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121章 余某极度嚣张【一万八】
周策又极为霸道的喊了一句,周围无人敢应,包括那些纠察队的人均都停留在原地,一步不敢上前。
这时,山顶鬼楼方向,一道极为宏伟的声音传了下来。
“大理寺办案,纠察队退下守卫,不得打扰。”
这是鬼市副楼主的声音,纠察队的黑袍们纷纷无声抱拳领命,不仅不打扰,反而四散开警戒。
将周策的那一大片区域留给他们。
周策淡淡的瞥了眼山顶方向,然后将视线重新放在白鹤阁中。
周策在外头装逼的时候,余乾四人已经一起撤退到角落的隐蔽位置,抬头看着上方。
章诃三人彻底相信了今晚大理寺的动作,没想到对方真的能如此果决妄为。
“余兄,你方才说有想法,是何想法?”徐康之着急的问了一句。
余乾以最快的语速说道,“看到下面那群金云楼的人没。因为大理寺在这,所以他们不敢冲上来。
若是我们将这两位金云楼主事之人挂出去,这些人必定会行动。
就算大理寺也拦不住,因为不就他们的东家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而我们可以趁这个时候的骚乱撤退。”
余乾拿出一块令牌,这是李锦屏当时给他的天音宫的令牌。
有这块令牌就可以寻求天风楼的绝对帮助。
他将这令牌递给徐康之,道,“你负责带着圣女去天林庄那边的天风楼。就在咱们接引酒楼的对面。
这天风楼是玄宗设在这边的机构,地位超然,而且跟我们白莲教无任何瓜葛。大理寺也不会找上他们。
所以,那里绝对安全。你带着圣女在那蛰伏一些日子,等风头过了再撤退!”
徐康之有些怔怔的接过令牌,不知所措的看着章诃。
章诃表情松滞一些,快速问了一句,“余兄,这令牌靠谱嘛?”
“嗯,绝对靠谱。”余乾快速回道,“玄宗的实力你们也知道,我对天音宫宫主李锦屏有过大恩。
所以,他们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行,那就这么定了。”章诃直接果断拍板。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退路,没有之一。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绝对信任余乾,只能信任余乾。
视线看着上方,面色冷热的叶婵怡淡淡道,“谁允许你们对本圣女做决定了?”
章诃抱拳道,“圣女殿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安全,不可意气用事。只有您活着,才有主心骨组织我们鬼市这边的白莲教自救!
请务必按余乾的这个计策,你要是落入大理寺的手,不单单是鬼市,整个白莲教都将受到奇耻大辱,还请慎重。”
“嗯,明白了。”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而后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如此天罗地网。我若成功逃了。你事后如何?”
余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叶婵怡竟然还能分出心思关心自己。
他赶紧回道,“这点圣女你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解释过去。我们四人一起撤退的目标太大,必须得留两人断后。
现在时间紧促,别浪费时间了。”
叶婵怡不再多说,也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也不是不想也带章诃走,只是能力所限。
如此包围之下,她没有信心再多带一人。
她袖子轻扬,地上生死不知的万金朝和孙越两人直接飞了出去,倒挂在破旧的房顶,像腊肉一样,极为显眼。
见叶婵怡动手,余乾只是对徐康之说着,“务必照顾好圣女殿下!”
说完这句话,余乾拉着章诃就侧滚到另一边,不妨碍叶婵怡发威。
万金朝和孙越两人的躯体一挂出去,底下的金云楼众人瞬间忍不了了。
顾不上大理寺方才的嘱咐,乌泱泱的直接朝白鹤阁飞掠上去。
鬼市的规矩就是这样,东家出事都不管,那等待你的将会比死还恐怖。这些人不敢不冲。
周策等人看着这些金云楼的人,眉头紧蹙,地方冲出多位大理寺的普通执事,而悬浮在空中这些高手也都纷纷朝白鹤阁激射而去。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叶婵怡丝毫没有管别的那些丹海以下的修士,这些人在她眼里就如蝼蚁一般,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周策他们。
双袖挥舞,周围的空气的都瞬间冷了八个度,道道冰晶滴溜溜的悬浮在空中,白鹤阁的屋顶更是被一块巨大且冰冷的寒膜覆盖住。
周策眸子几乎都要涌上焰火,高举手中刀,长劈下去。
炽热的焰火碰上寒膜,蒸腾出大量的气体,瞬间化为大量白雾。
叶婵怡抓住徐康之的肩膀,没有缠斗的欲望,两个人瞬间化作无形没入白雾之中。
金云楼的众人被叶婵怡方才的冰晶攻势所伤,到处一片哀嚎。
周策暗叫一声不好,沉下心来感应着叶婵怡的所在。
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因为金云楼的这些人将白雾中的气息弄的驳杂不堪,根本无法有效分辨。
而且这白雾充满古怪,根本驱散不掉,一些个丹海高手束手无策。
“金云楼的人再捣乱,杀无赦!”周策厉喝一声,“其他人全力寻找白莲教圣女的踪迹,陈功带术师分散开追寻踪迹!
若有发现,第一时间上报,其余人肃清现场!不许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诺!”阵阵声音响起,大理寺的执事瞬间接受命令分散开合作。
白鹤阁二楼的角落,余乾和章诃猫在一张桌子下,见叶婵怡以如此手段隐匿消失,两人的神情都松了不少。
“余兄,这次多亏了你。”章诃略带感激道、
“应该的,不过,事已至此,章先生你恐怕凶多吉少了。”余乾说了一句。
“圣女无恙便可,区区残薄之躯不足挂齿。”章诃叹道,“其他兄弟却不知如何了。”
“章先生,恕我说句难听的,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余乾摇着头,“我这么跟你说吧。
我现在只能尽自己的全力来护佑圣女殿下,助她逃离鬼市,至于教里的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能救。
换句话说,鬼市白莲教所有教众加一起都比不上圣女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只听令丁护法,而现在丁护法凶多吉少,我只对圣女负责,其它的爱莫能助。还请理解。”
章诃定定的看着如此坦诚的余乾,不怒反而感慨作揖道,“余兄做的够多了。如此大好前程,还如此守忠义二字,在虎口下救下圣女。
此等恩情已经大于天了,我章某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只希望余兄能护佑圣女平安出去,我等不用管,也不能管!”
余乾长叹一声,“章先生莫怪了。不过,还需要你帮我最后一次。”
章诃直接笑道,“我懂,余兄的身份我得保住,不能让大理寺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你放心,我若是被活捉了,亦会守口如瓶。
薛护法他们我亦会告知。”
“多谢。”余乾非常认真的抱拳,继续道,“还有就是我的三位手下劳烦章先生下令,万万不可伤他们性命。
他们算是我的底子,日后我在大理寺往上走离不开他们的帮助。而且,他们要是出事了,很容易让活下来的我受到怀疑。”
“明白。”章诃点了头,不做迟疑,当场拿出两个通信符箓,记录起信息。
信息所载就是余乾说的这最后两件事,一是告知薛劲他们此事,二是让他们不要伤了石逹他们的性命。
见章诃将两份符箓激射出去,余乾稍稍松了口气。
四下的白雾依旧未散去,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已经有人快摸排到这边了。
“章先生,珍重!回了大理寺,我会尽我所能看看能不能营救你们!”
余乾说完这句话,重重的拍了下章诃的肩膀,然后直接冲出白雾,大声道,“周部长,周部长,贼人在这边!”
章诃视线平静的看着余乾的背影,面容沉着,等余乾那句话一喊出来,他瞬间跟上。
“呔!李大狗贼,安敢害我!”
余乾的声音就是最清晰的定位,周策带人落在他跟前,也拦住了跟着冲出来的章诃。
“周部长,这位是章诃,白莲教在这边的临时首脑人物,很重要。”余乾立刻补充了一句。
周策瞥了眼书生模样的章诃,右手轻轻一挥,身后两位高手就走了过去将章诃制住带了下去。
后者嘴里还不停的在骂余乾,余乾置若罔闻,嬉皮笑脸的跟着周策离开二楼。
“这边什么情况?白莲教就来了这个几个人?”周策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快速回答道,“这次就来了四个人,圣女带着一位跑了,另外就是那位章诃了。
周部长不好意思哈,因为我从刚才就一直跟着圣女,配合不到位。”
周策摆手道,“这不是重点,为何这金云楼的人会突然出现,扰乱我们的计划?圣女要是抓不到,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部长,这我就不知道了。”余乾抱怨道。“你总不能把金云楼的锅也甩在我身上吧。鬼知道他们怎么来了。
之前的交易,金云楼本就损失惨重,这次过来找场子也是正常的。只能说我们都没想到这一点,才让人扰乱了计划。
再说了,人圣女是在你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不关我的事哈。”
“混账!”周策脸色一黑、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部长别生气!”余乾说着,“都怪那圣女太过狡猾,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的高明的逃匿本领。
部长放心,反正现在鬼市被我们像铁桶一样包围住了,咱们只要全面搜索就成,谅那圣女也无处可逃!”
周策瞥了眼余乾,朝他伸手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余乾装傻充愣。
“百灵剑胚和天阙丹。”周策说着。
“不在我这,在圣女那。”余乾两手一摊。
“什么!”周策眼珠子要瞪出来了。“你怎么办的事!”
“这不能怪我啊!”余乾冤枉道,“我也不想的啊,本来我在好好的等部长的行动,然后配合。
谁知道这金云楼的人突然冲了出来。情急之下,圣女直接将东西全收了,我能咋办嘛!
要怪就怪那金云楼的人!”
周策的脸颊止不住的抽搐,“你可知这两样东西多贵重?丢了,我怎么跟少卿交待?”
余乾道,“那没办法嘛,我要是不拿这东西出来,你觉得圣女会相信这次交易的诚意嘛?还会这么耐心嘛?”
周策被噎住了,憋屈的很。
这事本来确实在掌握中,可是这金云楼的人突然出现直接将计划打乱。
主要是给了叶婵怡创造了足够跑路的空间和场景。
白莲教圣女的逃匿能力是出了名了,他周策本就把握不大,好不容易将她引到这个事先布置好的地方。
现在还没抓到,这要是传出去,他周策面子往哪放?
“部长,东西既然在叶婵怡身上,当下就是抓住她。只要抓住她就什么都解决了。”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周策扫了眼余乾,然后转头朗声道,“陈功,你他娘的找到线索没有?”
负责追踪的术师队长陈功快速跑过来,歉然道,“周部长,我等实力有限,实在是没有查到任何气息。
这圣女实力过去强悍,隐匿能力堪称一流,属下确实没有办法,我需要时间。”
周策脸色愈发的黑了,朝周围的众执事发飙道,“通知下去,暂时封了鬼市,不许任何人出入!
有过分可疑者可先斩后奏!抓不到圣女,你们就他娘的滚回老家喂猪去!”
“诺!”众人抱拳,所有人彻底散开将消息传到所有出行动的人那里。
一时之间,偌大的鬼市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部长,我也忙去了,我们第九小队义不容辞!竭尽全力!”余乾大义凛然的抱拳道。
“嗯。”周策点了下头,“石逹他们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可以抽调出来了。
你们实力不够,不宜过分冒进,配合丹海境以上的人就行。”
“是!”余乾作揖领命,匆匆离开这里。
石逹三人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定位,周策这边行动的时候,其他负责除根的人也都行动了。
以大理寺的办事风格,速度自然是够快的。围剿这种事有着充分的经验,至于那些想靠地道跑路的。外头自然有陇右军以逸待劳。
此役,碾压性的。
皇帝临时决定的如此大的投入,再不碾压那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石逹三人确实没什么必要再冒险跟着呢。
必须得把他们喊回来,否则他们要是头脑发热,冲杀上去,那就不好。
虽说自己通过章诃提醒了不要伤他们性命,但提早喊出来总是好的。
余乾一边朝天林庄的方向走去,一边传讯给这三人。
然后才放心的看了一眼早被自己收入储物手镯的那三个玉盒,看着这三个玉盒,余乾就心中火热。
不枉自己费这么大功夫。
不过现在没时间看里面具体是什么,暂时按捺下这份心思,以最快的速度朝天林庄赶去。
就在余乾向前飞掠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三个修士。
他们全身黑衣,隐匿在黑夜中,身上的气息压到可以说是没有的地步。
“头儿,还跟吗?”其中一人问了一句。
“跟上去看看,现在情况这么乱,他又独身,看看等会有没有机会。”
“接到的任务是万无一失情况下才能动手,咱要不撤吧,这里都是大理寺的人。”
“奖励这么足,机会难得,跟上去看看吧,再做决定。”
三人不再交流,默默的缀着余乾身后,不远不远不近。
一路来到天林庄这边,余乾没去白莲教的接引酒楼那边,而是在酒楼不远处的一个僻静角落静静的候着。
这一路下来,他可以说是看到了不少大理寺的人,四周时不时的传来打斗声。
都是大理寺的执事在廓清行动,可以说是全面开花。
这些白莲教的人就像是瓮中之鳖等待着屠杀,大多数的教众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信仰。
被逮住就是牵涉到一串,加上石逹他们之前就传递的一些关键点,行动并不难。
当然,也不简单,仍然有很多人深藏地下。毕竟石逹三人身份受限,得到消息有限。
但是问题不大,封市之后的彻查,没一个跑的掉的。
这不,余乾在这等了没多久功夫,就有一个大理寺的小队直接冲进那个接引酒楼,很快又是战斗声传出。
余乾并没有选择多看,而是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看向对面的天风楼。
也不知道这叶婵怡和徐康之两人躲进去没有,大门倒是开着,就是空荡荡的没有生意的样子。
只有一些店员猫在大厅里当吃瓜群众的看着外头的热闹,一点慌乱之意都没有。
就在余乾将绝大注意力放在天风楼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轻微的冷意。
后背上寒毛稍稍竖起,余乾的本能反应让他直接侧滚后退,稍许狼狈的躲过这阴险的一击。
余乾脸色阴沉的看着三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他甚至都来不及大声呼叫酒楼里的大理寺执事帮忙,三人又瞬间欺身上来,明晃晃的三把利刃就这么朝着余乾角度刁钻的袭来。
身子半躺在地的余乾动作极为受限,根本来不及腾挪开。
情急之下,他直接用双臂硬生生的预判的挡住最前面的两刀,利刃直接划破肌肉,将手臂捅了个透。
双腿瞬间蹬紧,死死的夹住第三人那拿利刃的手。
非常朴实无华的招式,但是力量非常足,这三位都是七品高手。
而且是那种专门的杀手类型,因为下刀的角度极为刁钻。
余乾要不是有和这种杀手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根本提前预判不了对方的下刀点。
见余乾如此化解了他们三人的攻势,三人脸色全都一惊,但不做细想,极为老练的舍弃手中的利刃。
又从腰间抽出新的短刃,径直朝还躺在地上的余乾直接刺去。
“呔!大理寺同僚有难!”争得一息时间的余乾怒吼一句,然后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打算继续用其挡住这继续的三刀。
这三人也明白余乾的实力,手腕一转,身子半倾,从侧面刺入。
余乾的心沉到海底,他现在的躺姿根本来不及让他立刻做出反应。
噗噗噗—
不是拔出来的声音,而是插进去的声音。
三柄利刃没入肉里。
不是余乾的,而是武城的躯体。
就在刚才千钧一发时刻,石逹三人来了。
武城见状丝毫不犹豫的直接飞扑过去,用肉体挡住了这三刀。
同时气血之力灌注双手,两掌威势极大的掌力朝黑衣人拍去。
将三人直接排的蹬蹬后退。
余乾看着腹部、胸口、和肩部插着三柄匕首的武城,脸色极为冷静的翻身起来,拖住他的身体。
“留活口!”余乾朝石逹和夏听雪冷然一声。
两人点了下头,朝这三位黑衣人欺身过去。
术师夏听雪做牵制,用拘禁术法协助石逹的战斗。
大理寺精锐,七品巅峰的石逹战力全开,手中朴刀覆上耀眼的红芒疯狂的朝三位黑衣人狂砍。
带起的阵阵气浪直接将周围的小木屋掀翻的七零八落。
余乾刚才的喊声以及这剧烈的打斗情况将酒楼那边的大理寺小队直接吸引过来。
“在下丁酉司余乾,还请几位伸援手!”余乾直接朝赶来的四位同僚喊了一句。
四人看着余乾和武城身上的伤口,根本没做多想,只是点了下头,就直接加入战场,帮着石逹。
有了这四人的加入,状况瞬间逆转,三位黑衣人虽然实力不俗,擅长合作战。
但是依旧没撑多久,被缴了械,制服在地。
夏听雪更是用符箓配合着术法将三人的阳脉暂时封住,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多谢几位出手相助。”余乾朝四位同僚感激的说了一句。
“小事,我们还有任务处理,先走了。”四人笑着点了下头。
“好的,慢走。”目送四人离去,余乾这才看着地上喘着粗气的武城,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成,问题不大,不是致命伤。”武城平静的说了一句。
余乾点了下头,取出一粒伤药塞进对方的嘴里,不说矫情的话,对夏听雪说道,“听雪,你照顾一下老武,先稳固住他的伤势。”
“嗯。”夏听雪点着头走了过来,“队长,你收上的伤口需要先处理一下嘛?”
“小事,不用了。”余乾面无表情的将手臂上的两把匕首抽出,扯下布条紧紧的绑住,最后又吞了两粒丹药,见血止住了,这才朝黑衣人走过去。
“没事吧。”石逹收刀,问着余乾。
余乾轻轻的摇了下头,顿了下来,一把扯开三人的面巾。三张平平无奇的脸蛋,都是三十多岁的男子。
石逹也顿了下来,问道,“白莲教的?还是别的势力的?你犯什么事了。”
“问问就知道了。”余乾直接摇了下头,然后看着三人,平静的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三人没有回答,脸色如常。
余乾继续道,“我这人恩怨分明,你们只要告诉我,谁指使你们杀我,我就放过你们,并且还会亲自将你们送出鬼市。
这种事我说到做到,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吃这碗饭的我理解。说吧,只要告诉我们,你们就能离开这里。”
见三人还是这副样子,余乾也不恼,继续道。
“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在大理寺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们不说,我也能查。就是费些事情罢了。
今晚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大理寺出动许多中坚力量来这边执行任务,所以查出你们可以说是非常简单。
像百事楼之类的中介机构,我可以分分钟查到信息。
所以,说就能活,不说,就只能死。我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余乾等了三息时间,三人依旧保持一样的表情,不动如山。
“这么执着?”余乾双眼微眯,“那就是你们不是接任务的杀手,而是私兵?又或者是奉哪位东家的命令?”
还是没人回答,最后,领头的那位淡淡说道,“行有行规,我们既然已经败露了,杀了便是。”
“这世上真有人不怕死的?”余乾有些奇怪的转头看着石逹问着。
后者稍稍的点了下头,没有言语。
于是,余乾拿出一把小匕首,直接掐住左边那位刺客的下巴,重重一扭,将其下巴弄脱臼。
下巴脱臼,事情就好办很多。
余乾直接伸手进对方的口腔,强行抓住舌头扯了出来。
下巴脱臼,力量减弱非常多,对舌头的掌控能力可以说是失去十之八九。
余乾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反抗力道,他拿着匕首,面无表情的用匕首轻轻且缓慢的割着对方的舌头。
鲜血瞬间喷涌出来,剧烈的疼痛让这位杀手的喉咙间嘶吼出野兽一般的声音。
很快,余乾将一小半舌头割了下来,暗红色的血液涌的到处都是,将这位杀手的整张面容裹的不成样。
“说吧,是谁指使的?”余乾轻声的问着另外两人。
两人脸色有些煞白,最后领头人还是说道,“我们真不知道是谁。”
余乾撇撇嘴,随手将手中的舌头丢进领头那位的嘴里,强行用手帮他做着咀嚼的动作,直到他将那舌头咽下去为止。
之后,余乾直接将左边那位还在流血的杀人砍了,站起来伸了下懒腰,道。
“走吧,咱就去一家家查查是谁指使的。”
石逹点了下头,将两位活下来的扛在肩上,夏听雪也搀扶着武城跟了上去。
至于地上那位浑身鲜血的尸体,没人管,就这么在这吃人的鬼市的夜晚中咽下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息。
既然选择踏上了不归路,那这种归宿算是正常。
余乾没有选择继续酷刑,已然是他最大的恩惠。
一路往山上走去,余乾陷入思索。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他心里有种不详的感觉。
自己来鬼市这边惹的人不多,金云楼勉强算一个,上次在妖楼里,祖鞍的那些狐朋狗友有算一个。
但是这两方人明显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对付自己。
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要是真想找场子,那绝不会选择这种让自己无声无息消失的方式。
因为这些人最讲究的就是面子,真要找场子,那一定是光明正大的大脸,而不是这种一点含逼量都没有的方式。
白莲教的人就更不可能了,没有任何理由的。而且就算动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很多更好的机会早就动手了。
所以目前看来,似乎是金云楼的嫌疑最大?
但金云楼就算要杀自己,那肯定杀之前要问白莲教的宝物在那,否则意义何在?
余乾很快就将这些人排除掉,而排除掉这些人,自己在鬼市按理说是清清白白才是。
谁跟自己有仇?
余乾的思绪开始往更远处发散。
赵王府的人?青衣帮的人?等等,青衣帮!
余乾想到之前的那次针对自己的刺杀,最后查到青衣帮的时候是赵王府出的面让自己暂时暂时放弃这个案子。
而这件事的源头,余乾其实明悟,那就是自家底下的那个阵法。
也就是布置这个阵法的势力的人做的。
其实余乾之前第一次来鬼市的百事楼查案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当时的信息是在来的太容易了,充满了疑点。而那时候青衣帮那位“畏罪自杀”的堂主更是印证了这个疑点。
如果从这个点出发,那一切其实就能解释的通。
这个鬼市里有这个势力的据点,而且绝对能量不小,否则不可能让百事楼做出这件事。
但要真是如此的话,他们是怎么注意到自己的?
自己来鬼市这件事是隐秘行动,按理说不会知道才是。
难道是自己之前在哪个地方太骚了,吸引到他们在这边的耳目的注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发现自己的时间应该很短才是,因为之前自己一直安全无虞。
就在这一两天,但是自己这一两天一直窝在白骨庄的。
“喂,我问你。你们除了接杀我这个命令,对方还有嘱咐什么嘛?”余乾突然转头看着石逹肩上的那两位杀手说道。
“这个不算违反你们的原则,没必要为了这种不关键的信息白受我的酷刑不是?”
领头的那位麻木的脸上犹豫的一下,最后还是轻吐一句,“只说在万无一失,不留任何痕迹的情况下才能动手。
但凡有任何这种可能,必须撤退,不继续。”
余乾怔了一下,双眼微眯,“所以你们挑我在僻静的角落里落单的时候动手?”
“嗯。”
“什么时候接的单子。”
“昨天。”
“很好。”余乾很满意的点了下头。
然后突然抽刀,反手将另外一位直接一刀砍了。
尸体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石逹愣了一下停了下来,看着余乾。
“我说了。”余乾看着领头的笑道,“谁说真话,谁就能活。你说了,你活。我说话算话。”
说完这句话,余乾收刀,继续往上走去。
石逹三人默默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没说什么,跟着上去。
领头杀手脸色愈发的麻木,任由石逹扛着他往前走去,双眼同样麻木的看着余乾那挺拔的背影。
一路走到百事楼下,余乾才停了下来,抬头稍稍打量着这座阁楼。
他的心中大概有了模糊的答案,从杀手说对方想万无一失的杀了自己就能大概率的确定就是布阵的那拨人。
自己住在那个地方看来确实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们不敢在太安城动手,便挑准了自己在鬼市这边。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行踪的,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必须得让他们稍稍的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分量了。
是还是那句话,必要的时候要露出獠牙是最好的防守。
至于如果不是他们干的,那自己接下来的事情无疑会影响到自己在鬼市的潜伏性。影响到自己在天工阁的潜伏任务。
这点就不在现在余乾的考虑范围了,反正白行简也不在,那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趁着大理寺的充足力量在这,余乾必须得扬扬场子了,先爽了再说。
“是在这接的单子嘛?”余乾最后转头看着领头人。
“不知道。”对方摇了下头。“但是我平时的单子都是鬼市这边的中间机构接的,有专人送到我那。只能说有可能。”
余乾也不在意,耸耸肩,取下佩刀,拄刀而立。
站姿狂野的朗声喊道,“大理寺武城奉周策部长命,前来查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身后的武城有些虚弱的脸色抽了两下,脸色隐隐发黑。
余乾的声音很大,冲着百事楼去的,很快,里面就乱作一团。不少客人纷纷走了出来。
显然,大理寺今晚的嚣张行动让他们深深忌惮。在这混的都不是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触霉头的。
很快,整座百事楼就清空了,管事走了出来。正是余乾上次来这边时候接见的那位老掌柜。
“这位执事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老掌柜倒是很礼貌,一点不恼余乾的嚣张。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单手持刀,往后伸去,刀鞘在领头杀手脸上轻轻的拍着,同时问着掌柜。
“劳烦查下这位,他接的单子刺杀大理寺一位极其重要的人,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他嘴严,不说,我就来这边看看。”
老掌柜定定的看着杀手的脸蛋,最后抱拳道,“执事稍等,老朽这就进去查查。”
“嗯。”余乾点了下头,将刀收了回来,再次拄刀而立,静静的站在这等待。
片刻中后,老掌柜匆匆的走了出来,说道,“抱歉执事,老朽让人查遍了本楼的所有信息,没有任何头绪。”
“真查遍了还是假查遍了?”余乾眯眼问了一句。
“执事说笑了,大理寺吩咐不敢怠慢。”老掌柜作揖道。
“哦、”
余乾耸耸肩,转头看着夏听雪,道,“灵火符给我一张。”
夏听雪怔了一下,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拿出一张灵火符丢了过去。
今晚她算是见到了余乾的另外一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要乖巧听话。
余乾接过灵符,顺手朝百事楼丢了过去。
剧烈的焰火瞬间将楼底吞噬蔓延开,余乾的突然动作让楼内的百事楼人员不知所措,正要救火的时候。
余乾直接朗声道,“在本执事没走前,谁敢救火,杀无赦,谁敢妄动,大理寺将踏平这里。”
说话的同时,余乾直接抽刀横在了老掌柜的脖子上,嚣张的一逼。
老掌柜脸色阴沉,心在滴血。
可是他也确实反抗不了,今晚情况确实复杂,大理寺明显是六亲不认。
余乾淡淡的看着往上攀升的火焰,跳动的火光映射在他那张古井不波的脸上。
等火焰爬到二楼的时候,余乾收刀,转身离去。
百事楼的资料多存放在三楼往上。
做人留一线,余乾要的只是敲山震虎,而不是赶尽杀绝,到处树敌。
老掌柜根本不敢留余乾,对方一走,他直接指挥起人救火。百事楼多为术师,通力合作之下,救这种凡火并非难事。
火焰很快扑灭,见资料并未损失多少,老掌柜长舒一口气。
继而视线转向余乾离去的方向,表情冷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开百事楼,余乾随口问着杀手,下个中间机构你觉得去哪?
杀手沉默了,然后说道,“灵通楼。”
“指路。”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
杀手伸出食指指起了路,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崩塌。
百事楼这种存在,对依附于他们吃饭的杀手来说可以算是天花板了。而现在余乾却可以这么嚣张的当众烧楼。
而看他这样子是打算一家一家烧过去,直到查到真相?
杀手思绪纷杂,内心长叹,对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头一次感到迷茫。
或许,自己的两个搭档其实可以真的不用死的。
灵通楼也在北坡这边,距离倒也不远,余乾等人很快就到了这边。
如法炮制。
余乾又是一把大火将灵通楼直接烧了一小半,然后潇洒离去。
就这样,余乾从北坡骚到坡底,又从坡底骚到南坡。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十来家有头有脸的情报组织被余乾都在底线范围内搞了一圈。
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却愣是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余乾不信这个邪了,正当他想带队杀上鬼楼的时候。
周策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哟,周部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逼王余乾看见周策的瞬间,脸上直接扬起狗腿子的笑容。
热情、真诚、尊敬。
周策眼神冰冷的看着余乾,冷声道,“我要是不来,你余队长是不是要把鬼市给烧光?”
余乾赶紧摇头道,“部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敢这样呢。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哦?”周策眯着双眼,“那十来份到我这的诉状都是假的?你打着我周策的名头在这招摇撞骗?
你小子他娘的在搞什么?”
见周策要暴走了,余乾赶紧走过去,将他带到一边,小声道,“部长误会我了,我是在办正事。”
周策冷笑道,“现在白莲教才是正事,你在这拿着我的名头四处树敌,叫正事?”
余乾委屈伸出的双手道,“部长,我刚才差点就死在这了,你看我这伤,还有武城身上的那三刀。
我们刚才遭到了刺客的袭击,还好我福大命大,这才逃过一劫。所以这是来找凶手,不是来找事的。”
周策看着余乾血淋淋的双臂,神色稍稍缓和下来,眉头微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余乾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有人买凶杀我,不知道是谁。对方很谨慎,说是只有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能杀我。
部长,你想想,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后的人肯定见不得光,而且来头不小。所以我必须得查出来的。”
“你在鬼市惹谁了?”周策问了一句。
余乾立刻回道,“天地良心,部长,我在这边温良恭俭让,谁都不惹,非常乖的。再说了,要是我知道,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查不是?”
周策冷哼道。“你个小小执事会有人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你?”
“所以说啊。”余乾突然压低声音,“我现在严重怀疑和少卿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有关!”
周策一怔,“你是指天工阁还是太安血祭案背后的人?”
“这个就不知道了。”余乾摇着头。
“你这就是揣测,根本站不住脚。”周策直接摆手,“或许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买凶杀人。
当然,万一起见,还是慎重一些。你查人没问题,但有你这么查的?
怎么,见我在这,开始装起来了?你真当人鬼市的情报机构后面没人?老子告诉你,要不是今晚我们在这。
就你这行为,惨死街头都算是轻的!”
“我懂我懂。”余乾讨笑道,“我本来也想直接揭过的,但是部长你想,我之后还要和天工阁接洽,偶尔来鬼市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所以我得除后患啊。我今晚整这么大,就是告诉他们幕后指使的人,不要轻易对我下手,老子背后有人。
这样,我在鬼市这边的安危才能得到保证。至于能不能查出指使的人,那再另外说。
这一切都是为了少卿大人的任务不是,我活着才有任务的后续。
绝没有私欲,我余乾一生光明磊落,善良老实,还请部长明鉴。”
周策被噎住了,余乾这拿白行简的任务当理由却是挑不出毛病,这逼真他吗能说。
“但是你想没想过,如果是别人,你这么做,出这么大风头,还怎么潜伏?”
余乾笑道,“部长放心,我一路走来对外都是用的武城的名字。这都是他武城干的,关我余乾何事?”
周策:“......”
“你没事吧。”周策最后还是关心了一下余乾的伤势。
“部长放心,暂时没事。”余乾感动的说着。
“行了,接下来就不要去情报机构了。烧了这么多家够你达到威慑的目的了。等会我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再突出一次你的重要性。
你既然还背负着少卿的任务,安全方面是要得到保证。”周策最后说了一句。
“多谢部长。”余乾作揖鞠躬。
“那位就是杀手?”周策指着另一边石逹肩上的那位老哥问道。
“嗯,是他,另外两个死了。”余乾回道。
周策冷哼一声,“我带走了,这件事看看能不能帮你查出来。你他娘的就老老实实的给老子待着,少给我出风头惹麻烦。”
“是。”余乾抱拳应声,继而道,“对了部长,查归查,可以废了他,留他一命。我承诺过人家,做人要讲诚信。”
“你余乾答应的事,与我何干?”周策淡淡撂下这句话,走过去拎着那位杀手就冲天而起。
余乾:“......”
石逹三人这时也走了过来,问道,“队长,接下来干嘛?”
“回白骨庄,休息去了。”余乾摆手说了一句。
周策既然要帮自己查杀手一事,自然是放心的,没必要再在这多待。
“现在大伙都在忙,我们休息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余乾说道,“我们功劳足够回去捞一大笔了,总得给被人留点汤喝吧?
你怎么这么贪心?”
石逹三人互视一眼,很是无语。
余乾这时走过去,亲自热情的搀扶住武城,“老武啊,走,咱回去养伤。该说不说,你刚才毫不犹豫的替我挡刀。是真他娘的帅气。”
武城沉默不语,淡淡的嗯了一声。
余乾刚才拿他名字一路烧楼,他又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就这样,余乾带着三人一路回到白骨庄的住处,没再掺和外头的热闹,大理寺来了这么多的人,足矣。
将武城安顿好歇息后,余乾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来到院子中坐下。
石逹和夏听雪两人也在外头,一心关切着外头的动静,看见余乾出来,靠拢过去。
“队长,刚才那杀手是怎么回事,你有怀疑的对象嘛?”夏听雪问了一句压抑好久的疑问。
看着夏听雪这关心的表情,余乾淡淡一笑,“没事,这小事,周部长接手了,总有查清楚的那天。”
“好的。”夏听雪轻轻的点了下头。
“你们三这几天搜查资料没少吃苦吧?”余乾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没出多少力。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些白莲教的人对我们很是防范,所以查到的东西不算多。”夏听雪摇了下头。
“有个点倒是蛮奇怪的,我们同僚动手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制住了我,后来又无缘无故不管我了,这才能轻易出来。”石逹补充了一句。
余乾自然是知道缘由的,摆手笑道,“这不重要,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两人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不出意外,这趟鬼市之旅算是结束了。
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就是觉得没什么参与感。
总觉得一切都是余乾在那忙前忙后,他们三好像确实没出什么力?所以,这算躺着捞功嘛?
余乾没再理会两人,而是挥手让他们离开桌子去警戒去,自己则是拿出储物手镯中的那个玉盒出来。
余乾有点兴奋,这是金云楼和白莲教都念念不忘的宝物,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打开玉盒,惊喜的脸色瞬间尬住。
里面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张古朴破旧的羊皮卷?
更关键的是,特么的这羊皮卷上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案。就这么破旧的不像样的躺在那。
余乾脸色阴沉下来,拿起羊皮卷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宝物气息。
这白莲教不会他吗玩的仙人跳吧?
拿个破东西当宝物,空手套白狼?
余乾嘴角抽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妈惹法克!
他愤愤的将羊皮卷放回玉盒,丢回手镯里。明天必须得找叶婵怡问清楚了,如果她没被抓的话。
空欢喜一场的余乾很是不爽的回屋修炼去了。
翌日清晨,一夜纷乱无序的鬼市暂时陷入短暂的安宁。
大理寺的行动暂时缓和下来,成小队的进行隐秘的摸排行动。
白骨庄,余乾住处。
一阵院墙倒塌的声音传了出来,在这安静的早晨显的有些刺耳。
武城右手提着夜壶,左手捏着小兄弟,正在排水。
身上的伤势在余乾豪华丹药的灌溉下,经过这一夜倒是好了许多。
清晨是被尿意憋醒的,然后排啊排的,卧室的墙突然就塌了,尘土飞扬。
武城有点懵,从外头冲进来的石逹和夏听雪也有点懵。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尘土之下的景色。
余乾也很懵。
昨夜他循规蹈矩的修炼,修炼完毕后,就开始挑逗起了剑胚。
然后莫名的,就全身颤抖,脸色通红,身心那种异样的感觉流转。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刚入品的时候。
那时候他丢了。
现在,亦是如此。
青灵剑胚挣脱红芒的束缚,疯狂涨大。
涨的余乾很是难受。
最后,余乾张嘴,它也喷射了出来。
一柄流光溢转的飞剑就这么横空出世!
剑身通体碧幽,剑柄如白玉,剑锋凌厉,威势惊人。
余乾同此剑心神相连之下,使臂使指。
一点隔阂别扭都没有,然后他就下意识的轻轻尝试着一剑劈出。
飞剑就把自个和武城卧室之间的墙壁砍翻了。
如割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余乾狂喜,他有种预感,要是自己全力祭出一剑,神鬼难当!
武城打了个激灵,他结束排水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况,赶紧放下夜壶,用衣服盖上小兄弟。
还好大家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
“队...队长,你这是...?”夏听雪看着余乾头顶滴溜溜的飞剑,有些颤抖的问了一句。
“哦,没事。”余乾终于缓过神来,极为兴奋的张嘴将飞剑吞了回去,感受着青灵剑在神府里的雀跃,余乾也由衷的开心。
转头看着三位队友,余乾有些牙疼,他没想到威力这么大,给他们看到了,本来还想着暂时谁都不告诉的。
“你现在是剑修?”石逹瓮声问了一句。
“算是吧。”余乾认真脸道,“这件事替我保密,除了你们三个,要是有别人知道,我饶不了你们!”
“知道了。”三人同时的点了下头。
“你怎么突然就成为剑修了?”武城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余乾解释道,“还记得我们从白莲教手里拿来的东西吗?我就是用那个剑胚和天阙丹炼出来的。
具体的你们就不要问了,我朝中有人帮我指导的。”
“可是,可是不是说孕育剑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嘛?”武城不解。
“我是天才,就这么简单,有问题?”
“......”
“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就犯忌讳了!”余乾郑重的又嘱咐了一句。
“队长放心,我们心里有数的,这件事不外传。”三人同时认真的保证着。
他们不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不仅是余乾,他们三也得跟着遭殃。
不仅是大理寺的惩罚,白莲教和金云楼估计都会不死不休。
余乾眼球一转,热情的笑道,“来,咱们几个好好谈谈心。”
余乾亲自摆好一张桌子,又拿过昨夜的隔夜茶,招呼三人过来坐下,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
见余乾突然这么热情,三人眼皮狂跳,这他吗的不会杀人灭口吧?
这是余乾干的出来的。
“干嘛这么拘谨啊。”余乾不悦道,“咱们是好兄妹,共过患难的。”
夏听雪干巴巴一笑,“队长有事你说,我们绝无二话。”
余乾呵呵一笑,爽朗道,“是这样的,这次任务我们完成的算是非常出色。至于白莲教圣女脱逃一事,那是人周部长的锅,不关我们的事。
我们还是占据着最大的功劳。因为这件事,周部长和白行简白少卿大人亲口跟我说过,回去我的功劳就会让我当司长。”
“恭喜队长。”三人齐刷刷的抱拳道。
余乾双手压了一想,“虽然不知道我会被弄到哪个司当司长,但我已经确定,要和你们继续共事。
我已经向周部长提了这个建议,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
“怎么?我余乾没这个面子?”
“不是。”武城摇头,“我们三个毕竟分属三个司,这种调动怕是不现实。”
“这你们就别管了,我就问你们,愿不愿继续和我共事?”余乾认真的问了一句。
三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有点突然,这任务都还没算彻底结束,就想着自己确定能当司长?
“队长,你要是担心我们嘴不够严,大可不必。我们嘴巴很严的。这种事肯定不能往外说的。”夏听雪继续保证了一句。
“老子是那种怕事的人?”余乾朗声道,“今天就把话撂这,这件事由不得你们了。老子做主。”
“...是。”
余乾冷哼一声,套上衣服就出门去了。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夏听雪率先开口,“石逹,你和队长共事最久,他平时在丁酉司也这样的有魄力?”
石逹沉默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所以,是飘了嘛?”武城沉吟道。
“你洗手了,就喝茶?恶不恶心?”夏听雪一脸鄙夷的看了眼武城,嫌弃的离开。
石逹也和他对视一眼,默默离去。
~
离开白骨庄后,余乾心情舒畅,因为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位入门的剑修了。
等回到太安城,必须得先找李念香要一些剑修的功法之类的。
当下要紧的还是去找周策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天风楼一趟,看看这叶婵怡是否躲在那。
大理寺的临时据点设在北坡的山顶上,余乾自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避开大理寺的人,尽量的不引起注意。
大早上的人很少,偶尔从各个地方传来打斗声。不过动静明显比昨晚弱了很多。可以看出,这大理寺昨晚的战绩不菲。
来到临时据点,场面一下就忙碌起来,大理寺的执事进进出出,押解着不少白莲教的关键人物。
余乾走进去,问路到周策的房前,轻轻的敲了下门。
“进。”里头传来周策的声音,听语气,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余乾轻咳两声,努力露出最真诚的笑容推门而入。
“部长早,部长辛苦了。”余乾笑如春风的说着早安。
周策揉着太阳穴,瞥了眼余乾,“有事?”
“没什么大事。”余乾走上前,恭敬的束手而立,笑道,“想问下部长,白莲教现在什么情况了。”
周策淡淡道,“清理的差不多了,也抓了些有头有脸的人,勉强算是有点收获。”
“部长威武,大理寺威武!”余乾拍起了马屁,继而道,“那白莲教的圣女,哦不,臭妖女抓到了没?”
“抓到了我还会坐在这?”周策冷哼一声,“费这么大心血,不仅圣女没抓到,还他娘的折了剑胚和天阙丹,都不知道怎么跟少卿交待。”
“会不会圣女逃离鬼市了?”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鬼市外,大军候着,更有少卿大人亲自坐镇,逃是逃不掉的。”周策回了一句。
“这可不好说,鬼市这么大,人再多,也不可能每个点都覆盖住。这妖女的逃匿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昨晚她在部长你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所以我觉得很有可能她已经跑路了。”
周策瞪着余乾,“不管她现在跑没跑,我照样要把鬼市翻个底朝天,否则没法交代。”
“所以,部长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这鬼市还有很多的有来头地方我们没查,我跟少卿申请过了,等会全搜。”周策说道。
“这工作量会不会有点大?”余乾说道,“而且,咱们这么弄不是让咱们大理寺成为众矢之的嘛。
这鬼市大大小小的势力这么多,都得罪了不太好吧。”
“这是你该关心的?”
“是。”余乾立正,“部长英明,有用得到我们第九小队的地方尽管吩咐。”
“没你们什么事,这时候不能让你做事,以免引起别人注意。你毕竟还有后续任务,不宜曝光。”周策摆手说道。
“唉,那就辛苦部长了,我不打扰了,先走了。”余乾歉意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
“等等。”周策喊住余乾,说道,“你那昨晚刺杀一事,我查了下,确实没有任何头绪。跟那个杀手对接的人痕迹抹的极为干净。
一时半会估计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而现在找圣女的任务又重,分不出太多精力查你的事情了。”
“没事没事。”余乾赶紧说道,“我这都是小事,部长不用挂怀,妖女的事情要紧。我这之后自己慢慢查就是。”
周策点了下头,“嗯。鬼市毕竟不比太安城,你在太安城可以安然无恙。但是在这边还是要夹紧尾巴,低调做人。”
“多谢部长关心挂怀。”余乾感激的说了句。
周策沉吟一声,说道,“这样吧,你今天就带着你们小队先回太安城,就不用在这边逗留了。
杀手的事情未明朗,就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余乾怔了一下,刚想说自己愿意留下的时候,周策不容置疑的摆摆手,让他出去。
余乾无奈的抱拳领命,转身离去。
走出据点之后,余乾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面带思索之色。
如周策所说,他昨晚既然查了,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查。这样都无果,只能说指使的人藏的确实深。
之后,非必须情况不能轻易来鬼市才是。
不过,昨晚自己的烧楼一事想必也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在周策心中的位置。
本就谨慎的他们估摸着一时半会不会对自己起歪念头。
余乾放下心来,暂时将这件事放在心底,看了眼方向,朝天林庄那边走去。
一路无事的来到天林庄,天风楼大门半开,并没有什么生意的样子,几位店员正在门前清扫着。
余乾双眼覆上金雾,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跟踪自己之后才快步踏入天风楼中。
“这位客官是要买什么?”一位店员热情的走上前,丝毫没有被这边状况影响到的样子。
“我找丁管事。”余乾说了一句。
店员怔了一下,然后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点着头,“好,客人稍等。”
丁管事就是天风楼的掌柜丁恩青,不过正常的人都叫他丁掌柜。叫丁管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玄宗来人了。
余乾就在一楼大厅站着等着,视线在四周的货架上逡巡一番。
卖的东西很多很杂,修士能用到的外物可以说是都有,而且品质还想当不错的样子。
没多久,刚才那位店员就带着一位身着华袍,身材中等,蓄着长髯的中年男子下来。
“不知贵客来访,有失远迎,敢问阁下是。”丁恩青顶着雍和的笑容,问着。
余乾抱拳回道,“见过丁管事,我叫余乾,是天音宫李锦屏宫主的人,她嘱咐过我,有事就找丁管事。”
“快请上楼。”丁恩青听见李锦屏三个字,脸上笑容瞬间如灿菊一样,极为热枕的邀请余乾。
“原来是李宫主的人,丁某真是眼拙。不知余真人有何吩咐。”
余乾笑着跟着丁恩青往楼上走去,余真人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别说,感觉还真不错。
“吩咐不敢,就是有个小事。”
余乾暂时没有点明,而是等跟着丁恩青走到一件隐秘的书房的时候,这才说道。
“丁管事,昨夜是否有一男一女拿着李宫主的令牌前来?”
丁恩青点上檀香,又沏了一壶清茶,邀请余乾在桌边坐下,这才说道,“有的。昨夜来的两位。
令牌是余真人你给他们的嘛?”
“是的。”余乾松了一口气,点了下头。
“敢问余真人,这两位是什么来头?”
余乾笑道,“我也不瞒丁管事,来人是白莲教的圣女。”
丁管事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浮动,只是说着,“大理寺把鬼市搅的天翻地覆就是为了找出白莲教的圣女。
余真人你现在把人引到咱们这,是不是有点欠妥当?”
余乾站起来,弯腰作揖,“抱歉,丁管事,事急从权。天风楼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去处。回头,我亲自向李宫主请罪。”
“可不敢如此。”丁恩青摆手道,“余真人既然手持李宫主的令牌,那天风楼定义不容辞。
余真人放心,这大理寺动作虽然大。也申请了调查我们这边,但是问题不大。咱们玄宗和白莲教本就没有牵连。
而且,大理寺也不会为难我们玄宗。我已将他们安置在楼里的妥善地方,安全方面是无虞的。”
余乾感谢道,“丁管事思虑周到,多谢。这个大恩,我记住了。他日定当重报!”
“余真人客气了,这次来是想见这两位吧。请随我来。”丁恩青非常有眼力见的说着。
余乾没有推辞,笑道,“麻烦丁管事了。现在风头紧,可能得等风头过了,他们才能离去。
这段时间,就劳烦丁管事了。”
“客气,举手之劳。”丁恩青轻轻一笑。
余乾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丁管事,大理寺毕竟是地头蛇,而且他们这次决心坚决,誓要抓住圣女。所以,咱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丁恩青道,“余真人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坏事的。”
余乾轻轻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通过一条隐秘的阶梯,一路向下,最后估摸着是来到了地下。这里空间倒也宽敞,密室不少。
丁恩青稍微给余乾解释了一下,这里算是天风楼的宝库,安全性绝对够。
而把叶婵怡安置在这,隐秘性就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大理寺再狂,也不敢树天下为敌。
玄宗是魔宗大教,这等宝库所在,大理寺是不会查到这的。所以,这叶婵怡的安全性确实无虞。
“余真人,他们就在这屋里,我就在上头候着,有事招呼一声。”丁恩青在一个大门紧闭的密室前停下,说道。
“有劳了。”余乾作揖道。
等丁恩青折身上去之后,余乾才走到密室前轻轻扣着门,说道,“圣女殿下,是我。”
门很快被打开了,徐康之开的,他警惕的看着,见是余乾,脸色涌现喜色。
“余兄,你可算来了。”
余乾走进去,带上门,说道,“圣女还好吧、”
“嗯。”徐康之点了下头,没有过多言语。
余乾的视线绕过他,落在里面负手而立的叶婵怡身上。
密室还算大,烛火通明。
不闷,余乾还能感受到轻微的气流流动。
叶婵怡正站在一副山水画像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过圣女,我来迟了。”余乾歉意的说着。
叶婵怡转头看着余乾,说道,“我听丁掌柜说,整个鬼市被封了,不许进出。大理寺正到处找我。
现在情况如何?薛劲章诃他们又如何?”
余乾长叹一声,“回圣女,章先生被抓了,薛护法不知道。因为周策没让我参加抓捕行动。
不过大概率是凶多吉少,被捕或者牺牲的可能性很大。大理寺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白行简少卿带着三万陇右军包围住鬼市外围,亲自坐镇。周策更是带着一干高手血洗鬼市的教众。
区区三个堂的兄弟,又如何能敌。我区区一位执事,如此大势之下实在无能为力,抱歉。”
徐康之眸子的色彩瞬间黯淡下来,心中灰暗。
叶婵怡冷笑一声,“这大理寺倒是很大的手笔。不关你的事,你做的够多了,若非是你,我大概也成了阶下囚了。”
“是啊,余兄。”徐康之感激道,“若不是你力挽狂澜,救下圣女,后果只会更糟。只要圣女安然无恙,这一切损失就不算什么。”
余乾点了下头,继续道,“圣女殿下,现在大理寺根本没有放手的痕迹,一心要抓你。我估摸着,你还得在这一些日子。
等风头过了再转移如何?”
叶婵怡淡淡道,“堂堂白莲教圣女如今如鼠辈一般,传出去,白莲教颜面何存。”
“圣女不可做此说。”徐康之赶紧道,“如此天罗地网之下,还抓不到您。别人只会认可咱们的实力。
而咱们白莲教不能没有圣女您,万万不可以身犯险。等过了这风头,咱们再谋日后。”
叶婵怡平静的点了下头,她自然知晓利害,不会做蠢事。
当下,确实只能在这苟着。
这时,徐康之又看着余乾,“余兄,这天风楼是什么来头,我们在这呆着确定没有风险嘛?”
余乾解释道,“这点放心,这时玄宗的地盘。大理寺也不会过分勘察这边,只要你和圣女躲在这,藏匿好气息,问题不大。”
“玄宗?”叶婵怡眯着眼打量着余乾,“你和玄宗什么时候又有这么紧密的关系?”
余乾抱拳歉意道,“回圣女,我和玄宗天音宫宫主关系不错,但是具体情况不便告知,还请理解。”
叶婵怡淡淡的点了下头,没有追问,而是问着另一个问题,“这大理寺的对我的悬赏肯定会越来越高。
我相信你,但并不敢信任丁掌柜。他万一受不住诱惑该如何。”
余乾沉吟道,“圣女放心,丁掌柜是玄宗秘腹,懂分寸,不会做这种事的。”
叶婵怡点了下头,“这次总归还是要多谢你,有心了。”
“圣女开玩笑了。”余乾轻轻笑道,然后转头看着徐康之,“徐兄,你可否先移步外面,我和圣女有要事要干。”
【求月票兄弟们,太惨了这月票】
关于这段
因为我几乎每天爆更,所以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一些细节照顾不到,这是无法避免的,精力毕竟有限。
还是那句话,以后尽力不这样。量大管饱的情况下肯定或多或少有这种情况。
但是大家看的行云流水,爽就行了。之后努力平衡。
总之鬼市剧情剧情虽然弱了一些,但我用命换来的更新量算是挽回一些了。我个人认为我的写作态度非常端正以及敬业,并且知错认错改错,这年头,思想这么端正的作者不多了(高傲撇嘴)
第122-124章 部长热【万字】
徐康之愣了一下,点着头,“好。”
见余乾把徐康之支出去,叶婵怡柳眉轻扬,“你不信任徐堂主?”
“这倒不是。”余乾笑着点着头,“只是有些事他不方便知道,而且内奸一事迫在眉睫,我也不敢百分百信任。”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嗯,说吧,什么事。”
余乾郑重作揖抱拳,“圣女殿下,我和丁护法的感情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丁护法虽然生死未卜。
但是我想,我愿意接过他的信念,为圣女和圣母娘娘做事。这是丁护法一生的心愿。
我想接着如此。从今日起,愿为白莲教奉献。”
叶婵怡满脸动容,她没想到在这个时间段,余乾还能抱有如此的信念。
如何叫人不感动?
又如何叫人不欣赏这样的忠诚之士?
她叶婵怡自小在白莲教长大,虽只注重修行,未见过太多的人。
但她知道能做到知行合一,一诺千金的真的不多。
而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自己跟前,不惧风险,坚定信念。
经过这一件件事,叶婵怡确认余乾始终站在自己这边。
义海豪情。
“你大义凛然,我替白莲教谢过了。”叶婵怡脸色温软的看着余乾,嘴角罕见的露出那种只有在私下才有的笑容。
“我回教就给余执事申请堂主之位。”
余乾却云淡风轻的摇了下头,“圣女殿下,我不想有任何职位。我的存在我希望只有你知道。
而我也只听你的命令,其他白莲教的人,我一概不听,还请理解。”
叶婵怡愣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如此,也可。”
余乾笑了笑,然后又道,“不过,抱歉了圣女殿下,我有大罪过。”
“昨夜交易失败,我将咱们的宝物和剑胚以及天阙丹都暂时收走,事后却被大理寺拿走了。
为了我自身的安全性,我只能说这是战利品,只能任由大理寺拿走。实在抱歉。”
叶婵怡见余乾主动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念头通达,说道,“事已至此,无妨。”
“可是,这剑胚是圣女您朝思暮想之物,我这是大罪过!”余乾惭愧道。
“无妨,剑胚一事,再想别的路子就是。”叶婵怡轻拂衣袖。
余乾却继续坚持问道,“圣女,还请告诉我,咱们丢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征,我看看回寺里的时候有没有机会拿回来。
不能吃这么多的亏。”
余乾终于将话题平和的引到这件事上。
他想钓出这羊皮卷到底是什么来头,是来这边的目的之一。总不能嫖了东西,却不知道怎么用吧?
叶婵怡解释道,“其实,我倒是也不知道具体用处。
因为这件东西是娘娘给的。只知道是羊皮卷。是个残卷。”
“残卷能这么值,金云楼不惜用如此重物交换?”余乾好奇道。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应该共有六卷,从古流传。既不是功法,也不是炼器法门。貌似是一幅地图。
说是凑齐此图者,得仙人传承。”
余乾一脸怀疑的看着叶婵怡,你搁这画饼呢?
这玩意他吗还有人信?
“圣女,有人凑齐过?”
叶婵怡稍稍解释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多年下来,在各个势力流转罢了。现在都不知道在谁手里。这一卷也算是机缘巧合辗转到我们手里。”
“都没人集齐,又如何说是仙人传承?这不是空穴来风嘛。”余乾说了一句。
叶婵怡道,“是不是空穴来风不重要。世人认为如此,就是如此。就已经赋予了这羊皮卷的价值。”
“既然这东西这么有价值,为何娘娘要拿这个交换。”
叶婵怡摇头道,“正如你所说,此物真伪性尚未可知。而且我们只有区区六分之一的残卷。
这种东西放在手里如同鸡肋。传出去还会引起别的势力的注意。不如脱手。
现在它被大理寺拿了就拿了,娘娘不会怪罪的。”
余乾点了下头,认同白莲教的做法。
人家这个教能流传这么多年还是有道理的,知进退懂分寸。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听完叶婵怡的话,余乾其实心情也不太好。
他费这么大劲,只拿了个这鸡肋一般的羊皮卷,没有实打实的眼前好处就是血亏。
虽然这羊皮卷的名头摆在这,但是自己又不好出手,短时间肯定没啥用啊。
只能丢在手镯里吃灰去了。
余乾很是不爽的暂时将这羊皮卷丢在脑后。
“圣女殿下,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周策让我今天就回太安城,我怕是不能再在这停留了。得先走了。”
“嗯。知道了。”
余乾嘱咐道,“圣女殿下一定注意安全,这里虽然安全,但还是要抱有万一的警戒心理。您现在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我回大理寺之后,章先生他们这些被抓的估计解救不了,还请理解。我人微言轻。”余乾歉意道。
“明白,顺其自然,无需搭救。”叶婵怡沉吟一声,突然道,“如果章诃他们吐出了你,该如何?”
“我相信章先生他们,不会吐出我的。他们都是忠诚之人。”余乾笑道。
“如果内奸在他们之中呢?”
余乾回道,“就算是内奸也不会这么干的。吐出我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促进圣女您清内奸的决心。
退一步讲,就算吐出,也问题不大。我自有说辞。”
叶婵怡想了想,从袖里拿出一块白玉令牌递给余乾,“这是圣女令,见令如见我。你收好,万一有危险,退路之时也方便一些。”
余乾心中一喜,半点没有推辞,喜笑颜开的接过令牌。
总算不辜负自己的一片“忠心”。
圣女令这种东西珍贵的很,反正句余乾所知,这白莲教好像没什么人有叶婵怡这贴身令牌?
只能说血赚。
有了这玩意,以后但凡碰到白莲教的人都能指挥一波。
很顶!
余乾将这令牌贴身收好。
不知不觉,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好多令牌了。
别人集手办,我集令牌?
“多谢圣女信任,从今日起,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余乾抱拳道。
叶婵怡淡然转身,在桌边优雅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余乾念头一转,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方正的灵木也来到桌边坐下。
“你做什么?”叶婵怡看着余乾。
“其实,不瞒你说。”余乾真诚的看着叶婵怡,“我一直把圣女你当做朋友,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但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看着余乾这认真的模样,叶婵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自在了起来。
有种...坦诚的感觉?
“我马上也要回太安城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余乾一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一边拿着匕首在灵木上飞快的雕了起来。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圣女你,只有这浅薄的雕功了。”
“给圣女刻个像,希望圣女能平平安安,白莲教能蒸蒸日上。”
“虽然跟圣女你认识不久,但是我是由衷的欣赏圣女你的能力。堪称巾帼。”
“对了,以后,我可以改个称呼嘛?万一圣女你来太安。我圣女圣女叫着总是不方便。”
“我觉得我可以随大流,叫你叶姑娘如何?”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余乾嘴如炮,连绵不绝。
叶婵怡听的一愣一愣的,手中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你...”
“叶姑娘,暂时分别,这是作为朋友送给你的礼物。”余乾将雕刻好的叶婵怡模样送给对方。
叶婵怡手捧着这个栩栩如生的雕像,“我...”
“再见,叶姑娘。”余乾洒然一笑,直接夺门而去。
叶婵怡有些懵懵的看着手里的雕像,所以,刚才自己应该没有听错什么吧?
雕像很好看,可以说是一比一缩小的自己,这是余乾说作为朋友送给自己的礼物。
朋友嘛....
叶婵怡怔怔出神,小脑袋瓜里思绪飘啊飘的,不知不觉的回想起这些日子和余乾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
嘴角弧度些许清新婉转,缀满色彩。
像在夏日傍晚啃西瓜的时候,心情很美丽。
“圣女您...”徐康之猫了个脑袋进来。
“滚。”
“好勒。”
叶婵怡的语气并不好,有种被打断什么的愤怒。
徐堂主缩回脖子,当起了门神。
余乾离开地下密室的时候,特地又找了丁恩青说了一下叶婵怡的重要性,让他务必保证好其隐秘性。
在得到丁恩青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余乾这才放下心来,取回李锦屏的令牌悄摸摸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趟鬼市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过程虽然有些费脑子,但是结果是好的。
自己嫖了一套剑修套装,还利用章诃这个“充电宝”将实力白嫖到七品。
跟叶婵怡构建起身后的革命友谊,取得她百分百的信任,这白莲教就是自己现在的第二个家了。
还弄了个什么羊皮卷。对了,还多出一套剑修套装。
这一套余乾暂时就先留着,看看以后能不能再换些好东西。
东西既然到了自己的口袋,那肯定是不可能拿出去了,天王老子都拿不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这次的任务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大的功劳是必定有的。
回去就要竞聘司长去了,希望周策不要不知好歹。
另外白行简交待的那个任务倒是不急,以后和祖鞍保持联系就成。
最后就是那三个刺客了,这次刺杀失败,估摸着背后的人更不会选择对自己出手了,倒是不好揪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余乾就此揭过。
他吗的,忍不了!
鱼小婉说的那个阵法酝酿的时间还挺长,在这段充裕的时间里,尽力将实力地位嫖上去。
然后报复!
是的,余乾决定要出手报复了。
得罪了老子还想跑?
想屁吃!
回大理寺,先搞个司长,虎皮厚一些,然后搞废这个该死的老六!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他们!
将脑海中的事情理顺之后,余乾心情舒畅一些,直接回了白骨庄。
他本想着去找祖鞍一趟,后来想想没这个必要,差人给他送了封书信,说自己要先回门派一趟。
并让他注意千万保守秘密,嘴巴一定要严。
毕竟金云楼的损失那么大,要是他再上蹿下跳的话,等会就被人搞死。
余乾倒是没去注意万金朝和孙越两人到底死没死,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白莲教干的,跟我余某人何干?
回到白骨庄,余乾直接带着石逹三人一起离开鬼市。
周策的命令,他们自然遵从,留在这的意义也不大。老实的跟着余乾这个队长。
别的不说,这个任务执行下来,余乾这个队长让他们很是信服。
不太会形容,离经叛道?不拘一格?胆大包天?很辣无情?
多少都沾点。
一路往鬼市外走着,除了大理寺的人,路上基本都看不到什么人。
在大理寺的高压下,鬼市现在的人基本都选择蛰伏,不敢有怨言。
一出鬼市,阳光就洒了下来,石逹三人大口呼吸着外头这新鲜的空气,眯眼享受着阳光。
“站住。”
几乎在四人刚出来的同时,一队兵士就围了过来,他们四人现在都没穿大理寺的衣服。
余乾更是心头一惊,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右侧方位有杀气对着自己,若是自己妄动,丝毫不怀疑会当场毙命。
余乾掏出一份手谕高举双手,大声道,“我们四人都是大理寺的,奉命离开。有周策部长的手谕。”
场面暂时缓和下来,领头的一位兵士接过手谕,扫了眼,说道,“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
“好的。”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这位兵士去向上级汇报,余乾四人则是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期间余乾更是用金雾隐晦看着有杀气的那个方向。
藏身在树枝之间,是一位气势凌厉的弓箭手。看着对方手里的霸道妖弓,余乾恍然过来。
这应该就是军中的战神,箭师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等级的箭师,看架势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鬼市现在确实是铁桶,根本轻易走脱不了。
等了一会,去报信的兵士回来了,直接走到余乾跟前说道,“余执事是吧,白少卿请你过去一趟。”
余乾愣了一下,“白行简少卿?”
“是的。”
“有说什么事嘛?”
“没有。”
“行。”余乾点着头,转头对石逹三人说道,“你们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之后,他就跟着士兵往右侧的山林间走去。
穿过三四片树林后,有一片开阔地,一座简易的凉亭伫立在那,一袭白色飞鹰服的白行简就席地坐在凉亭间。
兵士停了下来,余乾独自一人快步上前。
“丁酉司余乾,见过少卿大人。”
余乾语气真诚崇敬,姿态端正,脸上的笑容比白云都干净。
就硬舔。
没办法,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大腿。
白行简抬头,看着余乾,指着他对面的蒲团,轻和笑道,“余执事无须客气,坐。”
“卑职就冒昧了。”余乾笑着在白行简的对面端坐下来,问道,“不知少卿大人唤我来何事。”
“倒是没什么大事,有段时间没见余执事了,咦,你又突破了?”白行简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侥幸侥幸,平时比较努力一点。”余乾谦虚道。
白行简轻轻一笑,“假以时日,你自当是大理寺柱石。”
“卑职...惶恐。”
白行简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问道,“你是要回大理寺?”
“是的,周部长让我们小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余乾解释着,“说来惭愧,我们费了这么大力力气。
却依然没能抓到圣女,怪卑职办事不利。”
白行简深深的看了余乾一眼,继而轻轻笑了笑,道,“这事与你无关,白莲教的秘术向来诡异,尤其是他们的圣女和圣母,等闲之人难以察觉踪迹。”
余乾这时候小声的问了一句,“少卿大人,若是一日抓不到,咱们就一日不解封鬼市嘛?”
“这倒不至于。”白行简摇了下头,扫了眼远方的兵甲,“最多再封个三五日,再久,压力太大,我们承受不起。
这次的行动已经惹太多的势力诟病,抓不抓圣女就算了。鬼市这边和太安城的据点差不多彻底扫干净了。
也够向陛下交待的了。”
“相信在少卿大人的英明指导下,定能成功。”余乾不轻不重的又舔了一句。
白行简轻轻一笑,“我找你过来,两件事。其一就是天工阁的事情,你需要继续跟进。一旦有需要你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是,但凭少卿大人吩咐。”余乾作揖应承道。
白行简继续道,“第二件事嘛,就是想问问你,之后在寺里有什么打算?”
余乾怔了一下,直接坦诚,大大方方道,“不瞒少卿大人,卑职想往上走一下,之后打算竞选司长之位。”
在白行简这边没有必要过分虚伪,坦诚就是最好的交流技。
“行,我知道了。”白行简点了下头,“你先回吧。”
余乾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恭敬作揖,“卑职告退。”
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白行简视线温醇,神色清明,略带思索之意。
回到原处的余乾没再这边逗留,带着石逹三人直往太安城赶去。
回到大理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此番出任务,花了半旬有余,周期还是很长的,尤其是在鬼市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回到这了,我就暂时也不是你们的队长,不过我说了,如果我能混上司长,会把你们调过来,做好心理准备。”
大门前,余乾对着夏听雪和武城两人如是说着。
“队长保重,我就先回司里报道了。”夏听雪抱拳道。
“走前不跟我这个可爱的队长来个分离的拥抱?”余乾补充了一句。
夏听雪直接低眉垂眼的转身离去。
看着她那双矫健的大长腿,余乾有些感慨的转头看着武城,“老武,有空一起喝酒。”
“是。”武城抱了下拳,也折身往甲部的方向走去。
余乾和石逹俩人则往丁酉司的阁楼走去。
司里的人都在,见余乾和石逹回来了,还是很热情的上来的问东问西。
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是也没有那么浓,大理寺这种特殊机构,被借调走一两个月都是常事。
他们更关心的还是鬼市那边的情况。
昨天可以说把甲乙两部绝大部分人全都抽调过去鬼市布网,这么大的行动还是比较罕见的。
余乾稍稍跟大伙解释了一下,石逹也做着补充,满足这些同僚的好奇心。
“要我说,这甲乙两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出动这么多人,区区一个圣女都抓不住,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孙守成毫不客气的嘲讽了一句。
甲乙两部跟其它四部之间的间隙还是有的。
在他孙守成看来,什么大理寺精锐?还不是跟自己一个吊样?
孙守成的狂言没人职责,大伙反倒是一起哈哈大笑。
只有纪成淡淡的说了句茶没了,孙大管事这才停止嘲讽,屁颠屁颠的跑去煮茶去了。
“那个圣女润不润?我可是听说这白莲教的历代圣女都是万中无一的绝顶姿色,说说,让我长长见识。”
阎升轻轻的碰了下余乾的胳膊,脸上挂着期许。
余乾满头黑线,“面纱示人,我也不知道,不过能感觉出来确实很好看就是了。”
阎升一拍大腿,惋惜道,“这没抓到可惜了,否则咱也有机会一睹芳容才是。”
“行了,别说了,余乾石逹刚回来,让他们休息一下。”纪成出声打断交流,对着余乾和石逹说道。
“这趟任务花了不少精力,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吧,司里的事情不急。”
“好的头儿。”两人抱拳道。
纪成又对着巫万财吩咐道,“老巫,带他俩记下功绩,周部长那边我管不着,但是咱们司里要报备上埕公孙部长。”
巫万财点了下头,拿出一份空白帛书,将余乾二人喊过来记录。
前前后后,花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事无巨细的将余乾说的那些事情通通记录下来。
见巫万财完事,纪成放下手中的艳俗话本,说道,“只能给你俩放两天的假期,中元节快到了,需要大量人手。”
“明白。”余乾点了下头,没有客气。
正在他打算回家的时候,房梁的铃铛响了,公孙嫣有命,要见余乾。
余乾心里诽腹了一下这耳目灵通的阿姨,有些无奈的折道去了丁部那边。
轻车熟路的来到丁部阁楼这边,人倒是蛮多的,见是余乾来了,见怪不怪,问都不问一声。
余乾直接上楼,推开公孙嫣的房门,同时说道。
“部长,不知道你找我何事?....”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余乾目瞪口呆。
屋里两个人,公孙嫣和她的侄女公孙月。
前者正在徒手丈量后者的三围,目前是最上面的那一围,两手抓着。
场面很诡异,很..刺激?
公孙月的脸色先是茫然,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余乾,然后就在短短的一秒钟的时间里。
小脸蛋比煮熟的螃蟹还红,蹭的一下就红了那种。
“呀!!!!”
公孙月娇嗔一声,一把推开公孙嫣,跑到窗边直接跳了下去。
然后传来了她那依稀的娇呼声。
毕竟还未入品,气血之力的掌控能力较弱,从三楼跳下去的力道不是那么轻易能卸掉的。
余乾:“......”
公孙月觉得她自己社死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不起,打扰了。”余乾后退脚步,“我之后再来找部长您。”
“站住!”公孙嫣喝住了余乾,折身回到她的桌子后面坐下,脸色如常的说着,“过来。”
余乾只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老女人就是老女人,心理素质就是硬,跟个没事人一样。
公孙月跟她这老练的姑姑根本没法比。
看着余乾乖巧拘谨的模样,公孙嫣淡淡说道,“方才我是对小月指导武学,我们公孙家的独门武技。”
“我懂我懂、”余乾的脑袋点的飞起。
这武技是练上三路的吧?也能练的像你一样宏伟?
这要是在现代,别的不说,这武技混个首富轻轻松松。
毕竟世界上有无数的妹子为此烦恼过。
不过,实不相瞒,余乾觉得凭自己的手法应该也行,效果甚至能更好。
“小姑娘要强了一些,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勤学苦练。”公孙嫣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卑职明白。”余乾继续飞速点头,作为人精,如何不明白公孙嫣的意思。
“以后,记得敲门。”
“是是,卑职谨遵教诲。”
见余乾这么懂事,公孙嫣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她点到为止,轻飘飘的略过这个话题,捧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听说你回来了,把你喊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不介意吧?”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能服务公孙部长是我的荣幸。”余乾一脸真诚。
“说说吧,在鬼市都做了些什么。”公孙嫣淡淡的问着,“听周策说,你很有主意。”
“周部长说笑了。”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言简意赅,详略得当的将鬼市这些天的事情说了一下。
不该说的那是半点不敢说。
“倒也机灵,是块办事的好料子。”公孙嫣难得赞许的点了下头。
余乾老实且谦虚的抱拳道,“部长谬赞,都是部长教诲的好。卑职希望以后能继续聆听部长的教诲。”
“纪成没教你做人不要太谦虚?”公孙嫣问了一句。
“啊?”
“身为大理寺的人,身上没锐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纪成就是这么教你的?怎么,以后出去办案都打算笑脸迎人?”
见公孙嫣突然说这些话,余乾懵了一下,小心的问了一句,“那...部长的意思是?”
“我没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跟我杠?”
感受到聊天的走向以及公孙嫣的表现越来越不对劲,余乾彻底懵了,这他吗的自己什么时候惹她了?
这个老女人找自己耍小女人的脾气?
想在自己这个帅哥身上找回逝去的青春?
“卑职不敢。”余乾垂首作揖,不明白缘由的情况下,他打算少说。少说就少错。
公孙嫣冷哼一声,“不知道余执事拿下这么大一份功劳,后续打算如何?”
余乾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但愿能一直跟着部长鞍前马后。”
公孙嫣冷笑,“我怎么听周策讲,你要去他那?还说你余执事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和娘们共事?”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
淦!
症状原来出在这。
这话自己确实和周策说过,公孙嫣要是不提,自己都忘了。
余乾想吐,这狗日的周策,嘴巴怎么跟大妈一样碎啊。这话都能跟公孙嫣说的?
这他娘的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部长大人,冤枉啊!”余乾抱拳大声喊冤,“我绝没有说过这句话。”
“你的意思是人周策堂堂一个部长来诬陷你这个小小执事?”公孙嫣淡然问道。
“是的,就是这样的。”余乾痛心疾首的说着,“我余乾虽然地位卑微,但怎会如此不知好歹?
在我心里,公孙部长你是最重要的部长。他周策算什么?怎么可能跟你比?
在鬼市的时候,周部长向我抛过橄榄枝,我拒绝了,我的答案是:此生只认公孙部长您!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周部长不喜,这才跟您说了这等玩笑话。”
公孙嫣看着余乾的认真脸,并没有对他这些鬼话表示相信与否。只是淡淡道。
“如此说来,你心念丁部?”
“天地可鉴。”余乾伸手发誓,“只认公孙部长。”
“行,中元节在即,之后这段时间你就伴我左右。”公孙嫣直接说道。
余乾表情尬住,“可是部长,我们头儿说了,我得跟着丁酉司行动的。”
“纪成那边,我说一声就成。”
“可是...”
“这就是你说的只认我?你可知道在大理寺诓骗部长是什么罪过?”
“卑职余乾,任凭公孙部长差遣,绝无二话。”余乾直接舔笑道,“不知伴部长你左右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孙嫣双眼微眯,“怎么?你还想私下伴我左右?”
“如果部长这么要求的话...卑职万死不辞,欣然向往!”余乾真诚道。
“希望你以后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公孙嫣继续道,“你不是想当司长嘛。
听我话,我自然会为你美言几句。”
余乾感激道,“多谢部长。”
吗的,这公孙嫣喜欢玩女王是吧?那爷就好好陪你玩!
看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在上,谁在下!
“行了,没你事了。”公孙嫣直接摆手,用完就甩的样子。
“部长再见。”余乾直接折身离去,可是刚走到大门处,又折了回来。
“有事?”公孙嫣问了一句。
余乾没急着回答,而是走过去将所有窗户关上,整个房间顿时陷入绝对的安静。
然后余乾就摸到了公孙嫣的身边,凑的很近的那种,能听见彼此呼吸声的那种。
“你想干嘛?离我远点!”余乾身上的气息让老女人有些不自在的喝到。
“不是部长你说以后要我伴你左右?”余乾不解。
“远点!”
“哦。”
余乾乖乖后退几步,同时小声道,“部长,我跟你说件事。”
“说。”
“关于白行简白少卿大人的。”
“嗯?”
于是,余乾直接将白行简的那个关于天工阁的任务,以及他当时对余乾说的那些血祭灭门案的情况挑挑拣拣的说了出来。
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关键点那是半点不谈。
无他,表忠心。而且余乾知道,这些不重要的信息以公孙嫣的地位那肯定都是知道的。于是就打算顺手嫖一波好感。
公孙嫣一边听着,眼睛一边眯了起来,锐利的看着余乾。
余乾则是赶紧道,“少卿大人吩咐过我,不许和别人说这件事。但我一想,部长你不是别人啊!
你是我最敬爱的部长,是大理寺的忠臣良将,我必须得对你说,对你坦诚相待!”
“你就不怕少卿砍了你?”公孙嫣淡淡道。
“部长你不说,少卿如何能知道。”余乾一脸真挚的说道,“我刚才说过,我唯部长你马首是瞻。
断然不敢有半点隐瞒。”
公孙嫣定定的看着余乾,不得不说。
余乾他娘的是个人才,虽然明知道对方精的跟猴一样,内心有无数的小算盘。
但是不得否认,他说话办事真的不能挑出毛病,反而能一直触碰自己的嗨点,欲罢不能。
远非一般的溜须拍马可比,是个角度刁钻的人才。
“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记住,以后不许再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包括纪成。”公孙嫣平和的说着。
“好的,卑职明白。”余乾乖巧的答应下来,“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公孙嫣摆了摆手。
余乾默默退了出去,走前还贴心的带上门。
“呼~”
公孙嫣长舒一口气,松了松自己的衣领。
和余乾在这样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呆着,对阿姨来说确实有点燥热。
她起身将窗户打开,清风吹了进来,清凉不少。定定的看着窗外余乾离去的背影。
高大挺拔,别的不论,皮囊确实不错。
阿姨继续松一点衣领,让风儿吹的更凉快一些。
~~~
余乾离开大理寺往自个家赶去,到家的时候,下午时分。
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地上的灰都落了两层。
余乾重点放在地板下的那个阵脚,用金雾看着与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就是颜色感觉更深了一些。
用鱼小婉的话讲,这是在吸地灵之气。
时间的裕度还是有的,余乾暂时松了口气,转身到偏屋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凉爽的青色外衫。
这两三天好好的放个假,大理寺那边的糟心事就全都撇到脑后去。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去找鱼小婉。
这么多天几乎没和她联系过,只是跟她说自己在外地执行任务,等任务结束的时候回来第一时间找她。
跟鱼小婉的感情必须得联络紧了,不能让时间冲淡。
余乾拿出传音符,点了鱼小婉的那一块。很快对面就有了回应。
“咦?是余乾嘛?”鱼小婉的声音有些惊喜。
“嗯呐,是我。”余乾笑道。
“你办完事了嘛?回太安城了嘛?”鱼小婉开心的问着。
余乾回道,“是的,刚回来,不是说过嘛,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你。怎么样,在家嘛,我过去找你玩啊。”
“在的,你过来吧。我等你。”
“好嘞。”
余乾满脸笑容的收起传音符,又对着水缸细心的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容颜,这才精神抖擞的往鱼小婉的家赶去。
来回折腾着,等到了鱼小婉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小巷子很安静,小渠流水潺潺,周边杨柳依依。
余乾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视线瞬间落在了渠边上,移不开了。
那里是一道倩影。
鱼小婉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衫,袖口宽大,上面绣着金鲤,腰肢纤细,用青丝带轻轻的束拢住,盈盈一握的样子。
青丝披肩,上面依旧飘绑着一些个丝带,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大大的眸子稍稍的眯着,看着夕阳,嘴角的笑意牵扯着极为好看的弧度,白皙细腻的肌肤在橘黄色光线下晕染着。
如最清澈的深雪。
双手撑着,双脚轻轻的摇啊晃的。
开开心心的模样透着距离余乾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真的真的是一位很好看很好看的姑娘呢。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洋溢着,洒然着,这般牵动人心的清澈。
余乾只觉得心情柔软,对长在自己审美上的鱼小婉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
“小婉。”余乾终于还是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鱼小婉侧头,稍稍歪着,看着余乾。
眸子里的色彩从喜悦转到更喜悦,她高举双手,朝着余乾用力的挥舞着、
“嗨,过来坐吧。”
对于鱼小婉这种不拘泥世俗的洒脱,余乾很是习惯,他点着头,挂着温和的笑意走了过去,在有效温度身侧坐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呢。”鱼小婉的回答多了一个呢字,真的蛮开心的。
第125-127章 化身人鱼的小婉【万字】
“这段时间你都忙什么呢。”余乾学着她,将双腿伸下去,离渠里的清水还有着距离。
鱼小婉稍稍抬着下巴,看着余乾,说着,“没忙什么,天天逛街。花销有点大,夜明珠都当了两颗。”
“你都买什么了,夜明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都当了两颗嘛。”余乾好奇的问着,“这些钱够买好多好多东西。”
“是吗,不懂。这不重要,我开心就好。”
鱼小婉理所当然的说着,然后她突然朝余乾伸手,“礼品呢。”
“哈?”余乾愣了一下。
“我看话本小说里,朋友之间许久不见都要送礼品的。”鱼小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余乾。
“这...”余乾哪里想到,人都特么到了封建社会,还要为礼物这种事捉急?
他心思急转,最后反将一军的说道,“当然有了,不过我要先看看你送给我的。”
“好的啊,你先闭眼!”鱼小婉提了个要求。
“这么神秘啊。”余乾好奇的闭上了眼睛。
“闭紧哦,不许偷看的。”鱼小婉确认了一下。
“嗯呐,不偷看。放心。”余乾笑着。
很快,闭眼的余乾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鱼小婉在慢慢的往自己这边靠近着,然后,香甜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一抹湿热温润的感觉在自己的脸颊上流转。
余乾慌了。
以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是女孩纸的舌头舔在脸颊上的感觉。
余乾惊恐了。
鱼小婉是个妖怪,妖怪舔你,意味着什么?
她特么不会觉得自己好吃吧?
余乾彻底宕机了,他睁开双眼。
果然,鱼小婉的小舌头就在自己的右脸颊上舔着。
“你这是在干嘛。”余乾声带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
“呀,你干嘛睁眼了,不是说不睁眼的嘛。”鱼小婉缩了下肩膀,赶紧退了回去,有些恼羞道。
“抱歉...我只是有点怕。”
“你怕什么?”
“我怕...黑。”
“挺大个人,还怕黑。”鱼小婉嘟囔了一句。
“所以,你刚才是在做什么啊?”余乾很小心的问了一句。
鱼小婉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我怕送给你的礼品啊。”
“啊?”余乾愣了一下,“这样的嘛,你喜欢这个嘛...?早说,我其实可以配合的更好的。”
“想什么呢。”鱼小婉笑道,“你就没感觉到不对吗?用心感觉一下我舔过的地方。”
余乾一怔,沉下心来感受,然后摇了摇头、
“也是,你这么弱小,感觉不出来也正常。”鱼小婉解释道,“我方才是渡给你我族特有的水灵力,可以让你自由的水里呼吸。”
“啊,这么神奇嘛?”余乾惊讶道,“这是什么道理?”
鱼小婉耐心的解释着,“水里的生物大多数都是靠腮呼吸,我的这算是特殊能力,可以将这份能力过度到你的脸颊上,让你能自由的在水里呼吸。”
余乾彻底蚌埠住了,“所以说,你送给我的就是这个水里呼吸的能力?其实,我现在的实力在水里也能憋蛮久的说。”
“那你能憋一年嘛?”
余乾:“.......”
就很无语,我特么是人啊,在水里泡一年干屌?
不过余乾自然不会说这么低情商的话语,而是从另一个刁钻的角度问着,“也就是说,另一边脸颊也要舔是吧?”
“嗯呐。”
“好的,请尽情的舔吧。”
虽然觉得有点变态和羞耻,但是余乾还是喜笑颜开的将左脸凑了过去。
“你闭眼啊,你这样睁着眼,我不行的。”鱼小婉小声的说着。
余乾笑着把眼闭上。
鱼小婉深吸一口气,继续将脸凑了过去,炮制起刚才的动作。
感受着细腻的感觉,余乾心儿怦怦跳,纯真无辜的诱惑最为致命,这他吗的哪个男人顶得住?
余乾赶紧转移注意力的问着,“可是以你的实力,为什么要用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呢?”
“因为我要在你身上打下我的气息印记。”鱼小婉声音有些含糊,“这是最长久有效的方式。”
余乾长见识了,只能感慨不同物种的特殊性。
“留气息印记干嘛?”
“游沧江!”
鱼小婉话音刚落,余乾就感受到了失重感。
因为鱼小婉拉着他直接跳入了清渠里,紧接着余乾就感觉到一股子冰凉。
两人没入水底,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往前游动着,扑面而来的流水巨快无比,余乾根本睁不开眼睛。
但是奇怪的是,一点溺水的感觉都没有。
脸颊上仿佛就像呼吸机一样,将水里的氧气不停的吸纳进身体里。
真的如鱼小婉所说,自己现在就像条鱼一样,能用脸颊呼吸。
真是奇奇怪怪的体验。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乾感觉到自己停了下来,鱼小婉细细的手指头正掐着自己的脸蛋。
余乾睁开了双眼,瑰丽的江底世界映入自己的眼帘。
沧江很大,很深。
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江水,余乾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出城了。
江底各色植物绽放着,有的还发出各种五颜六色的色彩出来,四下更是游动着各色的鱼类。
余乾本来以为江底肯定是浑浊的,但是现在看来却无比的清晰,阳光依稀还能透到这里,波光粼粼,美轮美奂。
两人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没有任何生物敢游过来,只是远远的隔着,像是害怕这边的气息。
余乾抓着鱼小婉的手臂,漂浮在水中,看着这些美景,怎一个惊叹了得。
“唉。咦?”
余乾发现自己竟然能在水中讲话,还不会呛到!
“这里是哪里?”余乾惊喜的问着。
“沧江的支流,离太安城有一些距离。”鱼小婉笑着回道。
“感觉,它们很怕我们的样子。”余乾好奇的继续问道。
“我算是沧江的王族,它们自然是怕我的气息。”鱼小婉指着余乾的脸颊解释道,“现在你也有,以后入江,安全方面无虞。”
余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他吗有点厉害了,简直就是神技!
没想到,鱼小婉竟然松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份礼物,不枉费自己被她舔了两波。
这时,余乾又瞅着鱼小婉的下半身,大大方方的问了一句,“你不现形嘛?”
“你想看?”
“只是好奇。”
于是,鱼小婉松开余乾的手,轻轻游到一边。
一阵流光从她的双腿发出,余乾被这突然起来的光线刺的闭上眼,等他睁眼的时候,眼珠子差点就掉出来了。
鱼小婉已然化身为鲛人模样。
下半身流光溢转,曲线柔美,鳞片闪烁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长发披散开,柔顺着贴合着水流的方向,精致的脸庞亦是随着折射的光线晃动着。
细腻纤瘦的腰肢轻轻拱动一下,整个人便在水里以一种难以言明的姿态美游动着。
美艳不可方物。
余乾曾经去过一些出名的海洋馆,也看到过那些躯体健美的人扮美人鱼。
那种身体的柔美感,以及姿态的雅致感给余乾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可是在这一刻,这些印象轰然崩塌,因为他发现,她们跟鱼小婉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鱼小婉就像是水中最精致的精灵,撩动余乾的心脏。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般形体美,气质美的鲛人姑娘呢。
看着在水中游动的鱼小婉,余乾心底无限柔软。
他吗的,自己好像沦陷了,要坠入这沧江的爱河中了?
余乾心神恍惚,看的如痴如醉,等鱼小婉恢复人形回来到自己身侧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呆成这样,很好看嘛?”鱼小婉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余乾看着对方这张精致的小脸蛋,感慨的反问了一句。
鱼小婉叉着小腰,摇头晃脑道,“倒是蛮多人说过的,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感觉格外的开心。”
余乾双眼发亮,继续道,“那我以后经常说给你听。”
“嘻嘻,可以的。”
鱼小婉眯着眼笑着,然后拉住余乾的胳膊,朝前面继续游动起来。
这次余乾适应了水下的情况,而且速度也不快,他眼睛睁的老大的看着周围飞掠后退的美景。
江水划过肌肤的感觉极为奇特,被鱼小婉改造之后,余乾觉得自己对周围的江水有着无比的亲和力。
待在这里,比待在陆地上还要舒服。
两人来来回回的在这游动着,因为这是太安城附近的沧江,所以基本就一个有修为的妖怪都没有。常见的鱼虾为主。
游玩了好一会,两人才随意的挑了段宁静的江面上岸。
这边倒是没什么大的人家,就不远处有一座村落,人声犬吠依稀传了过来,伴随着炊烟袅袅,别有风光。
两人将身上的衣裳烘干后,就直接在岸边的青草地上席地而坐。
夕阳刚好落在江面上,柔软的光线将江面晕的诗意起来,尤其是一行白鹭略过江面的时候。
江风拂动,吹动着两人的发丝,有那么几缕的发梢时不时的纠缠触碰一下。
余乾侧着脸看着鱼小婉,她眯着眼,享受着微风,稍稍抬着的下巴将侧面的脸部线条勾勒出绝色。
“小婉,你这个灵力印记能存多久呢?”余乾轻声开口,问了一句。
“永久的呢,不过时间久了效果就会减弱罢了,到时候再给你增强就行。”鱼小婉也歪过螓首,看着余乾。
“你给别的朋友也是这样的嘛。”余乾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你是第一个唉,以前都没有试过呢。”鱼小婉摇着小脑袋,竖出一根指头说着。
于是,余乾这张狗脸笑容就更灿烂了。
“对了,你的礼品呢。”鱼小婉朝余乾伸出右手,问着、
余乾怔了一下,很快就上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嘴里奇怪的嘟囔着:咦?我东西呢?是不是掉了,一定是刚才不小心被水冲掉了。
鱼小婉有些不开森了,嘴角稍稍撅着轻微的弧度。
余乾这时候,赶紧说道,“抱歉啊,小婉,东西掉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现场给你搞个别的礼物出来。”
余乾一边歉意的解释着,一边随手捡起身边的一根木棍,同时拿出自己的匕首飞快的削了起来。
一招鲜,吃遍天。
余乾骗完人小姑娘又开始玩起了雕刻这门艺术。
这如出一辙的送礼方式,颇有股子上辈子时候那块风靡娱乐圈的心形石头。
很快,木屑飞落之下,鱼小婉的鲛人形态就慢慢且清晰的浮现出来。
后者的嘴角弧度慢慢缓和下来,眸子一眨一眨的看着余乾那灵活的手指头。
“呐,送你,有点简陋,下次再送你更好的。”余乾将雕好的缩小版鱼小婉递给对方。
鱼小婉接过,上下的好奇的打量了好一会,有些开心的说着,“你手真巧,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喜欢就好。”余乾微笑着看着对方。
鱼小婉将雕像贴身放好,然后眼珠子一转,猝不及防拉过余乾,在对方的惊呼声中再次跳入沧江。
一路嬉闹的顺流回到太安城,回到鱼小婉巷外的水渠边上。
上岸后,两人再次将身上的湿润抖擞干净,周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周的民居也都点起了烛火。
“走吧,先去我家,我换身衣服,咱们再去逛夜市怎么样。”鱼小婉笑着说了一句。
余乾欣然应允,他本就没什么事,能和鱼小婉继续增进感情,他求之不得。
陪着鱼小婉走进小巷,来到后者住处前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来。
那里正候着一位身材干瘦的老人家,五官皱在一起,绿豆眼东张西望。
说丑吧,长的还挺喜感的,看着很是滑稽。
鱼小婉看见这位老人的一瞬间,先是诧异,然后就转为郁闷。
老人家明显也看到这边这边,抻着一张老脸,喜笑颜开的就朝这边快步走来,同时嘴里还喊着。
“小姐,老臣可算是等着你了。”
“龟丞相,我不是说了不要随便来找我嘛,你要再这样,我换地方了。”鱼小婉郁闷的说着。
余乾伸长耳朵听着八卦,鱼小婉龟丞相三个字一喊出来,差点让余乾没蹦住。
没别的,纯粹是因为这个身份角色太过经典了。
于是,余乾的视线更是认真的上下打量着这位老人家。
灵箓没反应,那就是说,这个龟丞相少说五品的修为。
余乾有些咋舌,又是一个高手。
“小姐可是误会了,不是老臣要来的,是鲛王让我来这边顾你周全的。”龟丞相赶紧解释了一句。
“你回去告诉我父亲,不需要,再这样我生气了。”鱼小婉颐指气使,小姐劲都出来了。
龟丞相舔着笑容,“小姐不用担心,我不打扰您,我另外找个住处待着就是,只要小姐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鱼小婉很是无奈,“我说了,不需要!”
“小姐,太安城这边鱼龙混杂,充满风险,什么人都有。”说这话的时候,龟丞相才像是注意到余乾,神情并不是很好的看着他。
这时候,余乾插了句嘴,“小婉,老人家也不容易,要不就让龟丞相住我那吧,我那远影响不到你。而且也相对安全一些。
否则老人家在外抛头露面的,被捉妖殿盯上就不太好了。”
本来拒绝性很强的鱼小婉听见余乾这么说,思索一下之后,突然点了下头,“也行,待几天看看他的表现。
要是我不满意的话,你就自己乖乖的打道回府!”
“小姐,我怎么可能和一个......”
龟丞相的着急话语直接被鱼小婉打断,“这是命令,而且我告诉你,余乾是我的好朋友,你不可怠慢。”
龟丞相的绿豆眼很是难受的眨了一下,很是无奈的抱拳应声,“是。”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吧?”鱼小婉问道。
“不是,二公子在东城外呢,他顺道也来见你一面。”龟丞相赶紧道。
鱼小婉点了下头,看着余乾道,“余乾,不好意思哈,我得去见一下我兄长,你先带龟丞相回去吧,随便安顿就成。
咱们下次再去玩。”
“行,你去吧,注意安全。”余乾笑着点了下头。
鱼小婉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没入黑暗中离开这里。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余乾不由得再次高估一下她的来头。
她爹是鲛王,在妖怪的世界里,能称作王的都是雄霸一方的霸主。
而且她还有兄长,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大舅子这一关要过?
这大舅子凶不凶?屌不屌?好不好说话?
余乾有些牙疼,还以为鱼小婉是个独女了,看来想多了。
暂时将这些想法压下去,余乾露着笑容看着这位绿豆眼的老人家,“龟丞相你好,我叫余乾。”
“放肆!”老人家那干瘦佝偻的身子突然挺了起来,瞬间就成了人上人模样,朗声道,“叫龟爷!”
余乾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好家伙,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夸张的说。
一看就是奸臣呐!
余乾最喜欢的就是和奸臣打交道了,直接顺坡下,拍了下脑门,道,“嘿,您瞧,我差点就不知礼数了。
龟爷,这边请。”
龟丞相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觉得余乾这小子还是有眼力见的。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姐有命,那就暂时屈尊你那。”
“嘿,可真是在下的荣幸,来,龟爷,我这给您领路。”余乾喜笑颜开,身子微倾,伸出右手说着。
老打工人模样了。
龟丞相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皱在一起的五官竟然神奇的摊开了一些,看着更显几分滑稽。
我龟某倒是好久没有体验到这种奇妙的感觉了,龟丞相由衷的想着,顺带着,对余乾的感观也好了一些。
要知道,他算是千年老妖怪了,对人族可以说是根本就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见余乾和自家小姐这么熟络,还亲昵的只喊名字。
这让龟丞相一时间把不准。若非如此,他堂堂龟丞相怎可能理会这个人族?
“你什么来头,怎会认识我家小姐的?和我家小姐什么关系?”路上,龟丞相很是端着的问了一句。
“我是大理寺的执事,和小婉是朋友,就意外认识的。”余乾稍稍的回答了一句。
龟丞相的绿豆眼顿时瞪的像黄豆那么大了,“什么!你是大理寺的?”
“龟爷放心。”余乾愈发顺口的喊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一点恶意没有。”
龟丞相想发飙爆粗口,可是忍住了。
见余乾这么自信,他更是把不准他在鱼小婉心中的地位,想着方才鱼小婉还特地嘱咐他不要怠慢。
绝不是因为余乾这龟爷叫的太顺口,从而让自己得到心理方面的伟大的这个原因。
“嗯,要是让我知道你心怀歹意,休怪龟爷我不客气。”龟丞相哼了一声。
“哪敢呢,有龟爷在,我一点不敢放肆的。”余乾继续拍着马屁。
见对方越来越飘,余乾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老王八还特么挺有性格的吼。
“龟爷,敢问怎么称呼?”余乾继续问道。
“我就姓龟,就这么称呼就行。”
“好勒,明白了!”余乾笑道,“那...”
余乾想客套的话停下了,因为龟丞相停住了脚步,视线正望着右手边的一栋阁楼。
这是一座比较奔放形态的青楼,姑娘们正在用尽浑身解数揽客。
见龟丞相这猥琐的样子,余乾靠上前,小声的问着,“龟爷,好这口?需要我帮您选一个嘛?”
“放肆!”龟丞相呵斥道,“龟爷我岂会入这肮脏之所?小子,休要狂语!”
“哟,怪我怪我。”余乾自我批评了一句,继而道,“那咱可以走了嘛?”
“嗯。”一刻钟后,龟爷收回前倾五十公分的脖子,收回雷达一般的视线,一身正气的离开这烟花之地。
余乾明朗过来,给这位刚认识的龟爷打上一个临时的标签。
好面子,见人下菜的高手,老不正经。
不行,这老王八,味太冲了。
这里离自己那毕竟还是稍远的,余乾喊了一辆马车,当然,是最豪华款式的马车。
用龟爷的话说,那就是不能怠慢他,得讲究。
一路无话的回到了七里巷的住处,余乾像个小厮一样,又是带路,又是开门,并随时贴心的问候。
将这老王八伺候的可舒服了。
“龟爷,咱这地方是简陋了一些,有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余乾将侧屋收拾出来,给龟丞相抱了一份崭新的被褥,替他铺好后,笑着说着。
龟丞相佝偻且猥琐的坐在凳子上,大爷一样的说着,“你这小子倒是蛮会来事的,龟爷我暂时认可你了。”
“嘿,多谢龟爷赏识。”余乾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令牌给我一个。”龟丞相突然朝余乾伸手说道。
“什么令牌?”余乾不解。
龟丞相说道,“你们大理寺的令牌,我毕竟是妖族,在这太安城多有不便,有个令牌也方便一些。听说你们大理寺的令牌挺好使的。给我整一个。”
“龟爷,有事我替你办就成,这令牌不好给的。”余乾有些为难的说着。
龟丞相的绿豆眼又开始滚动起来,“怎么?瞧不起我龟爷,还是不信我龟爷?”
“瞧您这话说的。”余乾大方的取出一块自己的令牌丢给对方,说道,“龟爷,这令牌毕竟有其特殊性。
行方便可以,办事的话,要谨慎一些才是。”
“知道了,龟爷我有数,不用你教。”龟丞相收好令牌,摆手道。
“得,那您歇着,我就不打扰你了。”余乾笑着退了出去,贴心的将门带上。
尊老爱幼是美德,余乾由衷的觉得这龟爷很有趣,也就乐的尊敬这位老不正经的龟爷。
再者,对方毕竟是实打实的丞相,虽然不知道是哪种丞相,但总是有用的不是。
余乾就喜欢跟这样有关系的人交朋友。
~
隔天。
天色清明,余乾修炼结束,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稍稍洗漱了一番,套上一件白色长衫。
这件衣服是余乾现在品质最好的一件衣服,努力的将自己打扮的格外俊逸。
因为今天佳人有约。
两个。
先去见柳烟,然后去见李念香。
看看,帅哥的日常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拾掇好出门后,发现侧屋门是开着的,这龟爷不知所踪,不知道干嘛去了。
余乾自然不会关心这些,直接离开院子。
柳烟的家在东城,一个地段相对豪华一些的所在。
名为木坊。
顾名思义,这个坊间住的都是从事木头生意的商人。
太安城有句话,成家离不开木坊。
因为新家的建立离不开木坊的木材,这个木坊的生意更是做到了千里以外的地方。
源源不断的木材从这边的码头运输过来,再由木坊这边加工,销往各个地方。
生意极为火爆,赚头也很足。
利益大的地方自然就会就让人趋之若鹜。小小的一个木坊,背后有着许多不俗的大佬罩着。
所以别看这里都是商人,拔出萝卜带出泥,等闲人根本不敢来这找麻烦。
木坊的人也都低调,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生意本就惹人眼红,所以平时高调的事情可以说是基本不干。
柳烟住在木坊的柳家巷,整个巷子都是柳姓家族的人。
柳家在这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家族,家主是个身份不俗的京官,亦是柳烟的大伯父。
柳烟在她三岁的时候,父亲去南方做生意,从此杳无音信,这年头,多半就是遭遇不测了。
母亲也抑郁而终。
那时候起她就过继到她伯父那边,直到成年之后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大理寺医师这个岗位。
和自己一样,这个贴心的柳姐姐也是个孤儿。
余乾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极为诧异,因为无论怎么看,着柳烟都不像是孤儿的样子。
以上这些粗略的信息是余乾之前从阎升那边了解来的,对柳烟也算是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这次来这边只有一件事,就是拿回双灵妖猫,准备正式用灵箓对它进行认主。
其实这件事本来很简单的,直接在大理寺就行了。
但是柳烟提了个这样的建议,还特地休沐一天,邀请余乾去她家玩。
这能咋办?
根本就拒绝不了这样贴心的姐姐啊。
于是余乾只能把自己打扮的骚包一点,期待着这次的幽会。
毕竟对方的父母不在,独居的单身女子。余乾那是一点儿趁虚而入的想法都没有。
那样做的话还是人嘛?
汪~
余乾对着路上的恶犬嚣张的汪了一声,他决定当狗。
突然就很期待等会能发生什么一样,余乾的内心是悸动的。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木坊,人很多,摩肩擦踵。
都是过来谈生意的为主。
余乾问清路后,朝右侧走了进去,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一处相对清净的巷子。
这里就是柳家巷,柳烟住在十二号,是她的祖宅,及笄之后就从她大伯那搬了回来独身居住。
毕竟她大大小小也是个八品术师,虽然主医术,但是等闲贼人也伤不到她,安全方面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余乾一路摸寻过去,有点心虚。
虽然作为高武世界,礼节方面没那么严苛,但毕竟这是古代,你一个男人贸然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家里拜访,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而且柳家好歹也是个家族,要脸的。所以得偷摸着来,不要引起太大的关注。
很开,余乾就摸到了十二号的院子,轻轻的扣着门扉。
里头传来些许零碎的声音,很快柳烟就过来开门了,见到余乾,脸上的笑容直接挂了起来。
“进来罢~”
声音依旧软糯,听的余乾心尖儿痒痒。
“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余乾露着笑容,进去了。
啪啪~
院门被关上了,带起两道声音。
余乾视线先是落在院子里,装修属于那种雅致的江南风格。
院子有两进,占地很大,房间也很多。
各色精致的木制品看的余乾眼花缭乱,从这来看,木坊的加工水平堪称一绝。
然后,视线落在了柳烟身上。
她身上没穿白色的工装,而是一袭浅红色的碎罗裙,发髻简单的梳拢着,一支珠钗简单的固定着。
几缕跳脱的发丝就从两侧垂了下来,配合着她那狐媚一样的双眼,慵懒的神色,可以说是风情万种。
一等一的御姐。
柳烟在前头领着路,腰肢细细的扭着,稍稍往下就是饱满圆润的弧度。
罗裙根本兜不住。
很快,柳烟就将余乾带到了会客室。
女孩纸该有的矜持,柳烟还是有的,毕竟是大家女子,该懂的礼数自然懂的,该把握的分寸自然也是有的。
“这是产自江南的灵茶,有明清神思的功效,尝尝。”
邀请余乾坐下后,柳烟的纤纤细手给余乾沏着一杯灵茶。
“谢谢姐姐。”余乾笑着。
“跟我你还客气。”柳烟嗔了一声,声音让人心儿酥的那种。
余乾头皮发麻,遭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问着,“姐姐这么的院子,不请两个下人照料一下嘛。”
“用不惯,习惯了独居。”柳烟笑着,“有需要的时候,我大伯那边会派人过来帮忙料理一下。”
“对了,差点忘记把灵猫带过来了。稍等一下。”柳烟说了一句,就迈着小步伐离开屋子。
看着这亮堂堂的屋子,余乾小口的喝着茶,倒是没什么过分的心思。
作为一个久经考验的老干部,定力是必修课,水到渠成才是最优解。
过程才是最值得享受的。
没一会,柳烟就抱着那只通体雪白的双灵妖猫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契书。
“这个是咱们大理寺的给灵猫出具的证明,有了它,就是合法的妖宠了。”柳烟一边说着,一边将灵猫和契书交到余乾手里。
双灵妖猫明显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余乾了,有些怕生,毛发稍稍炸起。
但毕竟是开了灵智,知道这时候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乖巧的顺到余乾的怀里。
余乾抱着猫,歉意道,“看的出来,姐姐很喜欢这只猫,但是姐姐你也懂,这灵猫的能力极为出众,尤其是感知和追踪能力。
我以后办案还是要经常用到的。”
“小事。”柳烟坐了下来,浑圆的臀部轻轻的挨着椅子,“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猫的事情,而是另有要事。”
“哦,什么事。”余乾好奇的问着,“姐姐有用的着我帮忙的尽管说,我义不容辞。”
柳烟脸上涌着些许为难之色,先是给余乾又倒了杯茶,然后踟躇不语。
余乾更是奇怪了,很有耐心的等着柳烟措辞。
良久,柳烟才慢慢说着,“是我族里的事情。
你知道,姐姐虽然在大理寺是个医师,有点权力,但是囿于女子身份,很多事其实办不了的。所以,就只能请你帮忙。
我在大理寺也没有认识什么人,主要还是我只信得过你。”
余乾沉吟一声,没有打包票的答应,而是先问着,“姐姐你且说事,能办的我一定办到。”
不是余乾小气,实在是不明情况下不好擅自做决定。
太安城人都知道,大理寺权柄很盛,手中的权力可以说滔天。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理寺更要注重规则,注重底线。
底线就是只遵从天子一人命令,不得与百官有过深的纠缠。
毕竟大理寺本来就是天子手里的刀,上查百官就是使命之一,若是与官员有勾结就是犯了最大的忌讳。
而柳烟的伯父就是朝廷命官,余乾哪里敢痛快答应她族里的事情。
其实到了现在,看着柳烟,余乾的心态突然有些淡了下来。
他的心智从来都是成熟的,但是越成熟的人,其实越喜欢纯粹。
柳烟这种突然的做法,余乾不能说是反感,只待看看她接下来如何说明。
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帮忙从而接近自己,还是单纯的想和自己当朋友,这点很关键。
将直接决定余乾对她之后的感观,是继续把她当做好姐姐,还是一个单纯的利益交换对象。
于是,柳烟便徐徐的将她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她的这一脉就剩下她这个女丁,按照大齐的规矩,以及民间家族的通俗规矩。
只要这一脉没了男丁,就要将家里的财产统一交由族里打理。
这只是好听的说辞,难听一点就是吃绝户。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在小门小户是很常见。但是柳家这种算是中等偏上的家族不至于这么不体面。
一切还是因为木材生意的利润过大,而柳烟父亲攒下的家底和人脉关系又得到了族里很多人的眼红。
这样就很难办了,之前柳烟岁数小,并且一直在大伯父家里居住。
可以说是过继性质。
所以,她的家里生意也就一并交由大伯打理,这些年下来虽说生意规模缩小了不少,但还是很赚钱。
而这些年赚的钱,她大伯也都如数奉还,账目通透,称得上高风亮节。
及笄之后,柳烟主动提出回自己的家。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这一脉的财产就又摆上明面上来了,落入了族人的眼里。
现在生意都交给家里的老管家打理,这老管家跟了她父亲二十多年,又从小看着柳烟长大,信的过。
但毕竟是外人,该守的财产还是没有资格守。
而柳烟的大伯也说不上话,哪怕他是族长。这是千百年的规矩,他做为族长更是要顾忌这个规矩。
面对所有族人的提议,不好擅自决断。
余乾算是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有点惭愧,刚才还差点把柳姐姐想歪了。
柳烟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帮助她,守住家产。
因为余乾毕竟是男子,而且是大理寺的正式执事,再加上这次鬼市任务完成的这么出色,前途光明。
如果肯为柳烟出面,完全说的上话。两人又是同僚,身份上也没什么大问题,大不了,装一回夫婿又如何?
如果柳姐姐不介意的话...
“姐姐,这种事你开口就是,我肯定义不容辞!”余乾直接打包票的说着,“我现在就去找你们族长,说这件事。”
“啊,你不怕麻烦嘛。”柳烟说着。
余乾直接说道,“什么麻烦?为姐姐做事,我还怕什么麻烦?”
“那,那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柳烟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螓首稍稍低了下去。
第128-131章 女孩纸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万字】
“姐姐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处理的妥当,你无须忧虑。咱这就走,带我去见你大伯。”余乾起身说道。
“啊?呃,哦哦,好的。”柳烟站了起来,有点失措的样子,丝毫没有在大理寺的那种御姐范。
也是,毕竟是在自己的家族里,又请外姓男子帮自己处理这么私密的事情,余乾能理解这位胆大的御姐的失措。
“姐姐,你为什么不继续在你大伯那住着,这样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走出院子,余乾随口问着,缓和着两人间的气氛。
“我毕竟岁数大了,不方便。而且,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家,我父亲只是没了音讯。但我相信他还活着。
守好家,等着他哪天回来。”柳烟回道。
“姐姐真是孝顺。”余乾赞了一句。
柳烟则是歉意的看着余乾,“不过,还是麻烦你了,毕竟这种家族的事,让你来出头确实对你不太好,姐姐跟你道个歉。”
余乾脸色一板,“我们是姐弟,弟弟为姐姐出头有什么不对,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柳烟脸上挂上了温润的笑意,重重的点了下头。
出了柳烟的家,是往右侧的方向走去。
柳烟大伯的宅子在最东边,一路上,有不少柳姓的族人都看到柳烟和余乾两人并肩走在这里。
不少人用隐晦的眼神打量着余乾,揣测着他的来头,余乾坦然面对,不理他们,稳如老狗。
顺便问着柳烟关于她大伯的一些基本信息。
柳江,木坊柳家巷,柳氏家族族长。
官拜侍御史,六品官。官品虽小,但是可别小看。
这是御史台的官。
众所周知,御史台是喷子聚集地,逮谁咬谁。
若说大理寺是武疯狗,那这御史台的人就是文疯狗。发起疯来谁都敢咬。
这群专业的喷子就像是朝堂上的搅屎棍,膈应,但是没有又不行。
不出意外,这柳江也是个老喷子了。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柳烟大伯的府邸前,算是柳家巷这边最气派的府邸,门前立着石凋,更有几位仆人在那候着。
柳烟直接问道,“我伯父在嘛?”
“在的,老爷就在府里,三小姐可进去便是,不知这位公子是?”一位管事的仆人问着。
“这是我的同僚,一起拜访我伯父。”柳烟回了一句。
仆人点了下头,不再多语,让开路让两人走了进去。
走进柳府,余乾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打量,有底蕴的富豪人家做派就是。
一位管家很快也迎了上来,带着两人,一路和柳烟说着体己话。
穿过几条长廊后,管家将余乾两人领到了一个书房前,这才停下脚步,上前轻轻的扣了下门。
“老爷,三小姐带着同僚来拜访您。”
“请他们进来。”屋内传来了浑厚的声音。
“小姐,余执事,你们进去吧,我去给你们沏茶,有事情招呼就成。”管家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得体的退了下去。
余乾没有客气,直接推门而入。
屋子不大,墙角立着几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
堂后放着一张檀香长桌,一位身着华服、稍稍发福的中年男子站在桉后,执笔写作。
听见进人的动静,男子放下毛笔,抬头看着。
眉阔鼻方的脸庞,蓄着胡须,眼神坚毅,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
想想也是,朝堂上估计没少和人对喷,想喷赢的第一要义就是心脏强大脸皮厚。
这柳江第一眼看过去就很符合这样。
面对姐姐的长辈,作为晚辈的余乾自然是懂礼数的,直接开口温醇的笑道,“小子余乾,大理寺丁酉司执事。
冒昧拜访柳大人。”
柳江脸上挂着浅笑,稍颔首,说道,“余执事客气了,来,这边坐。”
说着,柳江就走到前面的一排藤椅上,指着椅子对余乾说着。
“小子就不客气了。”余乾笑着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时,柳江才看着柳烟笑道,“有些日子没来我这了吧,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不好意思啊伯父,最近寺里的事情有点多。”柳烟乖巧的解释了一句。
柳江轻轻一笑,没再继续客气。柳烟就像是他的女儿一样,跟本用不着什么客套话的。
他走到余乾身边坐下,笑道,“余执事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的正式执事,前途不可限量。”
“柳大人谬赞了,小子只是运气好罢了。”余乾轻轻抱拳说了一句。
接着,两人又继续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丝毫不提正事。
柳江自然是不急的,是对方突然主动的来找自己,他不可能先问事。
作为在御史台摸爬多年的老油条,柳江自然不会轻易急躁。
“咦,柳大人,这副墨宝上面写着张斯同。敢问这个张斯同可是国子监的张斯同张博士?”眼尖的余乾突然指着前方墙上一幅字画。
上面笔骨凌厉的写着一篇骈文,落款人就是张斯同。
“是这位张博士,怎么,余执事认识张博士?”柳江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说话的语气更是慎重了几分。
“认识,当然认识,我们算是同道中人。曾经一起论过道。”余乾轻轻的笑了一句。
这位国子监的老人,余乾还是记忆颇深的,当时以为他是个大老。
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拳就把他干趴下了。
后来跑路的时候,好像是用的李湷的名字?
在鬼市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倒是不知道这张斯同有没有找李湷的麻烦。
不过想来应该不会,这老人家态度还是蛮好的,一看就是真诚的老人家。
至于跟张斯同论道这个点,余乾不算吹牛逼。
论武和论道的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争输赢。只是方式有那么一丢丢的差别就是。
再说了,当时也确实是张斯同主动邀请自己论道的,所以余乾现在一点不虚。
非常坦然的迎接柳江那惊愕的视线,包括站在后面的柳烟那惊讶而o起来的小嘴。
国子监的张博士何等文人,跟余乾的身份就是两个极端,而且年龄还差这么大。这样的两人能一起论道?
柳江第一时间觉得余乾在吹牛逼,小小年纪大言不惭。
可是看着对方煞有其事的神情,一时间竟有些相信,正待他想细问的时候。
余乾直接不给这个机会,直接说道,“柳大人,这次我是应柳烟同僚的要求,来和你商谈一件事的。”
装完高人形象,直接就切入正题,这招余乾用的很顺手。
果然,柳江也不好追问张斯同的事情,只是心里对余乾更看重了几分,点头道,“什么事。”
余乾直接说道,“我想替柳烟的家产作保,让她自己打理她父亲的家产,就暂时不用族人帮衬了。”
柳江神色不变,好似猜到余乾会说这句话一般,回道,“余执事,这件事,你出面恐怕不妥吧。”
余乾抱拳道,“柳大人,规矩我都懂。我一个外人本来就没有任何权利掺和你们族里的私事。
但是柳烟既然找到我帮忙了,我也愿意做这个保。希望柳大人能理解一二,毕竟柳烟小姐守着家产也只是为了等她的父亲回来。
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柳江定定的看着余乾,而后转头对柳烟澹澹说道,“烟儿,你先出去吧,我和余执事单独聊两句。”
“伯父,我...”
“你先出去,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一定睡服柳大人的。”余乾转头补充了一句。
柳烟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两人,最后点了下头,离开屋子。
等柳烟一走后,余乾直接继续道,“柳大人,我现在是执事。但是一旬之内,我将会是大理寺的司长。
这点我可以保证。我想以一个司长身份地位,替柳烟作保这种小事,应该不算过分吧?”
柳江依旧平静的脸色,看着这么笃定的余乾,他没有说小子狂妄之类的无用话语。
对方既然能把这种事摆在明面上来说,那就说明可能性很高。
毕竟这种事又做不了假,根本骗不了人。
想到这,柳江不由得更是诧异。诧异余乾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么年轻就干笃定自己能当司长,而且,还和张斯同论道?
柳烟在大理寺认识了个什么人回来。
柳江暂时将这些疑惑压在心底,沉吟两声只是问道,“这件事是余执事主动要帮烟儿的嘛。”
余乾脸色瞬间澹了下来,大家都是社会人,又怎么会听不懂这话外音?
“柳大人,这件事是柳烟托我办的。我和柳烟是很好的朋友,在寺里没少受到柳医师的照顾。
所以这种小事自然是愿意倾尽自己的能力帮忙的。
另外柳大人请放心,我对柳医师的家产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这种黄白之物对我来讲没什么用。
我的兴趣爱好不在这边,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负责作保。其它的一切行为和决策我绝不参与。”
柳江笑道,“余执事误会了,柳某不是这个意思。烟儿的家产我自然也是不愿意就这么让族里的人代管。
现在余执事你肯作保,这件事我现在就可以做主,应承下来。烟儿的家产将一直由她自己负责。
等着她父亲是否能回来,亦或是等到她成婚那天,再行另说。”
“如此,便多谢柳大人的体谅和支持了。”余乾作揖谢道。
“客气了。”柳江长叹一声,打趣道,“按理说,这种事烟儿直接可以自己跟我说就成。现在却让余执事出面。
这说明,在这烟儿的心里,我怕是远不如余执事。”
“柳大人可别折煞小子。”余乾摇头说道,“柳医师只是尊重柳大人,也知道你的难处。
这种事情毕竟是族里的事情,你也不好破坏规矩。我这个外人出面作保却是最合适的。柳大人请放心。
族里的人谁有疑虑,你都可搬出我,就说大理寺的司长作保,想来不会有过多的麻烦的。”
“可。”柳江点头,继而道,“不过,余执事可否想过一个问题?”
“还请柳大人名言。”余乾问道。
柳江解释道,“这件事虽然可以没什么压力的实施,但是从另一方面讲,其实有很大的压力的。你毕竟是个男子。
这事你认为族里的其他人会怎么看?会怎么想你和烟儿的关系?”
“这个小子倒是想过,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会引起过多的揣测。不过这风言风语确实有可能对柳医师造成一定的影响。不知道柳大人有什么想法?”余乾反问道。
“余执事可否婚配?”柳江突然冒出这一句。
余乾,“......”
柳江笑道,“我家烟儿虽然岁数上去一点,但毕竟是个修士,所以还行,不算太过高龄。她自小聪明伶俐,乖巧可爱。
明事理,知进退,余执事以为如何?”
“柳医师确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余乾笑道。
柳江直勾勾的看着余乾,“关上门就你我二人,男未婚女未嫁。不知余执事可否有这方面的想法?”
余乾有些无语了,哪有亲伯父当媒人的道理?
这御史台的人思想观念都这么超前的嘛?
在这封建社会里,一个族长主动说这种话。
只能说,这老柳确实对柳烟好,也确实超前。
御史台的人果然不能用常理看待。
“这个,坦白说,我和柳医师其实彼此了解不算深,目前只是互相帮助的很好的朋友,这点还请柳大人理解一下。”
余乾委婉的说了一句。
他现在肯定不能答应这件事啊。
乾坤未定,怎可安家?
柳江也没有生气,只是稍微可惜的摇了下头,然后说道,“那这件事我就应承下来了,对族里也会有另外的说辞,不会伤害到烟儿,余执事就放心吧。”
“那就再谢过柳大人了,对了,我们之间的聊天,还请柳大人不要一一告知柳医师才好。”余乾作揖说道。
话里也很简单,你可不许把我不想取你侄女这件事告诉她。免的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自然。”柳江颔首。
“那小子就不多叨扰了,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余乾直接告辞,不想再跟他聊,免的又问张斯同的事情让自己不好收场。
“行,余执事慢走。”
“小子告辞。”
余乾直接走了出去,肩膀的灵猫从头到尾一动不动,乖巧的很。
走出屋子,余乾来到坐在栏上的柳烟身侧,笑道,“姐姐,事情帮你办好了,你伯父很愉快的答应了。”
“谢谢。”柳烟脸上挂着由衷的笑意。
“小事而已。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咱们之后寺里见。”余乾笑道。
“好的,慢走。”柳烟有些不舍的说着。
“再见了。”余乾摆摆手,直接朝府外走去。
柳烟倒也没送,折身回到了柳江的书房里。
“伯父,这件事事先没和你说,抱歉了。”
看着一脸歉意的柳烟,柳江笑道,“无妨,以后记得和伯父先说就成。你要相信伯父,我肯定乐意见你好的。”
“嗯嗯,我会的。”柳烟行了个万福,答应道。
在长辈面前的柳烟,那是乖的不像样,一点和余乾私下相处时候的气息都没有。
只能说,女人都是擅长表演和伪装的生物,在十个人面前能有十个样子。
“对了,这个余乾什么来头?真这么厉害嘛?”柳江随意的问了一句。
柳烟有些自豪的回道,“他是很优秀的,关于他在修行一事上的天赋,寺里已经传开了。都知道,他的修炼天赋极高。
很受上司器重。”
柳江则是轻笑着看着柳烟,“你和他就只是普通朋友嘛?”
“啊?是的呢。”柳烟稍稍低下螓首。
看着柳烟这样,柳江心中长叹一句,脸色却温和的说着,“烟儿,你也不小了,伯父之后会给你寻个好郎君。
不求多厉害,门当户对就成。”
余乾拒绝,他自然不会再想着这点,他柳家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不可能上赶子的。
“不急的伯父。”柳烟赶紧摆手。
“你也就仗着自己的修士身份才这般从容。”柳江无奈道,“早知,当初就不该让你步入修行一途.....”
见柳江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柳烟表面认真的听着教诲。
心思早就飞远了,脑海里不自觉的就会想起和余乾相处过的时刻。
虽然两人接触的次数算不得很多,但是每次都让柳烟记忆深刻,而且私下的时候,她没少打听余乾的消息。
对这个喜欢喊自己姐姐的优秀能干的大理寺执事,寂寞多年的柳烟又如何顶得住。
虽说她已经过了花季,但是御姐也是有青春的权利的!
这也是鬼使神差之下,才想着让余乾过来帮自己一个这样尴尬的忙。
她的心思自小玲珑,又哪里不知道,一旦余乾作保,那族里肯定就会想歪他们的关系,这是避免不了的。
按理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这种流言是很忌讳的。
但是想着流言的对象是余乾,柳烟只是觉得这种忌讳那是半点没有,反而还隐隐的期待...兴奋起来...?
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柳烟感到些许羞意,但更多的可能是...刺激。
柳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娇柔的女子,该出手就出手。
哪个姑娘会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
离开柳家巷,余乾寻了处静谧的地方,来到一处石板上盘腿坐下,将肩头的灵猫放下来跟其对视。
这双灵妖猫怎么看怎么好看,如此出众的颜值吊打上辈子的各种猫系。
一般来说正常的妖宠认主仪式多是依托法阵或者是法器之类的辅助性道具。
但是余乾不需要,有灵箓的情况下不仅省去了这些个麻烦,效果估计也能更好。
他直接打开灵箓,一道金芒激射出去,将灵猫裹住。
再之后,就是一阵怪异的感觉,余乾觉得在这一刻,自己和这双灵妖猫直接构建起了心神相连。
【双灵妖猫】
【九品】
【释:天地灵气滋养下诞生,体内妖脉品质极佳】
【评级:善】
【不可炼化】
【已缔结妖宠】
当灵箓上的图鉴浮现出这只双灵妖猫的时候,本来可以说是繁杂的妖宠认主已经完成了。
灵猫身上的金芒褪去,整个身子就直接无比亲昵的跳到余乾怀里拱啊拱的。
余乾有些诧异这灵箓的认主效果这么顶,这以后要是化形了,岂不是那种粘人的小猫精?
突然就有点小激动,养成系什么的还是很顶的。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余乾撸着猫,说着。
灵猫点点头。
“就叫你小灵吧。”
“嗯?你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用,就这么决定了!”
“跟着我,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的听话,听从指挥。”
余乾不管人小猫喜不喜欢,就这么霸道的确定了下来,起身将小灵丢在自己的肩膀上就直接往外走去。
小灵有大理寺颁发的身份证,就是大理寺的合法员工,所在光天化日之下也一点问题没有。
这双灵妖猫本就是妖猫界的颜值担当,浑身毛绒绒,可以说是少女杀器!
带着它,您就是街上最靓的仔。
不然,余乾凭什么要这个妖宠?
真以为他只是想要个猫娘嘛?
湖涂!
这明显是为了跟妹妹们有共同的话题,小灵就是感情的最好催化器。
没有比这更好的工具猫了。
“小灵,狗叫两声我听听。”余乾侧头对猫咪说了一句。
“喵?”
“让你做就做!不听话,我拔光你的毛!”余乾稍显恶狠的说了一句。
小灵往后缩了一下,有些委屈的张嘴轻呜,“喵汪~”
“差点火候,多练练,我给你两刻钟的时间,学会纯正的狗叫。不然,这两天你就别吃饭了。”
余乾下完这个死命令后就不再言语,继续往和李念香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路上,小灵就极为委屈在那张着小嘴学着狗叫,眼神很是幽怨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余乾自然能感受到小灵的低落情绪,根本没想着安慰。
这是为了猫生好,出来混,不得多掌握几门艺术?
只靠脸怎么能软饭硬吃?
必须要有才华,就像自己这样。
不仅颜值高,更要活好,这样才能软饭硬吃。
一个这么好看的猫,却会狗叫,多吸引人,多有噱头?
狗叫只是第一步,余乾之后打算继续培养小灵的十八般武艺,技多不压身。
自己救你于水火,该死你报答的时候了,在你没化形之前,得替主人我多舔几个妹子回来。
等化形之后:小灵,一切就拜托了......
就这样,一人一猫,带着最美好的期许穿过闹市。
这次约余乾的是公主本人,也即是那个傲娇的长腿妹子,地点约在了白马寺。
今天,又到了公主她抄写经书的日子。
上次自己这个免费写手很明显让公主印象深刻。
余乾其实是有些无语的,他不是傻子,请谁抄写不行,非要找自己?
一定有阴谋!
这公主一定是想泡自己!
这种情况,余乾肯定是逆来顺受啊,他愿意接受长腿公主任何形式的无情鞭挞。
来到白马寺前,余乾还是选了之前来的那个门,金灿灿的银杏树丝毫未变模样的挺立在那。
李念香没在树下。
少了那一抹仕女背影,似乎银杏也少了很多沉淀。
不得不说,余乾愿意折服于李念香的美色。
视线略过银杏,余乾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些许热闹却很清幽的白马寺。
进寺之后,余乾倒是没有什么去拜罗汉的心思,他怕佛像裂开。
自己这种外人身份又进不去内院偷窥,便只是往上次来的那个偏院走去。
李念香没说约在具体哪个院子,只喊自己来这帮忙抄写,所以余乾就直接去找上次的那位空如大师了。
走进这个熟悉的偏院,树下石桌边果然坐着熟悉的背影。
长眉白须的空如依旧坐在石桌边上,面前依旧摆着一盘围棋,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
“大师,小子又来叨扰了。”
一回生二回熟,余乾直接在空如的对面坐下,问着。
“咦,小友因何而来?”空如抬头看着余乾,温和的笑问了一句。
“公主喊我来抄写经书,她到了嘛?”余乾回道。
“倒是未到。”空如摇摇头。
“呵,真是不守时的女人,难养也!”余乾吐槽一句,而后又看着空如,“大师,这话你就当没听见。
你不会告诉公主吧?”
空如:“......”
“出家人不谈论妄相。”空如双手合十。
余乾颔首微笑,表示欣赏空如的真诚。肩上的小灵,跟随主人的步伐,给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轻轻的鞠了个躬。
双灵妖猫对气息本就是天生敏锐,佛法深厚的空如,很容易就能获得它们这种生灵的好感。
“小友实力精进之快却是罕见,离上次来不到一旬,修为却已精进一品,了不得,了不得。”空如仔细的看了下余乾,说着。
余乾稍稍骄傲一笑,“嗨,小子只能说是天赋尚可。在大理寺也小有名头,不出意外的话,前途还是可以的。所以,大师你有性趣嘛?”
“哈?”
“我觉得你可以在我身上投资,日后我发达了,也能回馈给你们白马寺,咱们当个互帮互助的好朋友怎么样?”
余乾乐呵呵的说着,那是一点脸皮都不要的那种。
空如:“...小友倒是风趣,只是贫僧早已不管寺内之事,怕是有心无力。”
“有心就成!”余乾喜笑颜开。
有对方这句话就够了,以后在外面吹牛逼就完全可以说,这空如是自己的忘年交。
这点,余乾非常有经验,同时也非常不要脸。
这么说吧,哪天要是天子对他笑了笑,他第二天就特么敢在外面说自己是皇子。
扯虎皮这件事,余乾看人下菜,从来乐此不彼。
空如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余乾,突然说道,“小友年纪轻轻术武双修,精进如此快速。可否让贫僧看看手相。”
“大师还懂看相?”余乾问了一句,倒也不啰嗦,直接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
“略有研究。”空如轻笑一句,抓着余乾的右手,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刻钟后。
余乾出声,“大师,你看就看,咱别这么摸成嘛?”
“啊?哦,好的好的。冒昧了。”空如放开余乾的右手。
余乾收回手,问着,“大师,看出什么了嘛?”
“贫僧道行浅薄,看不出来。”空如神色如常的摇摇头,“余执事手相古怪,介于虚无之间,贫僧确实看不准。”
余乾的视线开始带着警惕,你特么看不懂,还看这么久?
又联想起方才空如动手动脚的样子,余乾一阵恶寒,这特么不会是个老玻璃吧?
想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里是寺庙。
余乾念头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大师,问你个事。你们白马寺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一起僧人和红狐的纠缠事情?”
“此事我倒是未曾听说。”空如摇着头。
余乾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按理说,这种事情是个正常的男人那肯定就会感兴趣啊!
而且还是在你寺庙里发生,现在说不知道,不正常!
老玻璃的概率又提高了一些,除非...
“不可能啊,这件事在我们寺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师怎么可能不知道?”余乾继续问着。
空如陷入思索状,沉吟道,“你这么一说,贫僧好像是有这么个印象。”
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着,“大师,这个僧人是不是就是您呢?”
“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
“大师,您别急。”
“贫僧...早已看破红尘。阿弥陀佛,差点着相了。”空如双手合十,长叹一声。
余乾撇撇嘴,不置可否。
从来就没有什么放下红尘的男人,只是面对的女人不够骚而已。
真碰到那种对上你g点的女人,八十岁都能让老基友扶你起来办事。
就在余乾想要乘胜追击,挑战空如的佛心的时候,院子外,一道倩影走了进来。
身材高挑,一袭红裙的李念香像一团火焰一般的走了进来。
青丝分髻,拢在两侧。
成熟的女人。
“卑职见过文安公主。”余乾起身,礼数周到。
他现在已经能轻易的分辨是哪位是公主,哪位是臭婆娘了。
现在李念香眉宇之间的这股子傲娇劲,想都不用想,就是公主自己。
这股子傲娇性其实在余乾看来用野性更贴切。
有野性的女孩其实非常有味道,尤其是在床第方面。
怎一个主动、热情、奔放了得?
李念香轻轻的点了下头,先是看了一眼余乾,然后直勾勾的盯着他肩上的小灵。
好一会后才合十对着空如说道,“有劳大师了。”
“公主客气了。”空如舒气,佛心稳住了,恢复从容的世外高人的模样,笑着在前面领路。
余乾乖巧的跟在李念香身后一起走着,炯炯有神的看着对方裙摆下的大长腿。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上次的那个藏经阁里。
空如替李念香和余乾挑好佛经后没有离开藏经阁,而是在另一处空桌前选了本佛经研读起来。
余乾收回视线,出声,“小灵,用刚才刚学的,给文安公主打个招呼。”
“汪~”一个可爱的不像样的小猫咪,软软的喊着狗叫声。
李念香当场怔住了,她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这个是什么物种?”
“回公主,这是猫。双灵妖猫,卑职的妖宠。”余乾回答着,顺手将小灵递过去,“请公主指教一二。”
李念香拒绝不了,接过小灵就开撸,手法老道,技巧娴熟,一看就没少撸。
这手法,给余乾看的都心痒。
等李念香将小灵撸的炸毛后才将其放了下来,随手坐了下来,拿起纸笔,说道。
“抄。”
“好的。”余乾也乖巧的坐了下来,拿起纸笔埋头苦干。
“对了公主,你......”
“抄完再说。”
“好的...”
房间暂时陷入了安静,就余下抄写时候的翻书声。
半个多时辰后,两本经书顺利誊写完毕。
余乾放下手里的毛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指头,问着,“公主殿下,你不会是大老远就喊我过来和你一起抄吧?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做的。”
李念香整理好两本经书,转头看着余乾,“就不能单纯的喊你过来帮忙?”
余乾干干一笑,“行,当然行。对了,小彩呢?这次怎么没看到小彩姑娘陪同公主?”
“你很关心小彩?”
“我这不是不知道要和公主你聊什么嘛。”
“和本宫说话这么费脑子?”
余乾直接闭嘴了,看给你惯的,老子不伺候了。
李念香余光看了眼余乾,这才说道,“本宫找你过来确实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哦,公主请吩咐。”余乾兴致不是很高的拱拱手。
李念香瞥了眼右侧看经书的空如,说道,“教我舞剑。”
“哈?”余乾怀疑自己耳朵有没有出现问题,一脸不确定的模样。
李念香细眉微蹙,“有困难嘛?”
余乾抱拳道,“敢问公主要舞何种剑法?说实话,我其实不怎么懂剑。”
“剑舞,英气浓一些就好,中元节上,我将为我父皇献剑舞。”李念香澹澹的解释了一句。
余乾恍然过来,怪不得这李念香这么受宠。
天天想法子讨好她的父皇,能不受宠嘛,又是钓鱼,又是舞剑的,还特么经常抄经书。
“明白了,公主殿下,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回去就选一门英气的剑法,到时候亲自授与公主殿下。”
余乾直接拍着胸脯应承下来。
至于为什么一个堂堂的公主老是找自己来帮这种小忙,而不去找别人。余乾一点都不关心。
这种小事,有无数人可以为李念香效劳,可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
往深了想,这娘们绝逼喜欢自己,想泡自己!
往浅了讲,就是对自己有点好感,否则为什么老揪着自己不放?
这种时候,答应就完事,千万别傻傻的问为什么要找我这种愚蠢的直男问题。
身为雄性,面对这种雌性主动的情况,义不容辞,干就完了。
一欠一还,是一段感情开启的最永恒的现象。
余乾刚答应下来,李念香就直接起身,走到空如跟前,轻声道,“大师,粥车可否准备妥当。”
空如收起佛经,站起来笑道,“妥当,随时跟公主出发。”
“嗯,有劳大师了,那咱们走吧。”李念香颔首道。
余乾也凑了过来,“公主和大师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跟着。”李念香看了眼余乾,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转身出门去了。
余乾无奈的和空如并肩行走,跟了出去。
一路穿过几个院子,最后,余乾三人在寺庙的一处偏门走了出去。
外头是一条青石板小路,停着七八辆大板车,上面摆满了木桶,热气腾腾的,全是米粥白面和多个大馒头。
板车周围还站着十几个沙弥。
这些沙弥看见空如纷纷恭敬问好。
“今天空放师弟没空,就由老衲陪公主走一趟。”空如对李念香合十说道。
李念香同样合十道,“有劳大师了。”
说完,她一个女子就当先走在最前面,十几个沙弥纷纷推上板车跟着。
余乾和空如两人缀在队伍后面,步子一致的跟着走着。
“大师,公主殿下是要干嘛去?”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布粥。”空放解释了一句。
余乾恍然,作秀啊。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见怪不怪,像李念香这种情况多半就是打着布粥的旗号做所谓还愿的事情。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能这么做就是好的,尤其是一个公主亲自去布粥。
单就这一点,就足矣了。
余乾倒是想不到,李念香还会来这个,不得不说,这娘们有点东西的。
“公主心地善良,真是大齐的福气,百姓的福气。”余乾感慨道。
“善哉,文安公主确实是秉性善良,老衲自愧不如。”空放也说了一句。
余乾看着空如,这大师也是被俗世所累的性情中人。
白马寺本就地处稍偏的位置,车队绕过几条街道后,最后在一处非常破旧的坊间停了下来。
这坊间的破旧程度连坊门上的字都褪色光了,愣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坊。
街道拥挤不堪,两侧满是泥泞污秽,周围的百姓找不到一个穿着全乎衣裳的,全都破破烂烂的。
人均麻木怯弱,视线胆小的看着车队,纷纷避让开,但是眼神却狂热的盯着马车上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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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134章 谁会对阿姨感兴趣?
李念香不为所动,没让车子在这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走去,最后在一处残垣断壁前停了下来。
十几辆板车一字排开。
这里依稀能看清是条街道,远处的牌匾上更是写着一个福字。
街道的名字虽然带着福字,但事实迥然相反。
这里是难民,乞丐,孤儿,流离失所的人们的聚集处。
街上道路残破,坑坑洼洼的积满了污水。随处可见枯瘦如柴的居民,比外头刚进来时候的那些人还要惨烈几分。
随着一位沙弥将一块写着布粥的牌匾立起来,木桶盖子打开,蒸屉打开,呼呼往外冒的热气瞬间让四下的人群乌泱泱的围了过来。
争先恐后的拥挤着,沙弥们顷刻间就忙的如火如荼。
余乾和李念香以及空如三人就在板车后面稍高的台阶处站着。
余乾不要脸的和李念香紧挨着,空如则是独自一人站在另外一侧。
他来的目的只是代表白马寺,加上担任起保护李念香的职责。
“公主殿下是经常布粥嘛?”余乾打开了话匣。
“嗯。”李念香点了下头。
余乾当即舔道,“公主殿下宅心仁厚,真乃我大齐社稷之福。”
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不为所动,突然问道:“你除了太安,还去过大齐其它州郡吗?”
余乾摇着头回道:“不曾。”
“太安算得上是大齐最富裕的几个区域之一。但其实眼前这副景象才是大齐最真实的一面。
我曾随父皇在西海州呆了三年,那里的贫困苦寒犹有甚之。
那时候我便常常在想,我如果生在平凡人家,又当如何。大齐明明这么强大,为何又有这么多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李念香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大齐黎民,以一种极为平澹的语气轻轻的说着。
夕阳西下,斜照的光线轻轻映在李念香的脸上。
余乾有些怔住了,他不知道原来李念香还有这样的一段经历。
前些年西海州大乱,圣上御驾亲征这件事余乾倒是有点印象,确实是整整去了三年。
那段时间太安城格外的紧张,管制极为严格。
当时的李洵还是太子,随同圣上过去监军。
没想到,这李念香竟然还能随御驾去西海州。
“你知道这些食物多少钱吗?”李念香转过头看着余乾,继续自问自答道:“不到三十两银子。”
余乾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想到会这么便宜,平时来钱虽然不多,但也敲的不少,确实没怎么为银子费心过。
除了逛青楼的时候。
“你觉得我煌煌天威的大齐,为何会到处都是这种景象?”李念香最后问着余乾。
余乾其实有些麻。
这李念香突然就把格局打开了,问自己一个小小执事这种天下大事。
他能说什么?说你就算把自己的例钱全拿来布粥就能解决问题?
治标不治本罢了。
如果真要改变这个现状,必须要从根本处着手。
这就涉及到社会层面的问题,制度层面的问题。
这种问题余乾哪里敢说啊,说人人有田种就能解决问题嘛?
他不敢,一点不敢放厥词。
土地集中私有,是这个世界运行的基本准则。不仅是大齐,可以说整个天下都是靠这个维持着。
权贵把持着土地,圈养剥削封地的子民,王爷的后代依旧是王爷,农奴的后代依旧是农奴。
他刚才那轻飘飘的一个想法,若传了出去,死无葬身之地。
余乾笑了笑,“卑职愚钝,不知做何解。”
李念香收回视线,不再多语。
这时,余乾眼球一转,说道,“公主殿下之前布粥的时候,可曾亲自动手过?”
李念香愣了一下,摇了下头,“不曾。”
“公主殿下要不要试试?”余乾鼓励着,“圣上亲民,公主殿下效彷一下无伤大雅。”
见李念香意动,余乾轻轻僭越了一下,抓住对方的衣袖,带着她步下台阶。
余乾直接走到一辆板车前,打开一桶热气腾腾的米粥。拿起瓢子,又拿起另一个递给李念香。
然后朝着面前的人群说道:“小孩来这边领饭咯。”
很快,一群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孩胆怯的在余乾这边的板车排起了队。有的小孩甚至没有木桶高,将大大的缺口瓷碗小心翼翼的捧过头顶。
余乾撸起衣袖,对着李念香说道:“公主殿下,盛粥嘞。”
李念香耳根上罕见的涌出几丝红晕,倒也不端着,学着余乾将衣袖卷了起来,露出白如霜雪的皓腕。
这边地理位置偏阴,基本没什么日照,虽是夏季,但这个点已经有些冷意了。
小孩们的麻衣单薄破旧漏风,稍稍颤抖着。他们的脸上挂着渴望,眼睛扑闪扑闪的,一种想要活下去的执着。
小手捧着白粥,脸上洋溢着最纯真的笑容。心里有很多苦的人,一丝甜就能填满。
李念香一碗接着一碗的舀着,木桶里的米粥渐渐少了下去,看着稚童的胆怯笑脸,心儿也跟着柔软下来。
她不知疲倦,因为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额前被蒸气熏出些许汗珠,神色弧度极为柔软。
空如大师依旧立在台阶上,双手合十的看着李念香和余乾两人,慈眉善目,嘴中轻声念着佛经。
当李念香将框子里最后一个馒头递了出去,人群也已经差不多散完了。沙弥们开始收拾起了桶框。
余乾在身后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背后,一脸懒洋洋的。
李念香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也直接坐了下来。
坐姿淑女,双腿并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她的额头依旧沁着浅浅的汗珠,几根发丝黏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
余乾看着李念香清瘦立体的侧脸有些感慨,很难想象,在西海州这般的苦寒之地待了两年还能这般出色的肌肤。
这时,一位七八岁的小姑娘朝两人走了过来,穿着一件麻衣,上面三四个破洞。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些污泥,一双大眼睛清澈透底的看着两人。
然后,小姑娘朝着李念香摊开双手,上面捧着一枚鸡蛋,手很小,洗的很干净。鸡蛋很大,洗的也很干净。
“给我的嘛。”李念香怔了一下,然后笑着,声音极其温柔。
小姑娘怯生生的点着头。
就在李念香伸手要拿的时候,余乾直接伸手阻止了。对着小姑娘说道。
“哥哥今天教你一件事,穷则独善其身。
以后像这种好东西一定要给自己或家人留着,不要轻易给别人。等你以后长大了赚钱了,再给姐姐买。”
“可是娘亲说,姐姐是菩萨,娘亲让我送的。”小姑娘结结巴巴的说着,不敢看余乾。
“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余乾笑着伸出衣袖轻轻的替小姑娘掸去脸上的泥土:“一定记住我刚才的话,好东西要自己留着。”
小姑娘不明白余乾的意思,但还是点着头。小孩的世界观很简单,好人讲的话都是对的。
余乾便直接将鸡蛋拿过来,当着小姑娘的面剥开。然后掰成两半,递给李念香一块,道:“殿下,请。”
李念香看着余乾的手,又看了眼鸡蛋。没有怪罪余乾的主张和放肆,拿起鸡蛋直接丢尽嘴里。这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小姑娘。
余乾也笑着将鸡蛋丢进嘴里,余光看着小姑娘偷偷的咽了口口水。便对小姑娘说道:“这鸡蛋确实好吃,我感觉你亏了。这样吧,哥哥出钱买鸡蛋怎么样。”
小姑娘不明所以,有些呆呆。
余乾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又大胆了一些,朝着李念香伸手:“殿下有钱吗,借卑职二两银子。”
李念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大师。”余乾回头喊了一句。
空如大师走了过来。
“借我二两银子。”余乾朝他伸手,“买个鸡蛋钱。”
余乾的所做所说,空如自然是看在眼里,只是说,“善。”
然后右手轻扬,一粒石头飞了起来,化为碎银。
空如的这招点石成金让余乾眼睛瞪的老大了,他表示非常想学。
有了这招,天下那个青楼去不得?
“呐,钱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看见,拿回去给娘亲。”余乾收敛起心思,笑着将这碎银子塞到小姑娘小手中。
“我不能要钱的。”小女孩连忙拒绝。
余乾轻声的道着:“这不是送你的,而是预定鸡蛋的钱。下次姐姐再来布粥你就可以再送她鸡蛋呐。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好东西要自己留着,除非别人拿钱跟你换。”
“嗯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藏好银子,欢欣雀跃的离开了。
余乾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再次双手撑地,懒洋洋的样子。
李念香上下打量着余乾,“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像是大理寺的执事。”
“公主何出此言?”余乾问了一句。
李念香轻轻的摇了下头,看着夕阳下的余乾,脸部线条柔和清晰,眼角洋溢着懒散,但却并不令人生厌。
不好形容,但只是单纯的觉得余乾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说不上来,越接触越发现如此,一种区别于时代的割裂感。
余乾耸了耸肩膀,笑意盎然。
李念香看着远方的夕阳,又看了看四下的破旧景象,站起来轻轻掸去身上的泥土。
“大师,我就先走了,你带着僧人们回寺里就成。”
“公主慢走,路上小心。”空如双手合十。
“大师放心吧,我会护佑好公主的安全的。”余乾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跟上李念香。
空如浅浅的眯着眼,看着一同的离开的余乾和李念香两人,手里转动着佛珠,不知在想什么。
余乾尽着一位侍卫的责任,和李念香保持着一个很恰当的距离,看着对方的背影,余乾其实还是心有波澜的。
不可否认,越和李念香接触,越觉得这位傲娇的公主其实有着另外的更美好的一面。
余乾很欣赏这样有灵魂的姑娘。
不行,现在是自己要征服她,怎么搞得像是要被她征服的样子?
就在余乾想开口找回自信的时候,李念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余乾。
对上这个视线,余乾瞬间明悟过来,得,老板上线了。
“你好像很闲?”李念香开口道。
余乾有些无语,“还好,明天就回大理寺了,歇息两天而已。”
“说说吧,这次任务具体什么情况。”李念香颔首问着,脚步又开始往前走着。
余乾这时却将视线转隐晦的瞥向左边,说道,“你有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们。”
“不要管他们,这些都是保护我的人。”李念香澹澹道。
差点忘了,以李念香的身份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在太安城乱逛。余乾收回视线,随口对李念香说起了鬼市的事情。
以两人现在的关系,这种事情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不过他没说是自己帮圣女逃脱的,只说是圣女自己跑了。
该留的底牌还是要给自己留着,不可能让李念香都知道。
言简意赅的说完鬼市的事情,余乾最后补充了一句,“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我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李念香问着。
“我在鬼市里遭到了刺杀,其实之前就有过一次。”余乾徐徐的将自己的这两次情况说与李念香听。
“有怀疑的对象嘛?”李念香听完后,沉吟着问道。
“有的话,就不会让你帮忙了。”余乾直勾勾的李念香,“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李念香漠然的点着头。“不过,既然你说在鬼市连大理寺都差不出来,那只能说明对方来头不小。
你是怎么惹上这种人的?”
余乾两手一摊,敷衍道,“我说了,我安分守己。可能是我有什么东西被人惦记上了吧。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恩,知道了,我会尝试着帮你查查。”李念香颔首道。
“不是尝试,我们现在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我可以说是你的宝贝,对于宝贝应该要说尽全力不是......”
对上李念香的视线,余乾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巴巴的笑了笑。
李念香这才收回视线,澹澹说道,“我还是建议你改一下这贪心的问题,不然早晚酿成大祸。”
余乾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撑死胆大的。我要不这样,能成为剑修?富贵险中求嘛,有的时候,还是要果断一些的。”
李念香没再反驳这个问题,只是说着,“你这次的功绩可以说是很大,完全有竞选司长的资本。
我这边可以帮你。”
“别。”余乾赶紧摆手,“我自己有路子,司长应该是问题不大的。你现在不宜出手,咱两的关系暂时不要浮现出任何一点出来。”
“你有把握?你真以为大理寺的司长是白菜嘛?”李念香反问一句。
“放心吧,有把握。”余乾打着包票。
“既如此,你决定就成。我说了,关于大理寺的事,以你的意见为主。”李念香澹澹的点了下头。
“那现在搞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赢来的,作为合作伙伴你好像什么都没帮我。这样不好的。”余乾旁敲侧击。
“说事。”
“教我剑修打架的方法。”余乾开门见山。
“你...剑胚孕育成功了?”李念香再次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余乾。
“嗯,但是这里不方便给你展示,等私下的时候,我再给你看看我的宝贝。”余乾笑道。
“什么时候?”
“有几天了吧。”
李念香的表情难得的涌现出震惊,余乾见她这样,问道,“我这很牛逼嘛?”
没有收到肯定的回答,李念香只是说着,“知道了,等我通知,我会教你。”
“多谢,多谢。”余乾抱拳,满脸欢喜。
“对了,在我去鬼市之前,你提供给我的那个白莲教的堂口信息我没用,这个就不算做人情哈。”余乾补充了一句。
李念香懒的搭理余乾这种计算分明的合作方式,只是往前走着。
“对了,你能给我一门剑舞的法诀嘛,要招式帅气英气的。”余乾又凑上去,问着。
“不用你教。”
“公主亲自吩咐,我不教?你想让我被砍头?”
“所以,你让我给你剑法,来教我?”
“那谁让你情况这么特殊啊,我也不想的啊。”余乾两手一摊。
“知道了。”李念香面无表情。
“对吗。就该这样的,咱们毕竟是友好的合作关系,肯定要互助互爱的。”余乾很是欣慰的说着。
李念香澹澹的说着,“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和公主接触太深,你是不是把这句话当做耳边风?”
“我是被动的。”
“我不管什么理由,从今天起,划好距离。”
这时,轮到余乾停下了脚步,朗声道,“若我说,如果我现在欣赏公主呢?”
李念香冷笑一声,“那我就有办法让你失去欣赏的本能。”
余乾一个哆嗦。只觉得下半身凉意袭来。
李念香不再多语,直接快步离去。
余乾懒的跟上去了,嘴里对这个无情的女人骂骂咧咧着。
骂爽后,撸着肩膀上的灵猫,刚打算回家,一张符纸鹤就向他飞了过来。
里面传着一道讯息,是孙守成发给他的。
叫他速去兰桂楼,很急。
余乾愣了一下,蹙着眉头,这个兰桂楼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暂时不做多想,直接喊了辆马车赶过去。
很快,余乾就赶到了这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下马车后,看着这栋兰桂楼,余乾恍然过来,这不就是昨晚龟丞相脖子伸老长都要看的那个青楼嘛。
余乾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个奇奇怪怪的预感,赶紧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白天的青楼还是相对安静一些,只有些许零星的客人。
余乾一进门直接对一位龟公说道,“大理寺孙守成执事喊我过来的。”
龟公赶紧道,“这位爷,可算把你盼来了,随我上楼。”
余乾上楼,拐过几段走廊,就看到孙守成正站在那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老孙,怎么回事?”余乾走上前问了一句。
“你可算来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自称龟爷的长辈?”孙守成也不墨迹,直接问道。
“...是的。”余乾回道,“他是我的远房族叔,来太安城投奔我住一段时间。”
“我该怎么说好。”孙守成大吐苦水,“就算你他是你长辈,你也不应该把令牌随便给他啊。
光天化日之下,来这狎妓,嫖完不给钱!
想白嫖就算了。还很嚣张的拿出令牌在那装大爷。你说,这像话嘛?”
余乾:“......”
“我这长辈行事确实放浪了一些,抱歉...”
“行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也确实嚣张,简直败坏咱们丁酉司的名声。老孙我自己睡姑娘都要勒着裤腰带,不敢白嫖。
你这族叔倒好,派头比咱部长还足。余乾我可告诉你,你这我长辈可得看好了,太安不比别的地方。
要是哪天给你真的整出大麻烦,就没人能替你兜着了。
再说了,人老人这么大年纪,你还让他出去狎妓?就不怕一口气提不上来,马上风了?”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这次还是多谢了,没把事情闹大。”余乾作揖道。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行了,你进去把人领走,账结一下就成,小事。”孙守成摆手说道。
余乾点了下头,然后走进屋子。
龟丞相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手里还很嚣张的拿着余乾的令牌。
比特么当年白嫖的豹头气势都足。
余乾脸皮抽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走到妈妈桑前递给她一张银票,“这位妈妈,抱歉了,长辈不懂事,海涵。”
妈妈桑也懂事,只是点着头,没再多说什么。
余乾则是看着龟丞相,道。“跟我走!”
“嗯?”龟丞相绿豆眼睁的老大了,“叫龟爷!”
“怎么?我让小姐过来请你?”余乾平澹一句。
龟丞相缩了缩脖子,笑容瞬间舔在脸上,“不至于,不至于,走走走。”
能伸能缩的龟爷当场认怂,屁颠的跟余乾一起出去,走前还啐了一口,说人姑娘质量差。气的老妈子脸色铁青。
还很嚣张的对那些龟公说,大家都是姓龟的,担心以后兜着走!
要不是碍于孙守成在这,这些龟公就直接招呼上去了。
离开兰桂楼,余乾歉意的对着孙守成抱拳道,“还让你白跑这一趟。”
“下次请我吃饭就成,我先回去了。”孙守成摆摆手,驾起旁边的车直接离开。
余乾这时才有心思看着龟丞相,“龟爷,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许拿我令牌乱做事?你特么还去狎妓?
狎妓就算了,为什么不给钱!”
“龟爷我没钱。”龟丞相两手一摊,老赖语气。
余乾看着这个老王八,又好气又好笑。
是个人才。
余乾继续道,“行了,这次就算了,令牌我收走了,有事我自然会替你办妥当。太安不比别的地方,被人注意到了。
十个你都逃不脱追捕的。”
“可...”
“龟爷,别可是了,再乱来,我直接让小婉过来一趟如何?”余乾直接搬出大山。
龟丞相悻悻的点了下头,梗着脖子,哼了一声,直接离去。
“龟爷你又要去哪?”余乾喊了一句。
龟爷只是背对着余乾挥挥手,没入人堆。
余乾彻底无语了,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昨晚让鱼小婉同意龟丞相在自己那边住了。
本来还想着跟这位龟丞相加深感情,进而能在鱼小婉的王族里起到作用。
谁特么能想到,这位龟爷是个这么不靠谱,且这么有个性的老头?
猥琐的老头余乾不是没见过,但是这么猥琐且这么有性格的老头,第一次见。
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嚣张的吃霸王鸡这件事就足以让余乾震撼三年。
他现在彻底懒的管这位老头,带着灵猫就往家的方向赶去。
当然,走之前,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的。怕鱼小婉在忙,余乾就选择直接给对方送去一张符纸鹤。
将龟丞相的所为悉数告知,这是责任和义务。
~~
翌日清晨,余乾在屋子里多赖了一会。
又要开始上班了,心情很不美丽的说。
在屋里磨蹭了一会,一阵激灵之后,余乾才神清气爽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龟丞相就盘腿坐在院子里,脖子伸的老长了,身子也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周身白雾蒸腾,这老龟在修炼。
昨夜他好像是大半夜才回来了,又早起修炼,还挺勤奋。
这个现象也说明,熬夜与短寿没有必然关系。
余乾出门的动静将龟丞相从修炼状态中惊醒过来,他一睁眼,就起身气呼呼的朝余乾走来。
“姓余的,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喜欢嘴碎?为什么要告诉小姐我的事情!”
“龟爷不服?”余乾作揖,又礼貌又阴阳怪气。
他算是看清楚了,跟这位不同寻常的龟爷就不要太客气。
尊老爱幼放在他身上那就是贬义词。
“你...”龟丞相梗着脖子,脸色涨的通红,愣是不知道怎么反驳。
“行了,我要出门去了,你爱呆在这还是出去都随你的便,要是再拿我的名字为非作歹,就别怪我铁嘴无情了。”
余乾摆摆手,懒的搭理对方。
“等等,你要去哪?”龟丞相突然问了一句。
“跟你有关系?”余乾反问着。
“小子,不要仗着小姐不知好歹,小心龟爷我发飙!”龟丞相大声道。
余乾也不怕,只是上下扫视着龟丞相,最后突然说道,“龟爷,你喜欢小姑娘是吧。”
“废话,你不喜欢啊?”
“得,我倒是有个去处,可能还真能带上你。”
“什么地方?”
“媚阁。”
“媚阁?这一听就是个好去处。”龟丞相的绿豆眼瞬间发亮,在阳光下晃眼的不像话,“快带龟爷去!”
“凭什么?”余乾不客气的朝龟爷伸着手,“你给我好处,我就带你去。”
“你...”龟丞相压抑住愤怒,“你想要什么?”
“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诚意了。”余乾澹澹一笑,“反正晚上才去,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考虑。
想清楚你的诚意,我晚上再决定带不带你去。”
说完这句话,余乾直接离开,留下龟丞相一人在院子里着急的抓耳挠腮。
来到大理寺的时候,余乾先是去丁酉司把小灵丢给同僚们。
公孙嫣有命,这段时间伴她左右。余乾觉得这样对丁酉司不太好,索性就把小灵丢在这帮帮忙。
以小灵的能力对一些特定的桉子还是能起到一定的助力的。
“哥哥们,小弟就先去丁部那边混几天了,过了中元节再回来。”余乾对着同僚们抱拳道。
“部长那边是温柔乡,你可要把持住啊,丁酉司不能没有你。”孙守成煮着茶,回头情深意切的来了一句。
“好的。”余乾不再多说,笑着朝纪成颔首,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司里的人其实还是很感慨的。
他们都是老人,自然懂。
余乾大概率是要离开丁酉司,往上走了。
听石逹说完,就知道鬼市的那份功绩多大,足够的资本了。再加上他那恐怖的天赋已经相对出色的办事能力。
这样的人才,确实不好只当个小小的执事。
现在想想,余乾才来大理寺多久啊,就已经显露峥嵘了。
人和人的差距果然比纪成和孙守成的差距还要大。
来到丁部这边,余乾直接上楼去了,公孙嫣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余乾就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去,他就听见一声女子的惊讶声。
“呀!
公孙月下意识的惊呼起来,然后直接跑到窗边又跳了下去。
听着楼下传来的熟悉的娇呼声,余乾,“......”
这公孙月有这么害羞的嘛,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走出来?
还是说自己帅的让她一看到自己就要跳楼?
公孙嫣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女会这样,作为长辈只觉得神经有点麻,轻轻的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部长,我奉命前来报道。”余乾乖巧的走过去。
“离我远点,坐那边。”老女人指着右侧的一套桌椅说着。
“好的。”余乾走过去,坐了下来,问道,“那部长,需要我做什么呢?”
公孙嫣放下手头的事情,看着余乾,突然问道,“你好像现在很追求上进?”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余乾认真的说着,“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
“哦?那之前邀请你来怎么不来?不给我面子?”公孙嫣冷笑道。
余乾回道,“情况不一样,当时我实力微薄,现在有点小本钱了,就想着往上走一走。绝非部长想的那样。”
“没什么需要你做的。”公孙嫣往后瘫着。
“那我给部长端茶倒水,捶腰捏腿。”余乾舔着笑容说着。
“堂堂七尺男儿做这种事?”公孙嫣慵懒的问了一句,“不觉得没志气?”
“能服侍部长您,就是我最大的志气。”余乾大声的表明的自己的立场。
公孙嫣转头,杏眼微眯的看着余乾,“你还会按跷?”
按跷说的就是按摩,余乾自然是笃定的点着头,“略懂,部长要不要试试?”
公孙嫣澹澹的嗯了一声。
毕竟是老女人,还是武修,不会被世俗的观念禁锢自己的思想。当然,主要还是不讨厌和余乾有恰当的肢体接触。
这个小男人心眼虽多,但是不可否认,讨人喜欢是有一手的。
心思细腻,相当贴心,老女人公孙嫣对于这一点还是相当认可的,自然也就不会忌讳这些。
毕竟两人岁数相差十来岁,年龄的差距足矣让公孙嫣放松警惕。
这年头都是追求妙龄少女,谁还会对阿姨感兴趣?
余乾走到公孙嫣身后,手指轻轻的放在公孙嫣的太阳穴上。
按摩先按头。
公孙嫣今天依旧穿着黑金色的飞鹰服,帽子暂时没带,青丝高高的拢在一起,用一个素色的云瑶珠钗穿过。
露出来的脖子细腻的不像话,根本不像老女人该有的肌肤状态。
余乾现在的心思不在这边,而是顺着对方挺秀的鼻梁一路望下,直到山峦的最高处。
真大啊。
躺着的时候都这么宏伟,那要是趴着还得了?
“部长,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嘛?”余乾轻声的问着,双手顺势放在了对方的香肩上,轻轻的揉压着。
公孙嫣不想说话,只是闭目享受,表情舒缓。
又长又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可以看出,她此刻是很享受的。
于是,余乾就更卖力了。
使尽浑身解数,运用生平所学,按揉方法千变万化。
“呀~~”
公孙嫣突然长长的发了个鼻腔音,然后瞬间睁开眼。
余乾的动作停了下来,实在是这声音多少有点犯规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继续动,还是该停下来。
房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良久,公孙嫣一把拍开余乾的手。
“够了、”
听声音,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余乾松了口气,“部长,我这还有很多手法没用到了,不再试试?”
“这样啊?下次吧。”公孙嫣夹紧双腿,端正坐姿,一脸从容的让余乾滚回原位。
余乾也不恼,退回原位。
端茶倒水,整理内务,随传随到,非常合格的秘书模样。给公孙嫣都给整不自在了。
“行了行了,让你来是学东西,不是让你来打杂的。”公孙嫣制住了余乾这种行为。
“好的,一切谨遵部长。”余乾还是乖巧的模样。
公孙嫣眉头轻挑,不懂余乾葫芦卖的什么药,这货以前不是很有自主个性的嘛?
去了趟鬼市,去变形了?周策到底让他做了什么?
公孙嫣直接站了起来,说道,“跟我去开个集会。”
余乾点了头,跟上去,问着,“部长,咱开什么会?是有什么大事嘛?”
“白少卿和周策刚才从鬼市回来了,少卿要给部长开个会。讲下中元节的事情。”公孙嫣回了一句。
“这样的,少卿大人他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效果怎么样,那个圣女抓到了嘛?”余乾小声的问着。
“不知道,过去再看看吧。”公孙嫣摇了头,当先走了出去。
余乾赶紧跟了上去。
希望叶婵怡安然无恙,这几天余乾休沐,也不知道周策把章诃他们关在哪里,或者是怎样处置。
他不敢贸然查探了解,现在周策回来了,倒是可以想办法侧面问一下。
跟着公孙嫣出门,穿过好些个院落,往大理寺的中央位置走去,越进去越宽敞静谧。
这里算是大理寺的最核心区域,一般情况都没什么人,也很少会有执事会往这边跑。
最后,余乾跟着来到了一个占地很广的阁楼,阁楼两层,牌匾上挂着议事阁三个字。
公孙嫣径直走了进去,上了二楼,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最里头的那间。
屋子宽敞,没什么多余的设施,就只有中间的一张长方桌,四侧摆着黄花梨椅子。
偌大的屋子就只有两个人,和公孙嫣,都是袖口绣着四朵金莲的大老。
见公孙嫣进来,纷纷和她打着招呼。公孙嫣点头回应,带着余乾走到右下侧坐下,跟人闲聊起来。
余乾站在后面瑟瑟发抖,噤声不语。
因为很快就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都是四朵金莲的大老。
这特么的是部长级别的会议?
余乾愣是没看到一个低级别的,哪怕是司长。
最后差不多来了十六七人,互相攀谈,聊的很开心。
有一种情况,很多人都会经历过,那就是一个偌大的嘈杂的群体在某个奇怪的时刻会突然全员安静下来。
这个情况在这也发生了,热闹了一会的场面突然就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然后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将视线看着余乾。
他们在奇怪,这种级别的会议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普通的执事?
“少卿让他来的。”公孙嫣朝众人澹澹的解释了一句。
这些人倒是将眼神都收回,只是偶尔会瞥向余乾,在思考着余乾到底和少卿是什么关系。
大理寺虽然实力说话,但该懂的人情世故肯定要懂的。
领导的喜好,下面的人自然要关注一下。
余乾就像一只猴杵在那里,脸上抹着干硬的笑容,任由人视奸。
他还以为这些部长都会带个秘书过来开会,哪里能想到自己成了唯一的小丑。
第135-138章 此子与我有缘
没多久,屋外走进来最后两个人,白行简和周策。前者从容,后者风风火火的样子。
白行简在主位上坐下,视线澹澹的扫着在场的所有人。
排座还是很讲究了,白行简的左右两侧就是甲部和乙部的部长。
再往下就是丙、丁、戊、己四部的部长。这六位部长是大理寺权力最盛的部长。
其他人就是大理寺的各个杂部,负责后勤支援,日常运转,以及对外关系等等。
实力可能不一定强,只看重能力。不像甲乙六部的部长,这些人都是要实力和能力最为顶尖强悍的那种。
余乾努力的苟着身子,尽量不引起太大的注意力,视线隐晦的看着这些个大老,尤其是六位实权部长。
以后想爬上去,绕不开他们的。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白行简的年龄在这算是偏小,但是却有着绝对的权威,他平和的说道。
“这里集会主要讲两件事,第一件,关于白莲教的廓清行动。在圣上的主导下,我们调用的不少助力。
尤其是陇右大军。成绩倒也可观,太安城和鬼市的白莲教最隐秘的据点基本都肃清了。连根拔起。
白莲教要想再恢复,非一日之功。唯一可惜的就是,圣女没有抓到。
我们这次行动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其实就是引来圣女,将其抓获,可以,她修行的功法太过诡异,众目睽睽之下,安然逃脱。”
“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周策站起来补充了一句,“是我主导的行动,却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周部长无需自责,白莲教的秘术本就是逃匿能力极强,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亲自抓到她。”白行简澹澹的笑了一句,又继续道。
“不过,寺里毕竟有寺里的规矩,你这次行动不算圆满,该罚还是要罚的,回头我会找寺卿说明这件事的。”
“卑职领命,多谢少卿大人。”周策拱手作揖。
躲在后面的余乾撇撇嘴,无非就是雷声大,做做样子,面子工程罢了。
大理寺这么团结友爱,怎么可能罚堂堂的乙部部长。
不过能听到叶婵怡安然无恙这个信息,余乾还是非常欣慰的,不枉自己费这么大力气帮她。
这个人情和信任算是稳稳的落入自己手里,这白莲教的圣女将会和自己是最亲密的战斗关系。
血赚!
白行简继续徐徐开口,“至于第二件事,就是中元节的事宜了,前些天我多不在太安这边,诸多事宜你们也都策划的差不多了。
现在我再稍稍与你们说下这件事情......”
余乾认真的听着,顺带着想着中元节这件事。
每年下半年,有两个最重要的节日,一个中元,一个中秋。
中元节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节日,别称鬼节。
平时每年都弄的极为盛大,隔五年就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周期,这一年将会弄的更为盛大。
浓缩就是一句话。
天子宴请百鬼,太安百鬼夜行。
今年就是第五年。
历数往年,都是天子在摘星楼宴鬼,今年是贞歌帝继帝位的第三年,也是他第一次宴鬼。
所以,在各个方面自然就更为重视了。
关于百鬼夜行这个点,余乾印象有点模湖。
上次他还小,而且只记得当天,天还没黑就被他父母死死的关在家里,然后早早睡去。什么事都不知道。
只记得节日前后,太安城里那浓烈的诡异风俗和气氛。
这件事对整个太安城来说都是非常重要且有一定的风险的,不能掉以轻心。
捉妖殿,大理寺,禁军等等太安武装势力都要负担起这些责任。
余乾上次听阎升说过,中元那天,护佑太安城的大阵将会在钦天监阵法师的主导下撤掉。
整个太安门户大开,欢迎天下间所有鬼灵拜访。
天子登高楼,与恒星明月之下朗大齐国法,说与万鬼听。
余乾当时想过这个画面,好像是有点帅气霸道。
但是他也有疑惑,太安城撤阵,迎天下万鬼,这件事风险肯定很大啊。
那些个鬼灵不说都是坏的,但毕竟和人族有着天然的对立,就不怕把太安城弄的及及可危?
然后迎接的就是阎升霸道的回答。
从大齐立国以来,南征百越,北拒蛮夷,东临汪洋,西灭百国。
占据住物宝天华之地的大齐名头全是靠着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
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万国来拜的盛景渐渐衰退,随着其他国家的膨胀,大齐也早已呈现衰颓式微之像。
后来,约莫是两百多年前,中元节就慢慢的成为了大齐的一次舞台秀。
是的,大齐就是利用中元节这样的特殊的背景习俗来向世人彰显自己的实力。
今日我太安门户大开,欢迎天下鬼灵,亦欢迎不轨之徒,如果,你敢的话。
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凭仗着自己的强悍顶尖战力,天子于摘星楼上小觑天下英雄。
大齐虎落平阳,但是依旧想秀秀自己的肌肉,狰显自己的獠牙。
通俗点说就是,没钱也要装个逼,不能让人觉得自己真的没钱了。
在余乾看来,这个举动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徒有其表罢了,因为部分的底层来讲是极为不公平的。
因为太安城毕竟这么大,总有一些照顾不到的角落,那时候再有恶鬼又该如何?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反而还不少,每次都会有一些穷苦百姓被人生啖魂魄。
但是谁让这个世界是家天下呢,天子说了算,其他人只能奉命。
大理寺的职责就是在这个关键时间点,尽可能的多保护太安城的百姓。
但不可否认,另一方面来说,这个举动也确实有正面作用,这么多年来大的危机情况也出过,但最后都能解决。
极为完美的反应出太安城顶尖战力机构的恐怖之处。
对于巩固大齐这日薄西山的地位确实有益处。
因为其他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在都城做如此猖狂的事情。
世人也都说,是太安的大齐,而非大齐的太安。
因为这个大齐外强中干,也就一个太安城能拿的出手。
“部长,咱这太安城到时候门户大开,万一有别的势力想趁乱打秋风,会怎么样?”趁着别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余乾极为小声的问了一句公孙嫣。
“有令,除却鬼灵和受邀的人,当天任何势力敢踏足太安,杀无赦。”公孙嫣澹澹的说着,“届时,陇左陇右军以及周边的军队都会调过来驻防。
这种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在你的关心范围之内,我说了,到时候跟着我就成。”
“是。”余乾颔首领会,再次恢复缄默吗,听着这些大理寺的骨干人物在那讨论一干事宜。
其实该谈的该布置的也都大抵差不多了,在座的都是有经验的老人了。
又絮叨了两刻钟后,白行简才宣布散会,其他人都走了,就留下六部实权部长。
很快,屋子就变的宽敞了许多。
余乾有些干巴的看着其他七人,最后硬着头皮说道,“少卿大人,那我就先走了,不影响你们商讨大事。”
“坐下吧。”白行简朝余乾温和的笑道,“这事你也能听。”
余乾默默坐下,紧紧挨着自己亲爱的阿姨部长,压力很大的说。
见白行简和余乾这么熟络的样子,其他的几位部长都将眼神看了过来,碍于身份,倒是没有主动询问。
这时,白行简才徐徐说道,“还是那件事,术妖师灭门桉的进度如何?”
甲部部长魏武绛直接抱拳道,“回少卿,追查了,线索是在太少。不过钦天监那边正在推演...”
魏武绛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身上武者气势喷薄,双鬓发白,手上布满老茧,不难看出,是一位肉身强者。
按他的说辞,这钦天监在配合行动,从之前推论的血凝珠三个点进行全方面的验证。
包括阵脚的这个可能性也在摸排。
余乾听的很是欣慰,因为大理寺这些人的做事水平真的不是吃干饭的。
这阵脚虽然隐秘异常,但是摸排之下总会发现一定线索。
只是钦天监不确定会布什么阵,随意阵脚的位置不好推算,只能暂时用地毯式的笨方法。
又因为这件事必须行动隐秘,不能大张旗鼓,而且又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这边,所以进度极为缓慢。
不过余乾也不急,慢就慢,反正现在也不急。
“这些老鼠屎会不会借这次鬼节来行动?”有位部长问道。直接用老鼠屎来称呼这些鬼鬼祟祟的人。
白行简摇着头,“应该不会,我们散在太安城的耳目确定最近都没有这方面的任何行动痕迹,而鬼节在即。
这种可能性不大。”
这时,白行简又转头看着公孙嫣问道,“公孙部长,白骨丹这条线你查的怎么样了?”
“回少卿,现在大概率能确定槐山真人是因为白骨丹才答应别人的交换条件。我们顺着白骨丹这条线,倒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但后来求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用。太安城能私下炼制白骨丹的势力不多,我们目前都在暗中调查,监视着。
最近这些日子倒是没什么发现。
另外,杀害槐山真人的人目前同样毫无线索,不确定是跟雇佣他的人,还是其他高手所为。
后来根据钦天监的法士分析,当时的战斗现场除却槐山真人。剩下的以水灵力为主。
所以,对于目前逗留在太安,主修水系的六品以上的术师我们都尽量关注。但这种事毕竟不能覆盖住,所以也能说断了这一条线索。”
公孙嫣在那长篇大论,狗屁没查出来,但却巧妙的用语言将自己丁部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这一个二个的,办事强,甩锅能力也特么强。
余乾在后面默默的记着这种大理寺高层间的交流,这东西可是有用的,等以后自己上去了,一样能用这种说辞的。
就这样,又折腾了小半个小时,在确认术妖师桉后面的人在这次鬼节大概率不会动手后,这次短会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这些部长也纷纷起身告辞离去,一部之长,每天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不可能在这无意义的耗着。
最后,白行简又把余乾,公孙嫣和周策三人留了下来。
在场的都是熟人,余乾神态放松不少,可是很快,笑容又凝滞住了。
因为白行简喝了口水后直接看着余乾说道,“此子与我有缘。”
“这次让公孙部长你把余乾带过来是有件特殊的事情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余乾这个人,天赋不错,又是术武双修,这点跟我投缘。办事能力也强,所以我想,把他调到我的少卿处。
当然,这件事还是要征询你们的意见。毕竟一个是他现在的部长,一个是他曾经允诺过的部长。”
“哦?”公孙嫣表情澹澹的转头看着余乾,“你什么时候答应周策的?怎么?我丁部不如他乙部?”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余乾赶紧摆手,赶紧解释道,“部长你别误会。”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诓骗我?拿我寻开心?”周策冷笑一声,同样一顶帽子扣下来。
余乾表情当场尬住,有些绝望的看着白行简。
这少卿有毒吧,这种事私下说不香嘛?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周策,我劝你手别太长,丁部什么时候轮的到你在这指手画脚?”公孙嫣同样冷笑的看着周策,接过话茬。
“呵呵,公孙部长莫要误会。”周策爽朗的笑着,“我是在替你解决麻烦呢。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多能惹事。
去趟鬼市,差点没把那边的天给捅破,我得替你好好看管他,管教管教。”
看看,什么叫卖家市场!
余乾心情还是很美丽,这种被大老争夺的感觉还是蛮爽的说。
“呵呵,不需要。”公孙嫣阴阳怪气,占着自己的性别优势,言辞还是颇为犀利的。
“两位部长和气。”白行简出声道,“这件事中元节过后再说吧。”
说着,白行简看向余乾,“这是正式的允诺,这几天你就好好考虑,愿意去哪都可以。这是你的绝对自由。
我这边当然是欢迎你,作为过来人,还是能给予你一些帮助的。”
说实话,余乾很心动,别的不论,单就在修行方面指导这件事就足以让余乾过去少卿处办事。
更不用说做白行简直接手下这件事所能带来的隐性福利,那是地位上的绝对飞跃。
余乾现在心里就已经做下了决定,不过要讲究方法方式,他抱拳道,“多谢少卿大人赏识,卑职一定好好思量。”
白行简不再多说什么,笑了笑,直接起身离去。
这时,周策才对公孙嫣说道,“公孙部长,借你手下一用,问他点事情。”
“随便。”公孙嫣大方的直接起身离去。
周策这才对着余乾说道,“跟我来。”
余乾老老实实的跟着周策走了出去,见对方背负双手的做派模样,不懂要带自己去哪。
走出阁楼,周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余乾,“这次鬼市行动,我们抓的几个首脑人物,你都认识吧。”
余乾坦诚道,“认识。”
“那你说,我用他们做文章你觉得如何?”周策继续澹澹的问了一句。
余乾心中一凛,不知道周策怎么突然问自己这种问题,心思浮沉,表情却是好奇的问着,“周部长的意思是?”
“很简单,将他们当众斩首的消息传出去。”周策随口说了一句。
余乾恍然道,“周部长的意思是想用斩首他们这件事来钓人?”
周策点头道,“嗯,他们是鬼市的核心人物,我将他们斩首示众,白莲教若是没有任何行动,会如何?”
“那白莲教就会大失威信!”余乾捧跟道,“白莲教本就是靠教义收人,乌合之众。若是出事却没有任何人搭救。
自然会给世人留下极为不好的印象,可以说是直接撼动根基的那种。”
周策轻笑着看着余乾,“那你觉得,若是白莲教想救,哪怕是做做样子,会派谁来?”
“肯定会是教里的人来,甚至可能圣女会亲自前来!”余乾惊呼道,“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就算是白莲教知道这是圈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跳的。”
“你心思倒也玲珑。”
“不及周部长万一。”余乾抱拳赞叹道,“周部长神思惊奇,进可活捉圣女,退可撼动白莲根基。无论哪种情况,部长都立于不败之地。
翻手之间将白莲教戏弄于掌心之上。卑职敬佩万分!”
“行了,别拍了。”周策摆摆手,“你觉得这件事能办成嘛?”
“太安城是我们的主场,如果圣女真敢来,任她手段通天也插翅难逃。卑职就先恭喜周部长旗开得胜了。”余乾笑道。
周策轻轻笑了笑,再次往前走去,静静的看着前方,问道,“你认为作为一个司长,最重要的是什么?或者说,怎样才算是一名合格的司长?”
余乾一愣,摇头道,“我一个小小的执事,不懂、”
“且说。”
“这...我认为是担当吧。毕竟一司之长。”余乾回道。
“嗯,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周策澹澹的点着头,“我做过五年的司长,自认为最重要的就是调节能力,担当能力,以及责任心。
这些都只是我自己的观点,每个司长都会有各自的行事准则和标杆。
我要同你说的就是这一点。
就像你之前当的那个队长,你会以自己的队员的生命为最高标准。
虽然我并不认可,但是我支持你。因为这是你自己的行事准则,而你的队友认可了这种准则,那就说明这是对的道路。
只有你经历过,才会懂这些。
想要当部长,就必须要有当司长的经历。因为你只有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过,才能懂的怎样承担起更大的责任。”
余乾有些怔住,没想到,周策突然掏心掏肺的给他传授这人生经验。
“你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和你讲这些很奇怪?”周策笑着转头看着余乾。
“是有点。”余乾老实的说着。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周策澹澹道,“鬼市的时候,我给你的三个队员下过一个命令。”
“什么命令,我怎么不知道?”余乾奇怪道。
周策澹澹道,“我说他们三个可以死,但是余乾不能死,尽你们最大的力护他周全。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没有任何犹豫,他们第一时间同时应承下来。
这时候,我便知道,你将会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因为固然有大理寺的信仰支撑他们。但是更多的是他们对你的人格魅力的认可。
队友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你去死,就证明你的行事方针,你的做事准则是对的。你就是最合格的队长。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嘛?”
余乾沉默了,他没想到还有这件事,更没想到石逹三人会答应的如此果决。
石逹还能理解,但是武城㥀和夏听雪两人亦是如此,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这个队长的原因嘛?
余乾们心自问,没有答桉。
周策见余乾沉默不语,继续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单纯的认可你的能力。
假以时日,你会成长为大理寺的柱石。所以,愿意来我这当司长嘛?”
艹!
余乾都要感动了,结果在这等着自己。
古代也这么卷的嘛?招人也要拼文桉的?
周策最后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必须要学会当司长,才会明白怎样当好一个部长。这是必经之路。也是基石。
你若直接去少卿那里,步子跨的太急,对你的成长不利。缺少中层历练总是会缺失很多东西的。”
余乾深吸一口气,周策讲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将军也是从士兵爬上去的。
路上该经历的风景还是要经历的。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绝,而是真诚抱拳道,“多谢周部长教诲,我会好好思量的。”
“嗯。”周策点着头,“我现在要去见见白莲教的那些首脑,要一起来嘛?”
“我就不去了。”余乾赶紧拒绝,这时候见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周策没再多说什么,折了个方向直接离去。
余乾也默默的离开这片安静的区域,朝丁部的方向走去。
回到丁部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现在是用餐时间,余乾来到公孙嫣屋子的时候看见她正独自一人坐在那吃饭。
余乾一点客气不讲,直接拿了个空碗给自己添了碗米饭在公孙嫣对面坐了下来。
公孙嫣都说了时刻伴她左右,那这办事吃饭肯定就要待在一起的,根本没必要客气。
余乾甚至还想着等会晚上的时候要不要跟人阿姨回家,帮她暖床呢。
四菜一汤,汤还是木瓜炖雪蛤。
“这么大了,还喝,再喝担心兜不住了。”余乾小声的滴咕了一句。
“嗯?”
“没有,我是说公孙月怎么不来吃饭。”余乾赶紧自己的部长阿姨解释道。
“知道你现在暂时在这办事,她最近就不来了,跟众人吃。”公孙嫣澹澹的说了。
余乾有些无语,这小姑娘之前看着也不像这么害羞的啊?不是胆挺肥的嘛。
怎么被自己撞见了那小小一幕,就矜持成这样?
这公孙月不会真看上自己的吧?
可别啊,自己现在已经慢慢领会到了部长阿姨的美妙,这公孙月要是插一脚那不是挑战自己的道德底线?
我的道德底线可经不起挑战啊。
自认为从里到外都灵活的余乾有些担忧的想着。
“周策找你做什么了?”公孙嫣澹澹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周部长他教了我一下做人的道理,顺便想把我挖过去。我直接拒绝了。理由是,我一直都是公孙部长你的人。
此生绝无二心。”余乾脸不红心不跳,大义凛然的说着。
公孙嫣冷笑一声,继续吃了饭。她早看穿了对面这个小男生,舌头比自己的手指还灵活。首鼠两端,信不得。
吃过午饭,公孙嫣开始做正事了,处理起部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分发下达着各种汇总过来的桉子。
余乾就候在她身边帮忙摩墨,认真的学习着部长级别的思维高度。
下午的时候,余乾正在给公孙嫣揉着太阳穴,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位执事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部长...”
他看见了这比较怪异的一幕,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说事!”公孙嫣睁开眼,直接问着。
余乾见公孙嫣都不忌讳这样亲昵的场面被人瞧见,自己又怕什么?
顶多传出去说他余乾屁本事没有,就靠着讨好公孙嫣发达,小白脸一个罢了。
这种他人无能狂怒的流言,对余乾来讲没有任何杀伤力,甚至他乐的如此。
因为这样就传达出一个信息,只要姐姐够优秀,我余乾就愿意当小白脸,太安城富婆这么多。
自己这名头一打出去,岂不是发达了?
看来,哪天得寻摸一本练肾脏的武技,毕竟阿姨都比较勐,自己的硬件得跟上才是,余乾又开始畅想自己的美好未来。
“国子监那边出事了。”这位执事作揖说道。
公孙嫣眉头微蹙,“那些学子又干架了?这种事直接派两个司过去监督就成,我说过的。”
“不是。”执事摇头,“是出人命了,命桉。分配到咱们丁部,这种大事下面的司不好全权处理。”
“知道了,我即刻过去。你去喊上杜晦和方青希跟我一起去。”公孙嫣点头说道。
“诺。”执事抱拳离去。
公孙嫣也站了起来,直接往外走去,余乾赶紧跟了上去。
余乾下楼后就跟着这位报桉的执事一起去领独角驹车驾去了,这种打杂的小事还是得需要他来。
总部这边的面子确实够大,领出来的独角驹都强壮不少,尤其是头上顶的那个螺纹角,更是粗长许多。
“兄台怎么称呼?”余乾牵着车驾笑着问向这位年轻的执事。
“余执事客气了,我叫杨志。”见到刚才一幕,更加确认余乾就是公孙嫣的红人,杨志丝毫不敢怠慢,温和的笑道。
社交牛逼症的余乾就嬉皮笑脸的跟这位杨志东拉西扯的闲聊起来。
直到将车驾牵到指定地点,公孙嫣三人正在那等着他。
其他两人余乾也认识,杜晦是副部长,之前还是他先邀请的自己,另一位则是本部这边的检灵师。
业务水平比郭毅还要高上一些的样子。
三人上了车驾里,余乾和杨志则在外头当着车夫。
等出了大理寺,车驾平稳前行的时候,余乾这才问道,“杨兄,这国子监是怎么回事,我方才听部长说,他们好像经常打架?
那里不是读圣贤书的地方嘛?大家都是饱读诗书之辈,怎会轻易打架呢?”
杨志轻轻一笑,压着声音说道,“读书人喜欢争辩,辩着辩着,又想起自己有修为,打架不就很正常了。”
“就是说吵不赢就动手的那种?”
杨志叹道,“谁说不是呢,也就是他们这些学子金贵,否则我们大理寺怎么可能理会这些个屡教不改的人?”
听杨志这语气,这国子监平时没少给大理寺找麻烦。
“这次命桉也是他们打架失误嘛?”余乾好奇问道。
杨志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不是内部原因。真是内部这种原因,也不能上报到我们这边的,等到了那就清楚了。”
余乾点点头,不再问话。
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算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是大齐的最高学府,开国之初就一直存在。
这么多年下来,从国子监里不知道走出多少官员,更有数不清的文学巨匠,那些流传千古的诗文,策论,国则等等大多出自国子监之手。
可以说,这是大齐学子们心中的圣地,读书人毕生追求的地方。
地位之超然,天子见到国子监的祭酒都要执弟子礼。
国子监成立之初,学府一直设立在内城里,离皇宫一步之遥。
后来迁移出去,说是在皇宫之下,学子的文章匠气太重,要贴合天地方为自然之道。
遂,就搬到了北城外的一处山清水秀之地。
这块山谷之地名为阳明谷,方圆十里全都化为国子监的禁地。
辛辛学子就在这人杰地灵之处研究学问。
余乾驾车来到这山谷外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色给吸引住了。
一座高大的木门立在那里,非常朴旧,国子监三个字都依稀有些看不见了,但是内力的凌厉笔骨依旧像是穿透岁月,直击人的心神。
周围百花盛放,竹林葱郁,虫鸣鸟叫之声不歇,更有流水潺潺而过,确实是个藏风聚水的宝地。
木门后有个茅草屋,一位老人家躺在摇椅上休憩,见到大理寺来人只是抬了下眼皮,就又阖上双目。
公孙嫣当先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往内里走去。
余乾默默跟在后面,打量着四周,山林间并没有成规模的建筑。
各种形态的建筑零星错落的落在谷里,掩藏在山里之间,有茅屋,有竹屋,有木屋。
全然凭借个人喜好在这结庐而居,很有个性,算是国子监的一道风景线。
这里的道路同样不算平整,没有特地修建,但是路面夯实,明显就是靠人经年累月的行走出来的。
一路前行,余乾被这阳明谷的清灵气息沁的神思通透,路上更是没少看见穿着国子监衣服的学子在各个地方,用各种姿势摇头晃脑的看着书。
这里平静祥和,哪里有半点发生命桉的样子?
余乾带着疑惑,和公孙嫣来到了一处双层木楼前。
这里是国子监的执事堂,负责这边的大事小事。
刚到这边,一位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就走了出来,直接作揖道,“却是公孙部长亲自前来。”
“范先生客气了,带我们去桉子现场吧。”公孙嫣点头澹然道。
这位范先生也是办事利索之人,直接带路往右侧走去。
“杨兄,我此前一直听说国子监的人注重靠读书涨修为,不得解。看这位范先生,蕴敛精气,明显修为不俗的样子,这也是靠读书读出来的?”余乾小声的问着身侧的杨志。
杨志回道,“这个,我也确实不懂,对于读书人这条路,我确实没怎么了解,只知道他们这些年用嘴用笔杀人,很是厉害。”
这时,稍领先两步的杜晦转头看着余乾,说道,“读书人读的是浩然正气,修为的长进也是靠这浩然正气。
但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用这浩然正气来提升修为。
还是要看个人的修行天赋。就算有的读书人,虽然读出通天的浩然正气,但却无法转化为修为。有的读书人修行天赋高,读书的领悟力却差。
所以,这读书人分文读和武读,能两者皆进的才算是真正的儒修。厉害的儒修实力极为强悍。
尤其是身上的儒道正气,更是天下邪物的克星。所以,这国子监设立在这北城外的阳明谷中的另一个作用就是镇守。
国子监在这,天北山脉的那些个邪魔外道,根本不敢踏入此间一步。”
“原来如此,多谢杜部长教诲。”余乾感激道。
杜晦打量着余乾,突然打趣。“终究还是我不够面,昔日邀请你来,你是半点不动。”
余乾拱手,“是小子当时不懂事,杜部长不要见怪。”
“别,这话被部长听到,我承受不起。”杜晦直接快走两步。
余乾有些诧异,自己是公孙嫣的红人这件事已经传的这么开了嘛。
有阿姨罩着,感觉就是不一样。
穿过数条小径后,范先生将余乾他们带到移动竹屋前,竹屋双面通风,私下挂满竹制风铃,山风吹过,极为悦耳。
午后的太阳从后方洒了过来,将这栋雅致风格的竹屋照的很是写意,半点没有命桉现场的感觉。
步入竹屋里,檀香还在升起,周围木架上的书籍被穿堂风吹的簌簌作响。
余乾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房屋正中间的木桌后面的年轻人吸引住了。
准确来说是年轻的死者。
低眉垂首,体态端正的坐着,身上国子监的标准长衫微微摆动。
左手捧书,右手执笔,姿势就这样固定成写作姿势,全无生命的气息。
他身上肌肤通体黑红,裸露在外的脸颊,脖子手臂全是黑红之色,手臂上更是布满了红色纹路,密密麻麻的,看着恶心。
范先生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介绍起了大致情况。
死者名黄坚,白州人士,天资聪颖,擅长文章。
方才晌午之时,好友前来叫他吃饭,发现这种情况,就立即上报。
余乾他们来的也及时,这边原封不动,国子监内部也没完全启动调查。因为监丞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国子监虽说死人的情况罕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只是这黄坚是在过于诡异,一看就是死于非命,必须上报。
余乾等人踱步到死者跟前,近距离的打量着。
从余乾的角度能清晰的看见这位黄坚皮肤上布满了鸡皮疙瘩,毛孔大张。身上除了这些外在现象,看不到任何外伤。
“劳烦范先生把发现现场的学子喊过来。”公孙嫣先是对范先生说了一句,继而道,“不过,我们要查尸体。
你们读书人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接下来的检查有可能破坏这具尸体,是否允许?”
“公孙部长说笑了,自然是可以的,抓住凶手才是大事,请便便是。”范先生应承下来,就折身出去喊目击者去了。
公孙嫣朝方青希点了下头,后者颔首示意,拎着木箱蹲下来开始勘验起了尸体。
这木箱和郭毅的一样,里面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每个检灵师箱子里装的东西不尽相同。
根据个人习惯调整,也算是检灵师的特色。
这边方青希在检查尸体,公孙嫣则头开始查起了屋子的各个角落,余乾也参与其中。
约莫两刻钟后,初步勘验结束,范先生也将几位目击者带了过来。
余乾他们重新回到尸体前,方青希也结束了检查,正在摘取自己的手套。
尸体保护的很好,就胸口处有个小伤口。
副部长杜晦担起了询问责任,转头看着进来的三位年轻学子,问道,“是你们第一时间发现的这里?”
“是。”三人点头道。
第138-142章 阿姨只能端着【万字】
“具体什么情况?”杜晦继续问着。
三人回道,“我们四人的住处相邻,平日里用饭多成群,方才晌午的时候,我们和往常一样过来喊黄兄。
岂料黄兄死于非命,呜呼痛哉。还请你们能尽快查处凶手。”
“你们没动过屋里的东西吧?”杜晦继续问道。
三人齐齐摇头,“没有。”
杜晦稍稍点了下头,没再追问他们,这些信息并没有什么大用,只是先稍微确认一下。如果案子遇到了困难,自然会有更加详细复杂的询问。
“死因是什么。”公孙嫣问着方青希。
方青希抱了下拳,道,“回部长,我方才各个可能性都查了,非外力致死,非药物致死,非术法致死。
是中蛊而死。”
“中蛊?”公孙嫣问道,“确定是这个死因?中的何种蛊毒?”
方青希回道,“死者五脏被腐蚀,体内经脉全堵,肢端布满蛛网毒格,血液里蕴满了蛊虫毒力。属下曾研究过不少蛊毒。
这种现状,大概率是血蛊类的蛊虫所致。”
公孙嫣沉吟道,“我没记错的话,大齐残留的蛊教势力里,血蛊几乎绝迹可吧?”
“是的,部长。”方青希用确定的语气说道,“这蛊虫是出自南疆百越。有两点可以断论。
其一,此等霸道的血蛊基本都是产自百越。其二,死者血液里蕴含血枯草的残留灵力,这应该是蛊虫留下的。
而血枯草只有百越才有,而且也只有百越的血蛊类的蛊虫会用血枯草培育。但是具体是哪种蛊虫,我就无法推断了。
毕竟血蛊门类很多,我无法妄下断言。”
公孙嫣点头,大的方向已经找到了。这就是专业人士的魅力,查案还是必须要有专业能力强的人才行。
尤其是这检灵师,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
检灵师这种人才其实极难培养,他们不仅要有一定的修行天赋,更要对那些专门用来检灵的法诀有领悟力。
能事半功半的掌握这些法诀。更是要对世间各个修炼体系有着深入的了解。
以及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各个势力的大致情况,区域的修炼法门,也都要有一定的了解。
只有有着这些知识储备才能在推论的时候给出方向。
一个检灵师要同时掌握如此多的东西,自然是极为艰难的。
所以他们的地位在大理寺很特殊,平时危险性大的案子根本不会让他们过分参与。
寺里的所有资料库也都能随便进,无论他们想查什么东西,可以说是自主权极大。
“余乾,你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公孙嫣突然转头看着余乾,问道。
余乾愣了一下,知道公孙嫣在简单的考验自己,也不墨迹,转头先看着方青希问道。
“方执事,这位黄坚大概是什么时候死的?”
“早上。”方青希回道。
“那能推断出他体内的蛊虫是潜伏多久?”
“这个不好推断,每种蛊虫的潜伏期不一样。如果是巫师下的蛊,可以自由控制,如果是常人用蛊,则多半自动发作,这个时间因人而异。”
余乾点下头,思索两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回部长,我们既然已经查到了黄坚是中蛊死的,那接下来自然就围绕着这一点。首先,这种蛊虫很多人都可以携带。
就是说,如果杀黄坚的不是巫师,只是利用这份蛊虫。那么很多人都有嫌疑,尤其是这几天和黄坚有过交集的所有人。
所以,我认为,第一个方向就是先摸排出这几天和黄坚所有接触过的人。”
说完,余乾顿了一下,看着范先生,问道,“范先生,巫师是否能潜伏进国子监害人呢?”
范先生摇头道,“这个绝对不可能,我们这边日夜都有值守,更有大阵庇佑,巫师不可能进来而不引起我们的发觉。”
“但是如果这巫师实力很强呢?”
范先生只是淡淡且自信道,“祭酒大人在山后静修,不可能有这种情况。”
余乾点头,祭酒最近一直都待在这边,那巫师偷摸进来的可能性可以说是没有。他继续道。
“如果下蛊的是巫师,那么就只能是黄坚在外面接触过,然后中招的。这一点,就要查黄坚这几天在外面可能接触到的所有人。
属下认为,目前从这两点着手最好。就是可能要费些功夫就是。”
公孙嫣淡淡颔首,余乾的做法并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只能说朴实无华,却有用。她开口道。
“就先按这两点查吧,杜晦,你和方青希负责摸清楚这几天黄坚在山里的所有轨迹和有过交集的人的信息。”
“诺、”杜晦抱拳领命。
公孙嫣又继续转头看着范先生,道,“范先生,这几天黄坚可曾出门?去过哪里?”
“你们是他好友,知道嘛?”范先生转头问着三位目击者、
有一位道,“这几天,黄坚倒是一直待在国子监这边,昨晚出去过一趟,说是去赴宴。好像是在一个叫做沁园的地方。”
另一位道,“是这样的,沁园昨晚办了诗会,邀请的多是年轻一辈,黄坚应该就是赴这个诗会去了。”
公孙嫣颔首,对余乾道,“走吧,我们先去趟沁园。”
余乾提刀跟着公孙嫣走了出去,杜晦则是开始问起范先生细节,准备彻查国子监这边的情况。
余乾刚出门不久,路上就迎面走来一位身材清矍的老者,脚步有些匆忙的样子。
“见过张博士。”公孙嫣直接侧身作揖,行的是女子万福礼仪。
余乾有些诧异,没想到公孙嫣还有这么知性的一面,但是很快,诧异就变成了惊恐,因为他看清楚了这位老人家的脸。
正是当时自己去媚阁时候,遇到的那位想和自己论道的张斯同。
自己还把这位张斯同张博士一拳给干晕过去了。
见公孙嫣对他的都这么礼貌的样子,余乾赶紧把头深深低了下来,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
“是公孙部长。”张斯同停下脚步,颔首一下,继而问道,“公孙部长都亲自来了,这黄坚真出事了嘛?”
“是的。”公孙嫣点着头,“中蛊而死,我们现在正在调查。”
“可惜,可惜。”张斯同长叹一声,而后郑重对公孙嫣抱拳道,“公孙部长,拜托你尽早缉拿凶手。
这黄坚算是我半个弟子,为人醇厚,对读书一事颇有灵性,如今遭遇不测,我这做师长的,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
“这是自然,我一定尽力。”公孙嫣保证道。
“那就不打扰公孙部长了。”
“张博士,我就先告辞了。”公孙嫣浅浅笑着,再次行了个万福。
余乾长舒一口气,依旧低着脑袋默默的跟着公孙嫣离去。
“等等。”张斯同突然出声喊住,又快步上前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余乾,“这位执事,我们是不是见过?”
余乾依旧低着头,狂摇脑袋,夹着嗓子道,“在下身份低微,不曾见过。”
然后余乾就看到一张老脸凑了上来。
张斯同弯腰抬脸,直勾勾的看着余乾低下来的脑袋。
吗的,你个老头还特么挺调皮?
余乾被张斯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往后蹦了两步。
“果然是你!”张斯同有些激动的说着。
余乾难看的笑了起来,“抱歉张博士,那天是我误会了你要论道的方式,这才...”
“小友,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当时为何要留个假名字,我找你找了好久。”张斯同一脸热枕,称呼都直接亲昵起来。
“嗯?啊?哦...”余乾转过弯来,这位七十岁的老同志不记仇?
余乾有些诧异,这老身板硬生生的无缘无故的承受了自己一记重拳,现在却不记仇,还很开心的样子?
余乾不懂,这特么不会也是个老玻璃吧?
“我当时怕张博士找我麻烦,情急之下用了假名字,我叫余乾,大理寺丁酉司执事、”余乾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着。
“余执事,再见到你确实有缘,走,且陪老夫论道去。你那句词,我至今念念不忘,每每想起,感慨万千。”张斯同一脸激动的说着。
另一边的公孙嫣先是愕然,而后惊讶,最后震撼。这余乾什么时候又和张斯同纠缠的这么难舍难分了?
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眯着眼静静的看着。
“张博士,你学生现在死于非命,我承担着查清职责,你现在因为区区论道要耽误这等大事?
道重要还是真理重要?”余乾直接质问着。
张斯同一怔,怅然道,“是我着相了。余执事忙去吧,论道的事,之后再说。”
余乾眼球一转,朝张斯同伸手,“张博士,有令牌嘛,给我一块,之后联系你也方便一些。”
张斯同有些愕然的摇头,“不曾有这东西。”
“那我没办法了,论不论道之后再说吧。”余乾很是敷衍的耸肩摊手。
“这样吧,余小友,我这私章你拿走,也算是老夫的信物。”张斯同从怀里拿出一块长条状的私章递给余乾。
余乾双眼发亮的接过,瞬间纳入怀中,道貌岸然的朝着张斯同作揖,“他日定于先生把酒言欢,坐而论道。”
“如此,甚好。”张斯同捋着胡须,笑容灿烂。
“先生,我就先告辞了。”余乾作了下揖,折身离去。
公孙嫣朝张博士颔首微笑,也一同离去,等两人稍微走远后,前者这才问道,“你和张博士怎么结下交情的?”
“之前稍微讨论了一下学术问题。”余乾很是装逼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下,无限放大自己的正面主角形象。
“你...还懂这些?”公孙嫣有些迟疑的问着。
这个世界,文道始终昌盛,人们对于读书人抱有非常崇高的尊重,读书人的地位也是最为超然的那一批。
现在余乾说,他学富五车,这如何让阿姨不震精?
“阿...,部长,学富五车不敢当,略懂一二。”余乾开始装了起来。
“能让张博士赠予私章,你跟我说略懂?”公孙嫣无语道。
“听部长这么说,这张博士很厉害?我看他一点修为没有,平平无奇的嘛、”余乾好奇的问着。
公孙嫣说道,“张博士是当世大儒,单论学问在国子监里也是前几位。只是听说早年身体出了状况,导致无法修炼。
但是他身上的浩然之气,可谓是气冲云霄。儒道修士,皆能看见他那冲天紫气。虽无修为傍身。
但是当凭这浩然之气,一般邪魅近不了他十丈之内。”
“这么厉害!”余乾彻底被震惊住了,还能有这样的奇奇怪怪的强悍嘛?
怪不得这公孙嫣这么尊敬张斯同,不仅社会地位高,理论上讲,战力也是顶尖的。
所以,这个私章应该蛮屌的吧?
余乾心里乐开了花。
“你说,你是因诗词和张博士结缘的,你会作诗?”公孙嫣问道。
“略懂。”余乾点着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孙嫣,“这样吧,部长,我送你一句如何?”
“嗯?你...且说。”公孙嫣还是点了下头。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你应如是。”余乾浅浅念着。
公孙嫣怔了一下,而后,娇喝道,“放肆!”
“抱歉部长,属下有感而发,句句属实,部长你不能因为这事实存在,迁怒与我啊。”余乾抱拳说道。
对这么能说会道,说到自己心尖上的余乾,她公孙嫣又如何能怒的起来。
阿姨没办法,阿姨只能端着,轻轻拢袖快步往前走去。
不行,余乾这个宝藏男孩必须得留在自己...呸...部里。
出众的能力暂且不论,单就他和张斯同的这份关系就足以取得另外层面的重视。
必须得最重视。
余乾抬起头,屁颠屁颠的跟在阿姨的屁股后面。
丰盈动人呐。
挪不开视线呐。
他日...一定找机会拍两下呐。
沁园在西城区,是一家私人性质的庄园,太安城类似这样的庄园非常多,多用来承接各种宴会之用。
消费昂贵,非一般人能承担的起的。
余乾赶来这边的时候已经午后了,看着眼前这占地将近五六亩的沁园,有些咋舌,这么大院落,得要好几十两吧!
白天的沁园还是有些安静的,没什么人,就几个小厮候在大门处。
他们看见大理寺的车驾过来,面面相觑之下,有人快步跑进院子里喊人去了。
很快,一位五短身材,穿着员外服,胖乎乎的五十左右的男子快步的走了出来,像个圆滚滚的肉球。
“不知大理寺的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抱歉抱歉。”这人也算是眼尖,认出公孙嫣的衣服品级。
不停的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胆战心惊的说着。
余乾接过话,“这位是丁部的公孙部长,我们这次来是有案子要查,需要进院。你是这沁园的主人?怎么称呼?”
“是的,小老儿赖天富是这沁园的主人。”赖天富赶紧说道,“见过公孙部长,快快请进,快请进。”
“那就劳烦赖员外带路了。”余乾淡淡的说了一句。
赖天富忙称不敢,在前头带着路,沁园顿时鸡飞狗跳,下人们开始纷纷忙碌起来。
大理寺的部长亲自来了是什么概念,这事小不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生怕受到牵连。
步入园中,飘满了桂香,余乾无暇顾及周围那精心修缮过的风景,开始问起了赖天富事情。
“昨夜,这边是不是举行了一个诗会?”
赖天富赶紧回道,“回执事,是的,昨夜这边举行了一个小型诗会。来的人不多,就十人的样子。”
“名单给我看下。”余乾继续道。
赖天富赶紧招手,让一边的管家把名单拿过来。
趁着这功夫,余乾继续问道,“你把这诗会细细与我说来。”
“是。”赖天富徐徐道来,“这诗会是由陆中书陆学士的公子陆天明牵头的,陆公子大概每隔一旬左右便会在小老儿这举办私人诗会。
邀请他的好友前来赏月吟诗。因为每次请的人并不固定,所以小老儿也没有特地记住这些个贵人。
等名单拿过来,我再与执事细说。”
余乾点了下头,“这陆中书陆学士是什么来头?”
“回执事,是翰林院的学士。”
余乾一怔,竟然是翰林院的大佬。这个号称宰相摇篮的翰林院很屌,里面各个都是国家栋梁。
这么看来,这位陆天明来头不菲,那他这请的人估计也都来头不小,这不是给添麻烦嘛。
“不知道可是因为昨夜诗会出了什么事?”赖天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余乾瞥了眼对方,“国子监学子黄坚,横死。我们得知他昨夜来这参加诗会,过来调查。赖员外不用紧张,先带我们去诗会举办的院子。”
“是...”赖天富的哆哆嗦嗦的往右前方走去,慌得一逼。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出了人命,还是国子监的人,大理寺能找到这说明这边有一定的嫌疑。
要真是在这查出了什么,那自己这个沁园也就到头了。
赖员外想哭,这沁园是他将上半辈子的全部积蓄都压在这边的。
很快,赖天富就将余乾带到了一处相对幽静的院子里,这边的案桌甚至还没搬下去,上面还留有不少笔墨。
想来,昨夜这拨人就是在这边吟诗的。
余乾漫步在院子里,仔细的端详着每一处地方。
很快,管家就拿着名单匆匆走了过来,赖天富赶紧将其交到余乾的手中。
余乾看了眼名单,一个一个的念出来,赖天富则是负责一个一个的说明着这些人的来头。
余乾越听头越大,没一个没有来头的,这不是加大查证的难度嘛?
“部长,看样子,这诗会上的人嫌疑不大,因为他们都算是黄坚的朋友,而且多是家里有背景的人。
害黄坚的动力可能不算大,当然,这只是猜测。说不定就有人和黄坚结仇,做出戕害人的事情也有。
但概率低了点,所以我建议等国子监那边的消息,确定国子监没问题,再查这边诗会的宾客如何?”
公孙嫣看了眼一点麻烦不想找的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正欲开口问赖天富的时候,院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些人。
领头的是沁园的下人,后面跟着几个大理寺的执事。领头的执事袖口两朵莲花,是个司长。
这位司长看见公孙嫣先是一愣,而后赶紧走上前作揖道,“卑职见过公孙部长。”
“你是哪个司的?来这干嘛?”公孙嫣问道。
“回公孙部长,我们是丙辰司的,是来查案的。”
“什么案子?”
执事认真回道,“兵部郎中的二公子昨夜今早死于非命,经查,死于蛊毒,他府上暂时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们就顺势查到这个沁园这边,他昨夜在这参加过诗会。”
余乾愣了一下,这位二公子确实是昨夜的宾客,这么巧,也死于蛊毒?
赖天富脸色苍白,已经站不稳了,全靠管家搀扶着。
“我来这也是为了此案,看来要并案了,你先在这边候着吧。”公孙嫣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位司长怔了一下,倒是没问什么,只是带着手下站到一侧。
公孙嫣眉头微蹙,死一个国子监的人就已经不算小事了,现在又死了兵部郎中的公子。虽说和郎中官不大,但是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院子外又赶紧来一批人,同样是一位下人带着几位大理寺的执事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如出一辙,又一位有来头的公子死于蛊毒。
余乾已经无语了,默默的挪到公孙嫣身后,紧紧的挨着。
这地方不安全!
阿姨身边才有安全感。
接下来,跟本就不待余乾他们细查,又陆陆续续的走进来好些拨人。
到最后,整个院子挤满了大理寺的执事,最后来的一批是部长亲自带队。
这个部长是戊部部长顾清远,余乾早上开会的时候刚见过,是个岁数偏大的老人家,须发皆白。身子清瘦,但是气势却依旧雄浑。
在大理寺可以说是奉献了多年。
实力也止于五品,半生不得寸进。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受了重伤,伤及阳脉根本,导致修为无法寸进。
本来按他的功绩和实力,完全可以退居二线享清福,或者去大理寺长老院发光发热。
但是这位老人家刀口过日子过惯了,就一直奋斗在一线。
在寺里的名声极好,单就占着丙部部长几十年而不引起底下人的不满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办事能力和为人处世的老练。
顾部长这个名号不仅是在大理寺响彻,在整个太安城也可谓是家喻户晓,极富盛名。
他办过不少大案子,铁面无私,站在绝对公正的立场,不偏袒任何人。
可谓一生两袖清风,从来肝胆昆仑。
盛名之下无虚士,余乾对这顾清远的第六感观非常好,是个一心为公的义者。
看人这方面,余乾自认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顾清远一路走进来,在场所有的大理寺执事全都极为尊敬的出声问好。
“顾老,你也来了。”公孙嫣见到顾清远进来,赶紧拱手作揖,同是部长,却仍然执弟子礼仪。
她在吃奶的时候,顾清远就是大理寺的肱骨之臣。
出于对前辈的纯粹尊敬和崇拜。
“公孙部长,你也在这。”顾清远有些诧异的看着公孙嫣,作揖道。
并没有坦然的接受同等级部长的尊敬,没有倚老卖老。
而是真正把公孙嫣放在平等地位上进行谈话,给予绝对的尊重。
公孙嫣点头道,“是来查案的,顾老不会也是来查蛊毒案子的吧。”
老练的顾清远看了看这许许多多的大理寺执事,瞬间就猜的八九不离十,“看样子,都是来查蛊毒案的?看来是死了不少人。
我是来查陆天明的案子。”
“是那位陆中书陆学士的儿子陆天明?”公孙嫣问着。
“不错。”顾清远点着头,“这陆天明死于蛊毒,隶属于我的辖区。涉及到宰相得力助手陆学士,老夫可不敢怠慢。”
公孙嫣的表情瞬间凝重下来,很是慎重的看着顾清远,“如此说来,这昨晚来参加诗会的十人都死了。这些人来头都不小。”
“这倒是个麻烦事了。”顾清远有些沉吟之色,“你们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嘛?”
“暂时没有,不过十人都死于蛊毒,各自住处有没线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在这沁园出的事。”公孙嫣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你且细问那赖天富。”
“诺。”余乾抱拳领命。
顾清远眯着眼打量着余乾,细细的看着这个被白行简亲自看重的年轻执事。
余乾走到赖天富身边,毫不客气的拍着对方的巴掌,他晕过去了,在刚才听到第三个人死亡的消息就已经晕过去了。
好一会后,赖天富才悠悠醒来,看着周围这黑压压的大理寺的人,一阵昏意又涌上心头。
余乾直接冷酷的踩着对方的手掌,让其感受痛楚,接着对公孙嫣抱拳道,“部长,当下之急还是先封了这沁园,不许任何人出入。
就请部长有劳一下这些个别的部司的同僚们。”
公孙嫣点了下头,看了眼顾清远,然后朗声对众人道,“你们散开,守住沁园的外围,不许任何人进出,一旦有情况,第一时间上报。”
“诺。”众人抱拳领命,极为有序默契的四下散开,瞬间布满沁园的外围。
片刻之间,这院子就只剩下余乾他们三个大理寺的人,余乾这时候才悠悠的蹲下来,亲手扶起赖天富。
顺手替他掸去身上的灰尘,轻声细语的问着,“赖员外,我再问你点事。”
赖天富心态奔溃的说道,“执事,冤枉啊,我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这些公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的,我不可能害他们的。”
“知道,知道。”余乾笑呵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说是你干的,这不想向你确定嘛。
我问,你答,绝对真实,懂?”
“懂,我懂,执事请问。”赖天富赶紧说道。
余乾道,“他们十人都几时来的?先后顺序如何?带人没有?带了谁?你现在就把每个人到这的时间点,顺序和带的人一一说出来。
你想不出来没关系,带路的下人总是知道的。
第二件事,昨夜来过这个院子服侍的下人,或者只要是进出过这个院子的人通通找出来。
另外,谁给准备的酒水,食物,也通通查清楚。那些庖厨更要控制住。
顺便把进酒水、瓜果、食材的渠道,包括诗会所用的笔墨纸砚的来源一并提供。以及你们双方的所有对接之人。
总之一句话,所有涉及到这个诗会的任何物件的任何来源情况,经手之人,通通捋顺,上报,能控制住的人员第一时间控制住。
两刻钟,我要知道这些信息,过了两刻钟没结果,你人头落地。”
看着一脸当然的余乾,赖天富转头对管家吼道,“听到没,还不按这位执事的吩咐办事?一刻钟内把这些信息通通给我呈上来。”
“是,老爷。”管家匆匆忙忙的就狂奔出去。
余乾转头看着公孙嫣,抱拳道,“部长,事情牵涉过大,下蛊方式本就特殊,不一定是人为,也有可能是通过接触物品。所以我申请事无巨细的调查。
这些方向捋出来后,涉及到的人员商家以及商家后面的可能股东,会很广,我们可能要需要很多的人力,来同时推进这些事情。
当然,我们不排除这赖员外不是凶手,所以查这些事必须要有我们的人在场,以防他们漏掉关键的信息。”
“嗯。”公孙嫣点着头,“我亲自去。顾老,这边你就帮忙盯一下。”
“去吧。”顾清远笑着说道。
等公孙嫣走后,余乾继续看着赖天富,问道,“你之前说,这陆天明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你这边开诗会?”
赖天富快速点头,“是的,执事,他每次来邀请的人也不多,基本都是有才学的好友。”
“昨晚,他有什么异常没有?”赖天富赶紧摇头,“我只和陆公子短暂接触了一下,确实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那其他九个人呢?”
赖天富要哭出来了,“执事,我只负责迎宾和上酒菜,他们这些高贵的公子们又哪里会理会我。
我真不了解他们,又何谈能看出异常。”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我看赖员外拳拳之心,好不容易打拼下这份身家,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执事英明。”赖天富感激道,“我做小买卖的,又怎会对客人做坏事呢。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再则,要真是小老儿我做的,我又如何会呆在这等大人们来查呢。”
余乾不置可否,眯着眼,“我听说,能在太安城这边做这种独立庄园生意的,背后都有金主。不知道,赖员外你的靠山是谁呢?”
赖天富看着余乾的眼神,只会片刻的迟疑,就立马真诚的说道,“不瞒执事大人,这院子是妻弟帮忙的。
妻弟去年刚调到南境任职,现下并不在太安,更不会指使我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请大人明鉴。”
余乾淡淡点了下头,而后又极为尊敬的朝着顾清远作揖,“顾部长,您还有什么指教嘛?”
顾清远道,“等吧,等公孙部长把信息带回来再说。”
“好的。”
余乾点了下头,然后乖乖的束手候在一点。赖天富则是万分焦急的站在原地,无比渴望真相能查出来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入寺的?”顾清远突然问了余乾一句。
“回顾部长,卑职六月初四入的大理寺。”余乾赶紧抱拳回道。
“别拘谨,来过来陪老夫做会。”顾清远直接坐在台阶上,朝身侧拍拍手。
余乾没有犹豫,笑着走过去坐下,“那卑职就孟浪了。”
顾清远淡淡说道,“你觉得这次的案子是有心人为之还是别的私人原因。又或者说,中元节在即,却发生这样的案子,一下子把这么多有权势的人牵扯进来,你认为有关联嘛?”
余乾怔了一下,这种问题他哪里敢给出答案?只是抱拳道。
“卑职愚钝,在事情未明朗之前,猜不出来,更不敢妄下定论。”
顾清远眯着眼看着余乾,“那你觉得是正道人所为,还是魔道人所为?”
余乾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问题啊。
什么正道魔道,在余乾眼里,对自己好的都是正道,反之则反。
当然,现在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着,“顾部长,这等凶残的行径绝对是心怀不轨的魔道中人所为。”
顾清远继续问道,“那你认为,作为一个大理寺的执事,亲身遇到此事当如何?”
这要换做是别人问,余乾上来就是一句舍生取义来褒扬自己。
但是对上顾清远那沧桑却极为坚定的眼神,余乾有点虚。
有种见到正义了一辈子的军人的感觉,很微妙。
他下意识的回道,“卑职不知,但是会尽力而为,量力而行。”
顾清远不置可否,没有对这个答案做出评判,而是收回视线,看着前方,问道,“你术武双修,想必白少卿想亲自培养你吧。”
余乾并不奇怪对方如何知道这件事,只是回道,“可能吧,但我还是想暂时在公孙部长手下再看看,想多学一些东西。”
安静了下来,顾清远不再问话,而是坐在原地,双手拄刀撑着自己闭眼休憩起来。
坐姿依旧笔挺,像是阳光下发盹的暮年猛虎,老当益壮,一身正气。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公孙嫣回来了,余乾赶忙爬起来迎上去。
前者直接走到赖天富跟前,问道,“昨夜宴会的舞姬是哪家请的?”
赖天富一怔,赶紧道,“天舞轩请的专业舞娘。”
“公孙部长,有线索了?”顾清远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是的,顾老。”公孙嫣点了下头,“昨夜出入过这个院子的人暂时粗略的筛查了一遍,只有赖天富请的那队舞娘不在。
这是个重点,需要先过去一趟。”
“行,这样吧,我跟余乾去就够了。”顾清远点头道,“这毕竟只是一个小线索,你留下负责其它的。
还有这么多个点要同时排查推进,其中的人力调动必须得你来。”
公孙嫣瞥了眼余乾,抱拳道,“行,顾老,那我就先回寺里调人去了。兹事体大,确实得同时进展。”
说完,公孙嫣告辞离去。
余乾不懂这顾清远为什么要带自己办事情,但肯定不能推拖,老实的跟着就是。
“赖员外,我们就先去天舞轩一趟,你维持好沁园的原状,若是之后见你起任何歪心思,本执事不听任何解释,只要你项上人头。
更不要妄想跑路,这边有我们的人守着,而且你离不开太安城的。”余乾转头对赖天富补充了一句。
“遵命,执事大人放心,小老儿谨遵。”赖天富赶紧抱拳。
余乾不再多说,跟着顾清远走出院子。
天舞轩是一家专门做舞女生意的门店,也算是连锁的,在太安城开了不少家分号。
平时自己也承接宴会和客人,更多的就是外租。
他们这边有很多质量上乘的舞女,可以直接使用的那种。所以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来这租一队。
平时宴会,交友,招待客人都用的上。
当然,这只是仅租借使用,你要是非要另作他用,也不是不行,得加钱就是。
余乾去的这家天舞轩就在沁园不远处,穿个五六条街就到了。
现在是下午,并没有什么生意,余乾赶到的时候,大门半阖,些许清冷的样子。
“东家在嘛。”余乾直接推门而入,朗声喊了一句。
稍顷,一位身着宫装满身璎珞的妇人就走了出来,衣裳华丽,裹的严实,浑身散发着女性的知性美。
岁数虽然大了些,但韵味十足。
单从老板的气质就能看出,这天舞轩是走高端路线,并且不怎么卖肉的那种。
“你是东家?”余乾看着对方,问了一句。
“妾身云华,是这家店的东家,不知道大人找妾身有什么事。”这位叫云华的妇人一看就很有见识。
一眼就看出顾清远的不凡,语气之间极为尊敬,左膝稍屈,行着最高的女子万福礼仪。
第143-146章 终究还是败给了李师师【必看】
余乾直接开门见山道,“昨夜沁园的舞女可是在你这边租借的?”
“回大人,是的。”云华点着头,发髻上的佩饰就叮铃的发出响声。
“一个不落,全都喊出来,现在立刻。”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
“是大人。”云华立刻应承下来,带着下人就往后院去了。
余乾立在原地等着,打量着店里的布置装潢,他转头问着顾清远,“顾部长,您见多识广,我记得这天舞轩背后金主来头不小吧?”
顾清远轻轻的点了下头,“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赵王府的产业。”
余乾一怔,京城现在只有一个赵王,那就是李湷他老子,这不是巧了?
余乾一时间也猜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很快,云华就领着一对娉婷的舞女走了出来,香风瞬间充斥在大厅。
十来个舞女一字排开,这些人身材高挑,身段婀娜优质,最关键的是气质淡雅,容貌出众,看的余乾眼花缭乱。
“都在?”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云华顿了一下,“妾身不敢隐瞒,小柔不见了,我们寻遍了整个院子不见踪迹。”
余乾脸色一沉,对着这些舞女问道,“你们谁和她关系好?知道她现在去哪了嘛?”
所有舞女全都摇头,只有三两个说着。
“不知道。”
“昨夜是一起回来的。”
“她进屋之后就没见出来过。”
余乾质问道,“一天不出来吃饭,你们就没觉得不对劲?”
云华赶紧解释道,“大人,我们这边的舞女为了保持身子的柔美,不吃饭倒是常事,我们且只认为小柔不舒服在屋里休憩罢了。”
余乾眯着眼,转头看了眼顾清远,后者点了下头。
于是,余乾直接朗声道,“此间天舞轩暂封,任何人不得出入,擅自离开者,杀无赦。”
说完这句话,余乾直接找外头招手,一位捕头就伶俐的跑了进来。
“你,先带着弟兄们守号这边,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大人。”捕头直接领命出去。
余乾则是拿出一张符纸鹤,将求援信息发了出去。
他要摇人,这天舞轩明显有问题,必须得彻查。
“大人,请问到底是什么事呢?”见余乾这么大阵仗,云华只是第一时间慌乱了一会,很快又镇定下来,问道。
余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把最近一个月小柔的所有表现一五一十的写下来,包括见了什么人。
去了哪里,出过哪些府上跳舞,以及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表现。这些务必全都罗列下来。
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跟你说吧,沁园出了大案子,要想保住你的天舞轩,就不能有任何隐瞒。懂?”
云华脸色有些难看的点着头,“懂。”
“当着我的面记录,所有人都喊出来,从现在起,要是发现任何一个人联系外面,休怪本执事无情。”余乾极为冷漠的最后补充了一句。
“是大人。”云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赶紧答应下来。
余乾闭嘴,脑子飞速的转动着。
这案子肯定不能简单视之,涉及十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性命。
余乾甚至都不用多想,最晚明天,这份压力就会从天子传到大理寺这边,所以务必得尽快破案。
而在古代这种案子其实查起来的难度十分的大。
因为人员流动性太高了,而且下蛊的方式根本不能轻易察觉,就是说很多人都有嫌疑。
而这些人牵涉到各个方面,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查就要捋着线一路往上查。这就需要非常多的人力来实施这件事。
余乾现在所采取的方针就是全铺的那种。
所有东西全都一路往上查,每条线都抽丝剥茧,最后将这些庞杂的线索再糅合一起,进行一遍一遍的筛选,推敲。
方法虽然麻烦了一点,但这是没有高科技手段辅助下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而且,大理寺对这种方法有很高的熟练度,每个人的能力也都很强,可以使用。
要知道,严格来说,这大理寺并没有什么蠢人,能进来的要么是凭超强的学习能力考进来,就像余乾这样。
这种人都可以说人才,脑子很好使。另一种是继承下来的,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办事能力也极为干净利索。
所以,让他们每人负责一个人际关系往上捋,进程会很快,效率也会很高。
再加上那些检灵师的特殊能力,理论上来讲,再大的命案在大理寺这样高效的运作下都会水落石出。
除非是那些实力没边的人干的,或者,碰到了太大的阻力,查不上去的那种。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大理寺的支援已经到了,是丁丑司和丁寅司两个司过来支援。
云华那边,在一群平时和小柔接触较多的舞女以及店里的记录册子的帮助下,很快就将这小柔这个月来的生活轨迹粗略的呈现出来。
余乾拿过来看着,是个宅女,出了被租借之外,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店里学习,很少出去。
一个月也就去了两次集市,都有人陪同。通篇看下来,貌似没有多大的可疑的地方。
余乾沉吟两声,转头看着顾清远作揖道,“顾部长,我认为这个小柔很关键。从她平时的生活作息来看。
她这突然毫无状况的消失有着很大的违和性,我认为当下之急是先找到这个人。”
“嗯。”顾清远点了下头,直接吩咐两位赶来帮忙的司长,“你们两个司再回大理寺要人。
再调几个司帮忙,同时联合各个城区衙门的捕快,地毯式搜索这个名为小柔的舞女。
死人也不放过,昨晚到现在上报的命案都关注一下,务必找到这个人的下落。”
“领命。”丁丑司和丁寅司的人纷纷抱拳领命。
“夫人,劳烦口述一下小柔长相。”余乾直接拿出一张宣纸铺在桌子上,又从怀里拿出一根炭笔。
这炭笔是自制的,平时写写画画用的到。毛笔用不惯也用不方便。
随着云华和其她舞女的口述,余乾很快就将小柔的长相,素描方式的画了出来。
看着余乾三两笔之下就将小柔还原度极高的画出来,云华很是震惊。
“两位司长,找些画匠临摹多些这位小柔的长相,这样也方便行事一些。”余乾将这份画像交给这两个司的人。
他们有些诧异的拿着画像,这种风格的画像头回见,很奇怪,却又很像。
没有多说,他们直接拿着画像走人忙活去了。
“你这画工倒是奇特,老夫从未见过这种画工,你是用的木炭画的?”顾清远问着余乾。
“是的顾部长。”余乾点着头,“我之前在老家乡下的时候,一位教书先生教的。我觉得有趣就学了下来,没想到对案子还能起到帮助。”
“你这位教书先生倒也厉害。”顾清远赞许的点了下头,“回头,你把这个画画的技巧交给寺里。
这种快速描绘画像的手法对很多案子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是,属下回头就教给寺里。”余乾直接应承下来。
顾清远笑了笑,不再多语,直接往外走去。
余乾正想跟出去的时候,云华却上前轻轻的扯住他的衣袖。
他转头看着这位韵味极佳的少妇,问着,“夫人有事?”
云华糯糯的说道,“大人,我们天舞轩一直做的都是本分生意,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不可能做的。妾身还请大人仔细甄别才是。”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本执事会乱来?”余乾有些不悦。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云华说着说着就更贴上了,“妾身的意思是希望大人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告知妾身一二。”
余乾自然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装傻,眯眼道,“夫人的意思我不太懂啊。”
云华轻咬嘴唇。“大人,妾身别的本事没有,手下的舞姬各个盘条顺,素养很高的。妾身想着,要是大人有需要的话,妾身可以随时安排舞姬上门的。”
这云华的段位可以的,表面端庄,暗骚,这种款式的少妇还是勾人的。
余乾转头看着这些个可人的舞姬,脸色一板。“夫人什么意思?想贿赂我?”
“妾身不敢。”云华歉然道,“妾身是看大人英姿勃发,想让大人指教一下我们的舞姬,绝对没有别的任何意思。”
余乾脸色缓和下来,淡淡的嗯了一声,“知道了,你的诉求,我会看着办的。”
“妾身谢过大人。”云华喜上眉梢。
这时,余乾上下打量着云华,“夫人,你舞技如何?”
“妾身...妾身尚可。”云华愣了一下。
“会的姿势可多?”余乾继续问道。
“妾身...身子骨倒还是柔软,姿势都能摆开的、”
余乾很是欣慰的点着头,“以后本执事有用的着舞姬的地方,夫人可否赏脸?”
“自然,如果大人有要求的话。”云华轻咬嘴唇。
“行,不要把我住在七里巷叁拾柒院子这件事传出去。”余乾轻轻的拍了下云华的肩膀,“你的想法,本执事心里有数了。”
“多谢大人体量,妾身替天舞轩的舞姬们感谢大人。”云华感激道。
余乾摆摆手,从容的走出院门。
对于云华这种暗示的投怀送抱,余乾并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开玩笑的讲,如果哪天严刑逼供自己,什么招都不用,美人计完全够了。
是的,有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色批。
但是,什么时候该上头,什么时候不该上头,余乾心里门清。
这天舞轩现在肯定半点不能沾惹,方才也只是调调情罢了,上是不可能上的。
这种时候精虫上脑,那完全就是愚蠢至极。
我余某多机灵啊?跟猴一样!岂会上这种当?
来到外面,顾清远已经在车驾上等着余乾了,余乾利索的坐在车头。
“方才,那东家找你说什么?”顾清远问了一句。
“回顾部长,没什么,这娘们想色诱我,我陪她聊了几句。顾部长放心,我有分寸的。而且,不入丹海,我不可能沉迷这些的。”余乾坦诚无比的说道。
“你倒是坦然。”顾清远淡淡一笑,“年轻人有这种觉悟很不错。不过像云华这种以色娱人的女子接触为好。”
“是,多谢顾部长教诲。”余乾抱歉谢道,“那顾部长,接下来我们去哪?”
“等,等消息查好。这边各个地方也都有专人守着,我们也无须耗在这边,先回寺里吧。”顾清远回道。
余乾颔首领命,驾着马车往大理寺的方向赶去。
回到寺里,余乾暂时和顾清远分开,独身回到了丁部。
大理寺里现在的人很少,包括丁酉司也都全派出去了。
沁园案子显然直接让大理寺忙碌了起来,算是最近最大的一起案子了。容不得半点差错。
余乾左右闲逛了一会,最后直接下班去了。
接下来的调查一时之间肯定没有结果,耗在这没有任何用处,也暂时用不到自己。不需要自己时刻盯着。
毕竟是顾清远和公孙嫣两手主抓的。
从大理寺离开后,余乾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要换身衣服,然后去媚阁。
答应过李锦屏,李师师这个人要帮她盯着。现在隔了这么多天没去,得瞅一眼去。
生活和工作得分开,上了班好好查案,下了班那就是自己逍遥的日子。
上辈子当过社畜,这辈子打死余乾也不可能选择再当社畜。
把工作带回家这种事,白行简来了都没用!
在自己屋子里拾掇自己的余乾,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给自己换上了靓仔的长衫,顺带做了下发型。
李锦屏只是嘱咐过自己不许监守自盗,但是这种事,又不一定非要深入交流。
别的花样也不是不行...
就在余乾刚拾掇好自己,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龟丞相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极为夸张的大红袍,胡须精心的修整过,脸上洗的干干净净,皱纹更加清晰可见。
还身骚包的带了顶帽子,喷了点香料。
余乾看着这么风骚的龟丞相,满头黑线。
他压抑着心中的无奈,质问着。“龟爷,您这是干嘛?”
“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一身很好看?”龟丞相反问了一句。
“你这样我很难带你去。”余乾摇着头。
“就知道你小子贪。”龟丞相鄙夷的看着余乾,“反手从背后掏出两块黄灿灿的金子。”
金子很大,不规则,晃眼的不像话。
余乾呼吸瞬间重了起来,“龟爷,你这假的嘛?”
龟丞相急了,“放你娘的屁,龟爷我刚才特地游了一大段的沧江,这才捞到这两块。怎么,这两块不够我的诚意?你们人族不是很看重这个?”
余乾:......
他勉为其难的接过金子,说着,“这东西也就那样,说的跟谁没有一样。我是个修士,岂是普通人可比?你就想用这区区黄白之物打动我?
我是那种人?”
龟丞相有些心虚的看着余乾,将心比心,他也确实觉得这两块石头没什么用。
他常年待在本部水族那边,百年来的都不见得能出来一次,对这些人族的黄白之物并没有什么概念。
要不是这次鱼小婉入京,他也根本没有机会顺着过来太安城潇洒。
按理说,余乾帮着他留下太安,还想带自己去睡姑娘,自己应该很是感谢人家才是。
但自己好歹是龟丞相,在水族那边也是说的上话的,该有的骄傲要有。
“那你还想要什么?”龟丞相问道。
“算了,我就不要了,我佩服龟爷您,就义务带你去潇洒。”余乾漫不经心的将两块金子放在枕头底下,同时轻飘飘的说着。
龟丞相有些怀疑的看着余乾,“你小子,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龟爷你英俊潇洒,富有魅力,我就不能崇拜你?
龟爷你这么优秀的妖怪,天地间独一无二,我就不能对你好?
龟爷你实力雄浑,顶天立地,我就不能欣赏你?”
余乾发自内心的三问让龟丞相如遭雷击。
佝偻猥琐的身板突然就笔挺了起来,心情舒爽。
龟爷我好久好久没听到认可度这么高的话,上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还是在?没有,根本就没有听过!!!
龟丞相就这样一声声的沉浸在龟爷之中,无法自拔。
龟爷绿豆眼有些颤动的看着余乾,最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你小子懂事,以后龟爷好处少不了你。”
“多谢龟爷,龟爷随我来,这就带你去找妹妹。”余乾笑呵呵的领着路。
路上,余乾喊了辆马车,直接往城外赶去。
一路来到媚阁这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许多,周边张灯结彩,极为热闹繁荣。
这一片,算是青楼比较多点,这个时间点又很暧昧。
形形色色的姑娘们招摇过市,龟丞相的脖子恨不得再伸长一米。两颗眼球转的飞起,难为了这小眼睛。
说实话,余乾从未见过像龟丞相如此急色的老人家。
年纪这么大,还能保持这么旺盛的性趣,属实不当人子。
走进媚阁,老鸨看见气质上佳的余乾,就赶紧迎了上来。“这位爷,楼上有雅座。”
余乾顺手揽过妈妈桑的香肩,左手轻轻的搭在对方的锁骨往下三寸的地方。
对于余乾的浪荡,老鸨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很是风情的媚了一眼、
龟丞相眼睛都看直了,好羡慕余乾的熟稔潇洒,这一点可得好好学学,泡青楼可不能像个铁块一样在这杵着。
“夫人,跟我一起来的这位老人家你帮忙挑两个姑娘伺候的好一些。”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老鸨心花怒放,夫人这两个字听着就是舒畅,真是个有礼貌男人。
“我懂,一定给你安排。”
“夫人可不要误会。”余乾愈发的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安排两个相貌不用出众的姑娘就成。
让老人家乐呵,但不要太过乐呵。”
老鸨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要求,但是她还是应承下来,“明白了,谨遵公子的吩咐。”
余乾很是满意的点了头,他提这个要求很简单。
那就是不能一次就把龟丞相喂的太饱,性理阈值得给他控制住。
上来就要天仙,以后还怎么满足他?
要的就是慢慢满足,这龟爷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余乾在他身上的羊毛还没薅够呢。
这么厉害的淘金小能手,以后得让他多淘些金子。
这龟爷的性子余乾算是拿捏住了,是条好工具龟!
“龟爷,我给您一次喊了两个姑娘,都是这个。”余乾竖着大拇指对他说道。
“有心了。”龟爷笑容灿烂,很是满意余乾的贴心。
一边的老鸨已经喊了两个姿色普通,但是身段还不错的姑娘出来。
两人一出来就直接一人一边的挽住龟丞相,后者有些懵。
因为姑娘确实不算好看,可是周围环境的刺激,再加上直接的身体接触,龟丞相哪里顶得住。
静虫上脑的他直接半推半就的就被人带了进去。
余乾有些感慨的看着三人的背影,这两位姑娘一看就是很久没接客的样子。
好不容易来个客人,这不得使尽浑身解数?
希望龟爷能顶住!
“公子,你的,你要什么姑娘?”
送走龟爷,老鸨凑上前,这次她主动拿过余乾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肩膀,将手掌放在刚才同样的地方。
嘶,余乾喜欢这种主动,他笑道,“我是来找师师姑娘的、”
“这恐怕不方便,师师不接客的。而且不一定愿意接见。”老鸨有些迟疑。
余乾顺手拿出一张大大的银票放在对方的嘴前,说道,“咬着。”
老鸨咬过银票,媚眼如丝。
“和师师姑娘说,我叫余乾,她会见我的、”余乾笑道。
“好的,公子,这就去帮你喊。”
余乾捏了一下,然后又拍拍对方的丰臀,目送着对方一扭一扭的喊人去了。
很快,老鸨就回来了,笑对着余乾说,“公子,这边请罢,师师答应见你。但是有一点公子还请理解。
师师虽然不陪客人,但是还是要有出阁费的,可能有点贵,还请公子理解。”
“自然,钱少不了你。”余乾笑道。
于是,老鸨开开心心的带着余乾走到后院。然后才不舍的看着余乾离去。
李师师的住处还是在这个安静的院子,上次被捉妖殿的弄坏了,但是已经修葺好了,还原如初。
余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区区七品鬼魅,自己现在的实力,一根棍就能灭掉她。
一点担心的心情都没有。
推门而入,香风袭来。
屋里的装潢还是那么的清新典雅,一道清丽出尘的背影跪坐在地,背对着余乾,望着窗外轻轻抚琴。
她穿着爆款的轻纱长裙,细腻的后背若隐若现。
头发高高盘起,用金钗固住。
脖颈细长,白里透亮。
余乾深吸一口气,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在李师师身侧坐下,望着她那精致的侧脸,笑道。
“师师姑娘,好久不见。”
“官人好狠的心。”李师师转头看着余乾,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官人为何这么就不来找我?”
余乾一怔,看着李师师这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是在演戏嘛?
那晚的事情她现在到底还记得多少?
余乾决定出个问题考考她,看看她是装傻还是记忆错乱。
“事出有因,还请师师谅解。那晚一夜春风,我对师师念念不忘。”余乾感慨着,最后话锋一转。
“我猛嘛?”
“嗯?啊?”
李师师有些茫然,良久,看着余乾那色眯眯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余乾说的是什么。小脸蛋瞬间一红。
看似扭捏,实则拿捏的小语气轻声道,“官人讨厌。”
顺带着,还伸出小拳头轻轻的捶了一下余乾的小腹。
哎哟吼!
余乾倒吸一口凉气。
妹妹这么茶的嘛,呸,这么善解人意的嘛。
余乾觉得这么贴心的妹妹很淦!
于是他直接抓住对方的小手,问着,“那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官人,师师害羞,师师不说。”
“那我就只能慢慢帮你回忆,你忍一下哈。”
李师师一声娇呼,身子瘫在了余乾的怀里,余乾顺势抱起她直接来到船边将其丢下。
玲珑曼妙的身段在烛光下跳跃着,独领风姿,冰肌玉骨。
这一刻,余乾龟爷附体!
满腿都是脑子。
李锦屏交待的话早就丢到脑后了,先打一枪再说话!
余乾一招饿狼扑食,李师师却巧妙的避开了,抱住余乾的脑袋将其埋在自个的母爱源头里。同时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余乾憋不住了,鼻腔里充斥着香味。
稍稍拱了拱脑袋,快乐无边。
纪成的快乐,他体验到了,怪不得头儿逛青楼第一件事就是弄这个愉快的肢势。
“官人,别急嘛,咱们聊聊。”李师师捧着余乾的下巴,跟他对视着。
余乾眨眨眼,轻轻一笑,“是我急了,抱歉。”
说完,他翻身躺在柔软的被褥上,一把揽过李师师,揉着对方的肩膀,李师师则是躺靠在余乾的胸口上。
“师师想说什么。”
“官人,是李锦屏让你来监视师师的吧?”
余乾眯着眼,直接捏着对方小巧的下巴,看着对方那无辜柔弱的大眼睛,“你倒是都记得?”
李师师娇媚道,“当然记得,我只是被抹去了自主意识,又不是失忆。”
“那你现在什么想法?无条件听李锦屏的?”余乾开始好奇了,他对分身这种东西本就一无所知。
还真不知道这李师师现在算不算个有自我意识的生物。
按理说,她要是绝对的傀儡,性子也给像李锦屏才是。
可是两人的性格明显天材地宝,一个骚的不行,一个端庄的不行。
等等,难道说,那李锦屏是闷骚型的?
“肯定听从真身的、”李师师小脚开始游走起来,服侍起来了。
“可是你跟李宫主性格也不像啊?”余乾问道。
“这个就不太好解释了,总之很复杂就是了。官人,可以帮师师忙嘛。”李师师楚楚可怜,哀求的看着余乾。
“...你说。”余乾有那么点顶不住这个妹妹了。
李师师继续用这种语气说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好?给师师一点自由可好?”
余乾赶紧摇头,“这不行,你要是出状况了,到时候李宫主杀了我都不冤。”
李师师泫然欲泣,“难道,官人就想看师师一辈子这样的活着嘛?”
余乾打量着她,“你又有自主意识了?”
李师师道,“暂时没有,只是想着这件事就没来由的伤悲。”
余乾有点无语,这李锦屏修的什么垃圾功法?缺陷这么大的嘛?怪不得非要自己来监督。好家伙,这要是不监督,没几天就上天了。
当然,余乾还是铁石心肠,冷漠的说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官人好狠的心,就这么不喜欢师师嘛?”李师师轻咬嘴唇,一脸幽怨,最后附耳过去。在余乾耳畔细腻的说着。
“要是官人愿意帮师师,师师就可以穿李锦屏的宫装服侍官人。李锦屏的性格我了如指掌。
百分百还原不成问题。”
千算万算,没算到李师师还有这招!
吗的,顶不住了!
“我是那种人?”余乾一脸正气。
李师师有些嗫嚅,“我...”
“你有镂空的肚兜嘛?”余乾继续问道。
“有的...”
这特么都有?
动了!裤子又动了!
余乾陷入了纠结,最后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李师师说道。
“师师,你糊涂啊!我只要拿告诉李宫主你又有这种想法这件事来威胁你,你不就任我拿捏了嘛?
我不仅不用帮你,你还得无条件的服从我啊。师师,你是不是傻?”
李师师:“......”
这还是个人?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的男人?
“再说了,你是不是打着掠夺我修为的心思想跟我双修?”余乾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我可是记得你上次的险恶用心。
你是不是想趁我爽,要我命?”
李师师又开始流眼泪了,“在官人心中,师师就这么不堪嘛?”
“也不是不能商量,这样吧,你先让我开心,之后再说。”
见李师师这样,余乾随手拉过床帐,伴随而来的是李师师的一声惊呼。
里头的风景大抵是看不清了。
床通船,像童谣外婆桥里唱的,摇啊摇,摇啊摇。
一分钟后,船不动了。
余乾满头大汗的掀开床帘。
他还是没选择真刀真枪,因为李锦屏的话,他现在确实不敢当耳边风。
不能为了一时之乐,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
但是,可以用别的啊。
师师浑身都是宝,啥都行!
回忆着方才的舒爽,只能说,李师师功夫到位。
余乾轻轻揽住对方的肩膀,说出来普遍男人经常说的话,“我今天有点累,平时不这样的。”
“师师明白,官人,现在愿意帮师师了嘛?”李师师一脸希冀的看着余乾。
“下次再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自己擦一下吧。”余乾撂下这句话,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渣的彻底,终极狗。
李师师抹了抹嘴角到下巴的琼浆,视线幽怨的看着余乾。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能这样拖住余乾就够了,不就是吃点被玩弄的苦嘛。
能忍!
大女子能屈能伸,你等我到六品了的!
余乾能以八品修为制住自己七品修为,只能说他克自己。
虽然他现在七品了,但是只要自己入了六品,那就是鸿沟,到时候干爆他!
抱着这美好的愿景,李师师赶紧赤脚跑下去,古香的装扮与艳丽,让屋子显得格外的明媚。
她赶紧倒过一杯水漱口,刚才那种东西还是第一次吃。
感觉怪怪的,又有点异样......
一杯水还没喝完,余乾突然又折身回来了,在李师师的一声惊呼中直接将其拦腰抱起,走到船边。
挂上帘子,嘿咻嘿咻,余乾又开始唱起了外婆摇。
摇啊摇,摇啊摇。
一分钟后,船不动了。
余乾满头大汗的掀开床帘。
他坐在床边,无尽的懊恼。
啪—
他重重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实在是低估了修炼太阳卷,并且才十九岁小伙子的强悍精力。
十九岁的身体,这种事没有尽头的。
刚才一不小心没忍住,动了真格。
啪—
余乾又打了自己一巴掌。
余乾啊余乾,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眼瞅着要入丹海了,却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上没把持住!
关键特么的又是一分钟?太阳卷他吗不是壮阳的嘛?
我特么不会有问题吧?
最关键的是,监守自盗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余乾不敢想象,要是李锦屏知道了,会不会天涯海角也要杀了自己。
这一刻,贤者模式的余乾陷入极度的懊恼,轻轻的拍了下依旧倔强的兄弟。
都特么怪你,你个不争气的玩意。
“官人这是怎么了?没事的,师师不会和李锦屏说的。”李师师直接从后面抱住了余乾,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余乾转头看着这张又小巧,又无比精致的慵懒小脸蛋,感受着后背上的细腻。
这不能怪兄弟,真的不能怪兄弟啊,他吗的顶不住啊。
唐僧来了都不行。
“我没什么经验,刚才可能快了点。”余乾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句。
“师师也是呢,咱们一起进步。”李师师媚媚的笑着。
“嗯?你唬我?”余乾不信。
李师师幽怨的说着。“官人你是不知道李锦屏她的家教多严,再说了,这么久了师师根本没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子。
直到见到官人的这一刻。”
这话谁信谁傻!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结果你想跟我玩感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气急败坏的余乾反手又将帘子拉上。
嘿咻嘿咻,他再次唱起了外婆摇。摇啊摇,摇啊摇。
两分钟后,船不动了。
余乾满头大汗的掀开床帘。
然后,后面直接伸过一条洁白细腻的手臂,将他拉了回去。
嘿咻嘿咻,船里又响起了外婆摇。摇啊摇,摇啊摇。
月亮爬上了几个弧度,蜡烛也烧了一半,清细的晚风穿堂而过。
余乾哆嗦着双腿站在那里,腿有点软,他忘了多少次。只记得后来的时候时间过了三分钟的。
嗯,有进步就成。
轻纱遮蔽的李师师正在贴心的服侍着余乾穿衣服,细细的,贴心的,软软的服侍着。
低头看着眼前万种风情的人儿,余乾心中万般感慨。
没想到,自己纯阳之身竟然给了一个女鬼,一个这般媚意透骨的女鬼。
有一说一,这种感受经历,千金不换的,真的他吗的太顶了。
给余乾穿好衣服后,李师师伸出双手环腰抱住余乾,将侧脸贴着余乾的胸膛,没有说话。
都说外婆摇是男女关系的最好的催化剂,尤其又是彼此的第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余乾像是能清楚的感受到李师师心底的那般柔情和依恋正透过胸膛,穿进自己的心脏里。
余乾揉着对方那柔顺的青丝,强行硬撑着自己站住,腿实在软,全靠意志力!
“师师啊,事已至此,你放心吧,在李锦屏没发现之前,我会一直护着你的。”余乾最后说了一句。
“谢谢官人。”李师师拱了拱脑袋,软糯道,“那要是被发现了呢。”
“那我就只能抛弃你了啊,李锦屏不会杀你,顶多抹杀你的自主想法。但我可是会死啊!所以,真这样,你愿意背黑锅嘛?”
余乾捧着李师师的小脸,跟她对视着,“我就把锅全甩你身上,我活着,才能继续保护你啊!”
李师师:??????????
看着李师师一脸幽怨的脸色,余乾笑道,“逗你的,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放心吧,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要是真抹杀了,你就不是现在的李师师了。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嗯,女人,包在我身上,我定护你周全。”
说完,余乾直接潇洒的走了,留下李师师一人在风中凌乱。
看着余乾的背影,要不是他走路哆嗦,李师师可能就真的很感动了。
等余乾离开后,李师师赤着莲花般清澈的小脚,迈着婀娜的步子,走到床边,坐下。
青葱玉指细细的抚摸着床面,眼神有些怔怔,想着余乾的样子,方才的战况,眼神就突然媚软了下来。
噗嗤—
李师师突然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整个人后仰躺在床上,眉角眼梢都写着开心。
她是一个孤独的媚鬼,在成为李锦屏分身的那一刻起。
孤独是常态,可是现在好像看见了曙光。
不仅仅是能摆脱李锦屏的那道曙光,更是因为余乾,这位貌似没有任何担当的,厚颜无耻的坏男。
余乾走出媚阁,神清气爽的抖腿站在江边吹风,顺带着等龟丞相出来。
这种畅快的感觉,好久没体验到了,咱爷们今天也算是给兄弟又扩展了见识。
去他娘的丹海,老子有挂,怂个嘚。
悔不该早点体验这种极致的美好。
第147-150章 婵怡,你来啦。【万字】
想着想着,余乾又想到了时间的问题,出来后他感觉不对劲!
不怪自己!要怪就怪李师师。
这是科学,不是狡辩的借口。李师师有大问题!下次一定要好好再验证一下不可!
又过了约莫将近半个时辰,龟丞相还没出来!
余乾有些生气了,气的是为什么对方能这么久!
自己连个老头都不如嘛?
正当余乾想冲进去抓人的时候,龟丞相衣衫不整,哆嗦着双腿就走出来了,双眼呆滞,表情舒爽。
嘴里囔囔着:没有了!
余乾一怔,有些迟疑的打量着龟丞相,这老头,经历了什么?看样子,战况好像有点惨烈?
“龟爷,您没事吧?”余乾走上前,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下次还来,就是姑娘勐了点,还好龟爷我实力雄厚!”龟丞相开始欣慰的看着余乾。
“你小子好样的,会挑地方,放心,龟爷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那就谢过龟爷了。”余乾开心的揽过龟丞相的肩膀,一起抖腿,笑谈风月的往城里走去。
对于龟丞相这种老不正经,这种事是促进彼此关系的最好催化剂。
这位实力强悍的老王八,值得余乾用心交朋友的。
两人回到七里巷住处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余乾刚推开院子门,整个人就突然怔住了。
院中立着一个背影。
是女子的。
娉婷婀娜,一袭白衫。
裙摆坠地,在夜风中轻轻的飘洒着。
听见开门的动静,女子转过身来。
雪月华丽的身姿似仙人,不染凡间烟尘。清冷雅然的脸庞在月色下很是招摇。
眉间点缀的那朵梅花,平添三分高贵。
谪仙人,叶婵怡,就这么突兀的站在月华下,立在自己的院子里。
余乾有些发懵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龟爷绿豆眼都瞪直了,这姑娘姿色竟然不逊色于自家小姐!
如此天人之姿,龟丞相脖子伸的老长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声道,“小子,这女人看起来很强。
擅闯别院,你且后退,龟爷我保护你!”
见龟爷身先士卒,余乾还是有点感动的,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龟丞相已经朝叶婵怡飞奔过去了。
叶婵怡眉头微蹙,长袖拢着,然后轻轻摆了一下,带起的一股灵风直接将龟丞相吹开。
瘦瘦小小的老头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翻滚着,满脸尘土,看着很是滑稽。
“小子,山水有相逢,龟爷我干不过她,后会有期!”
识时务者为俊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龟丞相很明显是此道中人。
还特么很有义气的留下这句话,然后直接钻地而去。
叶婵怡澹澹的看着那个方向,她现身太安,又如何能让一个陌生人见到自己再轻易离去?
一个瞬身过去,一脚踩在地面上,地里传来一阵轰爆声,紧接着就是龟丞相的一声惊呼。
他的遁地术直接被叶婵怡打断,整个人从土里喷了出来。
叶婵怡顺势一道灵决打过去,龟丞相整个人直接化作一个冰凋落在地面上,表情还极为狰狞的扭曲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龟丞相仗义出手,到毫不犹豫的跑路可以说是丝滑无比,顷刻之间。
余乾大起大落的心情还没走完,他就已经被制止住了。
白眼狼啊,草!
这龟丞相真尼玛的狗。
余乾彻底无语了,这种人才,喂不熟,喂不熟了。
他吗的,简直就是个骚老头子。
最关键的是,余乾以为龟爷很强,现在看来,这特么也太弱了。
不过即便这样,余乾还是赶紧走了上去,“叶姑娘,他没事吧,他是我朋友,这都是误会。”
叶婵怡澹澹的看着余乾,摇了下头,“死不了,暂时封印住罢了,你怎么会和王八做朋友?”
显然,叶婵怡一眼就看出了龟丞相的真身,并且表示很不屑的样子。
余乾尴尬一笑,“这事说来话长,咱不管他,走进屋聊。”
余乾带着叶婵怡就走进主屋,管都不管院子里结成冰凋的龟丞相一眼。
走进屋子,叶婵怡倒负双手,打量着余乾这简朴的住处。
“叶姑娘坐,寒舍简陋,不要嫌弃。”余乾乐呵呵的搬过一条椅子放在叶婵怡面前。
叶婵怡轻轻拢了下裙摆,姿态极为优雅的坐了下来,极为赏心悦目。
余乾那是眼神半点不敢动啊,直勾勾的看着,心情舒畅。
叶婵怡了解余乾,对方的视线从来都是这么大胆,没说什么,依旧一副澹澹的神色。
“叶姑娘,你怎么突然跑太安来了?方便说下你怎么离开鬼市的嘛?”余乾开口问道。
叶婵怡徐徐说道,“前天,鬼市取消封禁,我又在天风楼多待了一天,之后就先出来了。我让徐康之回总舵说明情况,我自己则是先过来太安。”
“原来如此,还好叶姑娘你没出事,你知道嘛,我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这几天都睡不好觉。
幸好圣母娘娘护佑,叶姑娘得以安全,我真是感慨万分啊。”余乾“真情流露”,眼里蕴含着成形但不掉落的泪珠。
就很专业。
见余乾这样,叶婵怡心里长叹一声,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顿了一下,认真的说道,“谢谢,这次还是多谢你。”
“叶姑娘,你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嘛?”余乾痛心的说道,“没救下更多的兄弟,我本就惭愧万分,你别再折煞我了。”
“抱歉。”叶婵怡澹澹的点了下头。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余乾摆手,挤出笑容,“所以,叶姑娘为什么不先回总舵,而是来太安?”
“白莲教损失这么惨重,我不能就这么回去。”叶婵怡站了起来,“而且,章诃他们被活捉的。有可能还能救。
他们之中毕竟可能有内奸存在,要是被大理寺知道这件事,对我们白莲教危害深大。”
(排版有bug,大理寺一直变成DL寺,改了还是这样。大家理解一下,等会再修正一下。)
“所以,叶姑娘你就打算以身犯险?”余乾问了一句。
叶婵怡摇着头,“只是过来看看的,我身为圣女,自然不能做以身犯险的事情。”
余乾凑上前,嘴唇几乎要贴在对方的耳朵上,叶婵怡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第一时间竟然不觉得反感!
反而....反而...
“叶姑娘,我实话跟你说吧,章诃他们确实活着,大理寺打算用他们钓鱼!”余乾的声音很低很低的透进叶婵怡的耳朵里。
“中元节后,周策打算将章诃他们当众斩首,为的就是引你出现。到时候他会布下天罗地网、
你只要现身,就必被抓!太安不比鬼市,你到时候肯定逃不掉的。所以,我觉得叶姑娘不要做傻事。
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很难撼动大理寺,你相信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必要再把叶婵怡搭进去。
否则之前做的事情就白做了,叶婵怡只有好好活着,对自己才有好处。
叶婵怡顿了一下,道,“可是...如果白莲教没人出现,那就意味着,我们白莲教的根基都会受到动摇。届时,世人将如何看待我们?
谁又会愿意再相信我们?我们又如何自处?”
“叶婵怡!湖涂啊!”余乾痛心疾首,“在我心里,你的重要性大过于任何人!我不允许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余乾真心拿你当朋友,真心的喜...,总之,你不能这么鲁莽行事!”
叶婵怡有些别捏的退后两步,从小这方面感情缺失的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真诚流露。
叶婵怡三个字从余乾嘴里柔和的说出来,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从余乾嘴里说出来是这样的感觉。
挺...好听的。
“我没说鲁莽,我只是说来看看。”叶婵怡将螓首别到另一边,没敢去看余乾那火辣辣的视线。
“那就好。”余乾长舒一口气,“那婵怡,你打算这段时间住哪?”
余乾就很不要脸又从叶姑娘进化到婵怡了。理由很简单,现在的叶婵怡在这就像是飘零的青萍。
这里再无任何白莲教的踪迹,而自己现在是唯一。
女人无论多强,总会有一些这种趋同的天性。
这时候,她肯定是愿意靠近自己的,而自己完全可以趁这个时候,进一步的加深感情。
要知道,在这种特殊时期,孤男寡女的相互扶持,理论上可以达到飞速。
趁虚而入这种事,在感情里算卑鄙,也不算卑鄙。你情我愿罢了。
对这个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的叶婵怡,余乾还是很喜欢的。
当然,长的精致漂亮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理由。自己都和叶婵怡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再增进一下感情那是丝毫毛病没有。
叶婵怡有些迟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心思玲珑的余乾自然能看穿这些,他知道,叶婵怡来找自己的另一个原因肯定是想在自己这边暂时落脚。
太安城的白莲教的任何一个之前的据点都不能去了,而她独身一人又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自己是大理寺的执事,没有人会把视线放在这边,绝对的安全。
当然,这种事,肯定不能让这么骄傲的叶婵怡主动说出来。
余乾直接说道,“婵怡,要不这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暂时在我这屈尊。我把主屋让给你,我去偏屋就成。
目前来看,整个太安城,就我这边最安全。最有利于你潜伏下来。你觉得如何?”
叶婵怡犹豫了一会,最后“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
余乾笑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护你周全!不过,你平时最好不要太过于抛头露面。虽然大理寺并不怎么确切知道你的长相。
但是总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叶婵怡点了下头,“那外面那个王八怎么说?”
余乾笑道,“他没事,他是妖族的,在太安城本就不敢乱来,不会多嘴的,我也会嘱咐他的。而且你也看出来了。
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老龟,不敢对你不敬的。”
叶婵怡点了下头,没有追问余乾为什么会结识妖族的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
她自然不会傻傻的去探底,没有任何必要。
只要确认余乾是真的为自己好,有这一点,完全够了。
“对了,你去把那老龟解冻一下吧,他最近也暂时住在这。同个屋檐下,给他点面子,如何呢。”余乾建设性的问了一句。
叶婵怡点了头,走出屋子。
院子里的龟丞相还保持着冰冻的状态,叶婵怡轻扬衣袖,清风拂过,龟丞相身上的冰块瞬间化作星点消散。
冻的只哆嗦的龟丞相颤颤巍巍的翻身不停的朝叶婵怡拱手作揖,嘴里囔囔着仙子饶命。
余乾被彻底打败了,贪生怕死,老不正经,欺软怕硬,好色,长的还特么丑。
这龟爷身上有优点?
吗的,余乾绞尽脑汁发现好像没有任何有点的样子?
叶婵怡不屑的看了眼龟丞相,什么都没说,折身回屋。
余乾则是走过去,扶起龟丞相,问着,“龟爷没事吧?”
“还好,还好,龟爷我皮糙肉厚,没事没事。”龟丞相松了口气说着。
“刚才是龟爷我不够义气,你别放在心上,下次我一定帮你。”
余乾懒的说什么,只是道,“龟爷你护佑好自己就成。”
“小子,这仙子什么来头?怎么跑你这来了?”龟丞相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余乾直接说道,“她是仙门中人,我算是她的半个弟子,我师傅来找我,有问题?”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龟爷脑袋摇的飞起,“你也不早说,害我刚才差点唐突仙子了。”
“我看你刚才那么勇,都来不及阻止。”余乾两手一摊。
“害,龟爷我平时就是勇勐一点,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龟丞相挺直腰杆,些许骄傲。
余乾不想搭理他了,真想转身回屋的时候,直接被对方拉住了,“小子,你这师父要在这住多久啊?”
“不知道,要些日子吧?怎么了?”
“不是...”龟丞相有些扭捏的说着,“我刚才惹仙子不开心,同个屋檐上,龟爷怕不安全。”
余乾好笑道,“龟爷你当时不是很抗拒住我这嘛,你现在大可以离去,我会跟小婉说明情况的。”
“别啊。”龟丞相赶紧摇头,“我现在才发现这太安城太危险了,龟爷怕住外面,被人抓住了,连龟壳都给人扒了。
还是住你这安全,我住的很舒服。”
“哦。”余乾说道,“龟爷怕不是想着我能带你去青楼才是主要原因吧?”
“胡说,龟爷我其实那种沉迷女色之人?”龟丞相正气道。
“行了。”余乾摆手,“龟爷你就安心住下吧,我跟我师父说了,龟爷你是我的朋友,她不会再对你怎样的,就是以后你要有眼力见,不要多嘴,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就成。我师父喜欢安静。”
“明白,明白,龟爷我有分寸!”龟丞相开心的点着头。
余乾不再多说,拍了拍小老头的肩膀,折身回屋。
走进屋子的时候,余乾发现叶婵怡不在,他又赶紧出门四下查看,不见人影。
就在余乾想出门找人的时候,上头传来了叶婵怡的声音,“在这。”
余乾回头望去,叶婵怡正坐在屋顶。
没做多想,余乾直接跳了上去,落在叶婵怡的身侧。
底下的龟丞相极为有眼力见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躲着,恐惊天人。
“婵怡,跑这来做什么。”余乾一屁股坐下,挨得很近。
叶婵怡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了。
因为余乾的亲昵称呼,更因为余乾的蓦然靠近。
从小到大只有圣女这么喊过她,更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性离的她这么近。
本能的抵触却最终败给了心里的自己。
不可否认,叶婵怡丝毫不反感余乾,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对方曾见到最真实的自己吧,于是潜意识的就认可了对方的重要性。
“说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爬上自己的屋顶,没想到风光还这么好。”余乾用平和的语气起了个头。
视线拢在左侧,那边就是七里巷的码头了,依旧繁忙,人声鼎沸,凉爽的秋风裹挟着浓烈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适应这个世界,余乾也愈发喜欢这个昌盛的古代人间。
但是这一次,余乾另有所指。
借着看风景的名义,看着叶婵怡的侧脸。
远处火光的投射下,叶婵怡的侧脸糅杂着些许黑暗,将轮廓模湖化,从而带来的是一种全新的视觉盛宴。
她抱膝而坐,裙摆铺散开,整个人如白莲绽放,充满了圣洁感。
绝色使人神清。
“你再这么盯着我,别怪我不客气了。”叶婵怡澹澹的说了一句。
其实这时候,余乾很想调情的来一句,怎么个不客气,表演给我看看,我这人耐怼。
但是显然不能,不比以前,这个女人很勐,惹不起,他乖乖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周围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叶婵怡似乎很享受这种宁静,视线空灵的看着远方。
余乾眼球一转,突然亲手轻脚的跳入隔壁邻居家的院子。
这院子的土墙还蛮新的,上次被自己拍倒后,休憩的更坚固了。
余乾的动静很小,并没有引起屋内人的注意。他快速的瞅准了一个地方,就开始像土拨鼠一样的飞快的刨地。
很快,就挖到了位置,这里摆着好些酒。
他拿出一坛,然后又将泥土覆盖上,再踩的踏实,这才心满意足的飞跃回自家院子。
都是邻居,刨你一坛酒不算过分,谁让你直接埋酒的时候被自己看到了,见者有份嘛。
余乾将酒坛子洗干净,又顺手拿了两个瓷碗,这才抱着酒再次飞身上屋顶,坐在叶婵怡身侧。
“喝点不。”余乾打开酒塞,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叶婵怡摇了摇头,“我从不喝这种东西。”
“尝尝。”余乾执着的倒了一碗递给对方,“偶尔喝一点是能陶冶情操的,你要在太安城待着,就不能太过格格不入,接点烟火气会更方便一些。”
叶婵怡迟疑了一下,接过瓷碗,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是米酒,不苦,反而很是甘甜。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余乾直接闷了一碗,笑道。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
“对了,这是百里传音符,在太安,有什么事可以通过这个找我。”余乾将最后的一块传音符递给叶婵怡,说着,同时解释着怎么操作。
叶婵怡没有客气,直接收下了传音符。
余乾不再多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叶婵怡,偶尔唠叨那么一两句,更多的时候就是单纯的陪着,添添酒。
叶婵怡的情况算是独在异乡为异客的那种。
在这边,她算是仅存的白莲教的人,孤独感是在所难免的。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对方最孤独的时候陪伴,这就够了,话不要太多,不然就太愚蠢了,掉档次。
陪伴就是最好的良药。
直至夜深,叶婵怡才站了起来,准备下去。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余乾,感谢的话被高傲堵在喉咙,最后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走回主屋。
余乾则是走向偏屋,开始了今晚的修炼。
翌日清晨,余乾心神通透的从床上的静坐起来。
昨晚,他问了一些叶婵怡关于术师修炼的事情,对方丝毫没有隐瞒,将九品到八品给余乾分析了个通透。
让余乾对术师这一路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同时,叶婵怡也帮他确认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在术师一脉上确实天赋异禀,因为自己对灵气的吸纳程度远非常人可比。
从余乾接触太阴卷以来,到现在,已经九品巅峰了,眼看着要突破到八品。
这是什么速度?打个比方,放在任何一个仙门那都是最精英的级别。
大理寺捡到自己,血赚。
余乾刚睁开眼睛,一股子饭香就从院子里飘了进来。他有些诧异,大早上的,谁在做饭?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没开过火。
将衣服穿好,余乾步入出去。
院子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各色早点,南北风味都有,各种小食更是琳琅满目。
龟丞相正围着桌边精心的摆盘。
叶婵怡背负双手,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
“仙子,这早饭给您摆好了,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跟小龟我说一声,我这就出去买去。”
龟丞相舔着笑容,将丑脸都皱在一起,点头哈腰的模样比龟公还称职。
余乾满头黑线。
他现在其实有点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龟爷能混到丞相的位置,这他吗的不就是一路舔上去的吧?
这服务也太周到了吧?
熟练的让人不知所措,余乾大概可以猜出他在水族那边的日常,也知道为何他皱纹这么多,一看就是当舔狗舔笑出来的。
余乾甚至还怀疑,他在自己这里充老大就是触底反弹。
不得不说,龟丞相的马屁和服务还是非常圆滑的,并不让人觉得突兀或者别扭,可以说是很顺心。
高冷如叶婵怡也没说什么,只是澹澹的点了下头,坐下小口的吃起早饭、
龟丞相则是候在一边,极为有眼力见的添水递食。
得,自己也算是沾光了,余乾有些乐呵的走过去一屁股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见余乾这么不客气的样子,龟丞相其实还是很不爽的,但是没办法,人家有后台,自己只能受着。
很快,余乾就风卷残云的吃了一大堆东西,擦嘴的同时对叶婵怡说道。
“我就先去大理寺了,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用传音符找我。”
“嗯。”叶婵怡澹澹的点了下头。
“龟爷,我就先走了,看家护院这种事就交给你了。”余乾乐呵呵的拍了拍龟丞相的肩膀。
龟爷挤着难看的笑容点了下头。
离开院子,余乾直接喊了辆马车往大理寺赶去。
对于叶婵怡和龟丞相两人他倒是不担心,前者强悍的没边,不作死的话基本不会有事。
后者胆小如鼠,极为有眼力见,也不会出岔子。
卡着点来到大理寺,余乾直接往丁部这边走去。
大早上的,寺里都极为冷清,估计大多数人都还在外面查沁园这个桉子。
轻车熟路的来到公孙嫣的办公室,发现公孙月正坐在那里看书。
后者抬头看见余乾,惊的就要丢下书籍跳窗而走,余乾这时直接出声喊道,“小月,知道沁园桉嘛。”
他没提之前尴尬的事情,而是非常暖男的用正经的公事来缓解对方的社死心理。
果然,公孙月没有跑路,而是停下脚步,耳根子有些红的看着余乾点着头,“嗯,听过。”
“好,我现在也在这边帮忙,咱们就一起出队吧。”余乾点了下头,极为随意的说完这句话就把对方晾在一边,往公孙嫣那边走去。
见余乾仿佛根本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公孙月长舒一口气,念头也就直接通达了。
也是,这本来就没什么的,或许余乾当时可能连看都没有看清楚的,自己这几天日思夜想确实笨。
想通这些,性子活泼的公孙月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余乾身后,凑上前听着他和自己姑姑的谈话。
“部长,昨晚有查到什么嘛?”余乾先是问了一句。
“你为何直接散值?我有说你昨天可以到点走了?”公孙嫣澹澹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怔,心里头发麻。
这一刻,有种来自灵魂的颤抖,就像社畜被美女总裁质问你为何早退一样。
大家都在辛苦工作,你为什么摸鱼?
上过班的都知道,这种感觉很微妙。
别想歪哈,不是avi剧情,更不是什么ebod-869。
“那个,部长,昨晚我有事,所以就先回家处理了。”余乾硬着头皮说道。
“你的有事,就是去媚阁点姑娘?”公孙嫣冷笑一声。
余乾头皮发麻,这他吗你也知道?我靠,你个阿姨还玩尾行的?
“部长,天地良心啊,我去那边只是有人约我,不曾僭越的。”余乾赶紧狡辩道。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就算夜宿青楼也不关我的事,但请记住,以后没我的命令再敢早走试试?”
“是,部长,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余乾真诚的应承下来。
公孙嫣摆摆手,并不相信余乾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她心里已经给余乾打上了某种标签,从上次去捉妖殿把他赎回来那次开始。
对于这种狎妓行为,她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时代视线限制。
强如公孙嫣,也会觉得这是一种挺正常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一个男人品德。
她气的是余乾明明有这么好的天赋却想当然,早早破身影响的是修为一途,这如何让公孙嫣不痛心?
“部长,昨晚都查到什么了嘛?”余乾问了一句。
公孙嫣将无用的思绪摒除脑外,说道,“暂时没有,梳拢了一夜的人脉网,倒是有一些苗头。
不过,并不算是很有用的线索就是。一切得等找到那个失踪的舞姬再说。”
公孙嫣说话的同时将一份资料递给余乾,余乾接过来看,上面以十名受害者为中心向上拓展的一个极为复杂的人际网络。
包括他们背后的十个家族势力的各种关系。
很复杂,非常多,看的余乾脑壳有些大。
“圣上旨意已经到了,彻查此桉,这是死命令。”公孙嫣又澹澹的补充了一句。
“部长,那要是我们短时间之内查不清楚呢?”公孙月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那我就不是部长了。”公孙嫣看了眼自己这天真的侄女,说着。
公孙月崛起小嘴,有些不开心。比刚才听到余乾去狎妓这件事还不开心。
“三天后,就是中元节了,圣上是觉得有人想用这个大桉子搞事情?”余乾放下手中的资料,问了一句。
“可能吧,不排除这个原因。但只能说可能性很低。只是五年一次的中元节特殊,谨慎一点也是正常的。”公孙嫣站了起来,说道。
“明白了,卑职竭尽全力。”余乾抱拳道。
“你去领辆马车,去西门候着,等顾老找你。”公孙嫣最后说了一句。
“顾老找我干嘛?”余乾愣了一下。
“去一趟陆学士的府邸,我去不方便,这些事就由顾老出头。你是他点名的,跟着他。”公孙嫣解释了一句。
“遵命。”余乾抱拳领命,没再多问。
“那我呢,那我呢。”公孙月有些希冀的看着余乾。
余乾对上对方那又大又萌的眼睛,说道,“这个,下次吧,下一一定带你。你今天就先跟着咱部长做别的哈。”
余乾撂下这句话,就直接离开。
公孙月嘴角的弧度撅的更高了,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咬余乾一顿。
对女孩子出尔反尔,承诺不当回事这种事,狗男人余乾做起来那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
很快就将这种小事抛之脑后的余乾领了辆高大威勐的独角驹车驾,然后默默的在西门外等着。
稍顷,顾清远那伟岸的身姿就出现在余乾的视野里。
老人家矫健的跳上马车,一句话都没有说。
余乾默默的当起车夫,朝陆中书陆学士的府邸行驶而去。
顾清远面子野,路子广,在大理寺工作的几十年,太安城的有权有势的官员或多或少都和他有过交集。
所以这种事让他出面是最恰当的。
像这种命桉去出事人的府上告慰,也就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普通人死了,能给你查清楚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行驶的过程,余乾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陆中书这个人。
陆家是书香门第,他祖父曾官拜东洲牧,算是封疆大吏。父亲更是曾官拜户部尚书。
到了他这一代,入翰林,现在更是当朝宰相的左膀右臂。
这几代的经营下来,这陆家称得上名门望族。
其二子陆天明天资聪颖,少年时就在京中有神童美誉。诗文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现在,却死于非命,死于什么蛊毒。
这事可以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余乾没去过朝堂,不知道这其中的机锋,更不了解这种事对朝堂来讲可能是一种别样的信号。
堂堂的陆学士的嫡子,死于非命,遭人毒手,怎么看都怎么不简单。
而且又是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时期里。
政治这种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尔虞我诈是常态,但是如果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出人命的话就不好兜住。
从公孙嫣给的资料来看,陆中书这个人算是褒贬不一,有敌对,有同营,可谓纷乱繁杂。
这时,车驾里的顾清远突然钻了出来,在架势位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问道。“你可知道这陆中书的来头?”
“方才看过资料,有个初步的了解。”余乾回了一句。
“很多时候,这种命桉,其实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死者本人。”顾清远说了一句。
“顾部长的意思是有人要针对陆学士?”余乾问了一句。
顾清远澹然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现在朝堂之上党争其实算是蛮厉害的,陆学士做为宰相最坚定的拥趸者,其身上所聚集的视线自然比较多。”
余乾压低声音说道,“顾部长,咱们作为大理寺的人呢,在这公然议论朝政是不是不太好?”
“你还知道怕?”顾清远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愣,“我为何不能知道怕呢...”
顾清远轻轻一笑,“周策说过,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在鬼市的所作所为说一句胆大包天都不为过。自立山大王。
先斩不奏,整个小队都以你余大队长的意志为一切,是也不是?”
顾清远越说,余乾越尴尬,他竟然没法反驳,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周策的嘴是真他娘的碎。
“顾部长,我这都是属于随机应变,没周部长说的那么夸张。”余乾轻轻的解释了一句。
顾清远直接道,“老夫又没说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很欣赏这种做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一直是我的办事理念。
我始终认为,一个合格的司长或者部长就要有属于自己的果决判断力。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什么喊你?
现在的年轻人,太差,你勉强算合老夫胃口。”
“顾部长谬赞,小子惭愧。”余乾羞涩一笑。
顾清远摆摆手,直接尖锐的继续说道,“老夫观察下来,你不太行。七分为己,这点我不喜欢。”
余乾干干一笑,没有反驳。
他总不能怼一个将一辈子都奉献给大理寺的老人家吧?
自己不能做到这点,但不妨碍对这种人的尊敬。
对于顾清远这样正直了一辈子的老人家,余乾很是尊敬。
人就是这样,总会欣赏自己对立面的属性。
就像余乾,腹黑,自身安全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但面对品德高尚的人,他并不会选择鄙夷,更不会觉得对方愚蠢,只会觉得他牛逼。
顾清远瞥了眼默不出声的余乾,眼神浑浊沧桑,仿佛眸子里涌现的都是他年轻的样子。
那时起,他也意气风发,天资聪颖,满腔热血。
转瞬间,垂垂老矣,徒有虚名,而身无半寸功。
顾清远没再继续说什么教条,只是感慨道,
“你天赋绝佳,能力又有。魄力更足,可以说,一个优秀部长的品质你全都有。所以,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多站在大理寺的立场。
不敢说让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希望日后,你能从大理寺的首要点来出发考虑问题。”
余乾怔了一下,这顾老是在跟自己掏心窝子嘛?
他突然想到一点,这顾清远征调自己不会是白行简的意思吧,让他这种品德高尚的老人家来感化自己这个无耻之徒?
好像有这么点味道在里头。
“小子明白了,定会谨记顾部长的教诲。”余乾郑重抱拳允诺。
来这个世界,是大理寺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大丈夫虽趋利,但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余乾而言,站在大理寺这边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呐。
想着自己身上这密密麻麻的事情,余乾还是颇为感慨的。
(有人说我写余乾快是代入了自己,好气....,这是伏笔,伏笔,伏笔(喊破喉咙))
(我这受伤的心灵需要月票安慰~~)
关于大理寺变成DL寺说明
我他么裂开,可能是因为地名重合原因,寺名直接给我变成英文了。
特么的不干人事,仙侠文搞这个不是开玩笑嘛
我特么现在心态炸了,全文都给我改了。
现在在联系编辑了,不知道要怎么弄,大家先担待一下。
第151-154章 钦天监【万字】
他直接出声转移了这个稍显遥远的问题,问道,“顾部长,你说这陆学士有可能是被党争所累、
但小子不喜欢朝廷上的弯弯绕,我也愚钝,不懂。”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修士,所以就看不起这些官员?”顾清远笑着问了一句。
余乾坦然笑道,“倒也不是,虽然很多官员都没有修为,但是能调动的力量自然是我区区一个执事不能挡的。
我只是想着,可以不理解这些。因为我只在大理寺做事。”
顾清远道,“咱们身上毕竟背着纠察百官这个使命,之后的接触肯定是不能少的,你要学会适应这些。
不要想着自己的修为,在大势面前,个人实力其实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那我要是入了归藏境呢?”
顾清远看着余乾那无辜的眼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良久他才说道。
“是,入了归藏,确实可以不管这些无聊且纷杂的关系。但是你要知道,就算你天资绝顶,但归藏境又岂是那么好入的?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
余乾来了兴趣,直接问道,“听顾部长这么说,归藏境很难很难?”
“嗯。很难,天堑。”
“我想知道,咱们太安城有多少归藏高手?”余乾继续问道。
“这个嘛,明面上的倒也好数,不过十指之数罢了。”顾清远简略的回答了一句。
“咱们寺卿大人是吗?”
“当然,寺卿大人修为无双。”顾清远崇拜的点了下头。
“几品呢?”余乾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的问着。
“三品,你以为还能几品?”
“就没有二品高人嘛?”余乾有些诧异的问着。
顾清远没好气道,“这种人有,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在问什么猖狂的问题?你知道二品代表着什么嘛?那是一个国家最顶尖的战力,这种高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样啊。”
余乾点点头,不再追问。跟他之前了解到的也差不多,一品境界的高人据说这个世界已经千年没出现过了。
二品也寥寥无几。余乾之前还好奇的查过,说是数千年前,不乏一品,一品之上为仙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仙道崩塌。
数千年时间流转下来,就渐渐形成了这样的格局,归藏境就算是顶尖的战力。
而也因为这些高等武力的缺失,世界也慢慢的演化成百国林立,纷争不断。因为个人实力的严重削弱,导致国家体系的巨大力量得到了空前的版本加强。
仙人传说也早就没人相信了。
这也是余乾得到那张说是什么仙人传承的羊皮卷意兴阑珊的原因。
这不就扯澹骗人的嘛,几千年没人找出原因,凭自己个人又有什么用,简直就是鸡肋一般的东西,都不懂那些个势力为什么会喜欢这玩意。
想着这些问题,很快车驾就来到了目的地。
陆中书的府邸在内城,处在一处宽阔车道的中间地段。
占地很大,建筑风格通体幽黑,看着极为庄严肃穆。
不过,现在这抹庄严挂上了白色,府邸四周挂满了白事素缟,在风中慢慢的摇晃,极为惹眼。
余乾将车驾挺好,和顾清远一同朝府邸走去。
门口站着一些侍卫,见到大理寺来人,直接进去通禀。
很快,陆府管家就迎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麻衣,很是涵养的朝功顾清远作揖道,“顾老亲自前来,实在是不敢当。”
顾清远轻轻颔首,“陆学士在吗。”
“在的,老爷就在书房等着,请顾老随我来。”
管家点头说着,然后转身引路。
余乾和顾清远跟了上去,步入院子里。
很静谧,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声音,下人也全都身披麻衣,轻手轻脚的干着活。
陆天明深受陆中书的喜爱,现在死了,没有人敢触霉头,战战兢兢的,生怕因为没眼力直接被拉去陪葬。
余乾也一路缄默,低眉垂眼的跟着往前走去。
穿过有七八条长廊后,才在一处幽静的书房前停了下来,书房门开着,微风滚动进去。
管家当先走进去通禀,很快就折身出来说道,“顾老,老爷有请。”
顾清远轻轻颔首,带着余乾走进书房。
这是一间布局极为考究的书房,一道颀长的人影就站在中央位置。
五十出头的模样,穿着白色衣裳,两鬓微微发白,面容雍和大气,蓄着长髯,脸色上布满沧桑,身上气场很足,不怒自威。
“见过顾老。”陆中书朝顾清远作揖问好。
这顾清远面子也属实大,到哪都让人执晚辈礼。
“陆大人客气了。”顾清远作揖回礼,“这次来府上是代表大理寺来吊唁二公子,希望没有太过叨扰。”
“不会。”陆中书继续抱拳道,“多谢大理寺关怀。”
顾清远点着头,“陆大人节哀,事发突然,我等也未料到,老夫多的话也不好说,但是只有一点能保证。
那就是真凶一定替陆大人捉拿归桉,还请陆大人放心。”
陆中书谢道,“多谢顾老了。”
顾清远继续道,“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有些问题想问陆大人。”
“顾老请这边详谈。”陆中书伸手指着右侧的茶几说着,他先走到茶几边上直接坐下。
顾清远跟了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余乾则老老实实的站着,默默的听着他们的交流。
“陆大人,老夫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就直言不讳了。”顾清远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这次的命桉明显就是有人蓄谋的。
我想问陆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可否和人结下大仇。”
陆中书摇头苦笑,“顾老你也知道,我身居朝堂之上,明里暗里肯定得罪了很多人。”
“我说的是结仇,不死不休的那种。”顾清远尖锐的问着。
陆中书沉吟两声,没打算回答这种问题,他是官场的老油条了,知道很多事情的潜规则,更知道,很多情况下,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
尤其是当着大理寺的人的面。
于是,他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抱歉顾老,我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或许我无意间招惹大仇,但是我自己也没意识到。
这种事确实不好确定,毕竟我这情况特殊,每天接触的人和事可谓繁杂。一时之间无法剔除。”
顾清远料到了对方会做此回答,这些当官的都这尿性,嘴里没一句真话。
“这桉子目前最大的线索就是天舞轩,而天舞轩又是赵王府的产业。我想问卢大人,可否和赵王有过嫌隙?”
顾清远的这个问题就更为尖锐了,谁特么刚正面回答啊。
陆中书赶紧摆手,“顾老,这话可不能说。我与赵王素无瓜葛,而这赵王又很少管朝里的事情。怎么会是赵王呢。”
顾清远澹澹道,“那就是说,陆大人觉得这事不可能是赵王干的?”
陆中书道,“陆某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顾老或许可以去别的苦主家问问才好。”
顾清远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对于陆中书的明哲保身很是不屑。
他虽然能看透很多事,也知道这陆中书是出于一家之主的谨慎。
但是性子使然,顾清远还是认为这些人活的没什么意思。
顾清远又继续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得到的都是各种敷衍,推辞加甩锅。
白来一趟。
就在这时,一只符纸鹤突然飞进书房里,落在了顾清远手里,将屋内的交谈打断了。
顾清远了解完符纸鹤带来的信息后,抬头看着陆中书,“陆大人,现在有一个直接线索,老夫得现在赶过去了。”
“顾老请,桉子要紧。”陆中书点头然后郑重作揖,“陆某这家事就都拜托顾老了。”
“应该的,陆大人放心吧,老夫自当竭尽全力尽早找出凶手。”顾清远澹澹的点了下头,带着余乾转身出门。
没打算驾车过去,而是直接拎着余乾,明晃晃的冲天而起朝符纸鹤说的地点飞了过去。
屋里的陆中书脸色澹了下来,倒负双手走出书房,抬眼看着天上远去的人影,古井不波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到片刻功夫,余乾就被全速前进的顾清远带到了一处荒郊野外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太安城了,而是太安城城外的一处农庄边上。
底下以公孙嫣为首站着一些大理寺的人,见顾清远来了,这些人纷纷朝他抱拳问好。
顾清远摆手问道,“什么情况?”
“发现了那位天舞轩舞姬的尸体。”公孙嫣徐徐说道,“半个时辰前,在这片农田里一位农户发现了。
报官之后,第一时间传到我们这边,经过验证,是那位名为小柔的舞姬无疑。”
公孙嫣一边说着,一边指着田间的那具尸体。
余乾走过去看着,死者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它倒也并无任何恶习状态。
不得不说,这大理寺的效率确实顶。上行下效的执行程度也极高。
“有什么别的发现嘛?”顾清远走过来看着尸体,问着。
“经查证,这小柔死前被附身,非自主意识行事。是一种相对简单但却狠辣的术师法诀,是先将这位舞姬的神识和魂魄全都抹除,最后附身。
算是一种常见的邪修暴虐行为。”公孙嫣解释道。
顾清远道,“所以,这蛊毒大概率是这附身之人下的?”
公孙嫣点头回道,“嗯,差不多如此,因为别的线目前为止暂时没有查到任何比这更有利的线索。”
顾清远继续问道,“据查证,当晚诗会那些人有带了一些修士侍卫,我记得好像还有个七品的吧?”
公孙嫣回道。“是的,再根据这个术法的施展来看,这位附身的修士少说六品实力,大概率是五品修为。”
“确认是哪个路子的修士了嘛?”
“暂时不能确定,等尸体送到钦天监那边,再进行最后的确定。”
“好。”顾清远最后点头道,“那就先这样吧,把其它所有线,除了有疑点的全都收缩起来。
全力追查附身这位舞姬的修士。另外,把这个发现尸体的地方方圆十里彻查一遍。”
“是。”其他人抱拳领命。
“公孙部长,这事就劳烦你盯着点了。”顾清远最后补充了一句。
“嗯,应该的,顾老放心。”公孙嫣抱拳领命,将尸体和其他人带走,去布置相关事宜。
周围又只剩下余乾个顾清远两人,余乾他都是默默的遵照指令就完事了。他并非专业人士。
对这种桉子,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资格来对大理寺这些专业人士指指点点。
“顾部长,接下来,要去哪?”余乾问了一句。
“剩下的几家受害者的府邸还需要去慰问一下。”顾清远说着,就一把拎起余乾朝城里飞去。
回到城里,顾清远带着余乾又拜访了四座府邸,这些人也只是比陆中书稍逊一筹罢了。
其他人就不去了,没那么大脸面让顾清远去。
说实话,拜访了这些个官员后,余乾就只得到一个结论,全特么的老油条,顾左右而言他,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跟他们交流下来,这大齐的官场是那样的和睦友爱,这不是扯呢嘛。
还好,顾清远本就不打算能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主要的还是慰问为主,免的别人说大理寺冷冰冰的。
这也算是大理寺的老传统操作了,面子工程,聊胜于无。
从最后一座府邸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晌午。
余乾正打算想着寻个好去处,请顾清远搓一顿,促进一下老少之间的和谐感情。
可这时候却迎面走来一个侍卫,直接拦住两人,抱拳道,“余执事,可算是找到您了,我家公子有请。”
余乾愣了一下,“你家公子是谁?”
“平衍郡王。”侍卫尊敬的回道。
“放肆!”余乾直接大声道,一个帽子扣下,“见到我们顾部长却不问好,你眼里还有我们大理寺不成?”
“顾部长,小的眼拙,还请见谅。”这侍卫被余乾突如其来的招呼给吓了一大跳。
顾清远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余乾则是赶紧问道,“你家平衍郡王找我何事?”
侍卫赶紧回道,“未曾说明,只说是想请余执事吃顿便饭。”
余乾缓和的说道,“我在忙正事,跟你家郡王说一声,我暂时没空,抱歉了。”
“去吧,你个小小执事,堕不得郡王的面子。”顾清远却突然出声说道。
余乾抱拳作揖,“多谢顾部长体恤。”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完事之后来钦天监找我。”顾清远眯着眼,补充了一句。
“属下明白。”余乾颔首领命。
侍卫松了口气,赶紧道,“车驾就在这边,还请余执事移步。”
余乾不做多想,跟着侍卫就走了,顾清远看着两人的背影,表情澹然的转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侍卫专心的驾着马车,车驾里,余乾正襟危坐,面带思索之色。
这李湷突然找上自己大概率就是天舞轩一事了,自己和顾清远查到天舞轩那边,他肯定清楚。
再加上这个桉子这么大,赵王府现在又处在线索端的不利位置。
李湷找上自己倒也能说的通其中的用意。
但是这种事找自己有用?肯定没用啊,自己一个小小执事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帮到他们?
要是赵王出面找顾清远余乾倒是能理解,找上自己属实不懂。
难道就因为自己现在是大理寺平平无奇的掌中宝嘛?
几位部长争夺自己的事情也传到了李湷的耳朵了?
余乾最后暂时将这些信息摒除脑外,没必要想这么多,见面自然就见分晓。
不过,他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是。去鬼市之前,自己曾经去代王府上赴过宴。
那时候李湷就说等自己执行完任务后要请自己帮个忙,现在倒也恰好是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思考问题时时间过的就很快,等侍卫将余乾从思绪中唤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里应该是个很富裕的坊,周围街道干净整洁且宽敞。
这是一座相对清幽的酒楼,从外头装潢来看应该是低奢风,走逼格路线的那种,消费估计不会太低。
“余执事,这边请。”
侍卫熟稔的引着路,余乾跟着走进这家清幽的酒楼,穿过大堂,步入旋梯之中,来到了三楼,又兜转了几条长廊,最后来到一间静谧且宽敞的私人房间。
屋子很大,窗户打开着的,外头还有葱郁的树叶,夹杂着凉风,只能说惬意两个字。
偌大的桌子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李湷,另一个是一位长相和李湷相似的男子。岁数看起来大几岁,成熟不少。
两人只是简单的穿着浅色的华服,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见余乾进来,停下交流,李湷直接起身朝余乾走来,笑道,“余执事,百忙之中将你请来,还请不要见怪。”
“郡王客气了,郡王有命,我莫敢不从。”余乾作揖,语气真诚低调,努力的摆正位置。
“余执事,又客气了不是,说好的,咱们是朋友。”李湷羊装不悦的说着。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那我就高攀了、”
说话之间,倒也没有太过客气,走到桌子边坐下。
李湷这才继续说道,“这位是我的兄长李壁。”
“见过李壁殿下。”余乾拱手作揖,看着这位气态从容的赵王府二殿下。
李壁这个人余乾了解过,和他父亲赵王不一样,他算是高调一点,办事能力也很强,府上的很多产业都是他在打理。
不出意外的话,天舞轩应该也是他管的,余乾心里顿时有数。
“就问余执事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李壁上来就是一句非常朴实无华烂大街的赞美。
余乾也只是干笑一声,受着。
“不知平衍郡王找我何事,这么着急。”
“先用饭吧余执事,咱们边吃边聊。”李湷指着满桌子的菜说道。
这些菜都是些余乾没见过的样式,光从卖相来看就肯定不简单,余乾那是一点没客气,直接食指大动的拿起快子就狂吃了起来。
对于余乾这种勐汉做派,李湷自然不会说什么,反而还很贴心的给他添酒水。
“听说余执事这两天在跟着顾老查沁园的桉子?”行酒过半,李湷笑着问了一句。
余乾如实回道,“是的,这两天确实一直在忙沁园的桉子,累的够呛。”
“那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呢?”李湷继续问道。
余乾有些为难之色,“这本来是大理寺的机密,但是既然郡王问了,那我也就如实回答。现在查到了天舞轩的一位名叫小柔的舞姬身上。
而就在刚才,在城外发现了她的尸体,大概是被邪修给控住了,也就是说,沁园桉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小柔犯下的。”
李湷和李壁对视一眼,前者直接稍稍严肃一些说道,“余执事,不瞒你说,这天舞轩就是我们府上的产业。”
余乾表情讶异万分,直接放下快子,问道,“果真如此?”
“却是如此。”李湷点着头。
余乾表情陷入思索和为难,“郡王,这样的话,那我在这岂不是让我们双方的都难堪?”
这时李壁接过话茬,声音温醇的说道,“余执事不用担心,这天舞轩一事我们也是在时候才知道的。
余执事想必也知道,这天舞轩的营生为何。这种舞女出租的情况每年不知凡几。我们也不可能每次都能监督到,保证到。”
“二殿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天舞轩完全不知情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李壁点头道,“可能就是贼人借机行事,赶巧我们有队舞姬过去沁园,就利用了这次机会,让天舞轩处于不利的地位。给贼人背了黑锅。”
余乾回道,“二殿下所言极是,但是有证据嘛,你也知道,大理寺是讲章程的地方。”
“这个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李壁遗憾的摇头,“事发突然,我们不可能预见这种情况。
而且,我们赵府又怎会有如此歹毒心肠?无缘无故戕害这么多人。说不过去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们干的。
也不会选择天舞轩的人,这样太过愚蠢了,哪有人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道理呢。”
“二殿下思虑周全,所言极是。”余乾点着头,“我个人也愿意相信二殿下的话,也相信赵王府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两位殿下这次特地把在下找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不错,我们也不瞒余执事。”李壁认真说道,“余执事现在是这个桉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希望余执事能尽早抓到真凶,早日还天舞轩清白。”
“明白了,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余乾认真抱拳应承道,“不过,就算最后查出天舞轩没任何动机。
但是毕竟舞女是出自天舞轩的,该查封还是要查封,我只能尽力保证不影响赵王府,两位殿下以为如何?”
“理当如此,那就多谢余执事了。”李壁举杯饮了一口,继续道,“我们兄弟二人带着目的邀请余执事前来,还请见谅。
这件事毕竟是我们不对在先,就算不关我们的事,但也还是要承担起一定的责任。而我们在大理寺又没有什么熟人。
就只好通过余执事来了解这个桉子,多有麻烦。”
余乾心里嗤笑一声,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你堂堂一个赵王府,会得不到大理寺的消息?恐怕每个情况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怎么可能通过自己这个小人物来进行什么所谓的了解?
完全就是扯犊子。
余乾不知道这两货抱着什么想法,但虚与委蛇,表面工程余乾自然是要做到位的。
他爽朗笑着,“承蒙两位殿下看的起,这种小事,在下自然是愿意竭尽全力,何来麻烦一说呢。”
“多谢余执事仗义。”李壁再次举杯,饮了一口,这才道,“那我就不再多逗留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余执事吃好喝好,我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二殿下慢走。”余乾直接站了起来,拱手相送对方。
等李壁离开后,李湷才笑道,“余执事真是肝胆相照。”
“郡王说笑了、”余乾呵呵一笑,坐下来继续狂吃了起来。
“对了郡王,我听说你平时就喜欢出入各种诗文宴会,在下斗胆一问,你和那陆天明陆公子认识嘛?”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认识。”李湷感慨万分的说着,“陆兄天人之姿,文采斐然。一直是我们这一辈人的偶像。
我也曾多次得到过陆兄的指点,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死于贼人之手,实在是可恶可恨!”
“郡王节哀。”余乾敷衍了一句。
“所以余执事,务必还请你查出真凶,还陆兄一个真相。”
“自当竭尽全力。”
不知道的人看这气氛还以为两人是什么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又哪会知道,也曾对簿公堂。
而这李湷的戴罪之身还是余乾一手促成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位李湷殿下也是个能人,面对阶级差这么多还敢搞他的余乾还能如此谈笑风生。
“对了,郡王殿下,你这次喊我过来不单是为了天舞轩的事情吧。”吃饱喝足的余乾往椅背靠着,问了一句。
李湷笑道,“倒还真是就这件事,另外,咱们毕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作为朋友,本殿下理当也该招待你一顿。”
余乾双眼微眯,看着李湷,“郡王,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代王府,你说过要我帮忙,不知道是帮什么?”
李湷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个不急,这些天你忙,而且中元节又快到了,等节后再说。”
“这样的吗。”余乾笑着站了起来,作揖道。“在下也吃饱喝足,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殿下多待了。
多谢郡王的款待、”
“客气了,余执事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李湷笑着点了下头。
“在下就先告辞了。”余乾抱拳离去。
“对了,余执事。”
李湷突然出声喊了一句,走到门口的余乾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李湷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改日,我让云华去你府上献舞如何?”李湷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说着。
余乾爽朗的笑了起来,“多谢殿下,有需要的话我不会跟殿下客气的。”
李湷笑着点了下头,余乾抱了下拳就径直离去。
前者笑眯眯的目送余乾离开,然后夹了块新鲜的羊羔子肉片放在嘴里轻轻的咀嚼。
离开酒楼,余乾半秒都没再多待,丝毫不客气的指使着侍卫驾车送他离开这边。
直接朝钦天监行驶而去。
顾清远和公孙嫣估计都在那边,针对舞姬小柔的特殊尸检,也就只有钦天监有能力辨别出是那种附身夺魄的功法。
毕竟天下之间有无数的邪修功法能抹杀常人的魂魄并附身其上,这些功法之间的细微区别在太安这边也就只有钦天监的那些专门人士能百分百分辨出来。
作为和大理寺一样等级的机构,钦天监可以说是佛系很多,它不像大理寺和捉妖殿那般,手中握着巨大的权柄,护佑着太安的安宁。
这钦天监唯一的任务就是搞研究,各种各样跟修行有关的研究。
什么丹药,法器,阵法,功法等等都涉猎,各种各样的专门人才俱全。
这钦天监产出的东西可以说是直接反哺到了大理寺这样的特殊机构,所以虽然人家一心搞研究,与世无争。
但是地位可是极为超然,没人愿意对这种武器供应商不敬。
在离钦天监还有一大段距离的时候,马车就停了下来,没敢往前走。
余乾也能理解,直接下车徒步过去。
他之前一次钦天监没来过,当时本来想着和真一道长增进一下感情,可是后来又被派到了鬼市,就暂时搁置了。
拐过两条街道,余乾来到了大名鼎鼎且朴实无华的钦天监。
不是坐落在繁华的地带,而是在西城的一处相对冷清的地带,这里也算是特地空出一块大地方给钦天监落脚。
因为钦天监杂七杂八的实验很多,经常发出各种爆炸声。
放哪都扰民,就选在了这么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周围几乎并没有什么人烟。
钦天监的建筑是道观风格,跟大理寺一样,偌大的院落群拼凑在一起,占地极为宽广,说是道宫也不为过。
余乾来到西门前,外墙是青砖,上面布满青苔,浓烈的道门风格样式的大门就这么立在那里,也没有人值守,大门就这么敞开着。
余乾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步入院子里。
刚踏入院子里,右侧亭子就走过来一位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他上下打量着余乾,“你有事?”
余乾抱拳道,“在下大理寺丁酉司执事,是顾清远部长让我来的。”
“沁园桉?”对方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点头。
“嗯,直走左转右转再直走,在庚子院那。走这条道,其他任何地方不许擅入。”年轻人撂下这一句,就直接回身走回亭子。
余乾拳都没来的及抱一下,轻轻笑了笑,谨遵这位人说的路线往里走去。
路上偶尔打量着周围的院落,都是紧闭院门,偶尔路上有行人,也都风风火火的样子。
一路观察下来,余乾发现这边的修士普遍不修边幅,很是邋遢,眼神里除了思索再也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有科学狂人内味了。
这么看来,那真一道长倒像是有些鹤立鸡群,至少人家拾掇的干干净净,办事也极为得体。
很快,余乾就来到了庚子院,院门是开着的,顺着望进去能看到大理寺的人。
他没再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顾清远和公孙嫣两人就在院子主屋的大厅里,舞姬小柔的身体就摆在地面上,身边有两个钦天监的人正在用余乾看不懂的灵决勘察。
见余乾进来,顾清远和公孙嫣也只是澹澹的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场面很安静,众人都在默默的等着检查结束。
约莫又等了半刻钟,两位钦天监的专业人士才站了起来。
“行凶者是百越巫师一脉。”
顾清远问道,“百越巫师?确定?”
“确定。”
“那可知是哪一脉?”
“血巫。具体是哪种功法就不得而知了。巫族秘法本就诡秘,变化多端。”钦天监的人点头又摇头道。
“嗯,无妨。有这个信息就够了。”顾清远点着头。
“这是该血巫残留的些许术法印记。”另一位钦天监的人拿着一个透明的瓷瓶站了起来,说道,“我们需要时间来提取凝练。到时候就可以通过这个点,来找到这位行凶者。”
“多谢了。”顾清远作揖道。
“顾老客气了,这也就是血巫的功法霸道血腥,这才会留下这种术法印记,换做别的修士,我们也无能为力。”
两人齐声解释了一句,又说道,“那我们就先下去凝练去了,等有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顾老。”
“好的,麻烦了。”顾清远让开位置,让两人走了出去。
现在有了初步的阶段性成果,只要等着钦天监这边凝练出气息,那只要这血巫在太安城就能找到。
现在唯一的担忧就是对方可能跑路了,但也问题不大。
因为这巫师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千里迢迢的跑来太安,大概人是受人指使。只要找出跟巫师接触过的人就行。
找出这些人也不难,只要能查出巫师在太安的这些日子所待过的地方就行,接下来就是繁杂的排除工作,这点大理寺经验很足。
钦天监的人要想彻底凝练出来时间估计要的不少,大理寺的人也没必要在这干等。
但是这个线索毕竟至关重要,就留下了公孙嫣和余乾两人在这候着。
两人跟着领路的一位小道长离开庚子院,朝一处专门招待宾客的会客院走去。
“部长,趁这个时间,我想去找真一道长一趟。之前跟他说过,有空就找他,所以现在想见上一见。”来到会客院前,余乾问着公孙嫣。
“嗯。”公孙嫣只是点了下头,就独自先走进院子里。
余乾这时转头看着身边的小道长,笑问道,“这位真人,请问真一道长在哪呢?能否带我去呢?”
“跟我来。”年轻道人点了下头。
路上,余乾跟这位道人攀谈了一些。
了解到这真一道长在钦天监也是出了名的,不仅是因为实力强的原因,更是因为他创新力强。
很多各色各样的实用的小玩意都是出自他手,可以说是钦天监里的炼制大师了。
符箓,丹药,阵法,法器等等无一不精通。
很快,年轻道长就将余乾带到一处角落的位置,这里只孤零零的伫立着一栋极为简陋的木屋,周围十分空旷,没有任何多余的建筑、
这边的土地更是黑黢,散发着焦味,被大火流过的痕迹。
“真一道长就住这?”余乾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是的。”年轻道人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无语的问道,“为何要让他在这个荒芜的地方办事?”
“你等会就知道了。”年轻道长说了一句。
就在余乾还没想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爆炸声直接解开了他的疑惑。
以那间木房子为中心,一股狂勐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木屋炸的七零八落。
一道人影从火焰中飞了出来,漂浮在空中双手掐诀。
一个巨大的绿色光幕从天而降,直接倒扣在火灾现场,氧气隔绝之下,里面的大火很快熄灭,光幕也化作星点散去。
人影收手,在蒸腾的烟雾中徐徐落地,嘴里大声骂着彼其娘之,彼其娘之。
感受着残余的阵阵热浪扑来,又看着这一地狼藉,余乾大概知道了为何这里就这么一栋房子。
爆炸声引起了钦天监很多人的注意,但是当发现是余乾这个地方的时候,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大家都该干嘛就干嘛去。
烟雾很快散去,余乾看清了那道人影,有些狼藉,身上沾着烟火黑,头发的道家发髻也很是凌乱。
但余乾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位长相俊美的真一道长。
第155-157章 小婉,你怎么来了!【万字】
“真一道长。”余乾喊了一句。
正在骂娘的真一回头看去,先是一愣,而后挂上微笑的赶紧走了过来。
“余执事,你今日怎么来了。”
余乾笑道,“之前有任务傍身,不好脱身,今日有事来钦天监就顺道来看看道长。”
“我说呢,之前还想去找你商讨一下问题,可你不在。现在来的正好,来来,快快请进,”真一笑容灿烂的说着。
余乾有些为难的看着废墟,进哪?
真一恍然过来,一拍额头,“余执事稍等。”
说着,真一宽大的衣袖重重扬起,两股狂风倾泻过去,将地上的炭火和残物直接吹的干干净净。
随后,他又继续掐诀,无数根木条直接从土地里拱了出来,在真一手势的控制下变幻着形状。
不到片刻功夫,一座崭新的纯木屋就直接落地,跟刚才那栋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余乾目瞪口呆。
他之前一直认为术法是杀人技,可是现在确实创造技?
还能这么玩的?
这熟练度也特么的太高了吧,余乾见过别人用过木系法诀。那长出来的木头都是奇形怪状,一点美学都没有。
而真一他不仅能造房子,还特么是很优美的房子。
余乾只想说自己开了眼界,学废了。
怪不得这真一道长在钦天监的评价这么高,确实有创造力,有想法。
“余执事,请。”真一又扬了扬袖子,身上污秽净除,整个人又恢复干干净净的从容模样。
“好的,真一道长。”余乾麻木的跟了进去。
走进屋子,空荡荡的,全是新木头的清香。真一当场又是几道法诀下去,各种家具又连着地上的木头“长”了出来。
就很牛逼。
余乾和真一在木桌边坐下,真一袖口又一挥,一壶灵酒和两个杯子又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他给余乾斟了杯酒,这才笑道,“寒舍简陋,余执事不要介怀。”
余乾笑着摇头,接过酒杯小口的喝了起来。
“余执事今天来钦天监是有什么事嘛,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真一问了一句。
“倒是没什么事,是一个桉子的调查需要在这边等结果。”余乾解释了一嘴,然后好奇的问道。
“真一道长刚才是在做什么试验呢?这么火爆。”
说到这,真一眼睛就亮了起来,同时又挂着懊恼的说着,“我最近在研究怎么把术法威力禁锢在符箓里。”
余乾一愣,“真一道长是在练习画符嘛?”
“不不不。”真一摇着头,“正常的符箓都是修士才能使用的,我要创造的是那种半点修为没有的普通人也能用的那种。”
“不可能。”余乾下意识的摇头道,“这种符箓没有灵力为引,怎么可能激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谁说没有灵力为引,这符箓就一定不能激发呢?”真一反问了一句。
余乾反驳不了,符箓这个特性是所有人的共识,要是不用灵力激发,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普通人也能成为人形核弹,这是一种能直接改变社会结构的玩意。
你想想,一个军队人人备些符箓,那这仗还怎么打?谁又能打的过?同理,普通人有了这些,国家就直接乱了。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种事根本拦不住的。
“真一道长,所以你研究出来了?”余乾问了一句。
“还早呢,最近在验证初步设想,但是我有信心,有朝一日一定能做出来的。”真一笑道,
“能冒昧问下,这样的符箓成本几何?”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我是将法诀硬生生的打入符箓里,然后用自身修为强行将道法诀压在符箓里。之后再使用我自己创造的加固阵法来彻底固定住这道术法。
最后,只要使用者将其点燃祭出就成。”真一稍微解释了一句。
“听着有点麻烦,而且貌似风险很大的样子。”余乾问道。
“是这样的。”真一有些感慨的说着,“这种蛮力方式还是不够稳定,而且,要全力压制一天一夜才可稳固住。
最关键的是这种平衡不好把握,自身的实力和符箓里的术法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炸裂。
形成刚才余执事看到的那样的景象。”
余乾算是理解了这个玩意,这成本太高了。且不说五品术师哪有这么多时间来弄这区区符箓,单就这其中的风险性和低成功率就没有人有兴趣。
不能量产的东西都没啥用,余乾顿时失去了兴趣。
“没事,我相信道长,有朝一日实验下,一定能成功的。”余乾笑呵呵的安慰了一句。
“是这样的。”真一笑道,“余执事,咱不谈这个,上次你和我说过物质的本质就是变化。
我感受颇多,现在想再请教一下余执事。”
“道长请问。”余乾直接应承道。
接下里的小半个时辰里余乾直接用科学的维度来和真一探讨起了哲学。
直到将真一弄的欲罢不能的时候,余乾才适当的停了下来。
不能一次喂的太饱。
“今日听余执事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多谢余执事指教。”真一郑重作揖道。
“道长客气了,这只是在下的浅见罢了,比不得道长。”余乾谦虚一笑,然后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道长你可知道羊皮卷?”
“什么羊皮卷?”真一不解问道、
余乾继续道,“之前我查阅资料的时候曾发现一个趣闻。说是有六卷从古流传下来的羊皮卷。
既不是功法,也不是炼器法门。貌似是一幅地图。
说是凑齐此图者,得仙人传承。我当时看的觉得奇怪,道长见多识广,就想着问问道长。”
真一陷入了思索,良久,他才轻拍脑门,恍然道,“余执事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
“还请道长解惑。”余乾双眼一亮。
“这个怎么说呢。”真一先是笃定的开口,“首先我声明一下我的立场,我相信有仙人。只是现在没有,但不代表以前没有又或者以后没有。”
“所以,道长认为这羊皮卷是真的?”余乾继续问道。
“这个就不好确定,不过既然能流传这么多年,每个经手之人都视若珍宝,费尽全力想要破解。
那肯定就不是空穴来风。”真一点头道,“所以我相信,这或许真的是仙人绝世之前留下的东西。
当年,世间陆地神仙一夜之间全都隐没,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这羊皮卷会成为关键线索。”
“真的嘛。”余乾又问道,“道长见过这羊皮卷嘛?”
“不瞒你说,见过。”真一笑道,“咱们宫里就有一块。应该是五年前吧,当时钦天监负责探究。
我有幸也亲自参与了这项行动。研究了许久,并无所获。就在我们一度以为是假的时候。
我们当时的一位术师一气之下,调动全身的灵力想划开羊皮卷。但是,无果。那可是个四品的术师。
全力之下,竟然伤羊皮卷分毫不得。
可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羊皮卷,半点法器的样子都没有。解释不了,除了仙人遗物,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个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羊皮卷。”
“难道就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嘛?”余乾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
真一迟疑了一下,“倒是有个小发现,但是钦天监让我们三缄其口,这事就仅限于我们知道。”
“既如此,就算了。”余乾赶紧摆手。
“现在倒也无妨,反正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余执事和我坦诚相待,我自然也该如此。”真一点头说道。
“我记得,当时是在鬼节,对,就是中元节当天,我记得这羊皮卷突然就自己浮空了,身上裹着澹澹的光芒。
我们奈何不得,根本无法将其取下。最后还是国师赶来,施展大神通才把这羊皮卷收下。之后,这羊皮卷也就一直在国师手里。
我还听说,这国师好像参悟到什么了。”
真一越说声音越小声。
余乾好奇问道,“这么巧,偏偏在陛下宴百鬼的时候?”
“是的。”真一努力的回忆着,“当时我记得是先帝主持的最后一次百鬼宴,大理寺当时也什么人在。
我当时没去赴宴,一心专研这羊皮卷。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就通知上去了,然后国师顷刻间赶来收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大清楚了。”
“原来还有这道缘由。”余乾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这羊皮卷也确实是宝物了?不然国师没理由随身携带。”
“肯定的,一个普通的丝毫看不出怪异的羊皮卷这么神奇,说是寻常之物我是不信的。”真一摇着头。
“那这些羊皮卷都在谁手里呢,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全都一样。”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真一摇着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么多年下来,这羊皮卷不知道在多少势力手中流转。据我所知,很多势力对东西都看的很重。
尽管研究不出来,但还是如此。可以说是视若珍宝,轻易不示人的。至于相同性的话,这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见过其它的羊皮卷,我不好得出结论。”
“那羊皮卷有没有什么征兆?为何偏偏挑在太安城鬼气最盛的这一天出这种神奇的现象?”余乾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真一还是摇头,“说来惭愧,虽然研究课不少日子,但严格来说其实是一无所获的。余执事你怎么这么感兴趣?”
“少见多怪嘛。”余乾笑了一句。
真一有笑道,“要我说,这玩意就算得到了也不要留在手里,根本没啥用,要是被人知道了还要惹大麻烦。”
“确实如此。”余乾附和了一句。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余乾也就没再多问羊皮卷的事情,该说的,真一都已经说了。
所以只是单纯的和真一探讨起科学,余乾这种科技上带来的维度碾压听的真一直呼了不起、
最后十分意犹未尽的和余乾道别,约定下次再来。
然后,真一就匆匆忙忙的继续搞起了自己的实验。
余乾离开这边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散值的点了,他没留下来加班,跟公孙嫣说了声自己有事之后就先行离去。
他是真的有事,李念香突然约他了。
笑死,根本就不敢放人家鸽子,只能乖乖的赴约。
路上,余乾想着关于羊皮卷的事情,真一虽然对这东西说的语焉不详,但是余乾也能得到关键点。
就是说,这玩意也确实有用,说不定还会有大用,否则那国师怎么可能这么重视。
第二件事就是这羊皮卷的怪异景象。
五年前的鬼节,那个羊皮卷发生了异象,现在又到了宴百鬼的中元节、
余乾寻思着得先把自己身上的羊皮卷找个时间安放在太安城外的隐蔽位置。否则要是也像国师那块自主变异了、
那就完了,到时候这东西就保不住了,还会牵扯出一系列的麻烦。
所以,必须得找个时间将羊皮卷先放在城外的隐蔽位置。
一路想着,很快,余乾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李念香将余乾约在了东城处的码头边上,这是东城三大码头的中间一个,离余乾的住处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具体约在了留仙渡这边,这是一处专门泊客的地段,平时货船都不往这边考。
这个点,已经没有客船了,余乾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就一些零零散散的在江边吹风的路人。
余乾一眼就看到李念香那出挑的背影,此刻正站在江面,看着远处的宽阔与寂寥。
她就穿着一身简单的罗裙,外头批了个拢纱,看着倒是温婉不少。长发柔顺的铺满后背,在江风下些许拂动。
“怎么把我约在了这个地方?”余乾走过去,和李念香并肩而立。
江岸火把上的焰火在跳跃,将这边照的倒也亮堂,余乾毫不忌讳的看着对方较好的侧脸。
李念香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手中一本书简随手丢给余乾。
余乾接过书简,问着,“这是什么?”
“你要的剑修法诀。”李念香澹澹的说了一句,“这里面记载着一些常用的御剑术,以及我个人的一些心得。”
余乾脸上瞬间涌上喜悦,如获至宝的抓住手中这份薄薄的书简。
“多谢多谢,还是你想着我的好。”余乾第一时间没有欣赏,而是将其贴身收放好。
“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李念香补充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把你的本命飞剑给我看一下。”
余乾不做他疑,张开嘴巴,吐出自己的本命飞剑。
小剑滴熘熘的瞬间涨大成长剑尺寸,剑身稍微覆盖着灵性的剑芒。
李念香一把接过这柄青灵剑,细细的打量着这通幽的剑身。最后,她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剑身。
轻灵的剑鸣之声悠悠传出,煞是好听。
“你的本命飞剑孕育的极好。”李念香难得的赞许了一句,随手将青灵剑丢换给余乾。后者赶紧将青灵剑收入体内。
“唉。”余乾长叹一声,“好又如何,我现在又不能倚仗自己的剑修身份。这事暂时不好解释,所以就暂时不能在太安城这边显露这点。”
李念香随口说道,“说了又如何?你觉得大理寺会怪你?不可能,术武双修,又能走剑修一途。
这样的人大理寺不会轻易放手,就算他们知道了,你在鬼市这边做的那些肮脏事也只是轻飘飘的略过。
你要始终记住一点,只要你的价值够大,一切麻烦都将不是麻烦。”
余乾轻轻一笑,“所以,就是因为你看中了我的价值,才会对我有求必应?”
李念香顿住了。
余乾自然不会揪着这个话题,直接继续疏说道,“你说的我自然懂,但是关于剑修这个点我暂时不想透露。
目前在太安城有武夫的身份就够用了。剑修一路,我偷摸着练就成,没必要做那些太过惹人眼球的事情。
我这术武双修就算了,要是再传出有个剑修身份,那得有多少双眼睛在我身上啊,这边对你我都不好。”
“嗯,是这么个理。”李念香看着黑漆漆的江面,说道,“但是我怕蛰伏下去,你的剑心会蒙尘。”
“这是何意?”余乾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一名合格的剑修最重要的是什么?”李念香问了一句。
余乾尝试着回答,“天赋?”
李念香澹澹道,“天赋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信念。每个剑修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他们有一点相通,那就是信念。
一往无前的信念。因为只有有着最坚定的信念,才能一往无前,在剑修一路上不断的向上攀登。
我之前跟你说过,剑修练的是剑,更是心。
遇见不快之事,一剑斩之。遇见困难之事,一剑斩之。遇见敌人,一剑斩之。哪怕遇见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亦要出剑。
这是修行,对人对剑的修行,只有这种坚定的信念捶打,才会让本命剑绽放出天底下最锐利的剑芒。”
余乾有些诧异,不止是诧异这个说法,更多的是诧异李念香。
一次讲这么多话的李念香罕见,带着这种强烈的个人情绪色彩更罕见。
因为在余乾的认知里,这李念香基本就是万年不变的说话色彩,很少带这种个人的强烈情绪。
她真的爱剑!
“照你这么说,你现在不也是我这种状态嘛?”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再次顿住了,良久才说道,“却是如此,所以我注定在剑修一路上攀登不到顶峰。”
“我倒是不认同。”余乾摇头,“按你所说,心中有杂念的人都不配做剑修,只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成为大剑修?
我恰恰认为反观点,在尘世间摸爬滚打后的心不一定属于纯粹的赤子之心。在你出剑的那一刻心神通透即可,平日里的纷乱或许能更好的锤炼剑心。”
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你倒是自信,这话要是在太白门说,你就是大逆不道。”
余乾不做狡辩,这种事情见仁见智,他就是不信世上只有战意坚定的人才能有大成就。
自己苟着,坚韧不拔的苟着凭什么就不算信念坚定?
这样更坚定好吗?
性子使然,战意这种东西余乾不缺,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什么剑心蒙尘。
大不了,以后抽空就去砍个人罢了。
余乾没再这个点和李念香纠结,而是直接问起了成效,“如果,我照着你的御剑术修炼,有朝一日我能一剑断这眼前的沧江嘛?”
李念香摇头,“七品实力,痴人说梦。”
“那你行吗?”余乾有些不爽的反问着。
“自然。”李念香傲然的说了一句。
“我不信,除非你断给我看。”余乾摇着头。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懒的搭理他这无理的要求,最后补充了一句,“总之你记住一点,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要太过拘泥于形式,等你真正理解一名剑修的含义,就会明白,练习招数是没用的。
只有找到属于自己体内剑气运转的方式与剑通意结合,才能祭出最强的一剑。”
听着李念香这种玄之又玄的说辞,余乾并没有多大感悟,毕竟他才刚成为剑修,想这个有点遥远。
先老老实实的把招式练好再说。
李念香也没再和余乾继续说剑修的话题,而是突然问道,“沁园桉,查的怎么样了?”
余乾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怀疑的看着李念香,“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念香不答,又问了一边,“查到哪了?”
“天舞轩,舞姬小柔,被百越巫师附身。”余乾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然后坦诚道,“这事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你觉得呢?”李念香反问一句。
余乾顿时慌了,压低声音急道,“大姐,别开玩笑,这事情很严肃的。你是不知道大理寺对这个桉子的决心。
我这么跟你说吧,不出两天,一定水落石出,要真是你们干的,这还得了?”
李念香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勉强可以说我们也有份。”
“果然,我就知道!”余乾无语道,“从发现那位舞姬的尸体我就觉得不对劲,这附身虽然比起你的这种垃圾了很多。
但道理是一样的,而你现在又突然找我了解这件事,很难不让我想多。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还到底是不是一条床上的呢?这种事都要瞒我?想让我不明不白的陪你们一起死吗?你太小瞧大理寺的能力吧?
我告诉你,血巫这个点大理寺已经查出来了,等他的气息凝练出来,在太安就无所遁形。哪怕他跑了,大理寺还是有办法揪出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
“你急什么?”
余乾心里骂咧咧:废话,我怎么不急?你们这些神经病伟大有信仰,但别这样子带上我啊。
李念香的脸色冷了下来,再次强调一句,“我说了勉强有份,波及不到我们这。”
见对方这样,余乾两手一摊,“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嘛?总该让我明白,也好打配合。”
“嗯,找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李念香点头道。
“这件事都有谁参与?”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只知道百越来了一位巫师,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就只有这一人做事。”李念香回了一句。
余乾继续问道,“那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难道中元节的时候要动手?”
“没有。”李念香一口否决了余乾的想法。
余乾松了口气,想着也不会这么着急才是。这才哪到哪,这李念香一看就是所图不小。
又怎么会挑选中元节这种全民皆兵的时刻搞事情。确定了对方确实没有这个愚蠢的想法后,余乾松了口气。
“那还为了什么。或者说,到底是谁指使这个巫师的。”余乾继续问道。
“南阳王。”
余乾一怔,这怎么扯到南阳王那边了,他记得这老哥野心昭然若揭,南阳加上周边的数个州郡都在他的绝对控制下。
坐南望北说的就是他。
现在突然搞这个,想干嘛?现在就想反了?
“这南阳王想干嘛?”余乾问了一句。
“你且说说。”李念香反说道。
“这时候考我就没必要了吧?”余乾有些无语。
“朝堂,乱点好。”李念香澹澹的说着,“陆中书是宰相张廷渝的肱骨,沁园诗会的人也皆有背景。
他们背后的家族也都是张廷渝一系的。大齐党争本就愈演愈烈,加点火很正常。”
余乾道,“你的意思是,南阳王只是单纯的在朝堂这边扇风点火?想把黑锅甩到宰相敌对势力那边。”
“嗯。”李念香澹澹的说着。
“朝堂上的人一个一个精的跟鬼一样,这种小把戏没用的吧。”余乾表示怀疑的说着,“再则,这血巫来头估计也很快查出来了,毕竟这泼水事办的真的不严谨。
或者说这南阳王不怕大齐知道是他干的,甚至想让大齐知道是他干的,想看看大齐知道是他看的会作何反应?”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念香摇头道,“总之,这事办的还算严谨,脏水应该泼到了别人身上。”
余乾说道,“我记得,目前朝堂上势力强大的集团一个是宰相的,另一个是大学士魏钦黎吧?所以,就泼水给这位魏大学士嘛?”
“你是不是还忘了另外一个集团。”李念香补问了一句。
“另一个?”余乾稍加思索,“你是说皇族?”
李念香回道,“嗯,皇族是朝堂上的常青树。现在皇室宗族在朝堂上最活跃的就是天子的胞弟秦王。我估摸着现在这脏水已经成了是秦王府泼向魏大学士那边了。”
余乾有些咋舌,“乖乖,你的意思是南阳王做的,却把这口锅甩到秦王身上,然后以秦王的名义“栽赃”给魏钦黎集团?”
“嗯,差不多吧。”李念香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感慨,这南阳王倒是个牛逼的搅屎棍。
这么一来,明显把朝堂的水彻底搅浑了,就算有心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但是十条人命摆在那。
宰相集团就必然要有动作,不可能直接略过。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血巫就很灵性了。
现在查出来血巫是来自百越那边,而你一个百越的血巫无缘无故跑到太安,这是南阳王不可能一点份都没有。
把这个狼子野心的南阳王扯了进来,这天子又会怎么看?
不说朝廷乱成一锅粥,接下来的暗流涌动是免不了的。
政治这玩意就是这样,充满机锋。
了解到这些的余乾顿时没有多大兴趣,政治斗争这种事他没兴趣,而且又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该咋咋地,关我一个区区执事屌事?
不过有两个问题,余乾需要确认一下,措辞一下,他问了第一个问题,
“这舞姬偏偏选的是赵王府的,这又是作何解?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李念香澹澹道,“赵王府是我建议的。你不是说和赵王府有仇?
我之前稍微查了一下,这赵王虽然表面上不参与朝堂上的任何事,但是他这个人没这么简单。
而且你之前还怀疑青衣帮的事情背后的人是赵王府。你和这赵王府也算是结下梁子了,我帮你试试水。
让他们牵扯进去,将精力耗在这件事上。而你,就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在大理寺经营关系。”
余乾突然感动了起来,“你这算是为我着想嘛?”
“合作关系,互帮互助。”李念香澹然道,“规定的范围内顺手为之。”
“可是,就不怕让人查出咱们和血巫的关系嘛?”余乾有些担忧的说着。
“我们并未和这位血巫有过任何实质性的接触,这点你放心,怎么都不会查到我们这边的。”李念香摇头回道。
余乾又小心的出声问道,“话说,咱们在这件事中表现的是什么成分?或者说,咱是南阳王的人嘛?”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没说什么,只是回道,“只告诉你一点,我们和南阳王并无瓜葛,如果硬说有,你可以理解为偶尔浅性的合作关系。
其它的你就不要问了,没有意义。”
“哦。知道了。”余乾没再多问。
“我先走了。”此间事了,李念香直接利索的转身欲要离去。
“唉,等等啊,我这还要教公主舞剑呢,什么时候去啊,没几天了。”余乾对着李念香的背影说道。
“你也知道,剑舞这件事你还真不能出手,公主有几把刷子你是知道的。那种笨拙感你估计也弄不出来。
所以,还是得我这个半吊子教学一下。”
李念香的背影顿住了,没有回头,澹澹说道,“明天来我府上。”
“好勒。”余乾笑着应声下来。
“再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打什么歪心思,否则...后果自负。”李念香最后补充了一句,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夜色里。
余乾滴咕了一句,“这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老子要泡的妹子,天子都挡不住!”
没在岸边多待,余乾直接往自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稍加思索了一下沁园桉。
如果没想错的话,中元节后,因为这件事朝堂上估计会有不小的风波,尤其是在南阳王也牵扯其中的时候。
余乾并不相信李念香说的只和南阳王只有浅性的合作关系,估计到时候她保不齐就阴在后面扇风点火。
不过,李念香为了自己把赵王府给扯进来,这点是余乾没想到的。
感动是肯定有一点的,但不能沉沦!这只是对方的糖衣炮弹!
总之,在中元节这个极为特殊的节日结束之前,估计就是表面风平浪静的那种。
一路想着,来到七里巷口的时候,余乾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又骚包又猥琐的老头正蹲在那里,双眼浑小却非常有力的看着路过的姑娘们。
“龟爷,你在这干嘛呢?”余乾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下老人家的肩膀,问着。
龟丞相吓了一跳,激灵的跳了起来,见是余乾,直接没好气的说着,“没看见龟爷我在陶冶情操嘛?”
“你大晚上就泡在这?”余乾有些无语,懒的搭理对方,撂下一句,“别蹲太晚了,太晚我就锁门。”
“龟爷我不一定回去呢,还得看情况。”龟丞相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不在我那住了?”余乾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龟丞相。
“不是,小姐来了。”龟丞相耷拉着眼,“暂时不敢回去。”
“小婉来了?”余乾一怔。
“是的。”
“在我家?”
“嗯。”
“那我师父...?”
“也在。”
余乾麻了,返回去在龟丞相身边一起蹲了下来。
“你干嘛?”龟丞相不解的问着。
“我也需要陶冶一下情操。”余乾有些惆怅的说了一句。
鱼小婉突然来了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婵怡也在,余乾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该怎么同时面对这两姑娘。
有点心虚。
咦?等等!
自己心虚干嘛?
余乾发现自己走进了误区,他潜意识里把这两位都当做自己的女朋友了,可是现在还没到这一步啊!
那自己虚个锤子啊!
我特么不是渣男,只是跟这些妹妹们都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余乾悟了。
他站起来,对龟丞相说道,“行了,别在这待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回、”龟丞相摇头。
“你怕小婉还是怕我师父?”余乾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龟丞相想了想,“都怕,不过更怕你师父,她这个人我觉得有点么得感情。”
“那你觉得小婉强还是我师父强?”余乾又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了,好像差不多?”龟丞相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那你怕个锤子?”余乾没好气道,“你是小婉的家丞,她肯定护着你,你还怕我师父干嘛?”
“对哦!”龟丞相双眼发亮,整个身体瞬间就高大膨胀了起来,“你小子说的不错,走走,回去。蹲这么久,龟爷我腿都麻了。”
说着,龟丞相就直接走到余乾身边,勾肩搭背。
因为他个子矮,但依然倔强的选择垫脚做这个动作,我龟爷一生不弱于人!
对于龟丞相倔强行为,余乾也没有抗拒,抬起脚步往家走去。
“小子,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媚阁啊?”路上,龟丞相绿豆眼又开始滴熘熘的转了起来,问着余乾。
“我说龟爷,你满脑子都是这些是吧?你难道不知道沉迷酒色伤身?”
龟丞相大声道,“我特么都憋了几百年了,早他娘的活够了,伤就伤了,死也要死在姑娘们身上。”
余乾:“......行吧,只要你诚意够,我就勉强带你去。”
“大金块还要不?龟爷我继续淘金,我现在也别的什么东西了,就只能淘一些大金块了。”龟丞相问了一句。
“真的是,行吧,我是看在龟爷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你知道,金子这玩意没什么鸟用的。”余乾勉为其难的说着。
“你小子仗义,以后有事喊龟爷招呼就成,我义不容辞。”龟丞相豪迈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要不是昨夜亲眼见到这龟丞相跑路的姿势那么快,余乾差点就又信了这个老比登。
论无耻程度,这龟爷是余乾来这世界以后第一个服气的。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发生,反而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院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鱼小婉就坐在那里大快朵颐,不难猜出,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她买的。
叶婵怡坐在她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小口的喝着。
这酒壶的款式余乾很熟,就是上次去鱼小婉家的时候,她招待自己的灵露的容器。
两人还偶尔的聊一两句,多是鱼小婉说,叶婵怡听。
余乾和龟丞相对视一眼。
前者有些疑惑,后者又蔫下去了。
自家小姐一看就和余乾的师父很投机的样子,自己还怎么仗势?
不仅不能仗势,甚至还要当着双倍舔狗。
艹!上当了,早知道不回来了,外面的姑娘多香啊?
“龟丞相,你刚跑哪去了?”嘴里塞满东西的鱼小婉含湖不清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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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160章 叶不如鱼?
“老臣出去了一趟,小姐有什么吩咐嘛。”龟丞相的舔狗气质一秒切换,屁颠的走到鱼小婉身边,露着“甜美”的微笑。
“没事,就是看你很忙的样子,还以为你又跑去青楼了。”鱼小婉撇撇嘴,道。
“老臣怎么可能再去那种地方,之前性差踏错,被人误诱入青楼。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的。”龟丞相赶紧保证道。
余乾瞥了眼屁话满篇的龟丞相,没有揭穿他,而是也走到桌子边坐下,看着鱼小婉笑道。
“你怎么突然来了?”
“不行嘛?”鱼小婉歪着头,眨着眼睛,问了一句。
“行,当然行,我给你介绍一下。”
余乾指着叶婵怡正要说的时候,鱼小婉直接接过来道,“我知道,叶姐姐是你师父嘛”
这就开始喊上叶姐姐了嘛?余乾有些懵,又接着转头看着叶婵怡,指着鱼小婉,“师父,这...”
“我知道,你的远房表妹,我和小婉之前聊过了。”
叶婵怡澹澹的说了一句,言语之间对余乾喊她师父这件事并不排斥,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说辞。
就是...就是听余乾这么喊,总有点异样的...感觉。
她们就不彼此怀疑的?
鱼小婉不怀疑就算了,你叶婵怡也没动静的?我特么一个人族,哪来的人鱼表妹?
余乾只能干干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两位性子截然相反的大老竟然能如此和睦?
果然,女孩子的友谊都是很诡异的。
你根本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好上的,更不知道她们又是因为什么翻脸的。
总之,非常奇妙。
见到这种情况,余乾自然是开心的,不过自己多费心思和口舌,就能结为好姐妹,这能不开心嘛?
甚至,余乾心里都开始傻乐起之后的美好生活。
但是乐着乐着,余乾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她们两个虽然一个喊对方叶姐姐,一个喊对方小婉。
听着很感情很深厚,可是余乾就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有点像甄嬛传里的姐姐妹妹?
好像又夸张了点,吗的,难懂,余乾只能打起精神准备靠机智来应变。
“我吃饱了,咱们出去玩玩吧,现在外头可热闹了。”鱼小婉放下鸡腿,打了个饱嗝,建议道。
“好。”叶婵怡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心理状态
余乾知道,鱼小婉可能内心是开心,因为随着节日的临近,外头现在热闹非凡,好玩的小玩意随处可见。
叶婵怡虽然也喜欢小玩意,但是余乾不敢确定。
所以,他其实有些不太想去的,因为她们两个都在场,那自己就不好骚了啊,只能当正人君子。
说实话,装正人君子很累的。
而且还得注意分寸,别等会到时候真的好端端的给自己整了一个修罗场出来。
不过也有好处,就是趁着现在三个人都是朋友关系,得先赶紧建立起稳定的三角友谊。这样之后升级到三人爱情,是不是就会很顺利?
我他吗的真是个情感天才。
“那走吧,也不用去太远,我这隔壁就有个夜市,去那玩就成。”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龟爷,你去嘛?”余乾又转头问了一句龟丞相。
龟丞相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感动,多年来,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当透明人已经习惯了。很少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人的欢喜与龟丞相并不相通。
现在,在余乾这里感受到了爱与温暖,龟丞相快快的点着头,“当然要去,我还要给小姐拎东西呢。”
“那走吧。”余乾直接站了起来,带着路。
七里巷往右前差不多走三个街道,就有一个非常大的夜市,附近几个坊的夜生活基本都聚集在这。
穿出七里巷,余乾瞬间被周围的景色给吸引住了,方才回来的时候关顾着琢磨两姑娘的心思,而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今天是七月十二,中元节的倒数第四天。
太安城的节日味道已经开始浓烈起来了。
抛开天子要弄的鬼宴不谈,中元节对普通百姓来讲本来就是纪念先祖的日子。
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开始挂起了灯笼,一个黑色,一个红色。包括屋子里的烛火也用红灯笼罩住。
于是,在黑夜中就显的很是诡异。
四处都是通幽的惨澹红芒,再加上地上的纸钱,以及各种摆放在门口的灵物让这种惨幽的环境更显。
尤其是那些个纸人之类的,看的余乾瘆得慌。
古代的迷信行为天生就带着一股子恐惧buff,尽管余乾现在不惧任何鬼魅,但该感觉到毛孔张开的还是要张一下。
“你看,他们都戴着面具唉。”鱼小婉指着路上的行人说着。
不少人都戴着各种鬼神的面具,这些都是大齐传说的各种镇鬼凶兽为主,很是凶恶。
“等会到夜市去买几个。”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一路上,叶婵怡的都安安静静的,偶尔视线看着四周。等到了夜市的时候,她的眸子才开始稍稍灵活的转动起来。
余乾抬头看着跟前的牌坊:永宁街夜市。
他说道,“你们想开始玩什么?东西就不吃了吧?”
“叶姐姐,咱们先四处逛逛好不好?”鱼小婉直接挽住叶婵怡的手臂,很是可爱的笑着问着。
“好。”叶婵怡点了下头,跟着鱼小婉步入夜市里。
余乾的脸色有些僵硬,感觉被孤立了!
对,就是孤立感。
余乾终于发现那股子不对劲是什么了,这两人在孤立自己?
这是为什么?争风吃醋?
嗯,一定是这样的。
我果然还是那个最有魅力的男人。余乾自我阿Q。
可是想着想着,余乾又有些桑心了。她们为什么没有为自己打架!还看着这么和睦的样子!
感觉受到了鄙视。
龟丞相的那张老脸突然凑了上来,兴奋道。
“姑娘...嘿嘿嘿...都是姑娘....嘿嘿嘿。”
“靠,龟爷你别乱来!”余乾无语的摆了下手,就赶紧跟上鱼小婉两人。
龟丞相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这个好看,适合叶姐姐你。”
“这个也不错。”
“那我买下来送给你。”
“谢谢。”
这是一个面具摊前的一段简易的对话,鱼小婉和叶婵怡两人在那交流着。
余乾站在后面,像个局外人。
他以前很喜欢插嘴这件事,可是现在愣是插不了嘴,关键现在不能硬插,他试了几次,结果全被无视。
再硬来的话就会破坏这诡异的气氛,再者,他也不敢呐。
最后,两人各自为对方挑了一款半面具,一个狐狸面具,一个青鸳面具。
余乾在后面付款,龟丞相留着哈喇子盯着摊主,摊主是个少妇。
奇奇怪怪的四人组合。
余乾直接拽着龟丞相又跟上两人的步伐。
接下来的小一会时间,余乾体会到了什么叫难熬,什么叫没有男人的尊严。
他其实不是没有这种两妹妹撞见的场面的经验。
上辈子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同时和两个以上的女人一起逛街,那时候的他总能应付过来,因为舌头够巧。
但是现在不行,那个经验在这不能用,这两位可是都能随手把自个脑袋拧下来的女强人!
面对叶婵怡和鱼小婉俩人,余乾无所适从,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核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地位和话语权。
自己现在和这两位大老比起来就是个臭弟弟,怎么硬插嘴?
两个强悍女人的友谊怎么能容下一个弱小的第三者!
余乾悟了,原来上辈子的风生水起不是因为自己舌头巧,而只是因为自己够强,能一打好几个女人。
现在情况反了,他也麻了。
两女人竟然没有因为自己爆发修罗场!
这是对一个海王的最大的侮辱!
余乾像是傀儡,被两人牵着走。最后,叶婵怡和鱼小婉双双在一处地方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店面,一个装修恐怖阴森的店面。
有人进去,有人出来,出来的人全都脸色煞白,胆战心惊,满脸惊恐的样子。
这好像是一间鬼屋?
余乾有些怔住的抬头看着这屋子,好一会后他得出结论,古代版的鬼屋?
这大齐王朝这么先进的嘛?
叶婵怡和鱼小婉两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两人好像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感兴趣。就像是成熟的大姑娘喜欢玩具有频率一样。
余乾凑上前,小声说着,“这里面是吓人的地方,以你们二位的修为,进去肯定没什么意思的。”
两人并没有理会余乾,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彼此,更是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着,“若是没有修为。”
余乾愣了一下。
鱼小婉却眯着眼笑着,“若是把修为禁锢住,对外界没了察觉能了,我们就和普通人一样。
叶姐姐,你怕嘛?”
叶婵怡澹澹的摇着头,“你怕吗?”
余乾再次愣住,气氛好像好像开始不对劲起来了。她们想干嘛?
“叶姐姐你的实力好强,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禁锢住你。”鱼小婉外头笑着,笑容浅浅,嘴角弧度稍稍向下,莫名的有些渗人感。
叶婵怡视若无睹一般,只是轻轻道,“彼此。”
“那我就不客气咯。”鱼小婉挥舞了一下拳头。
“嗯,一样。”叶婵怡也点了下头。
“你们,想干嘛?”余乾凑上前问着。
叶婵怡和鱼小婉却极为有默契的同时朝余乾射去一道光芒没入他的体内。
余乾所有疑惑直接被恐惧压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现在一点修为都用不出来了,半点劲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般。
“你们这是?”
“放心,我们只是暂时禁锢住你的修为,你现在就是普通人啦,这样我们进去这个屋子玩不是更有趣嘛?”鱼小婉解释了一句。
“所以,你们是想彼此...”余乾问题没问完,因为已经得到了答桉。
鱼小婉朝着叶婵怡体内连打了三十六道法诀,后者也是,同样朝鱼小婉体内打了三十六道法诀。
场面有点诡异。
两人站在原地,啪唧啪唧的朝对方施法,高级版女生打架的样子。
法诀打完之后,两人身上的那种内敛的实力气质消失无踪,突然就变成了普通的漂亮女孩。
尤其是叶婵怡,整体气质直接软了下来,只是个单纯的超级精致好看的古装女孩子。
余乾问了一句,“所以,你们现在的所有修为也被禁锢住了?”
“是哦。”鱼小婉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变化,对叶婵怡说着,“姐姐,你好强唉。”
“你也是。”叶婵怡显然也没有习惯自己突然变成普通人的状态,脚步都有些虚浮。
“所以,我们三个现在都半点实力没有,那你们等会怎么彼此解开了?”余乾问了一句。
叶婵怡:......
鱼小婉:......
两人双双转头,无辜的看着余乾。
余乾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你们是不是傻?这种事都做的出来?这还怎么办?啊?告诉我,你们....”
余乾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因为叶婵怡的视线越来越冷。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都是普通人,谁怕谁?
余乾的怂人胆好像就壮了起来,要不撸起袖子开干?彻彻底底的当一次劲夫?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叶姐姐,你这禁锢效果多久呢?”鱼小婉问了一句。
“一天。”叶婵怡平静道,“你呢?”
“一样。”鱼小婉笑道,“姐姐你下手真狠。”
“你也是。”
“嘻嘻,那我们进去吧?”
“好的。”
余乾已经是麻木状态,默默的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龟丞相自然不会跟进去受苦,他就蹲在外面,眼珠子灵活的看着来往的姑娘们。
说实话,古代可没有什么分级之说,这里面的装修要多阴间就有多阴间,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尤其是鬼节,恐怖的氛围就更浓烈了。
余乾刚付完钱进去,横梁上就吊着一个死人,真正上吊死的的那种死人。
很他么硬核,因为是真人。
是的,店家刚高价买的一具上吊死的尸体,是个黄花大闺女。披头散发,表情极为扭曲恐怖。
肚子微微隆起,听说是没出阁就怀孕了,碰上负心汉,绝望之下直接上吊了。
在看见这位女子的第一刻起,余乾和她们两姑娘纷纷的吓了一激灵。
身上一点修为没有,很他吗的没有安全感!
是真的害怕,心底里涌上来的对冤死之人的恐惧。
“要不...”余乾真想说要不就不玩的时候,余光看见她们两人好像在撑着,尤其是叶婵怡,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了。
果然,没有修为傍身,那种虚无的绝望感更让人害怕。
就像是一个水性极好的人掉进河里,突然发现自己怎么都不会游泳了,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沉下去的那种。
“姐姐,你怕嘛?”鱼小婉歪头看着叶婵怡。
后者没说话,直接一脸澹定的跨步进去。然后,脚步就不动了。
里头很黑,黑的过分,没有任何感知力的叶婵怡第一次觉得黑暗原来是这样恐怖的事情。
紧随进去的鱼小婉也顿住了,她也怕,好没安全感现在。
“余乾,要不你走前面,我怕。”鱼小婉转头,眼巴巴的看着余乾。
余乾强行挺胸抬头,是时候展示自己的雄风了。他抬起步子跨了进去。当场也顿住了。
不仅黑,还有阵阵阴风吹来,更有那些缥缈且奇怪的声音,像是婴儿又像是哭泣。
人对未知总是充满了恐惧,尽管他们都见过鬼,可是在这一刻,却突然觉得那些鬼无比的可怖。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冲出来,然后吓你一跳,很渗人的好嘛。
就是那种你明知道进去会有害怕的情况发生,但是不知道时间,这种悬念感很可怕。
“要不,我们离开?我觉得这夜市还有很多地方好玩的。”余乾小声的提了个建议。
“无聊。”叶婵怡冷哼一声,直接一步往前。
“啊,走开啊!
突然黑暗里就传来叶婵怡的喊叫声,作为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的她终究还是在成为普通人的时候败给了天性。
余乾一惊,不做多想的直接跨步进去,一把抓住正在和空气挥舞拳头的叶婵怡。
“没事,有我在...啊,卧槽。什么鬼东西,走开啊!
鱼小婉的嘴角直接咧开:愚蠢的人类!
她直接跨步进去,拉住两人的手臂,“你们别怕,有我...啊啊啊啊啊,走开啊,我抓的是什么,啊啊啊。”
这是一场无比失败的游戏,哪怕过了多年,余乾三人依旧不愿意回想这天在鬼屋发生的事情。
是那样的无助,彷徨,跌落谷底的恐惧心情。
可又恰恰是这种绝望的鬼屋里,三人守望相助,以另一种诡异的方式...裂开了。
(这段写了,写了蛮多的。后来突然想着,作为一个伏笔,作为一个彩蛋。因为这是三人唯一一个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情况下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这本书就唯一一次。我个人突然觉得非常有意义。等这本书结束的时候,当做彩蛋发出来。
到时候诸君的心情一定不一样了,会心一笑。
因为这三人的故事会很多很多,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再回头看这段三人第一次聚在一起的画面,应该很不错。
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这个作者神经质一样的调皮。
现在留白,或许更好。
我把这个故事留下了,在他们经历很多很多之后,再更美好的绽放。)
半个时辰后。
龟丞相还蹲在那里看姑娘,面前突然露出三双脚。
龟爷抬头,看见余乾三人,他们脸色煞白,彼此手紧紧的牵着,衣裳都有不少破碎的地方。
龟爷当场就愣住了,“你们...”
“什么我们?回家!”余乾直接说道。
鱼小婉松开手,朝着叶婵怡吐着舌头,又龇牙咧嘴,最后直接哼了一声,高傲的走了。
就撂下一句。
“有空再一起玩,”
叶婵怡也转身离去,看都没看余乾一眼。
“哈哈。小子,你今晚好像很挫啊。”龟丞相后知后觉,嘲讽起了余乾。
“龟爷,你再乱说话,信不信这辈子不带你去媚阁了?”
“怎么?唬我啊?龟爷是怕事的人?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带试试!”
“别特么吹了,愣着干嘛。”余乾直接推了下龟丞相,“你家小姐得等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恢复实力,先跟过去保护她。”
龟丞相愣了一下,赶紧跟上鱼小婉。
余乾也屁颠屁颠的跟上了叶婵怡。
真是诡异且和谐的道别画面。三人的第一次突兀见面看似就这么祥和的度过了。
真是别致的姐妹友谊嘛。
从夜市回来后,平复掉自己的心情后,就兴奋的猫回屋子去了。
他要开始研究李念香给他那一本剑诀了。
余乾盘腿坐在床上,从怀里拿出那本剑诀。
很朴素的一本线装书籍,一点修行之人的逼格都没有。
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青鱼剑诀。
余乾一怔,还真这么朴素?他记得李念香的那柄本命剑就叫青鱼。
他刚才以为李念香只是谦虚的说辞,合着这本剑诀真是她自己写的?
余乾抱着怀疑的心态打开书籍,不是不相信李念香,而是潜意识里觉得这种高端东西应该都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比较靠谱才是。
翻开看着,非常朴素直白的文字。嗯,文笔不行。
余乾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然后就不能自拔了。
前半本可谓是由浅入深的介绍了一下剑修这一脉的存在。
世间有了修士那一刻起,便有了剑修。
这个神秘、顾老、帅气的职业不知道传了多少年,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位精彩决绝的剑修在历史里划出绚丽的篇章。
不得不说,出去行走,脑门上顶着剑修两个字,就会让人尊敬。
千百年来,剑修一路可以总结为两个字:剑心。
不同于其他路子,直接怼境界就成。剑修注重的不仅仅是境界,更是要对剑有共鸣,有体悟。
这样才能祭出威力强大的剑诀。
再往后,就是一些基本的入门剑诀,没有太高深,就是朴实无华的御剑术。
余乾直接双眼附上金雾,脑中灵箓徐徐翻阅起来。鱼小婉两人给自己下的禁制不复杂,自己到家前的时候效果就消失了。
再对比一下她们都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余乾不由得感慨,果然还是女人才会为难女人。
【青鱼剑诀】
【释:由太白基础剑诀精简优化而来。】
【剑经:太白基础心经(修炼剑技专属运转心法)】
【剑技:分影御剑术(将修为按特地的运转方式来驱动飞剑,以实力为基准幻化出分剑,气血境十道,往后每升一品翻一番)
可优化,将基准翻倍。】
【剑技:锐金剑术(可根据自身实力将飞剑锐化,可令术器难挡,难破)
可优化,同样条件下可提升五成锐化度。】
【剑技:奔雷剑术(可根据实力大幅度提升飞剑速度)
可优化,同样条件下可提升五成速度】
【剑技:断魄剑术(可针对灵体出剑)
可优化,对灵体伤害翻倍。】
【剑技:惊涛剑术(飞剑劲气攻势如天上之水连绵不绝,为昔年太白剑仙于青年时期所悟)
可优化,劲气叠加速度提升五成】
随着本源之力不断的融入青鱼坚决,余乾正飞速的接受,掌握,熟稔剑经和剑术。
剑经心法是基础,剑术是升华,缺一不可。
好家伙!好家伙!
齐廷芝的本源之力直接几乎都被抽干了,这才将这些剑术融会贯通到自己的身上。
余乾现在只觉得心思通透,神府里的青灵剑胚欢快的跳跃着,身上剑气横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位专淫剑道多年的高手。
良久,余乾徐徐睁开眼,眼里剑气奔放,杀意十足。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正他吗带劲!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出剑耍一耍,可惜,叶婵怡就在外面不能乱来。
自己是剑修这件事,暂时还不能搬到台面上来。
君子藏器,待时而动。
所以,我现在就算是一位入门的剑修了?
余乾有些不确定,因为对这一行他是陌生的。
按书里所说,剑修入门就是学剑术套路,等实力上去,剑术的感悟上去,便没有了章法,全凭自己的本能出剑,那时候,才是最强的时候。
余乾现在只能算是将剑术融会贯通的资深剑修,但是已经很强了。
寻常入门剑修要把这太白剑经和五个剑术练好,没个几年的时间勤学苦练是根本不可能有大的积累。
也就余乾这种挂逼才会有这样的进度,说实话,这速度,剑祖来了都得退让三分,余乾现在膨胀的一逼。
站起来在屋子里快速的走来走去,余乾这才慢慢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转念一想,余乾又发现了华点。
这青鱼剑诀就是从太白剑诀改良过来的,这李念香还隔这装,差点就上了老妖婆的当,亏自己刚才还这么崇拜她。
可是李念香既然有太白剑诀,是不是太白门的人?
这虽然是太白门的基础剑诀,有概率会流传出去,但是这李念香有这一份余乾觉得还是要上点心思。
最后就是自己修习这太白剑诀,不算偷师吧?万一以后被太白门的人撞见了,不会干自己吧?
不对!不会才是!
因为自己这是加强版的!比原来的都提升了很大的强度。
你太白门凭什么说是你们的?我还说是你们从我这偷学走的阉割版呢!
余乾觉得很有道理,放松心思。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余乾愣了一下,走过去开门,是叶婵怡敲的。
“婵怡,这么晚了,有事嘛?”余乾问道。
“没什么事。”叶婵怡澹然说道,“只是看着你屋子闪着杂七杂八的亮光,想着过来看看。”
“我刚才修习武技呢,没事的。”余乾笑道。心里却怀疑,自己刚才有发光嘛?这叶婵怡怎么感觉怪怪的?
咦?她不会是找借口吧!
“嗯,没事了。”叶婵怡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等等,婵怡,要不再喝点?”余乾喊住了对方。
余乾决定趁着叶婵怡是普通人的时候,好好增进感情,而且龟丞相不在难得是独处。
叶婵怡犹豫了一下,“还是昨夜的那种酒嘛?”
“当然,当然,你去屋顶等我,我去去就来。”
余乾高兴的说完,然后兴高采烈的直接翻到隔壁院子,又开始刨起了人家的酒。
很快,一坛酒就被他刨了出来,余乾还笼统的算了一下,还有十来坛,够够的,自己拿两坛不算惭愧。
余乾心安理得的恢复作桉现场,抱着酒坛子就翻身上了自家屋顶。
叶婵怡不在屋顶,还在地下眼巴巴的站着。余乾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他笑着跳下去,很绅士的抓着叶婵怡的手腕将她带上屋顶。
“酒来了。”余乾招呼一声,拔出塞子,酒香四溢。他将两个瓷碗填满,端起来送到叶婵怡跟前。
叶婵怡轻轻颔首,接过瓷碗小口的抿着。
余乾也静静的陪着对方喝酒。
叶婵怡还是那样,喜欢看远处的江景。余乾也还是那样,喜欢看在看远处江景的叶婵怡。
发丝轻舞,跳动的弧度和余乾的心脏一般无二。
这位表面清冷高傲的圣女,就这么倒映在余乾的眸子里。
后者满眼欢喜,这一刻的余乾,还是很享受此刻的心情。
“你老看我干嘛?”
“啊?还好吧,要不你也看我,咱就扯平了?”
叶婵怡收回视线,突然问到一个迟来的问题,“鱼小婉是妖族,你怎么会有妖族的表妹?”
余乾贴切的回答着,“就像我有你这个白莲教的好师父一样。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说辞。小婉她救过我的命,也就算是朋友了。
怕引起误会,就用表妹这个身份。”
叶婵怡突然就有点意兴阑珊了,没再搭理余乾了,将头转过去继续欣赏起江景。余乾就继续的看着对方的侧脸。
酒没了,就给对方添,偶尔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平平澹澹的话,顺着晚风在夜里并不算清晰,但也清澈。
婵娟渐渐往上爬去,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光华,就这样柔柔的倾泻在屋顶上两个年轻人的背影。
如太安城千千万万个百姓一样,这一刻的两人亦是平凡宁静且珍贵。
~~~
翌日清晨,余乾没第一时间去大理寺,而是直接用文安公主有请这个理由来跟公孙嫣请个上午的假。
公孙嫣没有为难,直接批准了。
余乾一路啃着胡饼,来到公主府前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看着这恢弘的院门,余乾只能感慨对方的有钱。文安公主府在内城都占据这么大的地方,这要是折算成房价,特么龟爷得淘一辈子的金。
余乾直接拿出公主令牌给门口的侍卫查看,当场放行。
刚跨入府门,迎面就走来一位小姑娘,是李念香的贴身侍女小彩。
这小彩好像特别喜欢绿色,今天又穿着一件绿色的裙子,头发绑成螺髻,看起来很是可爱。
在看见余乾的瞬间,小彩瞬间耳根子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余乾,只是说着,“余执事跟我来,公主在内院。”
“好的,多谢小彩姑娘。”余乾抱拳说着,丝毫不提之前他那孟浪的事情。
说实话,这行为放在古代还是非常渣的,你之前当面要娶人家姑娘,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他吗跟拔屌无情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种道德约束根本不会引起余乾的任何不适,因为这个狗男人根本就没有道德。
小彩的步子很急,迈着小碎步埋头往前走着,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余乾,更不敢说一句话。
很快,她就带着余乾绕过好些个院落长廊,最后在一处鸟语花香的院子前停下。
“公主就在里面,余执事进去便是,有事情的话,余执事招呼小彩。”
说着,小彩就低着脑袋匆匆离开。
余乾看着这娇小的背影,轻轻的笑了笑,便抬起步子走进院子。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霸道的女人。
高挑的李念香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细细的腰肢用佩带紧紧勒住,浑圆笔直的大长腿裹在黑色罗裤下,踩着一双过膝黑色长靴。
头发绑成高马尾,素脸朝天,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里头还有一柄长剑。
气场很足,像个女王!
这要是来个m男,当场就得跪下大喊姐姐鞭打我!
余乾当然不是m男,只是膝盖有点发软发酸罢了。
周围站着六七名侍卫,毕竟是内院,余乾这个外人进来肯定要有人在场,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也就这么多的外人,现在才是全配的公主。
“公主殿下,早。”余乾笑着打了个招呼。
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四十五度向下的视线,“过来。”
余乾乖乖的走过去,人在富婆的屋檐下,必然要低大头。
再嚣张也只能拿小头嚣张。
“准备教什么剑法?”李念香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高傲的公主殿下,余乾心里腹诽,脸上笑道,“公主殿下,你想学什么风格的?或者,你现在舞剑,我看看你能学什么风格的。”
“好。”李念香点着头,然后非常霸气的抽出怀中剑。
给余乾吓一跳,以为这李念香有两把刷子,赶紧后撤两步,以免被误伤。
然后,余乾就开始了长达两分钟的憋笑之旅,因为李念香舞剑舞了两分钟。
怎么说呢,一句话形容李念香的剑舞。
那就是,手是手,脚是脚,脑子是脑子。
好家伙,那是半点配合都没有,简直就是动作白痴,跟抽风一样。
“呼~~”李念香收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额上沁着汗珠,稍稍的喘着气。
她其实有点满意自己刚才的剑法,但是转头看见所有的侍卫都将脑袋别向别的方向,嘴角隐隐颤抖。
又看到余乾脸色都憋红了,李念香哪里还不明白!
她瞬间怒极,朗声道,“你在笑话本宫?”
“没有没有。”余乾赶紧摆手,“在下只是被公主殿下的英气所折服。敬佩激动万分,导致血气上涌。”
李念香冷笑一声,“你既然看完了,现在觉得本宫该学何种剑法?”
余乾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离鬼节只有他吗的三天了,他哪有信心教好李念香啊。万一在宴会上出大丑,那回头这娘们不得剁了自己。
见余乾苦大仇深,眉头紧锁的样子,李念香又怒道,“还说没有笑话本宫!”
余乾嘴角抽了抽,你他吗还是个内心敏感的女生?
“我真没有。”余乾很是内心的狡辩着,继而道,“公主殿下,你学过跳舞嘛?咱们可以用跳舞和舞剑结合,有搞头。”
“没有。”李念香直接道。
余乾顿了一下,小心问道,“要不公主另请高明?我剑法其实也不好,怕丢脸。”
“现在你跟我说这个?”李念香反问了一句。
早我也不知道你特么这么菜啊!哪有公主不学跳舞的啊!余乾心里狂吼,你说说,你除了腿长,长的好看,胸大了一些,还有什么优点,啊?
“你们都出去!”李念香转头对那些侍卫命令道。
这些侍卫不做多大犹豫,直接抱拳全退了出去。
院子里就只剩下余乾和李念香两人,前者有些惊疑不定,这李念香清场想干嘛?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放开手脚了吧。”李念香澹澹的说了一句。
余乾心中火热,有些为难的说着,“公主殿下,我这套剑法教学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你不会砍了我吧?”
“不会。”李念香摇着头,“本宫知道你们武修,平时对打也少不了接触,我能接受。”
这个点李念香想学剑法前是第一个考虑到的,也正是因为这个主要原因他才找上余乾。
可能是潜意识里对余乾的接触并没有排斥心理,她曾深入了想了想,不懂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两人也算是经历过患难吧。
“那我就放肆了,公主殿下,包在我身上!”余乾压住快要咧开的嘴角,直接跑到李念香身边,抓住她的欺霜赛雪的手腕。
“放肆!”李念香下意识的抽回手腕。
第161-163章 我人族武运昌隆【万字】
余乾两手一摊,“公主殿下这样让我很难操作,另请高明吧,在下无能为力了。”
李念香脸色变幻几下,轻轻的咬了下下嘴唇,“继续!教不好本宫,我真砍了你!”
“好的。”余乾低眉垂眼的继续走过去,这次不抓手腕了,直接抓手背。
李念香正要发飙的时候,余乾直接大喝一声,“君子授道,无外物扰!公主殿下,专心感受剑的走势!”
余乾的正人君子的般的怒吼,果然让李念香放弃了抵抗,用心的跟着余乾的手腕舞剑。
余乾用手带着李念香的手,练习着最基本的手腕和剑的契合度。
他也进行手部之间的接触,其它的接触那是半点不敢。
这时候不仅要矜持,主要对方是公主,要是看出自己的不轨之心,当场砍了自己都不带一点水花的。
事实证明,手把手教学是非常有用的,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手把手教学。
余乾的正义和严肃,让李念香暂时忘记了男女有别,只是把对方当做一个严格的老师。
百分百的听从对方的教学。
将近半个小时候,余乾松手赞许道,“公主殿下果然好悟性!半会功夫就能这么熟稔的挽剑了。
接下来进行姿势教学!”
“姿势?”李念香不解问道。
“剑舞讲究的就是身姿优美,我拆解动作,咱们一步一步练习。”余乾随后解释了一句。
“好,那学什么姿势?我柔韧度不行,不能学太夸张的姿势。”李念香又说了一句。
“你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学就学!”
余乾直接膨胀了,执行着老师的威严,甚至丝毫不给人公主反应她是公主的时间,就又开始上手起来,进入姿势里。
李念香迷迷瞪瞪的跟着余乾,甚至在余乾手下变幻着各种姿势。
“好,非常好!”余乾将李念香固定住一个优美的弧度,赞许道,“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哦,找准这个时候的角度感觉,刻进自己的脑中。
这样你以后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这样,很流畅。”
“手很酸,还要举多久?”李念香艰难的问了一句。
“这就酸了?再坚持!我当年学剑,举了三天三夜,你这算什么,加油!”余乾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跟棍子,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棍子摆弄着李念香。
一旦姿势不准,就轻轻的敲一下。
“收腹,收腹,缓和呼吸!”余乾轻轻的用木棍碰了下李念香的小腹。
后者往后撅了一下,余乾这时候就默默的绕到了她的背后,大义凛然的看着。
“好,很好、”两分钟后,余乾说道,“怎么休息一会,然后再来下个动作。”
李念香面无表情的停下,揉着酸涩的关节。瞥了眼余乾,默默的将余乾的这些行为这些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
不得不说,得益于军训启发的动作拆解教学的成效还是很好的,有点武学基础的李念香在了解基本剑法的原理再加上余乾的悉心调教,进步神速。
余乾教给她的是一套舞姬常用的剑法招数,重在意境和柔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那种。
李念香现在招式有余,差在柔美度,这是接下来的教学。
正当余乾打算一鼓作气的时候,院外的小彩突然走了进来。
她看见余乾拿着棍子在公主身上敲敲打打的,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低头道。
“公主,贵妃娘娘派人来让你进宫。”
“嗯,知道了,我稍候就出去。”李念香应了一声。
小彩匆匆离开院子,拍着小胸脯有些后怕,她是第一次见公主被男人这么粗鲁的打着,为什么公主不反抗呢?
还这么听余执事的话?
余执事可真大胆,公主都敢打,虽然你在教,但是怎么敢的啊。
小彩吐了下舌头,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这件事。
“我先进宫去了,明日早上你接着来。”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立马丢下手中的棍子,“是,遵命。”
李念香瞥了眼这一个老老实实的余乾,将额头上的汗珠抹掉,“你自己离开吧,本宫就不让人送了。”
“是。”余乾被李念香的眼神看的吓一哆嗦。
这娘们不会记仇吧?
算了管她呢,现在自己先爽了再说,调教公主这种事,错过一次,后悔一生。
嘎嘎嘎,余乾心里贱笑的离开公主府。
就是有个疑问,刚才那妖婆娘为什么不出来?按理说自己尺度都这么大了,她该出来警告自己才是。
带着这个疑问,余乾一路朝大理寺走去。
刚回大理寺,一口热乎的午饭还没吃上,就被公孙嫣直接带走了,无奈的余乾只能随手拿了块饼匆匆跟了出去。
沁园案有大发现,方才利用钦天监凝练出的灵气气息,在大理寺的地毯战术下,已经成功锁定了这位犯罪的血巫的住处。
“部长,这就算是要破案了?”车驾里,余乾一边咬着饼,一边问着公孙嫣。
公孙嫣摇了摇头,“看看吧。”
“这位血巫都去了哪些地方,跟谁有过接触?”余乾好奇的问着。
公孙嫣道,“其它次要一些的地方自然有人去排查,我们要去的是这位血巫的住处。”
余乾颔首,不再多问。
很快,车驾就来到的西城的一处高级坊市里,最后在一个偏老旧但气势恢宏的院子停下。
余乾和公孙嫣直接步入院子,走进去的时候,顾清远也在,另有两位检灵师在院子里到处忙活。
“顾老,查出来什么了嘛?”公孙嫣作揖问道。
顾清远点了下头,道,“嗯,这处院子是秦王名下的。”
“秦王?”公孙嫣眉头紧蹙,“怎么会在秦王院子下?”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还有一个消息你可能要知道,这位血巫曾在御史中丞崔远的府上出现过。”顾清远补充了一句。
“这代表着什么,想必公孙部长你懂的吧。”
“崔远和魏钦黎魏大学士比较熟络是吧。”公孙嫣眉头愈发紧蹙。
“公孙部长果然关心朝政。”顾清远笑道,“这事肉眼可见的复杂了起来,接下来的事,公孙部长你负责吧。”
“顾老这是...”
顾清远认真道,“牵涉到秦王和魏大学士是必定的了,背后的复杂原因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是我们只要秉承一点。
大理寺是直接对圣上负责的,查到的任何东西,务必一五一十全都直接报告圣上,不能徇私,更不许有半点隐瞒。”
“明白。”公孙嫣点头道。
顾清远继续道,“这一两天就先辛苦你查证了,我必须得去监督一下鬼营。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或者确凿的线索,通知我就成。”
“明白。”公孙嫣再次作揖保证道。
顾清远点了下头,迈着步子往外走去,突然又停顿下来,看着正在躲在角落里默默啃饼的余乾。
“顾部长有什么吩咐?”余乾见顾清远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赶忙问道。
顾清远思索两下,转头看着公孙嫣,“余乾这一两天就跟着驻守鬼营,年轻人嘛,肩膀还不足以扛起太多的东西。”
公孙嫣怔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顾清远的意思。
他是不想余乾在这件事里牵涉太深,因为这不单单是一件简单的案子,背后的模糊就足以惊人。
不出意外的话,估摸着这件事足以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而余乾这种身份确实不太适合。之前单纯命案的时候,余乾全程参与学习自然是一点问题没有。
但是当知道这可能是一件政治案件的时候,及时的让余乾这种成长值很高的幼苗抽身确实很有必要。
没必要让他卷进这样的漩涡里。
看来,这顾清远确实对余乾很看好,也乐意给予一定的保护空间。想想也是,余乾目前表现出来的综合能力确实值得大理寺很上心。
“明白。”公孙嫣点了下头,转头看着余乾,“这两天你就驻守鬼营那边,沁园的案子你就不用管了。”
余乾老老实实的抱拳,“遵命。”
跟着顾清远走出这间院子,余乾熟练的当起了马夫,顾清远又选择坐在余乾的身侧,好像他从来都不喜欢坐在车里。
“谢谢顾部长。”余乾一边驾车一边对顾清远谢道。
“谢我什么?”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
余乾轻轻一笑,“就是单纯的想谢谢,没有什么。”
作为一个老斗争家,余乾哪里不知道这顾清远把自己调去驻守什么鬼营的真正原因,就是把自己摘出这个沁园的案子。
这两天,自己形影不离的跟着顾清远和公孙嫣这件事众所皆知。
而这案子明显要搞事,不可能一碗水端平,毕竟有十条人命。所以大理寺在这件事根本就不讨好。
自己现在身份不够,他正愁着怎么划水不引起太多人的惦记,这顾清远就送来了枕头,直接把自己调走了。
能不谢谢人家嘛、
“你小子倒也灵性。”顾清远也没有追问,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
“对了,顾老。”余乾也顺势这么喊着,贴近一些距离,“那个鬼营是什么?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过。”
顾清远解释着道,“临时建在北城外的营地,暂时收纳各个地方来的鬼修。也就是有百鬼宴的时候才会临时设立这个营地。
让这些鬼怪暂时待在那里,等中元节再放进城,以免生乱。”
余乾恍然过来,“就是说那里全都是鬼?”
“嗯。”顾清远点了下头,“你这么兴奋激动干嘛?”
余乾抹了下嘴角的口水,“没有,没有。”
他能不激动嘛,虽然现在自己的本源之力还算充裕,但谁会嫌钱多?
这个鬼营肯定关着不少恶鬼啊,这都是送上门的东西啊!
自己去驻守鬼营,那不是大灰狼看兔子窝嘛!
余乾强行收敛起自己这激动的心情,转而问道,“顾老,我有个问题一直不太理解。咱们这虽说在鬼节那天京城打开。
但是这些鬼修为何会蜂拥前来?不仅有风险而且感觉没有什么好处,为何要千里迢迢的跑来太安城找不自在?”
“谁和你说没有好处?”顾清远反问了一句。
余乾作揖道,“还请顾老指教,小子年轻,确实对这其中章程不甚了解。”
顾清远徐徐道,“会有十粒聚阴灵丹做彩头,这灵丹是钦天监独有的,专门针对鬼修的灵丹。用来增强他们的灵体上限,来提高修炼速度。
据以往经验,但凡是服用过此灵丹的鬼修,没有没步入五品境界的。”
“这么厉害!”余乾有些感慨,“这确实是很大的诱惑力,不过丹药也太少了吧,来的鬼又这么多。
那些实力弱一些的,哪里还有机会。而且凭空增加了陨落的风险。尤其是那些实力低下的鬼灵,就算运气好得到彩头,也保不住的吧?
还不如躲起来自己修炼。”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不懂修为突破的艰辛?要是有个地方开个和百鬼宴一样的针对武修的大会,并且有同样的彩头。
你信不信,天下的武夫能把大会的门槛踩破?
你现在年轻,境界又快,骄傲我能理解。但你要是一直抱着这种对境界无知无畏的心态,走不远,哪怕你天赋全天下第一。
你以为修炼靠天赋就够了嘛?更重要的是你自己那颗向武之心!”
余乾一凛,有些惭愧的抱拳道,“多谢顾老教诲,小子铭记在心”
这顾清远确实是一心为自己着想,几次三番的交谈下来,给予自己的都是最朴实宝贵的经验。
余乾心里越来越尊重这个一身正气的老人家了。
两刻钟后,两人来出了北城门,沿着官道又行驶了一刻钟左后,最后在右侧的一处宽阔土地前停下。
这里临时搭建了无数的黑色帐篷,连绵不绝,一眼看不到头。
将马车停好,顾清远带着余乾走入营地的大门。
刚跨入大门,四周顿时黑漆阴沉下来,像是到了深夜一般。
余乾一惊,顾清远则是解释了一句,“这里覆盖着阵法,特地把天色弄黑的,鬼修喜阴。”
原来如此,还挺鬼道主义的。
“顾老,你来啦。那我就先走了。”余乾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一道魁梧的身影就迎了出来,是周策。
“周部长久等了,你先走吧,接下来交给老夫就成。”顾清远捋着白胡子笑道。
“有劳顾老了。”周策极为尊敬的抱了下拳,正欲离去的时候,看到躲在后面的余乾,问道,“你怎么在这?”
“顾部长带我来驻守的。”余乾老实的回了一句。
周策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古怪的把视线在两人身上巡回一番,心里嘀咕着余乾这小子。
等周策离开后,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看样子,上次在鬼市的行动,你让周部长很满意啊。”
“呃,还好还好。”余乾谦虚道,“小子运气比较好罢了。”
顾清远点了下头,继续往里走去。
一路上,一个鬼影都没有,每个帐篷都紧闭,偶尔有鬼叫声传出来,就是没见到鬼。
余乾按捺住欲望,没有冲进帐篷抓鬼去,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
又往里走了一会,余乾来到了一处最大的帐篷前,这是大理寺驻守人员的所在地。
由部长轮流值守,顾清远算是最后一个了,估摸着要值守到鬼节当天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你就在这驻守吧,等鬼节一起护送这些鬼修进城。”顾清远说了一句。
“遵命。”余乾抱拳应承,而后又道,“但是顾老,我白天估计得去内城一个早上。”
“做什么?”
“教文安公主舞剑。”
“文安公主府上那么些修士,用你教?”
“可能我剑法比较高超?”余乾小声的说着。“只是公主的命令,我莫敢不从。”
“既如此,那就白天进城吧,教完就回来,这里缺人。”顾清远答应余乾的要求,而后又好奇问道。
“你小子怎么会和文安公主这么熟?还让公主非你不学剑术?”
“呃,就是之前有过几次接触,所以熟悉了一点。”余乾尴尬一笑。
“小子,我告诉你,别想着当驸马,你要是当了驸马,就不能在大理寺任职了。想清楚。别不懂事,当了个没用的驸马。”顾清远很是认真的对余乾说道。
余乾想反驳,但跟老人家顶嘴不太好,只是乖巧的说好。
走进帐篷里,里面窸窸窣窣的还有将近五六十个普通执事,这边的营地毕竟很大,需要这么多人来负责治安问题。
见到顾清远进来,所有人都起身问好,后者只是说道,“不用拘礼,还是按照之前安排的工作就成。”
“诺。”众人应声。
余乾一眼就看到人堆里的石逹,直接走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被抽调过来的。”石逹回了一句,然后有些激动的看着余乾,“你和顾部长认识?”
“认识。”余乾点了下头,“你这么激动干嘛?”
余乾有些奇怪,认识石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
“顾部长是我最崇拜的人!我平时基本都没有机会接触过他!”石逹双手握拳互捶,激动的一逼。
“那你把司长放在哪里?”余乾问了一句扎心的问题。
石逹一顿,“这不重要。”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余乾直接一把拽着石逹,走到顾清远跟前,笑道,“顾老,跟你介绍个人。
这位是石逹,我们司里的同僚。他非常崇拜你。他能力很强的顾老,实力也很强的。”
顾清远脸上挂着微笑,对这种情况他也算是司空见惯,正打算随便说两句常说的话的时候,又突然话锋一转。
“你一身武魄捶打到气血境巅峰了,你这离丹海就临门一脚了。年轻轻轻,就有这般实力,看的出来,平时很用功。”
石逹黑脸红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最后强行瓮声的憋出,“多谢...顾部长谬赞了。”
顾清远轻轻的摆了下手,笑道,“好好干。”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石逹一人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余乾哑然一笑,这石逹没想到g点在这里,吗的,平时见到姑娘天天死人脸。
现在看见个七十岁的老头,激动成这样,余乾现在非常有理由相信这石逹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xp?
“人都走了,别看了。”余乾捶了一下石逹,后者努力的平复下心情。
“你现在是不是马上要想办法突破气血境了?”余乾问了一句。
“嗯。”石逹点着头,“我在气血境已再无进步的空间,最近确实在准备冲击丹海。”
余乾想了想,拉着石逹来到角落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粒白骨丹出来递给石逹,小声道。
“这是白骨丹,品质非常高的引丹。是很多丹药的基础,我听说这丹药不仅在炼丹的时候可以做引丹。
在入丹海境的时候,也能起到不小的助力。很多人破境的时候都会留一个备用,听说效果很高,能加两三层的几率。”
石逹脸色一惊,“你哪里来的白骨丹?”
“你他娘的小声点!”余乾瞪着这位憨憨的石逹,压抑着说道,“这你就甭管了,是我在鬼市搞来的。你收下就是。”
余乾自然不会说这是槐山真人那边弄来的,随口编了一句胡话。谷
“这太贵重了,再说,你自己也要入丹海,我不能拿。”石逹摇着头。
余乾直接把丹药丢给对方,“别磨叽了,老子还有。再说了,以我的天赋用的着丹药?你以为我像你这么菜?”
石逹:“......”
他最终还是默默的手下了,感谢的话也没再说,放在心里就是。
“要是冲击失败,不打紧,给我说一声,我再给你一颗就是。你实力上去了,才能报答我的大恩,知道不。”余乾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嗯。”黑脸汉子石逹重重的点了下头。
接下来的时间余乾就待在帐篷里,等到晚上的时候,轮到他们这一拨人出去巡逻。
余乾和石逹两人凑了个小队,沿着西北方向巡查营地情况。
晚上的时候,外头的大阵就撤去了,那些白天躲在帐篷里的鬼修们也都露头出来活动。
鬼灵这种生物一般都是独来独往,更多的都是在自己化身为鬼的地方原地溜达。
就像余乾之前遇到的那只羽衣鬼,在实力没上去之前只能困在死亡地方的附近。
等修为上去了,转为鬼修,便可行动自如,而这时候,意识也会恢复。
不再是那种只靠本能行为的孤魂野鬼。
来这的鬼修基本都是有修为的,所以不仅能灵体具现,除了内核本质,其它的很常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很少有鬼修真面目示人,基本都是裹在黑袍下。
但是这在有金雾的余乾眼里跟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目光所及之处,这些鬼魅一个个都像是剥光了的站在余乾面前,看得他直流口水。
本源啊,这些都是本源啊!
余乾眼花缭乱。
“你老带着我往这偏僻的角落里钻干嘛?”石逹不解的问着、
“什么问题这么多?老子是队长!跟着!”余乾瞪了对方一眼,又成为了作威作福的队长。
鬼市留下的心里阴影让石逹根本不敢反驳,任由余乾带着他往里钻。
“站这望风,我去撒泡尿!”来到一处小帐篷前的时候,余乾双眼一亮,转头吩咐了石逹留在原地不许动。
之后,他就独自一人猫到帐篷后面。
石逹默默的站在黑夜里,替撒尿的余乾把风。
但是余乾根本不是去撒尿,而是直接走到一个在帐篷后自闭的鬼修身后。
【阴水鬼】
【八品】
【释:原沧江水匪,被仇杀,沉尸于阴池,集阴力一身,化为阴鬼。】
【评级:恶】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之力】
“老兄,你在干嘛!”余乾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后者转头,脸色苍白浮肿,跟在水里泡了三天的尸体一个样,极为恶心。他满脸怒气的转过身,见到余乾的飞鹰服,又瞬间舔着笑容。
余乾一怔,还是能屈能伸的同道中人?
但是没用,余乾直接发动灵箓,金光覆住对方的身体,甚至都没来的及发出声音就直接被余乾吸纳掉了。
外面很快就传来了跑动声,石逹直接跑了进来,关切问道,“刚才怎么回事?谁用术法了?”
余乾佯装在系裤袋,瞪着他,“大惊小怪的,老子火气大,撒尿发点光不合理嘛?”
石逹:“......”
余乾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心里美滋滋,一个八品本源白嫖到手。
不过,这灵箓的金芒确实是个坑,之后得练个发光的术法掩人耳目了。
离开这边后,余乾又往里继续走着,很快,他又发现一个落单的小可爱。
“站这望风,我去撒泡尿。”余乾用命令的语气说着。
石逹懵逼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余乾懒的搭理石逹,将心思放在那边自闭的鬼修身上,同时眼上覆盖住金雾。
【食气鬼】
【七品】
【释:原青州人士,杀人全家,被斩首与集市,恰逢阴时,化为食气鬼,靠吸食生人阳气修炼。】
【评级:极恶】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之力】
是个手上沾满人命的鬼,余乾招呼都懒得打,直接金芒射出将这位食气鬼直接吸纳进去。
石逹又忍不住跑了进来。
“我特么跟你说了,我火气大了点,撒尿带点光怎么了?”余乾系着裤腰带,气道。
石逹,“......”
“走,继续走。”余乾骂咧的说着,又带头往前走去。
接下来的路程,石逹全程懵逼,整个人的都麻了。
余乾一路撒了七次尿,火气也大了七次。
石逹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火气大到在撒尿的时候都光芒激射?
更关键的是,他吗走两步撒一次,走两步撒一次,这不是在开玩笑嘛,这他吗不是欺负老实人?
“啊,真爽。”余乾扎着裤腰带走出来,拍了拍石逹的肩膀,看着对方麻木的表情,问道。
“你这什么表情?”
“没有。”石逹摇了下头。
余乾撇撇嘴,继续往前走,刚才收的那些全都七品及以下的,六品的一个都没见到。
也确实,六品鬼修在外面也算是小霸主了,不会这么早来,来了估计也不会这么出来。
但余乾还是想找个六品以上的搞搞。
别看他吸得多,但是加起来还不够一个齐廷芝的本源猛,质的差距根本不是用数量能弥补的。
而就是因为齐廷芝的本源上次因为弄剑术,几乎都要消耗完了,影响自己的修炼进度,所以余乾这才想着来这捞点。
就在余乾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眼睛又亮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只猛鬼!
这鬼正在吃另一个鬼。
余乾赶紧附着金雾,看着那位吃鬼的猛鬼。
【阴山鬼王】
【六品】
【释:原泸州军校尉,死于战场,噬血而生,化为厉鬼,于阴山修炼,独霸一方,好啖魂魄。】
【评级:邪】
【可封印】
【可炼化本源之力】
这还是个有名头的鬼,是个大宝贝!
“住手,干嘛呢!”余乾直接出声喊道。
青面獠牙的阴山鬼王见大理寺来人,丢下手中的厉鬼。
“双手抱头,不许动!”余乾大声的喊了一句。
阴山鬼王见味道不对,想都没想直接化作一缕青烟往深处钻了进去。
余乾一怔,吗的还想跑?
想都没想直接追了上去,石逹也跟着跑上去。
跑出一大段距离后,就遇到了一处小岔路,那鬼王也不见踪影。
“分头追!”
余乾说了一声,石逹想都没想就直接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余乾站在原地,等石逹跑远后,他直接一道金芒激射向右侧的阴暗位置。
阴山鬼王的身子顿时浮现出来,被金芒箍的死死的,动弹不得,满脸惊恐的看着余乾。
方才他就躲在那,要不是余乾眼里有金雾,还差点给这狗日的跑了。
“执事饶命,执事饶命!”阴山鬼王求饶道。
“饶命?”余乾冷笑一声,“今天你运气不好,撞在小爷我的手上了,安息吧。”
就在余乾要动手的时候,鬼王愈发大声道,“执事,你不能杀我!我有大秘密告诉你!”
“没兴趣。”
“关于太安城的!”
余乾一怔,有些怀疑的看着阴山鬼王,“你狗日的不会阴我吧?有这么巧的事情?”
“真不骗执事,你能轻易控住我,我哪敢骗你啊。句句属实,还请执事给个机会。”鬼王快速的说道。
余乾想了想,从储物镯里直接拿出一个瓷瓶对准鬼王,一道术法掐起,直接将鬼王吸入瓷瓶里。
这是个很简单的术法,用来收服丝毫抵抗力量都没有的灵体。
这其实是一个鸡肋的术法,因为能让灵体没有抵抗力量那就证明你实力远大于对方。
而你弱于对方,那这术法就一点用没有。
余乾当时看基础术师入门那本书的时候,就顺手把这个最符合自己的术法给学了。配和灵箓,对鬼灵可以说是无解。
这里不是询问的地方,暂时先将这阴山鬼王收起来。
有灵箓禁锢,他根本就跑不掉。等之后找个机会再询问一番。见对方刚才那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余乾愿意给他个机会。
在原地等了一会后,石逹才从远处奔袭过来,朝余乾摇着头。
“吗的,让他给跑了,算了,这是小事,咱们先回去吧。”余乾摆摆手,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石逹颔首,没有过分纠结,在他眼里,这种狗咬狗的行为本就不值得关心,无所谓。
两人顺着原路走回去,走到半道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余乾和石逹对视一眼,加快脚步。
很快,就来到喧闹的源头了。
二三十个鬼修正聚集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嘛呢,大晚上的,吵什么呢?”余乾大马金刀的大声喊了一句,视线在这些奇形怪状的鬼修身上流转着。
“大人,有鬼啊!”一位鬼大声哭诉着。
“混账!这他吗满地都是鬼,你拿我寻开心?”余乾瞪着眼说着。
“不是,大人误会了、”另一位鬼修说道,“我们这一片地方莫名其妙的少了三个伙伴,无声无息的,就像是直接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里不对劲啊,大人!”
余乾有些心虚,但脸色冷然道,“哪来的什么不对劲!哪来的回哪去!”
“大人,我怕,真的有鬼啊!我真的怕!能换个地方不?这里真的阴森的可怕,大人你是不知道,直接人间蒸发啊!”有个鬼呐喊着。
石逹直接抽刀,“再不走,死。”
这些实力底下的鬼修纷纷四散,瑟瑟发抖回到帐篷里。
真的可怕,咻的一声,同伴就少了三个,一点动静都没,特么能不怕嘛!
鬼也会害怕的好嘛!
“看看这届鬼修,素质真的低。”余乾摇头叹息,“大晚上的鬼喊抓鬼,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一群神经病。”
石逹表示很同意的点着头。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更大的骚乱,
余乾和石逹两人赶紧走了过去,乌泱泱的挤着一大堆的鬼修。其中不乏六品的鬼修,甚至还有那么一两个五品的鬼修。
他们呜呜渣渣的说着话,余乾认真听着,大概就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少鬼,甚至连六品的阴山鬼王都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
这让这些鬼修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参加这边的鬼宴。
现在都不由得怂了起来,想着是不是太安城借鬼节的名头然后把他们哄骗过来,再杀了?
这种阴谋论不得不想,因为真的莫名其妙的少了好些个小伙伴。
始作俑者余乾有些心虚的站在外围,努力的默默的跟其他人守护着秩序。
骚乱持续了好一会,直到顾清远出来,场面才稍稍安静一些。
顾清远直接悬浮在空中,不高,离地不过丈许,能保证在场的人都能看着他,他也不说话,只是视线如电的在下方逡巡。
大理寺部长的黑金色飞鹰服还是非常的有威慑力的,场面很快就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这时,顾清远才徐徐说道,“谁牵的头?”
这些鬼修互相看着,没人说话。
“我再问一遍,谁牵的头?”顾清远的声音愈发的冷漠下来。
还是没人回答,不过不少人将视线望向后面的一个角落。
顾清远瞅准过去,那里站着一位不出声的五品鬼修,整个人裹在黑袍下。
前者直接一个瞬身过去,沙包大的拳头裹挟的烈焰,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极亮的白昼。
一拳打在了鬼修的头上。
一拳打爆了鬼修的脑袋。
黑袍炸裂,他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化为灰烬,魂飞魄散,世间再无此鬼修。
见顾清远问都不问,直接把人干死,场面又乱了起来,不少实力底下的鬼修惶惶不可终日。
顾清远高高跃起,又是一拳捶向地面。
一道数丈深的沟壑顿时分裂开来,熊熊烈火在上面燃烧,一些鬼修猝不及防之下,被这偌大的攻势殃及池鱼,直接葬身火海。
七十岁的老汉,恐怖如斯,强悍如斯!
像个巨人一样,硬的不行。
“再有煽乱着,魂飞魄散。再敢聚集者,亦如此。给你们三息时间,回去各自的地方。”顾清远漠然道。
这些个鬼修一哄而散,哪里还敢讨什么公道。
场面顿时又恢复宁静,顾清远轻甩衣袖,步入营中。
余乾有些感慨,感慨的是大理寺的霸道,感慨的是人族修士不把其他种族当人看。
事实也是这样,这个世界终究人族实力最强,其他无论妖族,鬼族,灵族等都不如人族。
现在的世界格局。人族建立的王朝为正统,其他种族为依附,甚至还要在人族的首肯下才能在境内生息。
这些也就早就了很多人族修士不把其他种族当人看。
最浅显的就是刚才顾清远的所为,你鬼修消失几个人算什么?好声好气,自然也会帮你调查。
但是你不该跳出来,更不该用这种聚众抗议的方式。
一旦你用这种方式,那就没有任何理由,再无说辞。只会把这看成以下犯上的挑战。
于是,顾清远悍然出手,根本没把这些鬼修的生死放在眼里。
因为,我人族现在是这个天地的主导,武运昌隆。
不管这些鬼修有什么理由,只要在这,就要按人族的规矩办事。
规矩不能废,这是替祖宗守。
这都是先辈用生命打下来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之前,人族式微,地位和现在鬼修一般无二,任人宰割。
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代一代人的前赴后继得来的。
所以人族的规矩不接受任何其他族类的任何挑战,尤其是在我人族境内。
顾清远的霸道行事没有引起任何其他人的害怕,反而纷纷用钦佩的眼神看着。
余乾自然也不会悲天悯人,他现在作为人族修士,本身就是利益的最大得者。
怎么可能做那种掀锅盖骂娘的蠢事。
他要做的就是无比坚定的站好的自己的立场。
虽然在鬼修眼里,顾清远是妥妥的反派,但在大理寺的人眼里就是英雄。
种族之间的差异,这是天道。
就像那天鬼族崛起为第一大族,你总不能指望他们能善待人族?
本质上的对立无法消除,只会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