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他又老了
周辰心中烦闷,见到神情落寞的季秦闻,也没得到他的回应。
周辰折返回来,将后座的车门打开,沉痛的看着季秦闻坐上车,还不忘将那条裙子抱在怀中,也将鞋子小心的放好。
“遥遥,带你回家啊,这边的路不太好,有点颠簸,你不要生气啊!”
周辰的手刚触碰到放方向盘,听到这句话,脊背瞬间一凉,透过后视镜去看说话糊里糊涂的季秦闻。
在仔细往他怀中一看,哪里有什么遥遥的身影,就一条裙子啊。
他的身边也放着一双鞋。
周辰将车内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见木遥遥的身影。
木遥遥在吗?
他眨眨眼睛,晃晃脑袋,不清楚事项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季秦闻之前经常胡言乱语,也常常抱着木遥遥的衣服说着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次数还多吗?
这一次,周辰依旧将胡言乱语这四个字放在了季秦闻的身上。
“遥遥,你没有离开,对不对?”
在专心开车的周辰,听到了这一句话,手一顿,惊恐的看着后视镜里,以肉眼见到迅速苍老的季秦闻。
季秦闻的头发白了,他稍稍一低头,就能看到他头顶的肤色,也能看到发根。
他是低着头的,就没能看到他的容貌是怎样的。
他的声音很苍老,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似的。
周辰将车子停在路边,急忙打开车门下车,
而后又迅速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见到车里有很多的木屑,落得到处都是,就连季秦闻满是老年斑的手背,都是密密麻麻的木屑。
他眉头一皱,饶是见过许多诡异场面的,可现在,心中还是很惊惧。
“季先生,您怎么了?”
周辰小心的试探着问,也很警惕的低头,去看低着头的季秦闻,他喃喃细语,每一句话都不离遥遥二字。
“啊!”周辰惊恐的大声尖叫起来,而后冷静下来后,用力的拍着心口,吓死他了。
刚才他看到的是什么?
是一双赤红的双眸,就在季秦闻额前的银白色的头发遮挡下,他忽然的抬头,将他那双眼睛看得清楚。
周辰缓了心神,看着后座里,越来越多的木屑,有的也因为后门开着,微风轻轻一带,一些木屑就随风扬起,从车门的缝隙中溜出去。
“季先生,这里好多的木屑,你还是到副驾驶去吧?”
周辰也很小声的询问,深怕哪一句不合他心意,就大发雷霆。
“木屑?”听到木屑两个字,季秦闻慌忙挪开一点,果然看到了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木屑,有一些还飞在半空中。
“遥遥,遥遥,”他声嘶力竭,见到怀中只剩了一条裙子,遥遥的“身体”早已不见。
他慌乱的将那些木屑捧起来,一颗晶莹的眼泪砸下来,落在了掌心里,好不容易捧起来的木屑,顿时被砸起了一个小坑,边上的木屑也都散开。
见车门打开着,季秦闻怒吼,“关门!”
他的遥遥不会离开他,不会离开他的。
他错了,不该离开,不该离开!
亲见到这如此狼狈的季秦闻,周辰心中叹息,默默的将车门关上,也不敢去打开驾驶的门了。
万一那些木屑飞出来一点,季秦闻不知又添多少伤心。
周辰就在车边的站着,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他仰头看着夜空,一轮圆圆的月亮出现,比以往的月亮还要圆。
寒风吹来,周辰打了个哆嗦。
他搓着双臂,小心的透过车窗,想要知道现在的季秦闻是怎样的。
0302留了一手
他还没有低下头去,肩膀上就被人轻轻一拍,而他,也在窗户上看到了一个侧影。
这月黑风高的,有人出现来拍他的肩膀,周辰顿时大骇,心里毛躁的很,一阵凉意自颈间窜上来。
“是你!”看清楚了来人,周辰心中的惊慌散去一半。
“嗯,”齐算低低的应了声,见周辰站在外面很久了,再次问,“季先生怎么回事?”
齐算在拥挤的人群里,和宋子言走散,他拄着拐杖,差点被人挤到了山下去。
他急忙退出来,尤其是看到了日落的出现。
以及季秦闻抱着一条裙子从那昏暗的破庙里出来,他就跟着过来。
他腿脚不便,走得极慢,待他满头大汗的来到车边,却见周辰在车外徘徊,心事很重的样子。
“他......”周辰的声音低了很多,指尖轻轻的触碰到了车窗,“我也不知道。”
周辰也不确定现在的季秦闻怎么了,他不敢问,也不敢打开车门进去。
“我看到宋警官在,”齐算来的时候,见到了宋尘又和一个人进了破庙顶层的小木屋。
他自知自己过去帮不上忙,反而会拖后腿,就放弃了要去帮忙的念头。
“嗯,”周辰也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就沉默了。
“周辰,今天的日落,挺美的!”
周辰抬眸,眼神很复杂的看着齐算。
齐算来时的路上,注意到了许久不见的日落,也随手拍了几张留作纪念。
他欣赏着天边已经只剩一点点的余晖,唇角有一点点的浅笑。
长时间在黑暗里,看到了从未注意的晚霞,竟那么美丽。
周辰没有接腔,没有抬头去看那所谓美丽的晚霞。
周辰眼角的余光仍然注意着车里的季秦闻。
希望季先生不要听到这句话吧!
......
宋子言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齐算。
“这人去哪里了?”宋子言吐槽,刚还不是和他说了,还乱走。
“不管他,”宋桑在一边安慰宋子言,见她面色凝重,刚要再说一句,就听到了一声叮咚。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一条消息后,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
“言言,我们走,不要在这里了。”宋桑拉着宋子言的手腕,欣喜的说了这一声。
“什么?”宋子言没有听清,感觉到宋桑在拉她的手腕,像是要离开这里,她挣脱开他的手,担忧的指着那近在眼前的破庙。
“我母亲在里面!”
“她走了!”宋桑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宋子言本是愁眉苦脸的,听到这句话,立时眉开眼笑,欢快的问,“真的吗?”
“真的,你哥哥都发消息过来了!”
“我要看!”宋子言忙将宋桑的手机夺过来,欣喜的跟着宋桑一起离开了这里。
看到短信的内容,在宋子言头上的那片阴郁瞬间散开。
“哥哥,你们在哪里?”得到好消息的宋子言,将手机还给了宋桑以后,就拿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宋有齐的电话。
“言言,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宋有齐没有多说,简略的和宋子言说了一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宋子言唇角都是甜甜的微笑,母亲没有死,也没有在那个阴沉沉的破庙里。
刚才见到了季秦闻抱着母亲的裙子出来,还拎着一双鞋,风吹的时候,还看见一头乌黑的长发。
真以为母亲遇到了危险。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
她满眼的欣喜,望向陪在她身边的宋桑。
那一眼,宋桑一直记得很久。
0303白了头
一遍一遍的划着朋友圈里的九宫格日落的照片,每一张看起来都一样。
可仔细一看,又不是很一样。
秦画心中五味杂陈,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机关掉,小心的拿在手中。
她在客厅里踱步,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先生回来了!”
张婶的一句话,让秦画从恍惚中缓过来,她来到了门口,见到许北雁进来,忙问,“慕周呢?”
“没在医院!”许北雁扯掉领带,一脸的平静,他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妻子,见她还在那里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许北雁轻轻笑了一声,“怎么,我们恢复了正常的日子了,还不开心?”
许北雁的话让秦画心中一冷,看着丈夫满脸的笑意,凉意逐渐渗透心脏,缓缓坐下,质疑的目光看向许北雁,“你开心吗?”
“嗯,”许北雁重重的点头,很自然的摊开双手,声音悠扬,“我为什么不开心?”
他视线停留在妻子纳闷和不悦的脸上,唇角上扬,“行了,别为这件事纠结了,我开了一天的会,累了,先睡了,”
他走到一半,秦画能看到他锃亮的皮鞋停下,接着,他转过身来,依旧面带微笑,“对了,慕周这孩子,你得和他说说,这事和我们无关,别再掺和了,别到时候,惹了一身麻烦。”
木遥遥死了,只剩一张人皮,这事儿传遍了,人尽皆知。
许北雁若不是听到这个极好的消息,他也不会从百忙之中抽空去医院看儿子。
到了医院,迎接他的是一张空病床,以及在陪护椅子上坐着打游戏的护工。
他兴致索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好回来。
回来还要看到妻子的冷脸,着实无趣。
许北雁离开了客厅,只留下秦画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件沉重的事。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看了看手机,一条短息进来,连忙打开阅览。
只是一个广告弹出来的链接。
“呼!”秦画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望着联系人里面的儿子两个字,指尖犹豫了再犹豫,迟疑了很久,还是拨通了电话。
“妈,什么事?”
传来许慕周低沉的声音。
秦画憋在心中的话也迟迟不敢问出来,深怕会打击到了儿子。
“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些沉重的话,换成了这一句简简单单的。
“会晚点,妈,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这样吧。”许慕周没什么精神,他在人群中看到季秦闻抱着木遥遥出来。
追过来后,见他们的车停在路边,路边还站着心事重重的周辰和齐算。
而在车内的季秦闻,正在疯狂的收集那些细碎的木屑,喃喃细语,“遥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许慕周很仔细的望着在后座坐着的季秦闻,短短的时间内,白了头,就连精气神也大不如以前,在他努力抓住车内的木屑时,手背上能见到斑斑点点的瘢痕。
许慕周坐在轮椅里很是不安,想要起身,可腿伤还未好全,他轻轻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
他微蹙着眉头,问在一边很是无措的周辰,“周辰,他怎么样了?”
“他......”周辰迟疑了一瞬,慢慢吞吞的来到了许慕周身边,挠挠有些痒痒的鼻子,“不太好。”
“不太好?”许慕周复述这句话,抬眸看向了面色凝重的周辰,“把门打开,我有话问他。”
“这......”周辰有些为难,“你现在还是别和季先生讲话了,他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周辰已然是惊诧到一句话都说不好。
他望着还想要问些什么的许慕周,“这样吧,我先送他回去,等他情绪稳定下来了,我联系你。”
“你......”许慕周还有疑问的,可最终还是点了头,“也好,为之,我们回去吧。”
0304赎罪吧
“好,”秦为之推着轮椅,走的时候,还多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车,等远离差不多有十几米远后,他问,“慕周,你为什么执着这件事?”
从认识许慕周到现在几十年了,就见他一直心心念念一个女孩儿。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许慕周心念的人。
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秦为之也很纳闷,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复杂,这么久了,也没人真的清楚,那两个孩子到底是姓什么?
姓宋?还是姓季?
不管他们姓什么,这两个男人都没有表现出一点爱木遥遥的样子。
许久,许慕周抿了抿唇,内心很苦涩。
这件事情,要从何说起,才能不让秦为之有更多的疑问。
又或者,要以哪件事作为故事的开头,才不会让他自己也糊涂。
许慕周轻轻的推了一下眼睛,双手交叠在小腹上,随后又不太自然的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毯子。
“我......在赎罪吧!”
“哈?”秦为之更加不明白这话的含义。
什么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要用赎罪两字儿来表达。
着实的将秦为之整迷糊了。
秦为之慢慢的推着,他的疑问,没有等到许慕周的下文,他也不过问。
等许慕周想说了,自然就会说出来。
只不过是要等一些时间罢了。
......
车内的木屑一点一点化为透明,沾染在指缝中的木屑也慢慢的消失不见。
季秦闻更为恐慌,努力在空气里抓木屑的样子。
很是狼狈,他满眼的死寂,在看到本来满满一手心的木屑。
不过几分钟,就一丁点儿木屑都没有了。
在他膝盖上放着的裙子,也在慢慢的消失,鞋子也一样。
“不要,”奈何他怎么呼唤,不管是由人皮化为的木屑。
还是放在膝盖上的裙子和在边上放着的鞋子。
季秦闻亲眼目睹它们消失,就算他扑下去,想要抓住那只消失后还剩一点的鞋带。
他唇角上扬,以为抓住了,可再看看手心。
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瞬间,他崩溃,用力的拍打着车窗,原以为不打开车窗,木屑就不会飞出去。
他的遥遥就还是在这里陪着他。
可是,他的努力都毁为一旦。
为什么他的遥遥要变成这样子,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他的手紧紧的攥紧,可到底,什么都没有留住。
至今,他还记得那天的诅咒,是他亲手将她推出去的。
现在,却连一点木遥遥的痕迹都抓不住。
他捶胸顿足,被自己的行为愚蠢到。
他低低的说着,“遥遥,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意留给我。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季先生,”周辰鼓足了勇气,打开后座的门,打开后,也是很惊讶,双眼瞪得老大,车内一点木屑都没有。
就连属于的木遥遥的衣裙和鞋子,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干干净净!
“您......”周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先生,现在回家吗?”
“回。”季秦闻的声音嘶哑,满目赤红,唇色发白,头发也迅速的疯长,额前的头发将他的视线挡住。
可就是这样,让周辰感到惊恐,他拍拍心口,安抚自己,什么没见过啊,至于这么害怕吗?
齐算见周辰关上了车门在,拄着拐杖凑过来,小心的问他,“现在怎么样?”
“回季宅。”周辰的声音也很低,不敢大声讲话,就连打开车门的时候,手搭在方向盘上都还在一个劲的颤抖。
齐算见他这样,只以为他大惊小怪,想要嗤笑他的胆小。
可,从后视镜里,看到因感情一夜白头的季秦闻。
齐算的眼睛流露出来的惊恐不比周辰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0305没有你,我会更好
“站住!”
秦言删想要逃,可还是被母亲注意到了。
他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也不敢多用力的走着。
他伤到了腰部,伤势也好了一些,可只要用力走动就会疼。
“你什么时候回家?”
严秋月气势汹汹的来到秦言删的面前,见他如此狼狈,鄙夷更重。
“我......不回家。”秦言删还是这样的态度,不愿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
“好,你不回家,那你别回来了,”严秋月很是不喜欢这样的秦言删,都到了这份上了,还这么冥顽不灵。
“你放心,我这辈子也不会回去。”秦言删这句话意气用事的成分多了一点,他说话的底气都不足。
“呵呵,就你这样的,能活一个月,你就知足吧。”严秋月一见让人头疼的秦言删,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来,“你就不能学学你哥哥,什么都比你强,送你去的名校,想要什么给什么,怎么和你哥哥还是天壤之别?”
“你......”秦言删还是不喜欢这样的母亲,总是拿他和哥哥比。
“你什么你,自己没出息就怪别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严秋月喋喋不休,将秦言删贬低的什么也不是。
可她忘了,是她固执的要送秦言删去的所谓名校,什么也没有学到。
秦言删在学校里面被一群学生围殴,原因是将他错认成秦为之。
可当时,就是秦言删顶替秦为之去的学校。
她处处维护秦为之,为了保住秦为之,不让他去学校,想方设法让秦言删顶替。
严秋月不会让秦为之受到一点伤害,就算让他没有学历,宁愿花了大价钱让他去学一门技艺维持生活。
仅仅只是维持生活!
她也没有想到,秦为之那么有能力!
可她也忘了,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秦言删在恐慌中成长,秦为之背地里去半工半读。
他们兄弟两个这些年的辛酸,严秋月是不会懂半分的。
也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是要儿子成材,还是让儿子成为废柴,
秦言删不想再和严秋月有过多的牵扯,他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唇角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他轻轻的语气,“妈,没有你,我兴许过得还要好呢?”
在外面这段时间,让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生活。
而不是像严秋月那样,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时常对父亲抱怨,说他没有给足她安全感。
怪父亲没有照顾好她,怪父亲不给她想要的生活。
就连两个孩子,也都是不成器的。
严秋月望着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的秦言删,一时间有点诧异,“你......”
“妈,不管你让我顶替哥哥去学校是为了什么,我谢谢你,让我明白了,是个母亲,都只会对自己亲生儿子好,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抢夺亲儿子该拥有的财富的对手。可你这样做,哥哥不但没有学历,也没有得到财富,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哥哥也在逃避你。”
秦言删在城南的破庙外的人群里,看到了哥哥的身影。
从来都是默默承受她的辱骂和讽刺的秦言删,今儿居然说了这么多的话。
“你胡说什么?”严秋月心慌的看着秦言删,一听他说的这些。
心里慢慢有了心虚,可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
“是,我不懂,大人的世界,孩子怎会懂呢?”秦言删苦笑,他庆幸,这一次说的这么多,严秋月没有给他重重的一巴掌。
若换成之前,五指印早就在脸上和他耀武扬威了。
0306遥遥的葬礼
严秋月望着大有改变的秦言删,没了以往的愤怒。
反而是多了一份沉寂,她望着远去的背影。
心中骇然,这孩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让秦言删顶替秦为之去学校这件事,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秦大缘也不知情,这都多少年了。
秦言删突然提及,让她心中颇为不安。
......
“叩!”
传来敲门声,宋子言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她和哥哥正在整理家里的家具和箱子。
就连母亲公寓里的箱子,也都带回来。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搬家,搬到一个季秦闻和宋风之都找不到的地方。
“哥,要不要开门?”宋子言还是不敢去开门,手都放在门把上了,肩膀也轻轻的颤着。
宋有齐眉头一皱,这都大半夜了,谁还会来?
他从猫眼里往外看,看到的一幕让他急急的往后退。
“哥哥,怎么了?”宋子言急忙扶着宋有齐,见他脸色煞白,忙问,“外面是谁啊?”
宋有齐抬手摸摸鼻子上的冷汗,见宋子言和崔凤蝶都站在他身边,低低的说着,“你们两个先去卧室里。”
“嗯?”崔凤蝶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的看着宋有齐,“那你呢?”
遇到坏人,有齐哥哥不一起去躲着吗?
“好了,我还要和外面的客人说几句话。”宋有齐催促宋子言和崔凤蝶前往卧室。
等她们离开了,宋有齐迟缓的打开门,望向门外站着的周辰和一个坐在轮椅里满头银白长发的老人。
“有事吗?”宋有齐的声音很平淡,突然看到了周辰的眼神暗示,也很狐疑。
这会儿,不是他们两个说事情的好时机。
“我要给你母亲举办葬礼,你们要来。”
轮椅里银白长发的老人一开口。
宋有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仅仅几秒,他就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我母亲不办葬礼,”他努力装出很沉痛的神态来。
“你不孝,你这是不孝,你连你母亲的葬礼都不管不顾,”季秦闻气的颤抖,搭在膝盖上的手都紧紧揪着毯子。
“抱歉,季先生,我还有事情,你请回吧。”宋有齐不愿意看到现在这样狼狈的季秦闻。
“你......”门猛然关上,将他欲要说出来的话都关在了门外。
“不孝子。”这三个字狠狠的从季秦闻的嘴里吐出。
他狰狞的望着紧闭的大门,闭上眼睛,遥遥,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两个孩子,你看看他们,连你的葬礼都不管。
“先生,我们回去吧?”周辰不想让季秦闻待在这里,很担心他没缓过气来,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回去,对,得回去,要给遥遥办葬礼,不能让她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没有,”季秦闻说话都有些口吃,他眼皮耷拉着。
果然,没了遥遥,他会迅速变老,就连现在的他,也离要办葬礼也不远了。
真要到那时候了,谁会给他办葬礼。
他的诅咒是谁破解的?
看着天边的鱼肚白,灰蒙蒙的天在他眼前出现,他心中更多的疑问。
有人破解了他的诅咒,才会让遥遥离他而去,更可恨的是,让他和遥遥阴阳相隔。
“周辰,你要去准备很多的鲜花,遥遥喜欢,对了,上次让你移栽的红月季,你移栽了吗?”
“嗯,移栽了,还开了几朵......”
宋有齐在门后靠着,抬起双手揉揉憔悴的脸,也见到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宋子言和崔凤蝶。
他轻轻笑着,“快点收拾行李,等会儿搬家公司就到了。”
“好,”崔凤蝶先应了声,小小的一个,推着和她一样高的行李箱。
0307知道真相太多
“叩!”再一次的敲门声,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宋有齐的心颤了一下。
他警惕的回望着那扇门,再次从猫眼看了看。
发现是秦言删,连开门都还是犹豫的。
“你有事吗?”宋有齐搭也仅仅只是打开了一条小缝。
语气也有些淡,脸上是冷冰冰的。
“我......能和你们一起走吗?”秦言删揪揪小耳朵,讲话都没有一点底气,他眼神闪躲。
“你老是粘着有齐哥哥干嘛呀?”崔凤蝶的小脑袋探出来,从门缝里往外瞧,见着了秦言删,满眼疑问。
“我没地方去,我看你们在搬家,就想着找个伴,”秦言删再一次揪揪小耳朵,他一旦说谎,就会做出这个很明显的小动作来。
“......?”宋有齐更是上下将秦言删打量了个遍。
搬家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放心,我一定保守秘密,不会将任何事情泄露出去。”秦言删举出三根手指,很严肃的看向门缝里去,
“嘶!”第一次感到纳闷,宋有齐犯难,见秦言删一副很正经的样子,“你知道什么?”
秦言删忙捂住嘴巴,四处张望着,低低的说着,“这件事可不能说出来,但你放一万个心,我是绝对保密的。”
神神秘秘的秦言删让宋有齐心中多了一些防备和心乱。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在掌心里蔓延。
他望着正经起来的秦言删,也很想知道他说话为什么都透着一股神秘,像是知道些什么。
“行,那你把行李准备准备,在楼下等我。“宋有齐松口,让秦言删跟着。
“我就一个箱子。”得到了可以去的消息,秦言删忙将放在一边的小箱子推出来,低声的说着,“我准备好了。”
执行力这么强的秦言删,宋有齐轻微的颔首,“那好,你在外面等一下,我们在收行李。”
“好,”秦言删应下来,就在门外等着。
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一点点的红晕从窗户那边照射过来。
初晨的阳光,秦言删抬手遮住眼睛,长时间不见初晨的阳光,还是觉得刺眼。
他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没有任何欣喜。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兴许还会为了这许久不见的阳光而感到开心。
可惜,他知道许多事情的真相。
开心,就和他无缘了吧。
宋有齐将门关上,一脸的沉重,他环顾四周,客厅发着已经整理好的行李。
他努力平复内心的躁动,慵懒的语气,看向宋子言时,眼里闪过自责,“言言,我们还是......”
“嗯?”哥哥的话停顿住,宋子言等了很久也没有下文,很是焦躁。
很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哥哥的发话。
“就拿上一些换洗的衣物就好,言言,你的那些画......”说到言言的画,宋有齐有些停顿,言言的画有些多......
他视线望向在墙角摆放着的一个大号的收纳箱,深深的叹一口气,“言言,我们这次搬家没有计划,你的画暂且放在这里,等有时间了,我们在过来取。”
哥哥突然改变了主意,宋子言也没敢多问,就等待哥哥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听到了以后,她的眼眶瞬间一红,一行眼泪就涌出来。
她急忙擦掉了泪痕,“好,听你的。”
宋子言口是心非,她也很舍不得那些画。
那些每一张画都注入了自己的心血,而这些画,也陪她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刻。
现在要把它们留在这里,难免不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取画?
宋有齐知道这些画对妹妹有多重要。
可这会儿,要远离这座城市,不得不将这些暂时搁置在这里。
“嗯,那我们走吧。”因着秦言删的出现,才让他们的行程加快。
宋有齐拉着栏杆箱往外走去。
掌心里突然多了一份温暖,他低眸望去。
见是崔凤蝶,唇角微微一勾,“凤蝶,怎么了?”
崔凤蝶的小眼睛眨呀眨,拉着宋有齐的大掌,踮着脚看他。
0308一定要保住秘密
宋子言坐在车上,久久没有讲话,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她慵懒的靠着椅背,侧着眸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许久不见的阳光从树叶中投射过来,洒落在车窗上。
她的神色暗淡,记忆还停留在城南,那一幕让她难受至今。
一直以为,母亲真的离开了她和哥哥。
可又听哥哥说,他安排好了一切,母亲没有死,而是在另外的城市等着他们搬过去,一家人团聚。
宋子言心思很沉重,想着这些事情,疲倦的很。
“有齐哥哥,我怕他。”崔凤蝶的视线落在跟身边的秦言删身上,探出个小脑袋来,看向宋有齐。
“嗯!”宋有齐轻轻的应了一声,回眸望向了崔凤蝶。
见她的手指轻轻的指向了在她身边的秦言删,微微笑着,“凤蝶,你乖,有我在呢,他不会对你怎样!”
“噢噢,”崔凤蝶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她警惕的盯着同样也很纳闷的秦言删。
秦言删刚才幻听了?这小丫头居然怕他。
他向来善良,不曾伤他人一分,破天荒的听到了有人怕他。
“呵呵,”秦言删只觉着好笑,又可气。
崔凤蝶见他这样的反应,将宋有齐送她的玩偶紧紧的抱在怀中,警惕的望着秦言删。
“小丫头,你看我像坏人吗?”秦言删无奈之下,问防备他的崔凤蝶。
“嗯,”崔凤蝶很实诚的的点点头,捏紧怀中的玩偶,小心的问,“秦言删,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离开吗?你家人你不管了啊?”
一连丢过来两个问题,将秦言删问住。
不过一会儿,秦言删面带微笑,露出难得的舒适和闲散,他委婉的笑着,“我先照顾好自己吧。”
“好吧!”见他这样落寞,崔凤蝶蹙眉,也不想再问了。
再问下去,也不过是一个没有家人的可怜孩子。
崔凤蝶将求助的目光移到了宋有齐那里,声音温婉,问,“有齐哥哥,我们要多久能到啊?”
“要好几天才能到。”宋有齐很有耐心的回答,他坚定的眼神看向前方,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离母亲不远了。
“我......”秦言删有几句话要和宋有齐讲,可是话到了嘴边,就不知不觉的停住。
他选择和宋有齐几人一起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不为别的,只为让他心中的秘密能保留的久一点。
他不问路程多远,也不问到哪。
只要有宋有齐的地方,就是他落脚的地方。
他只是想要保住木遥遥和宋有齐母子的秘密。
“有齐哥哥,有人向我们挥手耶!”崔凤蝶挨着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看着,就注意到了在马路边上向他们招手的人。
宋有齐缓缓停下,看到了南宫信和厉青闲在路边站着。
南宫信背着个背包,戴着个耳塞,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厉青闲见到了宋有齐,病态的笑笑,“有齐!”
“嗯,”宋有齐微微颔首,见他们身边没有一辆车,便问,“姨,你们的车呢?”
“在前面的停车场,那里太偏了,怕你不好找。我们就到这里来等你了。”厉青闲解释着,同样也很纳闷的看着在她身边的南宫信。
尽管宋有齐和宋子言兄妹在场,厉青闲再次问出来,“南宫信,你不能再跟着我了,你回去。”
“不,我不会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南宫信的声音很轻,他紧紧的抓住肩上的背包带,视线也一直在厉青闲的身上。
“你......”不管厉青闲说了多少遍,南宫信还是执着的留下。
厉青闲不愿意让南宫信参与这件事,可说了多少遍了,这家伙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你好,我是南宫信,”南宫信向宋有齐介绍自己,至于他们有没有见过,第一次也好,还是N次也罢。
再次见面一定有着不一样的缘分。
0309我不吃糖
“南宫先生,我想请问你,你跟着我们一去是去查案的吗?”宋有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南宫信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知道宋有齐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他微微摇头,低声说着,“不是,是青闲要离开,我想跟她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用手机,怕......和她失联。”
南宫信并不想和厉青闲失去联系,满心满眼都是厉青闲。
宋有齐很意外,知道南宫信的身份,见他这样只顾儿女情长,很是纳闷,“你的工作呢?”
“这个不提,以后和你们细说。”现在的南宫信不愿意去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但凡回忆起来都是在伤口上撒盐。
厉青闲满额头的黑线,无奈的仰着脑袋去看南宫信。
这个家伙,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就要离开。
真的是......自大!
“嗯?”宋有齐还不太放心。他望着南宫信,在这里,他和谁都是陌生的。
“不是不相信你,除秦言删,我们都是亲戚,秦言删我也只是顺路载他一程,你呢?南宫先生?”
“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南宫信很有自知之明,唇角微微一扬,“和你透个底,我这次离开,有几年都不会回来。”
至于他离开的原因,宋有齐不会多问一句。
就像秦言删一样,他不过问,对他们的往后也不感兴趣。
可,偏偏,就是好奇,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有些事情,非要问的清清楚楚,也就没有意思了。
“哎呀!”厉青闲烦躁的跺跺脚,也很无语的吐槽,她望向宋有齐,“走吧!”
“好,”宋有齐颔首,视线在南宫信的背影上停留,能看到他的腿有点跛,走路都很费劲,却努力的装作是正常的。
秦言删面无表情,他也注意到了南宫信的异样,忽然笑起来,“呵呵!”
“你笑什么?”崔凤蝶不解,这个秦言删也真是怪,一句话也不说,光会笑,还笑得那样惨兮兮的。
“没什么。”秦言删低声回答,有些困倦,微微往后靠着,闭上眼睛,很快就入睡。
崔凤蝶嘟着小嘴,一脸的不满,“有齐哥哥,为什么要让他们一起,这样很不安全的。”
宋有齐明白崔凤蝶的意思,见她气呼呼的,忙解释,“凤蝶,你先别生气,这里有糖。”
因着秦言删在,宋有齐不能说的太明了,将背包里准备好的糖果拿些出来,递给了气鼓鼓的崔凤蝶。
“我不吃糖!”崔凤蝶气呼呼的,将糖果拿过来,攥在手心里,不去看宋有齐。
窗外有阳光的光芒照射进来,崔凤蝶一脸的不满,气气的哼了一声。
宋有齐见状,也没说什么,他的视线从崔凤蝶身上移开,到了在副驾驶上坐着的宋子言身上。
宋子言从上车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讲。
“言......”宋有齐本想要说些什么来宽慰情绪不太好的宋子言,可话还没有说完,就有电话进来。
他接通来电。
“我是宋眠,一切都转移好了,现在我和宋桑前往南城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路上小心。”
宋眠的话一说完,就匆匆挂断。
宋有齐唇角带着笑意。
宋眠向来如此,讲话也是利索的,从来不拖泥带水。
而且他这人也从来不多说一句话。
这次能讲这么多,的确有了一点的改变。
宋有齐见到了南宫信的车子从停车场内出来,在副驾驶上坐着的厉青闲一脸的不满意。
宋有齐有很多的疑问,可也不该怎么才能问的出口。
南宫信对厉青闲是怎样的态度?
“哥,母亲真的还活着吗?”许久,宋子言终于出声,声音浅淡,眼角带着一行泪。
“活着!”宋有齐重重的点头。
0310对不起
宋尘又望着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在柔和的灯光下,一块又一块的黑色。
他的视线停在门口的牌子上,三思心理咨询室。
眼角酸涩,鼻梁也有微酸,就连唇角都有青色的胡子长出来。
宋尘又烦躁的揉着脑门,也揉揉几天没有清洗的头发。
不修边幅,不整理仪容的,他宋尘又还是第一次。
“喝点水!”齐春来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宋尘又这段时间消沉了很多。
“春来,你是不是也要走?”许久,见齐春来起身要走,宋尘又急忙说话,看向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去的齐春来。
“我也想留下。”齐春来的声音低沉,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向邋里邋遢的宋尘又,深深的叹口气,“尘又,是他不放过我们。”
“就......”齐春来的声音突然有了变化,他抬手抹抹眼角,“也不知道阿信他怎么样了,是生是死?我们都找了,没有找到他。”
齐春来到现在都还记得南宫信从桥面上掉下去的样子,搜救队找寻了那么久,连他的一点音讯都还没有。
“对不起,”到了现在,宋尘又只能说对不起,可对不起有什么用。
南宫信失踪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敬重的师父,也是养父,郑三思啊。
郑三思的行为异常,神出鬼没的,这让宋尘又很难查线索。
每每,找到一个线索,又相继出现其他的线索,都指向了郑三思。
越是这样,就很难找到郑三思的藏身之处。
宋尘又烦躁的抓着后脑勺,低着头,去看地面,长时间没有打扫卫生,地面上都有了很多的鞋印。
宋尘又也是现在才想明白,郑三思为什么要开这个心理咨询室。
“尘又,我走了,还得去寻阿信,”齐春来无精打采的,走出了心理咨询室。
宋尘又缓缓站起身来,来到了门口,注视着齐春来的背影消失在街头。
“他们都走了?”
闻声,宋尘又木讷的望向声源处。
昏暗的路灯,墙角边上,站着一个男人,慢慢向他这边走来。
“子罄?”
见到他,蓝子罄,宋尘又只是很意外,向来不喜欢到这些小街小巷的人,竟会到这里来。
着实意外。
“嗯,走了,”宋尘又重新挪回了沙发上,往后一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蓝子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这是他惯有的姿势。
他唇角轻抿,语气很低,“罗网,他也遇到了点事。”
“嗯?”宋尘又眉头一皱,“遇见什么事?”
“他之前有个女朋友,出了点事,在停尸房,可是,当夜,罗网在医院的大厅遇到了她。”
“嗯,”宋尘又颔首,这件事他也略有耳闻。
“活着就好,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宋尘又最近用脑过度,只往好的地方去想。
压根不会往坏处去想半分。
“哎,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现在就等你过去,看看还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话,宋尘又的神经紧绷起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嗯,罗网的前女友有话要对你说。”
“好,我这就去,”宋尘又去洗手间捧了一把冷水擦洗紧绷的脸,快速的洗了头发,在那一瞬间,头脑眩晕,脚下打滑,急忙撑着洗漱台。
0311可怕的梦
“你没事吧?”蓝子罄扶住宋尘又,“要不要去医院?”
近日来,宋尘又太过于操劳,作息跟不上,就连饮食都是草草了事。
蓝子罄抬眸,来时的路上,总觉着哪里不对,这时候,瞧见了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芒。
他仍旧不明白,只不过是死了一个木遥遥而已,怎么就......
曾经少了十二小时,如今,回归正常,他的内心怎么空落落的。
宋尘又摆手,低低的笑着,“不用,我想去罗网家。”
“好,我送你去。”蓝子罄连忙将宋尘又搀扶起来,小心又小心,生怕宋尘又随时都能昏倒。
徐罗网自从知道前女友,在停尸房时,还能在医院的大厅相遇,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黑暗的薄纱。
加上让人信服敬佩的郑三思,不知什么时候成为了连环杀人的恶魔。
许慕周的车祸,秦言删的腰伤,南宫信的失踪。
像是郑三思手下留情了,可,木遥遥呢?
只剩了一张轻轻一碰都能凹陷下去的人皮。
这是蓝子罄的猜测,可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些都是郑三思所为。
那直播的人是宋林叟,可这人却没有出现在人群中,千千万万的人里,如同大海捞针。
对了,蓝子罄在出租车的副驾驶里,靠着椅背,歪着脑袋看窗外,灵光一闪。
他回眸去看后座,见到精神不怎么好的宋尘又,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将要说的那些话保留在肚子里。
宋尘又望着窗外发呆,初晨的阳光真美,温暖的光线照射在窗户上。
宋尘又的指尖轻轻去划过玻璃,唇角浮现出一个浅笑来。
“遥遥,你真的走了?”宋尘又喃喃自语,他面色沉重,始终不敢相信。
在资料中查到的消息,关于木遥遥的,她是不会死亡的。
可现在,她走了有几天了。
至于几天,他不敢记得太清楚。
蓝子罄闭上眼睛休息,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的事情,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也一拍脑袋。
他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在精神病院治疗的宋风之。
常去看他的人叫林老五。
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林老五每去一次,狐都被拒之门外。
这般想着,蓝子罄心中打定主意,要去会会这林老五。
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
出租车停在徐罗网家楼下。
蓝子罄和宋尘又打了声招呼,“尘又,你自己去,我还有点事。”
蓝子罄付了车费后,匆匆离开。
走了没几步,莫名的有种感觉徘徊在心里,挥之不去。
他到底还是抵触付车费。
他还没有忘掉那晚发生的事情。
由于他想事情过于入神,走到了路边。
幸好有人拉他一把,才没有被来来往往的车辆给撞到。
心有余悸的蓝子罄回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这附近也只有他。
林老五双手揣进口袋里,漫不经心的等绿灯。
蓝子罄木讷的说了声,“谢谢!”
林老五愣了愣,看看四周,发现只有他和这个说谢谢的男人。
林老五后知后觉的回答,“不用。”
林老五刚才看到了,只是本能的伸手,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感谢。
他最近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常常从梦中醒来。
每一个梦里,都是宋风之毁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那样残忍的宋风之,在梦里见到了很多次。
0312她存在过的痕迹
就算现在宋风之现在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一进沉睡中,很快就有宋风之的身影出现。
一次两次的,也能忍过去。
可连续一两个月,林老五是在熬不住。
多次去找宋风之。
可次次都是被拒之门外。
里面有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细心的照顾着他。
可,从护士那里得到一些小道消息,宋风之并不喜欢这个照顾他的人。
时常对她发脾气,常常拿她与一个人相比较。
想必这人,就是木遥遥吧?
林老五的思绪很乱,他今天去了精神科住院部,还是没能见到宋风之。
绿灯。
林老五手心里捏着一把钥匙,看看前方的路,这是去宋风之家里的。
宋风之之前留了一把备用钥匙在他这里。
犹豫了很多天了,林老五还是将放在冰箱上方的备用钥匙拿出来。
要去宋风之家里看看,帮他大打扫一下卫生。
钥匙转进锁孔,轻轻一转,刚要推开门进去,就见身后站着一个人。
这人一直跟在他身后的。
林老五很纳闷,原以为是找宋有齐的。
也见他站在宋有齐家门口,便随口说了一句,“他们家搬家了,没人在。”
他们早上搬的家,林老五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
于宋有齐和宋子言而言,都是最大的伤痛。
现在的宋风之也算是“小有名气”,网络上也有些帖子是针对他的。
“哎,”林老五老气横秋的模样,将门打开后,小心的走进来。
走进宋风之的家,都散发着一股沉闷的味道。
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了。
一双女士的拖鞋放在鞋架上,尺码是37,上面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是刚租这房子的时候,宋风之给木遥遥买的。
现在,物是人非。
“咚咚!”
刚拿起扫把的林老五听到了敲门声,明显怔了一下。
现在除了他,谁还会来宋风之家。
没怎么想,林老五打开门,看到他,轻轻的问,“你找谁?”
“我找宋风之,”蓝子罄是要找林老五的。
他故意这样说!
他确实不知道谁是林老五。
而且,现在宋风之在精神病院,能在他家的,想必是林老五。
他仍然不敢确定,面带微笑,静静的等待着屋内的人的回答。
林老五手中的扫把轻轻的放下。
他看很从容的男人,觉着面熟,但一时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你找他什么事?”林老五警惕的看着蓝子罄。
因着木遥遥的死亡,也有不少人悄悄来找宋风之。
“想要和他了解一下,他和宋林叟的关系。”蓝子罄说的直白,并没有绕弯子。
他在工作上,是不会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说什么。
“他不在。”见到了门外的男人拿出了证件,林老五先前的警惕也缓缓松懈,声音也柔和了很多,不像刚才那样生硬。
“他不在?”蓝子罄故作惊讶,随后笑笑,“那我找他朋友,林老五,你认识吗?”
林老五将扫把放下,将门打开,“我是林老五。”
蓝子罄眯起了眼睛,很有意味的看着他。
“嗯,”蓝子罄应了一声,都说宋风之身边有个朋友,为人正直,不会说谎。
看来,眼前这人就是林老五了。
“你要是找风哥有事,我可以帮你传达。”林老五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蓝子罄是来找他的。
只当他是来找风哥,风哥不在,问不到什么,他也就回去了。
这人非但没有回去,还问起了他。
林老五凝视着门外的蓝子罄,“你找我?”
“嗯。”见林老五才反应过来,蓝子罄唇角微微上扬。
“找你,和你了解一下宋风之。”
“好,”林老五将蓝子罄请到了客厅,“请进。”
0313不敢相信她走了
从徐罗网家出来,宋尘又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压根就没有想到,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无力的往后靠着。
忽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从他面前驶过。
车牌号他熟悉不过了。
是季秦闻的。
司机是周辰。
迷迷瞪瞪的他,渐渐就有些清醒了。
望着车辆驶离的方向,是南北的方向。
南北的方向位置很偏,那是......墓地。
宋尘又急忙站起来,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坐好以后,颤抖着指向季秦闻的车,对司机先生说,“麻烦你,帮我跟上那辆车。”
司机先生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到了墓园,宋尘又跌跌撞撞的走上台阶。
季秦闻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怀中抱着一束浅粉色的满天星,慢慢的放在了一个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竟然是......
木遥遥的。
与黑色西装成为反差的,是季秦闻的头发,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头发已经齐肩。
宋尘又看着惊心,季秦闻这是怎么了?
宋尘又能清晰的看到,季秦闻的手指轻轻的抚摸清冷的碑,肩膀颤抖着,他讲话的声音也很低,听得不是很清楚。
等季秦闻离开,宋尘又才蹑手蹑脚的来到木遥遥的墓前。
站在那里直直的,双眼也瞪的老大。
她,真的走了?
这个时候,他有点相信了。
遥遥是真的走了!
许久,眼眶酸涩的宋尘又,才缓慢的蹲下来,凝望着那张黑白色的照片。
她的笑容极为甜蜜,可是,和这黑白两色极为不符。
“遥遥,对不起,我真不敢相信你走了。”宋尘又抬手抹了一下眼角,唇角努力挤出一个笑来,“我没有带花来,就给你一个微笑好了,下次,不,我这就去买花,女孩子嘛,要拥有很多的花。”
宋尘又的声音很平缓,没有一点急躁。
他连走路都是慢慢的,他不敢走太快,深怕这一切又会是梦魇。
走快了,风就将这一切吹散了。
要慢些走,这样遥遥也走得慢一些。
“遥遥,你想不到吧,我对你的喜欢,竟然是查阅你的资料而喜欢你的。”买来了白色的玫瑰,轻轻的放在墓前,宋尘又抬手摸了很冰凉的名字和照片。
“我以后不查你的资料了,”宋尘又微微笑着,可眼角有泪滑过。
他微低着头,一颗眼泪滚落下来,鼻子酸酸的,有些不太透气。
木遥遥,木遥遥。
宋尘又连续喊两声她的名字。
可惜,回应他的是空气里弥漫着的花香,和微风吹来,吹动了他额前的头发。
“我走了,还要去找杀害你的凶手,遥遥,等我,把凶手绳之于法,不管他是谁。”
走之前,宋尘又向木遥遥说了这一句。
他走了几步,又转身过来,凝望着木遥遥,定格在小小的方框里的木遥遥。
缓了心神,双手颤抖着,宋尘又拨通了齐春来的电话,“喂,春来,老地方见。”
听他的语气轻松,注意到宋尘又恢复正常,齐春来唇角扬起一个笑来,“好,我这就来。”
宋有齐专心的行驶,想到很快与母亲团聚,心情时而畅快,时而低落。
他在服务区停车休息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新闻。
季秦闻给木遥遥办理了葬礼。
还发了一条帖子,斥责宋有齐和宋子言作为儿女,不愿参加母亲的葬礼。
宋有齐心情沉重,这件事,竟被季秦闻发酵的这么大。
底下的评论让他更加心寒。
对季秦闻的好感大幅度降低。
季秦闻不该是大度的,行事风格都很敞亮的吗?
怎么现在,也喜欢在背后捅人刀子。
他母亲没死,为什么要去参加葬礼?
发这帖子,无非就是也在给自己招黑!
也是,母亲“死亡”这件事也瞒住了很多人。
包括季秦闻,宋风之,许慕周和林老五。
他们都不知情,也永远不会知情。
就算知情了,哪又怎样?
他们都会内疚一辈子。
......
“有齐哥哥,你看什么呢?”崔凤蝶和宋子言一起走过来,见宋有齐一个人坐在路边发呆。
“没什么。”宋有齐关掉新闻,收起了手机,假装在眺望远方。
“哥,我们还有多久到?”宋子言比较关心的事情就是什么时候抵达目的地。
在路上已经行使了半个月了。
母亲出事的时候,都是在同一天,怎么现在去找母亲,为什么要那么长时间?
“嗯,快了,”宋有齐也很想母亲团聚,那可是他的光啊。
千方百计的都要救母亲出了那个牢笼,现在要去见母亲,自然是要花费一些时间。
“哥,”宋子言语气低低的,坐在一边的空位置上,也眺望远方,双手托着下巴,“我看到了新闻。”
宋子言不喜欢看见新闻,那些人总爱对这些小事情小题大做。
而对那些真需要帮助的新闻看都不看一眼。
“没事,把它忘了。”宋有齐伸手揉揉宋子言的小脑袋,轻声言语,安慰她,“言言,这件事,是个秘密,你要保密。”
“嗯,我记得,”宋子言重重的点头,想到了什么,她抿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
“哥,宋桑他......”宋子言的声音很小,也不敢抬头去看哥哥。
她要问的,和宋桑有关。
“怎么了?”见她吞吞吐吐的,宋有齐轻声问,看了时间,休息的差不多了。
“没没没,没事!”宋子言不太好意思问出来,就随意敷衍了过去。
宋有齐起身,见妹妹还在那里坐着,就轻轻一笑,“言言,走了。”
好,”回过神来,宋子言慢悠悠的跟上来。
她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可不知道该问谁。
崔凤蝶也打开了后座的门坐上去。
见到还在那里睡觉的秦言删,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都睡了一路了,都没有他讲几句话。
“喂,你说句话啊,你这样子,容易得玉玉症,”崔凤蝶不想看到秦言删这个样子,便说话吐槽他。
秦言删的眼睛轻轻一眨,唇角是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我说什么好呢?”秦言删不懂,不开心了为什么还要讲话?
他望着崔凤蝶,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他也想笑,只是笑不出来,那么多的真相压在心底。
还能笑得出来,那真的是与杀人没什么区别了。
0314仰慕他许久
“好吧,”再一次,崔凤蝶被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秦言删有了疏离感,本想看他一个人这样,想要和他说句话缓解一些气氛。
可没曾想,把气氛搞得更糟。
崔凤蝶嘟着小嘴,很是不满的靠着椅背,双手环抱在胸前,气鼓鼓的看着车窗外渐渐倒退的树影。
“有齐哥哥,我想吃火锅。”崔凤蝶不能生气,她要吃美食来缓解现在的坏心情。
自从父母都被解救了,族人都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那她,自然也就可以去追寻自己向往的爱情了。
“好,到了带你去。”宋有齐轻轻应声,也很期待着到了那里,能安安稳稳的生活。
和母亲团聚,团聚,这两个字他想了很多年。
一进种满了各类花卉的小镇,崔凤蝶心生好奇,打开了车窗,满眼的欢喜,“有齐哥哥,这里怎么这么多花啊?”
“喜欢吗?”宋有齐将车停下来,让崔凤蝶先看看这里的美景,“你可以每天来。”
知道她的习性,就爱喜欢漂漂亮亮的花,见她开心,也就有了一点暖意。
宋子言在边上看不下去了,可也不想坏气氛,她明白崔凤蝶对哥哥的情谊。
也了解到哥哥对崔凤蝶的感情!
宋子言有些嫉妒了,她望着笑得很开心的崔凤蝶。
又看看哥哥,她忽而也跟着笑起来。
她的哥哥,要对另外一个人好了。
兴许要一辈子那么好。
崔凤蝶的出现,哥哥对自己的关爱也没有减少半分。
她走到崔凤蝶的身边,见她正在摘一些红色的花,“你看花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摘?”
宋子言是知道她的身世的,该是爱惜花草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我有用处,”崔凤蝶微微一笑,脸颊上有些红晕。
“噢,”宋子言也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再问,那是她的事。
这里的花那么多,爱摘多少摘多少。
她喜欢,就好。
何况,哥哥在,就算说了,哥哥仍旧会去摘许多的花给她。
可不想看哥哥秀恩爱!
宋子言的视线停留在路边的一块牌匾上,诚安镇。
原来这就是诚安镇。
哥哥和她说过很多次了。
有印象!
只要找到母亲,就来这诚安镇定居。
她恍惚间,想到了当时撒娇,要哥哥带她来。
只要来到了这里,就能找到母亲。
她有几次悄悄溜出来,只为去诚安镇。
没找到诚安镇,连母亲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反而还迷路了,让哥哥找了许久。
“走了,”宋有齐来到崔凤蝶身边,拿了她摘好的花束。
她连叶子都清理了,抱在怀里的是满满的鲜花,还有清新的香味儿。
“有齐哥哥,我们这是到了吗?”一路上,崔凤蝶听得最多的就是。
宋有齐说要慢慢的,不能太快过来。
还说这是一个秘密。
要保持神秘感。
还让他们不要闷闷不乐的,去见敬重的人要面带微笑,而不是苦着一张脸。
因此,她听话,乖乖的,不哭不闹,始终都带着微笑。
崔凤蝶歪着脑袋去看宋有齐,在等他的回答。
宋有齐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宠溺的笑着,“到了。”
“嘻嘻,”崔凤蝶甜甜的笑着,“那好,有齐哥哥,我们等会儿要去见谁吗?”
“嗯,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宋有齐重重的点头,唇角带着笑意,可内心却是沉重的,希望那人不是个骗子,真的起死回生。
“好,我陪你一起去。”崔凤蝶的声音甜美,仰着小脑袋看宋有齐。
诚安镇的微风吹来,将崔凤蝶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她伸手捋了捋,心里满满的爱意。
她仰慕宋有齐许久。
下车的秦言删听到了,就来到宋有齐身边,轻声问,声音低到有些听不清,也带着些结巴。
“有......有齐,这边离医院近吗?”
“我们等会儿就得去医院。”‘宋有齐没有说具体的时间,而是在耐心的等待着一个人给他发消息。
0315介绍人
“嗯,好!”秦言删在一边轻声应着,双颊微微带这些苍白,喉咙发痒,腰部的疼痛让他不能长时间坐着,也不能长时间行走。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尽量不要拉伤了腰部,他的视线仍旧落在牌匾上的诚安镇。
他到了诚安镇?
踏上这个路途时候,他从没有问过宋有齐要去什么地方,怀着一颗拆盲盒的心。
如今,到了诚安镇,越发的发现这个宋有齐,有着常人的能力和秘密。
“有齐,子言,小凤蝶。”
远远的,就有两个人往这边走来。
宋子言见到其中一人,唇角微微有个上扬的弧度。
是宋桑来了。
“有齐,”宋桑先是看向了宋有齐,很急切的问他,“镇孟真给你发消息了吗?”
“还没有,”宋有齐微微摇头,将手机拿出来,安静的出奇,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再等等!”宋有齐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镇孟真的头像,静静的等待着。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紧张的,他表面上是带着笑意的,可是内心却是很沉重的。
“嗯,”宋桑轻轻应了一声,他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宋子言,许久没有见到她,这会儿见到了,唇角也很自然的扬起来。
“他来消息了!”等得很焦躁的宋有齐,看着镇孟真的头像,没了几分钟,就有条信息进来。
正是左盼右盼的镇孟真。
“他说什么了?”宋桑问。
“可以去了。”宋有齐打开车门,“走!”
宋子言和崔凤蝶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辆就已经行驶到了诚安镇的一家医院门口。
“这......”宋子言木讷的看着突然很紧张的宋有齐,“哥,到医院来做什么?”
“走,先进去。”宋有齐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想要看见母亲的心思急切。
宋子言跟在他身后,很是纳闷,不是去见母亲吗?
不是说母亲安全了吗?
怎么到医院来了?
满腹疑问的宋子言跟着进了电梯,站在哥哥的身旁,见哥哥很紧张,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到底是什么事啊,能让哥哥这么紧张?
走到了楼道里,宋子言环顾四周,走廊上没什么人,每间病房都是紧闭着的,很安静。
六楼的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病房外。
门是虚掩着的,宋有齐先是站在门口,透过那小小的门缝往里看。
“看什么呀,还不快进来?”镇孟真在门旁站着,见到了宋有齐兄妹两人,以及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五个人,眉头一皱,“宋有齐,你知道我的规矩,只许一个人来,其他人全都去医院的大厅等着。”
镇孟真的脸色一沉,别过脸去看病床上躺着的木遥遥。
“好,”宋有齐应下,低声和宋子言说了些什么。
就算哥哥解释了,宋子言还是很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病房里躺着的人是谁?
宋子言走之前悄悄的往门缝那边看去了。
入眼的是雪白色的床单和被子,窗户那边有强烈的光芒,照的她眼睛刺痛。
“宋有齐,可以进来了。”见外面没其他人了,镇孟真让宋有齐进来。
进了病房里,宋有齐随手将门关上,他还不能靠进病床,只能远远的看着。
镇孟真大致猜到了宋有齐很想知道躺在那里的人是谁。
镇孟真唇角微微上扬,双手环抱于胸前,斜靠着墙壁,声音低沉,“等他来,看看你母亲的状况,再住一段时间,你就能带你母亲回家。”
等他来?宋有齐狐疑的双眸盯着镇孟真,“他?是谁?”
“是救你母亲的人,”镇孟真耸耸肩,见这孩子傻愣愣的,轻轻一笑,“我只是个介绍人。”
“嗯,”宋有齐落寞的应了一声,站在门旁很是不安,也一直盯着床铺上躺着的人,怎么还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