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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清平游记全文阅读

作者:西乡二里     封神之清平游记txt下载     封神之清平游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20章 大材小用

    齐万生被松柏涛所杀之事爆出来后,齐家受到影响,飞驰公司被愤怒的解门收回,齐绍览也跟着失业。打工是不可能的,所以搞了个公司,混混传媒界。齐绍季放出来后,被他签入公司,准备试试水,玩玩就带货。

    看着不断出现的评论,越看越吓人,齐绍季手一抖,不小心将直播关闭,一脸委屈看着齐绍览。

    我就说嘛,现在的人不好忽悠,人家拿莽草和八角比一比,让大家不要买错,都会挨骂,更别说咱们傻里傻气的白银掺杂黄金当银价卖,这不傻到底了嘛。

    齐绍览回过神,才发现齐绍季已经关闭了直播,一脚踢翻桌子,看了一眼兄弟,又看了看儿子,那叫一个气,真是两坨烂泥。

    “看到没有?”齐绍览抬脚踩在翻倒的桌子上,“老子就说嘛,大家喜欢看这种玩意儿,瞅瞅这人气,晚上再买几个热搜,明天就可以带货……后台数据看清楚没,大多弱冠以下,正是疯狂的年纪,咱们就卖砍刀棍棒和武学秘籍,待会就去找货源,不给咱做就砍死吖的……花钱请的那些傻批,好好教一教,别特喵的跟个机器人一样,只知道叫好,说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话,一看就是水货,这种水平,不如直接买机器人凑数。发言得有点营养,别特喵的哗啦啦一边倒,得有对立情绪,制造必然引起讨论的话题,有点吸引人和引起共鸣的亮点,会带动气氛,点燃燃点,要让那些人刷钱的手停不下来,砍刀卖得嗷嗷叫……最重要的,好好盯着那些发言的人,如果不是咱们的人,吵赢了继续吵,吵不过就踢人,嘲笑那些孙子吵不过逃走,别特喵的傻愣愣坐在那里,像个白痴一样。干过销售的人,这点反应能力也没有吗?花钱买的一万机器人,都给我好好用上,告诉那家公司,人工智能别掉链子,发言、怼人一定要有理有据,评论要合情合理,别他喵的几句话反复说,一看就是机器人……刷单的人和机器人提前准备好,不停的买,不停的刷分,要让特喵的看起来全高辛都是蝼蟒的样子,宰猪局就成了,咱们就发啦……”

    “我听到谁说发了,不知道有什么好路子,可不可以让咱们也沾沾光,发点小财?”正说着,门被人一脚踹飞,差点将齐绍览直接送走,撞碎窗户玻璃,嘭一声倒在墙边,随后走了几个人进来。

    说话的陈允昭不认识,跟在他屁股后边的苏伍当然知道,解门长老,咱们魏郡新任按察使,绝对是年轻人奋斗的榜样,差点吓尿的齐绍览急忙跑过去,躬身作揖,道:“欢迎苏大人莅临视察。”

    苏伍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道:“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解门陈护法也不认识。”

    陈允昭没有理会吓得一颤,又对他弯腰作揖问安的齐绍览,坐在属下摆好的椅子上,扫了吓得不敢看他的齐绍季、齐留海一眼,轻笑道:“直播呢!不错,善于抓住黎民猎奇之心,连囚犯经历也可以拿出来炒作,不得不说,齐总真是一个人才,做个传媒公司似乎有些大材小用。”

    “不敢、不敢,混口饭吃。”齐绍览的脑袋差点触到地上,要哭了,这都什么倒霉破事,怎么解门的护法、长老还看到了直播,是不是专门过来找茬的啊!

    “齐总,别这样。我年纪轻轻,可是晚辈,你这样在我面前毕恭毕敬,传出去不好听,有损陈家和解门的声誉。坐吧,都坐,正好有点兴致,咱们商量个事,赚钱的好事。”

    听陈允昭这么说,齐绍览勉强抬起来,望了苏伍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有些忐忑的起身,慢慢退到一旁恭敬坐下。有几个工作人员想过来看看,被他抓起椅子全砸跑了。

    “请陈护法、苏大人指示。”

    陈允昭含笑看着几人,打了一个响指,跟来的属下一边扫描检查有没有其他电子设备,一边到外面,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一切就绪,没有问题,陈允昭起身将椅子挪了挪,靠近了齐绍览一些,道:“齐总,托你的福,我突然发现赚钱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想不想跟着我发财啊?”

    “请陈护法指条明路。”

    “我知道,解门强势收回了飞驰公司,你心里不大满,对解门有怨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齐绍览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罢手,起身就要跪下去。

    陈允昭脚一伸,勾住他的下巴,让他坐下,道:“齐总,别怕,发生这么大的事,有怨言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没有,我只能认为齐总在骗我,不老实,我可能会生气。”

    齐氏三男要哭了,他们与解门打交道的时间不短,还没有遇到过陈允昭这种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苏伍那孙子又不说话,真正是气死人,不对,吓死人。

    “齐总,我看齐先生的直播内容不错,刷钱的人还不少,可是赚不了大钱,想不想带货啊?”

    “想、当然想,还请陈护法赏口饭吃。”齐绍览赶紧点头,他们正想卖大砍刀呢,如果解门有货,当然更好,既赚了钱,又缓和了关系。

    “齐总愿意合作,我很高兴,当然,如果双方合作期间出了什么问题,解门会更生气,后果很严重噢。”

    “不敢、不敢,小的唯解门马首是瞻,愿效犬马之劳。”齐绍览拉着齐绍季、齐留海站成一排,躬身作揖。

    “坐下、坐下,都别客气,你们这样,弄得我很不好意思。”陈允昭看着齐绍季,“齐先生,如果带货,一天卖几百上千亿件,有没有问题?”

    齐绍季吓得跳了起来,哭丧着脸,老老实实道:“陈……陈护法,别说一千亿件,就是一千件……”

    齐绍览没被吓死,急忙捂住齐绍季的嘴,点头道:“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别说一千亿件,就是一万亿件,我们也能卖出去。”说完才发现不对,脸色已乌黑。

    “还是齐总有见识,有魄力。一千件也好,一千亿件也罢,对于带货来说,就是一个后台数字,别想那么复杂。”说着,陈允昭从属下递过来的包里取出一份合同,放在重新扶起来的桌子上,一掌拍在上面,“齐总诚意满满,我从‘叽歪叽歪’平台那边要了一份新的分成协议,公司九,平台一。税收不少,咱们也不能全吃了,给人家留点汤。如果没有疑问,重新签一下吧。”

    “是、是。”内容也不敢看,齐绍览急忙填信息、签字、盖章,恭恭敬敬交到陈允昭手里。

第1021章 卅年离家老大回

    “不错,齐总的字写的漂亮,有时间咱们交流交流心得,互相进步。”简单看了看,陈允昭笑着弹了弹合同,将之交给苏伍,起身拿起包,将里面的文件全部倒在桌上,伸指点了点,“齐总,供货商我帮你找好了,买家也找好了,都是大批发商,甚至物流公司都找好了,一份一份好好签,咱们今晚就把这事办好,然后出去喝几杯,我请客。”

    齐绍览填信息的时候,陈允昭拍了拍齐绍季的肩头,吓得他一抖,道:“齐先生,定价按平台规矩来,给铁子们福利嘛,能定99,别卖999;能定19.9,别卖99;能定一块,别卖9.9。你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坐在电脑前,不断修改后台销售数据,每天至少五百亿件。一天一天的销量要平稳增长,别让人看笑话,说咱们作弊,能做到吗?”

    “能、能做到。”齐绍季急忙点头,擦了擦冷汗,太吓人了,比当初蝼蟒见了工捕还怕。解门护法就是不一样,别看年轻,大人物,气场足,不知道甩苏伍多少条街。

    “不错,我相信有做囚犯经验的齐先生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魄力。”

    “陈护法,这、这个……这个……”看着最后一份合同,齐绍览要哭了,让他将公司以一块钱的价格,转让给一个狗屁不是的陌生人,这不白吃嘛,我看起来很像白痴吗?

    “怎么,齐总对价格有意见?一块钱不少啦!这是看在朋友份上,友情价,否则,不仅一毛钱没有,性命能不能保住也难说,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不急,就在这里等。”

    齐绍览心在滴血,哭丧着脸完成了最后的签字、盖章、按印。

    “合作愉快。”接过合同,陈允昭拉着齐绍览的手握了握,“齐总,别这样,开心点。咱们是新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至少不能害你嘛。”说着,掏出一块钱,塞到他手里,“不多,一点心意。收着,别不好意思,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中间人。亲兄弟,明算账,这事做好了,不仅给你月薪100万,飞驰公司也一块钱转给你,两不相欠,够意思吧?”

    “多谢陈护法,多谢陈护法。”一听这话,太感动了,齐绍览连连作揖。

    “别这样、别这样,都说是朋友嘛,客气什么。走,海天紫府,咱们喝酒。”将合同递给苏伍收好,陈允昭揽着齐绍览肩头,哈哈笑着往外走。

    ……

    “震将军、列将军、王大人、韩大人、余大人、雷大人、闾丘大人、李大人、范大人、骆大人、侯大人……”车队停下,见了下车的清平子一行人,负责迎客的三伯公急忙放下旱烟袋,带着族人上前迎接,“欢迎贵客,快里面请。”看看这一群人,交州大员齐至,真是蓬荜生辉啊,他心里乐开了花。要不是田卫廷,连见级别最低之人的资格也没有。

    “三伯公,你老好啊!”众人也招呼田氏族人,互相问候。

    田卫廷拗不过三伯公,最后双方妥协,开祠堂、告祖宗、办宴席,除了族人、至亲与田家村村民,请了一些交州共事的官吏与景门门人,以及雷立枫等冀州旧交,但也提前说好了规矩,粗茶淡饭不收礼。

    除了清平子与震、韩、闾丘等人,景门还派了陆梓元、上方谷等人前来恭贺,除了不方便到场的司臣、马空老,已经是极高的规格。

    “单董事长、小伶苓、伯通。”进入宗祠里的宴席堂院,单事国等人也在。

    “拜见副门主、上方长老……”李伯通几人也招呼众人,“爸、清平子……”随后坐下闲聊。

    “三……三哥。”田老夫人孤身一人,拄着拐杖走入田家村,慢慢来到宗祠前,向里面望了望,没有看到田卫廷等人的身影。

    背弃家门!

    三伯公瞟了她一眼,将头扭到另一边,猛吸了几口烟,没有理她。

    “你来干什么?田家村不欢迎你,离开吧!”田墨的堂兄弟比后辈更清楚当年发生之事,见三伯公不理她,挡在宗祠前。

    三伯公望了一眼在宗祠门侧张望的田夫人,心里暗叹,将烟嘴在椅子腿上敲了敲,看着田老夫人,道:“来都来了,里面坐吧。今儿大喜的日子,就算是乞丐,也赏她一碗饭吃。”

    “多谢三哥。”田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脚步随着拐杖挪动,走上阶梯,进入宗祠。

    田夫人已避开走远。

    “这位老人家,请你在院子里就坐,这里是田家本宗长者与贵客的位置。”见田老夫人直接走向宗祠内堂大门,跟着她进入宗祠的族人,三两步越过她,伸手拦住前行的身影。

    “我……我是田卫廷的祖母,你放肆!”田老夫人扬了扬手中的拐杖,隐现怒气。

    她对三伯公客气,那是因为他现在算是田氏族长的身份,也知道他在田氏一族的影响力大。老太爷过世后,是他和上一辈的老叔伯们,安排田氏一族一起照看田卫廷母子,在田卫廷心中分量极重,她不敢得罪。现在你一个田氏小辈也来指手画脚,真当我没有脾气。

    “你也配!”曾被田墨属下打伤的老杨,将装着菜的托盘递给旁边的人,指着田老夫人,“你们母子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家人,几十年未曾回来看一眼,现在卫廷高升,光宗耀祖,便腆着脸回来,无耻小人!”

    “你……你……”田老夫人手中拐杖指着已认不出的老杨,老脸通红,浑身颤抖,不知道该如何骂他。

    以前,田家长辈瞒着,田家村之人基本上都认为田老夫人与田墨如传闻中一般死了,直到田墨两年前再次回村,老杨又被打伤,三伯公等人见村里家长里短,也就提说了些当年事情的真相,防止谣言四起,慢慢也就传开了。

    堂前争吵,村民窃窃私语,祠堂里陪着陆梓元、单事国等人说话的田卫廷走了出来,看了田老夫人一眼,平静道:“就在院子里坐吧。”随后又吩咐老杨,“麻烦杨叔叔为她安排一个位子。”

    “好勒。”一州穆府发话,杨叔当然不会再说什么,抬手一请,神情冰冷。

第1022章 贼性不改

    田老夫人望了祠堂里面一眼,大家都望着她,众多长者与贵客,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说话,讪讪转身,颤抖着跟在杨叔后边。四周皆是村民的指指点点,兼或传来轻笑声,田老夫人腿脚一麻,差点摔倒。

    看着田老夫人背影,雷立枫慢慢摸出手机。

    田墨家事,因为涉及到解门臧还玉,六大门派几乎都知道,他自然清楚。田卫廷将无依无靠的她安排在邺郡养老院,他也知道。以田老夫人、田墨母子的绝情,田卫廷做到这样,已算仁至义尽。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无论是出于对田氏宗祖的尊重,还是考虑母亲等人的感受,他应该不会请田老夫人回来。如果要请,肯定也会提前安排说清楚,并派人去接她,不可能孤身一人回来,闹得大家尴尬。

    那她如何知道田家今日会有开祠堂、祭告祖宗的大礼?

    见清平子对自己点头示意,雷立枫知道,大家想到了一起,随即发了信息出去,让邺郡工捕去养老院查一查,最近都有些什么人曾与田老夫人有接触。

    田卫廷看了雷立枫一眼,见他在发信息,也就没有说话。主要靠自己的本领混出头,没有谁是傻子。

    景门刚拿下南方三州,他又配合京机阁清扫节门中人,得罪的人不少。景门立足未稳,他又刚任交州穆府,田老夫人的出现太过突然,有人想借机生事的可能性非常大。他是很好的突破口,而田老夫人就是一枚棋子。

    “卫廷,让人注意一下,别让她乱吃什么东西。”单事国拍了拍他的肩头,“出了事影响不好。”

    “我明白,阿父。”田卫廷点了点头,安排了两个族人负责。

    他也想到了这点,如果一州穆府的祖母在祭告祖宗大礼的宴席上出事,别有用心之人挖出陈年旧怨炒一炒,对他和景门的打击是致命的。

    吉时一到,祠堂供桌三牲,香烛缭绕,三伯公跪在祖宗牌位前,吟唱祭告之文,随后交给田卫廷,恭敬投入纸钱燃烧的鼎内,在田氏一族齐齐叩首中,堂外鞭炮齐鸣。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长者呼朋引伴,酣饮交谈,孩童嬉戏玩耍,内外奔走,热热闹闹。

    田老夫人一桌还有三个人,除了她,就是负责盯着她的两个田氏族人。她看了两人一眼,取了一个空杯子倒上酒,颤颤巍巍起身,拿着拐杖,慢慢走向内堂大门。

    “田大人,想当初初到魏郡,你我共掌工捕、工判,谁能想到转眼已是一州穆府,将我们这些同僚甩到了后边。来,这三杯你非干了不可!”里边传来雷立枫爽朗的笑声,“韩箐,你别躲,竟然爬到老子上头去了,念在你是一个姑娘家的份上,满一杯陪着。”

    “雷大人,咱们可是平级。”韩箐有些怵,她酒量不行,修为也渣,根本无法抵挡酒精的威力。

    “甭废话,府尹多少比刺史体面一些。咱们共事两年,我有没有为难过你?有没有照顾你?今儿大喜的日子,沾着田大人的光,你就说给不给我这点面子。”

    清平子众人起哄,田氏长者不敢掺和到这些大人之间,陪在一旁傻笑。田老夫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氛围一下子受到了影响。

    负责盯着她的两人急忙上前,想将端着酒杯的她带走。三伯公抬手压了压,一人拉着田老夫人,一人急忙走到他面前。

    “怎么回事?”三伯公问道。

    那人回道:“她自己倒了酒过来,想是……”说着,看了田卫廷一眼,虽然后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家基本上都懂。

    “廷子、媳妇。”田老夫人站在门口,没有挣扎上前,目光落在田夫人与田卫廷身上,“我知道对不住你们,也没有资格这样叫你们,今儿腆着脸回来,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只是为了感激廷子对我的安排与照顾,不至于流落街头。廷子,这一杯酒祝你高升,也想厚颜无耻向你讨一个承诺。今儿当着田氏一族众多长辈的面,将来你若愿意赏我一口棺材,让我体体面面下去,就喝了这杯酒,我这一生便没有遗憾了。”

    看着田老夫人慢慢抬起来前伸的手,有些颤抖,杯中酒溅了一些出来,田夫人伸手捅了捅站立不动的田卫廷,示意他接下这杯酒。

    田卫廷扭头看了三伯公一眼,见他也点头,抬步上前,双手从田老夫人手中接过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拿着杯子的田卫廷正想让族人送田老夫人下去坐着,舌头、咽喉一麻,气血乱窜,只感觉浑身功力沸腾,爆冲筋脉,脏腑撕裂一般疼痛,竟说不出话,身子往地上倒。

    “卫廷!”

    “廷子!”

    “哈哈……”看着倒下的田卫廷,看着那些慌乱奔跑过来的众人,田老夫人哈哈大笑,“田卫廷,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试问这天下有哪个穆府的祖母是住在养老院,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说着,抬手将自己的脸拍得啪啪响。

    “是剧毒。”把脉的单事国手一颤,急忙抬手点穴,“震山河,快叫秦大夫过来。”

    “你这个老贼,贼性不改,我杀了你!”一旁扶着儿子的田夫人,一听剧毒,一观单事国面色大变,双眼泪水一下子滚了出来,踉踉跄跄冲向田老夫人。

    “杀我?”田老夫人扬着拐杖与田夫人撕打,随着双臂被田氏族人抓住,已没有反抗之力,被田夫人狠狠抽了几个耳光,“呵呵……哈哈……一州穆府的家人打死他的祖母,我看你们这群畜生如何给王朝交代!”田老夫人似乎有备而来,昂然目视愤怒泣泪的田夫人,没有半丝惧怕。

    “爸爸、爸爸……”

    身后传来孙儿的哭声,田夫人扬起来的手颤抖着,终究没有再落下去,脚一软,坐倒在地,嚎嚎大哭。

    “哈哈……死吧,都死吧!让我丢人,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这些不孝的畜生!知道养老院那群老狗是怎么看我的吗?都在背后讥笑我,将我当成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都是你们这些畜生害我!”

    “大家都散开,别围着。”单事国抬掌运起浑厚功力,拼命压制毒性扩散夺命。

    田卫廷呼吸几不可闻,已是濒死边缘。

第1023章 谴责

    震山河摸出手机的手颤抖着,差点捏碎,急忙联系秦越人,随之挂断电话,道:“百越郡第一医署会合。王大人,让京机阁的人前往安排。无封……余大人,麻烦你安排工捕清出道路。”想吩咐闾丘无封,才想起他虽是交州刺史,却不熟悉这边的工捕,不如长史余都庞。

    “不用,我送田大人过去。”清平子阻止了余都庞,看了得意不已的田老夫人一眼。

    之前大家防范的都是她自杀,败坏田卫廷的声誉,几乎没有想到她会回来加害自己的孙儿。田夫人说的对,贼性不改,这种人,真不能给半点好脸色。

    既然回来害田卫廷,加上她收到今日开祠祭祖一事风声的古怪,很可能百越郡会有后手,开车也远不如自己身法的速度,不如自己带着前往第一医署。

    想着,清平子示意震山河将此事报给司臣,以防医署有变。

    “我打死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畜生,打死你这个畜生……”三伯公踉跄上前,旱烟袋抽在田老夫人脑袋上,一边喝骂,“我家兄弟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你这种贼畜回家……拖出去,给我拖出去打死她!”

    “三伯,你老别气坏了身子。”田夫人已经被姜诗扶了起来,哭着去拉三伯公,“三伯,就当……就当廷子还他们母子一命,从此两不相欠。”

    “老贼,敢打我,你离死不远了!”田老夫人脑袋打破,鲜血沿着脸颊淌下,呸了三伯公一口。

    “你……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三伯公气得身子颤抖,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当年为了攀龙附凤,背弃祖宗,田墨老来也不过一州穆府,廷子年纪轻轻已是一州穆府,甩他几条街。以前你不是田家之人,现在连人也不是,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就算你骂上天,死人也无法做穆府,你们田氏一族永远没有翻身之日,做你们的乡狗吧,休想享什么荣华富贵,你们这些乡狗也配。当初要不是瞎了眼,谁会嫁入你们这种落魄村狗之家,丢人现眼。”田老夫人唾沫乱飞,跳起脚骂,被三伯公一烟袋打晕过去。

    田夫人急忙与族人将气怒的三伯公拉到一边坐下,怕他沾上犯律之事。

    “我们先过去,李叔、韩姑娘,你们留在这里,别出乱子。”说完,清平子化出太极图,托着拼命压制毒性的单事国二人,飞往郡城。

    今日要不是单事国在,在场没有人能压制田卫廷所中剧毒,正如田老夫人所言,必死无疑。

    清平子看着功力翻腾的单事国,没想到他的修为如此高深,整个景门除了司臣,恐怕没有人比得上他,楼台烟雨也不行。可他表面的身份,不过一个集团公司董事长,没有江湖中人在乎的普通人。

    ……

    百越郡第一医署,疲惫不堪的单事国在李伯通搀扶下走出病房。数个小时,一直是他运功压制毒性,本来司臣想替换,却怕交接过程出问题,被他拒绝。

    赶来的秦越人通过试验分析,已经解析出了剧毒成分与配方,以药物中和。但是,田卫廷的脏腑筋脉已经受到很大损害,还要看他能不能醒过来,目前尚未脱离危险。

    “司将军。”清平子将手机递给司臣,“你看看。”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王朝官吏吃人不吐骨头……我的女儿黄嘉羽被荆州穆府袁世恺所在的袁家所害,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强烈谴责袁家、谴责袁家背后的景门、谴责袁家的魏郡尚国集团,请京机阁和工捕还我们黄家一个公道,还我女儿……”

    看着新闻视频里大哭的金包银,司臣将手机还给清平子,道:“中堂,去一趟冀州,安排人将金包银带去京机阁,别让她被人杀了。另外,此事通知一下袁家。”

    “是。”冀中堂转身离开办事。

    清平子又将手机递给要看新闻的单事国。

    “时间掐的真准。田老夫人毒害田大人与金包银控诉之事,看起来都是针对景门,是否有所关联?背后是解门还是节门在搞鬼?”震山河道。

    “解门连番遭遇打击,又是内部整顿,现在来招惹景门的可能性很小。”

    冀中堂下楼,走向医署停车场,窝在医署里的媒体一下子围了过去,各种问题连珠炮轰。

    “冀将军,请问交州穆府田大人遇袭到底是何人所为?是否与南方三州的权力交接有关?司将军所在的景门准备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冀将军,请问田大人是否脱离危险?目前有凶手的身份和下落吗?如果田大人顺利度过危机,是否还能正常履职?”

    “冀将军,冀州民妇通过媒体控诉女儿黄嘉羽失踪一事,直指荆州穆府袁大人所在的袁家及景门,请问京机阁将如何处理此事?”

    “冀将军,金包银控诉是否属实,黄嘉羽真的下落不明吗?又是否与袁家或景门有关?”

    “冀将军,有消息称,田大人遗弃祖母,所以祖母在今日田氏一族组织的升迁宴上,毒杀田大人以为报复,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冀将军……冀将军……”

    “诸位媒体朋友。”冀中堂扫了一眼问出田老夫人毒杀田卫廷一事的记者,“关于你们提出的问题,无论是关于田大人,还是冀州金包银女士声称的女儿黄嘉羽失踪一事,京机阁与工捕调查清楚后,景门将通过王朝,对外召开正式发布会,公布结果。请大家稍安勿躁,不要偏听偏信,造谣生事。另外,医署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希望大家尽快散去,不要打搅到医署的正常运转,更不要影响医署病人的休息。谢谢大家。”

    说完,冀中堂上车,在媒体与看热闹人群的拥堵中,好不容易离开,奔向传送门。

    迟了!

    京机阁之人找到金包银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死了几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在新闻报道出来之前,已经遇害。

    冀中堂掀开白布看了看,转身离开,丁保中、马明坚跟在后边。

    震山河离开后,丁保中调到邺郡任职,虽然没有升任御武副尉,算是平级调动,职权却比以前大了很多,也算不错。马明坚接过了魏郡的担子,升任宣节校尉。

第1024章 轨迹

    司马越从车上下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帽子,扫视一眼仍围在医署的媒体,转身往楼上走。

    “司马大人,请问新任穆府田大人遇袭,是否是节门所为?”

    “司马大人、司马大人……”

    虽然裹的很严实,毕竟曾任交州穆府,那些记者的眼神太好,仅仅扫了一眼,已经认出了他,吓得他赶紧往楼上跑。你这样问,不是节门所为,也得被你们扣上这个帽子。

    早有准备的护卫,拦住那些疯狂追过来的记者,拉扯起来。

    “司将军,九真郡守司马大人来了。”震山河在门口说道。

    “请司马大人进来。”

    医署一间办公室里,单事国站了起来,道:“我去看看卫廷。”带着李伯通走了出去,与走进来的司马越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他们二人不在王朝任职,不方便参与这种谈话。

    “见过司将军、列将军、王大人、余大人。”司马越一一招呼握手。

    “司马大人不必客气,请坐。”司臣请了他坐下,“深夜来访,不知司马大人有何要事?”

    “回将军,一来听说田大人出事,同僚之谊,特来探视。其二嘛,有一件事要向京机阁及在场的大人禀告。”

    “多谢司马大人,待会让震将军陪大人去看看田大人。不过,田大人尚未脱离危险,只能在外边看一看,待好了些,再请司马大人过来一叙。”司臣请他喝茶,“不知大人有什么事要告知我等,洗耳恭听。”

    “司将军言重了。不久前,花冒子国平等王教的梅子酒、赦非罪曾造访,似有让司马家投效之意,我虽严词拒绝,也没有放在心上。此次田大人遇袭,未免误会,特来向司将军及诸位说明。”说着,捡了一些细节告知众人。

    “永俞,平等王教的人还在交州吗?”司臣看着王永俞问道。

    “据我所知,已经离开。”

    “也没有收到工捕那边关于梅子酒等人还在活动的报告。”余都庞附和道。

    正说着,雷立枫与范畴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二人进来后,司马越看出有事,起身告辞,司臣吩咐震山河陪同他去探视田卫廷。

    “雷大人,冀州那边有消息了?”

    “回司将军,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工捕调查后汇报,从田大人聘请照料田老夫人的保姆那里了解到,最近这段时间,养老院有两位老人与田老夫人走的很近,经常主动找她说话。田大人并没有吩咐保姆监视田老夫人的一举一动,这在养老院也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没有放在心上。本来工捕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随口一问,两位老人三天前却被家人接了回去。工捕感觉奇怪,觉得有必要走一趟,向养老院要了两家的地址,追查过去,两位老人在昨天先后去世,当天火化。更奇怪的事,经过了解,两家在接老人回家的当天,就预约了火化的准确时间,似乎知道两位老人什么时候离世。工捕将两家人逮捕审问后,在家中搜查出了一百多万现金,卡上也有不明资金来源分三次共计六十万。目前并没有追踪到汇款来源,两家人似乎也不大清楚,两位老人到底从何人那里得到了如此巨款,只是交代,什么时候去养老院接他们,安排什么时候火化,并言称,如果不照办,如果敢报捕,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两家人见老人说的严重,又见巨款,心里害怕,就按老人吩咐办事。通过审问,受到惊吓的两位老人的家人,似乎并不知道细节。工捕正在追踪两位老人生前的轨迹,再通过监控寻找所接触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遇害,不一定会有结果。。”

    “工捕在查的事,副史南大人有什么反应?”

    “南大人下午已向我请假,声称身体不舒服,已经去了解门,看起来似乎不想掺和。”

    不想掺和?还是在躲避什么?

    几人沉思起来。

    之前认为节门嫌疑最大,随着司马越过来说明,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却又将平等王教牵扯进来,现在解门也不好说。

    “冀将军让马校尉与魏郡工捕负责调查金包银所说关于黄嘉羽失踪之事,魏郡初步调查结果,金包银似乎没有撒谎,黄嘉羽确实失踪,另外还有她的表弟赵思与杨妈的儿子杨果也失踪。赵思是金包银同母异父的兄弟之子,他们三人都曾牵扯到欲加害袁颜一事中,看起来倒真像是袁家所害。工捕目前正在走访,希望能确定他们失踪的原因。范大人,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范畴道:“工捕追踪了黄嘉羽的手机轨迹,曾出现在幽州东部,进入曹国,之后就没有信息。泰、曹边境是最后可查的活动范围,因为是晚上,又没有监控信息,目前不知具体情况。既然赵思、杨果也失踪,再追踪他们的轨迹,或许可以得出初步结论。”

    范畴现在任交州督邮,虽然年纪大了,司臣见他稳重,业务也很熟练,等他熟悉了交州人事,准备调他到景门所在的郁林郡任按察使,至于之后的安排,到时候视情况再定。

    “幽州是解门的地盘。”余都庞又补了一句,“据我所知,解门一直与曹国那边有生意上的往来。”

    清平子点了点头,前年,袁颜要与丰门谈生意,他专门从景门那里了解过,这个事京机阁肯定知道。他也明白余都庞的意思,想说或许与解门有关。

    黄嘉羽几人与袁家有怨,袁家不仅无视解门,现在还靠向景门,他们被利用,或联合起来针对袁家、景门,以为报复,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金包银的死有些奇怪。

    “司将军,不如通知李叔和韩箐,正式审问田老夫人。”想到这里,清平子说道。

    养老院那边的线索看起来很难有结果,如果能确定她之恶意来自何方何人的煽动,就可以理出大致轮廓。

    “范大人,稍后你联系李大人,审问田老夫人。另外,你现在负责的事,与魏郡那边重合,待会让雷大人安排,我这边也会吩咐马校尉,黄嘉羽几人之事,由你们互相配合调查。田老夫人这边由李大人和韩大人负责,争取尽快有个结果。媒体那边的声音,我会安排。”

    “是。”

第1025章 又见天沐

    “田老夫人,请坐。”韩箐看着一副高高在上姿态走入审问室的田老夫人,觉得有些可笑,好像用毒加害自己的孙儿,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李叔摆了摆手,让工捕不用锁住她的四肢,年纪这么大,不必小题大做。当然,未免出意外,已经给她换了全身衣服,头发那些也进行了全面检查,专人看管。

    “根据冀州工捕的调查,这段时间有两位养老院的老人与你接触频繁,昨天先后去世,已经火化。你们看起来关系密切,知道这个事吗?”

    田老夫人看了问话的韩箐一眼,嘴角蔑笑,慢慢闭上眼睛,无视不言。

    “两位老人家里有巨额不明来源的资金,工捕却没有在你的卡上发现巨额资金汇入,你所住的养老院房间里,也只有少量现金,据保姆交代,那是田大人按月给你的零花钱。你下毒加害自己的孙儿,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得到,好像不大符合你的为人处事。”

    不说话,韩箐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一个字的回答也没有得到,那蔑视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打我塞!

    李叔慢慢合上面前的文件,缓缓道:“田老夫人,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田大人已经醒了过来,平安无事。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杀人未遂,念在你是田大人的至亲祖母,经过他求情,京机阁与工捕、工判会充分考虑田大人的意见及你老的年龄,或许监外执行对你的惩罚。哦,你一直住在养老院,信息不畅,或许不大清楚,解门臧家之人被分成两部分,臧还玉被迫与其父臧文公分开,被禁足在宗家的孝景山,听说每日不是大喊大叫大哭,就是乱砸东西,甚至打人。臧还玉是你老的儿媳妇,也是天泰律意义上的监护人,若是监外执行,鉴于你与田大人一家已没有天泰律上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工捕考虑将你送去孝景山,交给臧还玉照顾,你老……”

    “畜生、畜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田老夫人面色大变,厉声打断,吓得跳了起来,转身跑去用脑袋撞墙,被工捕拉回来坐下后,又用脑袋撞桌子。

    “不想让臧还玉照顾,就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李叔一掌拍在桌子上,田老夫人已大哭起来。

    “来人,联系宗家,正式将田老夫人犯律之事通知家属臧还玉,安排她过来探视,并办理相关手续。”韩箐含笑看着她,靠在椅子上,还在那里补刀。

    “不要、不要,我不要见臧还玉,我不见她,我不见她!”田老夫人浑身颤抖,连连摇头,又想起身逃离,被工捕按在椅子上。

    “不想见臧还玉就给我老实交代问题。”李叔指背敲了敲桌子,吩咐工捕开启摄像。

    “嫌疑人姓名……年龄……”走了前面的过场,李叔双目直视有些畏畏缩缩的田老夫人,“养老院两位与你频繁接触的老人,根据你们之间的交流,他们是帮谁做事?”

    “不……不……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姓梅。”

    “姓梅?听说过是男是女、来自何方吗?又是否听说过梅姓之人的长相或年龄?”李叔对韩箐使了一个眼色,她立马向司臣报告。

    “不……不知道。”田老夫人深埋着脑袋,身子颤抖不止。臧还玉的狠辣形象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养老院的两位老人,每一个人得到的报酬近两百万,我不相信你没有报酬,说吧,得了多少?”

    “还……还没给。”

    “事成之后,你如何收取报酬?还有,你如何确定你的性命安全?”

    “安……安全……”田老夫人摇摆着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话头一转,“他们说,事成之后,会安排人联系我。”

    “一分钱定金没有,以田老夫人的聪明,应该不会傻到接下这事,说吧,钱在什么地方?”

    “没、没有,真的没有。”

    “还敢撒谎,你当我第一天做工捕吗?”李叔指头点了点桌子,“就算你不说,以工判判决后对你的监管,你也不可能有机会去拿那些赃款,就算拿到,也逃不过臧还玉的眼睛。给我老老实实交代,你年纪这么大了,我们会考虑向工判说情,就算监外执行,仍可以住在养老院,得到田大人的照顾,而不必将你交给其他人监护。”

    “在……在……养老院西北侧,有一片树林,我把钱埋在南边的一个花坛里。”

    “金额应该不小,你不可能一个人埋得了,是不是那两位老人帮你打掩护埋钱?”见她点头,李叔继续,“现在告诉我,你得到钱是哪一天?两位老人帮你带钱,离开养老院的时间有多长?”

    田老夫人交代后,韩箐又将情况汇报给司臣。确定了日期,再结合两位老人离开的时间长短及交通工具,大致可以推断他们最远可以去到什么地方,再查看监控追踪,或许可以找到背后给钱之人。或躲避监控,也有寻找目击者的条件与范围。

    ……

    “天沐山?”看着追踪调查得来的结果,震山河皱了皱眉,看向清平子。

    那里是他杀死陈家供奉陆荣的地方,两位老人从邺郡跑到魏郡东的天沐山拿钱。邺郡郊外就有不少类似天沐山而没有监控的老林,对方为何要选择天沐山。

    “根据日期和监控追踪,两位老人确实去了天沐山,空手上山,提着麻袋下来,先后去了三次。根据麻袋所装物品情况推算,差不多可以对上所有现金,包括田老夫人所得。”范畴道。

    “那段时间,有发现提着麻袋、箱子或背着背包、背篓之类上山的人吗?”

    “倒是有几个,工捕已经上门询问,都是普通人,也说了上山的目的与携带的东西,主要是进山采药和徒步爬山的人,目前没有发现疑点。”

    “如果不是很早之前准备,可能天沐山原本就藏着一定的现金,所以才让两位老人跑那么远取钱,也可避免临时取大量现金而被工捕对上号,毕竟田老夫人毒害田大人的手段太过拙劣,肯定被查。”清平子道。

    “你是说……”陈家两字没有说出来,因为范畴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也在,但司臣已明白清平子的意思,所以言语一转,“为了此事,或许有人准备了很长时间?可田大人方入景门不久,似乎不应该选择他为突破口。”

    根据两年前的情况,陆荣带着魏郡郊外实验室的人撤走,似乎选择过天沐山。无论是真想搬去那里,还是纯粹为了引人上钩,至少说明陈家曾关注过天沐山,也就可能经营过,毕竟山里存在大量建筑。

    如果说此事背后有陈家的影子,倒也说的过去。要论对京机阁、司臣或景门的仇视,陈家绝对不居于任何人或势力之下。

第1026章 胆大包天

    两天时间,冯棠出了系列报道,开篇就将田老夫人当年为求荣华富贵抛夫,田墨抛妻弃子入赘与臧还玉成亲,气死老父亲被逐出家门之事全部捅了出来,中间穿插一些对三伯公等知情人的采访。

    随之一转,解门山脚下的田墨孤坟出现,又采访了嫌疑人田老夫人,声泪俱下控诉儿媳妇臧还玉在田墨死后将她驱赶出家门,不赡养老人。播放了几段田老夫人沿街乞讨的视频,凄惨万分。南赡洲当街欺辱她再次报道,只不过没有露脸,称呼也是“南某”,相信南赡洲应该能想起来是自己,有心人核对以前的报道,也能发现是他。

    接下来,自然是交州穆府田卫廷闪亮登场,不计前嫌将无依无靠的她送去邺郡养老院,并安排专人悉心照顾,仁至义尽。中间自也少不了对保姆和养老院人士的采访。

    根本不用赘述田老夫人毒害田卫廷的事,大家已经看了两天热闹。

    随着冯棠的报道出来,风向完全倒向了田卫廷一边,不断咒骂田老夫人自私自利,不知羞耻,为老不尊,矛头随之又转向声讨解门。黑衣宰相再次成为媒体包围的重点,因为他们上不了孝景山,无法采访当事人臧还玉。

    当然,神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何况冯棠。虽然查了他们的通讯聊天记录,知道赵思在唆使黄嘉羽相亲傍老板,也没有人能想到,她会因为相亲被骗去曹国,受尽凌辱,杨果也因为自己的欲望,客死异国他乡。

    关于田卫廷的报道,虽然已经抢占了大量热点,可金包银随之遇害,不得不让人产生遐想,关于袁家、景门害了黄嘉羽等人的声音仍不时出现,暂时无法根除,多少带来了一些不利影响。

    ……

    “冀将军、列将军,发现一个人在邺郡养老院周围转悠,鬼鬼祟祟,不知道是否与田老夫人有关。”

    “将监控数据传过来看看,进行分析。”田卫廷度过危险期后,清平子回到冀州,现在和冀中堂待在邺郡。田卫廷一事还没有结果,大家心里都不得劲。

    “是。”

    “赦非罪。”看了一会儿,清平子按下暂停,指着画面中一位被拍到半张脸的男子,“平等王教。”

    “追踪这个人。”冀中堂吩咐技术人员,随之起身,“道长,我们走一趟。平等王教的平等子大驾光临,不招待人家喝杯茶,说不过去。”司马越提到了平等王教,现在赦非罪出现在邺郡养老院周围,当然不能放过这种线索。

    “冀将军,谁都知道田老夫人被扣在交州捕衙,如果与平等王教有关,赦非罪这个时候为什么来邺郡养老院?有何意义?”

    冀中堂看着他,笑道:“我们连乾坤门也不怕,还怕一个平等王教不成?正要会一会他,看看有何企图。”

    “也对。”清平子轻笑一声,跟着冀中堂走了出去。

    “魏郡?”汽车上,收到汇报的冀中堂,看着清平子,“赦非罪通过传送门到魏郡去了。”启动汽车,驰向传送门。

    随着京机阁人员的不断报告,清平子二人来到山脚下不远处。他望了一眼天沐山,当初中计,差点死在这个地方,难道今日又要旧事重演?

    “我们上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再让司将军他们过来。”冀中堂纵身连闪,追向赦非罪消失的方向,“你们曾在阴川联手,他对你的身法很了解,我们一路跟来,他应该也发现了我们,却与我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是自信过头,就是不怕我们。”

    二人纵上天沐山,终于失去了赦非罪的踪迹。仔细寻找山上可能留下的线索,直到入夜,仍然没有发现人迹与异常。

    “如果想对付我们,不应该浪费这么多时间,如果不想对付我们,将我们引到这里有何意义?”清平子靠在一颗树上,望着月色下的天沐山,“赦非罪想逃脱我们的追踪,根本没有必要跑到魏郡,可以直接返回花冒子国,他到底想干什么?”

    冀中堂也想不明白,如果赦非罪是故意将他们引到这里,为了避免京机阁其他将领赶来,必然早布下陷阱,以求速战速决,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有动作。如果只是逃走,离开邺郡随便走,很容易躲避追踪,也没有必要来魏郡。

    “我们再去山上建筑那里看看,如果还没有什么发现就回去吧,赦非罪应该已经离开。”

    “行。”说着,二人纵身直奔建筑方向,之前就去查过,轻车熟路。

    再次来到建筑围墙外,阴暗夜色下,虽然没有下午那么直观,却同样可以感受到它的雄伟。数百万平的建筑面积,超过了皇宫的规模,房屋、园林排列有序,建亭造榭,如果不是没有人气,蛛网虫巢,死气沉沉,你说它是世家豪族聚居之地,也未尝不可。

    “如果地面上没有问题,是否看看地下?”清平子看着旁边的冀中堂,“如此浑积庄严的建筑群,也不知是何代何家留下的古迹,我只是有些不忍心毁掉。”

    “不用麻烦,地上你们也没有机会看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清平子二人转过身,眼前景象一变,已被困入矩阵。

    “由旬,平等王教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天泰疆土上对京机阁将领出手。”冀中堂与清平子站在一起。如果说清平子只见过一次由旬,京机阁将领对他的声音已很熟悉。

    “听说京机阁清平子对阵法一道极有研究,令人惊叹,老夫今夜以古阵相待,可不要让人失望。”五道黑衣蒙面身影出现,开口的仍是由旬,手持三米黑色镰刀,阴光赫赫,“速战速决,拿下冀中堂与清平子。”

    另外四人,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持刀,两人带剑。

    清平子对冀中堂摇了摇头,他暂时无法识别矩阵,界空挪移也无法出去,短时间不能脱困。

    此时,黑色镰刀凭空而现,锋刃划向冀中堂脖子,取命之势。

    冀中堂掌气凝实,挡下一击,翻腾而起,正想与由旬过招,一刀一剑左右临身。清平子闪身自一掌一剑夹击中脱身,界空挪移一展,带着冀中堂挪移到阵法另一角,小心戒备。

第1027章 将计就计

    过了数息,由旬五人才又杀到清平子二人面前,二人终于松了口气。

    清平子的界空挪移在阵内有效,而且,观由旬等人行动缓慢,怕是对此矩阵了解有限,阵内行动同样受到一定影响,无法随心所欲,一旦清平子透解矩阵,到时候不一定谁杀谁。

    如此三番,清平子捉准五人现身之机,道神识剑施展,削下毫无防备的五人面罩,露出庐山真面目。

    孤哀子大惊失色,重掌连连。其余三人,持刀者是花冒子国大将军虚耗,剩下则是平等王教的平等侯梅士镜与平等伯梅子酒。

    清平子带着冀中堂在阵内挪移,一边躲避五人联手之击,一边摸索矩阵,争取尽快破阵离开。

    “由旬,我已联系京机阁,若不识相退走,今夜天沐山即将埋葬平等王教。”有清平子负责安全,冀中堂完全不用担心,不好威胁乾坤门,平等王教还是可以。

    “不妙,快使用电磁炸弹!”阵内传出孤哀子的呼声。

    不妙!

    清平子与冀中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之色。孤哀子暂且不论,由旬、虚耗绝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们终于有些明白,今日赦非罪的行为为何如此奇怪,很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京机阁。

    很简单,如果要杀要擒清平子二人,既然已经用出矩阵相困,立即使用电磁炸弹断绝对外联系求援,肯定是首先要做的事,否则京机阁将领驰援而来,就算拿下二人,要顺利离开天泰,甚至面临京机阁大军西征,对花冒子国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如此,为何在出手对付清平子二人的时候,不想方设法隐秘行事,却让他们有求援的机会,除非花冒子国有胆量与京机阁开战,不然不会如此粗心大意,甚至身份暴露后也没有使用电磁炸弹。

    粗心到让清平子二人有向京机阁求援的机会,只有一个解释,这个机会是他们故意创造,为何要如此?同样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就是要让二人求援,目的就是让京机阁将领离京来救。

    每一个人、每一势力做事,除非脑子有病,都会尽量不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既然京机阁将领来援似乎对现在的他们有利,则说明他们另有所图。引诱的是京机阁将领,目标是京机阁或洛郡是大概率事件,他们都想到了两年前星门突袭京师之事。

    两息之间,冀中堂抽空取出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信号。他之前所谓联系京机阁,不是诈他们,确实联系了远在交州的司臣,现在手机失去信号,说明真的依孤哀子交代,使用了电磁炸弹。

    回到洛郡,与程子衣带着将领走出京机阁的司臣,拿出手机一看,脚步一顿,随即联系史云涣,转身回到京机阁,吩咐诸将校,道:“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工作,通知御首及诸位大人、在京将领,京机阁与洛郡进入一级戒备。准备稿子,传京机阁命令,王朝所有媒体,立即对外发表花冒子国大将军虚耗与平等王教由旬、梅士镜、梅子酒等高手在魏郡天沐山围攻京机阁将领之事,表示严重抗议,必须传遍天泰,并全力向其他王朝、诸国扩散,保证每个角落都能看到这个信息。向花冒子国铁帽子王与相弘发出通牒,让他们停止可能引发两国冲突的可耻行为。关闭司州、冀州所有传送门,没有京机阁命令,任何人不允许使用。半个小时后,切断以天沐山为中心,方圆五十公里内的所有通信网络,断开此地对外联系。”

    “司将军,情况怎么样?你们怎么还待在京机阁,没有驰援冀将军他们?”片刻后,收到消息的史云涣赶到京机阁。

    “史将军。”司臣等人起身迎接,“冀将军他们目前没有危险,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外界的反应和准备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需要京机阁为他们争取。乐老将军他们赶到洛郡后,我与程将军再带人出发,赶往天沐山。”

    “确定没有问题?”史云涣带着司臣、程子衣来到办公室。

    “已确认孤哀子、虚耗、由旬、梅士镜、梅子酒等人在天沐山,花冒子国殷墟和平等王教出现极大的防御空虚,如果连这点胆量也没有,则是笑话。现在主要的难点,是他们能不能及时看到王朝媒体发布的信息。”

    “他们有电磁炸弹吗?”史云涣点了点头。司臣每每能在危机中策划反击,教训敌人,智谋和反应能力无人能及。

    “应该没有。我已派人带着电磁炸弹赶往花冒子国,足以覆盖殷墟,相机而动,双管齐下,应该没有问题。”

    “孤哀子在殷墟待了一段时间,平等王教胆子越来越大,竟敢跑到天泰生事,非得给他们教训不可。司将军、程将军,有猜到他们的目的吗?”

    “暂时没有眉目,只能多方防备,避免有失。”

    “时间差不多了,迟则恐变,你们尽快赶往天沐山,解冀将军二人之危,京机阁交给我们。”

    “是。”司臣、程子衣带着将校,大张旗鼓离开京机阁,赶往魏郡。

    “大祭司,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迟则有变。”多时无法拿下在阵内躲避的清平子二人,五人退到阵外,虚耗持刀一横,有些急了。一旦京机阁将领赶到,很可能是恶战。

    由旬也有些犹疑,取出赤皮书,终究没有下定决心,又收了起来。他现在的修为,启示狱典只有一击的机会,用来杀冀中堂或是清平子,显得浪费。如果司臣等人在他虚弱时赶到,危险性无法预料。

    况且,启示狱典一出必杀,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没有必要杀死京机阁将领,留下一定的转圜余地。

    “孤哀子前辈,矩阵来自乾坤门,真的不知运转之道吗?”梅子酒问道。自己用矩阵困住别人,结果自己竟然不能完全熟悉运用,连阵内的敌人也抓不住,说出去丢人。

    “矩阵虽来自乾坤门,却不是乾坤门所制,目前只摸索到这种程度。”孤哀子老脸一烫,“只恨清平子这小子狡猾,泥鳅一般。”

    乾坤门不是没有矩阵,也不是没有更好用的矩阵,为何不用?乾坤门也需要守住自己的秘密,若是因此泄露了自家矩阵的运转之道,岂非愚不可及。何况只是困人,当然用“捡来”的划算,也不怕别人知道矩阵运转破解之法。

第1028章 四方开局

    “乾门孤哀子前辈、大祭司由旬、大将军虚耗,真是好大的排面,京机阁有礼。”

    司臣、程子衣、孙服三人出现的太过突然,阵外的孤哀子根本来不及蒙面,现在被点名认出来,尴尬得脸红脖子粗。

    “平等公!”孤哀子一咬牙,伸手摸出一个矩阵。

    “万能的油条啊,请指引你的墓众下油锅,进入弹墓永生吧!”一道预料之外的声音出现,孤哀子手里的矩阵没有放出去,由旬拿赤皮书的手也停了下来。

    权杖开路,法袍飞扬,白阳天御风而来,脚踏落地权杖之顶,稳稳而立,道:“由旬,弹墓警告过平等王教,无论是谁,作乱天泰,必除之。不知是梅子酒没有将话带到,还是平等王教不将弹墓放在眼里?”

    “呵,分明是你弹墓不将我平等王教放在眼里,现在竟然反咬一口,不愧是弹墓觉宗,让人佩服。”由旬冷声道。

    “如果平等公觉得委屈,他日弹墓进军花冒子国,使者拜访,你尽可将老夫书函原封不动奉还,不必给我面子。”

    “天泰是三……六大门派的天泰,不是弹墓的天泰,有何资格以上位御者自居?弹墓是不是管的太宽?”孤哀子道。

    弹墓识斗魁与京机阁将领围攻泾溪子,致使他遇害,乾坤门还没有找你麻烦,竟又跳出来与京机阁并肩,对抗老夫,是谁给了弹墓如此狗胆?

    白阳天道:“孤哀子前辈也不要忘记,乾坤门是高辛的乾坤门,不是花冒子国的乾坤门。前辈漠视武林公约,与平等王教狼狈为奸,在天泰土地上围攻京机阁将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夜之后,京机阁自会向兰台公子讨个交代。”程子衣道。

    孤哀子老脸一阵红一阵白,除了不善言辞,今夜确实理亏,反驳不了。都怪清平子那个狗贼,削掉了老夫的遮羞布,不然何至于此。

    几人言语交锋,只闻一声惊爆,阵局被破,清平子与冀中堂走了出来,与司臣等人会合一起,含笑看着大惊失色的孤哀子等人。

    “如果没有其他要事,我等先行告辞,后会有期。”司臣拱了拱手,准备离开,亦是试探。

    “慢着!”孤哀子抢前几步,厉声喝止。

    “不知孤哀子前辈有何赐教?”司臣转身,含笑看着他,更加肯定他们另有所图,否则就该顺水推舟,结束现在的尴尬局面,给老脸留两分面子。

    “今日老夫与平等公等大贤一会冀将军,不过商讨平等王教‘传说’天泰之事。四海高唱,众生平等,平等王教以天下为己任,普渡苍生,东行惠及天泰黎民,未曾想冀中堂、清平子不仅罔顾一朝黎民福泽,更是出言不逊,好生无礼,致有冲突。如果京机阁今夜不对二将无礼之事有个交代,老夫回禀乾坤门,治尔等一个破坏和平及妨碍正当‘传说’平等之罪,悔之晚矣。”

    “哦,是吗?”司臣看着冀中堂,“冀将军,孤哀子前辈所言是否属实?”

    “本帅为证,自然属实。”虚耗持刀上前。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已经被揭穿真面目,也不必在乎已经失去大半的脸面,反正最后有乾坤门善后,京机阁也翻不了天。

    “天泰被整个高辛认同为黎民最幸福、享受权利最多、最平等的王朝,我们不觉得需要何方何人再来传那些愚弄黎民之说,贻笑大方。平等王教若有本领,先建立一个黎民安居乐业的王朝,而不是一味愚弄、奴化黎民,再来说平不平等之事。今夜之事,孰是孰非,你我心中有数,天下自有公论。京机阁一向很尊重乾坤门对高辛武林的领导之权,我们会向乾坤门求证,今夜杀局,到底是孤哀子前辈个人的行为,还是乾坤门授权。”

    司臣说话的时候,清平子对几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程子衣传音,让他回洛郡支援,以策万全。

    “小子,哪里走!”眼看着清平子要离开,梅子酒纵身疾行,长剑一挽,刺向他。

    清平子停步转身,含笑看着越来越近之剑,眼中精芒一闪,剑意直摄心魄。莫名一惊,梅子酒剑式略见缓慢,被清平子剑指剑气斜划一撞。二人相持之际,孙服长剑斜斜一挑,与清平子合力一击,震开长剑。

    惊愕一瞬,清平子身影消失,只有大笑声传遍山野。

    梅子酒看着孙服,持剑缓缓退回到由旬等人身边。早听闻清平子剑意奇特,令人惊奇赞叹,今夜亲身经历,果然不凡。

    “梅子酒,无缘无故,擅自出手,攻击天泰京机阁偏将军、王朝安南将军,若不拿你问罪,岂非欺我天泰无人。”语未毕,程子衣雄浑一掌,纵身按向梅子酒。

    “程子衣,休要放肆。”声起剑吟,梅士镜同时出手,与梅子酒联手,一战程子衣、孙服。

    孤哀子对由旬暗暗使了一个眼色,手中矩阵一现,弹向白阳天,想将之单独困住。以他们五人的修为,对上京机阁四将,至少可立于不败之地。

    瞬息之间,矩阵来到半途,刚要展开,没想到司臣似乎早有所料,竟是抢先纵向白阳天,人在中途,掌中矩阵已经遥飞向孤哀子之阵。两阵相会相杀,轰的一声,无形天火爆开,双双灰飞烟灭。

    这?

    由旬杀向司臣,虚耗支援二梅,刚准备截攻冀中堂的孤哀子脚步一顿,不敢置信。无形天火爆开的范围很小,热浪没有远传,感官上并不明显,他并不知道司臣到底是用什么法子破去他的矩阵。

    矩阵与矩阵相遇,或以强纳弱困于一角,或彼此互相化攻,纠缠不清,最多互相抵消,失去作用,归于平静,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会灰飞烟灭。

    孤哀子脚步一顿,其他人可没有停下,他想截击冀中堂,冀中堂又何尝不想拖住他,已经抬掌连攻。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由旬,竟是突然面对白阳天与司臣两大高手,尚来不及后退,司臣已经斜身插到他之身后,与白阳天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三人皆没有抢先出手,却是在场三处争斗之地最为凶险和最重要的地方,一旦这里分出胜负,胜败则定。

第1029章 严阵以待

    京师洛郡,京机阁内灯火通明,严阵以待,做好了应对今夜变局的准备。不仅贺章王、乐逍遥等,改任宗柱镇军将军的白幕峰也赶了过来,加上京机阁原本诸将,高手如云。

    “谁?”

    京机阁外,一名负责警戒的偏将刚出声,一道黑影闪现,一掌拍来。偏将虽早有准备,却根本接不住来人厉掌,被一掌震飞,滚落在京机阁门前,狼狈不堪。

    “众人退回京机阁。”偏将起身,口中见红,急忙传令。

    将校有序退入京机阁,因为大家已经看清了纵身而来的那一道身影。

    “史将军,解门南齐云来犯。”虽然没有惊慌,退回来的将校脸色也不好看。尸子南齐云刀枪不入,掌力不伤,在京机阁早已不是秘密。

    “大家做好准备。”乐逍遥拄杖起身,南齐云刚出现在京机阁门口,他的拐杖已经来到尸子胸口,浑厚功力通过拐杖,挡下南齐云前进步伐。

    “吼……吼……呜……”前进受阻,南齐云呼吼不断,奋力向前,见无法寸进,双掌一合,夹击身前拐杖。

    “喝!”乐逍遥功力再提,旋杖如风,劲气荡荡,竟使南齐云双掌无法触碰到拐杖,“南齐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般模样,真是南家的悲哀,解门的悲哀。”话语毕,抽杖腾身一旋,一杖击向南齐云脑袋。

    “吼……”南齐云抬掌一挡,无法抗衡乐逍遥惊天功力,双臂一沉,拐杖落在脑袋上,一个不稳,单膝跪地。

    拐杖旋转翻腾,连点南齐云胸腹,旋身一扫,他已被乐逍遥一脚命中,蹬蹬后退到了京机阁外边。

    “吼……吼……”不服输的南齐云,怒吼不断,回身反击。交手数招,乐逍遥稳如泰山,尸子根本无法前进分毫,更添暴躁。

    乐逍遥一边与南齐云交手,一边注意四方动静。他已经看了出来,相较数十年前,南齐云虽然功力大增,但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反应、神志皆不如常人,威胁不是很大。麻烦就在,南齐云金刚不坏,他也无法击杀,只能击退。

    鏖战片刻,京机阁门前大街已被二人冲撞的功力摧毁,街边房屋几乎粉碎不见,若非早已将黎民迁走,今夜伤亡非轻。

    就在此时,心中忽然警觉大增,乐逍遥双掌一旋,功力排山倒海将南齐云震开,退回到破败大街上。

    尚来不及收招,一左一右两名黑衣蒙面人,竟是四掌同时来到,拍向乐逍遥。双臂一收,拐杖旋起劲风,稍滞之机,双掌迎双人,三人功力同时爆发,催至极致,竟是平分秋色。

    京机阁大门一壁瞬间破碎不见,只有乐逍遥身后大门孤立,摇摇欲坠。里面灯光照射而出,印在几人身上,烟尘迷蒙,已看不大清。

    “藏头缩尾鼠辈,空有一身修为,不过江湖跳梁小丑尔。”贺章王、史云涣抢身而出,杀向与乐逍遥交手的二人。

    一道身影纵身一跃,几乎与贺、史不分先后,直取乐逍遥中宫。南齐云与另一道身影紧随其后,也杀向乐逍遥,竟是五人杀招指向一人。

    “哈哈……”乐逍遥功力一引,带着两人后退三步。

    贺、史二人终于抢先来到,两名蒙面人不可能舍命陪乐逍遥,只好舍弃他,与贺、史交手。

    抽身一旋,乐逍遥右手握住拐杖,功劲催过,点向前方,随着一声爆响,碎屑乱飞,拐杖已化为木剑,剑若游龙,剑气爆开,将南齐云三人挡在身前,不得寸进。

    三方乱战,又是一道蒙面身影,纵身越过交手的八人,直入京机阁。

    “小子,休要猖狂。”见状,文和与白幕峰抢身而出,两人双式同时攻向来人。

    叶久意大手一挥,京机阁将校变幻位置,有序后退,随着操作按下按钮,一阵紫光电流窜动,将整个京机阁墙壁包覆起来。

    二十校尉手持激光武器,不断瞄向来犯之敌,准备必杀一击。

    不过数招,文和、白幕峰联战蒙面人,竟有下风之势,叶久意急忙纵身支援。

    “哼!”一声冷哼,乐逍遥看了一位与之交手的黑衣蒙面人一眼,身形一晃,剑式一转,主攻另一蒙面人。

    就在被扫视的黑衣人杀向他侧翼之时,乐逍遥持剑连旋,竟从蒙面人与南齐云之间穿过,杀到了二人后方。

    蒙面人与南齐云急忙转身应对,没想到乐逍遥一剑反杀,又退了回来,残影一闪,长剑剑气攻击二人,左手沿着猝不及防的黑衣人手臂而上,雄厚功力,拿下了那人面罩,露出庐山真面目。

    “卞叔子,屠家灭门之徒,也敢上我京机阁挑衅。”乐逍遥持剑而立,将手中的面罩扔在地上,看着眼前之人。

    卞叔子,天正王朝平海郡卞家之人,传言中覆灭卞家亲族血脉的罪魁祸首。

    “乐逍遥,当年京机阁第一战将,老当益壮,名不虚传。”被揭穿真面目的卞叔子,并没有任何羞愧之感,看向乐逍遥的双眼,露出嗜血光芒。

    蒙面人与南齐云回身又攻,三人再次齐战乐逍遥。

    星瀚纳万千!

    交手两招,木剑颤抖,剑光一闪,乐逍遥首现绝式,剑气星星点点,散射而出,迫使南齐云三人运功出招连挡,后退数步。

    望了贺章王、史云涣一眼,乐逍遥抽剑而退,一剑杀向进入京机阁的蒙面人。

    贺、史会意,引式一退,与脱身前来的文和、白幕峰、叶久意会合,形成五对五的局面。

    “不知何方高人驾临京机阁,可否露面一会,若是江湖故交,我等奉茶以待。”手中木剑身侧斜指,乐逍遥看着眼前力压文和三人的高手,从目前交手来看,此人乃是六人中修为最高之人。

    蒙面人并不答话,脚步缓缓后退,他没有想到京机阁竟然准备充足,准备充足倒也不惧,可意外出现的乐逍遥、贺章王等人,却带来了极大的变数,不得不小心。

    寻思及此,再不犹疑,蒙面人后退的脚步陡然加快,旋身而起时,竟是手握五旗在手,阴冷气息如万年寒冰,修为不高的校尉,竟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第1030章 五旗再现

    “小心,是五鬼旗。”绝对出乎意料,乐逍遥急忙出声,同时连闪杀向蒙面人。

    眼见蒙面人急退,他还以为势均力敌之势,来人见无机可乘,可能撤走,今夜之局便解。事前谁也没有料到,竟会是鬼旗一现京机阁。

    清平子曾有言,如果阵主在阵内主持五鬼阵,需要五个司臣这种层次的高手配合,才有可能破阵。如果阵主修为能达到冀中堂、司臣的层次,六人入阵,必死无疑。如果这人就是五鬼旗主,他的修为非司臣可及,一旦阵成,今夜京机阁灭顶之灾。

    鬼旗一出,京机阁将校虽惊却不乱,早有偏将取出清平子留下的矩阵,分散奔向鏖战的将领。

    “哈哈……乐逍遥,今日京机阁灭矣,从此再无中领军。”京机阁有序,蒙面人也规律,当他取出鬼旗之时,早有准备与默契的众高手,已抽身会合过去。

    眼看着蒙面人分发鬼旗布阵,渐渐成形,无法靠近,贺章王、史云涣等人扫视京机阁将校一眼,他们有能力在鬼阵阵成前离开,但京机阁其他将校必然被屠灭,他们不能走。

    “众人听令,偏将为首,五人一组,能退则退,不能退,以将军教导之法应对,自保为先。”史云涣高声道。

    “是。”众将校齐声呼应,已按早前分派,各自会合,取出矩阵在手,飞速奔离,散向四方。

    “迟了,哈哈……”蒙面人笑声再传,五鬼阵从一丈方圆小阵,瞬息扩散,覆盖数里方圆,不仅京机阁将校全被纳入阵内,四周不幸黎民瞬息死亡,无痛无觉。

    “原来是公孙家公孙度,久违了。”乐逍遥从奔来的偏将手中接过矩阵,“当年制造血幡八阵图,为祸四方,滥杀无辜,今夜五鬼阵现,罪恶深重,老夫绝不轻饶。”

    诸葛卧龙所传八阵图太过玄奥,公孙家一直参研,始终无法布阵成形。后来另辟蹊径,竟用八阵图之形,杀人祭炼血幡,形成类似于八阵图的血幡八阵图,威力虽不及八阵图,却也是阵中极品。只是没有想到,血幡之后竟又是鬼旗,在京机阁眼中,公孙家其罪当诛。

    “乐逍遥,当年你与贺章王、枪鬼、悬空子等人,联手破我公孙家八阵图,毁去心血血幡,杀我族中前辈高手,此仇此恨,今夜清算,必要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歪魔邪道,残害无辜苍生,丧尽天良,今夜此时,京机阁必要尔等付出血的代价,为民除害。”贺章王道。

    “除害、除害,尔等能活到明日,再大言不惭也未迟。”语毕,黑气弥漫覆盖,公孙度居中主持鬼阵,南齐云及其余蒙面人为辅,“卞叔子,京机阁全被纳入阵中,危险性大减,尽快找出武平君、杨柳风与节门司马家之人,将他们带走。”

    “好。”卞叔子望了在鬼阵威压下行动受限、自顾不暇的京机阁将校一眼,循着记忆中的地图,直接奔向可能关押众人的大狱。

    ……

    “这是……五鬼阵!”顾长功望着眼前黑气弥漫的数里方圆,鬼旗虚影分立五方,旗上骷髅血盆大口不断吞吐黑气,发出鬼哭狼嚎之音。他再熟悉不过,去年阴川最后的血战,差别只在于,现在这个是真正的五鬼阵。

    在琴鹤堂待命,察觉异状的镇抚院高手支援而来,已是迟了。

    “五鬼阵!”竹之武剑气一试,无法撼动分毫,扫视着竹庭侯、孙敬、步尘缘、陆苍云等人,他们都没有见识过传闻中的五鬼阵,就算知道破解之法,没有五仙旗,没有五仙阵,也徒叹奈何。

    步尘缘乃是镇抚院研究、传授阵法一道的老师,虽是京机阁第一阵法师,那是相对而言。说句不客气的话,除了乾坤门等超然世外的势力,高辛俗世其实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阵法师,不过山中无主,猴子称王,能布些简单的护守之阵已是极其厉害的高手,远不能与公孙度等大家相提并论。

    正是因此,清平子对京机阁来说才显得那么重要,步尘缘在他面前就是学前班水平,刚刚入门而已。

    清平子到镇抚院任教后,才算为他打开了阵法一道的大门,所以,别看他年纪不小,在清平子面前却一直以学生自居,虚心请教,和其他重点培养的阵法学员一起上课。

    陆苍云是步尘缘最看重的阵法学员,现在也是清平子重点为京机阁培养的阵法之才。

    当年,京机阁确实有两位还算不错的阵法之才,曾以阵法之术配合赵正书,在各地广建传送门,形成了如今傲视天下的交通体系,可惜的是,十七年前赵正书事件,二人不幸遇害。

    “长功,联系清平子,此局只有他能解。”竹庭侯吩咐道,随之拿出手机,派人赶往魏郡东,保持联系,若京师局面有变,让司臣他们尽快抽身回京。

    “不用了。”顾长功刚拿出手机,一道身影凭空而现,正是清平子,“竹前辈、侯爷、孙副院长、步先生、顾公子、苍云。”

    “清平子。”

    “见过列先生。”陆苍云一拜,在场之人,只有他辈分最低。

    请了陆苍云起身,清平子望着眼前五鬼阵,道:“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清平子,如何?”收了手机,竹庭侯一问略微一探的他。

    “侯爷,以我现在的修为,道法所化五仙旗成阵,无法抗衡,只能等五仙旗送到,才能开阵入阵。至于谁胜谁败,现在不好说,我只能保证,尽量让陷入阵内的高手脱困。”

    “真是奇怪,如果想困杀京机阁将领,为何他们没有使用电磁炸弹?”急也没用,大家只能静等,陆苍云问出心中的疑问。

    “苍云,如果要使用电磁炸弹,就没必要调虎离山。”清平子看着他,“若我所料不差,五鬼旗主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分散京机阁的实力,减轻压力,尽快解决入阵高手。当其他将领得知后回援,或许早前入阵者已经败亡,只要将赶回之人再拉入阵中,就可实现分批逐步解决,肯定比一次性面对众多将领更容易,也可尽量避免伤亡,此所谓各个击破。为了使其他外出将领能够收到消息赶回来受死,自然不能轻易在洛郡使用电磁炸弹,断绝联络。”其实和陈家、宗家杀上弹墓的想法差不多。

    “学生受教了。”

第1031章 五仙再临

    “侯爷,他们如果想速战速决,来的高手应该不少吧?”清平子道。

    “道长说的不错,一共六人,其中三人的修为在京机阁神将之上,还有一个金刚不坏的尸子南齐云,人虽不多,阵容却很强大。”竹庭侯调出手机里的视频,播放给清平子看,“如果不是道长与冀将军察觉天沐山之局有异,京机阁准备周全,贺老将军、乐老将军来京坐镇,今夜京机阁神将分散,或许真被五鬼旗主得手。”说着,看向陆苍云,“苍云,料敌机先,方可立于不败之地,除了阵法,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清平子道长是一位良师,你要好好珍惜学习机会。”

    “是,院长。”

    “南齐云。”清平子将手机交还竹庭侯,心里暗自推演,自己修为不足,界空挪移无法出阵,以现在己方准备入阵的高手,加上阵内可能已出现伤亡的众人,如何尽快破阵救人。

    这个破是突破的破,不是破解的破。与阴川亡命牌不一样,直接面对阵主,加上对方高手助阵,他没有足够信心破阵,一切需待入阵后方知。

    嘭的一声,五鬼阵中,贺章王一掌震开袭击之人,小心戒备。身旁跟着的偏将,取出惊尘罡风矩阵,风卷残云,青竹自生,将黑气中压来的凝重土势暂时搅碎。

    众人在阵内,视觉、听觉、行动皆受到很大影响,与之相反,对手却是行动自如,进退如风,连续不断偷袭下,还要应对阵势的威杀之力,修为不足的京机阁将校已出现伤亡。

    乐逍遥看了右臂一眼,衣袖已破,胳膊上隐隐约约一条数寸长的血线,是被南齐云利爪所伤。

    他本来想在阵内摸索出鬼旗所在,直接击退护旗之人,抢夺鬼旗解破,没想到被阵内幻境所欺,不仅鬼旗是假,猝不及防,与一蒙面人交手时,被金刚不坏的尸子所伤。

    不久后,他又摸索到一真正鬼旗所在,巧的是,不见护旗之人,没想到重掌、剑气连展,竟然无法突破鬼旗自身产生的防御之力,已经明白过来,当五鬼旗完整,阵主亲自主持,整个阵势犹如一体,最简单的拔旗之法根本不适用,现在只能采取守势。

    怪不得,公孙度敢让卞叔子去寻找囚徒,其余蒙面人可以随心所欲袭击众人,因为根本不需要以人护旗。直到此时,他才算完全相信了清平子对五鬼阵的高估,确实有覆灭京机阁之能。

    念及此,乐逍遥浑身忽然产生刺痛之感,犹如万箭穿心,急忙取出矩阵,纵天爆开,三昧真火扩散,只闻一阵惨叫声传来,刺痛之感消失。这是金之利,以火克之。乐逍遥落回地面,缓慢移动,准备会合其他人。

    五鬼阵从外观上看,只覆盖方圆数里,但在阵内移动,却感遥远没有尽头,脚下不断出现尸体,黑气中不断传出惨叫声,也不知是人是鬼,显示着众人的无力。

    终于来了!

    金色龙头面具、黑紫战甲、披风飞扬、手握大刀、身如电闪的身影赶到,将五仙旗取出,交给清平子。

    “等一下。”接过仙旗,清平子叫住转身离开的身影,“你也入阵,我有任务交给你。”

    握刀身影对众人拱了拱手,身子一旋,化为一道剑气,静静漂浮半空。他就是今夜计算一局最大的变数,没有两个人知道清平子有化体在外游荡,可以互通信息,联系京机阁。

    他将仙旗一一分发给竹之武、竹庭侯、孙敬、步尘缘,最后将中州戊己杏黄旗交给顾长功,抬手一引,半空剑气钻入顾长功衣袖,道:“顾公子,其他人可以根据需要,随机变换方位,杏黄土旗必须一直盯着北方衡云罗酆旗,能不能顺利破阵,罗酆旗是关键。以你的修为,阵主应该不会将你当做攻击和防备的重点,则是我们的机会。入阵后,我会请乐老将军跟在你附近游斗,随时护守。”

    “清平子,是不是与阴川北方鬼旗之缺有关?”顾长功接过杏黄旗。

    “正是。”清平子点了点,“阵主修为太高,说句实话,我根本没有把握正面破阵,必须另辟蹊径,这是目前唯一想到可能存在的破阵希望,入阵后便知。”

    “我明白了。”顾长功不再多问,捋了一下衣袖。剑气入袖后,似乎消失不见,完全感觉不到存在。

    “苍云。”竹庭侯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他,“你退到一边,远远盯着这边的情况,若有不妙,清平子会想法子通知你,立即联系魏郡东待命之人,让他上天沐山,请司将军他们回京。”

    “是。”陆苍云接过手机,迅速退远。

    五人站定,对清平子点了点头,他站在中间,运起道法,一道剑气自地而生,缓缓升向半空,太极图自剑首旋出,将六人圈入图中,边缘道气冲霄,霞光散出,汇聚剑气之巅。

    口诀连诵,双臂一展,剑指散出两道剑气,立在旋转太极图之阴阳鱼眼,千丝万缕金色光线自剑气散出,连接五方仙旗,逐渐汇聚成密密麻麻线条,似将众人也切割开。

    竹之武五人只感手中仙旗一颤,差点拿捏不住,旗上生成五个厘米大小的太极图,各立一方,各呈一色,是为青、赤、白、黑、黄,对应五行五方,暗合五旗。

    道衍太虚!

    中心地生剑气一亮,旋转扩散,转眼覆盖整个太极图,剑中有图,图中带剑。

    每面仙旗上的五个太极图,分别发出各色之光,汇聚半空,旋转反复后,爆开合成五色仙旗虚影,一旗一太极,渐渐自控归位回落,与五方五人合二为一。

    阴阳鱼眼双剑一闪,斜指延展,刺向漫天黑气,半空翻覆旋转,形成一圈圈太极图,连接着黑气与地上太极图。

    道化万物!

    轰然一掌,道式穿过圈圈太极图心,开辟出一条空间通道,只见黑气延着通道,亦往外边的太极图侵蚀而来。

    “走。”声一落,清平子带着五人五旗消失,穿过太极图通道,进入五鬼阵。

    原本之地,太极图旋转不息,竹之武五人连人带旗同时留下虚影在原地,静立不动。仙旗虚影上却是五行变化,肉眼根本无法看清。

    穿过半空圈圈太极图渗透而来的淡化黑气,入阵慢慢被太极图五行轮转生灭之能同化,或消散,或转化为仙阵之力,自二合一,始终如一。

第1032章 以弱掘强

    “嗯?”五鬼阵内,公孙度暂停了五鬼阵之气外出侵袭克制的想法。

    清平子此番开阵,与阴川全然不同,没有形成双阵虚实互相生克的局面。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不知清平子是因为人手不够而变阵势,还是因为五鬼阵威力非昔日可比才变阵以应,但也对其才惊叹不已。能够布五仙阵已是天下罕见之才,没想到这小子竟能在一年后,布置出一个形似而神不同的五仙阵。

    赞叹归赞叹,他并没有将清平子和他的五仙阵放在眼里。

    武平君、杨柳风、司马进、司马旦、司马牛、司马韦等人,已被卞叔子从京机阁狱中放了出来,并参与对京机阁将校的袭杀。

    五鬼阵被仙力打开缺口,两阵即将较量,司马旦眼神一冷,放弃了袭击其他人,与司马牛双双持刀一转,斩向最先出现的清平子脖子。

    清平子瞟了二人一眼,并不放在心上,一心只在五仙阵上。

    司马二人心惊刚起,威不可抗的剑意在眼前爆开,转眼败退,鲜血满身。竹之武持东方青莲宝色旗跟在清平子身边,并不过问败退的二人,已冲向中州乞康抱犊旗。

    “移!变!”察觉到了清平子二人的目标,公孙度遥控鬼旗,将西方文和嶓冢旗与抱犊旗变换方位,立在中心,竟是抢在竹之武之青莲宝色旗变幻成火势的同时,将嶓冢旗化为水势,压制着清平子的变化。

    短短时间,持旗众人各自入位,在清平子控制下,五仙旗不住变幻方位与属性,除了顾长功之旗紧随本质水属性的衡云罗酆旗不变,其余四人手中旗竟是一瞬百变。

    初始,清平子的变化每每被公孙度抢先一步,竟似被带着走,数分钟后,二人对对方的预判及旗性变幻,竟已到了一步算数十步的地步。

    虽然清平子慢慢跟上了公孙度的步伐,并且已逐步持平,几乎不相上下,但他身上已经冒出冷汗。由于修为差距太大,全靠神魂支撑,才能勉强跟上公孙度的变化,但他不知道这种平衡局面可以在公孙度面前坚持多久。一旦五仙阵被破,要想重新起阵太难,也同样不可能是对手。

    清平子显艰,公孙度则又惊,他之前根本没有想过,清平子这种修为,竟然能运转五仙阵与他抗衡这么久,甚至慢慢形成势均力敌之势。当然,这是表面,整体来说,五仙阵完全被五鬼阵压制,只看什么时候破碎败北。

    他已调动卞叔子等人,回到五鬼旗处执掌,不是为了对抗五仙旗,而是为了在清平子败北时抢夺五仙旗,除去一大威胁。

    尸子等回到鬼旗处,阵内只有武、杨及司马家之人在黑气中游走偷袭,不仅修为不足以占据优势,两阵厮拼也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一定的影响,顿时压力大减,京机阁将校终于获得喘息之机。

    不到半个小时,京机阁将校在清平子调动之下,在阵中终于获得了一定行动上的自主,逐渐汇聚到五仙旗处,形成五个凝聚集团。武、杨等人见无可乘之机,又怕自己被杀,袭击渐渐稀疏,以至没有。

    竹之武、史云涣看了嘴角不断淌血的清平子一眼,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不仅担忧他,也开始在做清平子无法破阵的准备。今夜一不小心,可能成为京机阁最大的惨败之夜,甚至真的消失在高辛历史长河中。

    “哈哈……”此时此刻,看着完全被自己压制,随时可能崩溃的五仙阵,公孙度一声长笑,声音传响阵内,“清平子,你以为老夫的五鬼阵还是阴川的五鬼阵吗?不自量力。”

    “也……咳咳……也就是说,阴川布阵杀人,出自你之手?”清平子望向声音来源处,不出所料,因为杏黄旗一开始是顾长功负责,公孙度根本不放在眼里,确实没有投入多少注意力,基本上只盯着他这个阵主。

    “是又如何!今夜尔等死无葬身之地,怕你们不成。只是有一点我很在意,你在阴川粉身碎骨而亡,没想到竟活得好好的。世上可没有这般起死回生的神术,在你临死之前,可否告知一二,老夫定然为你书写一页造化之工传奇,传于后世,让你名留青史。”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前辈可否先行告知,无法进入阴川的前提下,你老是如何在阴川布阵,亦或是,乾坤门欺骗整个高辛武林,其实你们可以进出阴川。”

    “尸子在此,清平子,你明白了吗?若非如此,你们休想有一个活口离开阴川。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为何没有死在五鬼阵中。”

    “这就是答案,哈哈……”

    笑声响彻鬼阵,公孙度从不解、恼怒到惊惧,不过半息之间。

    北方衡云罗酆旗,一道完全相同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准备充足的金符充斥黑气中,围困在罗酆旗周围,随之而动。清平子口中念念有词,道家秘术,符箓通灵,竟是度化鬼旗中的万千冤魂。

    不妙。

    感应到罗酆旗中的冤魂间断逃逸而出,数量虽极少,但已经影响到鬼旗无法发挥作用,五鬼阵的运转同时也受到影响。

    印诀一出,公孙度准备收纳罗酆旗,暂时以尸子代之成阵。罗酆旗旁的清平子见状,化为一丝黑气,沿着冤魂逃逸的通道钻入旗中,回到公孙度手里。

    牵一发而动全身,罗酆旗缺失,清平子控制五仙旗,对鬼阵展开反击。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乐逍遥持剑挡住南齐云,让他无法去北方为旗成阵。

    一道传音传来,顾长功运起满身功力,在白幕峰等将配合下,将中州戊己杏黄旗插在鬼阵北方中枢,五鬼阵运转一时大受影响。

    南齐云受阻,不再犹疑,公孙度一咬牙,正准备将罗酆旗转移到北方,先稳住阵脚,一丝烟气从旗子上冒起,心悸刚起,三昧真火由内而外烧出一个针尖似的小孔,无形真火直往外窜,吓得公孙度手一抖,罗酆旗往地上掉落。

    反应过来,他正想起术直接送过去,一丝黑气从小孔中钻了出来,真火将整个旗子覆盖,太极生旋,短暂阻隔开了术诀与旗子之间的联系。

    当他要以北水反制时,黑气一卷,变幻成清平子,道法一起,地灭星沉压着罗酆旗一同消失眼前,不知道去了何方何地,已经感应不到。

第1033章 殇·痛

    北方罗酆旗失落,公孙度知道,现在的五鬼阵已经落居下风,想着那一道消失眼前的清平子身影,可他感应到清平子仍在阵内主持五仙阵,已经有些明白,清平子所谓“这就是答案”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异能者?幻术?奇术?他这样想着。

    仙旗、鬼旗,魂虽不同,手法却近似,清平子经过一年摸索,已经度化了一些仙旗中的先天魂魄,相应的,仙旗威力也开始递减。

    仙旗日久,魂魄完全被炼化,几乎与旗合二为一,阴川所遇鬼旗也相似,这些旗中的魂魄要想分离度化,绝非一时之功,难度非常大。

    但是,阴川鬼阵并没有北方罗酆旗,加上西宫家、卞家等族灭,如果没有猜错,北方罗酆旗成,不过一年时间,吸纳的魂魄还处于持续炼化并垂死挣扎的阶段,是最容易度化、也是最容易引导魂魄反噬的阶段。

    他让战甲化体留下入阵,一开始就策划以道诀符术破坏罗酆旗的稳定,以点破面,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有很大成功率,也是清平子目前的修为,唯一想到可以破解五鬼阵之法。若行不通,则要以时间、甚至牺牲换取空间,争取将阵内的核心战力救出去,保下京机阁一脉。

    公孙度绝不可能想到,这个世上会有两个清平子存在,当他一心与主持五仙阵的清平子较劲时,给了战甲刀身从容布置之机。

    太上一气化三清,道门至高道法,自有逆转乾坤之能。

    经此一战,旗主公孙度已经大约知道了清平子的手段,日后对上,防范严密,再想破解五鬼阵,难如登天。

    未免他不断找麻烦,带来巨大危机,清平子才卷走罗酆旗,不仅告诉你我可以毁旗,还可以夺旗,你若再用五鬼阵为恶,就要做好鬼旗被毁或丢失的准备。

    这种不确定的压力之下,公孙度再想用五鬼阵生事,便要三思而后行,为了避免再出现今夜这种开阵旗中魂魄被度化影响运转的情况,则必须花时间炼化魂魄,稳固鬼旗,方好布阵作恶。炼化、稳固非一时可成,只要争取到了这个时间,随着清平子修为不断恢复,将来就能正面对抗。

    今夜一战,清平子不仅为了胜在现在,也要争取胜在未来几年,让公孙度不敢轻举妄动。其中运筹,非目光长远之人不可。

    如果公孙度想杀他,他并不怕,因为杀不死,你奈我何。甚至运用得当,就让你似陆荣一般消失,就问你怕不怕。

    阴川不夺旗,是为了减少旗主作恶害人,现在已确定几族覆灭,鬼旗有余,自然不必有这个顾虑。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如果几族覆灭炼成的是其他鬼旗,罗酆旗只此一面,清平子当然要抢,使他短时间内不能随意作恶,至少不能对京机阁构成威胁,保证天泰的安全。

    罗酆旗失,公孙度又惊又怒又急,转眼之间,稳如泰山的清平子在众多高手配合下,已经连连克制鬼旗,胜利的天平开始偏向他们。

    黑气逐渐被仙气冲散,加上阵势压制,双方已经肉眼可见彼此。武、杨及司马家之人对上京机阁诸将的目光,不自觉颤抖。

    今时不同往日,五鬼阵中,京机阁将校死伤惨重。如果公孙度等人没有救他们,自然无碍,可他们不仅随之越狱,还参与了争斗屠杀,再无转圜余地。

    众人心思各异,忽然一声惊呼,三位蒙面人急忙运功,抵挡突然出现在面部的剑气。

    剑气由内而外,面罩碎屑飞散,露出最后三人真面目。

    清平子微微一笑,以他现在的修为,就算道神识剑偷袭,除非无意识状态下,很难伤到那种层次的高手,他的目标本来就是面罩。可对方不知道,剑气起的突然,杀招临身,本能反应,肯定护己为先,遮羞布终究遮不了羞了。

    “乾门浮沉子、坤门沧江子、公孙家公孙庆,很好、很好!”乐逍遥持剑前行,目光不离浮沉子、沧江子。

    公孙家可以不论,乾坤门地位尊崇,有守土之责,安民之约,没想到竟派高手蒙面夜袭京机阁,残杀将校,自毁声誉,公然破坏武林公约,此事若不给一个交代,京机阁绝不善罢甘休。

    为了避免大战波及洛郡,清平子停下了破阵之举,仙阵鬼阵处于彼此制衡状态。反正鬼旗五缺一,只要看住尸子,不必担心。

    贺章王等老将眼中无不闪烁凶光。

    史云涣吩咐幸存将校查看,片刻后,确认阵亡三十七人,伤势不轻者近百,百年以来,除了十七年前赵正书事件,天泰从未有过的重大损失。

    乐逍遥当先,贺章王、史云涣、竹庭侯、文和等紧随其后,竹之武走向尸子。

    “啊~~”一名校尉使用激光武器,将惧怕后退、猝不及防的司马韦击杀当场,切开两半。

    司马旦、司马牛两人急忙躲到公孙度等人身后,瑟瑟发抖,他们的修为,根本不敢一试京机阁的激光武器。

    “贺老将军、乐老将军,有话好说。”浮沉子、沧江子脸色极其难看,之前杀人有多痛快,遮羞布被摘后就有多羞,乾坤门颜面尽失。

    “泾溪子滥杀无辜,浮沉子、沧江子与公孙家狼狈为奸,残害我京机阁将校,将来一会天荒地老,老夫也会请他们有话好说。”气贯木剑,乐逍遥持剑右臂前指,剑意昂然。

    京机阁将校约一半都是当年同僚老将的后人,短短时间惨亡三十七人,既是天泰之殇,也是老将之痛。

    “乐逍遥,想清楚了,我等修为惊天,若然鏖战,京机阁今夜在场者,幸存或不及半数。若是就此罢兵,我等定有歉意,乾坤门必对今夜之事负责。”

    “尔等若不能活着离开洛郡,老夫也会对今夜之事负责。”

    “既如此,乐逍遥,就看你们京机阁有几斤几两。”说着,浮沉子望向竹之武,“吹角连营,你们竹家真要趟浑水?”

    竹之武、竹庭侯在场,他们六人根本占不到便宜,武平君、杨柳风、司马进还有战力,司马旦、司马牛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连操作激光武器的校尉也不如。

    “竹某虽归隐山林,仍是天泰之人,仍有善恶羞耻之心。乾坤门家教越来越不像上古大派,令人扼腕叹息。”

    “吼……吼……”南齐云似乎收到了指令,奋力冲向北方。

    “恶不积,不足以灭身。”竹之武手中箫连转,剑气层层叠叠,将南齐云前路完全封死,“南齐云,若你还有半分神志,应该希望死在竹某手中,以求解脱吧!”

第1034章 礼尚往来

    花冒子国,京师殷墟,一阵惨叫与吵嚷声传来,无聊隐于暗处的临江子翻身坐起,望向平等王教总坛,夜榜四大高手趁虚而入,已经乱了起来。

    “嘿嘿……很好,不错。”临江子慢慢起身,取出电磁炸弹引爆,整个殷墟转眼瘫痪。

    清平子虽将阴川所得《天师通鉴》交给夜榜,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不排除夜榜还想抢夺平等王教所有,两相比较,以策万全。

    得知由旬等人袭击清平子与冀中堂似乎另有阴谋,司臣下令,让整个王朝的媒体对外发表花冒子国高手袭击京机阁将领之事,并要求往其他王朝、诸国扩散,同时将虚耗、由旬、梅士镜、梅子酒等人的名字一一点出来,表面上是抗议,其本质,则是为了光明正大传递消息给夜榜之人。

    花冒子国高手尽出,殷墟空虚,平等王教空虚,看看,多好的机会,你夜榜动是不动,若这样还不动,你们永远也没有抢夺由旬手中《天师通鉴》的机会。

    临江子带着电磁炸弹赶到殷墟等待,就是为了夜榜可能袭击时,瘫痪通信,提供支援。你不是想算计我吗?行,礼尚往来,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夜榜果然不凡,深刻领悟到了京机阁通过天泰媒体传递出来的信息,把握机会行动。

    临江子望了进入平等王教的红灯照一眼,从僻静无人处走出来,蒙上遮羞布,纵身杀向总坛。

    天沐山应该还在拖延,洛郡尚未分出胜负,时间上还算充裕,速战速决,全身而退没有问题。

    “贤圣造化窥苍穹,江山闲云德维功。坐忘始觉天地真,聚神羽化昆仑中。”纵身而入,交手的双方不知蒙面临江子是何来历,皆一惊。

    红灯照阻止了提斧想攻击临江子的七步成尸,道:“不知这位朋友有何贵干?”

    “当然是……”临江子看了一眼总坛大门后方不远处展开的御守之阵,“杀人啦!”手中山马毫虚墨连点,不到一分钟,一笔刺入阵内,扭头看向七步成尸,“这位大块头兄弟,可否借一斧之力?”

    红灯照点头,七步成尸看了临江子一眼,藏头缩尾,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纵身一斧斩向阵势,刚才无法撼动分毫之阵,转眼破碎。斧力破阵,劲气斩杀数人,惨叫一片。

    临江子身形一闪,山马毫连点,转眼杀死两人,跟随夜榜稳步前进。由旬啊由旬,山水有相逢,你不仁,别怪学生无情,打击报复做坏人。

    由旬等高手皆外出不在,平等王教总坛根本没有实力抗衡修为如此高强的几大屠夫,一人急道:“快,联系神谕,总坛遭受高手袭击,快……啊……”那人刚喊完,已被红灯照剑气所杀。

    不少教众一边后退,一边摸出手机,一时有些绝望:不好意思,没信号。

    “快,挡住,别让他们杀进来。”出现的几位平等子,急忙号令教众,组织抵抗。

    “小子,我怎么感觉你有些熟悉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风凛凛一剑杀死一个与临江子交手的平等子,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道。

    “咳。”临江子拉了拉遮羞布,“姑娘见过的男子何止千万,一两个眼熟……”

    “小子油嘴滑舌。”风凛凛一剑指向他,“你不老实。”别怪她生疑,陌生人谁会没事跟在尾巴后边杀平等王教之人。

    “不瞒花容玉貌、风华绝代的姑娘,学生曾远远偷望过姑娘两眼,心生爱慕……”

    “信不信姑奶奶割了你的舌头?”风凛凛有些生气,调戏我,你当手中剑吃素。

    “别闹了,这里有阵法。”红灯照看了临江子一眼。他们要破阵,不是不可能,总是废时耗力,这里有个现成的此道高手,杀了平等王教之人,应该不是敌人,不用白不用。

    “我来、我来,学生愿效犬马之劳。”临江子将指着他的剑拨开,嘿嘿一笑,上前破阵。

    在平等王教教众惊恐目光中,又是不到一分钟,顺利破解阵法,就是这么随意。

    “几位上仙,请。”临江子嘿嘿一笑,弯腰抬手一请,一副奴才样。

    “算你小子有点用处,不然非宰了你不可。”风凛凛说着,噗嗤一笑,长剑又开始残杀之旅。

    “说,由旬居所在哪里?”血痕一剑横在一人脖子上,不过一秒钟犹疑,已被杀死。

    “在……在……在那边,过去右转。”又是一人被血痕血剑横脖,还没开口,急忙出卖,抬手一指。

    “啧啧,黎民虔诚参拜,教众目无神谕,真是奇了怪哉。”临江子叹了口气。

    “愚弄愚昧无知黎民的玩意儿。”风凛凛骄傲说着,持剑连杀,继续前行。

    不过十余分钟,五人已经杀到由旬居所,一座三进小院。

    “小心。”临江子手中山马毫脱手而出,钉在大步向前的七步成尸前方地上,墨染扩散,先挡密集机关毒箭。

    一时之阻,七步成尸功力一起,旋斧一震,将穿过墨染力弱的毒箭全部震飞,转身对临江子呼喝两声,也不知是不是道谢。如果不是他提醒,施力相助,大意之下,不排除被毒箭所伤。

    “由旬居所,大家小心。”红灯照谢了临江子,随之吩咐道。

    “诸位上仙且慢,待学生试他一试。”临江子抬手引回山马毫,大步上前,施展儒门河洛斗数,黑白山水墨画成形,一笔一点,波纹一起,墨画转眼扩展,向整个小院压去。

    “邪徒犯我圣教神谕居所,亵渎平等王,杀了他们。”此时,其他教众在赶来的平等子带领下,踏着已亡同伴鲜血杀了过来。

    “杀。”红灯照冷冷一个字。

    七步成尸提斧转身,连斩两斧,血肉飞溅,不少教众是从其他地方赶来,没有经历刚才的杀戮,一时大惊失色,握兵之手颤抖,脚步后退。

    “上,都给我上。平等王在天上看着,尔等不敬神谕,不尊平等公,休想修得正果。”平等子持剑杀了一个教众,不断去拉想逃走的其他教众,将他们扔向夜榜高手方向。

    “乾坤门走狗,死不足惜。”血痕剑若游龙,转眼杀入教众中,带起一片鬼哭狼嚎,转身逃走的人越来越多,根本制止不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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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清平游记介绍:
一卷封神榜,一座封神台,为异界带来一个异数,也是一个变数,掀起波澜壮阔的江湖烽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三千载则当圣人现,一万年沧海桑田,阴川之下,造化之工,天照点将,揭开三千年后封神大战的帷幕。龙啸九天,正心泯仇;凤鸣寰宇,修身弘愿。封神榜起,封神台终,登天梯下,飞升仙缘,上演着血与火的恩怨情仇……
贫道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你能咋滴?拔刀吧——人生赢家!封神之清平游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封神之清平游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封神之清平游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