎呀，朱老，朱老！”
“切，这家伙是什么人？”
王维一脸嫌弃，望着赵有财跟伙计离开的背影嘀咕道：“瞧他那样儿，跟个舔狗似的。”
“哎，小王你有所不知啊。”
朱一鸣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说道：“你别看这赵有财这样，他在京都古玩圈内可是有一定话语权的，特别是在瓷器领域……”
经过朱一鸣解释，何林这才明白。
原来这赵有财也是京都古玩圈的，主经瓷器方面，
入行同样已经有十来年，算得上是个实打实的老鸟了。
但赵有财这人作为古玩圈老一辈，为人却不怎么样。
朱一鸣因为爱好进古玩圈，一路吃亏上当，其中就没少挨赵有财的算计。
割了无数次朱一鸣的韭菜，赵有财不仅不觉得过意不去，
反倒认为是理所当然，美其名曰：朱一鸣这是花钱买教训！
也正因为这样，赵有财是打骨子里没正眼瞧得起朱一鸣过。
反倒是认为朱一鸣只不过是个人傻钱多的货，在外面完全就是丢京圈儿的脸面！
“朱哥，那位老前辈又是谁？”
何林目光朝着前方人群看去，此刻在人群中的老者已经朝着舞台方向走去。
“噢，那位就是这户主办瓷器拍卖会的朱家家主，朱思德。”
朱一鸣面上露出仰慕目光，低声介绍道：“他不仅是在景德镇，就算整个华夏的古玩瓷器圈都声名显赫。”
“啧啧，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想上去巴结呢。”
王维嘀咕一声，啧啧道：“朱掌柜，这话说回来，那朱老跟你还是家门呢！”
“都姓朱，你怎么不上去打个招呼？”
“啊这……”
朱一鸣一愣，随即罢了罢手笑道：“呵呵，算了算了，虽然是家门，但我跟人家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
何林眼睛一眯，他明显看见，
朱一鸣话虽这样说，但眼睛却不住的往人堆那边瞟着。
他也不知道朱一鸣出于什么原因，没跟其他人一样上前去打招呼，
可能是真不想去凑那热闹，或者又是因为骨子里的那一份自卑感……
“好了，好了，拍卖会应该要开始了。”
朱一鸣呵呵一笑，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小何兄弟，要是等下我有那不准的物件儿，就靠你了啊。”
何林缓缓点头，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