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付出代价
“做人得知道后悔。”
江晓凤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你有那么好的未来，有那么好的事业前景，你有没有想过真的进去坐牢你再出来以后会怎么样？”
这个案子大概会怎么判她也猜到了，高阳不蹲监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知道那些服刑人员出来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
这就是年轻所吃下的亏。
江晓凤见过很多说不后悔的孩子，那些孩子最后真的不后悔吗？
*
应渊想去见高阳，但是派出所不允许她见。
现在不让家属探望，何况是他这种就连家属都称不上的人物。
应渊又去了医院。
崔莹又被吓抽过去一回。
老袁死了。
死因也许是心梗也许是冠心病或许是心脏病，可这些病之前他都没有得过。
他又赌垮了一块石头，死在了夜深人静。
袁安因为丈夫和女儿守在医院里。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边是生死不确定的丈夫，一边是刚刚过世的父亲，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然后债主找上了门，一堆人来堵她要钱。
这些人里面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不清楚，她根本不经手家里的生意。
袁安揪着应渊的衣襟：“你就喜欢这样的杀人犯？那是她的亲爸爸啊，她拿着剪刀就捅……”
想起来当时的场面，袁安只觉得后脊梁冒风。
高阳她，太可怕了！
她就是个疯子！
是魔鬼！
这样的孩子就是个怪物，她不是人！
应渊被袁安拉扯了几下，她站不稳蹲在地上，而他则被抓乱了头发抓乱了衣服。
“她爸不登门威胁，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案件整个发展过程都写得清清楚楚。
袁安一脸难以置信，她以为应渊至少有三观有判断力。就算崔国文登门了，他能怎么样？就因为父亲登门而要杀死父亲？而他竟然认为他女朋友没有做错？袁安惨白着一张脸，脸上眼睛里都是病气，原本润润的肌肤变得发黄了起来，因为没办法洗漱搞的头发就像是个鸡窝。
她的父亲过世了，她的丈夫还躺在里面生死不明。
袁安伸出手照着应渊的脸就给了一巴掌。
“妈！”
崔莹叫了一声。
“你……和她一样都是魔鬼。”袁安抖着手指着应渊。
他们两家的交情，就换回来应渊一句活该？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应渊没有伸手去拉袁安，他只是站立着看着摔倒在地的女人，他的脸上并不带多少的情绪。
“你给我滚！”
应渊是过来确定崔国文状况的，可崔国文的状况不是太好。
也合该是袁家有钱，崔国文现在还能有机会喘着气儿。
病房里传出来嚎哭声音以及谩骂声音，崔奶奶骂着高阳。
应渊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楼上离开了，崔莹追了下去。
“哥。”
应渊站住了脚步。
崔莹对应渊说了当时的情况，她没办法不站在父母的角度。
她私心里因为亏欠高阳的，她拿对方当亲姐姐的，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想好好相处了，她有的东西也是愿意分给高阳一半的。
可高阳那样的女人，她太狠了。
“……她为什么过不好？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她的心肠不好，我们家一定会告到底的，一定会让她把牢底坐穿。”崔莹当着应渊的面把心里话讲了出来。
不会因为应渊的关系就算了。
这样杀父的女人，她就该去死！
“她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应渊的心脏忽悠晃了一下，慌了一下。
他背对着崔莹，问她：“你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捅你爸吗？”
崔莹梗着脖子：“我为什么要去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就是有病，她总觉得我妈和我抢了爸爸，她仇视我们。”
“崔莹，当时在商场里是你和你爸抢了她逃生的机会！”应渊转过身对着崔莹吼了出来。
怎么就可以这样的理所应当？
“你爸他为了你的幸福，几次三番登门去堵她妈去羞辱去威胁她妈，这些你那个好爸爸有没有对你讲过？”
“你不能为了帮她就诬陷我爸，当初商场的事情是……”崔莹承认，他们亏欠了高阳，可他们补偿了：“因为那件事情我爸补偿过她，是她不要，我们已经补偿过了！她抢了我的男朋友，我有记恨她妈？我爸只是登门找她妈妈商量她的事情就值得她要杀死我爸爸？”
崔莹哭。
应渊哥变了。
变得完全不讲道理。
他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这样的应渊叫她觉得恶心。
不分善恶，不分对错。
“她没有抢你的，我从来就不是你的！”
崔莹心里一冷。
……
袁安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崔莹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可以帮着她去处理一些事情。
“妈，你喝口热水吧。”
崔莹担心母亲会随时躺下。
家里已经这样了，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儿了。
“我不渴。”袁安推了推崔莹的手。
“妈，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个恶毒的女人的，我一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只要她活着有口气，她一定会看着高阳把牢底坐穿的。
袁安听不得那个名字，她伸出手去搭在女儿的手背上，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
“法律会惩罚她的，你见到她离她远点。”
那种人就是没有心的。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经不起这种惊吓。
崔莹咬着牙，恶狠狠道：“应渊哥算是我看错了他！是非不分，到这个时候还在替那个女人讲话，说我爸去骚扰他前妻说我爸去威胁他前妻，我爸为什么要去威胁他前妻？我爸是因为不喜欢她才离的婚，我爸那种温吞的个性威胁谁了？”
袁安只觉得头一阵晕，抓住女儿的肩膀。
“他们都是一伙的！”
“有客到！”
江晓凤代表公婆来了玉州。
两家的家里还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如果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于情于理都得出席的。
崔莹扶着母亲，装作没有看到江晓凤的人。
她连应渊都不要了，还管江晓凤来不来呢！
他们和那个杀人犯就是一伙儿的！
180 错与对
“阿姨来做什么？”崔莹问。
“阿姨过来送你外公最后一程。”江晓凤说，带着她惯有的不卑不亢。
崔莹扯起唇角，控制不住想要冷笑。
人都死了，这个时候你还跑出来做好人？袁家和应家已经一刀两断了，没有必要继续来往。
“阿姨你是警察，总不会因为杀人犯是自己家的准儿媳就偏心吧？我以为应渊哥能看上什么样的人呢，和那种人比起来我确实差多了。”
江晓凤脸上飘过一抹尴尬。
这就是她不肯选崔莹的原因。
孩子天真不是不好，天真成想让人挥巴掌的冲动那就不好了。
崔莹还要再开口说话，被江晓凤打断：“你妈呢？”
“我妈身体不好，阿姨你回去吧。”
袁安挣扎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埋怨崔莹，拉着江晓凤的手哭泣。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家里一团乱！
现在认识不认识的都拿着所谓的借条上门来讨债，白天晚上她都不敢闭紧双眼，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人闯进来。
老袁家没有男人了！
老袁死了闭眼了，唯一的女婿崔国文被捅了喉咙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这种时候好像谁都可以耍无赖到头上。
袁安哭哭啼啼。
江晓凤安慰袁安。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要那样狠心，国文不是不挂念着她，几次三番想要给她钱给她东西。”袁安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她已经哭了很多天，眼睛都要哭瞎了，一流泪眼睛就会痛：“高阳有点什么出息，崔国文自己搁家里都美得不行，那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怪就怪国文欺负高秀宁。”江晓凤开口。
她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应渊托了很多人找了个专门打这种官司的律师，试图想要将高阳的犯罪定格成激情犯罪。
但能不能成，这谁都不好讲。
这个案子倒霉就倒霉在，高阳她听了太多的法律案件，她给高桥科普的时候该听的人没听进去，不该听的人反倒是听了进去，高秀宁怕自己杀人会连累到孩子的前途，所以她选择自残来威胁崔国文。
没想到，最后这会成为压垮高阳的最后一根稻草。
袁安垂下眼帘，她伸着手去握江晓凤的：“真的不是那样的，他做什么我都清楚的，不是这样的。”
崔国文可能会有些冲动，但他不会对高秀宁怎么样的。
为什么愿意把那个人介绍给高阳，还不是亲生父亲的心思作祟。
可袁安不能当着江晓凤的面儿去提这件事情。
他们两口子在背后努力挖着应渊的墙角，她能说吗？
“袁安啊，国文在你面前和在高秀宁面前不见得是同一种形象。”
袁安特别委屈张张嘴。
她知道江晓凤是站在高阳一侧的，心里叹口气。
“国文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袁安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和状态。
*
李凤兰不懂什么叫做激情犯罪。
但是应渊是这样讲的。
出了事情她以为应渊会跑得比兔子都快，可应渊没有。
他一直都在努力使劲，去找律师去找各方面的证据。
但……
高桥、高崎的口供做不了证，或者即便能作证也不能说明什么。
崔国文去威胁高秀宁的过程没人瞧见，高秀宁为什么自残这人家可以合理认为你自己的心里情绪不太稳定，而高阳的犯罪则是实打实的，崔国文脖子上的窟窿就是证据。
足以毁了高阳的证据。
“这什么破法律？就是为了保护那些王八蛋呗？”高桥破口大骂。
能理解吗？
法律不是用来保护好人的吗？
他们家受欺负啊，他们家被别人阴魂不散缠着不放，那个人都已经离婚了说登门就登门，说吓唬他姑就吓唬，法律为什么不管？他表妹这是自卫，为什么就抓？就连人都不让见，他晓得高阳会不会被人穿小鞋？
“哥，你冷静。”应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低哑。
他现在工作都扔了没管，每天就是为了高阳的案件各种咨询。
“我冷静什么啊冷静，我冷静有用吗？她明明是受害者，崔国文为什么没人去抓啊？是他三天两头就出现在我们家楼下，你去问问邻居你挨家问问，多少人见过他？他还跑到八卦去找我姑，我姑胆子小又是一条胳膊，他说拉不就拉回来了？”
为什么这些证据不找？
高桥在屋子里发了一通火。
李凤兰一脸尴尬对着应渊强挤出一记笑容：“你别和他一样的，他就是个大老粗。”
她不懂法律，但也晓得应渊已经很够意思了。
“舅妈，我先回去了。”
“应渊啊，吃了饭再走吧。”李凤兰想留应渊吃口饭。
钱什么的她也没有，能尽心思感谢对方的就是请人家吃口饭。
应渊没留。
他回了宿舍。
应红杰回家探望老父亲，自然听说了高阳的事情。
他原本就对高阳印象不是很好，听说以后更是印象降到谷底。
什么样的孩子敢拿剪刀捅父亲？
再事出有因，普通的孩子敢吗？
“你和应渊讲清楚，叫他离远着点别溅他一身的血。”
应渊有大好的前途，和一个犯罪的人牵扯什么？
江晓凤从雪花膏的瓶子里挖了一大块儿涂到手上，她活得也很粗糙，手上皮肤不是冻就是干，胡乱抹了两下，转头看着丈夫说道：“这个时候能帮还是尽量去帮一帮。”
她有她的想法。
最难的时候你硬逼着应渊远离，会让应渊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冲动的。
江晓凤懂得人心，所以她愿意让儿子尽全力去帮忙。
“帮什么？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的？和杀人犯牵扯不断讲出去光彩吗？”
江晓凤站着俯视应红杰。
“你怎么会这么刻薄？你县里的那些人有点困难你哪个没有伸手去帮？她只是个小女孩儿，她是为了保护她妈……”
从江晓凤的角度来说，她不赞成人冲动成这个样子。
但她能理解高阳的做法。
那是一冲豁出去不顾一切的保护姿态，不值得歌颂却值得人敬佩。
“小女孩儿？她今年十五还是十六？就算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也知道杀人犯法的，特别是她这种跑到派出所门口去捅人的，这就是目无王法！为社会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就应该从快从重去判。”
181 应渊借钱
江晓凤只觉得有风从自己的脚脖子兜了上来，冷得她一哆嗦。
径直上了床，关了台灯然后盖上被子。
“你这个时候少给我乱投票，应渊和她想都别想了，就算她万幸没有判刑。”应红杰非常讨厌高阳。
还是那句话，他帮的那些人当中没有一个孩子会去故意杀人。
做人首先要有一颗敬畏的心，身而为人和动物最大的分别就是，你要清楚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不可以做。
人的脖子上顶着的东西叫头，头里面就有脑子，有脑子就是用来想办法的。
妇联、派出所哪里不能求救你要杀人？
敢下这种狠手的人，心就是病态的。
从伦理上来说，那是父亲，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你作为女儿也应该忍的。
应红杰也回了床上，他呼哧气喘的关了台灯。
“我警告你江晓凤，你少背着我和你儿子搞串联，别的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唯独这件不行。”
应家不能沾上这样的女人。
绝对不行。
姓应的都活得光明磊落，从来没有知法犯法的。
他摸黑换了睡衣，反正他身强力壮也不太怕冷的。
江晓凤听着他换衣服的动静，然后在应红杰准备上床的时候伸出了脚，狠狠那么一踹。
应红杰哪里有准备啊，直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咚！
应爷爷睁开了眼睛，去看自己老伴儿。
叹口气。
家里不安宁啊！
“不会是吵起来了吧？”
他也不明白，自己和妻子相濡以沫一辈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比他们年轻的人却把日子过成这样。
见了面，每天都在吵架。
“睡吧。”应奶奶道。
做个聪明的人，就该装作眼睛不太好耳朵不太好。
不该看的不去看，不该听的别去听。
“那姑娘可惜了。”应爷爷说道。
应奶奶点点头，“应渊这孩子恐怕会很难过的，就谈过这么一个真心实意的女朋友。人有多好我们哪里能知道呢，谁都走不进他的心，这个姑娘就可以还是有过人之处，何苦这么冲动呢。”
应奶奶也觉得可惜得紧。
大好的未来，全部都毁了。
真的坐牢，那以后的人生就一直有这么一个污点。
这是你想甩都甩不掉的，人生哪有那么多的重新再来。
周围人的口水都能淹死你。
为什么那么多坐牢出来的人没有办法改过自新？社会上别人的异样眼光，会让你受不了的。
“就算了吧。”
缘分不够而已。
“我就是怕啊，怕他走应歌的老路，走着走着就对结婚再也不感兴趣了。”
活得四大皆空，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当初或许就该有点要求，现如今也不会进退两难了。”
但凡应家对未来的孙媳妇有点要求，可能高阳也进入不了他们的视线。
现在无论是高阳还是崔莹，老应家都不想要了。
楼下。
应红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黑着脸怒视江晓凤。
啪！
开了灯。
江晓凤裹着被子，道：“你不想睡就去客房。”
两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是同床异梦，他早点离开她好早点休息。
省得做噩梦。
应红杰气得举起来手。
“你打！”江晓凤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将脸凑了过来。
反了他了！
应红杰敢动她一下，她就敢把应红杰从二楼踹飞出去。
应红杰气的脑仁直疼，他伸出去的手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我说话语气不好我道歉，可那种人进我们家门绝对不行。”
“没人说让她进。”
“你管得了应渊？不会心软？”
应红杰吐槽妻子。
应渊从小到大按照他的教育方式一定就会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江晓凤总是胡乱插手去护，以至于眼下把教育搞夹生了。
让他记忆犹新的就是应渊高中那三年。
当时他可以打服应渊的，可以让应渊考上更好的学校，她偏乱心疼。
可结果呢？
他管了他打了，应渊的成绩突飞猛进。
有些时候女人过于感性，慈母多败儿。
“红杰，你能不能做事情有点方式方法？”
“我哪里没有方式方法？你哄着他欺骗他就是为了他好？”
两个人争论不下，应渊回了家。
他离开高家以后马不停蹄去见了律师，但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好的律师要价不菲，哪怕就是咨询。
上了楼，敲门。
“妈，你睡了吗？”
江晓凤听见儿子的声音，一股脑从床上爬了起来。
“儿子，妈没睡，你进来吧。”
应红杰只能暂时板着脸重新回到床上。
“我想和你借点钱。”
“行啊，你要多少？”江晓凤起身下地去翻柜子。
她没有问原因。
能让应渊用钱的地方她猜得到。
“你借钱干什么？”应红杰火不打一处来。
这么大的人了，别的没学会学会借钱了？
自立没学明白？
他不到十二岁就已经自立了，开始给家里干活了。
“要多少？”
“一万。”
江晓凤一愣，这个数目可有点大了。
不过还是点点头：“我这手里的钱可能不够，等明天银行开门……”
“妈，我急用。”
“明白，你坐着，我去找你奶奶串点。”江晓凤就穿着睡衣拉了门出去。
应红杰强忍着火，板着脸看向应渊：“你大晚上的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
“我是借。”
“借？你借的可真轻松啊，这里不是你家她不是你妈，谁给你？别谈个恋爱就谈昏了头。”看着应渊想走，应红杰喝住儿子：“应渊我告诉你别他妈的每天就知道仗着家里的关系在外面胡作非为，看看自己那样子，好的你是半点都没学会，学会回家骗钱来了？”
江晓凤去敲应奶奶的门。
应爷爷装作已经睡着了，应奶奶开箱子给江晓凤凑钱。
“赶紧给他拿去。”应奶奶挥挥手，不让儿媳妇多说。
那么大的孩子了，从来没张过口和家里要钱，第一回张这个嘴怎么样也得给凑上。
江晓凤一脸感激。
“快拿给他，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他也不是个傻瓜自己心里有数的。”
“谢谢妈。”
182 父子起冲突
应爷爷支起手臂，问奶奶：“借钱？”
“嗯，可能那个丫头要用钱。打官司什么的方方面面都得用，她自己又进去了出不来……”奶奶挥挥手：“快别问了，睡觉。”
她心里不安宁。
不安宁的点不是应渊借钱，而是……
江晓凤回了楼上，把钱塞到应渊的手里，推着他赶紧走：“回去吧。”
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什么都不想问。
“你给我站住！”
“你干什么？”江晓凤拦在丈夫的面前，可惜应红杰不想理她的时候肯定让着她，现在想叫住应渊，就那么一把就把江晓凤推一边去了。
应渊伸手扶住他妈。
江晓凤理理头发，心中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儿子你别管妈，赶紧走，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应红杰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她就敢把家里的天捅出来窟窿！
“你借钱干什么？拿去给人家花？安顿人家家里？你是八辈子没见过女的还是怎么着？”应红杰上手抢过来应渊手里的信封，他照着地面已摔，手指头指到应渊的脸上：“离了她你就活不了了？能要点志气吗？”
他怎么样出来这种娘们唧唧的孩子？
做男人你就得有点定力。
那叫什么对象啊。
什么货你都肯往怀里划拉？
找不到女人？
对自己亲爹捅刀子的女人，良心还能好？
应红杰憋着一口气，觉得家里的人都疯了。
老爷子老太太是为了顾及脸面，江晓凤那纯粹就是个感性动物，人家就是吃准了你这个脾气。
他觉得那个女孩子，太不简单了。
应渊蹲下去捡钱。
“你看看你那个熊样儿。供你读书，这书你也没读明白，这点道理自己看不清，拿剪刀去捅自己亲生父亲的孩子你也要？”
“我要！”应渊捡起来钱，和他爸就对峙上了。
“红杰，有话好好说。”江晓凤按住应红杰的手。
她怕丈夫出手打应渊。
父子之间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聊，为什么要剑拔弩张的？
孩子现在已经处在非常艰难的时刻了。
“家里隔音可不怎么好。”江晓凤试图把公公婆婆推出来。
应红杰听到这句，果然收敛了一些。
拉过来椅子坐了下来，喘了两口粗气：“该黄赶紧黄了，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你自己找不到我这回舍下老脸我去给你找去。别当家里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你想搭她家多少你自己去赚。”
“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应渊冷着脸，捏了捏那个信封，又看向江晓凤：“妈，明天我就把钱还你。”
江晓凤这心惊肉跳的，哪里顾得上还不还。
她是应渊的母亲，她给多少都是她自愿的。
“你当老子是空气呢？我讲的话你听到没有？”
应红杰火大的又站了起来。
这个小畜生，眼里越来越没有长辈了。
和你说话，爱答不理的。
“我没听到！”应渊顶牛了。
从小到大，眼前的人除了会挥巴掌还会什么？
他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天，可应渊不这样认为。
什么叫父亲？眼前的人他没有资格！
“你个小王八犊子！”
应红杰伸出手照着应渊的头就给了一下，火气上头他也尽量顾及没去打脸。
“你干什么！”
江晓凤见丈夫动手彻底火了。
“就你护，护出来这么一个没规没矩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大半夜不晓得爷爷奶奶都睡下了？你半夜三更跑回来，他们能睡踏实吗？你每天能不能抽点时间好好管教你儿子？你看他都变成什么样了。”应红杰对着江晓凤大小声。
“就你规矩多，你觉得自己是天吗？你什么都不是，你是个虚伪的男人，这些年你对这个家做了什么？你将自己的父母推到我妈的头上，爷爷奶奶生病进进出出哪一回不是我妈陪着的？”
“你放肆！”
啪！
应红杰大嘴巴抽了过去。
他眼睛气得通红。
什么叫失败？
眼前的就叫失败。
他可以把外面的人管得很好，回到了家里就管不了独子。
你看看应渊现在瞪眼睛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这是恨啊，恨他什么？恨他给了不愁吃喝的生活？
“我和你拼了！”
江晓凤的哭声传了出来。
“应红杰你敢！”
爷爷叹口气，奶奶衣服都没有披麻溜跑了上去。
老爷子抖着手扣着扣子，然后穿戴利索才跟着上了楼。
应渊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爆发出来了。
“我哪句话讲错了？这个家最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人就是你应红杰！什么叫父亲？你除了会打会骂你还会什么？哦，你还会践踏别人的人格。”
“你个瘪犊子！”
应红杰回头去找自己的腰带。
“应红杰你今天要是敢对儿子动手，我就不活了！”江晓凤阻止不了眼前的局面。
过去不是没发生过，根本没有办法的。
她谁都管不了。
以前应渊还肯听话，现在孩子也和疯了似的。
应红杰取下来皮带，照着应渊的脸就抽。
江晓凤用后背替儿子挡了一下。
“你干什么呢？”应奶奶推门进来，就看见儿子拿着皮带抽到了江晓凤身上，她上前去抢皮带：“我和你爸还没死呢，大半夜你想干什么？”
“妈，这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他多大的人了？你说打就打，他今年25了不是15.”
“你听听小瘪犊子讲的都是什么。”应红杰喘着粗气。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才能生出来这种孩子啊？
“我是小瘪犊子你算什么？老瘪犊子吗？”
应红杰所有的理智全部崩掉。
推开应奶奶和江晓凤，扬起来皮带去抽应渊，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兵，就算应渊是个大小伙子也是抵挡不过的，照着应渊的脸上身上抽，连续抽了五六下，应渊拽住他爸的手，父子俩眼睛里都有恨闪过。
应渊的脸已经肿了起来，明显叫皮带抽过。
应红杰被儿子攥住手的瞬间，脸上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他接受的教育当中，父亲就算是没有理由去打孩子，也没有孩子可以还手的。
应渊现在对着他竟然还手了？
“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个家里？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我一点都不愿意，你就要逼疯我了！”
183 父权
应渊恨这个家！
一直就恨！
别人都羡慕他是他爷爷的孙子，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恨自己是这个家里的成员。
他爷没回来的时候，别人什么样的猜测都有，那时候应红杰教育他要出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考试成绩不理想，挨打！
和同学发生了纷争，不问缘由又是挨打！
大事挨打小事儿挨打，他想不通自己活着的意义。
“既然不爱我，你们为什么要生我？是我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我要成为这个家的孙子的？”
他没想的。
他不想的。
“你给我松开！”
应爷爷进了门，二话没说给了应红杰一耳光。
应渊转身要走，应爷爷叫住他：“应渊跟我进房间来。”
爷爷带着儿子和孙子回了房间。
江晓凤坐在地上，手抱着床脚。
“你起来。”应奶奶去扶儿媳妇。
江晓凤哭了出来：“妈，我真的跟他过的够够的，这么下去应渊不疯我都得疯。”
应奶奶跟着掉眼泪。
这父子俩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仇人一样，见了面不起冲突都是少数。
“你先起来！”
“妈，应渊他有病，他真的有病！”江晓凤哭了出来：“……我之前看着他手臂上都是划的刀痕，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他就是啃老他就是没出息我都认了，我就想他好好的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妈，红杰他会逼死我儿子的……”
应奶奶哆哆嗦嗦回了房间。
应爷爷气的根本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男孩子大了就不能打。
你说别人这都是当爹的年纪了，你说打就打了？孩子的自尊和面子往哪里放？
没等他开场呢，应奶奶推门回来了，冲到应渊面前：“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应渊自然是不肯的。
应奶奶偏要看。
等看到手上的伤痕，那一条一道的，意外能造成这些伤痕？
应奶奶的嘴唇抖了几下，眼泪刷刷掉了下来，拉着应渊哭。
“你这个死小子，你这个死小子啊！有什么不能对奶奶说的？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你这是要奶奶死都闭不上眼啊，应渊啊……”
应奶奶太伤心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她一点都不知道啊。
孩子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精神虐待，才会变成这样的？
是因为她放纵没有管，才会变得这么严重是不是？
她那时候不懂啊，她不懂。
应红杰看到那些伤，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弄死应渊。
男子汉你这是搞什么？
学女人玩那些不想活的套路？
“你真的那么想死，出去卧轨跳楼怎么样死不成？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你面前？”应奶奶威胁应红杰：“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死给你看！”
“妈，你这样和稀泥孩子都管夹生了！”
就是欠打！
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家庭，他成天要死要活的给谁看？
真的想死，就别占活人地方，该死死去。
应爷爷一个人跑到外头刨地去了。
其实大冬天的也不能种菜，但他也不想回房间里。
他觉得压抑。
老爷子有什么话都不想说出来，就自己一个人闷着。
屋子里亮着灯，老伴儿的哭声一阵一阵的传出来。
老头儿也不明白，这个家是怎么了。
人人都羡慕的家，他现在回来了也算是做了一些贡献，儿女的前程都挺稳定的。
应家真的是要地位有地位，要什么有什么。
哪个人看着他们家不觉得他们生活得特别好？
可千疮百孔的。
“爸，外头冷。”应红杰从房后走了出来。
他刚刚抽完烟。
其实大多数他都是不抽烟的，特别烦闷的时候才会抽上一两根。
“他那病得多久了？”
“什么病不病的，我看他就是苦吃少了，老子以前饭都吃不饱还想什么快乐不快乐的？”
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脆弱。
他就觉得是教育出了问题，孩子掐着你的软肋，他知道家里就他一个，他可劲儿折腾，就是因为有人护着。
没人护着，你瞧瞧！
就应该从骨子里把孩子打怕，打服，叫他再也不敢折腾。
要自杀就让他把动脉割破了，看看他下次敢不敢！
不是狠吗？看看我们俩谁狠！
应爷爷扔了锄头：“应渊是晓凤和外头男人生的？”
应红杰一愣，显然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哪儿的事儿啊。
“我以为他不是你亲生儿子呢，不然你这个恨劲我也是没能理解。”
“爸……”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活法，你不能拿你粗糙的生活和应渊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期盼当中的父权将你儿子管成了神经病？你猜他现在怕不怕死呢？人真的疯起来，他什么不敢做？”
应红杰垂头。
“我让他吓住了，以后他就变成我老子了！”又说：“就那么一个姑娘，为了人家要死要活的，我让他黄了不是为了他好？那个人要是坐牢了谁能把她的人生抹白了？污点是要伴随一生的，不仅仅影响他将来还会影响他的子女，什么都不想就一股脑的喜欢就完事儿了？那女孩纸和崔国文有什么牵扯我都晓得，我不是偏帮，崔国文和她一个我都不想接触了。”
无论是高阳还是崔莹，他一个都不允许应渊处。
崔国文那样的亲家，他也高攀不起。
这一家子，他就想让应家远离。
父亲不是个好东西，女儿也不是个好饼！
“他现在过不去那个坎儿。”
“现在不说明白，他就会以为你们是默许的态度。”
他知道现在有一种流行叫做什么，父母争不过子女，还有叫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在他这里，一个也行不通。
父母就是父母，父母不同意你哪怕再喜欢也不能成！
这就是道理。
“应渊从小脾气就有些软弱，这些年我又不在他的身边让江晓凤把他养成这种娘们唧唧的个性，想威胁我？他等下辈子换家人投胎的吧。”
“说的那么义正言辞，你偷摸抽什么烟？”
184 打击
“你就别管了，一个孩子我还管不好他？那么多的人我管得也好好的。”
为什么外人他管得好，儿子却管不好？
就是因为儿子有所依仗。
老娘们坏事！
应渊坐在床边，江晓凤在哭。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她真的不知道应渊和应红杰到底为什么这么相克。
“擦擦脸。”应奶奶递给孙子一条毛巾。
应渊没接。
他就想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个家所有的人！
一个都不要了！
妈妈奶奶通通不要了！
他活得很累。
他就想为自己活一活。
“儿子，你以后别回来了。”
“晓凤……”应奶奶叫儿媳。
“你出去过，自己赚的钱自己花，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也别受别人限制，你想娶谁你就娶吧。”江晓凤是铁了心不管了。
“晓凤！”应奶奶并不赞同江晓凤的意气用事。
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有委屈，她能理解。
但不能拿孩子的未来开玩笑。
应红杰推门进来，江晓凤马上以老母鸡的姿态护住应渊：“你还想干什么呀你？”
“我今天给你选，应渊你给我好了，你不是不稀罕这个家吗？那就离开这个家，从今以后别沾我和你爷爷一点光儿。如果不能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当好这个孙子，别他妈的成天闹情绪，老子没时间陪你磨叽。你和这个姑娘黄了你结婚家里什么都出，你要是选她，你就爱给我死哪里去就死哪里去，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应红杰想得很清楚。
男孩子和女孩儿不同，其实某种程度来说男孩儿更为现实。
选你那个罪犯的女朋友，你就给我从应家滚出去！
江晓凤看着眼前的人，她纵然觉得和应红杰过不下去了但最基本的尊重一直都有。
两个人怎么说呢，过了这些年，除了应渊的事情应红杰没苛待过她。
可能没有现在那些年轻人的情情爱爱，爱的死去活来，但应红杰的衣服他从来不会麻烦江晓凤洗，甚至有些时候他还可以帮江晓凤去洗衣服，在他的世界里不存在大男人就不做家务。
没有应渊，他是个特别合格的丈夫。
江晓凤就是看不透丈夫，那样一个肯尊重他人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尊重尊重儿子呢？
一个被老婆抽耳光都不会反手的人，为什么逮住孩子就往死里打呢？
看着儿子脸上已经肿起来的伤，江晓凤的手攥着床的扶手。
这床是应红杰托了人从外地买回来的，只是因为江晓凤喜欢。
江晓凤哽咽了一声，觉得是自己无能。
“我和他滚，滚出这个家的大门。”
“你给我闭嘴！”应红杰对着江晓凤吼了出来，这是第一次他对妻子动了怒火。
平时夫妻间打打闹闹，他从不当真。
老婆已经过得那么辛苦了，被损两句挨一巴掌都是他欠人家的，在这个家里江晓凤是比他更有地位的。
因为怀揣着这种念头，应红杰即便生气也不会真的去凶江晓凤，可这一次不！
“红杰啊……”
“能不能选？赶紧选完然后老子滚！”
应渊把手里的钱放到了床上，吸了一口空气。
他对着奶奶和母亲笑了笑。
应渊上高中开始就是这样，无论怎么打他就是打不服！
打得皮开肉绽，打得流血，他也不会认错道歉。
到了高三叛逆最厉害的时候，应红杰只要打他，他就笑。
你打得越狠，他越开心。
应奶奶哭，江晓凤哭。
仿佛又回到了孩子高三那段折磨人的岁月当中。
外人瞧着风光，外人瞧着风光无限好的应家，关了灯之后的内里就是这样的千疮百孔。
“我宁愿从来没生在这个家里过！”
应渊调头就走。
“应渊啊……”应奶奶追了两步。
“妈，你叫他走。”应红杰气得拿起来皮带对准应渊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记住自己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别娘们唧唧的再后悔，从下一秒开始你应渊敢迈进这个家的大门，我打断你的腿。”
应渊站住脚，那条皮带就落在他的脚边。
“应红杰。”他叫他爸的名字：“你知道你多让我瞧不起吗？”
“反了你了！”
应红杰要上手去抽应渊，可应渊一点不让份儿，他和父亲紧紧贴着，应红杰举起来拳头，而应渊瞪着他那双带着憎恨的眼睛，他伸出手去攥住应红杰的拳头。
“你只会用暴力，我可怜你！你根本没资格成为别人的父亲，你让我觉得唾弃，应红杰我瞧不起你！”
“你……”
应红杰只觉得脑子嗡地响了一声。
他亲生的儿子啊，现在对着他动手，他的话就是一柄利剑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这是什么样的怪物？
他和那个丫头就是这样互相取暖的是不是？
所以那个丫头捅了她爸，应渊也想学？
“红杰……”
江晓凤觉得丈夫的脸色不太对，她双手扶住丈夫的手臂。
“你哪里不舒服？”
应红杰在外面工作他从不管不管自己的身体，因为这个江晓凤也很少会去气他。
夫妻一辈子，哪怕感情不在了还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不是因为应渊，她就可以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往深了说，江晓凤和应红杰本身感情其实并没有问题。
“你就是个懦夫，你就不配生养孩子，我宁愿没出生过，宁愿一出生就被溺死在水盆里……”
“应渊啊。”应奶奶拽着孙子哭。
疯了！
都疯了！
她怀疑她的孙子下一秒就会去捅儿子。
江晓凤感觉到应红杰力量的流逝，她托住丈夫的身体。
应红杰是个特别要体面的人，他不会将身体的力量全部依靠到江晓凤的身上。
“应渊你闭嘴！”
应渊看看他妈，看看他奶奶，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应红杰在江晓凤的怀里坐到了地上，砰的一声。
“红杰……”
江晓凤挣扎着去打电话。
“红杰啊……”
应爷爷从楼下跑了上来，江晓凤正在拨打120，而应红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从今以后，我没有应渊这个儿子！”
“让我死了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应奶奶崩溃哭了出来。
所以讲人不能活长长寿了，看着家里不安宁，不如早点蹬腿闭眼，她活够了！
185 欺负你
“怎么搞的这么严重？”应歌被母亲叫到医院。
应红杰昨天晚上动了一场大手术，小命差点交代了。
应奶奶元气大伤，今天脸还是灰突突的。
不想去复制昨天的现场，也不想多提一句。
“你嫂子还得上班，她自己忙不过来，你没事儿的时候就来医院替换替换她……”
“我知道，妈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不对劲啊。
被打劫了？
遇上罪犯了？
“歌啊，你可别让妈操心了，活着太累了。”
应奶奶擦眼泪。
你说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因为应渊？”
应歌和江晓凤一替一天，她大多数晚上有时间，晚上过来医院陪床。
因为应红杰的情况不太好。
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应歌是选择站在应渊一侧的。
她哥可怜，难道应渊不可怜？
被她妈在医院里捶打了几下，应歌抱着肩膀喊疼：“妈，你干什么呀你。”
“你在你哥面前少提那些有的没的，你也少给应渊出主意。”
“你们拦不住的，他真心喜欢那姑娘谁都拦不住，除非他自己不喜欢了想要放弃了。”她当年是经历过的，那个男人的母亲对着她那样过分，她都肯放下骨气去哀求。
为什么？
因为爱。
后来那个人就差给她跪下了求她复合，她理也不理为什么？
因为不爱了。
“少给我情情爱爱的。”
*
高秀宁去了崔国文住院的地方，两家又起了冲突。
袁安憎恨高秀宁。
不是高秀宁，高阳会去捅崔国文？
袁安的脸有些发肿，她一直就没缓过来。
身体持续水肿，也有查过说是肾脏的毛病，也有吃药，可因为情绪影响，一直没好彻底。
看见高秀宁，她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袁安那张脸再也没有红润，那上面都是青灰色，她眼睛锁着高秀宁，眼睛里仿佛会淬毒一般，那眼里有恨有数不清的埋怨。
“现在你满意了？”
教唆女儿犯罪，这样的人也应该判刑！
“我需要崔国文的谅解书。”高秀宁直接说明来意。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以为高秀宁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崩溃。
但她没有。
爬起来就直奔崔国文住院的地方，直奔主题。
“你做梦！”袁安难以置信。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的愧疚呢？
就这样脸不红气不喘的过来要谅解书？
她不给！
她一定要法律惩罚高阳。
啪！
高秀宁伸出手甩过去一巴掌。
袁安的脸唰地就白了，手捂着脸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
“你打我？”
啪！
“给不给？”高秀宁硬要。
“我要报警，你们母女俩都是疯子，高阳是个怪物你也是个怪物……”袁安破口大骂。
高秀宁上手，一只手去扯袁安的头发。
袁安哪里和人打过架呀。
她一直都是体面的活着，突然遇上高秀宁发飙她应付不了。
被高秀宁揪着头发打，还是老崔太太听见外面的争吵声，从里面跑了出来。
“老大老二，你们俩给我打她！给我往死里打！”
老崔太太的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芒。
什么孙女会比儿子更亲？
崔国文那是她的亲儿子。
就是眼前的女人教唆高阳，挑唆高阳去杀她的亲爹。
天打雷劈啊！
李凤兰原本是想和高秀宁过来赔礼道歉的，不管怎么说吧，尽量要崔家的谅解。
亲生的父亲总不会盼着女儿死就对了。
结果没料到来到现场，高秀宁就火力全开。
一个能被崔国文几次三番登门吓得自残的人，现在竟然挥手打别人？
李凤兰把高秀宁护住，挨了几下。
“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们老爷们就这点能耐了是不是？”
她怕高秀宁被打到。
那边崔家的老大老二觉得气也发泄出去了，场面上确实也不好看。
“你还敢来求国文谅解？国文刚醒过来，他现在话都讲不出来一句，他差点死了啊。”袁安一脸怨恨看向高秀宁，哀怨道。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值得你们下这样的手啊？
丧天良！
高秀宁用嘴去咬自己的袖子，袁安向后一躲。
她不清楚高秀宁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赶紧躲了一下。
“你心目中那个好丈夫有没有告诉你，他几次三番登门来恐吓我威胁我？”
“你瞎说！”
袁安当然不信。
如果说崔国文登门找高秀宁谈了这件事，那她信。
说什么恐吓威胁，崔国文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崔国文他就是个无赖就是个人渣，他欺负我孤儿寡母的，我和他已经离了婚他蔑视我他蔑视孩子，要求高阳和应渊分手答应和他找的人结婚，不听他的话他就硬拖着我拖回家，他有没有告诉你这些？”
“你这个贱女人，少污蔑我儿子！”
老崔太太上手去撕扯高秀宁的衣服，然后啐了高秀宁一脸。
李凤兰被崔家的人按住不能动弹，老崔太太她虽然是个老太太可力气管够。
上手就把高秀宁的外套扒了下来，又去扒高秀宁其他的衣服。
“你这个德行，我儿子看都懒得去看一眼，你以为自己是金凤凰呢？你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着话上手去掐高秀宁。
袁安的视线回避开了。
她没见过这样的婆婆。
讲话就讲话，为什么去扒别人的衣服？
这……
太不体面了。
太过分了！
抖抖嘴想要说点什么，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崔太太手的速度极快，高秀宁打不过她，被她扒掉了大衣扒掉了毛衣，然后她挣扎，老崔太太对着她脸就是几记耳光，眼看着她就是要扒光高秀宁的衣服。
“我让你贱，我让你胡说！”
老崔太太在农村里也是不受欺负的那种人。
干了一辈子的农村活儿，她有的就是一把子的好力气。
“你们这些王八蛋，都离婚了还这样欺负我们……”李凤兰喊着：“救命啊……有谁救救我们？你凭什么扒她衣服？”李凤兰将视线对准袁安：“你不要脸！有两个破钱找不到男人就恨不得脱光了送给人家，挑拨人家离婚，离了婚不够还要抢别人的所有，我们姓高的已经躲你们躲得远远的了，崔国文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姓崔的你们早晚会被掘坟的，你们姓崔的王八蛋……”
有病房里的病人家属走了出来。
高秀宁已经被扒光了半面。
衣不蔽体。
186 打崔莹
女人对女人的羞辱，大体如此。
剥光了衣服，进行一种羞辱。
老崔太太就是。
她恨高秀宁，恨高阳！
恨她们不把崔家当回事，恨那两个人越过越好，恨高阳竟然反了天的去捅亲生父亲。
欺负你们又如何？
你们是女人，是你父亲的附属品，他为你选择了一条康庄大路，只是你没有学历没有见识的进行单方面的拒绝，她想要抢过来这样的机会都抢不到，是你们的错！
因为你们，害得我的儿子躺在里面，他现在虽然没死可他一句话都讲不出来，这些天她是怎么度过的？
求神保佑国文，当然也请求神仙快点吧姓高的那对母女带走！
天打雷劈不为过！
李凤兰打不过男人，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高秀宁被扒光了衣服。
崔奶奶居高临下的看着前儿媳。
这是一种羞辱。
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方方面面的。
有看热闹的人。
有探着头站在门里看的，有男人也有女人。
男人的目光落在被按在地上的人影上，没人晓得他们看的是什么，看到的是什么。
“这是干什么呢？报警啊……”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然后有人推了崔家的人两把，脱下来衣服盖在高秀宁的身上。
“看什么看！回家看自己老婆去，一个个臭不要脸的！看见打架不说出来搭把手就会看热闹！”
够了！
为什么外地人瞧不起齐州人？
齐州人是出了名的热情，齐州人也是出了名的各扫门前雪。
这两种放到一起，听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但并不。
大姐推了一把崔家老大，破口大骂：“一个大男人就扒女人的衣服，脸呢？你这是耍流氓。”
崔家老大脸色涨得通红。
哪里是他扒的？
明明是……
他只是没出手去拦而已。
老三躺在里面，脖子上被捅出来那么一个大窟窿，姓崔的出出气好像也能解释得通。
就是因为太气愤了，才会对高秀宁出手的。
换做以往的高秀宁，被扒衣服这件事一定会成为她终身难忘的经历，她会时时刻刻记得此刻的感受，她会因为那种精神上的羞辱再也不迈出家门一步。
可……
她的孩子就要坐牢了。
因为她而要去坐牢。
高秀宁抖着手穿好衣服，她看向袁安的方向。
袁安僵住。
她不是没想拦，她觉得很不体面觉得很难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婆婆会做这样的举动，大家都是女人对吧。
可……
真的是没反应过来，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我要崔国文谅解高阳！”
袁安的唇抖了几下。
把人捅成这样，还谅解？
不求加刑就不错了。
“你还敢提？”崔奶奶张牙舞爪继续要对高秀宁下手，高秀宁双目冒着恨意，那恨意带着绿光，让她的眼睛炯炯发亮，那双瞪得和铜铃似的眼睛叫人不敢直视。
那眼睛里面淬了毒，有数不清的恨。
袁安不敢去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
大体就是没遇上过这样豁得出去的女人，如果是她刚刚被扒光了衣服，可能她转头就要去跳楼了。
“我也不怕死！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们都在明我在暗，不行的话我就一家一家去烧一家一家想办法弄死！”阴凉的话语从高秀宁的牙齿缝挤了出来。
死能有多可怕？
“你吓我？”崔奶奶简直不信这邪了。
崔家老大也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疯了，讲什么疯话呢？
“好啊，我等着你来杀！”
高秀宁专注看着袁安，袁安此刻就是她眼睛里的唯一。
“你还有女儿，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袁安的手心脚心都凉了。
怎么敢？
她怎么敢？
现在是谁对谁错啊？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简直荒唐！
“我女儿好不了，那就大家一起死！我弄不死你们，也打不过你们，可你们家总有孩子的吧，农村的小孩儿就在那么两个学校……”
李凤兰捂着嘴。
这不是她认识的大姑姐。
“你……”
“我和崔国文离了婚，去到哪里也是他登门来威胁我，也是他几次三番生拉硬扯将我带回家，要将我的女儿嫁给一个死了老婆四十来岁的男人，那个男人叫XXX，那个男人他是玉州目前的二把……”
袁安叫了出来：“你闭嘴！”
有些事儿可以掰扯清楚，有些人不能乱提。
袁家现在已经乱成这样了，如果再把别人拖下水，她平白无故去得罪人，她讨不到好处的。
她也不想让应家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就到崔国文被捅结束，现在说的是高阳故意伤人，说的并不是那些。
“你赶紧走，我告诉你，崔国文不会给你家孩子出什么谅解协议的，你想都不要想！你也别威胁我，不行我就报警。”袁安拽着婆婆回了病房里。
崔国文已经醒了，只是状况依旧不好。
李凤兰扶着高秀宁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她想，下次还是得带上高桥或者高崎。
身边没个男人，真的起来冲突，太吃亏了！
女人注定在力气上就是要吃亏的。
“崔国文这个王八蛋！早晚会有报应的……”李凤兰嘴里念念叨叨的骂着。
崔莹手里提着吃的刚刚买回来，她姥爷死了，她爸命悬一线，她被迫成长起来了。
“袁安那个贱人……”
崔莹扭头看了从身边经过的两个女人，她皱了皱眉头。
觉得这两个人可真是没素质，满嘴脏话。
长得丑就算了，一点涵养都没有。
难怪没有福气！
“崔国文他就应该死了……”
崔莹拿着手里的粥照着李凤兰的后脑就砸了过去。
“你骂谁呢？”
一个袁安或许是重名，加上崔国文还会是重名？
这跑不掉就是姓高的人。
李凤兰这被砸了一身的粥，火冒三丈看向对面的死丫头：“你是哪个？你发神经病不要发到我的身上来，你有毛病吧你？”
她好好的走路，这个人就抽风。
“崔国文是我爸，袁安是我妈，你说我为什么砸你？砸的就是你！”
李凤兰这口气正好没地儿发泄，逮住崔莹了她能放过？
把崔莹扑倒，坐在屁股下打。
农村妇女打架也是很厉害的，打不过里头的男人她还打不过外面的小丫头？
崔莹和她妈袁安就是纸老虎，瞧着那回事儿其实一打就晓得了。
根本不具备还击的能力。
被人连抽了十几个耳光，她眼泪都被打下来了。
从没有人打过她！
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过！
挨的巴掌不见得有多疼，疼的是自尊。
她的自尊被人踩到了脚下。
187 憎恨和悔恨
“你妈把你教成这样的？是非不分。”
崔莹自然是不服气的，淌着眼泪对着李凤兰喊：“高阳她就活该，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捅，她就应该判无期判死刑！”
袁安之情请教过律师的，当时问高阳的故意伤人罪会不会判到无期，当时崔莹在门外偷听来着。
她迫切希望高阳被判个无期。
就应该叫她这个姐姐进到监狱里去忏悔！
“高阳得罪你什么了？”高秀宁动了动脚步，她蹲了下来看着崔莹。
崔莹怕高秀宁这张脸。
她扭开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这张脸吓人。
吓死人。
脸上的皮就紧紧贴在骨头上，找不出来一丝的肉，就像是……骷髅。
一点美感，一点福气都找不到。
“你爸为了把应渊留给你，他几次三番跑到我买衣服的地方，跑到我家来堵我，他威胁我强迫我要求我让高阳和应渊分手，他提了个人物我不晓得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今年四十多了刚刚死了老婆他叫……”高秀宁看着崔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她还说：“你爸是真的疼你啊，为了你就把我的高阳豁出去了，拿着我的女儿去做人情，大女儿嫁个有地位的，小女儿嫁个有才华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多了不起。”呵呵。
“你瞎说，我爸才不会。我爸多看你一眼他都会吐。”崔莹口不择言。
她爸不是那样的人！
她爸根本不会像这个人口中说的这样。
她爸没有。
是高阳发神经病，是高阳憎恨她爸，是高阳记仇！
“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和你争。”高秀宁伸出手去掐崔莹的脸颊，她的手有的是力气，至少和崔莹这样的娇小姐比起来力气足够了，那双手就像是钳子一样牢牢控制住了崔莹的下巴：“那年在商场里，我女儿要被烧死了，你爸是怎么帮你抢了我女儿逃生机会的，还记得吗？”
崔莹的嘴唇抖了几下。
她想辩解，可……
无从下嘴。
她眼泪哗哗往外淌。
这是她欠高阳的！
她知道。
一直以来她都想找个机会去还的。
无论是用钱还是当面说一句对不起，她和她爸都欠了高阳一句对不起。
她也很感激姐姐当时的仗义！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我女儿的脸在那次火灾现场被烧到了，你知道烧伤吗？你爸口口声声对我说，高阳不要脸为了勾引一个男人去整容，整容吗？”高秀宁的手指抠着崔莹的脸：“你也想整容吗？一个女孩子，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换取一个漂亮脸蛋吗？你想吗？”
“我不是故意的……”崔莹大声哭了出来。
她没被这样的吓过。
她又心虚又害怕。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高阳毁容了。
没人对她讲过。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啊，我问问你，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个畜生，我女儿长到这么大没有依靠过他什么，阳阳小点的时候他追到北选去打孩子，高阳是个疯子举起刀就会砍人的吗？”高秀宁哭着喊：“那是你的爸爸追到北选，阳阳举着刀叫他不要来打扰我们，可他抢下来刀依仗着是孩子父亲的身份打了阳阳，他打过你吗？”
高秀宁的手胡乱砸了下来。
她要打死崔莹！
她要打死她！
打死这个小王八犊子！
崔莹叫都不会叫了。
没遇上过这样疯的人。
袁安从楼上意外看到这一幕，跌跌撞撞跑了下来。
袁安被高秀宁吓的不轻！
崔家的人不信高秀宁敢搞死任何人，但袁安信！
她的命贵，她舍不得死。
她觉得和高秀宁这样极度危险的人物接触，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他是什么样的父亲？他就不是个人……”
姓崔的人追下来，李凤兰也是各种拽，才把高秀宁给带走了。
崔莹就躺在地上哭，脸都被打肿了。
打懵了！
除了哭，不会别的了！
再一个，就是丢人！
觉得太丢人了！
那么多的人看着，她就这样被一个疯子打……
……
袁安递给女儿冰袋。
“敷敷吧。”她讲话都没什么力气。
最近事情太多了。
“我要报警。”崔莹喃喃说着。
这就是疯子！
高秀宁打她的时候，她觉得对方就是要打死她的。
“报警能有什么用？她又怎么着你，撑死也就是说服教育。”
袁安伸出手撑着头，她觉得这一切烦死了。
没完没了的！
高秀宁如果天天来，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不想见那个人！
“我被打成这个样子！”崔莹双眼喷着火，愤愤不平道。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打回去？”袁安问女儿。
“我敢吗我？她那么有力气，她的手掌就向螃蟹的钳子，我动都动不了，她简直就是个恶魔，她是魔鬼……”
“你以后离她远点，别去刺激她。”
袁安不想女儿有危险。
“我刺激她？她跑到医院来做什么？”
“想让我们出个谅解书。”
崔莹瞪圆了眼睛，站起来喊：“她做梦吧她！凭什么呀？我爸才刚刚醒过来，没告死她们就算她们便宜了……”
可脑海里想着高秀宁说过的那些话，崔莹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她都已经放弃应渊了，她爸会为了这些破事儿干出来威胁什么的事情？
这这么听着不像是她爸呢？
“最可气的就是，妈你知道她说什么？她说我爸几次三番要把高阳介绍给……叫什么来着？还说要把应渊留给我，我和应渊早八百年就拜拜了……”
现在可不是应渊要不要她的问题，应渊就是白送给她，她也不要了！
那种男人爱谁要谁要，她不可能不要自尊去捡应渊！
“我要去派出所告她毁谤！让她明白有些话不是她想说就能说的……”发泄过后，崔莹又沮丧了起来，她喃喃说着：“……她说因为那场火灾，高阳烧伤了脸，因为这个才做的整容……可我欠的你来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捅我爸啊？”
她爸或许是偏心她一些，可她是在爸爸眼前长大的孩子，这种偏心不能理解的吗？就因为怨恨要杀了父亲？
188 罪犯高阳
“我想……给她妈一笔钱，就算是我还了她的人情，别的我是还不上了，从今以后我和她之间只有恨！”
袁安看了一眼崔莹。
傻孩子。
你给多少钱，她们会觉得不冤？
毁容这件事，给她多少钱她也不愿意经历的。
“你别那么孩子气了，以后说话自己过过脑别只长岁数不长脑子，看见她就躲，她们说什么都不要紧。”袁安顿顿：“就是骂我就让她们骂，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你奶奶你以后也离远些。”
袁安对婆婆有些……瞧不上。
就扒衣服那一幕，也不晓得为什么，虽然扒的是高秀宁的衣服，可也仿佛扒掉了她袁安的衣服。
打架可以有很多的打发，扇耳光上脚踹什么都比扒衣服来得好。
“我不怕她们！还有我奶虽然做得过分可也没有错，那是替我爸出气呢。”
崔莹不觉得她奶做得过分，是她妈过于软弱。
想着这个问题，她一脸狐疑看向母亲：“妈，你有什么把柄被她们抓到了？我怎么总觉得你怕她们呢？”
袁安铁青着脸。
心里骂了句，缺心眼！
她的情商，她的女儿是真的一点没遗传到。
*
高秀宁和应渊见到了高阳。
高秀宁忍无可忍，在里面就哭了出来。
“都怨妈都怨妈……”
高秀宁现在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为什么那么想不开去欺负自己？她当时为什么不捅死崔国文呢？
她不来捅，高阳捅了。
高秀宁哭得死去活来。
高阳就是她的命啊，她活生生的又把女儿作进地狱了。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是觉得我们还不够倒霉吗？
“……已经找好了律师，最坏的可能性就是判几年。”应渊的声音低低沉沉的，但带着一股坚定的气息。
现在只能以最沉重的心态去等待结果。
快了。
真的马上就会出结果的。
“应渊，你能过来我眼前一下吗？”高阳面无表情说了一句。
应渊起身动了，走到了她的面前。
“低点。”她盯着他的脸正在认真看着，仿佛看什么东西。
应渊稍稍蹲了下来。
“里面做什么呢？”
外面有人开门。
趁那人没进来，高阳突然笑着抬了抬身体。
她的唇吻到了应渊的唇上。
“坐回去！”
高阳的那双眼睛里干干净净的。
“应渊，我也不亏！都这样了骗你也没意思，我记得几年前吧你家在寰球酒店和崔国文袁安吃饭，我们齐州本地最好最高级的酒店……”高阳的那双眼睛特别的亮，亮的叫人睁不开眼睛：“那个时候我就想，我得把你抢过来，抢过来我就舒坦了。”
是啊。
她当时就是那么想的，她后来也是这样做的。
在那样的寒冬腊月里，那家人过得太幸福了。
幸福得让她眼睛疼。
她得去破坏那幸福。
高秀宁的心房漏跳了一拍。
她知道高阳真的蹲监狱是肯定留不住应渊的，可……这个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外面有个人等着，对女儿来说是不是还可以撑到故事的结局？
阳阳为什么要讲这些啊？
又瞬间明白了，高阳就是打算和应渊断干净了。
高阳瘦。
以前就瘦，现在更加的瘦。
因为脸颊上的肉都掉光了，显得她那双眼睛更是圆了，那双眼睛里有果决有坚韧。
“去吧，找一个听话的女人去结婚生孩子吧。”
高秀宁低着头哭。
应渊的神情有丝不快。
“官司会尽力打，但结果你最好心里有点数。”即便崔国文出了谅解书，作用也不会太大的。
“下次别来了。”高阳大声道。
该结束了。
她现在很满意。
人生毁了？
毁了就毁了吧，反正从来什么都没有过，又回到了一无所有而已。
应渊从里面走了出来，后头高秀宁犹犹豫豫还是追了几步上来。
“小应啊……”
“阿姨，我在呢。”应渊停住脚步。
“……阳阳你就别等了。”高秀宁是淌了眼泪又淌鼻涕，她擦都擦不过来：“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阿姨，我过段时间可能就要出国了。”
高秀宁红着眼睛，但还是努力点点头。
这样……挺好的。
出国呀，多好啊！
“嗯，祝你……”高秀宁找不到可用的词。
她既不知道应渊出去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去。
“我会等到她出来，和她结婚的。”
高秀宁落荒而逃。
信吗？
你敢信吗。
现在讲什么其他的都是假的，以后的事情谁晓得了呢。
崔国文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高阳的案子也终于判了。
一如当初所想的那样，判了三年。
在新疆服刑。
判的那两天高秀宁一口米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过。
房子里多了高峰和李凤兰两个人。
李凤兰算着时间，想着现在高阳应该被送到了新疆去吧？
“那边也不知道环境怎么样，为什么要给送到新疆去啊？”这样他们即便想要探监都难。
从齐州过新疆，就是坐火车都要几天，更加不要说中间还要换乘。
高峰默不作声。
他也不懂，反正现在人是被送走了，拉到哪里了他们也不清楚。
被判刑了，剩下怎么回事儿好像就和家里的人没有关系了。
现在的高阳就是个犯人，正在服刑的犯人，将来刑满释放她的身上也会刻着犯人两个字。
“那小应……走了吧？”李凤兰长长叹口气。
就说什么爱不爱的，一点不牢靠。
再爱人家会留在原地等你吗？
剪刀捅出去的那瞬间，你就将你的未来全部葬送掉了。
傻女孩儿啊！
就为了一口气！
高桥没好气道：“你提他干什么，人家学历那么高哪会是个蠢人。”
高阳这头判了，就再也没见过应渊了。
高桥觉得学历高的人也不见得做出来的事情就好看到哪里去了，其实你多留两天再走，是不是场面上更加好看？
就仿佛是迫不期待一样的走了。
国内都留不住他了。
*
周月叹气：“到底还是判了。”
李世东冷眼道：“蠢货就是蠢货，她以为她伤人不用负责呢。”他用词极其刻薄。
他以为高阳是个聪明的孩子，结果到头来就是个二五货。
189 人生归零
李世东提都不愿意提高阳一句。
曾经高阳是他面前最红最红的人。
他年年要讲，次次要提。
可现在李世东已经将那个人彻底翻篇了。
在他这里，双方都是聪明人才能搭建成沟通的平台，他现在这种身份和一个罪犯有什么可讲的。
周月那时候也曾经嫉妒过孩子发展得太好。
高阳越是干得好越是显得普通人过于普通了，就比如说她亲生女儿，那在李世东的眼里竟然就连给高阳提鞋都没资格，但周月的心比李世东更加的有血有肉一些，她现在替孩子觉得惋惜。
明明结了婚，只剩下美好的未来了。
怪就怪，真的没有摊上一个好父亲。
不但没有任何的帮忙不说，还亲手把你送进了监狱里去。
周月还特意去了一趟家里去看高秀宁，随手买了些吃喝。
李凤兰对周月没什么可讲的，她也不是那种面子上的人更加不会讲什么场面话。
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致。
“高阳那个男朋友……”周月还是问了问。
李凤兰重重叹气：“走了，出国了。”
周月一脸吃惊。
这出国也不是说出就能出的吧？没做好提前量哪可能走的那么快啊。
但是……你也不能说人家不仗义。
请律师各方面周旋，都是人家孩子办的。
有些时候周月就想，应渊这样的孩子给到谁的手上，谁的人生都会是幸福的。
她希望自己女儿将来也能遇上这样的男人。
“怎么就出国了呢？”
“他那单位可能有什么吧，具体我也说不好。”李凤兰不了解应渊那单位：“我听高桥说的，好像老早之前就有什么单位要送他出国深造，赶上这个时候可能就去了。”
“那两孩子这就……”
“可不是嘛，那样的家庭人家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高阳呢。”
以前都觉得配不上呢，往后就更加配不上了。
周月淡淡说着：“太可惜了，她太冲动了。”
“谁说不是，那么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子，脾气犟是犟了点没人能料到她会去捅人，幸好崔国文这是没死啰……”
人要是死了，更加麻烦。
“我听说她爸还是出了谅解书？”
李凤兰提起来这个就特别生气。
出了！
但啥作用没起，她就怀疑是崔国文一家在里面做了文章。
虽然孩子做得不对，但亲生父亲被捅的那个人都原谅了，他们也愿意赔偿，那就私了得了呗，你说说非得给判刑，非得给拉到新疆去。
*
应渊走之前没有见任何人。
他是想见见江晓凤的，但江晓凤要照顾应红杰。
应红杰的病……来得特别的凶。
人差一点就没保住！
家里老人接连生病。
没人怪应渊，可这件事情真的就和应渊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做妈妈的怪不了儿子，现在丈夫也不能怪，除了怪自己还能怪谁？
也是想应渊赶紧走。
高阳这事儿闹出来，已经有人听说消息了各种打听，打听问应渊的对象是不是身上背着案件。
“儿子，你好好的去吧，去见识见识外头的世界，有什么需要就给你二姑打电话。”
应家的老二就在外面，而且过得很不错。
“妈，我就不回去和爷爷奶奶告别了。”
“知道了。”
母子两个人陷入沉默当中。
因为彼此都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高家那边……”应渊低声自语：“我过两年就回来了，我等她。”
江晓凤只觉得头很疼。
让他出去就是为了让他冷静冷静的。
高阳哪怕表现好提前出狱，蹲过监狱的人就是蹲过，应渊到底懂不懂这个事情？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她想掀过去这一页。
真的不用急着去表什么态。
人生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呢，何必急着做决定。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吗？”应渊轻描淡写的说着：“我知道她出来可能会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可能做生意也会碰壁，我回来工资就会翻几番，我养得起她，她坐没坐过牢就不那么重要了。”
江晓凤的心房莫名有些不畅。
“……你们也只是谈个恋爱，没人规定谈了恋爱就得结婚。”
以前可以，因为以前高阳的缺点都不是缺点。
可现在的高阳，身上有了个致命的缺点。
这个缺点是应渊接受不了的，也是江晓凤接受不了的。
还是那句话，可以理解可以提供帮助，甚至做些什么补偿也可以，但是不可以让应渊去娶高阳。
也没有孩子，也没有什么断不开的联系，没有必要拿着自己的一辈子去开玩笑。
“可我喜欢她。”
“喜欢喜欢，我说过了就是谈过一场恋爱而已，你暂时收收心把重心放到事业上。”江晓凤撑着自己的头。
她现在焦头烂额的。
丈夫那边……
应歌已经请了年假，现在每天都在医院里。
“儿子，暂时先别提这个问题了好不好？妈妈最近真的太累了，你的行李有没有收拾好？我实在也没什么时间……”
“妈，你保重吧。”
江晓凤挂了电话，只觉得胃一阵一阵的抽疼。
应歌刚从外面拎着晚饭进来。
“嫂子，我来了，你回家休息吧。”
“……应渊马上就要走了，你替我帮他收拾收拾行李吧，他爸的事情……就先别告诉他了，他这一走可能要很久。”
应歌点头。
“应渊那对象判了？”
江晓凤唇角淡淡弯了弯，算是勉强挤出个笑容。
“判了几年？”
“三年。”
“应渊他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马上就走了，外面有那么大的世界有那么多的人，他将来学成回来我也不准备让他回齐州了……”有用的人就送到好的城市去。
应歌一直站在江晓凤的一边，她忽然道：“我们姓应的人认死理，如果他自己不想放手，恐怕没人能说服得了他。”
“只是谈了个恋爱，没什么说服不说服的。”江晓凤不喜欢听这些。
她现在对这些情情爱爱也是腻烦得可以，觉得应歌也是。女人为了爱情或许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但男人不会，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
190 生外心
“姑，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应歌去看侄子。
“让我去探望她？或者替你们通信？”
一丝复杂的情绪从应歌的脸上一闪而过。
这恐怕才是家里担心的问题。
应渊这孩子……
他……
“嗯。”
“你就没想过，三年的时间很长，也许你回来以后不爱她了，那个时候就会难以收场的。”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不会。”
“应渊，你爸……”应歌垂下视线，其实她不太想说的。
可应红杰的病，真的很重。
“我不想提他。”应渊拒绝去提父亲。
已经断绝了关系，他是他，应红杰是应红杰。
应歌点点头。
替侄子收拾好行李，然后亲自送他下楼看着他上了车远去。
……
大体生活就是如此，谁进去外面的人还是会生活得好好的。
除了宣判的当天高秀宁那一声声撕喊。
高秀宁继续卖货，高峰和李凤兰回了农村。
原本弟弟和弟媳就是为了她才勉强在城里住了几天，就这么几天已经要将高峰憋疯了。
他习惯每天五点钟就出去干活，睁开眼睛就是要干活的，没活儿就自己找着干，可城里能有什么活儿？
从不便秘的人，来了高秀宁家里就便秘了多少天。
中午时间，有个顾客要件衣服，那衣服也就剩了那么一件，被高秀宁扔在家里了，她急匆匆回去拿。
刚刚进楼栋门，一楼的邻居奶奶推了门出来：“秀宁啊。”
“哎大姨，歇着呢。”
一楼奶奶应了两声，高秀宁着急上楼招呼了一句就赶紧上去了，奶奶盯着上了楼的人摇摇头。
这话她是说还是不说？
其实作为一个外人，她觉得这种话最好不要讲。
可……
高秀宁拿了衣服，又急匆匆下楼。
奶奶还在一楼等着呢。
“大姨，有事儿啊？”高秀宁问了一句。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兴许人家就是带着亲戚或者同事回来做做客也说不准呢。”
一楼奶奶看到过好几次，顶楼高桥的那个漂亮小媳妇儿往家里带男人。
每次带的都是同一个人。
两个人有一回在楼道里拉拉扯扯的亲成一团被她堵到了呢。
实在是有点不像话啊。
高秀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八卦。
这事儿……
她怎么和高桥说啊？
她没有证据啊。
再说这事儿是真是假啊？
你什么都没看到，你当姑姑的就乱说破坏孩子的感情？
高桥喜欢姜心，这她是知道的。
姜心长得漂亮，除了有点娇气有点没把高桥当回事儿，可姑娘家嘛年纪小心里不装人也是有的。
“老板，我来取我那件衣服。”
高秀宁回过神：“哎哎哎……”
晚上提前走了半小时，她做好饭跑到七楼站在高桥家的门外，高秀宁伸出手。
伸出手又犹豫了。
她有什么立场来查姜心？
姜心出来倒垃圾，正好开门。
“姑？”她还吓了一跳。
脸色也不怎么好，心里没好气想着高秀宁这不是神经病吗？站在大门外装鬼吓人呢？
“姜心啊，我做好饭菜了，你也下来吃吧。”
高桥大多数都在他姑家里解决。
也算是凑个人头让家里的气氛能好些，但姜心从来不下来吃。
无论高桥怎么讲，姜心就是不。
“姑，不了，我都吃好了。”
姜心不愿意和高秀宁走得太近。
两家就是两家，谁和你没事儿就往一起凑啊？她上头有一个婆婆压着还不够，这闲的没事儿给自己多找个婆婆玩？
“做了你喜欢吃的排骨。”高秀宁多少带着点讨好的语气。
侄媳妇嘛。
“我吃饱了，那姑没事儿我就回屋了。”姜心顺手带上了大门。
进了门自己嘟嘟囔囔：“有毛病吧，我吃不起排骨？”
高桥坐班车下班，先去他姑家报道。
“我都给你装好了，回家和姜心一起吃吧。”高秀宁觉得也许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做姑姑的总是霸占侄子，也许叫姜心感觉到不快了。
想来也是，人家小两口开开心心过日子，你做姑姑的总是跟着搅和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陪你一起吃。”高桥可怜自己大姑。
高阳被判了，家里就剩他姑一个人，他妈对他讲多看着点高秀宁，怕高秀宁寻短见。
这个家可千万别再有事情了，别等到女儿做完牢出来到时候又添悲剧。
“我自己都吃好了，你听姑的话赶紧回去陪陪姜心，高桥啊有时间带着姜心上街买买衣服看看电影什么的。”
小年轻嘛，别活的和八十岁老头子似的。
高桥撇嘴。
看什么电影。
他不稀罕那些。
高桥拎着保温桶回了楼上，姜心在家里吃零食呢。
高桥皱眉：“又吃零食。”
“吃点怎么了，我花自己的钱。”她都是用自己工资买的。
高桥扫了姜心一眼，一言不发进了厨房找盘子把菜都拨出来，然后端回饭厅：“不是花谁的钱，那些东西有什么营养？这里有排骨有菜的，你过来吃两口。”
因为老婆好看，他也耐着性子能哄。
换个不是姜心这样的，可能早就两句骂出去了。
谁上一天班回到家不累？
可脸蛋长得好就是一种资本嘛。
“你姑今天是不是上来偷听什么来了？我一开门发现她在门外站着呢。”姜心问高桥。
“她能偷听你什么？再说房子也是人家的，人家上来不是正常。”
姜心将橘子皮扔的桌子上都是：“房子是她的，可我现在住着她就不能随便进来，不然房子还她我们去别的地方住。”
一个破房子她还在乎这个了？
又不是给她的！
好像是说答应给高桥什么的，但你信吗？
嘴上说说而已，用房子吊着高桥呗，毕竟现在楼下的女儿送去改造了，这个家没有个年轻人能好使吗。
高桥喜欢姜心的人，但不喜欢姜心的个性。
“说什么屁话呢，那是我亲姑！”
“那你和你亲姑过去吧。”姜心拍拍手，转身回了房间去换衣服。
“你干什么去啊？”高桥皱着眉头问。
“我回家，我想我爸我妈了，怎么不行？”
高桥没好气地道：“又回？三天两头的回娘家，我是虐待你了还是欺负你了？”
“没听说嫁人就不许回娘家的，今天不用你送。”姜心拿好包站在门口穿鞋。
高桥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黑着脸送姜心去车站。
老婆要回娘家，他就得送啊。
高不高兴都得送。
191 人外有人
“干吗？”姜心看着高桥递过来的钱，问。
高桥的眉头紧皱着，脸还是那张脸，铁青着。
上面写满了不高兴。
“回家别空着手，给家里带点东西，不用我陪你回去？”他也不是不能回农村。
姜心撇嘴：“算了吧。”
她都没打算回娘家，带他去哪里？
接了高桥的钱看着公交车来了就直接上车了。
姜心的心早就飞走了。
前对象在北选租了个小房，姜心今天就是回那里。
高桥上夜班或者有事情不回来，她不是来北选就是对方去她家里。
反正这个婚她都已经结了，父母也管不了她了，但是她又不喜欢高桥，前男友呢也没觉得不行，那就这样过吧。
姜心觉得自己不亏，就是高桥有点碍事儿，如果高桥天天不回来那就更好了，日子更加完美了。
倒了两段车，她到了北选。
那人早早就在车站等着了，见姜心下车立马跟了过来，把外衣脱了给姜心披上，手里还提着两袋子的零食。
“冷不冷啊？”
姜心钻进对方的怀里，笑呵呵说：“不冷。”
冷什么呢。
心，热得很。
你说北选这地儿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互相认识的，那租在这附近能有人看不到？
姜心家。
邻居过来串门，姜心妈妈正准备吃早饭呢。
农村就这样，有些爱串门的不管几点都来，被串门的人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
“吃过了？”
“吃过了。”邻居笑呵呵说着，拐了几句之后终于进入重点话题：“姜心现在还住市内呢？昨天我老头儿好像在北选看见姜心了，她那对象个子不太高啊，瞧着也就一米七的样子？我记得高桥长得挺高的。”
邻居话里话外拿话点着姜心妈妈。
什么看错了呀，老头子回来就直接说姜心这丫头和别人在北选租房住了。
那头结着婚，这头和别人同居，早晚要闹出来大事儿的。
你说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敢这么大胆子？
你拿丈夫当什么看？
绿毛乌龟吗？
这不她才一大早的就跑过来串门子，然后将话讲了。
姜心她妈手里还拿着碗呢，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看错了吧，他们住市内住市中心。”
“姜心我们还能认差咯？”邻居看着姜心妈妈铁青的脸说：“这也没外人，我就和你直说了，瞧着那男的好像是姜心前面的对象。你可得好好劝劝丫头，人家啥都没有为了套到她肯定豁出去，老高家那小子真的挺不错了，工作是铁饭碗他姑又依仗着他，姜心也不白给。”
好看是好看，但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
就姜心这个缺心眼的劲儿，她也不觉得姜心还能蹦跶到哪去儿。
“不可能的事儿，就是看错了，姜心昨儿还给我打电话呢……”姜心妈妈一口咬定肯定就是别人看错了。
邻居肯定不会和她争这个。
看对看错不要紧，要紧的是下次别再让人撞上了。
可别忘了，人李凤兰也是经常出入北选的人，哪天叫正经的婆婆撞上，小心人家直接打你家来！
老高家别的不多，儿子多狠人多！
没见高阳把她爸都差点捅死了？
这年头谁敢得罪他们家？
附近几个村子都传遍了，尽量别去惹这种不要命的，那高阳丫头下手可黑，高阳和高崎高桥那是有血缘的。
等邻居走了，姜心妈妈坐在屋子里生闷气。
伸手拍在桌子上。
“这个败家丫头！”
把她嫁出去了，她还不省心！
姜琳听见她妈拍桌子开门进来：“妈，怎么了？”
姜心妈妈不能对小女儿讲，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你赶紧吃饭。”
其实也不是不后悔，当初要是把老二给老高家……
可，不就是觉得有点亏吗。
姜琳长得好又能干活，而且脑子好使。
老实说她把姜心给了高桥，她都觉得亏。
想想压下心思，叫女儿赶紧吃饭好去上班。
姜心这头和前男友热闹了一夜，玩是玩闹是闹，她知道分寸的，怀孕那是绝对不行的。
真搞出来一孩子，到时候不是高桥的，那高桥会杀了她的。
男的蹲在地上给姜心穿鞋，穿着穿着把着她的脚心亲，姜心躲了半天。
“我送你上班。”
“你不上班了？”姜心问他。
“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他那根本就不是正经工作，今儿换个地方明儿换个地方的，不过在北选的生活成本极低。
就算是不上班，他一个月的工资还是够活几个月的。
两个人拉着手亲亲热热去市内上班，姜心走到门口连连回头去看后面的男人。
“姜心……”
高桥手里拎了一件大衣，专程给媳妇儿送过来的。
怕她冷了。
昨天她走的时候就想着臭美了，衣服也没多穿两件，今天又变天了。
姜心身体一僵。
那男人就站在高桥的后侧，他对着姜心挤着眼睛，然后挥挥手。
“你怎么来了？”姜心问高桥。
“变天了，你穿的少。”
“我就穿的少还能冻死？”姜心抢过来高桥手里的衣服调头就进了厂里。
一路上自己也是有点心浮气躁的。
高桥吧，肯定不会哄人。
但是做丈夫，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眼下叫她离婚吧？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再说她妈要知道肯定得打死她，母亲一直劝啊劝的，有些话她也不见得是真的听不进去，条件这个东西谁好谁赖，那只要不是个二百五都能分出来。
可叫她和前男友断了吧？
高桥能背她？高桥能跪在地上求她？高桥能亲她脚丫子？
高桥什么都不能做，他只会黑脸只会讲一些屁话，要么就是要求她对他姑好点，要求她经常顺脚到大姑家站一站。
愁人啊！
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事……
高桥不会心疼人。
那个的时候，她和高桥压根就没快乐，有的话也只有高桥一个人有吧。
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这样吧。
进厂子没多久，她妈就杀了过来。
“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做妈的直接问。
“没有啊，都上环了有什么动静。”姜心撇嘴。
上环肯定是真的。
姜心妈妈挥起来手，照着女儿的后背就连连打了下来：“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你上什么环？你打什么主意呢？姜心？”
姜心能打什么主意。
那她怕怀孕，她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她除了和高桥睡，她还和别人睡啊，且和别人睡的次数比和高桥都多，她不上环她怀孕了那不就闹出事儿了嘛。
192 堵门里了
“那你不让我离婚，我能怎么办？”
就算是亲生母亲，忍耐也是有底线的。
姜心妈妈上手去拧女儿的胳膊，这次是真的把姜心拧疼了，她黑着脸对着母亲叫：“你干嘛呀你。”
“我打你我！”
说罢两巴掌啪啪落到姜心的背上。
“你和那个人在北选住一块儿了？”
姜心没说话。
既然她妈知道了，那就肯定是被人撞上了。
她觉得没什么可怕的，原本这婚也不是她想结的，是父母逼她结的。
姜心妈妈的话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了出来：“你就是昏了头了！为了给你挑个好的，明知道你和他不合适还是把你嫁了，你妹妹现在相亲的那些哪个比高桥条件好了？”
其实也有后悔，如果是姜琳嫁过去，姜琳可以过得很好的。
那时候舍不得老二，觉得老二的条件更好一些。
但……
一个农业户就让姜琳吃尽了亏。
条件稍好一点的，现在都流行街道找街道的，你长得再好人家也看不上农村户口。
搞的小女儿相亲的水平越来越差，然后好的那个大的还不珍惜。
“高桥不就有个正式工作。”
好好好，姜心就觉得她妈总揪着一个条件好不撒手。
高桥有什么？
每个月工资也就比她多点，多了她承认，多那么一百多块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是家里有多少有多少，她也没看见。
公公婆婆看样子能活到一百来岁的，她能得到什么啊，再说她也不稀罕。
“就一个正式工作就了不得了。”姜心妈妈大吼了出来。
那正式工作就是铁饭碗，吃国家的饭，永远都会有饭吃的。
不然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削破脑袋要挤进去考工人？
“妈，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姜心啊，你到底要妈怎么样啊？是不是妈死了你才能听话点啊？”
大女儿现在就是被那个混小子给洗了脑了，她得把女儿往回拉啊。
一个女人，自己啥啥都没有，再不找个能靠住的男人以后怎么生活？
……
高秀宁犹豫来犹豫去，她没敢和李凤兰提，而是找了高峰。
高峰皱眉。
“是不是看错了？”
姜心那孩子和他话也不多，但他觉得不至于吧。
高桥各方面条件都摆在这里，是，就一份工作，可你晓得就这份工作就值得让高桥到处去挑结婚对象的，姜心长得再好她是个农业户啊。
现在虽说妇女也能顶起半边天，可说到底还是要找个可依靠的人。
“就邻居和我念叨那么一句……”
高峰叹口气。
刚结婚就闹这事儿，想着再缓缓再看看吧。
可他们想缓他们想看，姜心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北选和那个人就是出双入对的，有人找到了徐金枝家，讲老高家的八卦。
徐金枝气的头顶冒烟。
觉得这不是傻子吗？
自己媳妇儿都看不住？
能让人家把这么一顶绿帽子就扣头上了？
饭都没吃，直接杀到了后面李凤兰家去。
李凤兰和这个后妈可是不走动的，听徐金枝这么一说，那都传的到处都是，可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换了衣服就直接杀八卦去了。
李凤兰的脸色非常不好。
“……前些日子家里邻居是对我讲了，让我多注意高桥媳妇点，我和高峰说了，他说不可能。”
李凤兰气得破口大骂：“他知道个屁！人二姨亲眼看见的，就在北选说两个人租房子都有一段时间了……”
“那你想怎么办啊？”高秀宁没主意。
“高桥单位电话是多少？”李凤兰问高秀宁。
高秀宁劝：“别让他回来了，再闹大了。”
高春儿、高阳那都是前车之鉴啊。
高桥脾气原本就不太好的，你叫他知道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他能受得住？
老高家都出个蹲监狱的人了，再出一个……
“可千万别喊他。”
“不喊他他能明白怎么回事儿？我盯着他，他不敢犯浑，咱们嘴上也是白说，我在你家住两天，我堵堵她。”
李凤兰憋着一肚子的气。
你姜心长得属实漂亮，拿到哪里说都是个美人儿，但你人品不好啊。
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人，当初别答应结婚啊，这干的叫什么事儿？
你想过三人世界，老高家不想跟着你过三人世界啊。
李凤兰打定主意，她来高秀宁这里就愣是没让高桥和姜心知道。
姜心如果真的听了她妈的话，把那关系断了也就没事儿了，可她没听啊。
高桥上夜班，男的十一点多拎着两包的零食快步上了楼梯。
李凤兰那眼睛就在猫眼盯着看呢。
她盯了三天了，盯得都要累死了。
你说她哪里干过这种事儿？
见一个男的拎着东西上楼，当时也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姐，你把楼上的钥匙找出来。”
高秀宁把钥匙放到茶几上：“要不，叫上高峰吧。”
“叫他没用。”李凤兰了解丈夫，高峰那嘴笨的劲儿，打架也不会打，骂人也不会骂。
“那上去？”高秀宁想钥匙都找出来了，那就上去看看吧。
李凤兰掐着时间。
她没着急。
等到十二点半了，她手里拿着钥匙火冒三丈就上了七楼，开锁拉门进屋。
“谁？”
姜心听到声音一激灵就坐了起来，身边的男人下了地到处找衣服。
两人都吓的不轻。
这里不是北选的出租屋啊，这里是姜心的家啊。
家里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新婚的气息，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这里是她和高桥的新家啊。
姜心不怕吗？
如果是高桥回来了，把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堵家里头，她不敢想结果啊。
李凤兰伸手推卧室的门，姜心下了床死命挡在门前。
“谁啊？”
“你开门！”李凤兰上手去推，见推不开就晓得里面肯定有事情。
好好的在自己家里睡觉，你关什么门？
而且她听到了屋子里有动静，屋子里还有人！
“妈，你干什么呀？大半夜的你要干什么呀？”姜心说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是她婆婆呢？
这是要干什么呀？
193 鸡飞蛋打
“我让你开门！”
“妈，就算是婆婆也没有半夜登门的，你看不上我那我和高桥离婚就是了。”
“你少他妈讲这么多的屁话，我叫你开门！”李凤兰扭头去看高秀宁：“给高桥打电话，就说他老婆在家里偷人。”
姜心身后的男人抖着手把裤子都套上了，然后傻眼了。
这里是七楼啊。
你说他怎么跑？
跳窗？
他得有那种本事啊。
从大门跑？
人家特意来堵他的，跑出去一顿毒打少不了。
门外李凤兰骂了起来：“你就是个贱人啊！我们家对你怎么样啊？是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把人带回家搞？”
姜心这小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可事情办得是真狠。
不愿意就别结婚，哪有结婚就奔着戴绿帽子来的？
她儿子高桥差什么了？
越想越气。
高桥那边接到他姑的电话立即就杀回来了。
打车回来的。
高桥遇上这事儿他能忍？
回到家屋子里那两人还没出来呢，高桥拿着椅子就把卧室的玻璃门砸碎了。
“啊……”姜心真的是吓到了。
彻底傻了。
因为眼前的局面，她解决不了啊。
她觉得被发现了就离婚呗，可高桥眼下的样子可不是就离个婚那么简单的事儿啊。
高桥连续踹门踹了几脚，然后回了厨房，操着菜刀就走了出来。
李凤兰想拦？
她预判不到戴绿帽子这件事对男人的影响有多大，高桥现在什么理智都没有了，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X。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动不动就回娘家，他还亲自送？
他现在想剁了姜心的心都有了。
那卧室的门就是个装饰门啊，经不起高桥这样力度踹的，再踹两下直接开了。
高秀宁被侄子狠狠踹了一脚。
那一脚原本是奔着姜心去的，高秀宁护住了姜心，死死护在姜心的前头。
“我姑！你给我起开！”
高桥杀红眼睛了。
今天他不把眼前的两个人剁了，他就不姓高。
李凤兰反应过来了，去拉高桥的手：“儿子啊，你可不能啊……”
高桥一把就把她妈推地上去了，还是要砍姜心。
“你砍吧，你先砍了我！”高秀宁仰着脖子：“你把我砍死剩下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七楼吵吵把火的。
那吼声全楼都能听得见。
出事儿就得解决事儿。
高桥被高秀宁带回家了，高秀宁被侄子踹了一脚直接踹得闪了腰。
苦口婆心去劝：“……你就听姑一句劝吧，媳妇可以再找，把自己搭进去犯不上，你想想阳阳，她一丁点都不后悔吗？”
高秀宁是深有感触。
冲动就是魔鬼，等你清醒下来，天都塌了。
*
李凤兰挥开姜心她妈递过来的热水：“赶紧找个时间把离婚办了。”
姜心她妈头都要抬不起来了，她爸更是垂着头像是个罪人。
李凤兰也没轻饶了亲家，指着姜心骂：“得多贱啊啊？丈夫上夜班还把人带回家去搞，你怎么就那么贱呢你？你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了是不是？我再也没见过比你更贱的人了。”
“离婚就是了，我也没说不离，当初我也说过我不愿意了！”姜心听婆婆一句一句跟着骂，她也火大了起来。
当初她就说她不想嫁，有人问过她意见吗？
李凤兰从炕上跳了起来：“还有你说话的地方？离婚就是了？放过去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就应该浸猪笼，你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还是怎么着？可真是什么破烂货都被我们家摊上了，你们老姜家要点脸吗？就这种烂大街的货还往外嫁呢？也不怕脏了别人家的床。”
“亲家亲家，你消消火。”姜心妈妈陪着笑脸。
那怎么办啊？
离婚就谈离婚，别嚷嚷了，嚷嚷的叫人听到，那姜琳怎么嫁人啊。
“这时候你劝我消火了？自己的孩子什么德行能一点不知道吗？全家人拧成一股绳来骗我们啊，你们家这不是骗婚？老二结婚的时候得叫人去医院好好查查，看看是不是有打过胎什么的……”
“你说我就说我，说我妹妹干什么？”
“我说她怎么了？你是个贱人你妹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李凤兰来的时候就是准备大闹的。
不仅在屋子里骂，还专程跑到院子里骂，把姜心的这点事儿抖的到处都是。
她怕什么丢人？
偷人的是她李凤兰吗？
姜心妈妈把女儿打了一顿。
那么心疼孩子的她还是下狠手了，她只恨自己打得晚了。
是说现在名声没以前那么重要了，可一个姑娘家家的你现在把后路都作死了，除了能嫁那个男人还能嫁谁？
可姜心爸爸说：“早知道就成全他们俩了，何必闹成这样。”
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气，硬给选就是这样的结果。
女儿的名声闹臭了不说，还平白搭进去一段婚姻。
怎么看都是赔本买卖。
“你可得了，你还护着她！”姜心妈妈气的一头栽在炕上就没起来。
说再多也没用，高桥那边去单位开了介绍信，这就准备离了。
李凤兰在家气得半死，觉得老高家风水是不是不好？
不然你说这些孩子，怎么就一个跟着一个的出事儿呢？
没完没了了！
但想想徐金枝人家那一枝儿，人家都好好的，有问题的就是他们家这条线。
结婚前买的东西都要了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金饰品，老姜家人也什么都没敢留通通给送了回来。
说到底姜心不图这些，觉得以后自己有手有脚她还能赚。
至于说买东西的损失，那人姓姜的肯定不会赔。
再怎么说，这段婚姻还搭进去一个女儿呢，女儿和高桥少睡了？
他们有错他们认就是了，赶紧办离婚然后一家人成两家人，以后再也不见面了。
徐金枝吐槽李凤兰：“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就应该把老二要过来。”
姜琳那丫头，怎么打听都是比她姐好一万倍的。
“我可不敢高攀姓姜的！”
是气话也是实话。
再说姐姐离婚了，妹妹嫁进来嫁给前姐夫？这得多嫁不出去啊。
姜琳但凡要点自尊就不会这么干，哪怕高桥镶了金镶了钻。
姜心前脚离婚，后脚就再婚了，还是和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