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里里外外
高秀宁以前可在乎自己这条断掉的手臂了，别人多看她一样，她就自卑。
可现在吧。
想开了。
想不开，手臂也长不回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就想回到离婚那时候，崔国文提就提了呗，她何苦搭上一手臂呢你说。
离个婚也死不了人。
可惜，回不去啊。
所以讲啊，这辈子是什么命，都是自己折腾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断了条手臂，换个好女儿，值了！
腿断了都值得。
“奶奶，阿姨的衣服好好看。”
高秀宁一愣。
满澡堂子，就穿成高阳这样儿的实属……少见。
高阳的内衣都是成套的，不是一套她不穿。
和现在比较舒适的棉布内衣比较起来，她的就更不一样了，更有设计感一点。
性感和美感。
小孩子的眼睛不会骗人，好看就是好看。
高秀宁这个年纪的人呢，瞧着这种就只有两个想法。
第一，这女人不正经。
第二，这女人肯定是个败家的。
第一种想法很好解释，穿成这样你说你正经，那是她们不正经咯？
第二种就是，搞特殊那么一定就会多花钱，一个穿在里面的衣服，普通大众追求的是经济舒适。
高阳的这一身，两件小小的五百多。
牌子叫做Liza
cheng，哪里的品牌她不晓得，靠近转盘附近有那么一家专门卖的，价格都贵。
你想想内衣又不是穿在外面的还那么贵啊，这不是败家这是什么。
那内衣的设计就是太好了，各种贴身把你的优点托得更高更挺。
然后吧。
老人家看了，只想闭眼睛。
道德沦丧啊。
江晓凤和刘雨晴妈妈说着话，在里头碰上的。
你说这城市可真是不大。
主要都是住在这一块儿，又都来凑热闹。
“奶奶没来啊？”
“已经洗好送出去了，在外面坐着呢。”
应奶奶岁数大了，不能在过热的地方一直待着。
江晓凤每回洗澡都是把应奶奶先给弄好，然后套上衣服把人送出去，她在回来冲一下。
刘雨晴一脸尴尬。
未婚的小姑娘觉得这样的场合见面，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这这……
江晓凤视线也没乱瞟，倒是她和刘雨晴妈妈早就习惯这样的场合了。
洗澡嘛。
有什么好害羞的，里面也不是只有她们俩这样。
“你赶紧去穿衣服吧。”刘雨晴妈妈说自己女儿。
这个傻丫头，你不好意思就赶紧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江晓凤的衣柜就在刘雨晴附近，她瞧着这姑娘身上出现了好几种颜色。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嘛，喜欢的都是浅颜色。
刘雨晴套上秋衣秋裤，然后看到一个女的从身边经过，她偷偷看了一眼。
觉得真好看。
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虽然她肯定不敢那么穿。
如果穿成那样，她妈肯定会骂她的。
偷摸多看了几眼。
高阳长得高，身材又很匀称，可能偏瘦本身不是丰满类型，但内衣选得好啊。
就愣是营造了一种波涛汹涌的错觉。
江晓凤套外衣，那么一抬头。
她愣了愣。
撞上了，那不可能不去打招呼的。
可这个样子打招呼，实在是有点失礼。
磨蹭了一会。
她在这里磨蹭，刘雨晴她妈在旁边磨蹭。
磨蹭什么？
就满齐州去找，你就找不到应渊这样的。
小伙子脸蛋不脸蛋的不提，就单说这工作，转了一大圈就发现还是他好。
你没见过好的，可能也就随便将就将就了，那你见过好的了。
她这心里痒痒啊。
谁家孩子不是亲生的？谁不想替孩子铺条好走的路？
这对象找对了，孩子一辈子都受益啊。
刘雨晴相亲的对象其实工作都不算差，基本上都是公务员。
什么税务局的呀，什么工商局什么刑警队的。
可。
工作没的挑，人的长相方面……
没人规定男人都得是一米八的大个儿啊，有些一米六一米七。
有些一米七也就算了，长相还不行。
雨晴身高都166了，雨晴爸爸身高都一米八多呢，你说刘雨晴她妈能给女儿找个一米六一米七的吗。
又不是嫁不出去。
好都好应渊一个人身上了，她是既觉得不应该多想，又想自己应该多想点。
谈女朋友了，可家里不是没同意吗。
努努力？
高阳套上衣服和她妈向外走。
“高阳妈妈。”江晓凤看见高秀宁披着头发走了出来，叫了一声。
快步走上去。
江晓凤就想想自己刚刚看见的。
其实挺有意思的。
你说一个女孩儿从头美到脚，不容易的。
怎么说不容易呢？
首先这些美都得是钱打点出来的，你没有钱你不可能会去折腾。
长得好也得后续各种钱花到位，你才能继续好下去。
江晓凤是个女人啊，她不爱美？
可她得有钱啊。
居家过日子侍候老少一家子，平时还得走个来往，丈夫的钱说不定就跑哪儿去了，她拿什么美？
她想美，她没有那个能力。
硬美也不是不行，可她还有儿子，她得替应渊攒钱啊。
换个角度想问题，这问题就变成了，高阳配她儿子真配不上？
除了案底，她觉得还真的配得上。
不是钱的事儿。
但也是钱的事儿。
这姑娘，她真挺优秀的。
脱光了什么样儿，她也瞧见了。
没的可挑。
又会说话办事，又能赚钱养家，而且脸蛋是脸蛋身材是身材，都凑一块儿去，委屈应渊吗？
穿上衣服，觉得刘雨晴和高阳都差不多。
脱了以后这差别就大了去了。
叹口气。
迷什么？
她是男的，她也迷啊。
“哎哎哎。”高秀宁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怎么就在澡堂子里遇上了？
而且应渊专程来找过她，高秀宁对应家人就有一种很特殊的情绪。
她既不想让人家看不起自己。
又担心她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人家抓住小把柄了。
她也心累。
可没有办法。
人家家里有个瞧不起高阳的，她这个做妈的得使使劲把阳阳的格调往上拽拽。
高秀宁首先想到了，江晓凤有没有看到她起球的秋裤？
早知道就换条好的了，谁能合计在澡堂上遇上熟人啊，你说这可真是的。
270 高阳胜出
江晓凤对着高阳母女俩笑了笑。
这人嘛。
遇到什么情况办什么事儿，你总是挑她的缺点，那这日子就没办法过了。
想想优点。
“高阳气色不错。”
高秀宁陪着笑：“她身体挺好的。”
“阿姨，过来洗澡。”
“嗯，应渊他奶在外头等着呢，一起出去吧。”
江晓凤转身又和刘雨晴的妈妈打了招呼：“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雨晴妈妈多精。
“慢走啊。”
等人都走了出去，她脸子呱嗒掉了下来。
这什么关系显而易见，女儿和那个女的去比，怎么比？
就看穿内衣风格就晓得她女儿这毛还没长齐呢，那边已经是成了精的狐狸。
越想越觉得没什么希望。
雨晴就是个单纯的孩子，她既不会勾引人也不会主动。谈什么怎么把男人迷住那就更没戏了，但是那姑娘她就扫了两眼，那是白给的呀。
看眼睛就晓得。
老人说话，看人先看眼。
看眼睛你就能晓得她是不是个会来事儿的人。
败得一塌糊涂。
看向女儿，忍不住道：“怎么还买了一套花秋衣？”
这上下颜色不一样，你说说你穿了四件，脱下来四件都不是一个色儿，打算开染坊吗？
齐州并不是个特别发达的城市，尽管现在的齐州经济在全国算得上数一数二，但……
过去穷啊。
家长不会教育孩子搞什么审美，更加不会教育怎么美。
刘雨晴那套秋衣其实也是原配，只是设计就是这样的。
走的是拼搭风格，百分百纯棉，舒服透气。
“这是流行好吗。”雨晴有点不高兴了。
她又不是傻子，她妈突然对着她发脾气，她也能猜到原因。
那她上学的时候就这样穿了，也没什么问题啊。
现在大家穿的都是差不多的，她也没丢人怎么了？
“我跟你没办法说。”刘雨晴妈妈憋着一口气。
第一次见面，输的都找不到北了。
一样的女孩子，甚至对方明显比雨晴要大，结果她们什么优势都没发挥出来。
郁闷！
想要跺脚。
郁闷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应渊太过于优秀了。
应渊长得丑点，家庭差点，工作再不行点，那她保准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江晓凤到前台买了几瓶矿泉水，递给高秀宁：“喝点水。”
里面太热了，肯定会渴的。
“不用不用，我喝过的。”她洗好出来阳阳就给她买了。
高秀宁觉得自己反应太慢了，她应该让高阳花钱去买的，怎么能让江晓凤出钱呢。
人家得不得合计她女儿太木了，得不得合计她这个妈也没眼力见。
后悔！
“奶奶好。”高阳特意和应奶奶打了招呼。
“哎，好好好。”应奶奶也是没料到会在这里撞上她们，你说这也太凑巧了。
高阳指了指高秀宁，介绍道：“那是我妈妈。”
“大娘好。”高秀宁说完这句，脸憋得通红。
这种做自我介绍，她没做过啊。
老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洗过澡了，身上干干净净的，也能加点分是吧。
心里没谱儿，就总担心人家会不会瞧不起她。
高秀宁也不知道自己是洗澡洗的发热还是遇到陌生人紧张，心脏稍微有点不舒服。
紧张！
特别紧张！
“有时间来家里玩啊。”应奶奶客气道。
“奶奶身体挺好的吧？瞧着挺硬朗，说您五十岁都像……”
应奶奶跟着聊了一会，和江晓凤打道回府。
对着那母女俩招招手。
“在里头遇上的？”
洗澡的时候可没遇上呢。
叹口气。
你说今儿可真是都人齐了。
江晓凤挽着婆婆的手臂，散步回家。
这地方距离她家特别的近。
江晓凤点点头：“可不嘛，这不就是缘分。”
没缘也遇不上。
应奶奶想说刘雨晴的事儿，可想了想又看了看江晓凤的神情，决定不说了。
“我在里面换衣服呢，结果遇上了。”江晓凤淡淡道：“你说应渊喜欢她什么，过去我真没想过。今儿我算是知道了，在里头我先看到她妈的然后看到她了……”
就只一个内衣，叫江晓凤感触特别的多。
“是衣服也不是个衣服的事儿，孩子样样齐全，能折腾能赚钱能弯下腰能打扮自己，别说应渊了，换我我也喜欢。”那娶老婆过日子是为了什么？
欣赏。
脱离了需要努力的阶段，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欣赏。
志同道合才能走得长久。
俗气一点来说，你不爱她，你看了她都没兴趣，有口吃的你都恨不得自己都吞了，那日子过着有意思吗？
应奶奶走了一路听了江晓凤讲了一路。
就听儿媳妇讲这个高阳怎么好。
应奶奶最后实在没忍住：“你说小高和雨晴哪个好啊？”
江晓凤一愣：“看怎么比，看清白那没办法。”这是谁都更改不了的事情。
两个人走的是两条路。
“你就一点都不喜欢雨晴？”
江晓凤想了下：“没接触过，也够不上喜欢不喜欢。她再好我儿子不喜欢她，过日子太风平浪静了吧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年轻人讲出来都没能有个轰轰烈烈的爱情，着实有点可惜。”
主要还是看儿子喜欢哪个。
她喜欢谁，这些都是次要的。
应奶奶听明白了。
虽然有些惆怅，但那就这样吧。
“如果真的不喜欢人家，叫红杰和人把话说清楚，别耽误人孩子。雨晴是个不错的孩子，将来结婚了记得给我个信儿，我去花点钱。”
难得她和刘雨晴那样的投缘，等到那孩子结婚，她一定去凑凑热闹。
“妈，你舍得啊？”江晓凤调侃婆婆。
她看得出来她婆婆是真的特别特别喜欢刘雨晴。
“舍不得能有什么办法，其实你讲得也对。毕竟是他娶，睡在他的床上，我想不开啊老是挑这个挑那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要摆在我床上呢，男女审美原本就不一样，由着他折腾吧。不过红杰那边可不好过关，别的我不管，他现在身体那个样子别去刺激他，你们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呢，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儿子住院她也知道。
虽然没人对她讲，可她就是晓得。
母子连心啊。
271 应渊撤伙了
“知道了。”
江晓凤为什么和应红杰过了这么多年？
有爱情。
不是没有。
夫妻之间是聚少离多，但应红杰喜欢江晓凤，江晓凤搞应红杰也是自愿的。
夫妻之间其实矛盾不多，应红杰对江晓凤很是照顾。
没有应渊之前，只要他在家里，他能做的他都做。
在外面怎么吹牛逼不说，回了家里老老实实的。
生应渊那时候，她手根本没沾过水，应渊所有撤下来尿的拉的都是应红杰亲自给洗。
夫妻俩最大的矛盾可能就是对孩子的教育上。
江晓凤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家庭和工作上，她实在就腾不出来更多的时间照顾应渊。
但她觉得自己对儿子的教育没有任何的问题。
应渊十二三岁之前，这个家特别的平稳。
应渊到了十二岁，这个家就炸锅了。
应红杰开始插手管这个所谓的教育。
打脸！
伤自尊！
怎么叫别人难堪，怎么来。
劝不了管不好。
等到应渊上了高中，那就简直了。
江晓凤对应红杰所有的不耐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个时候她儿子已经管不了了，打了应渊越打他越笑，那种表现就不是个正常孩子能出现的，可应红杰不信邪，觉得应渊就是和他硬扛。
没有应渊，她和应红杰就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夫妻。
有了应渊，江晓凤开始选择站队。
没办法，她欠应渊的。
她自己也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总是会因为别人忽略应渊。
这种亏欠慢慢就变成了，她觉得只要应渊做的都是正确范围之内的事情，她都可以答应。
丈夫呢？
应红杰住院，一直侍候在一边的人是她。
你说江晓凤爱不爱应红杰？
她能支持应渊，但绝对不会让应渊去气应红杰。
应渊为什么和他爸干了一场以后，会乖乖回家？
做母亲的对儿子没有其他的要求，孝道不要求你全尽，但多少给些体谅。
除非你是打算逼死你的亲妈。
她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也不怪人家本事，我看着好像选择了我亲儿子，可实际还是站妈儿子这边的队伍了。”
应奶奶拍拍儿媳的手。
“都会好的。”
是父子，又不是仇人。
现在相处得不是挺好了。
慢慢磨呗。
“磨到时候，红杰总会答应的。很多事情你逼没用，得让他自己想开。”
应红杰着急抱孙子，可这个孙子也得应渊给生啊。
应渊不结婚，你哪来的孙子？
“我就怕他把我儿子折腾到七老八十了。”
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那也是命。”应奶奶道。
磨去吧。
她也不寻思了。
应渊能想开最好，想不开到时候年纪也上来了，很多事情那就是考虑好了，最后做了决定也不会后悔了。
那就这样吧。
*
应渊生日，这一天他起的挺早。
应奶奶特意给孙子打了电话，叫孙子煮几个鸡蛋。
“找个同事帮帮忙，把鸡蛋从头滚到脚。”
老家有这样的说法，滚上一圈就可以滚走所有的晦气和霉气。
应渊吃早饭的时候还真看到了鸡蛋，不过也只是看看而已。
他不信这些。
生日而已，可过可不过。
印象最深的就是上初二，他过生日的当天叫应红杰打了。
应红杰拿着皮带抽他。
具体因为什么他都忘了，可能就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放到他爸的眼里觉得那件事比天大。
后来吧应红杰指着他鼻子骂他，说他一个小孩子过什么生日，没有资格过生日。过什么生日呢，那是江晓凤的受难日，过也应该是给江晓凤过，应渊当时就想问，你们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我？生出来就是为了打的吗？那你打不服我，只要打不死，就打不服。
反正就是那些吧。
再后来应渊就不太喜欢过生日了。
过着没有意义。
没有人真心喜欢你，他也不喜欢任何人。
倒是和高阳谈恋爱，每年她都记得。
女人就是心细。
可女人的心，也狠。
他看着窗外，不知道看了多久。
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站在桌边说了一句什么，应渊也没反应。
同事瞧瞧走开了。
他就觉得，应工看起来就好像挺……孤单的。
可不会吧。
他的设计被认可，在业内那样的有名气，三十而立直接事业有成，应该是得意和风光的，这些和孤单不沾边的。
也不晓得应工在看什么。
“看什么呢。”领导知道今天是应渊生日，想和他说声生日快乐。
这孩子到单位就是他带，一路走到今天都是他看着的。
其实领导的儿子也在设计院工作，但。
你晓得的，才华这个事情，没办法勉强的。
有时候看着亲儿子，他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但对上应渊，他永远都是像是个慈祥的前辈，能指引就指引能帮助尽量帮助。
应渊回过神。
“看看风。”
领导给应渊倒了杯茶：“三十了。”
应渊笑笑。
听出来了是什么意思，可没什么感觉。
“过生日怎么不吃个鸡蛋？”
“我不喜欢吃鸡蛋。”
小时候奶奶总会给他煮很多的鸡蛋，每年过生日他妈也会给他煮鸡蛋。
可应渊很讨厌鸡蛋黄噎在喉咙里的那种窒息感。
他今天气儿有点不顺。
所以谁都不太想搭理。
说着话呢，他觉得窗外的光线暗了暗，应渊抬头看了过去。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但他坐着没动。
高阳没有出声叫他。
他坐在位置上很是淡定的用餐，吃了好一会儿呢，才起身离开。
很多人说男人是蠢的，陷入爱情里智商全部消失。
应渊觉得这话讲得完全没有道理。
如果谈个恋爱智商就都消失了，那只能说明这人本来也不聪明。
高阳脑子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她要什么，他也清楚。
可凭什么啊？
你想，我就得配合。
他没情绪的？
她为了她妈不受伤害，就来伤害他，他活该吗？
求而不得，应该挺难受的吧。
应渊假假地想，男人有需要，难道女人就没有？
可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配合了。
他曾经差点为了她所谓的母女情感动到抹泪，那她就守着她妈足够了。
他呀。
不玩了。
272 副总工程师
“哎，应工，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应渊停住了脚步。
“吃过了吗？”女同事问了一句。
他点点头：“吃过了。”
“那坐一下？”
主要她进应工的房间谈事情于人于已都不方便。
都是一个单位的，能有今天谁都不容易，都很珍惜自己的名声。
就算是有想法，那也不会龌龊。
姚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应渊就算没有这张脸，他也会吸引人的，她想。
凭什么吸引人？
才华！
对于男人来说，很多时候才华要比脸蛋来得更为重要。
脸蛋早晚会变老，可才华不会。
“哦对了还没恭喜你升职呢。”姚兰歪了头笑笑讲了声恭喜。
这可谓算得上是大喜事了。
“谢谢。”
“你的反应有点太平淡了吧。”姚兰心想可真是淡定呐。
换成是她，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老实讲，她欣赏应渊。
特别欣赏。
齐州内再无应渊第二。
她觉得应渊就是齐州最好最棒的那个。
应渊抬头：“想问什么？”
姚兰将话题拉了回来。
高阳是专程飞过来给应渊过生日的。
是，情侣或许不能做了，但她还想和他做朋友。
她心疼他。
她也爱他。
因为爱，所以事事都会替他着想到。
应渊三十岁了，青春越来越短暂，他自己不喜欢拍照也很少出现在镜头里，但她想留住应渊年轻时候的样子。
无论将来成与不成。
高阳在外面等了他很久，没有打电话催他。
刚刚他吃饭的时候，曾经瞧见过她。
高阳晓得他看见自己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人才慢悠悠走了回来。
“生日快乐。”高阳靠在他的房门口。
“怎么过来了？”他问。
生日就是个不值得一提的普通日子而已。
“帮你过个生日。”她笑。
应渊开了门，让她进来。
“吃过早餐了？”他道。
“吃过了。”
应渊点点头。
没吃的话，好像这个问题也不应该归他管了。
他们俩现在撑死就算是个普通朋友。
他立在床边附近，看她：“你几点的飞机？”
可能他也没什么时间去送她。
抽不出来时间，也不大想抽。
高阳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床上，她视线落在那袋子上：“给你带的生日礼物，要去照相馆拍个照片吗？”
每年她过生日，他都会安排她去拍照。
拍着拍着，高阳也就习惯这样的生日日程了。
“我？没什么好拍的。”他选择在距离床不远的椅子上落座。
毕竟房间里还有个女性，他不好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的。
高阳晓得他生气了。
应渊生气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不外泄情绪，他只是对你爱答不理。
曾经高阳听别人讲过，高级别的男人吵架从来不会动你一下，他们只会冷战。
她叹口气。
“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没说不是。”
高阳瞪了他半天。
实在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你说什么他就是不理，好不容易理你了就是不咸不淡的一句。
“要滚鸡蛋吗？”她从包里拿出来六个鸡蛋。
这六个鸡蛋是她从齐州背过来的。
是一大早她亲自煮的。
齐州人生日有这样的说法，她每年过生日高秀宁都会帮她滚蛋。
高阳晓得应渊家里人都忙，他那个性子怕是别人也主动不起来。
虽然这是迷信，可高阳将滚蛋称之为开好运的一种向往。
他看了那鸡蛋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桌子上图纸：“你的生日祝福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他真的有事情要忙。
高阳对他很是无奈。
她现在掉头就走，他们俩就彻底玩完了。
她走了，他就会更加生气。
“我把鸡蛋加热一下。”
她开了门出去去找服务员，然后过了一会又端着热乎乎的鸡蛋回到了房间里。
走到床边，她招呼了应渊一声。
“过来啊。”
应渊坐着没动。
高阳脑子在高速运转着，她就想接下来这个场她得怎么缓和。
做女人，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好在，两分钟以后，他动了。
应渊换了个地方就坐。
高阳拿着鸡蛋从他头顶开始，向下滚。
认认真真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滚着。
鸡蛋在他的后背上滚啊滚的到了脚下，她蹲在地上帮他滚腿。
“脚。”
高阳道：“希望你每天都是顺顺利利的，健健康康不生病，每天都开开心心。”
她不祝福他事业有多成功，只希望他能健康。
毕竟她个人认为，健康最重要。
“刚刚在餐厅里看见你和一个人讲了半天的话，同事？”
高阳状似无意问了起来。
女人看女人最准。
这个就有点麻烦。
既然是同事，难免每天见面一起工作。
对方看应渊的时候，那种眼神很亮。
她自己的眼睛亮过，所以晓得那是何种意思。
应渊看着蹲在地上的人，他觉得他有点看不明白她。
她说希望他好，这话应渊相信。
因为是她讲的，那就一定没有谎言。
可他又不相信。
毕竟她抛弃他了不是吗。
“对，女同事。”
高阳蹲在地上抬眸看他的脸，她轻轻道：“她喜欢你。”
应渊双手撑在床上，浑身放松，不快不慢地道：“喜欢我不是正常吗？”
他处在最合适的适婚年纪，各方面条件又很过关。
从择偶和优生遗传学角度来说，他是个抢手货不是嘛。
高阳愣了很久没有说话。
这。
倒是实话。
她有点丧气。
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万一，他不理解她也不打算等她，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瞎奔波。
可。
应渊眯着眼睛对着她又道：“忘了和你说，我升职了。”
“嗯？”
这么好？
他淡淡道：“现在是副总工程师了。”
“是吗？”高阳特别惊喜。
开心。
替他开心。
怎么不开心呢。
中铁大桥勘测设计院的副总工程师应渊博士，听听都觉得非常了不起是不是？
“你应该是你们院里最年轻的大师了吧。”
她不了解应渊那单位的具体情况，一切都是靠猜。
应渊以前和她谈恋爱的时候也不会过多的提及单位的事情，所以高阳这种猜测都是纯猜。
三十岁的副总工程师，她觉得真的很少的。
273 杂事
“算是，毕竟每一步踏出来得刚刚好。”
他没有走过绕弯路。
一开始选择做得很对，接受的各方面提升也很有帮助。
本事熬资历的时候，因为单位用人将他推了出来，加上大工程的设计，可以讲应渊每一步都走在了点子上。
别人四十岁五十岁才能有的成就，他三十岁就拿到了。
高阳想，他们俩这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站起身。
将鸡蛋装进了袋子里，这滚过的鸡蛋肯定没办法吃的。
“这么值得纪念，去拍张照吧。”
到老了，想起这一天也能有张照片代表了当时的心情。
“不去。”他拒绝。
“那在屋子里拍？”
她问。
他没反对。
高阳又跑出去买相机买胶卷。
最后的那张照片是在房间里拍的。
架好照相机，然后他坐在床上拍的。
其实高阳想让他换个地方，换到椅子上去，这样显得比较庄重。
可她没办法提要求。
应渊坐在床的前面，高阳坐在他的后面，她接电话正在讲电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调的相机，然后拍了那么一张照片，她当时还微微张着嘴。
*
高秀宁收了摊儿，然后去了一趟银行。
每个月的固定节目，存钱。
看着存折里越来越多的钱，她觉得自己的心很平稳。
拎着包往家里回，刚到楼下，又瞧见了前夫。
高秀宁下意识眉头一皱。
崔国文推了车门下来。
他径直走进了楼栋里：“上去说。”
他先上了楼。
高秀宁觉得这人。
嗯，有点不要脸。
她没有进楼里，而是选择伸手打车，然后去了李凤兰家。
高秀宁不怕崔国文了。
只是个前夫，我现在不指望你过日子，我怕你什么？
她和阳阳有房有钱，她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她怕崔国文什么呢？
晚上在炕上，李凤兰天马行空来了一句：“他不会是日子过不好，想回来吧？”
不怪李凤兰这样想，实在是崔国文这个人，讲不好。
高秀宁被恶心的够呛。
她是破烂回收处吗？
你过不好了，你想回来我就要你？
她是搞不到更好的，那她也没想搞啊。
自己一个人，守着孩子每天赚赚钱不好吗。
“不可能。”高秀宁打断李凤兰的话：“那个人瞧不起我。”
那种瞧不起是深入到骨子里的，所以每一次见面崔国文都把她当丫鬟似的命令。
“我呸！”李凤兰叨叨：“不是我背后讲人，就他这样做爹的都少有。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瞎折腾什么啊。”
崔国文这头简直不敢相信。
高秀宁跑了？
他和高秀宁的关系，一直都是高秀宁单方面付出。
从结婚开始，有口肉也是高秀宁从嘴巴边省下然后送到他的碗里来，都是她讨好自己。
崔国文拉着脸回了家。
袁安没做晚饭。
每天不停做饭，她也不晓得该做什么，而且她也不爱做饭。
自己随便买了个卷饼吃，她吃饱了。
崔国文进了厨房，什么都没找到，不禁有点来火儿，出了厨房大门对着袁安道：“怎么待在家里就连个晚饭也不做呢。”
袁安说：“我吃过了，你自己随便吃一口吧。”
“我没吃。”
袁安觉得丈夫有点莫名其妙，她不是讲了让他随便吃一口。
“你下楼随便买点什么吃不就好了。”
楼下卖什么的都有。
崔国文不喜欢吃外头的东西，因为觉得味精什么的放得太多，每回外面吃过饭回来他的嘴巴就会特别的干，需要不停喝水。
“你给我做个饭。”
袁安问他：“你今天去哪里了？”
“出去办点事。”崔国文含糊了自己的行踪。
“去哪里了？”
“没去哪儿就去公园转了转。”
袁安听了也就放心了，她希望丈夫千万别再乱折腾了：“崔莹怀孕了。”
“是吗？”难得能有件让崔国文高兴起来的事情。
他要当姥爷了，他自然开心。
自己一手疼大的孩子，现在也已经要做了妈妈。
“嗯，说是她婆婆有点事儿，不停暗示希望崔莹能生个儿子。”袁安撇撇嘴。
生男生女也不是女人决定的，是不是儿子那得看厉爵阳有没有那个本事。
不过女儿结婚以后，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厉爵阳对崔莹不错，袁安对女婿也就高看了一眼。
二婚不二婚的，只要人好就行。
想想也是，其实厉爵阳条件不差的。
说起来自己这个好条件的女婿，袁安问崔国文：“高阳那头儿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那么辛苦的把妹妹看中的男人抢走了，没马上结婚真是叫人想不透。
这年头想要嫁进去还不容易，只要大肚子马上一切都搞定。
应家就那么一个男孩儿，如果有了下一代，说什么都会顺顺利利叫高阳进门的。
崔国文看向袁安：“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他想要了解高阳的动向，就得从高秀宁的嘴里套话。
想起下午高秀宁跑的事情，崔国文的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什么东西！
高秀宁就连他老婆的一个手指都比不上。
哼！
“我能听到什么，我现在和江晓凤也不来往。”
拿什么来往？
凑到人眼前，还不够人家笑话的呢。
她要脸！
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啊，就是希望崔莹能过得特别好，好过高阳那就最棒了。
“应家怎么可能会接受她，毕竟身上有案底。”崔国文气归气，当时肯出具谅解书还是希望法律能放高阳一马。
他当时天真的想，他不追究可能就不会判。
没想到。
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崔国文皱眉：“什么办法？”
袁安笑：“怀孕呗。她只要怀孕，一定嫁得进去，应渊不会是不负责的那种人，他长情得很。”
应渊不好，她当时就不会相中应渊了。
考虑的就是，他这种个性，一旦结了婚这辈子都不会变的。
只是便宜高阳了。
世事难料啊，精心准备的最后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这种滋味不太好受的。
“我怎么看你是幸灾乐祸呢。”崔国文不太高兴。
如果是挺肚子硬嫁进去的，高阳的日子能好过吗？
想也知道，日子不会好过的。
274 应渊不奉陪了
高阳从外地飞了回来，应渊没送。
你肯来，他好声好气同你讲话，讲的都是朋友间该讲的。
你要走，他依旧好声好气嘴上送你走。
高阳很是头疼。
这段关系，看起来好像是她掌握着主动权，其实。
并不是的。
主动权在应渊的手里。
应渊瞧着脾气很好，他不争不抢，可他想有动作的时候，高阳就感觉到生活的艰难了。
首先是态度。
其次，他讲的很明白。
以应渊现在的条件来说，十个高阳捏在一块儿也找不到他这样儿的。
其次，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有很多，他并不赞同高阳选的那个。
他也没打算支持。
高阳连连叹了两口气，出门的时候脚崴了。
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她这从回来不是摔破了碗就是现在崴了脚。
高秀宁都看在眼里。
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
高秀宁不是个主动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联系应渊的。
等孩子上班以后，她给应渊打了电话。
“小应啊，我是高阳的妈妈。”电话通了，高秀宁就自报家门。
“阿姨。”
高秀宁用手搓了搓自己僵掉的脸，她就想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谈？
怎么样能取得两全其美的结果呢？
她怎么样讲话，才不会丢女儿的脸？
“阿姨？”应渊在电话那头叫了高秀宁一声。
“哎哎，小应啊阿姨想求你件事儿。”高秀宁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决定直接开门见山。
女儿失魂落魄的回来了，过去每次她从外地回来不说兴高采烈那也是满脸挂着笑容的。
“……你就别折腾高阳了行吗？阿姨知道你委屈……”
其实她女儿也委屈。
是应渊家里不同意。
如果是过去，应渊想要敷衍高秀宁，那并不困难。
应渊回了房间，屋子里窗帘没有拉开，整个屋子里黑暗暗的。
他走到床前，坐了下来。
“阿姨，我升职了。”
高秀宁实在不明白应渊为什么要和她讲这个，这个时候讲这个就。
她肯定替应渊开心的，多么有能力的小伙子呀。
出息！
优秀！
应渊听见走廊上好像有走动的声音。
“阿姨恭喜你。”
“我或许应该听家里的意见。”应渊淡淡道。
高秀宁急了。
这什么意思啊？
这就不处了？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心情又是复杂又是想骂应渊。
骂他薄情寡义吧，那分手是高阳提的。
骂他始乱终弃吧，分手依旧是高阳提的。
高秀宁觉得自己周身的温度上涨了至少二十度，不然她现在为什么哪哪都热呢？她浑身都是汗。
“小应啊，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
“阿姨，我今年已经三十了，我拖不起了。”应渊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淡。
女人的三十很宝贵，难道男人的三十岁就不宝贵？
高秀宁站了起来，她觉得今天是没办法出摊了。
出什么摊儿啊。
赚钱没有女儿重要。
“小应啊，你现在在齐州吗？阿姨想当面见见你。”
这话在电话里讲不清楚的。
高秀宁急。
怎么不急啊。
你想高阳都这个岁数了，能找到更好的可能性多大？不是找不到，但多少肯定是要受些委屈的，就像是过去一排排的年轻小伙儿等着你，可他们要么家里条件不好，要么本人条件不过关。
高秀宁见过应渊，又知道当初崔国文和袁安扒着应渊不松手，原因是什么她太清楚了。
急了。
“阿姨，我没在齐州。”
“那你在哪儿，阿姨过去找你。”
应渊的眼里有什么光一闪而过。
高秀宁挂了电话寻思这事儿，想来想去还得亲自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也没买过飞机票，也不敢让阳阳帮她买，如果高阳知道那就穿帮了。
给高桥打电话，可高桥也没坐过飞机，他哪里晓得该怎么买，高秀宁去银行取了很多钱。
她足足带了两万块钱，她没坐过所以不清楚飞机票多少钱一张。
找不到地方就干脆直接去了玉州飞机场。
想当初，她就连超过北选的地方都没出去过。
后来因为高阳的脸，她跟着到处奔波找医院找医生治疗。
现在又是因为高阳，高秀宁明明不想迈出这一步的，但她还是咬着牙硬迈了，进了飞机场就开始各种打听。
怎么坐飞机，怎么买票？
买了票又怎么走，该做点什么？
一圈折腾下来，心脏倒是没怎么难受。
换做往常，她早就心跳异常了。
心思现在没集中在身体不舒服上头，就想着怎么把应渊劝下来。
也是不理解这中间的变化。
一开始分手应渊找过来，他可不是那样说的啊。
现在这人突然就变了，这是身边有人选了？
想到这儿，高秀宁心凉了半截。
可不能这样啊！
她这个时候一旦管不好，可能就会让阳阳未来的路拐个大湾。
求求老天爷保佑，求求……反正都求求了。
她就短寿个十年二十年的都行，保佑她女儿顺顺利利的吧。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通。
然后就在机场坐到了下午。
机票是下午的。
高秀宁又不晓得怎么样去确定机票时间，她就反反复复起来去问工作人员。
后来把工作人员都给问烦了，告诉她那上头不是写着呢嘛。
叫人呲儿了两句，高秀宁也没太放在心上。
“姑娘谢谢啊，谢谢你。”
她依旧客客气气的。
应渊洗了澡，换了衣服，准备出去。
“应工，出去啊。”
应渊的眼眉扬起：“嗯，去接准丈母娘。”
他在单位里也是抢手货，但谁都晓得应渊这人瞧着心热但浑身冷冰冰的。
谈工作他能和你谈来谈去，谈其他的，谈一个小时他都不见得能挤出来一句。
背后也有人说应渊清高，那人家的成绩摆在这里，优秀的人身上有点小毛病都不能算缺点了，那只能是可能他不擅长应酬。
男女方面，应渊特别拎得清。
这人，洁身自好到了极致。
正常人，眼前走过去一个美人儿欣赏一眼也是常事儿，可应渊从来不会这么干。
再美的美人儿也不如他的设计图纸好看。
所以听到他亲口提丈母娘，同事还一愣。
愣过之后笑了起来：“那可得好好溜须溜须。”
丈母娘呐，那作用大着呢。
275 不分手
高秀宁这一路，折腾的呀。
她就怕啊。
怕什么也不清楚，可能怕飞机掉下去吧。
又怕。
真的应渊那头有什么，她能改变什么？
或者不应该来的？
太冲动了。
没想清楚。
又觉得不亲自过来不行。
她得把话讲明白，不然真的就差个机会解释，那高阳都冤死了。
下了飞机，跟着人往外走，结果还走错地方了。
高秀宁是被人送出来的。
她的心脏都麻了。
你说她也认识字啊，怎么就那么慌呢？
自己总结，她就是不够镇定。
阳阳早晚都要结婚的，她不能永远扒着女儿不放啊，得学着成长。
给自己打气，下次在进飞机场，可不能这样丢人了。
“阿姨。”
高秀宁看见眼前的男孩儿，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假假地挤了个笑容：“小应啊，辛苦你了，没打扰你工作吧。”
这种套词儿，就根本不是高秀宁会讲的话。
可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什么都能干出来。
应渊送高秀宁去酒店，高秀宁却着急想和他想谈。
就在酒店楼上的咖啡店。
高秀宁看见那黑乎乎的玩意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嘛，反正味道也闻不出来，直接端起来杯子干了一口。
“阿姨……”
高秀宁将嘴里的东西硬是咽下去的。
脸上的颜色是变了几变，什么色儿都有了。
足以开染房了。
这就预示着出师不利？
“阿姨我给你叫杯果汁吧。”
服务员端咖啡过来，直接放到了高秀宁的眼前，应渊没办法伸手去端回来的。
“要杯凉白开就行。”
高秀宁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她今天能来纯属就是炸着胆子硬逼自己来的。
“你和阿姨在电话里讲的，阿姨其实什么都明白。应渊啊阿姨就这样问你一句，是你现在有别的选择了还是能稍微再等等阳阳？阿姨没把你当外人啊，所以什么心里话都对你说了，这个情况摆在这里，你家不喜欢她……”她又觉得这样讲好像对不起江晓凤，重新整理总结：“你妈妈其实挺好的，就算你家里不喜欢高阳其实我也能理解，现在的问题就是，孩子啊她不想这样啊，可她也没有办法，你说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式？”高秀宁急急看向应渊。
“小阳阳她从外地回来，她早上崴了脚昨天开车差点和人碰上了。”
不是因为这么多的意外，高秀宁不会这样急的。
应渊这边儿不干了啊。
应渊就想撤伙了。
这哪行啊。
“阿姨，我不是当着你的面说你女儿不好，这件事有没有其他的解决方式？她可以对我父亲说我们分了手，我拖到今天我有讲过她一句不是吗？她想做什么，我又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她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坚持到我家里同意为止，她选择的是信守承诺，她对我提了分手。”
“小应，你听阿姨讲。”
“阿姨你听我讲。”应渊打断高秀宁的话：“高阳能做出来这种选择，证明我在她心里的位置不行。我不觉得我很差劲，相反我周边也有很多喜欢我的人。”
高秀宁心里这个拧巴啊。
她相信应渊的话啊。
这就是事实，他没必要胡编乱造。
他有这个资本。
应渊的人生里，他除了喜欢各种桥剩下就是喜欢高阳。
他自认，自己一腔热情都给了她，她回了什么他也有收到，但。
不够。
想起来高阳的潇洒，应渊心里不禁啐一声。
他不是没人追呐。
对于不懂事的人，偶尔也要折腾一二三两下。
高秀宁听啊讲啊。
讲的嘴巴都干了。
从傍晚讲到黑夜。
在咖啡厅坐到了十点四十多。
高秀宁十一点钟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是应渊帮她开的。
她进了屋子里，都没心情去看酒店什么样儿。
脑子嗡嗡疼。
千说万说，好不容易把应渊给留住了。
高秀宁也和应渊保证了，回头她就去说高阳。
这件事，只有你应渊说的权利，高阳只能配合，从今以后她一个字也别想讲。
就这样了，应渊脸上还是有些为难，高秀宁当时直接拍板就定了下来。
不分手！
你们处你们的。
应家认为分手那就分了。
可不分手，万一应渊再变心了呢？
高秀宁猛摇头。
小应不会。
她不敢说自己多会看人，但应渊的人品她信得过。
那个孩子往眼前儿那么一站，他承诺的每个字高秀宁都能相信。
就是因为对应渊深信无疑，所以高秀宁才会答应的那么痛快。
你家不同意，那就磨到同意了为止。
手机响。
她接了。
“妈？你回农村了？”高阳到家，没有看见她妈。
家里也没个纸条，饭菜也没给做。
这太不像她妈的风格了。
高秀宁叹气：“我来找应渊了。”
“你找他干什么？”高阳急了。
“我能找他干什么？我告诉你阳阳，这件事你说了就不算。我和小应已经谈好了，小应现在也是在气头上，气你提了分手。你说说本来就是为了让他家里同意，你跟我讲清楚不就好了，他爸找上门我来应付，我来和他说。”
高秀宁觉得这事儿也很好解决。
应红杰骂她了，那她受着。
应红杰总不能打她吧。
“妈，你别乱来。”
“是你别乱来。阳阳啊你糊涂啊，这种事情上犯糊涂，应渊他三十岁还能有二十多更优秀的女孩子围着他跑？妈不是泼你冷水，你不可能有！有的话也是年纪大的，再不就是家里穷的，你想想咱们做人是不是得权衡利益？你将来找什么样的丈夫，是你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你不爱他你会幸福吗？他就一堆一块儿摆在这里，咱们自己本身就有缺点，自己认了就得了，要脸干什么？脸面能让你幸幸福福过一辈子？”
别的人，她不能如此肯定。
但是应渊，她可以。
女儿嫁给应渊，应渊不会对阳阳差的。
她亲身经历过，不幸福的婚姻什么样儿。
不被男人喜欢的婚姻质量如何。
高阳：“妈……”
“高阳，这件事妈妈就这样决定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如果不听我的话，那你就别要我这个妈了。我是心脏有点病，但不至于听点什么难听的话就能马上死过去，你得明白对于我们娘俩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妈妈希望你能结婚，希望你能过得幸福，我们家人口少，就我们两个人，我也希望这个家热闹起来啊阳阳。你做什么，我从来都不管，那么我做什么你也别管，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按照我说的去办。”
276 应渊的阴谋诡计
从高阳做生意开始，高秀宁就没对女儿强硬过。
这是唯一的一次。
讲完电话那头倒是没和她急，高秀宁这晚上就和烙煎饼似的。
翻来覆去睡不着啊。
想应渊的话，想高阳的话。
你说高阳是她女儿，她不爱高阳不心疼高阳那才怪呢。
应渊多好，可应渊不是她儿。
想着是不是对女儿话说的有点重？有点难为孩子了？
那么大的孩子了，她还逼孩子做选择，这不对。
这些年积累出来的经验，母女俩之间有什么都可以慢慢谈。
没必要急赤白脸去强迫孩子，强迫孩子人家也不一定听你的话。
一宿没睡。
然后一大早就等着应渊来酒店了。
高秀宁想得很清楚，应渊不会把她扔在这里不管，那么应渊势必得来见她。
这次，她没有算错。
应渊又来了。
他走了进来，衣冠楚楚。
高秀宁就想啊，你说高阳虽然长得不差，但能找到一个长相相当不差的男孩子有多不容易。
她卖货身边来来去去见过不少男人，要么是脸蛋差点，要么就是身高差点。
别小瞧身高。
不然为什么齐州人找对象都愿意挑个身高呢。
个子高看起来气势方面就会强点，个子高看起来比较赏心悦目，虽然个子高不代表脑子一定好。
高秀宁就想自己早上想的事情，看了应渊一眼。
“阿姨，我们去吃早餐吧。”
应渊空着肚子，特地来陪高秀宁吃早餐的。
所谓看破不说破，他晓得高秀宁没住过酒店。
高秀宁指指对面：“小应啊，阿姨想了一晚上，我觉得还得和你说说。阳阳这孩子吧她吃了挺多苦的，阿姨过去对她也不是太好……”高秀宁就把高阳遭受到的那些都讲了，她的本意就是，她好像不能站到应渊这一侧了，她不能伤自己亲生女儿的心啊。
就是想想，这心脏都难受。
她的孩子孤零零的，为了怕她受委屈就连男朋友都不要了，她做妈妈的就直接背叛高阳了？
她认为这就是背叛。
天晓得，在这个世界上高秀宁唯一不会背叛的就是她女儿。
高阳是她的命！
比她命还要重要。
“所以我就觉得，我不能完全站在你这一块儿，我这样做会害她伤心的。阿姨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也有办法。”
应渊淡淡地笑了。
他现在有点相信眼前的人确实是高阳的母亲了。
这母女俩。
让他，有点来气。
特别气。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阿姨讲清楚的。事情我昨天回去想了想，既然没缘分就别勉强了。”
应渊有意无意就拿着这个分手来掐高秀宁的喉咙。
既然你都要站在高阳的一侧表示同意分手，那他还坚持个什么劲儿。
直接分了不就好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
应渊挑起他的那双眼睛，眼睛里的算计之意明明白白。
他冷漠的想着，他不逼别人那主动权就会交到高家母女的手中。
他可以接受别人拿捏他，但不能接受别人无视他。
在爱情里，是以她为主。
但除了爱情的范围，高阳敢不仁，他就不义。
应渊想得很清楚，如果高秀宁被他气犯病了，反正对面就是医院。
昨天挑酒店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这一仗，非打不可。
这一仗，他绝对不会输。
高秀宁一听，又急了。
你说她一晚上没睡，想来想去，这脑瓜子已经不好使了。
应渊又说回去想明白了，她这心就更加凉了。
“小应啊你就当阿姨没说，阿姨站在你这头儿，回去我就逼她。我是她亲妈，我管得了她。”
她还不信了，高阳敢不听她话？
不听话……
那就得想办法叫孩子听话。
这方面不能叫孩子乱折腾了。
不然保准会后悔的。
应渊的唇角不可见地扯了扯。
好半响，他开声道：“阿姨还是别勉强了，我能理解你和我说的意思，我也尊重你的想法。我和高阳之间有很多的事情没办法协调，或许这就是我们俩的命，您也不用担心，凭借她自己的个人能力其实她也能找到更好的。”
这点，他深信无疑。
只要接触过高阳，给她点时间，她有办法叫别人喜欢上她。
“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小应你听不听阿姨的话？”高秀宁摆出来长辈的架势。
应渊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高秀宁下午的飞机，应渊陪着她吃了饭又到处转了会。
老实讲，亲生的儿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和应渊走在一起，高秀宁的心情是愉悦的。
为什么愉悦？
站在她身边的男孩儿就是她女儿未来的依靠，她可能从未干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但是这件，她认为自己做得一点错都没有。
“可别可别，小应啊别买了。”高秀宁按住应渊的手。
别说现在不是正牌的丈母娘，就算是也没有花人孩子钱的道理。
她得多不要脸啊，人孩子愿意给花她就舔着脸受着。
那可不行。
不能叫人男孩子觉得姑娘的妈没有深浅。
应渊的脸上浮现出假假的笑容，强撑着道：“阿姨，这是我做晚辈应该做的。”
高秀宁就瞧着应渊的笑容，数秒后她再次确认：“小应啊，你可是答应阿姨的。男子汉一言九鼎，答应了就不能变了，高阳的工作我去做，她敢说一个不字我和她闹，回头我让她联系你，过来找你。”
谈恋爱嘛，遇上合适的，还是要主动的。
应渊的脸色有那么一刻，显得神色不明。
而后，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头。
高秀宁的视线没在应渊的身上继续做过多的停留。
她要回家！
必须马上回家训高阳，强迫高阳去。
说走就走。
高秀宁赶在天黑以前回到了齐州。
打车回了农村，然后把高峰和李凤兰都接到了家里。
她做妈妈的没有威严，那你舅舅总有的吧？
你总得给你舅舅几分薄面吧？
家里沙发上都坐满了人，高崎和陈薇也过来了。
“我这次高低不能让她任性，她要是不同意那我就……就。”
高秀宁也不知道怎么强迫孩子啊。
你说闹上吊？
这有点没眼看吧。
李凤兰道：“不同意也得同意，你说这个丫头就是作啊，这么好条件的对象摆在眼前，你错过这个还哪里找去？”顿了顿：“就让她舅说，我就不信了她不给她舅舅一点面子。”
高峰：……
其实他没想来的。
现在搬新家了，所以不放牛了。
搬的新地方也是农村，可没有那么多的土地给你，没地养什么牛。
高峰每天不是砍柴就是去砍柴的路上，要么就是种种菜。
277 你必须和他复合
高阳提着包上了楼，她最近事情是多了点。
除了工作多点以外，每天还要跑海城。
海城那头有个修钟表的师傅，那师傅她托人求了很多次才把她收了。
高阳学修钟表肯定不是为了赚钱，但通过这条路子她能走的分叉路很多。
往谋算方面讲，条件好的谁的家里不摆落地钟？
这种钟坏的话，本地是非常不好找到维修师傅的。
其次往未来谋算来说，她将来如果做钟表生意，自己还省请师傅的钱了。
技能这种东西，多一项压不死人。
趁着年轻，能吸纳多少她就准备吃多少。
越是见识世面，越是发现自己啥都不是。
要学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别觉得眼前学到的东西无用，你现在所学所用都是为将来的某一天做打算。
掏出来钥匙开门。
呦呵。
“舅舅，舅妈。”
高阳换了拖鞋：“哥，嫂子。”
“哎，刚下班啊。”陈薇走了过来和高阳闲聊。
陈薇喜欢高阳。
没有人会不喜欢能帮你的人。
高崎现在给人打地板打柜子，每个月都是有钱进项的。
累，肯定比过去累多了。
什么活儿你认真干和糊弄干，那是两种力气。
高崎过去干活是有点毛，陈薇虽然知道也懒得管他。你说你逼着丈夫把活儿干得细致，那不就是叫丈夫挨累嘛。
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干活儿毛了，高阳就直接发脾气找到你眼前来。
高崎干活越来越细致，话也是越来越少。
陈薇呢，成天盯着嘟囔着，头顶压着两个儿子！
两个大小蛋子，你将来得管他们买房管他们念书结婚，你没有钱那能行吗。
盯着盯着，就把高崎的路给捋正了。
陈薇还是穿的就那样儿，一年到头都不带买件新衣服的，钱抠抠的攒。
老百姓的日子不就这样嘛，有丈夫有孩子你就得先可着他们考虑，还买什么新衣还美什么，反正她都已经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没，下班之后去别的地方转了下。”
“洗洗手吃饭吧。”
晚饭是陈薇给做的。
大姑心神不宁的，那她就做一下呗。
高阳洗手的时候就猜想，她舅舅和舅妈来家里的意图。
其实，大体能想到。
就看想得对不对呗。
洗了手出来。
“舅舅，舅妈一起吃点？”
李凤兰说：“吃饭吧。”
大家都上了桌。
李凤兰在桌子下踹了高峰一脚，高峰没说话。
他不会讲！
李凤兰：……
高秀宁：……
李凤兰见丈夫这个样子就来了气，可真是一针扎下去都不见血！
“高阳啊，你妈今天喊我们来，就是想听你一个表态，应渊那个对象你打算处不处了？”
高阳垂了视线。
“你别给我搞这出儿，你就和我说句实话。你妈为了你飞到外地去，一宿没睡啊。我听你妈那意思人小应现在也是准备打退堂鼓了，你自己想想，他那条件配不上你吗？”
如果高阳敢说配不上，李凤兰觉得这孩子就没救了。
“我和他的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
“那你就都说，我们一晚上时间等着你。”
高崎插嘴：“听你妈的话，好好的吧。”
就高崎个人而言，他觉得真是高攀了。
你高阳是很优秀，他承认。
但是应渊真的更加优秀。
满齐州，你巴拉来挑过去，都没有这样儿的。
“他爸爸不喜欢我。”
“他喜欢不喜欢重要吗？你又不是嫁给他，现在可不是过去了，什么家长不同意就不能结婚。”李凤兰的话说得又快又狠。
什么叫不同意啊？
应渊愿不愿意？
应渊愿意，那就行。
“舅妈，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那有多难？不行就……”李凤兰觉得怀孕结婚也不是不行。
放过去肯定是丢人，那现在新社会新活法儿，那就直接怀孕呗。
方式方法不都是人想出来的。
陈薇也是一点就通，明白了婆婆的意思。
“其实就是婚前怀孕……”
“这不行。”
“这绝对不行。”
高阳和高秀宁同时说了不。
高秀宁不能接受女儿大肚子嫁进去，不是怕丢人。
而是这根本不是解决的方法。
如果一个人看另外的一个人不顺眼，你就是生一百个孩子，那那个人都不会看你顺眼的。
这种磨合，就对高阳伤害太大了。
高秀宁不接受。
这个婚，能结那么一定是经过双方家长共同祝福的，单方面的搞事情直接嫁，她也不同意。
高阳不同意的点，就和她妈差不多了。
那样嫁进去，她就低气到地下去了。
应红杰完全可以不尊重她，完全可以践踏着她。
甚至一旦公公找她麻烦，她都没办法找应渊抱怨。
你抱怨什么？
是你自己明知道人家看不上你的情况下，硬嫁。
“未婚先孕这个绝对不行。”高秀宁摇头：“人家本来就没看上我们，你还搞这种事情，回头就更让人看不起了。或许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能让她嫁进去，嫁进去以后爷爷奶奶都得瞧不起她，这不是解决问题这是制造问题。而且没有不漏风的墙，应渊姑姑又多，女人本身闲话就多，叫人那么看阳阳，阳阳在那个家就没办法处了。”
李凤兰觉得高秀宁想得太多。
嫁都嫁了，姑姑能伸手管侄子的事情？
“我和他虽然是分了手，可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啊你？应渊现在就是想打退堂鼓，你知道他怎么和我说的？他一个男人，他是条件差了还是样貌差？你说把他蹬了就一脚蹬了，那人家没有自尊的？他说可以陪你磨他家里，一年不同意就等两年，两年不同意就等三年五年十年。”
李凤兰插嘴：“这等下去，孩子都生不了了。”
高阳今年贵庚啊？
还等？
真的等到四十岁，你生不出来人家转头娶别人了呢？
“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高阳知道应渊就只是生气而已。
她了解应渊。
高秀宁语气冷冰冰的：“你也别太自以为是，阳阳啊男人的心不是永远不会变的，他和你处着对象喜欢你，和你分手他就是单身状态，他去接触别人无论从道德上还是什么，你都指责不了他明白吗？就你这样无视人家的感受，你早晚会后悔的。”
278 是注定的缘分
呼呼啦啦搞得跟三堂会审似的。
高阳点点头。
她现在几乎不大会和母亲顶嘴了。
人成长了，思维方式也会开始改变。
顶嘴能不能改变现状？能不能让她妈彻底把嘴闭上？
既然不能，何苦给彼此填气呢。
认真点点头。
高秀宁见女儿这个脸色，又开始心疼了。
这饭啊，如果吃不好可能胃就不会好。
那说佛经的人讲呢，孩子什么脾气秉性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父母自己回头看看，哪里没做对。
是不是饭桌上时不时数落孩子？
规矩要立，可也得有方式方法。
要么不吃饭，要么吃饭别训人。
李凤兰还要说，高秀宁给拦住了。
“先吃饭先吃饭。”
她，怪舍不得的。
高阳啊。
是她亲生的呢。
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打算要高阳也是因为想要，要了以后呢以前没做好，但现在想努力做好。
李凤兰有点憋气，觉得大姑姐管孩子，那就是惯呐。
“菜油不油啊？想吃清淡的，我给你烫个菜？”
这陈薇做饭就是拼命放油。
那高崎每天干的都是力气活，多吃点油没什么的。可阳阳这工作就是费脑子不费力气，你说她吃那么多油她往哪儿消化啊。
“挺好的，不用。”高阳对着母亲笑笑。
高峰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他挺好的。”
错过这个，可能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能让高峰都认为应渊好，那应渊可能就是真的好了。
吃半截饭，高桥也过来了。
李凤兰开始转移目标训高桥。
“你也差不多了，折腾这么久折腾出来什么了？你要是硬和那个女人结婚，我也拦不住你。”李凤兰松口了。
拦住能有啥用？
高桥继续拖下去，那就彻彻底底变成剩男了。
现在都剩的够呛了。
“高阳不也没结婚。”高桥的本意是，既然家里有个单身的，那就别盯着他。
他自己没想好！
或者说，是想好了但是觉得憋气。
高桥娶姜心那时候，他是可以扒拉来回挑的。
可现在，给他介绍的不是离婚的就是带着孩子的，这种落差他不能接受。
他未婚呀。
高秀宁听了侄子的话，皱了皱眉。
实在是阳阳和高桥的事儿没办法放在一起比，她当姑姑的不是瞧不起侄子。
高阳是年岁大了，可也就三十岁，你高桥多大了？
高阳有车有房，房还不是一个。
家里存款……
她这孩子她不担心的原因就是，高阳条件实在是万里挑一了。
哪怕阳阳这辈子不结婚，这孩子依旧可以过得很好，你高桥不结婚是为了什么？你打定主意单身一辈子了？
可这话不好听啊，真话都难听。
讲了就好像做姑姑的怎么回事儿，高秀宁一个字都没多讲。
李凤兰听的来了脾气：“你和她比？”
李凤兰气得头顶冒烟。
你拿谁作比较不好，你和高阳比？
怎么比？
勉强吃过饭，李凤兰就下楼去送高桥。
只有他们娘俩，她的话就说得挺直接和难听的。
“你比也得分个对象。你和高阳怎么比啊？高阳人首先年纪比你小，其次人家家里条件过关，随便想向下找，马上就能找个小伙儿，人养得起。再说你看她笨吗？人家谈个对象人家手里有勾的，条件更是万里挑一，人应渊现在都干到副总工程师了，他这个年岁也是少有的吧。”尽管她不动副总工程师有多牛，但李凤兰猜想这就是前途无量啊，人有学历：“你就搁这晃，那么多年那么多长得好看的你都瞧不上，现在又开始后悔，后悔有用吗？”
“我没后悔。”
李凤兰笑：“你后悔不后悔你当着我嘴犟没用。”
后不后悔自己想去吧。
是你自己把自己作到这种地步的。
陈薇努力当个透明人，她下来扔垃圾，结果就听到了。
老实讲。
婆婆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高桥自己把自己的生活作成现如今这样的。
你想想高崎那时候相亲哪有什么要求，甚至就连长得好不好看都不管，能找到老婆就行。
到了老二这里，陈薇就想大春儿是为他哥做贡献了，不是因为大春儿换了那么多钱哪有高桥后来的各种挑挑拣拣。
不看看自己个儿是什么条件，你以为你是潘安呢？
挑别人之前先务实地看看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天选之子，看看自己应不应该就得到别人得不到的。
这都是她后来想明白的道理。
做人就得踏踏实实，别好高骛远。
不然就会死的很难看。
屋子里。
高秀宁进了女儿的房间。
高阳换衣服换了一半，把衣服向下扯扯，决定不换了。
“我找你舅妈来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妈，我知道了。”
“女孩儿和男孩儿不一样。你现在看着自己觉得哪方面都挺好的，可再过个三五年的也会老的，在妈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年轻的小孩儿，可在十七八岁的孩子眼中你就老了，社会总会有个自然的淘汰。小应不说别的，就单说这样貌这个性，想嫁他的人多着呢，你就听妈一句，服个软，他家想找我就让他们来找，我不怕的。”
“那要是说些难听的话呢？”
高秀宁气笑了：“我活这么多年，难听的话还听的少了？说我女儿勾引他儿子，那是我女儿本事！说我家配不上，那原本就是配不上的，可你儿子愿意。说我是残疾人，那人家也不算是讲了假话，说就说呗，他说他的，我得我的实惠。我凭白得一个优秀的姑爷，我高兴着呢。”高秀宁继续道：“其实我不怕他爸，我是怕他妈那样儿的，跟你客客气气的你也搞不懂她心里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妈看我一眼，我就浑身发抖。”
高秀宁怕江晓凤。
是的，她就是怕警察。
没有原因。
难为她的，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就是担心应渊妈妈给她软刀子受。
她总觉得江晓凤，高深莫测的。
讲的每句话她回来以后都会认真分析，想想人家是不是含沙射影了。
反正就是，比起和传说中的应红杰打交道，她更加害怕和江晓凤打交道。
279 气质是岁月的沉淀
“你怎么会怕她？”高阳不是太理解。
江阿姨的态度，可要比应渊爸爸强多了。
“你不懂。”高秀宁摇摇头：“人有些时候你到底是年纪小看不透，你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你？她是没办法。那是她亲生的儿子，她儿子愿意她又晓得拧不过。”
“不管怎么样，至少态度是好的。”
高秀宁叹气。
“傻孩子啊！”
讲太多了就是给女儿增加负担，婆媳之间的那些事儿啊，且多且复杂呢。
“你就觉得他那么好？万一他想和我分手在重新处一个呢？”
高秀宁伸手打高阳。
“干什么呀？”高阳捂着手臂笑着倒在了床上。
应渊那么好，所以值得她妈打她了？
“好不好你心里没点数？咱就说这孩子对你多好，自己身边也有例子，你看看高桥，高桥什么条件？”高桥如果当初真的有那两下子，早就结婚了，或者对方结婚了家里出事你继续愿意，你也可以和她结婚，可高桥做了什么？“不是所有男人都有心的，小应算是相当不错的，人品道德三观都很优秀。看着是一根筋，但你占了便宜，他是对你用了情。”
这种一根筋，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女人不想要？
“哦，这么好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在外面工作也别给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工作要紧可也不能把自己豁出去了，咱们女人做人也得有个底线，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喜欢你的人，错误的信息不要给任何人。”
工作是工作，应酬是应酬，但应酬以外可不能乱扯其他的。
“知道啦。”
“我知道你都明白，可我还得唠叨，有多少人就因为走错路把自己坑死的。做人这里得经常动动，想想。”
高秀宁起身。
更多的话就不想多说了，孩子也不笨。
高阳手机响。
她接了电话以后，换了衣服又出去了。
李凤兰是住在家里的，所以知道高阳是后半夜回来的。
李凤兰心里啧啧了两声。
反正如果高阳是她儿媳妇，她肯定会不满的。
哪有女的大半夜还在外面晃的，你见过几个正经的女人这样儿？
早上高秀宁掐着时间喊高阳起的床，高阳说她早上七点有事情要去办，高秀宁六点五十叫起来的孩子。
桌子上吃饭，她操着她那口大碴子味儿的广东话，李凤兰听得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这哪里话讲成这个样子？
好好说话不行吗？
丁玲，找了个香港的合伙人。
合伙人的大老板最近来了齐州。
据说，据说是个特别牛逼的人物。
多牛逼？
好像在香港那头儿都是很有钱的。
有钱这些就不说了，因为实实在在你也看不到。就单说风度，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儒雅。
对，就是儒雅。
高阳过去觉得年轻的男人身上总会带着一种活力，这种活力是五十来岁的男人不可能有的！
她确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她所接触到的优秀男性实在有限。
应渊就是那部分男人里面的天花板。
可。
五十岁的男人应该什么样儿？
像你爷爷那样儿？
不不不。
就吃个饭。
齐州的那些男人们，不是灌你酒就是饭桌上开玩笑，他们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或许他们明明知道可他们并不介意，甚至隐隐自豪。
自豪的是个什么玩意儿，高阳太懂了。
所以她要么不喝，喝起来她保准儿喝趴下那些废物点心。
工作能力以及眼光是有的，就是道德品质方面差了点，还有绅士这两个字就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可贺成不是。
又绅士又儒雅。
甚至第一次吃饭，他会注意到高阳不太能吃辣，很是细心的点了很多清淡的菜，桌子上也没有酒。
喝的是茶。
他这么一搞，弄的高阳反倒是有点不会了。
说的通俗一点，她已经给男人大面积下了评价，评价不太好听。
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位，她……
不习惯啊。
她的任务就是陪着贺成转转齐州，想要了解这座城市自然就是要去博物馆的。
贺成见到每位工作人员都会主动问好，别人替他开车门他也会讲谢谢。
不同的就是身上所传递出来的那种气质。
高阳在洗手间里活动着自己的舌头，她哪会讲什么广东话啊。
讲出来的话，自己听着都觉得搞笑。
舌头都别扭死了。
可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上。
逛完博物馆，丁玲出现了。
丁玲的意思肯定要安排晚饭的，晚饭吃得时间更长，可以更好的谈谈心什么的。
她愿意让高阳把浑身的优点都展现在贺成的眼前。
如果真的有什么，丁玲也不嫉妒，那是你的本事！
不行的话，宴上多个美人儿也是件挺赏心悦目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坏处。
“……晚上咱们安排个酒局……”
贺成打断丁玲的话：“高小姐陪我转了多半天，今天真是辛苦高小姐了。”看向丁玲：“晚上就算了，我这人吃的比较清淡，人上了年纪也要早点休息。”
丁玲也是被贺成弄的有点懵。
她和这些香港生意人打交道，其实打的不多。
丁玲的风格就是，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突然来个什么都不求的，那这……
这种男人，她不喜欢。
对美色不感兴趣的男人，他要的东西只会更多。
亲自送贺成的车离开，丁玲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矿泉水，递给高阳一瓶。
“这人，可不是一般人。”
高阳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太阳，她拧开水咕咚咕咚连续喝了几口。
点点头。
会灌酒的那种人叫什么？大老粗，别看那些人舞舞喳喳的，可应付起来只要找到窍门不难弄。
高阳难得回家挺早的，和高秀宁提了提今天的客户。
高秀宁一脸不屑。
老头子什么样儿？
装得再好，还不是老头子？
可能这只是个有礼貌的老头子而已。
高阳夸那个人身上的儒雅气息，高秀宁就想什么叫儒雅？崔国文那样的？
一想起来前夫，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赶紧离开了女儿的房间。
算了算了，一个陌生的老头子，她不感兴趣。
279 高秀宁盯应渊
高阳半夜醒了。
醒了就没在睡着。
她事业顺利以后，很少会失眠。
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儿，凡事总得顺一头。
有那么一头儿顺了，心境自然亮堂，亮堂了还愁什么。
不愁，怎么会失眠？
侧着翻个身。
按了一下手机，才一点钟。
高阳折腾了一会儿，依旧没办法入睡。
她开了台灯，坐了起来。
坐了好一会儿，然后拿过来手机给应渊打了电话。
应渊听到手机响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
他睡眠很浅。
床上的人动了动，却没开灯。
也就是说，他没打算接电话。
被子从他的身上向下滑了滑，他的背部露了出来。
一整条很是完美的线条。
看了一眼那电话，他按掉了。
高阳：……
不按，她以为对方是睡着了。
按了，那就说明人是醒着的。
打扰到他了？
夜里没有睡好，做了两场梦。
梦里的她好像当了妈妈，据说她生了个儿子。
人家瞧着她儿子太漂亮了，然后把她儿子借走。高阳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追，又将孩子追了回来。
后头梦境一转，她带着孩子去看病，推着车，结果孩子没了。
一大早高阳情绪就不太高。
“早上就吃点清淡的吧。”高秀宁端着粥放到桌子上。
“妈，买点就行了。”
她觉得她妈每天都要爬起来做早饭，真的是太辛苦。
煮粥不算，还要额外弄两个菜，这……太浪费时间了。
有这个时间多躺会儿多好。
高秀宁摇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觉，你看你舅妈早早就走了。”
李凤兰和高峰五点钟就打点妥当，就回家去了。
多一秒都不愿意住在别人家里的人。
“我昨儿做了个梦。”
高秀宁的头从厨房探出来：“做什么了？”
“梦见我生了个儿子。”
高秀宁：……
额。
别是怀孕了吧？
最好别这样。
李凤兰才给了那种建议，高秀宁可不想那种事情成真。
怀孕一定要在结婚后，现在不行。
但她什么也没说。
怀不怀的，现在也不是她能做决定的。
“可能你舅妈说，你就那么一听然后就做了梦，没事儿。”
梦，这个东西，没准的。
高阳落座。
“小应什么时候回齐州啊？”
高阳抬眼：“我不知道。”
高秀宁说：“打个电话问问，问出来结果晚上告诉我。”
高阳答：“哦。”
去上班的路上，她又给应渊打了电话，对方依旧没接。
高阳就有点来脾气了。
那么大气性，谁总惯着你啊。
不接电话这毛病，太烦人了。
这边正生气呢，那边客户来访，高阳立即笑了出来。
若说三十岁的她和二十岁的她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就是这个脾气了。
承蒙老天爷厚爱，她是真的成长起来了。
无论遇上什么样多糟糕的事情，她都会从乐观的角度去看待以及想事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到了年纪以后，生不起来气了。
中午又打。
这一天，她一共给应渊打了六通电话，应渊一个没接。
应渊的手机响了几次，不过他没想接，大家就都认为也许是骚扰电话。
应渊吃饭的时候看着那手机，淡淡一瞥，低声道：“远着呢。”
连续三个多月，应渊不联系她也不肯接她的电话。
高阳没太放在心上。
总体来说，她摸得准应渊，所以她不怕。
可。
高秀宁怕。
问了一次，没有进展。
问一次，就连电话都不通了。
高秀宁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再一次飞到了应渊工作的那个城市去。
她来，只是为了要应渊一句，什么时候休假，什么时候回齐州。
高秀宁现在还顾及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女儿的事情就是她的头等大事。
“小应，你今天不给阿姨一个答复，那阿姨就不回去了。”
高秀宁也不想这样，但她厚脸皮总比高阳厚脸皮强。
丢人就可着她一个人丢吧。
应渊脸上百般难为：“阿姨，就算了吧。”
“可不能算！你当时是答应过我的。”
应渊的同事有几个人看过来，他可能是怕丢人，压低了声音：“阿姨，这样我稍后……”
“应工，明天一起回齐州？”
应渊的脸色僵了僵。
高秀宁就抓住了这一句。
“你先忙吧。”应渊和同事说了一声。
转回头。
高秀宁道：“阿姨对这飞机场啊不是太熟悉，那明天我就和你一块儿回去。”
应渊：……
隔壁。
“那人我见过几次，是应工他妈妈？”
女同事摇头：“应该不是，我在齐州的时候遇到过他妈一次，好像应工的妈妈是片警儿。”
“明天你们回齐州吗？”
“不回。”
其实是这里的相关人士和设计院正在做接触，想要将设计院迁到这边来。
当然了，如果设计院肯搬过来的话，这里会为设计院的员工们提供住房。
事实上齐州经济确实很好，但齐州的天气……到了冬天实在是有些冷。
当然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操心的，最后能不能成还是要看领导的最后决定。
好单位好人才就是这样的，全国都抢着要的。
“我原本也没打算回去，可刚刚在门口应工和我说他大概明天要回去……”
当时他还明显一愣呢。
因为应渊平时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和其他人说这些工作以外的事情很少。
当时他要进去，应渊叫住了他。
这不刚刚订了票，他就过去确认一下。
“那是谁啊？”
“总不可能是应工的女朋友吧。”
大家听了就笑笑。
这种背着人讲人家八卦的行为确实不好，但八卦的内容还是蛮有趣的。
角落一侧。
应渊叹气：“阿姨，我同事就随便问问的。”
“小应啊，就当阿姨求你了。”
应渊垂下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很无奈的长出口气。
“我知道了，我帮阿姨订机票。”
高秀宁又是被应渊送到酒店去的，这一路上她脑子嗡嗡嗡响。
高秀宁就想，幸亏她来了！
这小应情况实在是不对劲啊。
这很反常。
如果不使出杀手锏，可能真的就要凉菜了。
现在的年轻小伙儿就好比那新出来的韭菜，你长出来一茬就被人收割一茬。
有脸蛋有脑子的韭菜那就更是人疯抢的。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为了阳阳，她不要这个脸也罢了。
280 我要打死热茶水
回酒店后，马上给高阳打电话。
叫高阳明天下午必须去玉州接她。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儿，你要是不怕你妈我丢了，你就别来。”
高阳按掉电话。
看看办公室里的天花板。
她还不晓得她妈。
有什么事情都恨不得自己一个做了，能这样堂而皇之叫她去接，那一定就是应渊要回齐州。
接……
那就接呗。
20号，高阳一大早就到玉州去了。
她先去了自己的工作室一趟。
那些石头她都没处理，也没继续动。
生意没打算彻底不做了，但现在确实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弄这些。
吴映红早就从她办公室搬出去了，现在在哪里混呢高阳也不太清楚。
平时两个人总有联系，但都是聊一些闲话家常。
待到下午，两点钟她开着车去了玉州机场。
成功的接到了她妈以及……
应渊。
应渊浑身的温度都很低，看到她也装作没有看到。
只有高秀宁看过来的时候，他才会勉强和她打声招呼。
仿佛这一切都是给高秀宁面子。
他做晚辈的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颇有一种，高秀宁就逼着他结婚，他也只能勉强应的架势。
高阳一路上都在打电话，不是她装忙而是她真忙。
贺成就在齐州待两天，人家事情很多不能逗留很久的，再说这样的城市也留不住他。
她听到点风声，据说贺成是要去BJ的。
讲了一路，然后安排晚饭。
找了一家茶餐厅，高阳坐下来还在讲电话。
应渊坐在高秀宁的身边，看起来他们俩倒是像亲戚，高阳就是个很陌生很陌生的陌生人。
高秀宁也没埋怨女儿不停讲电话，她也晓得，如果不是急事重要的事儿，高阳是不会那么没分寸的。
“应渊吃啊。”
袁安和崔国文也是过来吃饭，带着女儿女婿。
一进门就看见那桌了。
她想了想：“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她是彻彻底底被高阳给吓破胆了。
看见高阳这个煞星她只想扭头离开。
崔莹也有看到里面的人，“就这里吧，我爸也爱吃广东菜。”
崔莹带着厉爵阳进了里面，袁安皱皱眉。
心里骂着，这个死丫头！
待会儿打起来，说不定闹得多难看。
找了一张比较远的位置，袁安看着看着就发现点小愉快。
是什么呢？
应渊好像对着高阳那个死丫头，不冷不热的。
她亲眼看见高阳筷子给应渊夹什么，应渊没接。
因为应渊是正对着她的一侧，所以袁安可以看得到应渊脸上的所有表情。
就像是。
不情愿！
对对对。
就是不情愿。
很勉强。
她觉得这事儿，就好玩了。
拴不住了是吗？
想也知道，你高阳生意是做得好。可你要学历没有学历，要什么没什么，你和应渊那样的人能谈什么？除了上床吃饭，还能聊什么？
有意思。
袁安的脸色好看了起来。
不停将菜转到厉爵阳的眼前。
“谢谢妈。”
“快吃。”
崔莹要在这家店吃呢，肯定不是为了做什么。
她就是赌一口气，你高阳能来的地方，凭什么我就得退让？
她花了钱就可以大大方方吃饭。
崔莹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崔国文自己本身的话很喜欢男孩儿，他就希望女儿能生个男孩儿。
闲聊肯定是要聊到孩子的性别上的。
他没有看见高阳那一桌，进门的时候也没到处看过。
“现在还不能看性别吗？”他问崔莹。
崔莹笑：“看不了。”
她也不愿意看。
是男是女，不都是她的孩子。
“要是个男孩儿就好了。”崔国文将排骨和流沙包推到了崔莹的一侧，他女儿爱吃这个：“我还是喜欢男孩子一点。”
“爸，你这可是重男轻女啊。”
崔莹只把崔国文的话当成打趣，没放心上。
真的重男轻女，就不会对她那么好了。
袁安眼睛转了转，看向女婿问：“爵阳喜欢男孩儿女孩儿？”‘
“都行。”厉爵阳不挑。
他这个年龄了，也是该当父亲的好年纪了。无论生出来的是什么，他都期盼着。
“他妈喜欢男孩儿。”崔莹淡淡说了一句。
就她那婆婆……
崔莹也不想多提。
反正居家过日子，你总得看一头。
丈夫好了，就别太指望婆婆了。
袁安脸色有些不好，厉爵阳什么都好就是那个妈……想起来结婚前的亲家见面，袁安没见过那么自以为是的女人。没有厉爵阳你算什么？你儿子没混出来，你就是个农村妇女，和谁装贵妇呢。
另外一桌，高秀宁起身去了洗手间。
高阳那电话也终于打完了。
“吃好了？还要不要加点什么？”她这顿饭根本没办法好好吃。
人家两人都吃完了，她又不能坐在这里慢慢吃。
应渊别开了脸。
“不是吧，气性这么大？这么久了还在生气？”高阳伸手去拉他的手。
说过的，她了解他。
就因为了解，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给对方台阶下。
什么时候应该哄着。
好些女人认为服软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可高阳不这样认为。
她哄着他，她吹捧他，她牢牢的把应渊攥在手心里，得实惠的人是她。
应渊视线落在她握过来的手，他没推。
但是也没握住。
也没理她。
袁安在角落里正正好好就看到了，她觉得挤压在心口里的那口怨气，突然就发泄出去了。
就颇有一种，爽的感觉。
怎么就那么舒坦呢！
高秀宁从洗手间回来。
高阳收回来自己的手，结果不小心勾到了茶壶。
然后那茶壶倒在桌子上，茶水马上就流了出来。
应渊眼明手快抓起来餐巾纸就去挡。
“怎么弄的呀，毛手毛脚的。”高秀宁瞪了女儿一眼。
这水还挺烫的，烫到怎么办？
她阳阳以前烫伤过。
高秀宁有点小紧张。
围着高阳上上下下确定了半天，确定高阳没有烫到，她才心落地。
高阳去结账，高秀宁先一个人出了门。
也是这个时候，崔国文才发现前妻和高阳。
高阳结了账根本没有往里侧去看，她弯着腰看着应渊的大腿。
伸出手。
“烫没烫到？”
那水哪里能烫到她，都被他接住了。
“不是都分手了，还关心我烫没烫到做什么。”
他烫死了，也不干她的事情。
高阳听了就笑，伸出手挽着他的手臂。
可终于和她讲话了！
“不分手了！打死都不分了，你烫了我心疼啊，伤在你身疼在我心，还不如把我烫死算了……”
应渊脸上难得终于露出了这几个月里最温暖的笑容，唇角微微翘了翘。
281 你得生个男孩儿
走出店门，应渊突然说：“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高阳蹙眉。
高秀宁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高秀宁走到一侧，叮嘱应渊过马路要小心。
她现在真是把应渊当成亲生的孩子，比高阳还要重要的那种。
人小应跟着她回了齐州，都没先到家，礼数上说那不应该的，是她们做错了。
“回去好好休息，都是阿姨难为你了。”
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阿姨，再见。”
“哎哎哎。”
高秀宁目送应渊离开。
“你看，闹成这样。”高秀宁指指高阳，想说爱女吧又怕高阳多心。
女儿成长的环境，给的爱不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方式方法弥补，她再一折腾肯定母女俩之间感情稀碎。
可不说。
你瞅瞅。
“行了，回头好好劝吧。”
“他这人……”高阳张张嘴，她就想说，其实她看出来点门道。
说应渊不是故意的，打死她都不信。
就是故意的。
他干脆去当个演员算了。
戏，那么好。
“他是故意的。”
高秀宁作势打女儿的手。
你以为她傻呀？
只是很多事情你觉得是假的，放到人家的心里未必不是真的。
男人有男人的尊严。
何况当初那事儿，就是阳阳做得不对！
“少说那些没用的话，他骗我干什么？他就是骗我，我也愿意哄着他，不仅今天哄以后也哄。你们俩结了婚在我这儿应渊就是排头一号的地位，你也别不高兴你也别闹，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想对他好。”
那孩子是个知道分寸的，她对应渊好，应渊不会亏待她女儿的。
你想想，为什么那些丈母娘就那么疼爱姑爷？是八辈子没见过男孩儿？是重男轻女？
是心疼女儿！
不然你等着看闹离婚的，哪个丈母娘不都恨不得拿刀剁了姑爷子。
“走吧。”
高阳也就什么都没再说了。
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应渊是把她妈拿捏得死死的。
没招儿。
就拿捏住她妈了吗？
叹口气。
“对他好点，别什么事情都那么计较，他爸是他爸，他是他。”
“我知道了。”
“光知道有什么用？你得去做，一会儿买点水果给应渊送过去，过两天妈教你织件衣服……衣服就算了，织围巾吧。”
高秀宁把脑子里那点风花雪月全部抠了出来，呱唧一声摔到高阳眼前。
你觉得哪些招数好用，你就挑哪些。
织毛衣那得有双巧手，高阳是不笨但她织衣服？高秀宁还是觉得女儿做不到。
“你这搞的，我以后在他那里还有地位了吗？”高阳嘟囔。
“傻啊！傻孩子！能被哄住的男人能有几个心眼？你和他计较这一时，想要挽回就别考虑什么脸面不脸面的，男人女人都是一个样儿，把面子看得太重，最后就是自己遗憾。”
“还一套儿一套儿的……”
娘俩走了以后，袁安他们过了四十分钟以后出来的。
厉爵阳和崔国文先回了家，崔莹陪着她妈去买点水果。
袁安一边走一边笑。
崔莹挽着母亲的手臂，她问：“今天那么开心？”
“刚刚在里面你没看见？”
崔莹拉了脸。
看见了能如何？
不说有仇，那也是有过。
她懒得去瞧高阳，也不喜欢应渊！
能被狐狸精迷住的男人，也没有多优秀，哼！
“你看应渊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她主动去拉应渊的手，被应渊推开了。”
袁安高兴呀！
这是一整天的快乐。
她就说，高阳那丫头早晚得出事儿！
这抢来的，就是带着潜在的危险性。
呵呵！
现在被人看透了，没有招数了？
以为和男人睡了，就能让那个男人娶你？
想想，她和应渊谈了几年了？到现在连应家的大门都没进去，耗到三十五六岁我看你怎么办。
“妈，你管他们那些呢。”
过好自己的日子得了。
崔莹对应渊或者高阳都没有那种看热闹的心思，她每天忙得团团转，因为婆家因为娘家。
那两人过得好过不好，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丈夫姓厉，她真的有多余的心思也应该把精力都用到丈夫的身上。
“看着她难过一点，我这心里啊。”袁安勾唇笑了起来。
别提多舒坦了。
不然设计那么久，便宜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她多恶心啊。
“我外孙今天乖不乖？”说着话伸出手摸摸女儿的肚子。
袁安就想，她哪里不比高阳过得好？
她女儿现在怀孕呢，马上就一家三口。
高阳就连嫁，都没把自己嫁出去。
“你怎么也说是男孩儿？”崔莹不高兴了。
这种不高兴在父亲面前还能装装，到了母亲这里完全装不住了。
她很讨厌别人在她耳边叨叨生儿子生儿子，她生不出来儿子就哪里差一截儿了？
生儿生女，这是能人为控制的吗？
再说，就生女儿，怎么了？
齐州这里，多少人生女儿也没见人家讲什么。
玉州的人就好讨厌，总把生儿子挂在嘴边儿。
“傻孩子，他妈喜欢小子，你生个小子你的日子就好过很多。”不然崔莹那婆婆就和盯贼似的盯住她女儿不放。
“我管她呢。”
话是那么说。
嫁这个丈夫，她挺满意的。
就是那婆婆。
三天两头找碴儿。
找茬吧，也不是说每天恶言相向，她就是找你不自在。
你不喜欢听什么，她就专门给你讲什么。
崔莹自己赚工资，婆婆也得偷摸打听问问，你赚多少钱攒多少钱，时不时拿话刺探你，时不时把钱搭娘家了！
前一次她藏钱，把钱藏到了袜子里给忘了。
结果婆婆帮她洗袜子发现了，就背后撺掇厉爵阳和她干架。
好在她丈夫并不在意那点钱，也没有找她茬儿。
“我如果生不出来呢？”
“这什么话，你怎么生不出来?”
崔莹冷哼：“妈，你也别觉得我爱吃酸的怀的就是个儿子，我自己妈妈都这样想问题，还怪婆婆那样想？你趁早在我这里就给我打住，我也是姑娘，我也没比别人差，你别总儿子儿子的说，没生出来儿子我也不比谁低一等。”
她现在听到男孩这字就耳朵疼。
282 未来婆婆眼睛疼
厉爵阳回房间。
帮着崔莹按按腿。
“肿了吗？”
他也头一次当爸爸，听人家说怀孕的女儿腿会肿，但是观察这好像……
“没有。”崔莹把睡衣递给他。
衣服都没换呢，婆婆来电话了。
说是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病了。
厉爵阳想了想：“我得回去一趟，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老婆怀孕，没人接肯定不行。
虽然晓得他妈也许是装的，可他不能不管。
那是亲妈。
崔莹气得肠子都疼了，她能不晓得她婆婆这是作妖？
回回来齐州，回回闹病。
就不许她老公住在她娘家，不允许她老公接触她父母。
“知道了。”
厉爵阳套上衣服就开车走人了。
袁安推门进来：“你不回去行吗？回去看看吧。”
婆婆要死要活的，儿媳还待在娘家？
崔莹撇嘴：“她故意的。”
袁安瞪女儿一眼：“谁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妈就能啊。”
这种奇葩事儿多了去了。
厉爵阳和她感情稍好一点，他妈就开始折腾。
崔莹算是知道他前妻为什么跑了，有些时候也不见得是因为有钱没钱，实在是婆婆磨人。
你说婆婆坏吧，能给儿媳妇洗袜子的婆婆能有多坏？
厉爵阳连夜开车回的玉州。
到了家，他妈的病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厉爵阳：……
他想生气吧，又觉得气不出来。
笑了笑：“行啊，没病就行。”
“你离他们家远点，姓崔的犯衰！”
可不能沾那么一家子，崔莹吧还勉勉强强。
一开始她挺不喜欢的，可崔莹除了娇气点没别的毛病，也没什么心眼子。
但她爸妈可不是好东西。
她不喜欢高阳是一回事儿，但也没觉得崔国文是个好饼！
啥父亲能做成那样儿啊？
那是人渣！
按道理，就冲这么一个人渣父亲都不该娶他女儿的。
“她怀孕呢。”
“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儿上我就不让你们回去了，那里吃东西你们也不合口。天气也比我们这里冷，空气也不好。”
厉爵阳看向母亲，道：“妈，她是我老婆啊，那是她娘家。”
“娘家也能断地，好娘家走走就算了，那样的娘家走什么？你说她爸妈也没七老八十就等着让女儿养，要脸吗？我呸。”打算花她儿子钱是吗？想得美，“你可把钱给我看住了，绝对不能交给崔莹管。她什么都听她爸妈的，万一钱被她爸骗去，到时候你说我们是告还是不告？”
厉爵阳觉得心累。
大晚上的装病把他叫回来，就为了讲这些有用没用的？
“我回屋睡觉了，明天还得去接她呢。”
厉母听了这话，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等回了房间，准备睡下了反复想来想去，就觉得不舒服了。
你崔莹要回娘家，你折腾我儿子干什么？
我儿子还得特意跑回去接你？
你自己坐火车坐大巴不能回来？
*
“你是没在，还是不想给我开门？”
应渊拉开了门。
高阳举举手里的水果袋子：“您有功劳，我妈叫我给你送点餐后水果。”
应渊斜睨高阳。
高阳看了他一眼，问：“我能不能进啊。”
“给我就好。”他没打算放她进来。
高阳的脸色不太好。
高阳真把袋子递给了他，轻斥道：“差不多行了，我不是认错了？”
应渊声音很低：“既然那么委屈，就别来。”
你妈不逼你来，合着你还不想来是吗？
那就分手啊！
“你这是没完没了，你也知道我当时……我妈刚检查出来心脏病……”
心脏病最怕的就是气到。
她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
她是有错，可错都在她身上？
应渊淡淡地开口：“最大的错在我爸身上，可他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你能！”
高阳一噎。
得！
说来说去，就是她错了。
她长出一口气，搓搓手。
“那我不是来道歉了吗，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呗？”
应渊摇头：“没办法原谅。”
高阳瞪眼睛。
好极！
她妈就说啊，这个三白眼特别狠。
以前她总想，应渊狠吗？
并没有。
这是偏见！
现在她领会到了三白眼的厉害。
“我不是都送上门，你看看有什么活儿是我能干的？陪睡？陪聊陪吃陪喝？”
应渊平静如常：“我不需要，你出去！”
他可以没有任何的需要。
就算是有，他自己可以解决。
高阳愣了下。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带给的。
应渊很少这样。
一时之间她确实也猜不透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的就纯属给她妈面子？
应渊很有礼节这点，她一直都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更不能走了。
高阳挤进了屋子里。
应渊继续说：“你不需要做任何讨好我的事情，我做了决定我就不会更改，我们俩放下算了。”
高阳：……
想过很多种他生气的场面，刚分手他还给自己打电话，告诉她怎么躲酒呢。
这态度怎么越来越冷了？
真的分开太久了？
“屋子里有点乱，我帮你收拾收拾。”
她脱了外套。
不找个借口，她留不下来。
不留下来，怎么沟通？
想高阳在家里都没这样勤劳过，拿着抹布把应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个遍儿。
江晓凤单位发了两箱小橘子，她不爱吃那个，听说儿子回来了就给送了过来。
一登门。
哎呦！
开了眼了！
应渊在客厅里陪她坐着，高阳拿着抹布到处擦灰呢。
这……
江晓凤觉得这就是做给她看做给她瞧的。
不是有那种男人吗，就在外人面前很有家庭地位，等外人一走就跪洗衣板的货。
她是越看越假。
装什么装啊。
“小高啊，过来吃橘子。”江晓凤招呼高阳。
高阳见家里多了个人，她这话肯定没办法继续说了，就打算先行离开。
“你擦完了就回去吧。”应渊语气冷冰冰的。
江晓凤扒了橘子皮，吃橘子的时候一个没注意一口都吞了下去。
差点噎到。
她就想说，真的别演了！
何苦呢！
你妈我还能不知道你什么家庭地位？
没有想象中儿子给人家捶腿敲背的，只要不让她看见就行。
就是看见了，她也得当瞎子。
儿子养大了，就是另外女人的了，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