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撑死胆大的,赚翻了。【万更,求订阅】
“队长,你刚才为何要冒险去取那手镯?”夏听雪不解的问了一句。
“交易失败了,咱们要是把这手镯里的东西交给白莲教解燃眉之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余乾反问了一句。
“哦,我懂了。”夏听雪恍然过来,说道,“有这份功劳,加上火灵芝,足够我们进核心了。”
“当然,我等会得先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东西太好的话我就不交出去了。咱们自己吞了就是,不差这份功劳。”余乾补充了一句。
三人就很无语的看着余乾。
“对了,刚才那么大的阵势,说明东西肯定值钱。可是宫执事却不知道金云楼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会不会影响到他那?”武城?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余乾顿了一下,“你要相信宫陂这种强者的能力,没大碍的。”
“我建议你们先别聊,前面有岗哨。”石逹打断了三人的聊天。
余乾顺着路口方向看去,几个纠察队的人和几个金云楼的人在那排查路人。
动作这么快?余乾有些诧异,看来是自己小觑了金云楼的能量,早知道刚才不跟宫陂啰嗦了。
“保持前进,不要回头,步子稳健,表情放松,应该问题不大。”余乾吩咐了一句。
这种情况他们无论选择后退还是逃跑,哪怕是蒙面示人都会被人怀疑,只有坦坦荡荡的走过去才可。
四人以平和的速度朝路口走去。
“站住!”
刚要穿过路口的时候,一位金云楼的男子直接喊住了余乾他们。
石逹三人心中一凛,将警惕心拉满。余乾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他,“有事?”
“上头下了死命令,有三人及以上的同行的人要做一下例行检查。”男子说道。
“你们他吗的有病?凭什么?”余乾怒道,“你们有什么权利?”
“几位麻烦配合检查一下,不要让我们难做。”一边的纠察队的人直接出声说道。
余乾撸起袖子,直接从胸口抽出一张金票甩到男子的脸上,“睁开你狗日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万家金票?”男子接过金票勘察一番,迟疑道。
“废话,老子是万大少的人,你想干嘛?”余乾冷哼一声。
“抱歉,既然是万公子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了。”男子抱了下拳,将金票递还给余乾。侧开身子让出路口。
余乾骂骂咧咧的接过金票,带着石逹三人大摇大摆的走过这个关键路口。
除了石逹,另外两人再次沉默了。
这明明才来鬼市两天时间,怎么感觉着余乾就已经在哪都能吃的开了?
万大少又是哪位神仙?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四人先回了一趟白骨庄,余乾要点手镯里的战利品!
一回到院子里,直接让夏听雪启动阵法,然后余乾对着玉镯注入气血之力。
手镯嗡嗡的响了两声,一堆东西直接从里面喷洒出来,大大小小的数十个盒子。
“乖乖,这么多东西!”余乾双眼发亮的朝队友说道,“一起帮忙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石逹三人纷纷蹲了下来,开始清点起了战利品。
这边点的热火朝天,白莲教和金云楼两个势力却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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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云楼本部,这是一栋足有六层的大阁楼,一楼现在灯火辉煌,偌大的大厅乌泱泱的挤满了人。
正中间三个主座,坐着两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
两人都是金云楼的股东之一,万家的家主万金朝和孙家的家主孙越。万乃虢就站在万金朝也就是他父亲的身后。
今天轮到他们当值,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二人跟前跪着一个人,就是十里林的那位王掌柜。
“你还没想起是谁把储物玉镯抢走的?”万金朝是个方脸的汉子,眉间很窄,现在皱着就已经碰在了一起,看着有些滑稽。
王掌柜一脸死灰之色,“回万东家,在下惭愧,他们...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就被打晕过去了。”
“他们既然黑吃黑躲财,为何你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里,王掌柜,我希望你能给个解释。”身材偏瘦的孙越冷声说道。
“东家,在下真的不知道。”王掌柜不停的重重磕头,“我在金云楼做了三十年了,从学徒做到掌柜,心中只有金云楼。
还请东家明鉴,我绝不会做出悖逆之举来。”
万金朝看了眼四周的金云楼的人,又看了看王掌柜,这才道。
“这次丢失的东西价值的贵重你自己也知道。尤其是两粒天阙丹和那炳剑胚,单着两件东西,十个你绑一起都值不了这个价。
按咱们金云楼的规矩,你这是死罪。但是念你为金云楼做了三十年的份上,死罪就免了,但是活罪难逃。
今日起卸去掌柜一职,断一臂,以儆效尤。”
“多谢东家开恩,多谢东家开恩。”王掌柜感激涕零的再次狂磕头。
万金朝摆摆手,左右就将这位王掌柜拖了下去。
这时,右侧走过来一位管事,朝两位万金朝两人说道,“东家我们抓的几个人都招了,他们是白莲教的。
不过他们不知道白莲教在这边的隐藏据点在哪就是。”
“不是不让白莲教在这开堂口,怎么,白莲教什么时候在这开的堂口?”孙越问了一句。
“不是堂口,他们白莲教的人平时都是分散开的,偶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接到命令。”
万金朝冷哼一声,“黑吃黑吃到我们头上了,抓到那个抢走储物玉镯的人了嘛?”
“没有。”管事惭愧道。
“混账!”万金朝直接拍了下桌面,怒道,“十里林的白莲教的人不过数十人。出事的第一时间,纠察队和我们的人就散出到各个路口,怎么可能有人逃得掉?
你们干什么吃的?到底有没有漏过可疑的人?”
下面的人群里,一位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站了出来。
他就是刚才拦住余乾的那位,只见他说道,“回东家,我刚才负责的那个路口倒是见到了一行四人。
但是...”
“说!”
“但是他们有万家金票,并自称是万大少的人,我这就放走了他们,现在想想,其实感觉有点巧。”
“你胡说什么!你几个意思?”站在万金朝身后的万乃虢顿时瞪直了眼睛。
一边的孙越将视线望过去,等待万金朝的解释。
“怎么回事?”万金朝蹙眉看着自己的儿子。
万乃虢抱拳道,“回父亲,我们万家金票本来就在鬼市流通,有人拿金票不奇怪。总不能是个人拿着金票就说是我们万家的人吧?”
“呵呵,贤侄不必担心。”孙越笑呵呵的说道,“我们相信你的。”
说完,孙越又看着那位报事的男子,“你还记得他们四人长什么样嘛?”
“这...小人当时光顾着看金票了,夜色又不够明亮,没注意他们的长相。”男子抱拳回道。
“废物!”孙越冷哼一身,“那条街当时肯定有被人,这样,贤侄就由你亲自派人去查如何?
要是查出来真是贤侄的朋友那无所谓,要是不是,那就有很大的嫌疑。”
“好的,孙伯父,我这就带人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万乃虢抱拳领命。
等万乃虢带人走了出去,万金朝这才继续问道,“刚才领队去十里林的纠察队队长是宫陂是吧?”
“回东家,是的。”
“这宫陂有来头嘛?”
“是董阳楼主的心腹。”
万金朝愣了一下,“这样啊,那这事董楼主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这算是小事,像这种接到举报,出来执行任务本就是纠察小队的职责,不用特地通知董楼主。”
“那查到了是谁举报了嘛?”万金朝眯着眼问道。
“我刚才差人问过宫队长了,他正在追查,一有消息就通知我们。”
“嗯。”万金朝点了点头,最后朝众人朗声道,“白莲教欺人太甚,背信弃义,不把我们金云楼放在眼里。
通知下去,发布金云令,凡是提鬼市白莲教的教众的人头来金云楼,可按其修为换对应品质的灵丹两粒!
寻回金云楼丢失财物,可获得金云楼终身客卿令!”
“对了,我这么做,孙兄你觉得如何?”万金朝看着孙越问道。
“自然该是如此。”孙越赞同的点着头,“如此重要之物,这金云令非发不可!”
“行。”万金朝拍板道,“下令!”
一时之间,位居鬼市三大地下商会的金云楼高速运转,全力对付白莲教,追查丢失物品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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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
看着满地金闪闪的宝物,余乾陷入了沉思。石逹三人也陷入了沉思。
总的来讲,他们都是大理寺的普通执事,身份虽然有,但是大富大贵目前是没有的。
可是眼前的这些个灵物,让他们有种要发财了的感觉。
“这东西,我怎么都不认识?”余乾问了一句。
“队长,这些多是阴性的灵物,对我们这种武修术师其实用处不大。”夏听雪说了一句。
地上多是法器的炼制原材料和一些灵草。不过都如夏听雪所说,这些都是阴性灵物,对邪修来说是大好之物。
“但是,这个飞剑不是吧?”余乾打开一个玉盒,里面躺着一柄寸许长的绿色剑胚,剑身灵性极为饱满。
要不是上头贴着符箓,恐怕都要自主冲天而起。
“这剑胚品质罕见。”武城?一脸震惊的说道,“飞剑本就是最昂贵的法器之一,这种品质的剑胚,价格不可估量。”
余乾心中有些火热,他想起那天李念香的飞剑杀敌的帅气,不由得问道,“你说我现在可以当剑修嘛?”
“你能炼气,这个年纪理论上可以...”武城?说道,“不过我不建议,一般剑修都是从小就培剑育剑。半路出家其实不太好。
再者,你现在应该专注武道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不好。”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啊?”余乾有些不爽。
“不敢。”武城?抱了下拳,不做争辩。他清晰的知道,论嘴皮子,根本不是余乾敌手。
余乾小心的将飞剑放好,然后又拿起一个包装最豪华的玉盒。
打开看着,里面躺着两粒黄灿灿的拇指大小的丹药,上面荧光流转,药香扑鼻,灵力极为饱满。
“这是何药?你们认识嘛?”余乾将玉盒递给三人。
在三人的手中过了一圈,全都摇着头。
“虽然不认识,但单从起灵力来看,绝对价值不菲。”石逹说了句废话。
余乾看着这满地的灵物,思索了一会后,将其全都收了起来。
“队长,有打算给白莲教嘛?”夏听雪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余乾当即摇头,“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给白莲教?我现在心中有了另一个主意。
所以,这些东西咱们就吞下来就成,这事不许外传,更不许多嘴跟周部长他们说。”
余乾警告他们一句。
还好,这种附带的灰色收入本就是大理寺的潜规则。
没有一个大理寺的人敢说自己没有捞过这种灰色收入,所以三人只能无奈的点头,表示明白。
“我去天林庄,见见白莲教的大佬们,你们三人留在这就成。”余乾最后说了一句。
“我们不跟着去?”武城?问道。
余乾解释道,“不用,下次再一起去,第一次先谨慎点,你们留在这我还能有个依托,要真出什么状况,还得靠你们想办法搭救。”
余乾说的不无道理,第一次确实是该谨慎留心眼,毕竟是和白莲教对联。
“这样吧,队长,让夏听雪一个人留在这就行。”武城?出声建议道,“我和石逹陪你去,要真有情况也能照应到。
夏听雪一人候在这也就够了,没必要我们三个都等在这。”
“也行。”余乾点着头,笑着看向夏听雪,“那就拜托听雪你在这留守了,主要还是你长的太好看了,带去白莲教这种腌臜地方多有不便。
如果到了明天这个时间我们还没回来,你就想办法通知上面。”
夏听雪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余乾不再废话,带着两糙汉就出门往天林庄的方向走去。
鬼市这边的区域划分基本都是以庄为单位,天林庄地处稍偏,但是位置在白骨庄往上一些,所以这边的地价也要高出一个档次。
天林庄三十二号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酒楼,生意不错的样子。
余乾他们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要了点酒菜,然后就往窗外看去。
这边最显眼的天风楼就在对面,只能看见一楼的大堂,看样子是做符箓生意的店面。
余乾眯着眼看着,摸了摸怀里李锦屏给他的令牌,有些走神。
酒菜很快上来,余乾他们还没吃几口,一位灰袍长相极为普通的年轻小二就走了过来趁着添茶的功夫,小声道。
“余先生?”
余乾抬头看了他一样,点着头,“是我。”
武城?和石逹两人也停下吃饭,将手按在刀柄上。
小二并没有在意两人的小动作,只是继续说道。
“抱歉,久等了,小的是奉命候在这接几位先生的。”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余乾问了一句。
小二回了一句,“回先生,徐先生吩咐过了,最俊的那位先生就是余先生。”
余乾很是欣慰,小伙子有前途。
“嗯,那走吧。”余乾点了下头,丢出一些银子在桌面上,从流的跟着小二往外走去。
酒楼的后门是一个僻静的小巷子,余乾他们刚一出后门,一位裹的严严实实的术师就迎了上来。
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余乾他们,手中飞出一只灵蝶绕着三人飞舞一圈,之后才将灵蝶收回来,声音平淡的朝余乾点着头。
这灵蝶余乾倒是认识,一般都是术师修炼出来的,能辨别一定程度的追踪术法。
“阁下,跟我来。”
小二告辞退回酒楼,余乾三人互视一眼,安静的跟着这位术师的步伐往小巷深处走去。
走到巷尾,一行人进了一个朴素的小院,院子正中间有一个地道口,四人直接下去地道。
通往下面的阶梯很长,阴暗潮湿,非常逼仄。
奇怪八绕的走了好一会,最后向上,出口是另一个院子。
正当余乾以为到了目的地。
术师领着他们又如法炮制的穿了三次地道。
直接给余乾整无语了,这他吗的比军统的工作还保密?
鬼市这边是个势力都喜欢挖地洞,余乾现在严重怀疑着明月峡的两侧山腹都已经被挖空了。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周围密封,十来间屋子列在其间,其它的公共区域摆放着各种杂物,有七八个人穿梭其中。
最后方是个大木台,上面竖满了旌旗幔布,都是白莲教的一些图腾。
木台正中间还立着一个两米左右的女子雕像。
离的远倒是看不清张什么模样,不过也能猜出来应该是白莲教的头号人物,圣母娘娘。
余乾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
将余乾他们带进来后,这位引路的术师消失不见,而在徐康之则从前方直接迎了过来,脸上布满惊喜。
“李兄,没想到,你真的逃脱虎口了!”徐康之感慨的说道。
“运气好,追来的纠察队的人不算强,我们勉强就突围出去。”余乾笑道。
“唉,能出来就好。”徐康之叹了一声,“还好李兄你走的早,那金云楼动作极快,很快就将那里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折了不少兄弟。”
说这些的时候徐康之一直盯着余乾的表情。
余乾自然不傻,当然知道对方心存疑虑。
怀疑自己如何安然无恙的从纠察队手下逃走,又能安全的逃离金云楼第一时间织的网。
“嗐,谁说不是呢!”余乾有些后怕的拍了下大腿,拿出一张金票说道,“还好我有万家的金票。
谎称我们是万大少的人,这才算是侥幸没被留下。”
“李兄说的哪个万大少?”
“我哪知道哪个万大少,我他吗连万家几个少爷都不知道。”
“哈哈哈,李兄机智。”徐康之抱拳笑道,“快快块,先跟我进屋去歇息一下。齐堂主马上就回来了,等会我给你引荐。”
“好的。”余乾点着头,跟着徐康之进了一间客屋。
他们三人在桌子边上坐下,徐康之忙上忙下的冲了一壶茶后,这才过来陪着坐下。
“怎么不见李四姑娘呢?”徐康之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清茶后,这才问道。
余乾捧起茶杯,吹散一些热气,饮了一口后才说道,“这事还得问李兄你了。”
“此话何解?”徐康之不解的问道。
余乾冷笑一声,直接倒打一耙,“徐兄和这金云楼黑吃黑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警惕,这么跟你说吧。
是我让李四特地留在外面,以策万全。”
“李兄这话什么意思?”徐康之问道,“我们怎么可能黑吃黑?”
余乾质问道,“徐兄接别瞒我了,这十里林我可是从头到尾都在场的,难道不是你们喊的纠察队?
之前我还以为是金云楼喊的人,后来越想越不对,人家犯不着这么砸自己的招牌才是。”
“我们怎么可能把纠察队喊过来坏自己的大事?”徐康之反问道。
余乾一愣,“徐兄的意思是这纠察队还真是人金云楼自己喊来的?他们想要昧下我们?”
“这个我不确定,但是肯定不是白莲教喊的。”徐康之摇着头。
“抱歉,是我想当然了。”余乾起身,抱拳道歉。
“无妨,李兄的心情我能理解,谨慎一些是好事。”徐康之点着头。
余乾这才坐下,亲手给徐康之倒了杯茶。
上来先倒打一耙,先把自己本就不大的始作俑者的嫌疑降低个五分再说。
“对了,徐兄说的齐堂主又是何人?”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齐堂主咱是负责这个小据点的。”徐康之回了一句,而后又有些迟疑的看着石逹和武城?两人。
余乾瞬间领会,对石逹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守一下,不要让无关的人进来。”
石逹和武城?直接起身出门去了,留给余乾他们私密的空间。
徐康之这才彻底松下精神,笑道,“我就还称呼余执事李兄吧,怕频繁改口会不小心说漏嘴。”
“当然,徐兄现在有什么疑惑尽管讲就是。”余乾笑道。
徐康之说道,“这齐堂主叫齐廷芝,是轮值到鬼市这边的。他是教里林护法的心腹。而林护法和丁护法其实一直有点不对付。
所以这齐堂主可能会对你有很不好的感观。再加上,齐堂主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大理寺了。所以,可能会刁难你,还请李兄谅解!”
“徐兄你这话什么意思?”余乾有些不高兴了,“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丁护法的人以及有大理寺身份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你这么搞,会让我很被动的,你到底在搞什么?”
“抱歉。”徐康之抱拳道,“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三五个,齐堂主算是其一。”
“你怎么就能保证他不是内奸呢?万一他就是内奸呢?”余乾反问道。
“这个你不要担心。”徐康之小声道,“这齐堂主其实是一头虎妖,早年间是荒原山上剑虎,自开灵智,吞吐日月。
后为林茅护法降服,入白莲教,修到六品炼神境,化为人形。被林护法驯服后就一直效力白莲教。
其忠诚度毋庸置疑。另外,薛护法也警告过齐堂主了。大事上上他还是会有分寸的,不会说漏什么,更会全力配合李兄你。”
余乾哑然,这白莲教还真是妖魔鬼怪都有。
“行吧,那就如此吧。我明白了,我会处理好跟齐堂主之间的关系的。”余乾点着头,“不过徐兄这意思,不打算把我引荐给薛护法?”
其实余乾现在也推断出来,这薛护法大概率就是负责太安城和鬼市这边的首脑任务。
必须得完全取得他的信任才算是彻底打入核心。
“薛护法有要事出门一趟,等他回来我一时间给你引荐。”徐康之说道。
“好的。”余乾继续道,“这样吧,徐兄你把咱们这有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人都与我说一下,我心里有个数。
你也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咱们教里的内奸重要。抓出白莲教内的内奸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徐康之点着头,“你就算不问,我也会说的。除开我、齐堂主、薛护法外还有两个人知道。
一位是孟兴堂主,还有一位是章诃先生。对了,丁护法的火灵芝就是给这位章诃先生疗伤用的。”
余乾心中一动,他之前以为这火灵芝是给薛护法疗伤用的,没想到不是。遂问道。
“这章诃先生是什么地位,听徐兄的语气,他好像很重要的样子。”
“这章诃先生跟随薛护法多年,薛护法不在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具体处理。不过他现在身体抱恙。
而且也不在这,之后我再带你去见他。”
“好的。”余乾调侃道,“我说徐兄,你身份应该也不低吧?”
“忝居堂主一职。”徐康之苦笑道,“承蒙薛护法看得起,勉强把我提拔上去。”
白莲教的护法就已经算是教里的顶层人物了,再往下的中高层就是堂主,数量不多,多是六品修为才能担当的。
这徐康之修为未到丹海,能当堂主确实可以说是勉强提拔上去的。
白莲教不比大理寺,彻彻底底的实力说话,这徐康之勉强当堂主,估计也不大能真正的服众,是的话也只是看在薛护法的面子上。
正在余乾想出声安慰徐康之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推门声,一位身材接近两米的壮汉走了进来,像一座小山。
身上肌肉遒劲,留着络腮胡,走路虎虎生风。
他也确实是虎妖。
余乾偷偷的瞄了一眼,这头虎妖估计就是徐康之口中的齐堂主了。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心动,这一看就是作恶多端六品妖怪。
自己实力也马上到了七品,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
“老齐。”徐康之笑道,“这位就是余乾。”
齐廷芝走过来坐下,铁塔一样的身子将桌子瞬间怼满。
余乾抬头看着这位凶神恶煞,满脸胡须的大汉,露着最真诚的微笑,“齐堂主好。”
“你就是丁护法的手下,蛰伏在大理寺的执事?”齐廷芝瓮声的说着,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余乾一点不恼,只是保持着笑容点了下头。
齐廷芝不再理会余乾,而是转头看着徐康之,说道,“我刚从外头回来,有件事需要先跟你说一下。
金云楼发了金云令。”
“金云令?什么内容?为什么?”徐康之心中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齐廷芝说道,“两件事,凡取白莲教教众人头者,可到金云楼兑换对应等级的灵丹两粒。取回金云楼被白莲教所劫物品者可得金云楼终身客卿令牌。”
徐康之的表情极为难看,“我们什么时候劫了金云楼的东西了?”
“十里林。”齐廷芝说道,“在十里林你们到底有没有黑吃黑?”
“没有。”徐康之摇着头,“我带的人都是心腹,只是防止金云楼黑吃黑,没有别的心思。
我现在怀疑是金云楼故意甩脏水给我们。”
“要是没丢东西,他们用的付这么的代价来搞我们?”齐廷芝反问了一句,“他们准备跟我们交易的东西确实是丢了。”
“真丢了?”徐康之整颗心沉入谷底,“所以,你的意思是..?”
“当时不单单只有白莲教的人,还有几个外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齐廷芝直接看着余乾。
徐康之也转头看着他。
余乾脸色当场黑了下下,直接拍桌而起,“草他吗的,齐廷芝,老子在这是给你面子。刚才徐兄也特地交代我要给你面子。
你狗日的在这装什么阴阳怪气?你他吗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试试?要不是看在丁护法的面子上。
你当老子愿意来这鬼地方受这鸟气?”
齐廷芝虎躯一震,有些怔怔的看着发飙的余乾。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直接怒视余乾。
“怎么?想发飙啊?”面对六品级别的虎妖,余乾心中一点不虚,嗤笑道,“有种干死老子!”
“你...”
齐廷芝忍不了了,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正欲发飙的时候,徐康之赶紧一脸苦笑的箍着他的手腕,“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大家都是为教里做事的人。
和气为上,和气为上,不能因为这种外面的压力而让我们分崩啊。”
余乾表情缓和下来,抱了下拳头,“抱歉,是我急了点。徐兄,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做这种盗窃的事。”
“是的,我可以作证。”徐康之点着头,认真的对齐廷芝说道,“老齐,余乾确实没有做这件事。
也犯不着做这件事,没有任何理由。要不是他舍己断后,我今天就回不来这了。话不能乱说,伤了兄弟的心的。”
齐廷芝面色变幻,最后还是黑着脸,瓮声到,“知道了,我刚才只是合理推测。”
“就你这种脑子还配用推测两个字?”
“你...”
“行了。”余乾摆摆手,说道,“我来帮齐堂主你推测一下吧。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蛰伏在咱们教里的内奸所为!”
内奸两个字一出来,徐康之和齐廷芝两人纷纷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余乾,“此话何解?”
“徐兄,我且问你。”余乾沉吟两声,不急着回答,而是选择先套话,“这次交易的东西对我们白莲教而言是不是很重要?”
“是的。”徐康之点着头,“很多灵料非常重要,是总舵那边奇缺的,涉及到教内大事。”
余乾认真的说道,“方才的交易咱们白莲教和金云楼出了这么多的精英以防不测。丢失之后,这金云楼更是当即布下天罗地网。
更是同时发布金云令,我余某虽然初来鬼市,但是也知道这金云令的分量。
可以说是金云楼最强的手段!
若非丢失物品的重要性,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面子行这么大阵仗?在鬼市里这么高调的行事?
具体有多重要,都是什么东西?还请徐兄详细说一说,这些都是线索!”
徐康之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点着头叹道,“其中的灵料倒是还好,不算重要。最关键的是两样东西。
一个是青灵剑胚,一个是两粒天阙丹。这两样东西是重中之重。
说实话,得不到这两件东西,不用金云令,总舵那边也会对我们鬼市这边的分部严惩。”
要不是刚才齐堂主说着东西丢了,我都还打算继续接洽金云楼,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要弄回这两样东西。现在...唉。”
“这青灵剑胚和天阙丹有这么好嘛?”余乾心里狂喜,脸上不解的问道,“好到能让人发金云令?”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徐康之稍微解释了一下,“这剑胚飞炼器师锻造,而是从天灵窟中诞生的天地灵物。
自成剑胚,可以说是剑修的最好培育剑胚种类之一,价值根本就不可估量。这东西本来以我们这边的财力也弄不到。
金云楼一直视若珍宝,待价而沽。
只是因为我们手里有金云楼更迫切需要的东西,对方这才同意交换。
这青灵剑胚是圣母娘娘下死令必得的,关系到圣女之后的剑修之路。”
余乾一愣,“我记得这剑修不是要从小就要开始培育剑胚了嘛,这岁数大了后走这条路不是挺难的?”
“所以,我们又要了两粒天阙灵丹。”徐康之说道,“这天阙灵丹天下间只有太白门能炼制。
每年产量极少,除了门派供给之外,流落在外的更是少之又少。这金云楼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极大的代价才求得这两粒灵丹。
这天阙丹就是专门为后转剑修的人所炼,炼气士的修为和肉体的固定其实变相几乎堵死了剑胚所能栖息的神府。
而这天阙丹正是专门开神府的灵丹。”
余乾彻底震惊住了,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交易的是这么重要的两样东西?
这不就是能让人保底成为很屌的剑修嘛?
如此重要的东西,怪不得双方派这么多人。
自己当时真的以为是要黑吃黑。
余乾突然有点后悔了,不该为了甩黑锅而留王掌柜一命,自己当时蒙着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长相?
如此重要的东西,在金云楼没找到之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当时自己只是临时起意,还是有一点漏洞的,想到这,他有点后悔没把王掌柜灭口。
虽然留着他可以做实白莲教的内奸行为,但是就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自己之后可得务必万万小心。
除开这些负面因素,余乾更多的是兴奋。
这波血赚。
他打算回去就找李念香彻底了解这剑修的事情。同时让她帮自己看看能不能成为剑修。
之前他自己也以为自己这辈子跟剑无缘,还惋惜不能像李念香那么帅气。
现在看来,果然是撑死胆大的,要不是刚才自己果断不要脸,就直接错过了这份机缘。
不过,余乾现在也好奇这白莲教打算拿什么东西能换这么珍贵的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他不敢问出口,刚才已经问的够细了,再问就要惹人怀疑了。
不过倒是可以找机会探一下口风,想办法给他弄过来?
余乾有个秉性不算太好,那就是他喜欢全都要·jpg。
收敛起这些心思,余乾的演技又开始涌了出来,他拍着大腿惋惜道,“徐兄,糊涂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当时怎么就不能多上点心呢!”
“唉。”徐康之长叹一声,“我几乎把活跃在鬼市里的精英教众都喊去了,可没想到这纠察队的人会这么巧的出来。
我们之前没少在地下交易过,唯独这第一次和金云楼交易就出了事情。”
“就是如此。”余乾开始嘴炮起来,用笃定的语气说道,“这正是内奸的一石三鸟之计策。”
“还请详细解释一下。”徐康之颔首,给他添了一杯茶。
ps:追定现在跨的不像样,看盗版的兄弟们帮忙支持一下正版吧,多少都是心意,真的难顶。
第一百零六章 作壁上观【万字更新】
余乾抿了口茶水,“第一很明显,就是直接破坏这次交易,拖滞我们教里的大事。第二件事,那纠察队的人可能就是这内奸喊来的。
徐兄可以想想,这纠察队的人一来,场面势必混乱,这内奸才能浑水摸鱼的去偷袭王掌柜他们,夺取物品。
而且站在金云楼的立场上会认为我们白莲教这次纯粹就是为了黑吃黑。站在我们白莲教的立场上,则会认为这是金云楼下的圈套。
在我们两方相互怀疑的时候,这个内奸却可以逍遥法外,一点嫌疑没有。
不仅让我们损失物品,更是自己得到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
而又因为金云楼在这次交易中,面子里子全没了,所以势必会把我们白莲教视为死对头。
从而对付我们,这金云令就是最大的证明!
也是这内奸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借金云楼的手来戕害我们在鬼市的实力,打垮我们在这的力量。
既破坏了圣女的大计,又私吞下这宝物,最后还点火让我们和金云楼死斗拖垮我们。
此内奸心思只毒辣,绝对不能久留!
我建议彻查内奸一事!”
余乾的声音震耳发聩,徐康之和齐廷芝一起怔住。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良久,徐康之叹道,“老齐,你认为呢?”
“嗯,有这种可能。”齐廷芝点着头。
“可是这交易一事,不算什么隐秘,教里很多人知道。这又该从何查起?”徐康之问着余乾。
“交易一事确实很多人知道,但是交易的东西我且问你,有多少人知道?”余乾反问道。
“这个,就我们这边的高层知道,人不多,不超过十人。”徐康之回道。
“那徐兄想想,之前那么多次交易都没有事,为何这次却出事了?”余乾又反问道。
徐康之一怔,陷入思索,最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内奸知道交易的东西,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以及丢失之后的后果严重性。
所以才悍然出手,坑我们?”
“正是如此。”余乾点着头。
“你的意思是内奸在我们这些高层中?”齐廷芝问了一句。
余乾冷笑一声,“不然呢?你觉得要是普通教众,能做到这么精准的打击?”
齐廷芝怒道,“休要血口喷人,怎么可能内奸出在我们管理层?”
余乾淡淡道,“你急了?你又不是内奸你急什么?难道你是内奸?”
“我...”齐廷芝怒极,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粗重的呼着气,气流将桌上的杯子都吹的晃动起来。
“我这么跟你说吧齐堂主。”余乾语气温和下来,“这内奸连丁护法都能戕害的这么惨,你觉得会简单到哪里去?”
齐廷芝愣住了,沉默下来。
徐康之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像样了。
不可否认,余乾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好难啊现在。本来就因为内奸一事,然后出了一档子归北山那么操蛋的事情。
现在被大齐朝廷报复,大理寺的视线已经集中在自己这边的,现在又丢失了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还特么被金云楼盯上!薛护法现在还不在。
这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还好有余乾,又出力又出脑子,还这么忠义。
想到这一点,徐康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上天还是庇佑白莲教的。
多亏了丁护法的识人之明,否则这次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余乾彻底放下心来。
很明显,他们已经被自己忽悠瘸了,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
但是有一点,时间压力。
在丁护法这个杜撰的理由没被戳破之前,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必须得赶在这段时间里完成周策的事情,否则功亏一篑事小,这要是被白莲教知道了真相。
十个自己都不够人宰来泄愤...
余乾现在其实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把人坑的有点惨...
典型的把他们卖了,还尽心尽力的帮自己数钱。
“余兄弟,你现在可有什么建议?”徐康之抱拳请教道。
“这个我也不好说。”余乾两手一摊,婉转的说道,“我对教里的事物和人力不熟,不敢乱给意见。”
“我明白了。”徐康之点着头,“我等会就联系薛护法,给你足够的权限,能在咱们这随便查。”
“嗯。”余乾心里狂喜,这不就成功成为了白莲教的人上人了?
他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继续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请讲。”
“打!”余乾突然拍着桌子,气势雄浑的说道!
“打什么..?”徐康之和齐廷芝全都吓了一跳。
“打金云楼!”余乾冷哼一声,“我且问你们,我白莲教比金云楼如何?”
不待两人回答,余乾直接大声道,“金云楼不过是龟缩在鬼市里的一跳梁小丑尔!”
“而我白莲教巍巍大教!上顶天,下立地,千年历史!大齐境内树大根深,教众无数!金云楼比白莲教,不过萤虫比皓月。
而现在这区区一个金云楼胆敢对我们白莲教下金云令?让我们引颈受戮?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白莲教将置于何地?
是不是以后人人都能诛杀我们?
大齐朝廷欲要歼灭我们,难得逞,大理寺与我们作对这么多年,一样无果。
如今什么时候,一个蝼蚁一般的金云楼也敢骑在我们的头上?”
余乾越说越激动,“要我说!打!”
“去他吗的金云令,我们也下诛杀令!干死金云楼!让世人,让鬼市的人知道什么才叫做千年大教的底蕴!”
徐康之和齐廷芝双拳紧握,突然就他吗的燃起来了!
他们在鬼市在太安憋屈太久了,什么都是一忍再忍,余乾这番话戳破了他们的委屈,更是极大的振奋了他们。
“说的好!”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走进来两位人。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在前面,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他脸色苍白,嘴唇青乌,身材干瘦,穿着一袭文人青衫,头发用玉冠竖着。
一副病恹恹的书生模样。
就这状态,出门估计都能被风单杀的那种。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中年人,穿着员外服,蓄着八字胡,有点发福。
余乾心里一惊,自己这正传销呢,怎么来人了?
这石逹和武城?怎么看的门?
公共厕所嘛,是个人都能进来。
“老孟,章先生。你们怎么来了。”徐康之和齐廷芝站起来抱拳问好。
余乾默默的打量着这两人,他们大概就是徐康之刚才说的那章诃和孟兴两人。也是知道自己大理寺身份的人。
“听说出事了,特地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人没事就好。”章诃轻轻笑着,依旧伴随着咳嗽。
神色温和,看着很好与人相处。
“章先生,快先坐下。”徐康之将其扶到桌边坐下,又亲手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等章诃喝完茶水,顺气之后,徐康给人互相介绍道,“余兄,这两位就是我方才和你提到的孟兴堂主和章诃先生。”
“老孟,章先生,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的余乾余执事。”
“久仰,久仰。见过孟堂主和章先生。”余乾赶紧抱拳作揖。
孟兴淡淡笑了笑,朝余乾颔首示意。
章诃则温醇的看着余乾,道,“我还要感谢余执事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的火灵芝,我恐怕现在已经魂归了。”
“这都是应该的。”余乾赶紧抱拳道,“都是丁护法的意思。”
“真的感谢丁护法,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章诃说道,“却不知他现在在哪疗伤?”
余乾有些迟疑的看了眼众人,做犹豫状。
章诃摆手笑道,“不说,不说,我就随口一问。这内奸之事还需先肃清才是。”
接着,章诃又看着徐康之,说道,“你方才到底什么情况,与我细细说来。”
徐康之不敢有分毫隐瞒,全盘托出,顺带把余乾刚才的内奸所做的理论猜测也一并讲了出来。
章诃听完后,闭目久思。双手握在一起,两根食指轻轻的搅动着。
良久,他才睁眼,说道,“余执事的猜测不无道理,此事或真是有心人所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暂时不是这个。
而是这丢失的青灵剑胚和天阙丹要如何找回。
总舵那边我会设法先隐瞒一段时间,要在这几天时间里彻底解决这件事。
另外,在此基础上,有可能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有可能是金云楼演了一场监守自盗的戏码。
储物玉镯在王掌柜身上,当时能接触到他的人无非就是在场的将近一百号人。
不过金云楼打手可能性不大,因为王掌柜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还活着,还成功回到了金云楼,并未受太重的惩罚,这就说明不是他的人干的。
那么就把重心放在我们自己人这边。
当时的位置可以筛选掉一拨人,而成功回到我们据点的教众也能筛选一波。当时罗江在场是吧?”
“是的,他在。”徐康之回了一句。
“他记性好,推演能力强。到时候让他筛选重现当时的场景,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至少可以先判断出大概范围。
另外,我们少了多少人?”
“十人,但是不知道被金云楼抓了多少人。”徐康之回道。
章诃点着头,“这十人彻底调查一下,我要他们所有的信息。虽然他们被捕了,但有可能是和金云楼暗通款曲的,这一点也要确定一下。”
“综上,是余执事的猜测的可能性很大。这内奸的行动确实毒辣。余执事,你觉得呢?”章诃问着余乾这句话。
余乾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点着头,“嗯,确实难缠。不过,章先生有提醒我一点。
这内奸指使的人可能就在这十人之中,因为犯事之后直接消失确实是最佳的选择,最不容易留下线索的选择。
而能知道交易东西的人,才是躲在后面的那个人。”
“嗯,有道理。”章诃很认同的点了下头,“那么,罗江推演,重心就先放在这十人身上。把他们在白莲教的所有线都理出来。
另外知晓这次交易物品的人...都注意一下。”
“是,章先生。”徐康之抱拳领命。
章诃沉吟两声,继续道,“至于余执事刚才最后提到的也很有道理。我们白莲教千年大教,但是却被一个金云楼下了追杀令,若是圣母娘娘知道了,定当问责。
但是现在毕竟情况有点特殊。所以,我的意思是让教众这段时间暂停活动,避免过多的跟外界交流。
同时,必要的时候,杀一些金云楼的人,做几个人头旗放在他金云楼的大门前。以儆效尤。”
“明白。”徐康之再次抱拳领命。
一边的余乾心中有些凝重,这章诃虽然才说了这些话,但是是个狠人。心思缜密细腻,办事老练狠辣。
之后在面对这章诃的时候必须得更谨慎一些才是,这个老阴逼不简单。
“那我先走了,我先回去拟份草书上报总舵那边。”章诃最后说了一句。
这时,余乾突然开口说道,“章先生,我能冒昧的问件事嘛?”
“余执事但问无妨。”章诃笑着点了下头。
“你身上的伤是被鬼魅所伤吧。”余乾说道。
章诃双眼微眯,抬头看了眼徐康之。
后者自然知道章诃眼神里在询问是否是自己多嘴,他赶紧朝余乾问道,“余兄,你是如何知道的?”
余乾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修为,我修炼的武技功法特殊,对鬼魅灵力异常敏感。从刚才章先生进来之后我就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可以确定了,章先生的脏腑盘踞着大量的鬼魅灵力,这些灵力狡猾异常,如附骨之疽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章先生的身体。
这火灵芝虽是至刚至阳的灵药,但是对这等鬼魅之气只能起到暂时压制作用,若想根治,必须将这些灵力完全抽除才可。
否则等之后火灵芝服用完了,这些灵力将反扑的更凶猛,恐危及生命。”
余乾语气真诚,神色凝重的说着这些话。
当然,一大半是他瞎几把编的。
他有灵箓在身,随着修为的提升,对这妖鬼之气可以说是愈发的敏锐了。
方才章诃一进来他就发觉不对劲,用灵箓细看之下,才发现对方脏腑处的异常。大量阴性极强的鬼力。
很不巧,灵箓专克这个。
余乾不知道能不能抽取这些鬼气,他没试过,但是有预感是可以的。
所以在细思之下,决定试一试,成了当然好,自己就是章诃的救命恩人,还能白嫖一些本源之力。
失败也无所谓,没人会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而同样也会更看重自己。
“余执事眼力无双。敢问可有法子医治?”
章诃脸上涌上一些激动,饶是心思深沉如他,这时候也难免无法克制,脸上挂满了希冀之色。
“能劳烦章先生说下具体病因嘛?”余乾抱拳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情。”章诃点着头,缓缓说道,“上个月出了一桩任务,在过程中不小心被一头六品鬼魅所阴。
众人合力击杀完她后,她的残余魂魄突然就钻入我的体内,从此便附着在我的脏腑。
我遍寻能人异士,全都束手无策,只因这灵力附着时间过长,现在已与我性命相勾连。若强行拔除,恐我也有不测。
无奈之下,这才寻了火灵芝苟延残喘罢了。”
余乾做思索状,最后直视着章诃道,“如此的话,我愿意一试。大理寺的一些武技还是有点特殊的。
我的这一门能专门涤荡鬼力,说不定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章诃眼睛一亮,“那章某就拜托余执事了。”
“不过章先生也知道我不能保证能成功的,只能说尽力而为。”余乾补充了一句。
章诃郑重抱拳,“这是自然,无论成与不成,章某都谢过余执事。”
“好。”余乾点着头,说道,“那我明日就试,因为要准备一些辅助东西,加上我自己目前实力微薄,需要专门凝练一下,还请章先生理解。”
“这是当然,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章诃笑问道。
“不用,我自己就可。”余乾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必须得住在白骨庄,不然恐惹人疑。”
“好的,一起走吧。”章诃点着头,也站了起来,自嘲一下,“我也得离去了,咱们白莲教不允许在这设堂口。
单个据点人太多的话,同样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相信,咱们白莲教日后定能在鬼市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余乾拍了一句马屁。
章诃爽朗一笑,“多谢余执事吉言。”
屋内的五人也停下了交谈,纷纷起身往外走去。
一直候在门外的武城?和石逹两人见屋内的人全都出来,便退到一边。
这时,孟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两人,“两位就是李二李三兄弟吧?”
石逹两人抱拳作揖,同时点了下头。
孟兴继续道,“李大兄弟,我看这李二兄弟实力强劲,要不要割爱到我们堂口里,我保证给他最好的待遇。”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孟堂主能看上他,是我兄弟的福分,李二,谢过孟堂主。”
武城?朝孟兴作揖,说道,“多谢孟堂主。”
“好好好。”孟兴连道三声好,这才笑道,“李二兄弟,我孟兴惜才如命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愿意现在就跟我走嘛?”
这一下就来的有点突然,余乾心里有些嘀咕,但还是笑道,“孟堂主这是要让我们兄弟骨肉分离啊。”
孟兴摇头道,“李兄弟说的哪里的话,咱们白莲教都是一家人,何来骨肉分离之说。”
余乾看了眼还在咳嗽的章诃,又扫了眼石逹两人,最后点着头说道,“孟堂主说的是,那就让李二先在孟堂主手下调教一下吧。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兄弟情深,你可不许欺负我兄弟的。”
“这是当然,孟某定然呵护。”孟兴大喜道。
武城?低眉垂眼的朝余乾拱了下手,然后朝孟兴抱拳笑道,“那就请孟堂主多多关照我了。”
说完这句话,他右手按在刀柄上,走到孟兴的身后站着,很称职的手下模样。
这一出,之前余乾他们确实没有考虑到。
不过武城?也在大理寺干了多年,心思自然很是沉稳,并且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此刻倒是也没有露出分毫破绽。
“李兄弟,明天见。”
孟兴笑着说了一句,章诃也有些歉意的看了下余乾,然后就带着武城?先行离去。
一边的齐廷芝摸了把自己的络腮胡,有迈着巨大的身躯离开这里。
这边就只剩下余乾石逹和徐康之三人。
“徐兄,你们他吗的不信任我们?”余乾直接爆了句粗口。
余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孟兴的想法?
他孟兴鬼的看上武城?,无非是想把他拴住在自己身侧,这样做好处不言而喻。
可是这就让自己这边有点被动了,以后做事肯定得考虑武城?。
这种大大方方的阳谋,余乾他们现在根本拒绝不了,他们来这就是为了进入白莲教。
如果不服从分配那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啊?
只是余乾有点不确定是章诃的意思,还是是孟兴意思。只能确定,这边的白莲教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好糊弄了。
要是都像是齐廷芝这样无脑的人该多好。
“李兄弟莫要生气,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们兄妹四人进教总要服从安排不是。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这样吧,我等会就去跟孟堂主说一声,让他把人还回来。”徐康之小心的看着余乾。
“怎么?非得等会啊?刚才哑巴了?”余乾没好气道。
“我...”
“行了行了。”余乾嗤笑一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子先走了。”
说完,余乾带着石逹就离开这边了。留下徐康之一人些许无奈的站在原地。
在一位守卫的带领下,余乾和石逹两人又七拐八绕的才顺着原路返回方才的酒楼处。
余乾没急着回白骨庄,而是折步朝对面的天风楼走去。
“武城?不会有事吧?”石逹问了一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只是正常的调配。”余乾解释了一句。
石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你刚才对徐康之的那种语气,他都不在意的嘛?你们到底在屋里聊了些什么?”
余乾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石逹,突然问道,“老石,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了,也一起出过这么多任务。
你觉得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石逹沉默了,想着余乾的秉性,他回了一句,“长相?”
余乾愣了一下,笑道,“这个是个人都知道,别的呢?”
“你...可能比较不太会注重自己的脸面。”石逹很委婉的说了一下。
“靠。”余乾有些不爽道,“你这人没前途你知道嘛?你难道没发现,我是靠脑子吃饭的?”
“哦,然后呢?”
“你他吗...”余乾刚想爆粗,然后又深吸一口气,说道。
“跟你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就无条件的信任我就行,凭我的脑子,在白莲教混起来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骂徐康之算什么奇怪?等以后我怼圣母娘娘给你看!”
余乾这话一出口,石逹就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可不能被白莲教的听到,否则他非常有理由怀疑他们会被人当街干死。
“知道了。”石逹赶紧点着头,不做多问,停止了和余乾攀谈。他怕对方再蹦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走进天风楼的一楼大厅,余乾随手招了一位店员过来,问道,“请问丁管事在吗?”
“在的,这位爷找丁管事有事嘛?”店员回了一句。
余乾摆摆手,“没事,我下次再来。”
说完后,余乾就直接离开了。他只是单纯的想确认下这是不是李锦屏说的那个天风楼。得到答案就没必要多待。
一路回到白骨庄那边,天色已经很晚了。
夏听雪在院子里盘腿修炼,见余乾回来,停下功法,起身朝着他点了下头。
“武城?呢?”夏听雪见只有余乾和石逹,遂问道。
“被抓去当人质了。”余乾嘴花花了一句。
夏听雪眉头蹙在一起,“咱们身份被发现了?”
余乾懒的多说,对石逹努努嘴,示意他去解释一下。
石逹言简意赅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余乾在屋里跟几位大佬谈笑风生。
说的什么他一概不知。
余乾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再跟你们两提醒一遍,储物玉镯的事情给我守严嘴了。谁都不能说。现在金云楼和白莲教都盯着这个。
要是知道在我们手里,咱们就都得魂断白骨庄了,听清楚了没?”
两人满头黑线,“嗯。”
“休息去了。”余乾摆摆手,进屋开始了今天的修炼。
翌日晌午,余乾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昨夜太晚回来了,所以直到现在才修炼结束。
外头依旧是阴蒙蒙的一片,余乾来到石桌边上坐下,有一盘水果摆在这。
余乾随手拿起一颗不知名的红色鲜果咬了起来,看着另一侧挥汗如雨的石逹。
“队长,既然确认了没事,今天我就和你们一起去白莲教那边吧。”夏听雪说了一句。
“好。”余乾点着头,打量了她一眼,“去可以,穿宽松一些,别这么紧身,白莲教色魔很多的。”
夏听雪面无表情的颔首。
“宫陂呢,还没来?”余乾问了一句。
“嗯,没来。”
“他在搞什么?”余乾语气开始不爽了,“吗的,他不送命令,我们还去白莲教干屌?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当的暗部人员。”
“部长...”石逹停了下来。
“部什么长?”余乾没好气的打断道,“我知道他是部长的人,那又怎样?就算周策在这,他也得...”
“我也得,如何?”身后传来了周策的声音。
余乾表情僵住了,但只在一瞬间,他立马调整成微笑,赶紧起身转头,很是开心的笑道,“周部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快坐。”
余乾一边热情的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石凳,邀请周策坐下。
周策坐下后,眯着眼看着余乾,“余队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呢,我是想说周部长您英明神武,犹如...”
“行了。”周策摆手打断余乾的马屁,哼了一声道,“余队长好大的官威啊。”
余乾很是乖巧的说着,“周部长说笑了,我这只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请见谅则个。”
“武城?呢?”周策环顾四周,问了一句。
“他现在在白莲教那边。”余乾解释道,“很安全的。”
“余队长,请你教教我该如何在暗部干活。”跟周策一起进来的宫陂轻声的问了一句。
“宫执事说的什么话!”余乾笑道,“我何德何能,宫执事能力无双,吾辈楷模。对了,昨晚你回去之后没事吧?”
宫陂拱手道,“托你的福,我现在压力很大。”
“行了,跟我来。”周策打断两人的交流,看着余乾说道。
“去哪呢,周部长?”余乾愣了一下,问道。
“带你见个人去。”周策直接起身离去。
余乾跟石逹他们说了句守着院子之后就匆忙跟了出去。
一出院子,余乾对周策小声说道,“周队长,我们分开走,我怕白莲教有安排人在这监视我们。”
周策斜眼看着余乾,“你倒还知道谨慎,刚才我看过了,这边没人盯着你,而且谁跟你说要用走的?”
周策直接一把拎起余乾,冲天而起。
余乾有些慌乱的喊了一句,“周部长,这鬼市有禁飞禁制,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显眼了?”
“禁制是禁别人的,与我周某何干?”
周策冷笑一声,全然不顾鬼市的禁制。极为嚣张的用蛮力挣脱禁制,在天空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劲气尾波。
余乾回头看了眼静悄悄的鬼市,根本没人出来阻拦,这才送了口气,安静的待着,也不管周策要把他带去哪里。
就飞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最后两人在一处小山头停下,山头上还有一个简易的小亭子。
周策带着余乾落了进来。
现在是正午时分,上头的太阳很是浓烈,余乾抬头看了一眼,两天没见阳光了,这么晒着还蛮享受的。
“周部长,人呢?”余乾问了一句。
“等等,还没来,在这之前,陪我聊会。”周策负手而立,眺望着山下的风光。
余乾走到他身侧,一起看着山下的风光,说道,“周部长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你在这的具体情况我倒是不知道,宫陂说,你昨晚很嚣张的说你完美的完成了我交待给你的两个任务?”周策淡淡的问了一句。
余乾认真说道,“也不是很嚣张,宫执事这个人说话喜欢带点主观意见,周部长不要听偏了。”
周策瞥了余乾一眼,“说吧,你是用什么理由进的白莲教的?”
“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周部长你给的那个火灵芝啊...”余乾怎么可能讲实话,直接用的自己的那套山贼并且碰巧有火灵芝的说辞。
他没想到周策会这么早过来,不过问题不大,诓骗他的理由早就想好了。
两头骗,左右横跳这种事,没人比我余乾更懂!
“就这?”
周策眉头微蹙,“我把火灵芝给你,你用这么蹩脚的理由?能进白莲教的核心?”
“周部长你别急啊!”余乾赶紧解释道,拿出祖鞍的身份令牌递给周策,“这就要说起周部长交待给我的第二个任务了。
你不是让我跟那祖鞍交朋友嘛,我成功了,现在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这令牌就是他亲手赠予我的,能代表他本人。
而我就是用的这个令牌进入的白莲教的核心圈子。部长你也知道,白莲教在这鬼市不受待见。
平日里多是和地下商会进行交易,地上的正规机构基本不怎么来往。所以,当我说我是天工阁副阁主嫡子的生死兄弟的时候。
他们就直接同意让我进核心了,就是想从我这打开天工阁的路子。
部长你想想,我先是贡献了火灵芝,后又顶着这一层身份外衣,再加上我们四人的实力不俗,获取他们领导层的暂时信任不算过分吧?”
周策有些讶异的看着余乾,然后把玩着这块令牌,之后将令牌丢还给余乾,这才说道,“你小子倒是个人才,怎么和那祖鞍成为生死兄弟的?”
余乾松了口气,吗的,两头骗可真累。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和祖鞍的结交过程跟手段事无巨细的给周策说了,这里面没什么需要隐瞒的,照实说就是。
周策听完后,当场哑然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真的他吗的是个人才。
周策说道,“嗯,你这两个任务确实完成的不错,倒也不算吹牛。你的识人之明,利人之性的本事确实可以,怎么,祖上以前混官场的?”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部长说笑了。”
“行了,东西拿出来吧。”周策朝余乾伸出右手。
“什么东西?”余乾反问道。
周策冷哼道,“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就过来嘛?”
“不知道。”
“还跟我装傻?”周策怒道,“我今天要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鬼市的天捅破?
我叫你入白莲教,没叫你这么高调!昨晚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宫陂喊到交易现场破坏交易?
还有,金云楼的东西是他娘的你小子劫走的吧?宫陂说了,你当时和你的小队把那金云楼带队的给围了,还说东西不是你抢的?
现在金云楼和白莲教疯了一样的找丢失的东西,金云楼甚至不惜发金云令,这么大的动静,鬼市都已经开始受影响了。
你小子他娘的到底想干嘛?我让你来执行任务,你他娘的来这当劫匪?”
“你咋骂人呢?”余乾梗着脖子看着周策,“周部长,你再骂,信不信我撂挑子不干了?”
“你...”
周策脸颊抽了抽,一时竟不敢再骂了。
这几天他也算是对余乾有个了解了,吗的,整个一混不吝,脑子还贼灵光,自己爽完就跑,留下一堆烂摊子。
气人的是,还都能把自己摘出去做壁上观。
“东西到底是不是你抢的?”周策盯着余乾。
“不是。”余乾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那你带队将人金云楼的领队围起来做什么?”
“我秉着一个很朴实的想法,擒贼先擒王!”余乾一脸认真的模样。
周策:“......”
“人金云楼招你惹你了?用你擒?”
“是你叫我打入白莲教的核心,在那一刻我只能把自己当做白莲教的一份子。场面这么混乱,我不得表现自己的忠心?”余乾说了一句。
“所以你把人宫陂喊过去捣乱,就是为了这狗屁的表明忠心?”
“不完全是。”余乾脑子转的飞起,回道。
“解释清楚,不然老子一掌劈了你!”周策冷哼一声。
余乾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喊宫陂过来很简单,就是想破坏这次交易。理由很简单。
我是为了挑起白莲教和金云楼的仇恨。部长你也知道,这白莲教虽说在鬼市没有据点。
但是教众很多,平时也算是耳聪目明。但是你想想,要是和金云楼不对付了,这白莲教会怎么办?
他们只能龟缩一定的信息渠道。而在鬼市里,信息渠道龟缩了,那跟瞎子有什么区别?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更好的蒙蔽视听。
只有降低白莲教的信息获取度,以及转移他们的斗争注意力,才会从而为我们小队的潜伏提供更好的保障。
至少,他们不会太过把心思放在我们身上。不然要是万一有人闲着去太安查我们。我们四个这么明显的大理寺执事,你觉得瞒得住嘛?
而且这样,也会更方便我和部长你们的信息交流,更好的完成你交待的后续任务。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想搞臭白莲教的名声,经过这件事,他们在地下世界的名声会彻底臭了。
没人会愿意和他们做交易。这时候就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我刚才说了,我是天工阁祖鞍大少的生死兄弟,白莲教可以从我身上打通天工阁的渠道,为他们的后续交易铺路。
而这时候,我就是最关键的一个人物了。部长你想,在白莲教眼中,我现在是不是一个香饽饽?
而要是想让香饽饽甘心做事,他们会怎么做?肯定会对我毫无保留,完全成为他们的核心人物。
请问部长,我喊宫陂过去是否有错?再请问部长,我这两个任务是不是完成,并且协同的非常完美?”
ps:鬼市这边的剧情,我就暂时都一章万更了,顺畅一点。
鬼市这边的剧情貌似评价不高,抱歉,怪我没处理好。
我尽快处理完鬼市这边,等该引的东西引完,就回太安城推进大主线。
(最后,今天看了眼群,才四十人,大家蛮加一下凑个背景人数,潜水就行。)
第一百零七章 入七品【万字】
【鬼市这边的剧情已经在加快脚步了,确实冗长复杂了一点,因为涉及到大纲,不好调整太多。我就使最大的劲加快这边的剧情。大家再担待几天。
今天更两万,努力快速走完鬼市这边剧情。。】
余乾的一番说辞,加上最后的掏心质问,周策当时就沉默了。
良久,才说道,“辛苦了,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你就能将计划策划并实施的这么好。”
余乾又开始了飙演技,很委屈的说道,“可是部长你只相信那宫陂小人,却不相信我这位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小小执事。
部长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样对的我嘛?对的起我们这个出生入死的小队嘛?罢了,这任务不做也罢,部长另请高明吧。”
说着说着,余乾就心如死灰,意兴阑珊。
周策:“......”
“宫陂也是按本分行事,不过这件事他确实办的不好,明显想的不如你深远,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你们之后合作还有呢。
这种小事没必要纠结。同僚之间的意见不同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可是...”
“够了!”周策大声道,“大老爷们的想干嘛?我跟你保证,之后宫陂更是无条件听从你的指挥。
接下来的事情你只能完成的更好,听懂没?”
余乾嬉皮笑脸的抱了下拳,“知道了。”
“既然东西不是你抢的,你认为是谁抢的?”周策奇怪的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他们本就想狗咬狗,我叫宫陂过来刚好撞上罢了。”余乾无所谓的说道。
周策点了下头,“嗯,这件事的后续你不要再牵扯进去了,做好本分就行。”
“好的,部长,我明白。”余乾点着头。
“武城怎么会被单独留在白莲教?”周策又问道。
“我们毕竟刚入教,白莲教不放心也是正常的。”余乾回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所以部长,接下来想让我们做什么?”
“接下来需要你的配合就是了,但是不急。”周策回道,“我没想到你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将事情办的这么漂亮。
我们现在外面还没准备好,等这几天就会通知你。而且也刚好让你缓一缓,低调一些,否则你一入教就太张扬会让人怀疑的。”
“明白了。”余乾点着头,倒也没问外面具体什么准备。
“部长,我问你,这鬼市里还有别的小队执行任务嘛?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问一下会不会跟我们小队的任务起冲突。”
周策摇头解释道,“放心吧,本来有备份小队,现在不需要了,你的表现不需要他们了。我现在会全力保障你在这边接下来的行动。”
“部长,我再问你个问题。”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白莲教还有没有咱们的人?不然你怎么精准的知道人要火灵芝?”
周策看着余乾轻笑道,“没有。只是鬼市有我们的人罢了。白莲教求火灵芝这件事虽然隐秘,但不是绝密。”
余乾当场拍起了马屁,笑道,“部长英明神武!对了,部长,你现在还没和我说为何要让我跟祖鞍交朋友?”
“这件事,等会少卿大人亲自告诉你。”
余乾好奇的问着,“少卿大人告诉我?我们现在等的人是少卿大人?”
“是的。”周策点着头,“其实白莲教的事情不算什么,有心布置之下很好搞。重点是另一件事。
而这件事跟天工阁有莫大的关系。”
余乾彻底懵了,这周策言语中对白莲教的轻蔑他懂。但是这天工阁到底什么事?需要少卿大人这么关注,余乾陷入了沉思。
亭子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山风略过的声音。
两人笔直的站着看着远方。
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一道白色身影飞快的从远处朝亭子这边飞来。
顷刻之间就到了。
一袭白衫落地。
白行简穿着的衣服,是白色的飞鹰服,袖口的五朵金莲更为醒目。
余乾这才知道,大理寺还有白衣服的?
看着身材颀长,气度雍容,俊朗的不像话的白行简,余乾感觉到了压力。
论颜值,这白行简是他来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见到能隐隐与他媲美的存在。
年纪不大,实力又强,长的还帅,这逼在太安城估计很受欢迎。
余乾有点酸,因为囿于实力的原因,导致他认识的那些强悍姑娘现在只能舔。
吗的,等我修为上去了的。
“抱歉抱歉,刚才认错路了,来晚了。”白行简笑容极为雍和的道了个歉。
“无妨的,少卿。”周策抱拳笑道,“在这等着刚好看看风景。”
这也有你周部长舔人的一天?
余乾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你就是余乾吧,周部长跟我提起你,说你脑子灵光,办事能力很强。”白少卿温和的看着余乾。
“回少卿大人,在下余乾,暂为第九队的队长。”余乾抱拳道。
“无须多礼,你带着一个小队就敢深入虎穴,这份勇气着实可嘉。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白少卿作揖道。
“卑职...惶恐。”
“咦?”白行简发出惊讶声,仔细的端详着余乾,眼神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你术武双修?”
余乾没想到这白行简肉眼就能看穿自己的长处,抱拳谦虚道,“是的,不过卑职实力微薄,少卿大人见笑了。”
“可一点不微薄,年纪轻轻,气血八品,炼气九品,很厉害。”白少卿赞许道。
一边的周策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不是刚入大理寺才开始修炼的?我记得也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怎么现在就术武双修了?实力还不俗。”
“我这个人比较勤奋。”余乾诚实的将自己的优点回答了出来。
这下连白行简也震惊了,震惊的是,此子的天赋竟然能与自己相媲美。
“你是哪个司的?司长是谁。”
“卑职丁酉司,司长纪成。”
“原来是公孙部长的人,她这倒是捡到宝了。”
白行简轻轻一笑,深深了看了眼余乾,没再多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周策问道,“鬼市这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周策将余乾在这边行动的过程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
听完后白行简目光更为欣赏的看着余乾,“真是英雄出少年,事情确实办的漂亮。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知道埋头苦修。”
“所以少卿大人现在的实力才能名震寰宇。”余乾脸皮极厚的舔了起来,“少卿大人你知道嘛,你是我们大理寺所有年轻一辈的偶像。
我在鬼市这边都没少听人提起少卿大人你,说是你仙人转世,只要说出白行简这三个字,那些个宵小就直接束手待擒!”
非常朴实无华的赞美。
全是感情,没有任何技巧。
周策眼皮狂跳的看着在这抢活干的余乾。
白行简也一时之间蚌埠住了,轻轻摇头笑了笑。
余乾适可而止,抱拳岿然问道,“少卿大人,方才周部长说了,你让我跟天工阁建议友好的关系是有要事要吩咐。
余乾任凭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行简收敛起笑意,轻轻的点了下头,“白莲教一事看的出你办事稳重靠谱,所以这天工阁一事我也放心的交给你。”
白行简顿了一下,继续道,“这件事涉及机密,你不可与人语,任何人都不行。”
“是。”余乾抱拳领命。
“说起这件事,我就把前因和你说一下。”白行简负手而立,淡然出尘的说道,“之前西南城区和北城区拢共发生了九起灭门惨案。这事你知道吧?”
“回少卿大人,西南城区的四起我知道,我跟着公孙部长跑了几趟倒也了解一些。
犯人是那槐山真人,住在天北山脉的槐山上,是天圣真君的手下。当时公孙部长带队去那里。
发现天圣真君有重大的嫌疑,但是不小心被他逃脱了。我听公孙部长他们说,这槐山真人是要行血祭之事。”
白行简点着头,说道,“不错,是如此。北城区的五起同样是术妖师做的,但是现在还没抓到凶手。
说来,这槐山真人的死因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来,不知道他究竟是被谁下了死手。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边出了破绽。
我们才有了突破口,这血祭之事经过钦天监法士的现场推演,得出几个结论,其中最大的可能是用生魂血祭,炼制血凝珠。
太安百姓生活在龙脉之上,生魂中有大量的气运之力,这种祭炼出来的血凝珠品质最为上佳。
而需要用到这么厉害的血凝珠并且如此大量,原因也不多。法士们给出了一些可能性。
要么是有人要祭炼威力强大的魔性法器,要么就是用来修炼魔功,要么就是用来批量催生尸血灵修,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用来压阵脚。
而能用到如此多的血凝珠所布置出来的阵法,威力极大,范围极广,并且这种魔阵一旦布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余乾听的有些懵,乖乖,这大理寺还真不是吃素的。
他之前以为这布阵的幕后之人把大理寺当傻子耍,合着大理寺其实已经查的很深入了。
当然,余乾自然不会傻傻的指出是布阵才需要。
反正时间不急,而且这大理寺估摸着自己都能查出来。
这种不要命的出风头,直接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行为,余乾根本不可能为之。
于是,他现在露着极为震撼的表情,没见过世面的那种。
白行简继续说道,“从目前来看,两位犯案的术妖师都不是修炼魔功的,而且不是自己主动所为。
种种迹象都表明出,有人躲在这后面操弄这一些。
无论是祭炼魔器,修炼魔功,炼制尸血灵修,还是布大阵,这些都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危及太安城。
目前我们的信息实在太少,背后之人隐藏的非常好,根本查不出来。而且这两位术妖师犯案结束后,这幕后的势力更是没了声息,彻底沉寂下去。”
余乾沉吟两声,适当的展现着自己的聪慧说道,“天工阁是鬼市里可以说是唯一一家炼器势力。
擅长各种阵法、祭炼、符箓、以及炼器等等,可以说是在这太安城只有钦天监能稳压他们。
方才少卿大人提出了这几种可能性,无一不要用到手段极高的祭炼或者炼器手法。
能做到这个的,在太安城只有钦天监和鬼市的天工阁。
所以,这幕后之人要想完美的达到这些目的,可能会让天工阁帮忙。而因为天工阁在鬼市的原因,加上他们基本只出手炼制,不问交易对象,不问缘由。
如此隐秘的情况下,对这幕后势力而言,确实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所以,少卿大人让我和祖鞍交朋友,是想让我通过他进天工阁一探虚实是吧?”
“不错,正是如此。”白行简极为满意余乾的通透。
“我明白了,在下定不辱命!”余乾悍然抱拳。
白行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就不问问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要让你这么小小执事去查探,而不是我们自己来?”
余乾笑道,“卑职斗胆猜测一二。首先这天工阁树大根深,跟太安城诸多权贵以及宗门势力等皆有合作。
我们大理寺也不好硬来,更关键的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现在重要的是揪出这幕后之人,查出他们想做什么。
而从他们的行事迹象来看,他们非常的谨慎小心,所以更不能让他们察觉到大理寺在调查天工阁。否则将前功尽弃。
而通过祖鞍则是最好的,这我祖大少喜好结交朋友是出了名的,而我的身份又恰好能和这位祖大少交朋友。
从而慢慢了解天工阁,而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这件事恰好只能有心思机敏,不那么显眼的大理寺小人物来办。”
白行简爽朗笑道,“很好,你猜的完全不错,正是如此。”
余乾抱拳道,“可是少卿大人,我确实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可能接触到天工阁的一些深层次的信息。
所以,您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呢?”
白行简回道,“嗯,首先,我们不知道这幕后的势力开没开始和天工阁的人合作,也不知道他们后续的进程。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现在对我们而言还有一定的时间裕度。这几天我们会给你弄个完美的背景出来。
用这个背景,通过祖鞍来靠近天工阁谈合作,从而取得他们的完全信任。到时候,你就可以了解那些深层次的信息,给我们提供一定的帮助。”
“我明白了。”余乾抱拳道,“不知道,少卿大人打算给我弄什么背景啊?我跟祖鞍说了我们是落草为寇的匪盗。
若是前后相差太多,我怕让人怀疑。”
“这点你放心,不过我得跟你确认一个问题,你擅长模仿嘛?”白行简笑着问道。
“略懂...一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余乾点着头回道。
白行简轻轻笑道,“那就可以,就这么定了。等这两天,周部长一并通知你所有事宜。”
“遵命。”余乾欣然应允,继而好奇的问道,“少卿大人,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应该不是就我这条线吧,还有需要和别人配合的地方嘛?”
白行简回了一句,“你负责好天工阁这一条线就好,其它的不做多想。有需求我会通知你就是。”
“是!”余乾再次抱拳领命。
“余乾听命!”周策一脸正经,大声喝道。
余乾立的板正,抱拳听令。
“此任务务必尽心尽力,切不可与第三人语,当谨言慎行,努力辅助破案。若发现有懈怠之处,背叛之举,戕决!”
“余乾...领命。”余乾抱拳说道。
嗯,这个背叛说的只是天工阁的案子,绝不是自己之前的行为,余乾如是想着。
偷换概念是大理寺的优良传统。
“你可以先回去了,静待命令即可。”周策摆摆手说道。
“周部长,你看我现在都在执行天工阁这么重要的案子了,那白莲教那边你看是不是就暂时算了?
不然我目标太大。”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不影响,放心吧,你且去吧。”周策回了一句。
“你不送我回去?”余乾问了一句。
“你自己没腿?”
余乾脸色阴郁,朝白行简抱了下拳就直接朝鬼市的方向飞掠而去。
白行简笑颜清澈的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等他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的时候,这才说道,“周部长对他是不是过于严厉了。”
“不严厉。”周策摇着头,“就我这样的他都能上天,我再不强势一些,他非得带着第九队捅出个大窟窿。
这小子实在是太过自作主张了,先斩后奏就算了,他他娘的斩了也不奏。”
“但是,他把事情都办的很漂亮不是。”白行简说着。
周策哑然,“话虽如此,但还是得管一下,不然以后让他当了司长还得了?”
“怎么,周部长,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把余乾收到你手下?”白行简问道。
周策直接坦诚道,“是有这个想法,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小子非常不错,现在这事情办下来来看,是个办案的好苗子。
脑子灵光,胆大心细,决策果断,随机应变能力强,再加上不要脸,确实是个人才。
最关键的是,他的天赋很好,无论是武道一途还是炼气一途。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我没有理由放过的。”
白行简轻轻的笑了笑,“昨天,我跟公孙嫣见过一面。也稍微提及余乾一嘴过,公孙部长对他感观也很好。不会轻易放人的。”
“嘿嘿,这就由不得公孙嫣了。”周策笑道,“余乾跟我说过,公孙嫣调他两次他都不去,只说是不想跟娘们共事。
我就欣赏这样的脾气。”
白行简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余乾能狂到这种地步,当着别的部长的面吐槽自己的部长?
嫌命活的太长了?
两人又稍微聊了几句后,这才直接飞天而起,离开这座荒山。
另一边,余乾一边朝着鬼市的方向飞奔去,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白莲教一事只要不发生太大的变化,自己再谨慎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等周策外面弄好后,自己再配合一下就成。
至于天工阁那边,按鱼小婉所说,这阵法没那么快布好,时间压力真的不大。
所以那幕后势力可能不会这么急着跟天工阁接洽合作事宜,再者,人家还不一定和天工阁合作呢。
这些都只是目前根据现有情况进行猜测罢了。
但是现在余乾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这布阵之人确实来头很大,目的不小。
这大理寺这么费尽心思的探查之下还收效甚微,难顶。
很快,明月峡就出现在视野里,余乾将这些心思暂时抛之脑后。
鬼市这边算是暂时站稳脚跟了,等处理完白莲教的事情,就先回太安城找李念香学飞剑之术。
这天工阁估摸着是长期斗争,自己也犯不着一直待在鬼市里候着,有需要再过来就成。
来到鬼市门前,余乾从隘口处的侧道进去。
因为他有长期居住令,白天也能出入,值守人员稍微看了一眼就放行。
不像那些没令牌的,必须要晚上鬼市正式开市之后才能进来。
进了鬼市,余乾直接回到白骨庄,这几天白天都只能待在院子里,说实话,余乾已经很腻了。
“周部长下了什么新任务嘛。”在院子里看阵法书籍的夏听雪看见余乾回来,问了一句。
“这几天没有,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白莲教他们增进感情,然后等待命令。”余乾回了一句。
石逹眉头微蹙,一直在鬼市待着对他而言完全可以谁是浪费生命。
“在没事的时候我能自己出门嘛?”
余乾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怎么,又想去打拳了?”
石逹点着头,“这地下拳庄的人很强,我想再试试。”
“老子告诉你,你趁早熄了这个想法。”余乾怒道,“你以为你天下无敌啊,这里卧虎藏龙,那个地方又基本都是赌命。
作为队长我是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的,你们要是出事了,直接影响老子的前途懂不懂?
你要敢私下去,老子就跟周部长你不听从命令,擅自行动。”
石逹的大黑脸更黑了,但是没法反驳,只能继续挥汗举着石墩。
余乾哼了一声,转头温和的看着夏听雪,“听雪啊,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聊聊人生怎么样。我这个人很擅长聊人生的。”
夏听雪看着余乾,然后继续捧起书籍,“我还是研究阵法,这个比较有趣。”
“你这人没情调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余乾嘀咕了一句。
“队长要是这么闲,我觉得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任务才是,我们已经入了白莲教,现在就是在钢丝上,必须谨慎对待。”
余乾拱手退步,这三个队友一个比一个榆木。
直接起身回屋,准备把纪成送他的那本《激情风月志》拿出来看一下。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余乾问了一句。
“是我,徐康之。”
“稍等。”余乾朝两人使了下眼色,示意他们有分寸一点后这才走过去开门。
“徐兄,这大白天的你过来作甚?”余乾打开门后,问道。
“当然是找李兄弟有事了。”徐康之笑道。
“行,那进来说。”余乾侧身相迎。
“就不进去了。”徐康之摇头,然后说道,“李兄还记得昨晚你说的那件事情嘛?说你能试试治疗章先生的疾病。”
“当然记得,所以徐兄是来找我过去治病的嘛?”余乾问着。
“是的。”
“现在嘛?”
“是的,我们这边毕竟晚上才会事情多点,白天有空,刚好咱们去章先生的住处就行,也方便一些。
就是不知道,徐兄你说需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嘛?”
“这你也信啊?”余乾凑上前小声的说道,“我这其实就是纯靠自身功法,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需要准备什么的。
我昨天那个说辞只是想夸大一下这事的复杂程度,让人章先生多念情。”
徐康之彻底无语了,自己这兄弟心思确实绕。不过他现在也很感动,因为余乾对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隐瞒。
连这种心思都能玩笑的跟自己说出来,那就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以后可得跟多注意一下余乾了,务必不能让兄弟寒心了。
徐康之有些好笑道,“我懂,我懂。能让章先生好感多一些,对你我都有好处。那我们就走吧。”
“好。”余乾点了下头,然后朝石逹和夏听雪两人说道,“你两就待在院子里别乱跑,我和徐兄出门一趟。晚点回来。”
说完,余乾就直接出门和徐康之一起离开这里。
白莲教在鬼市的据点倒是有几个,但都不是堂口,只能说是教内有事的时候,大家有个临时商讨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教众都会四散开来,各自住在自己的地方。
这种化整为零的方式也是白莲教的老传统了,适合大多数情况,比较实用。
章诃住的地方很不错,在北坡那边。
余乾穿过谷底,来到了北坡山腰往上一些的位置。
这个庄子倒是难得的环境雅致了一些,都是用竹子建的房屋。
同时种了一些花草树木,在这个鬼地方来说极为罕见。
“老徐,咱们这章先生什么来头,不会真是个读书人吧?”走在环境清幽的庄子里,余乾开始旁敲侧击起章诃的信息。
很明显,刚才在白骨庄那边玩笑般的毫无保留让徐康之对余乾的好感愈发突出,一点防备没有的和余乾说着章诃的事情。
余乾静静的听着,偶尔问两个问题,就将章诃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这章诃确实是读书人,家在大齐南境,可以说是书香门第,祖上出了三名进士,两位举人。
最厉害的先祖官拜滨州太守,也正是章诃的老家。
后来家道中落,而与他们家有世仇的仇人落井下石,可以说几乎是把章家给灭门的程度。
那一年,章诃十七岁,一个意气风发的年龄。
他读书天赋极高,身上已然读出了文气。
本该大好前途,继续下去,甚至有望能进国子监。
然后出了这么档子事情,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心如死灰的章诃文心凋敝,终日在郊外守族墓。
后来,当时白莲教的一位长老恰巧路过那里,这长老也是读书人,一眼就瞧出章诃身上那曾经有过的辉煌文气。
起了爱才之心这位长老,降尊教导章诃,并助他手刃仇人。
一个非常老套的报恩故事,大仇得报的章诃就这么入了白莲教,这位长老就是薛护法的师父,后来章诃便一直和薛护法两人一起做事。
“没想到章先生也是个命运坎坷的人。”余乾附和的感慨了一句。
“其实咱们教里很多人都是如此罢了。”徐康之说道。
“对了老徐。”余乾轻轻的碰了下对方的肩膀,问着,“咱们到底用的什么和金云楼做的交易。
人家能用这么珍贵的东西跟我们换,现在就我们两人,说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徐康之摇了下头,看了眼四周,同样小声的说着,“不瞒你说,我也真的不知道。那晚我只负责交换东西。
具体的东西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章先生将物品用符箓封住,我哪里敢轻易打开看。后来交易失败了,我第一时间就将东西交还给章先生了。
所以更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确实珍贵异常就是了。我估计咱这也就章先生和薛护法知道,老弟你可不许乱问。”
“嗯,明白了。”余乾应承下来,他倒是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保密,连徐康之都不知道。
“对了,咱们章先生强不强?”余乾继续问道。
徐康之回道,“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强法,我还真没见过章先生出手,他平时主要还是负责统筹工作,出手的机会可以说是没有。
不过能做到他那个地步实力还是有的。否则,就算有火灵芝,也不能轻易压住体内那难缠的鬼气。”
余乾稍微问了下章诃是如何受伤的,具体情况徐康之也不知道,只知道是章诃和薛护法一起出去的时候受的伤。
久治不愈,现在成了顽疾。
两人没再多闲聊,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一栋清新整洁的竹屋。
一袭青衣的章诃正盘腿坐在屋外的一个四角竹亭下,手里捧着一本书籍在那看着,左手端着一杯清茶,一咳嗽的时候就抿一口。
“章先生,我们来了。”徐康之张嘴招呼了一声,将沉浸在书中世界的章诃惊醒。
“你们来了,进来。”章诃放下手中东西,笑着望向两人。
“见过章先生。”余乾步入院子中,朝章诃拱手作揖。
“余执事客气了,坐下先喝杯清茶吧。”章诃伸手指着茶几说着。
余乾笑道,“章先生,还是让我先看看能不能治疗你的伤势。不然这茶我都不好意思喝。”
“好。”章诃点着头,“余执事需要我现在做什么配合。”
“章先生在这坐着便好。”余乾回了一句,然后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
见余乾准备开始治疗,徐康之便退到右后侧处,当起了守卫的职责。
余乾深吸一口气,坐下将右掌贴在章诃的背后,双眼附上金雾。
说实话,余乾刚才其实并没有多大把握,但是当他开起挂就知道,今天稳了。
只见章诃的脏腑处游离着大量的阴性至极的鬼灵之气,这些鬼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可以说是和脏腑共生了心在。
若是贸然抽离,恐有性命之危。
怪不得这章诃四下求医无果,这东西确实棘手。
但是余乾现在有十足的把握。
他直接调用一部分灵箓之力,开始抽取这鬼灵之气,于是瞬间出现了以下这一幕。
章诃额头沁出冷汗,身子有些颤抖,这鬼灵之气剥离的痛苦确定如钻心一般的疼痛。
但是在余乾的控制下,丝毫未伤及他的脏腑分毫,章诃自然能感觉到这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
反而因为激动,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
余乾浑身也在颤抖,身上热气蒸腾。
不是难受,是爽的。
这些鬼灵之气经过灵箓的过滤,直接化为最纯正的本源之力,在自身阳脉里疯狂游走。
蹭蹭的涨着他的修为。
这和平时从灵箓之中抽取本源之力修炼又完全不同。
这波直接量大反馈,狂怼进度条。
余乾脸色涨红,直到感觉身子要爆的时候才强行松开右掌,然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徐康之赶紧走上前扶住余乾,他刚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以为余乾是因为给章诃疗伤才让自己体内的气血之力如此沸腾汹涌,才承受如此莫大的痛苦。
心里对这位兄弟又钦佩了几分,这是真的拿白莲教当家才会如此义无反顾的啊!
“章先生,感觉如何?”余乾喘着气,问了一句。
看,自己的情况都不顾,却先对章诃如此关心!好兄弟!
“舒坦很多。”章诃面露些许感激之色的看着余乾,“体内的鬼灵之气少了很多,余执事功法了得,章某在此谢过了。”
看着俯身作揖的章诃,余乾赶紧站起来虚扶起来。
“章先生谬赞了,不过我实力微薄,章先生体内的鬼灵之气又比较旺盛,我无法一次拔除干净。
估摸着得要个几天时间,还请章先生理解。”
章诃笑道,“当然当然,章某不急,这沉疴之疾章某自然知道其难度的。现在有治愈希望,感激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怪罪呢。”
余乾也轻轻的笑了笑,没再多说。
章诃现在这神色明显比刚才红润很多,伤势确实好转不少。
但是余乾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修为,刚才那一弄,自己的修为直接大涨。
本来估摸着借用那槐山真人的灵猫本源修炼,要用个把月的时间才能怼到七品。
现在看来,完全可以压缩这个进度。
粗略算了一下,这章诃体内的鬼灵之气转换完,绰绰有余的就能把自己的修为怼到七品。
这些鬼灵之气最多再有个三天左右的时间就够了。
想清楚这一点,余乾哪还有什么别的心思,看章诃的眼神就像看提款机一样。
感受着余乾这“浓浓爱意”的眼神,章诃对他的信任也多了几分。
这人确实心向白莲教,心怀不轨的可能性在章诃心中又降低了许多。
因为要是心怀不轨的话,根本不用治疗自己,因为一旦自己出事,这边的白莲教必然会受到影响。
那时对余乾而言反而更好。
而现在,他耗费如此大的精力来主动给自己疗伤。
只能说,是位义士,怪不得能得到丁护法的信赖。
“余兄弟,坐,喝杯茶。”章诃眼神里写满了信赖,称呼都变了的朝余乾说着。
“好的,我尝尝章先生的手艺。”余乾爽朗的笑着。
他现在的心里更开心了,他之所以主动要治疗章诃,最纯粹的目的就是再获取章诃的信任。
这种读书人心里弯弯绕多,你只有毫无保留的付出才能换取他的信任。
很明显,这一波,余乾取得了很大的成效。
徐康之就不提了,他早就是余乾的形状了。这章诃现在对自己的印象也已然大大改观了。
“好茶!”余乾喝着这清灵通彻的清茶后,不由得赞了一句。
章诃笑着又给余乾添了一杯,说道,“方才真是辛苦余兄弟了。”
“章先生客气了。”余乾再次将手里的清茶一饮而尽,然后沉吟两声说道,“徐兄,章先生,我现在跟你们说件事。”
见余乾表情严肃,章诃他们也收敛起微笑,说道,“请讲。”
“早上大理寺乙部部长周策来找我了。”余乾直接摊牌说道。
章诃和徐康之的脸上同时挂上凝重之色,“周部长说了什么。”
余乾回道,“他只说这段时间让我低调,继续在白莲教稳固下来,然后等他的吩咐就行。”
这一刻的余乾早把他早上跟周策保证的东西丢到脑后了,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来推进这个任务进程。
自己见周策的事情肯定不能瞒着,因为大理寺的身份摆在这,人都进了白莲教,大理寺那边没有后续通知谁会信?
与其等着白莲教来问,倒不如自己主动说出,因为这样才能最好的取得人家的信任,才会让白莲教把你当自己人看。
还是那句话,上了战场,都得听他余乾的,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完成任务。
周策?他懂个屁的潜伏!
果然,余乾的坦诚明朗激发了两人极大的好感。
章诃歉意的说道,“辛苦余兄弟了,这样子在刀尖上走确实难顶。”
“我自己愿意,这话就不要再说了。”余乾摆手笑道,“周策没跟我说要做什么,只说之后等他命令下来,我配合就是。
到时候,有具体任务了,我再与你们说。这段时间,咱们能低调一些是一些,顺带也多想些后路之类的。
毕竟不是我说凉心话,以我们鬼市这边白莲教的实力,对上大理寺,以卵击石罢了。”
“嗯,我们会小心的。”章诃叹道,“一切就拜托余兄弟在大理寺那边周旋了。”
“放心吧,就是为了丁护法,我也会将这些放在第一要位置的。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咱们白莲教的。
当然,我也希望章先生你们能配和我,信任我。如果我们自己内部分裂的话,那我只能说神仙难救。”余乾回道。
“余兄弟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支持配合你,给予你绝对的信任。”章诃保证道。
余乾笑了笑,继续道,“还有一事,我得跟章先生你们说一下,我跟大理寺那边的说辞是我有天工阁的关系,才能顺利进核心...”
余乾将这个说辞认真的对两人复述了一遍。
章诃点着头道,“明白了,我们会表现出通过你和天工阁合作的意向,不会让大理寺怀疑你的。”
“余兄,你什么时候和天工阁有联系的?”徐康之好奇道。
“在交易会上认识的,算是臭味相投吧。”余乾笑着拿出祖鞍的那块令牌,说道,“这祖鞍是副阁主的嫡子。
虽然排第三,但是身份足够了,足够撑起这个说辞。”
“厉害,余兄弟真是广结善缘。”徐康之笑道。
“不值一提,混口饭吃罢了。”余乾摆摆手,看着章诃继续问道。
“不过章先生,有一点我不明白。这大理寺已经明摆着要对付我们了。
为什么我们不把鬼市这边和太安城那边的骨干力量一一撤出。趁着这段空窗期,刚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坐到这个行动。
没必要和人大理寺死磕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余兄的想法确实好,对目前的白莲教的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徐康之叹了口气,道。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两个位置太关键了,不能轻易退出。而且,白莲教的很多东西都需要鬼市这边的支持。
再加上,教内的教规就是如此,撤退两个字不存在的。”
“原来如此。”余乾点着头,豪情万丈的说道,“既如此,也无所谓。我自当陪君砥砺前行而矣。”
“好一句砥砺前行。”章诃双眼一亮的看着余乾,端起茶水道,“余兄弟义海豪情,请饮此杯。”
“共勉之。”余乾笑道。
等时间到了晚上,余乾和徐康之才满脸笑容的从章诃这边离去。
徐康之现在对余乾的信任只能说是无以复加了,勾肩搭背,满嘴敬佩话的将余乾亲自送回住处,而后才折身回去。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余乾每天白天都要去章诃那边替他疗伤。
第三日中午,余乾满身通红的将手掌从章诃的后背抽离。
体内的气血之力已经到了八品巅峰,他现在在努力的压着,就等着等会回去一举突破。
“章先生,我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余乾有些“惭愧”的说着,“你体内还残留的那些实在太难拔除了,我无能为力了。”
“没事。”神清气爽的章诃笑道,“余兄弟能帮我到如此地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剩下的那些虽然难除。
但是目前我凭自己还是能压住的,问题不大。”
“那就好。”余乾欣慰的笑了笑。
鬼的抽取不掉,余乾就是不想罢了。
自己和白莲教是敌对关系,他怎么可能帮人家治愈?留一些最难缠的在他体内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虽然不会要了章诃的性命,但也大大的牵扯住他的实力。
再说了,自己已经抽够了破镜的本源之力。提款机自然就没用了。
能留住章诃一命,就已经很对的起他了。
“余兄弟,你出火灵芝吊住我这条命,又不辞千辛万苦的将我治愈的七七八八,这份大恩难报,章某惭愧。”
章诃郑重的俯身作揖,感谢余乾。
“章先生客气了,快别这样,折煞小子了。”余乾赶忙道。
这时,徐康之也郑重的抱拳,“余兄弟,你完全可以受之,你救章先生于水火,就是救白莲教于水火。当的起,当的起。”
余乾哑然一笑,“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再这样客气,我不高兴了。”
“那章某就不客气了。”章诃抬起头笑道,“以后余兄弟有事,尽管说,章某能帮的,定然竭尽全力。”
“好的。”余乾笑了起来,“章先生,那我就先回去调理一下自己的气息了。这几天也确实够累的了。”
“好的,康之,你送下余兄弟。”章诃朝徐康之吩咐了一句。
余乾抱拳和徐康之一同告辞离去,章诃站在院落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余乾离去的背影,神色温和,手里捻着一片竹叶,神游天外的不知在想什么。
余乾一回到白骨庄,就直接进了自己的屋子,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闭目修炼。
这三天,直接把他的八品到七品的进度条怼满了。
尤其是刚才,他感觉自己都要爆了。
还好,自己动停技术比较牛逼。
触类旁通之下,这才忍住没爆。
现在身体里充斥着大量的本源之力,这种硬怼修为的方式是任何一个武修都不敢想象的。
余乾收敛心神,运转起太阳卷。
被压抑住的纯粹的本源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阳脉游走。
七品的瓶颈对寻常武修来说很难,但是因为这本源之力纯粹的不像话。可以以非常别致且高效的姿势来捅破它。
余乾已经捅过两次了,经验还是很足的。
这次也是如此,以一种非常刁钻的角度,捅就完事了!
轰—
体内的气血之力炸裂开,修为瞬间冲破到七品。
浩瀚的气血之力重新一遍一遍的洗涤着余乾的阳脉。
多余些的本源之力直接四散开,将屋子里吹的七零八落,连余乾身上的衣服都直接爆开了!
“呼。”
余乾睁眼,痛痛快快的吐了口气,握了一下双拳,比八品时候汹涌太多的气血之力在掌间流转。
屋子的门很快被冲开,听到屋内巨大动静的石逹和夏听雪齐齐的进来了。
看着赤裸上身的余乾,夏听雪第一时间并没有害羞,而是惊讶。
是的,余乾现在身上的实力丝毫不隐藏的外放。
隔着一个屋子的距离,夏听雪都能感觉到余乾现在猛男的行为。
气血之力带来的气浪,充满了撞击力,一波接着一波。
“你七品了?”石逹瞪直了眼睛。
“嗯。”余乾站了起来,随手拿过床头的新衣服套上,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感慨着,“不枉我这么勤奋的修炼。”
石逹:“......”
“我记得,你入八品到现在,半个月的时间有吗?”
“大概差不多吧,真是一段漫长的旅途啊。”余乾点头笑着。
夏听雪也懵逼了,润唇微启,满脸震精。
半个月八品到七品?
这确定是人类的速度?
“修炼其实也不难。”余乾有说了一句,“老石,你该多努力一些。”
石逹沉默了,一时间...无言以对。
“行了,别发呆了,刚好趁现在闲着,陪我出去练练手,让我好好适应一下这七品修为。”余乾朝石逹说了一句,就直接朝院子里走去。
石逹跟了出去,陪着余乾对打起来。
这边的余乾在院里适应自己的新修为,另一边。
章诃为首的四人齐聚一堂。
章诃坐在首位,孟兴,徐康之和齐廷芝依次分列坐开。
“这几天,金云令的事情在这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了,害死我们不少弟兄。”齐廷芝声音稍显沉重的说着。
“又因为章先生你吩咐的这段时间我们先龟缩,不要和外界有过多的往来,现在已经对太安城那边的消息有迟滞性了。”
章诃面容淡淡,轻轻的敲了敲座椅扶手,道,“人头旗插了几个了?”
齐廷芝回道,“这几天,我们杀了七八个金云楼的人了吧,都剥皮制旗,挂以人头插在他们的堂口前。不过,金云楼倒是没有退缩,反而对我们愈发的激进了。”
“嗯,知道了。”章先生点了下头,“让兄弟们再小心一些就是,这段时间务必不要用白莲教的名义在鬼市行走。
至于消息的闭塞就继续吧,现在大理寺盯得紧,不和太安城那边联系反而对我们有利。”
“说起大理寺,章先生,你身上的伤势是余乾治好的嘛?”孟兴眯着眼问了一句。
“是的。”徐康之抢答道,“这几天,余兄弟可以说是费尽心思,耗费自己大量修为来帮助章先生治病。
现在章先生的身体可以说是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无性命之忧。”
“恭喜章先生了。”齐廷芝和孟兴纷纷笑着抱拳祝贺着。
章诃压了压手,“这件事确实得感谢余乾。到现在,你们怎么看余乾,都各自说说。”
“我认为余兄弟一点问题没有,一心为了白莲教着想。”徐康之继续无条件的站在余乾这边,朗声道。
“我与他接触次数最多,对他了解的也最为透彻,他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为白莲教着想。”
“他为报丁护法的知遇之恩,不惜放弃大好前途,不顾风险,只身替我们跟大理寺周旋。此之为忠。
交易出事,他用自己的安危替我断后,这才让交易失败之下,我们拿去交易的珍贵物品完好无损。此之为义。
他来白莲教之后,屡屡献计,均是利于我教的安危大计。此之为智。
而在知道章先生的病情后,主动站出来,不惜损耗修为,终于治好了章先生。此之为深明大义!
试问,如此忠义两全,深明大义,不畏艰险,愿意为白莲教的奉献出自己的人,我们凭什么不能信任他?”
徐康之直接一一列举了这些日子余乾的好以及余乾的想法,可以说是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等徐康之讲完后,齐廷芝瓮声道,“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年轻人,但是老徐所说皆是事实,我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老孟你呢?”章诃又看向孟兴问道。
孟兴轻轻的笑着,温和的说道,“余执事既然肯主动医治章先生的伤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对白莲教的忠心,不过...”
说道这,孟兴顿了一下。一边的徐康之有些不悦的看着他,“不过什么?老孟,说话要凭良心的。”
章诃却直接看出了孟兴的心思,问道,“是那晚交易的事情有了眉目是吧?”
“章先生英明。”孟兴拱了下手,继而拿出一张绢布摊开放在桌面上,道,“这几天我和罗江一直在调查那晚交易的事情。
多亏罗江这人的记忆推演能力,暂时算是有一点小目标。
首先,我要确认一点的是,那东西确实是被我们教里的人抢走的。
金云楼的王掌柜现在依旧很好的活着,他是金云楼三十年的老人了,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交易断送自己的下半身。哪怕这交易的东西再贵重。
所以王掌柜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他说那晚有一个小队围住他把他打晕夺宝。因为当时都蒙着面,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谁。
这一点很符合我们的情况,因为我们的教众都是小队行事的。”
孟兴指着绢布中间的一条黑线说道,“这黑线是当时纠察队的位置,恰好将战场分割成两块。
王掌柜当时在右边,而我们有大概六个小队也在那边。当然,如果算上余执事的小队,就有七个。”
“老孟,你什么意思?”徐康之直接大声道,“你怀疑余兄弟?我这么跟你说吧,那晚交易之前。
我没和他透露过半分信息,直到王掌柜来了,他才知道这是一场交易。而交易的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只说是教内的一笔简单交易。
试问,面对这样简单的交易,他若真是心怀不轨的人,会抢这些没用的东西来破坏自己好不容易获取我的信任这件事?
没有任何理由的。”
孟兴沉吟道,“若,他和我们教里的内奸认识呢?”
“你这句话就是自相矛盾。”徐康之嗤笑一声,“若他是内奸,或者说他和我们教里的内奸有勾连。
那请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教里有内奸这个消息告诉我?要知道,他没说之前,我们跟本就不知道这一点。
他安安静静的潜伏进来不比全摊牌来的舒服?你这不是把人当傻子?”
余乾要是徐康之背后这么信任他,并且智商这么高的为他狡辩的话,非得请他摸摸茶才是。
“老徐,别急别急。”孟兴笑道,“我就随便一说,确实,余执事在不知道交易什么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动机劫走这批货物。”
徐康之冷哼一声,不再多语。
孟兴在绢布上将余乾的小队划掉,继续道,“余执事嫌疑确实最小,咱们就先不考虑他。剩下的这七个小队。
而能隐晦的接触到王掌柜位置的大概有五个小队,其中战死了一个小队。
完整的回来两个小队,这两个小队的人我们彻查了,目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当然,没排除嫌疑,私下还是派人盯着他们。
剩下的两个小队,不知去向。很有可能在撤退的时候被金云楼捕了,也有可能是畏罪潜逃。这点不好确认。所以目前来看,这两个小队嫌疑最大。
目前,这两个小队的上级人员都处在严密监控之中。”
章诃点着头,说道,“所以,目前只要确认被金云楼抓的人都是谁,我们就可以直接排除,将最大嫌疑的人定位下来是吧。”
“是这样的。”孟兴点着头,“但是我们跟金云楼现在情况这么紧张,怕是不好查。而且如果东西真在这些人手里,而他们又被金云楼的抓了。
按道理,这金云令没必要发的这么严重才是。”
齐廷芝嗤笑一声,“狗屁的金云楼就是想黑吃黑,就算东西找回来了,也想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就想欺负我们在这隐忍,多捞一笔。吗的。”
章诃轻轻的笑了笑,静静的思索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今晚去趟金云楼,跟万老板唠唠。”
“章先生不可,你伤势刚好,不能去。而且那边极为危险,要是他们直接把你制住了该如何是好?”徐康之急道。
“这个嘛,我倒是有思量,我们把余兄弟喊一趟一起去。”章诃说道。
“找他去干吗?”
“余兄弟不是和天工阁的祖鞍相交莫逆嘛。”章诃解释道,“直接让他请祖鞍出面,摆个局,让我们和金云楼的人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
这种小事不算为难余兄弟,他应该不会拒绝的。”
徐康之愣了一下,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内奸一事。”章诃的表情严肃下来,“余乾指证内奸一事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还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知道这项交易具体东西的也就我们这边的高层了。
也就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交易对我们圣女的重要性。所以,才会不惜冒着这样的风险。
人数不多,但是目前不好查,唯一的线索就是这抢了物资的人。只有抓到他,我们才能暂时找到这个内奸。”
孟兴这时候问道,“章先生,会不会这内奸不止一个。因为归北山一事,如果没有团队策划的话,是不可能直接绕过大多数人的。
而且这么粗糙的绑架,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绑了文安公主,把天大的脏水泼在我们身上。
足以说明这内奸狠辣异常,同时非常狡猾。我认为,我们应当谨慎行事,务必不能打草惊蛇。”
“嗯,这件事现在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如果再有风声透露出去,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章诃淡淡的说了一句。
“哈哈哈。”齐廷芝直接大笑起来,“章先生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四个人怎么可能是内奸,哈哈哈哈。”
章诃嘴角稍稍咧着,等齐廷芝的笑声停了下来后,他才继续道,“现在跟你们通知最后一件事。
这一两天,圣女就会来了。”
“圣女要来?”徐康之双眼瞪直,“章先生,我们现在剑胚和天阙丹都没找回来,圣女这时候来了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说能设法拖一段时间嘛...”
章诃叹了一口,“拖不了,我将余乾说的内奸一事报给圣母娘娘了,她的意思是必须得把受重伤并且躲起来闭关疗伤的丁护法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但是你们也知道,内奸这件事是出在我们这边的,丁护法信不过我们也正常。所以圣母娘娘就派圣女过来。
这样丁护法才愿意现身,回总舵养伤。另外,就是圣女会主持我们这边的大局,一个是揪出内奸,彻查此事。
另一个就是由她定夺我们这边的情况,在大理寺如此的强压下,到时候是去是留就都有圣女决定。
最后,这剑胚和天阙丹一事,如果能在这两天解决自然是最好的。解决不了,我会承担起这个罪责,你们不用担心。”
徐康之三人沉默了下来,没有大包大揽下来罪责。
白莲教刑法森严,他们虽是堂主,但还是扛不起这样的事情。
“老徐,就劳烦你去余兄弟那边一趟,跟他说下去请祖鞍的事情。我们这就属你跟他私交好了。”章诃笑着对徐康之说道。
“嗯,明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先告辞了。”徐康之站起身作揖。
“老徐,稍等一下。”章诃出声将徐康之喊住,后者回头看着他。
“圣女要来一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章诃用笃定的语气强调了一下。
徐康之顿了一下,良久才点着头,“明白。”
章诃继续道,“还有,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想必你也知道该如何劝说余乾尽量答应下这件事才是。”
“嗯,教内大事我自然是有分寸的,章先生放心吧。”徐康之保证之后就直接离去。
一边的齐廷芝也站起来抱拳道,“章先生我也先走了,我那还有几件要事要处理。”
“嗯,去吧。”
等齐廷芝也离去后,屋内就剩下章诃和孟兴两人。
这时,孟兴说道,“按章先生的吩咐,我对武城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对方的答案都很坚决。
那就是那晚的交易行动,余乾他们确实没有对王掌柜动手。”
章诃点了下头,“余乾我们现在还是要先给予他最大的信任。”
孟兴点着头,然后说道,“那如果在金云楼那边查出来,抢东西确实不是我们那些精英教众所为,又如何?”
“你是想说,如果他们都排除了嫌疑,那就只剩下余乾他们了是吧。”章诃淡淡说道。
“嗯,是这个意思。”孟兴点着头。
章诃点着头道,“现在武城和余乾他们没有交流,若真是如此,到时候隐晦一些。我亲自去找余乾套话。
看看是否两人对那晚的细节说辞一致便是。”
“是。”孟兴作揖,“那我也就先走了。”
“嗯。”章诃点着头,轻轻的拨弄着桌子上的烛芯。摇晃的烛光将他的脸色照的明灭不定。
白骨庄,三百一十二号院子。
余乾和石逹正在肉搏,场面有点焦灼。
两人并没有用武技,只是最纯粹的肉体对抗,石逹现在是七品巅峰状态,他在这个境界打熬太久了。
余乾这个刚入境的实力对他而言还是稍逊一筹。
结果显而易见,余乾刺刀拼失败了。
他陷入了沉思,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清晰的定位。
其实要生死搏斗,他还真有一点信心干翻石逹。因为自己对近身的格斗技巧是非常擅长的,尤其是一些人体薄弱的位置。
正在余乾想要重新再来过的时候,徐康之敲门进来了。
看着赤膊着上身,浑身汗如雨下的余乾,徐康之愣了一下,问道,“李兄这是。”
“没事,锻炼一下身体,徐兄怎么又跑来找我了。”余乾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后跟徐康之一起来到石桌边上坐下。
徐康之倒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李兄,你现在身体如何了?”
“不碍事,稍微调养一下气息就问题不大了。”余乾笑道,“章先生怎么样了。”
“托李兄的福,章先生现在非常好。”徐康之笑道,然后收敛起笑容,步入正题,“不瞒李兄,这趟是就是章先生让我过来的。”
“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余乾点着头。
徐康之说道,“是这样的,李兄你不是和天工阁的祖鞍私交很好嘛。章先生的意思是想李兄你请祖鞍出面。
攒个局,让章先生和金云楼管事的能心平气和的聊聊。”
余乾愣了一下,“怎么想着和金云楼的人聊聊?东西找到了?”
“没有。”徐康之摇着头,“东西没有找到,就是因为东西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上次交易我们教众失踪十人,而这十人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章先生想跟金云楼那边对一下,看看被他们抓了多少人。
这样才能更好的排除掉一些人,或者确定一些事实,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才能更好。”
余乾脸上挂满了犹豫,最后才说道,“老徐,不是我不想办这件事。实在是咱们教和人金云楼的事情在鬼市闹的沸沸扬扬,动静太大了。
这祖鞍虽说是我的好友,平时也不怎么管天工阁的大事。但是他的身份明摆着在那,很敏感的。
我怕处理不好的话,反而还惹恼了天工阁。那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徐康之说道。“这点你放心,天工阁一直都是中立立场,跟别的任何势力都只维持着交易的属性,并不会参与这些斗争。
这也是章先生想请祖鞍出面的意思,因为只有这样的中立立场的人才会让金云楼的人答应和我们洽谈。”
“徐兄,一旦祖鞍出了这个面,那就不是中立立场了。”余乾说道,“严格来说,确实是我们对不起金云楼。
人家因为我们的内奸损失惨重,尽管我们也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但是内奸顶着我们名头,这账自然就算在我们身上。
我们本就已经处于相当理亏的地步,让祖鞍为我们这么理亏的行为出头,还谈什么中立?”
“李兄,事到如今,我就和你实话实说吧。”徐康之小声的说道,“我们去和金云楼核实一下情况。
若是能揪出内奸,寻回物品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到时候,我们也会维持交易,把金云楼想要的东西也给他。
若是无果,其实按章先生的意思是把这黑吃黑的锅扣到金云楼的头上,说他们贼喊捉贼。
反正东西找不到,一切没有对证,这些都是能扯皮的事情罢了。”
“这么不道德的?”余乾有些鄙夷的说着。
徐康之也有些汗颜,“没办法,事已至此,我们现在确实难办。顾不上江湖道义了。”
余乾心里嗤笑,倒也不愧是白莲教的行事风格,他娘的,比自己脸皮都厚,是得好好学习这种永不吃亏的做事方式了。
见余乾还在犹豫,徐康之继续说道,“李兄,这件事其实对天工阁来说不算多为难的。经过这金云楼一事。
我们现在也有打算以后的交易放在正道上来,虽然贵了些,但是至少方方面面都能有保障。
我们白莲教底蕴深厚,愿意和天工阁建立这种良好的交易关系。你将这个理由说与祖鞍听,应该问题不大的。”
徐康之是个合格的说客,章诃根本就没有和他点透这些,他确定自己领会,也算是心思灵巧之人。
余乾则是有些无语。
他现在其实不是担心白莲教这边的什么。
而是有两点。
其一,就是自己攒了这个局,万一要是金云楼和白莲教对上眼了那怎么办?
他们两方的嫌疑排除掉了,那就只剩下自己的嫌疑最大了啊!这他吗还怎么玩?
第二就是,自己跟天工阁还有别的任务。这白行简还没将自己恰当的背景弄好,就拿白莲教的身份跟人沟通。
这万一要是坏了大理寺的大事,自己不就仕途黯淡了?
可是现在又不能不做这件事,因为有这样的理由请祖鞍出面确实不算什么为难人之事。
自己要是再拒绝,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人老子心里有鬼?
这波骑虎难下搞的余乾心里有些难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组局?”余乾问了一句。
“就今晚。”
“现在天色都快黑了,要这么急吗?”
“宜早不宜迟。”徐康之还是没有选择把圣女马上就来的事情告诉余乾。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很多东西在没经过时间的沉淀确实不能直言相告,尤其是圣女这么重要的事情。
“行吧。我尽力。”余乾心里骂娘,表面却很豪爽的欣然应允下来。
“李兄高义,这些天真是拜托李兄太多东西了。”徐康之面露感激之色。
“一家不说两家话,徐兄等我消息便是,我这就去找祖鞍。”余乾点着头。
“一切就拜托李兄了。”徐康之站了起来真诚作揖,又朝石逹和夏听雪点头示意,而后才先行离去。
徐康之前脚刚跨出大门,石逹和夏听雪两人就蹙着眉头走上前问道,“他们这么做,要是查清楚抢劫一事是我们所为的该如何?”
余乾沉吟两声,说道,“放心吧,我现在倒是有个初步的想法,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我先出去了,你俩还是老样子,就守在这院子吧。”
说完,余乾就起身离开了。
石逹和夏听雪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这段时间,尤其是武城在白莲教的这几天。
余乾天天往外跑,每次都把他们两人就这么的丢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石逹这人沉默寡言,夏听雪又比较高冷一些。场面可想而知了。
全是尴尬和沉默,一个只能不停的练武,一个不停的看书,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就很离谱。
关键还特么每天都是阴天。
要抑郁了。
走在路上的余乾陷入思索之中,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一举两得的算盘。
一路向上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天工阁的分店。
天工阁家大业大,所有的分店都几乎开在山腰往上的位置,富丽堂皇。
这是一栋三层楼,通体用白樟灵木所建,这灵木有极好的驱虫防虫的效果。可千年不腐。
余乾步入大厅,很快就有一位店员迎了上来。
“我找祖鞍,我是他的好朋友李大。”余乾直接拿出祖鞍的身份令牌丢给店员,继续道,“请帮忙联系一下他。”
“好的,公子稍等。”店员掌眼了一下玉佩,恭敬的交换给余乾回道。
这位跑去联系人去了,另一位店员则过来把余乾带到休息区那边坐下,并沏了一杯灵茶给余乾。
闻着淡淡的檀香,喝着灵茶,余乾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祖鞍确实是个狗大户,这天工阁也确实有钱。
余乾没等多久,祖鞍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四下扫视一眼,一把就定在了余乾身上。
双眼发亮的说道,“贤弟,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一边朝余乾快步走去,一边骂着跟着他的店员:你狗日的就这么招待我的亲兄弟?有背景嘛你?没有的话明天就他娘的不用来了。
余乾眼帘垂了下来,这祖鞍一点不愧纨绔子弟的名头。
爱喷人就算了,还这么嚣张。
“小祖,不关他的事,别他娘的充大个,过来,我有事跟你说。”余乾出声道。
“老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说无妨。”祖鞍笑呵呵的在余乾对面坐下。
余乾却不急,求人办事,前戏很重要。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余乾嗅了嗅鼻子。
祖鞍直接说道,“刚睡了个姑娘,本地货。这不正要二度的时候,收到你找我的消息了。匆匆提裤赶来,倒也忘了冲洗一下。”
看着这大大方方的祖鞍,余乾有点无语。
社交牛逼症来了都只能自愧不如。
第一百零八章 圣女【两万字。。。】
“你天天就这么闲?”余乾有些激将的语气说着,“身位副阁主的三公子,你就天天游手好闲,虚化度日?”
“不然呢?”祖鞍反问了一句。
“有没有兴趣换一种生活方式?”余乾问了一句。
“比如?”祖鞍也来了兴趣。
“事业。”余乾说道,“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祖鞍一怔,没想到会从余乾嘴里听到这么威猛的一句话。
余乾继续道,“吃喝玩乐只会让你越来越空虚,你应该做点实在的事业,这样才不愧对你的阁主公子的名头。”
“老李,你怕是误会了,我平时也有帮衬家里的生意的。”祖鞍笑道,“只是这方面的能力不怎么招摇罢了。”
余乾觉得他在吹牛逼,但也顺着他的话笑道,“那感情好,我这刚好有一桩天大的买卖要给你。”
“什么?”祖鞍好奇的问着。
“首先我先跟你说件事,我前两天加入白莲教了。”余乾直接说道。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鬼市这边每个人都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来头,不算很新奇。
余乾加入白莲教这件事对祖鞍来说不算什么,很正常的一件事。
祖鞍没有讶异,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老李,这种烂教你干嘛要进去啊?”
“烂不烂的无所谓,关键是人家大业大,也算暂时有个容身之地。”余乾笑道。
祖鞍点头道,“这倒是,白莲教虽然招牌烂了点,但人家确实有点东西。倒也不算辱没老李你。”
“我这次来就是想把白莲教介绍给你的。”余乾说道。
“介绍给我?什么意思?”祖鞍不解。
余乾解释道。“你知道,白莲教每年在鬼市这边的交易量很大,但是之前基本都是走地下交易的路子。
现在要转到地面上来,我就想着来找你促成这个合作。”
祖鞍恍然,“所以说,老弟你是要当中间人,给我们天工阁和白莲教搭起桥梁?”
“小祖英明。”余乾竖起大拇指。
祖鞍直勾勾的看着余乾,最后说道,“老李,这白莲教虽然是邪教,跟我们天工阁合作也不冲突。毕竟我们跟人合作不看来头。
这要是平时,我绝对挺你。可是你知道,这两天白莲教跟金云楼的事情闹的这么大。
这不守交易规则的事情简直就是触碰了底线,这白莲教如此行事,我不好代表天工阁啊。”
余乾有些诧异,还以为这祖鞍只是个单纯的爱喷人的骚男。
没想到,心思倒是也巧。还真不算是纯粹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
余乾叹气道,“唉,这事情其实有很大的误会。我们白莲教有叛徒,而我这次来的意思就是想请小祖你出个面。
组个局,让我们白莲教的负责人和金云楼的人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这件事。
这种交易过程中的误会其实是很常见的,大家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事。解开这个心结,咱们天工阁和白莲教继续合作就不算是蹚浑水。
小祖你觉得呢?”
祖鞍第一时间没有答应,而是突然问道,“老李,你是刚加入的白莲教?”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余乾脸色不悦。
祖鞍赶紧摆手道,“不是,就是想着,你刚加入的话,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托与你。还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毕竟是副阁主的儿子,玩归玩,但不能坑爹啊。”
余乾眯着眼,然后突然拍了下桌子,大声道,“小祖,我把你当亲兄弟,你却揣测我的意图,算了,这兄弟不当也罢,就当我没来过这,再见。”
说着,余乾就直接起身毫不犹豫的要走。
祖鞍一把拉住他,“别啊,这么对我脾气的真不多见的,我答应你就是了,别急啊。不就是吃顿饭嘛,小事。”
余乾拂袖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而后语重心长的说着,“小祖,我就是个粗人,这辈子活的就是情义两个字。
你是我在鬼市这边认识的第一位兄弟,我也不能坑你。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件事我是为了你着想,能和白莲教这么大的势力搭上交易关系,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我也就不隐瞒了,老子加入白莲教就是他吗的为了你!没有别的任何目的!”
“啊!!?”祖鞍满脸震惊且愕然的看着余乾。
“是我不对,不该揣测你。我给你道歉。你且给我细说。”平复下来的祖鞍很是歉意的亲手给余乾倒了杯水,说道。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急了,没和你说明白。”余乾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加入白莲教,并且直接进入核心嘛。”
“为什么?”祖鞍赶紧问道,这就是他最大的不解。
“狗日的白莲教是知道我和你的关系,给老子套近乎,就是想通过我结识你。”余乾嗤笑一声。
祖鞍有些愕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兄弟感情这么好。”
“之前在地下拳庄的时候就有白莲教的人,看见了我们的关系。后来,也就是几天前吧,他们找上了我。”
余乾胡话张口就来的胡说道,“他们说想让我入教,可以直接参与这边分部的核心圈子。
小祖你也知道,我身位绿林人,来这本就是无根浮萍,更何况下面还有三个兄妹。有这种好事,我自然愿意加入白莲教的。”
“能理解,能理解。”祖鞍点着头。
“可是他吗的,就在刚才,我终于知道了白莲教找我的目的。”余乾愤怒的拍着桌子,“他就是想利用我出面找你,来当中间人,缓和他门和金云楼的关系。
亏我还傻傻的相信人家。不过,我还是来找你了。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更有利于你我的计划。
把这坏事变好事。”
“狗日的白莲教!”祖鞍先是骂了一句,然后问道,“什么计划?”
“你知道白莲教和金云楼交易什么东西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祖鞍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动静闹的这么大,想来应该东西不菲才是。”
“是的。”余乾点着头说道,“金云楼用天灵窟诞生出的青灵剑胚和两粒天阙丹以及其它一堆天材地宝作为交换。”
“这么贵重?”祖鞍惊道,“金云楼拿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跟白莲教换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余乾摇着头,“这就是我想和小祖你说的要事。现在白莲教在鬼市这边的事情都是章诃在处理。
而这件东西也一直由他保管,也是他让我来找你组局。
你想啊,连金云楼都这么渴望得到的东西,那这一定十分贵重,你想想,咱们要是把这东西搞到手,算不算好?”
祖鞍彻底震惊住了,“老李,你是想我们一起把这东西弄到手?”
“嗯。”余乾点着头,然后把白莲教和金云楼之间黑吃黑的不存在的事实给祖鞍详细说了一遍。
“所以,这事就很简单,白莲教出了内奸抢走东西,就想着和金云楼能携手一起调查揪出这个内奸。
找到丢失的东西,然后再进行交易。
小祖,你觉得金云楼会接受这个建议嘛?”
“肯定会啊。”祖鞍点着头,“能免费找回东西,还能重新从白莲教那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那金云楼肯定赚。”
“不错。”余乾嗤笑道,“但是我不想让这狗日的白莲教得逞!他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我俩兄弟的深厚感情,完成他这丑陋的目的,你觉得我能忍?”
“草,不能忍!”祖鞍拍着桌子怒道。
“就是这样!”余乾点头说道,“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咱们就听从白莲教的意思,给他们组局。
但是,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让他们两方不能和好。继续对立。
那么首先,接下来白莲教的别的交易肯定就只能转地面。你可以代表天工阁跟他们建立合作,这对你是一件功劳。
其次,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把白莲教手中的宝物骗到手,何乐而不为?”
祖鞍这时有些迟疑的说着,“老李,其实阻止他们的和好就足够了,你现在好歹是白莲教的人,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余乾大声道,“狗日的白莲教不义在先,就别怪我不仁在后了!而且,他利用我们兄弟的感情是我不能忍的,没得商量!
小祖,你觉的这两点够吗?”
看着义气冲天的余乾,祖鞍很是感动的点着头,“够,完全够!”
“但是你打算怎么阻止他们的和好,又怎么从章诃手里拿到这个宝物?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好拿的吧?”
“小祖,你是不是忘了我原先是干嘛的?”余乾笑道。
“啊?”
“老子绿林好汉,山林侠匪。别的本事没有,劫富济贫我是门清!”余乾一脸自信的说道。
“这白莲教本就是天下邪教,抢劫这种人,我有的是经验。你且听我说,我这有之后的计划!”
说完,余乾附耳过去,在祖鞍的耳畔嘀嘀咕咕半天。
后者越听眼眸越亮,最后等余乾讲完之后,祖鞍感慨的说道,“老李你心思玲珑,我不及你。但这样你是不是辛苦了一点?
为了我,不得不在白莲教这么艰难的周旋。”
余乾“大义凛然”的说着,“你是我大哥,大哥享福就好,脏活累活小弟一肩帮你挑起来就是!”
“好兄弟!”祖鞍静静的握着余乾的手,“刚开始还差点误会你了,我该死。以后我们一直是最好的兄弟!”
“当然。”
余乾笑了笑,然后继续和祖鞍分析起了可能会面临各种情况,以及他需要做什么,说什么。
直到最后,祖鞍才彻底明悟过来,直呼兄弟牛逼。
看着祖鞍被自己忽悠成这样子,余乾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
还好这祖鞍不是穿越者,要是这时候他突然对自己说:中国人不能骗中国人
那自己还真就没辙...
余乾打算测试一下两人感情的厚度。
“小祖,小莲呢,怎么没看到她?”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她今天有事,怎么了?”
“小莲很强嘛?”余乾又问道。
“反正是挺能打的。”
“你看看,我就喜欢能打的女孩子。”余乾笑道。
祖鞍愣了一下,“你喜欢小莲嘛?没问题,我可以帮你说一下,让她跟你,做小也行。”
余乾:“......”
“这样不太好吧,人姑娘不同意的。”
“这有什么?不同意,我帮你药翻她,你是我兄弟,我肯定站你这边啊。”祖鞍理所当然的说着。
余乾彻底震惊住了。
虽然他对祖鞍这种无耻的三观很不认同,但毕竟是这样的时代,思想制约之下,他有这个想法不算变态。
只能说,这祖鞍好像真的把自己当兄弟了。
明明才是第二次见面的说...
抛开别的不谈,单就祖鞍对兄弟的这份赤诚,余乾突然有点感动了。
这兄弟,他真的认了!
绝不是为了小莲这样的情况,只是单纯的欣赏他这种为兄弟着想的优秀品质。
谁又会不喜欢这样的兄弟呢?
“现在金云楼当家的轮到了万家和孙家,这两家对我而言都算熟悉,倒也不用特地约时间,直接过去就是。”祖鞍说了一句。
“万家和孙家来头大吗?”余乾问了一句。
祖鞍点着头说道,“还行,也算是鬼市这边有头有脸的家族势力了。那天地下拳庄的那位万乃虢就是现任万家家主的嫡子。”
“这么巧?”余乾有些无语。
“那我们就先走吧。”祖鞍笑道。
两人没再这多待,一拍即合的组局去了。
~~
金云楼,三楼。
万金朝和孙越两人席地对坐饮茶,万乃虢候在他们身后,倒也乖巧,一点没有地下拳庄那时候的嚣张模样。
金云楼背后的势力算是蛮复杂的,实行股东轮值制度。
这半年都将由万家和孙家两家主持事宜。
“也过去四五天了,我们丢失的东西依旧没找到。这白莲教一口咬定不是他们抢的,那还能是鬼抢的?
还很嚣张的戕害我们好些个金云楼的人,做成人头旗挂在那。这些日子,没少人看我们金云楼的笑话。”
孙越有些郁闷的说着,很是无奈。
万金朝轻轻的笑着,“白莲教家大业大,咱们也不好跟人鱼死网破。主要是白莲教以前也确实守规矩。跟他交易过的势力也都肯定白莲教的守信行为。
或许这次真的如同他所言,不是他们所为,他们也是被人坑了。”
孙越嗤笑说一声,“那我不管,东西是在他们手上丢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岂是一两句就能洗脱干系的?除非他白莲教愿意把那东西给我们,那就当一切没发生。”
万金朝笑呵呵的给孙越倒了杯茶,“就是说这么想去总不是个事,总该想个解决的办法才是。”
孙越说道,“那晚交易变故之后,我们第一时间组织人守住各个隘口,可还是让他们跑了不少人。
要是都抓到的话,东西肯定能查出来。
目前我们抓到的那些已经确定不是抢东西之人,所以肯定在当初跑掉的那些人的身上。
乃虢,这调查跑掉的那些白莲教的人这件事可以一直由你负责,这几天查下来,你可有眉目?”
万乃虢一脸歉意的说着,“抱歉孙伯伯,我力有不逮。当时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白莲教又基本都是分散逃窜的,确实抓不到。
不过...”
“说!”万金朝看着万乃虢。
万乃虢抱拳道,“根据王掌柜所说,抢他东西的是一个小队,而当时在那些我们设置的隘口查到的成队的不多。
有也是经过仔细勘察,倒是有一些小队有问题。不过,最有问题的感觉就是那晚拿着我们万家金票的四个人。
因为只有他们才如此抵触我们的搜身要求。”
万金朝眉头微蹙,“我当时让你查了,你有查到东西,为何现在才说?”
“父亲,我只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万乃虢赶紧解释道,“当时负责那个路口的人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具体他们长什么样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记忆很深,那就是领头的那个男子俊朗无比。”
万金朝脸色黑了下来,“这种时候,你跟我说人长相?”
“不是的,父亲。”万乃虢继续道,“父亲你也知道,我们万家金票虽然在鬼市有流通,但是用的人毕竟不多。
而且大多数都是在我们万家的商铺里消费。按那位守卫的回忆说,那位男子说是我的好朋友。
但我事后问了我所有的朋友,都没有在那过,而且我的朋友并没有如此俊朗之人。”
“这么说,这四人的嫌疑很高。假借我们万家的名头躲过勘察,这摆明了心里有鬼。你还查到别的什么了?”万金朝沉吟两声,继续问道。
万乃虢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是的。之后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在交易前一天晚上。我在地下拳庄输了三千两的金票。
而输给的对象正是一位俊朗无比的男子。我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才是。所以有可能就是这位人。”
“不错,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好是个小团队,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白莲教的人。还用金票名头拒绝搜查,这分明有鬼。
非常符合王掌柜的说辞。乃虢,你现在还能找到这位嘛?”
万乃虢苦笑道,“问题就在这,那晚在拳庄的不只是他,还有祖鞍。他是祖鞍的好朋友,甚至直接喊祖鞍叫小祖。
我一想,这肯定不简单啊。”
万金朝和孙越对视一眼,均都皱着眉头。
“老万,这事天工阁还参与了?”孙越问着。
万金朝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确认这位男子和祖鞍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他和天工阁到底什么关系。”
旁边的万乃虢问了一句,“会不会也是大有来头之人?这祖鞍的为人我倒是知道,虽然广结好友,但我还真没听说过有有人喊他小祖的。”
“这样的话...倒是不好办了。”孙越思索着说道,“但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彻查,金云楼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乃虢,你继续追查,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是。”
万乃虢抱拳应声,正要继续说话的时候,门口被管家敲响了。
一位老者走了进来恭敬道,“两位东家,天工阁的祖鞍带人求见。”
屋子的三个人愣了一下,刚说人家,倒头就来。
“有说什么事嘛?”万金朝问了一句。
管家摇着头,“没有细说,只说是要给东家介绍一位好友。”
“你确定是来找我们,不是找乃虢的?”孙越也奇怪的问着。
“确实是找两位东家的,我该如何答复,还请东家示下。”
万金朝,直接说道,“把他们请到偏厅,我们这就过去。”
“是。”管家应声退下。
孙越问道,“老万,这祖鞍找我们干嘛?”
“不知道,过去瞧瞧便是。”万金朝站起身轻声说了,一句,顺带看着万乃虢道,“你也一起过来。”
金云楼偏厅之中,章诃和祖鞍正有说有笑。余乾站在两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
方才和祖鞍商定完后,余乾直接带着他去找章诃去了。
要说这祖鞍虽然行事放浪了一点,但到时副阁主的儿子,从小到大的教育没有落下。
待人接物还是很有东西的。
当然,两人具体苟且的情况肯定没和章诃说半分。章诃也只是知道祖鞍是看在余乾的面子上愿意当这个中间人。
章诃现在只能说是勉为其难的陪祖鞍聊天,两人的三观截然不同。
这祖鞍嘴里半天蹦不出个一字来,让文化人章诃表示非常的难受。
很快,偏厅门口就走进来万金朝三人。
人随声到,万金朝笑着说道,“贤侄怎么今天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嘛?”
“见过万伯父,见过孙伯父。”祖鞍抱拳作揖。
万,孙两人轻轻颔首,然后走到右侧的桌子边上坐下,示意祖鞍过来。
万乃虢则是定定的看了眼余乾,然后在他父亲小声说了一句。
万金朝轻轻的点了下头,瞥了眼余乾后,将视线落在祖鞍身上。
“不瞒两位伯父,我今天来是应朋友之邀,做和事之人。”祖鞍直接坦诚开口,没说弯绕的话。
“这两位是白莲教的章诃先生和李大。章先生是白莲教在鬼市这边的负责人,这次来就是想和金云楼化干戈为玉帛的。”
孙越的表情瞬间冷了一些,说道,“贤侄,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但是白莲教和我们多有仇隙。
你明知道我们最近不对付,还带人来是什么意思?”
祖鞍赶紧解释道,“伯父不要误会,我只是...”
只是话未说完,孙越就直接摆手打断,然后直接将外面的守卫招呼进来,房间的情况顿时风声鹤唳。
一直默不出声的余乾看了眼这来势汹汹的情况,话不多说,直接抽刀反手插在桌子上,刀身明晃晃的倒影着桌边几人。
余乾声音极为冰冷道,“我们章先生来这是他娘的给你们面子!你们想打?那他娘的就打!
区区一个金云楼,真当我们白莲教是好捏的?”
章诃看着余乾,没有阻止,两人之前说好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交涉事情虽大,但是白莲教的面子也不能堕了。
等余乾装完后,章诃这才道,“李大,退下,不得无礼!”
“是。”余乾瓮声回了一句,刀也不拔的又退了回去。
祖鞍用欣赏的视线看着余乾,见自己的兄弟还是这么火爆真性情,他就放心了。
事实证明,在鬼市这个地方,在有实力的基础上,越狂越容易得到尊重。
万金朝没有恼怒,而是挥手让这些个守卫退出去。等人离开后,他将桌面上的刀拔出来,丢换给余乾。
这才看着章诃继续淡然道,“方才孙东家是出于金云楼的立场。我们双方之间的事情不用我过多赘述。
希望章先生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别怪我们金云楼。这么贵重的东西被你们抢了,再不追究,那我金云楼还如何立足?”
章诃温和的笑道,“这是自然,烦请两位东家听我一言。”
“章先生且先急着别说,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先问下我的贤侄。”万金朝看向祖鞍问道,“你说的应朋友之约,是这位李大嘛?”
“嗯,是他。”祖鞍点着头。
“那晚交易的时候,你可在现场?”万金朝突然看着余乾,问道。
余乾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是我。”
万金朝继续问道,“那晚你离开现场,在一处路口遇到了我们金云楼和纠察队的设下的隘口。你拒绝搜身,还拿出我们万家金票谎称是万乃虢的好友,是也不是?”
余乾心中一凛,没想到这都被人查出来。不应该啊?万家金票虽然少,但那种纷乱情况下能这么快定位到自己身上?
金云楼办事这么牛逼的?
余乾自然是想不到这次还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拖了后腿,不过问题不大,这都是小事。
“是。”余乾依旧平静的回答着。
这种没必要否认,人家到时候把目击证人喊出来,一对便知。
“你根本不是我朋友,还有你为何拒绝搜查?是不是心里有鬼?”万乃虢跳了出来,问着。
余乾瞥了他一眼,耸耸肩,“那晚在拳庄是你亲手将金票输给我的,说是酒肉朋友不过分吧?
至于为何不让搜查,这点需要质疑?
笑话!
我堂堂白莲教核心教员,能让你们这些臭鸟蛋搜查我?你在想屁吃?”
“放肆!金云楼岂容你侮辱?休要在这说粗鄙之话。”万乃虢怒极道。
“滚你吗的,装你吗呢隔这?老子就怎么粗鲁,你咬我?”余乾冷笑一声,直接开启喷子模式。
“你们他吗算什么东西,在这质问老子?
你们杀害我们白莲教那么多兄弟的账还没算,现在搁这威风你吗呢?
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接受审问的。不服,那就他吗打。敢吗你们?”
骂人这件事虽然粗鄙,很没有道德,但是规定情境下完全可以开喷。
而且...爽啊!
对待敌人没必要客气,问候问候也是可以的。
余乾念头通达,神清气爽。
反观万乃虢,脸色涨的通红,他也想飙。
但是他身份毕竟摆在这,而且又是这种场合,根本不能跟余乾这么对垒。
肺都要气炸了。
就好比打游戏,你晋级赛被禁言了,但是比你菜的把你坑的要死的人还在疯狂的问候你,气不气?
很气!
这万乃虢倒也是个有能耐的小年轻,这都能忍。
“李大,注意素质!休要口出狂言!”章诃呵斥一声。
“好的,章先生。”余乾乖巧的应了一声,气度又恢复从容之色,不理他们。
万金朝眉头蹙在一起,看着余乾问道,“那晚到底是不是你劫走的东西?”
“不是。”余乾态度很诚恳的摇着头。看人下菜,对方是这边的东家,自己要有礼貌的。
不然不仅仅对自己不好,对祖鞍也说不过去,影响兄弟感情。
余乾继续道,“要是我,我就没必要走这一趟,你觉得的呢,万东家?而且我们章先生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谈这些物品的具体事宜。”
“嗯。”万金朝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然后看着章诃,“抱歉,看笑话了。还请章先生说一下这趟的来意。”
“好的。”章诃面带微笑,将内奸一事避重就轻的简单的说了一下。
孙越嘲讽的问着,“所以,章先生的意思是,东西确实是你们抢的?但是你们也不知道是谁?”
章诃点着头,“是这样的,但是我们已经筛选出一些有嫌疑的人了。这次来是想和贵楼对一下你们那晚抓的我们白莲教的人的名单。”
“我凭什么相信你,若这只是你的托词呢。”万金朝问了一句。
章诃淡淡的回了一句,“万东家,刚才李大也说了,要是东西真在我们手里,我就没必要来这一趟了。不瞒你说,这两样东西对我而言事关身家性命之事。
我犯不着做这种劫掠的行为给自己添这些无穷的后患。”
一边的孙越又插嘴问道,“就算如此,若是查不出来呢?我们金云楼就依旧要白白损失宝物?
我这么跟你说吧,那晚我们抓到的你们的人身上并没有物品,不是他们抢的。”
“可以把人交给我嘛?全部。”章诃说着,“我们现在确定的人数范围不多,你们一共抓了几个?”
“怎么,你的诚意呢?关问我?”孙越问着。
“我们抓了七个,东西确实没在他们身上。”万金朝伸手示意孙越停下,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嗯。”章诃点着头,“我们暂时圈定了十人,除开你们抓的,就剩三人在外逃窜。东西大概率在他们身上。
就是需要你们金云楼的帮助,帮我们一起抓回那几位逃窜之人。”
余乾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蛮开心的,至少目前的嫌疑不会在自己身上,感谢这三位不知所踪的老哥。
“不可能。”万金朝摇着头,“且不说他们是否还在鬼市,就算在,这查起来的难度也很大。
而且,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说辞?如果这只是你的诓语呢?拖延我们的诓语呢?”
章诃早料到万金朝会这么说,只是问着,“那万东家要如何才能相信我们?”
“很简单,你把交易的东西给我,这样我就能全力帮你们追回那两样东西。”万金朝回道。
“不可能!”余乾直接出声道,“东西给你们,你们也推拖那又该如何?真当我们傻?”
万金朝脸色阴沉下来,“这件事本就错在你们,我不管你们教内的情况,东西是被你们的人拿的。
我愿意帮你们追查已经是出于大度,现在要那交易之物,本就是我们应得的。”
余乾这时隐晦的跟祖鞍交流了一下眼神,可以开始两人的苟且计划了。
现在这种僵持的程度差不多了,不能再让章诃继续游说下去,不然就会让白莲教和金云楼达成合作了。
这时候该破坏了。
祖鞍领会过来,清了清嗓子,直接打断了正欲开口的章诃,朗声道,“我来说两句公道话。”
章诃停顿下来,和其他人一样,将视线放在祖鞍身上。
“事情呢,我现在也大概清楚了。”祖鞍看着章诃说道,“章先生,方便告诉一下,你们交换什么宝物嘛?”
“贤侄,这不便告知。”万金朝抢过话语回了一句。
“万伯父,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祖鞍笑道,“金云楼这次出的是青灵剑胚和天阙丹是吧。”
万金朝视线盯在祖鞍的身上,章诃也稍稍眯着眼看着他。
“伯父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隐秘。”祖鞍赶紧解释了一句。
“确实,我们金云楼有这两样东西确实不算什么隐秘之事,但是贤侄是如何知道我们和白莲教是交易这两样东西的?”
孙越的声音有些冰冷了,交易一事本就是涉及到各自的隐秘。
这祖鞍的身份能知道这件事,那就肯定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这种情况是每个势力最讨厌的事情。
“是白莲教告诉我的。”祖鞍直接大方的承认道。
章诃目光如电,转头看着余乾。余乾稍稍点了下头,“章先生,我稍候跟你解释。”
万金朝一脸狐疑的看着祖鞍和章诃两人,从万乃虢嘴里知道祖鞍和余乾的亲密关系后,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现在看来,这后面不会真是天工阁在捣乱吧?
这两方联手坑我金云楼?
可是不对啊,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来自己这边干嘛?
为了过来装逼?
万金朝现在有点懵,根本不明内里的原因所在。
余乾见此很欣慰,第一个目的达到了。
先把水搅浑,让金云楼疑心大做,这样才会愈发坚定他们不与白莲教合作的心思。
这时,祖鞍再次说出一个让人震撼的话,“章先生,我们天工阁欲要和你合作。天阙丹我们有。
我也能保证,尽我们天工阁之力为你寻一块不弱于青灵剑胚的存在。
我想跟你完成这笔交易。虽然我不知道章先生手中是什么宝物能让金云楼这么重视,但我们天工阁非常有兴趣能和你完成这笔交易。”
“姓祖的,你什么意思!在金云楼做这种事,你欺人太甚!”万乃虢忍不住了,指着祖鞍的鼻子大声道。
“话不能乱说,交易这种事本就是货比三家。现在你们东西丢了,我接盘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祖鞍回了一句。
“东西是在白莲教手上丢的,没找回来之前,这笔交易就没结束。按鬼市规矩,你们天工阁又如何接手?
这么简单的规矩,你父亲没教你嘛?”孙越轻摆衣袖,说道。
祖鞍恭敬作揖道,“伯父你误会了,我只是摆出这个选择让章先生自己来选。若是东西一日找不回来,交易就一日不完成?
而且我跟章先生的交易不影响规矩,这一切只要章先生点头,我就不算违了这份规矩。”
章诃漠然的问着祖鞍,“你是否能代表天工阁的态度?你确定能拿出这两样东西?多久东西能到?”
祖鞍点着头,“能代表,这样吧,章先生,你们在寻找金云楼丢失的东西同时,我也去准备这两样东西。不耽误。
要是东西找到了,那皆大欢喜,章先生想和谁交易就和谁交易。要是找不到,而我这边又恰好能提供,那事情不也能这么处理,你意下如何?”
“贤侄,在金云楼的地界做这种事,确实过分了。”万金朝冷声道。
祖鞍欲要说话,一边的章诃直接接过,说道,“万东家,这事是白莲教不地道。若是东西找回来最好。
若是最后还找不回来,那我白莲教愿意承担贵楼丢失的东西,提供等价赔偿。”
万金朝摇着头,“我只要我们之前约定的那样东西,否则我金云楼凭什么费尽心思替你找到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你莫不是以为我金云楼真任人拿捏?”
“没这个意思。”章诃摇着头,“这样吧,万东家,无论如何,最后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一个让你满意的交待。”
“口说无凭。”万金朝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这种空口套白狼的事情他五岁就不玩了。
“这简单,伯父。”祖鞍直接笑道,“我用天工阁的名义替章先生的话作保。”
祖鞍说着,直接拿过桌子上的笔墨在纸上书写起来,将章诃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誊写下来。
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印章印了上去,印完后,将私章递给万金朝,这才说道。
“这是我父亲的私章,能代表天工阁。而天工阁的公信力不用我多赘述,但凡白莲教违约,伯父大可拿着这信纸去天工阁,自然能得到赔偿。”
万金朝把玩着手中的私章,是正品,是祖鞍父亲的章。确认完后,他将章还给祖鞍,问道。
“这笔交易,得到你父亲的首肯?”
“没有。”祖鞍摇着头,“目前就我一个人代表,这章是我从我父亲那里顺来的。但是伯父还有章先生都请放心,这章都盖了,无论如何,交易都能保证。”
万金朝沉默了。
想着自己儿子经常和祖鞍打交道,心里一惊。
他摸了摸怀里的私章,还好,章还在。
然后回头看着万乃虢。
万乃虢自然知道父亲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赶紧惶恐摇头,表是自己是个乖乖孩,绝不擅自在外面做坑爹的事情。
一边的余乾也大为震撼,在这让祖鞍和章诃提出交易这件事就是之前策划的。但当时决定的不是这个办法。
但没想到祖鞍会临时选择用天工阁作保,不可否认,这个法子更好,更有效。
因为天工阁的作保会让白莲教和金云楼彻底放下警惕,非常有利于后续的计划推进。
是的,余乾本来就是打算用这次交易来当缓兵之计,到时候一网打尽。
本来金云楼和白莲教再加上天工阁三方势力乱咬,他一点不担心心疼。
只要自己没有暴露的风险,再加上能顺手捞点好处,自然就行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祖鞍这么顶。
为了兄弟情,直接偷拿他老爹的私章在外头兴风作浪?
这份兄弟大过父亲的孝顺举动如何让余乾不感动?
后续的计划必须要调整一下,不能让这么好的小祖兄弟寒心。而且,也不能再用之前的计划坑天工阁了。
毕竟自己还有后续任务在那,要是不把握一点尺度,让祖鞍给他的父亲记上了,那就对不住他了。
“伯父,你觉得这样子可以吗?”章诃问了一句。
万金朝点头道,“有天工阁作保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我之前约定的交易物品。”
祖鞍沉吟两声,道,“也行。”然后转头看着章诃,继续道,“章先生,如果金云楼丢失的东西没找到,那你就要多准备一份等价的东西来和我交易了。
你现在手中的这份东西自然是交还给金云楼。请问有问题嘛?”
章诃陷入思索,如果东西真找不回来,那自己就相当于要付双份的代价了。但其实只要天工阁真能找到新的剑胚和天阙丹。
那这次虽然损失惨重,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总好过被教规惩罚。
再者,现在这次交易有天工阁保障,也确实能放心。
剑胚和天阙丹虽然极为难得昂贵,但天工阁也不至于为了这毁了自家的招牌。
想通了这一点,章诃点着头,“嗯,可以。”
“还是那句话,章先生要和谁交易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自由。
若是找回东西了,不选我们天工阁,那就要支付我们这次做担保,以及寻物报酬。没找回,那白莲教自然就和我们天工阁合作。
当然,你们之前约定的东西还是得还给你们金云楼。”祖鞍看着众人补充着。
“当然。”章诃点着头。
万金朝想了想,点着头,“好。”
这种时候,条款补充的越细,越能证明交易的严谨性和可靠性。所以两人都没有意见。
看着谈生意时候判若两人的祖鞍,余乾有些感慨。
果然人生起跑线不同,再怎么堕落,那能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这祖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敢想一位平日里满嘴喷粪的年轻人,涉及到交易却也八面玲珑?
虽然确实坑爹了一点,但这也都是为了兄弟,而且不能否认其个人能力。
余乾突然觉得,周策给自己这个认识祖鞍的任务非常的好。
真是好兄弟啊。
事情谈到这也差不多结束了,祖鞍牵头的这三方交易可以说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莲教和金云楼也互相承诺暂时不再攻讦彼此。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伯父那我们就先走了。”祖鞍站起来作揖笑道。
“嗯。”万金朝点了下头。
余乾三人便直接离去。
等他们离开后,万乃虢有些着急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我们...”
万金朝直接阻止了他的讲话,只是道,“静观其变。”
离开金云楼的范围后,一直平静沉默的章诃突然看着祖鞍道,“你既然打着和我们交易的心思,方才来之前为什么不直接说?
还要特地跑一趟金云楼,绕这么大圈子?”
“章先生,还请理解。”祖鞍直接说道,“我若是刚才和你说了,你必然不会来这金云楼。
因为你肯定不会想着付出这双倍的代价来换取这两样东西。
但是这样的话,事后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只会认为我们天工阁和白莲教苟且。
你们白莲教倒是无所谓,毕竟名声早臭了。但我们天工阁看不能这样。”
祖鞍的话有些难听直白,章诃却也一点不气,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祖少爷就直接坑了我一把,让我付出双倍的代价?”
“怎么能叫坑?”祖鞍回道,“人金云楼的东西本就是在你们手里丢的。你付出代价不是应该的?”
章诃轻轻的笑了笑,“只要你能拿来新的同品质的剑胚和天阙丹,我多付一些代价自然是无妨。
你们什么时候能拿来这两样东西?”
“章先生,这天阙丹和剑胚毕竟太过罕有,你得给我点时间。我会尽我最快的努力。”祖鞍回道。
“嗯,但是不能太久,我等不起。”章诃点着头。
“这是自然,我回去就让天工阁全力寻找。”祖鞍自信的说着。
“问句不该问的,你有这个权力嘛?”章诃反问一句。
“章先生你看不起谁呢?”祖鞍有些不高兴,“本大少好歹也是副阁主的嫡子,我母亲也是天工阁的大管事。
区区两件宝物,我凭什么没这个能力?”
“仰仗了。”章诃作揖道。
“客气了。”祖鞍同样笑着,然后继续说道,“章先生,我看你这么坦诚,我希望在这私下里,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请讲。”
祖鞍一脸猥琐的说着,“我希望,你能给我五天时间。这五天时间里,我全力让天工阁找你要的东西。而之后,你跟我私下交易。
就用你手中的宝贝,别的我不要。金云楼这么重视的,那一定是好东西,我们天工阁也想要。”
“你刚才不是才说天工阁不做这种事?而且我们和金云楼的契约刚签订,你现在就想毁约?”章诃双眼微眯的看着他。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天工阁是天工阁,我是我。”祖鞍傲然道,“章先生,我可以跟你保证能找到这两样东西。
但是你必须用你的宝物和我交换。当然,你不需要找回金云楼丢失的东西。这东西一天不找回,金云楼就一天不会催着我们履行合约。
到时候,我们两偷偷私下里把事办了。神不知鬼不觉,章先生你也不用付出双倍代价,何乐而不为?”
“你就不怕东窗事发?”
祖鞍洒然一笑,“这事天知地知,咱们不说,那金云楼又怎么知道?只要我们虚与委蛇,不帮金云楼找回东西,或者就算找回了,不跟他们说不就行了?
就算出事了也无所谓,金云楼拿着契约找上门也无所谓。我让我父亲把所有过错推到我身上就行。
天工阁冰清玉洁,我祖鞍龌龊不堪。不影响天工阁的招牌。
而你白莲教也大可把这些推到我身上,你照样拿你的剑胚和天阙丹。怎么样,敢不敢?”
“我倒是无所谓。”章诃随口说着,“只要你能把东西给我送来,我就肯定拖延提金云楼寻东西的动作。”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祖鞍笑道。
“你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达成我们之间的一笔交易?”章诃问了一句。
祖鞍长叹一声,“章先生你有所不知,我祖某人也是有志向的!奈何人生艰辛。我这么就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和你们白莲教建立关系。
有了这份成绩,我在我父母那也能抬得起头。失败了也不打紧,我反正名声都烂了,也不在乎这一件。
烂人有烂人的好处,你说呢,章先生?我要是像我兄长一样那么有能力,我怎么可能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羽毛,选择跟你做这种合作?”
“我倒是觉得你比你兄长有魄力。”章诃爽朗的笑了起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那我就先走了,先回去跟我母亲要人,找东西。”祖鞍说完这句话,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走前,还朝着一直默不出声的余乾打了个招呼。
余乾看着祖大少的背影,有些感慨,这逼是个反向的操作型人才。
对于祖鞍这能提供新的剑胚和天阙丹一事,纯粹是吹牛逼罢了。
但是祖鞍这种吹牛逼一流的富二代,明显把别人给吹相信了。
其实他兜里没什么屌东西,又如何能找到新剑胚和天阙丹这样珍贵的东西....
“剑胚一事是你跟人祖鞍说的?”章诃淡淡的问了一句余乾。
“是我说的。”余乾点着头承认道,“但是章先生,我只跟他说了这件事。我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冒出抢交易这种念头。
我要是知道会这样,我怎么可能会找他过来?”
章诃静静的看着余乾,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只是笑道,“我倒是觉得他这个主意蛮好的。
我们在不损失多余代价的情况下能拿到剑胚,何乐不为?”
“可是章先生,要是事情败露了,那祖鞍再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那该如何?我们到时候就直接被金云楼和天工阁同时盯上了啊,请三思!”
余乾郑重抱拳劝说道,“我的意思是全力配合金云楼追查回丢失的东西,不要和祖鞍合作!”
看着余乾如此立场,章诃的表情极为缓和,笑道,“泼脏水就泼吧,祖鞍刚才有句话说的不错,我们白莲教本就名声臭。试试而已,目前又不吃亏。”
“再者,东西丢了这么就一点眉目没有,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现在有这个合作自然是极好的。金云楼那边就晾晾吧。”
“那内奸不抓了?”余乾反问道。
“等会我差人把金云楼抓的那些人名单弄来,剩下的嫌疑人就不多了,这段时间就着重排查这个。”章诃回了一句。
余乾终于松了口气,随后有些愤慨道,“这祖鞍还说把我当兄弟,这么重要的决定也不提早跟我说!这分明就是利用我!
呸!”
“你们才认识几天,何谈兄弟,皆为利来罢了。”章诃笑道,“我先走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吧。”
看着章诃走远的背影,余乾表情玩味下来。
现在具体情况在完美的走向余乾设计的方向。
最基本的两点目的达到了,既能让白莲教和金云楼不一起苟且全力追查自己手里的东西。而且还能拖延一定的时间。
这就足够了,后续的计划再稳步推进就成了。
余乾现在不管章诃对自己方才言语的可信度多高,他只需要抓住一点,那就是章诃的急切心理。
这剑胚是圣女所要,按照白莲教教规,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那对章诃来说,时间就是最大的压力。
他必须得拿到剑胚才能完成任务。
而人一旦急了,就有弱点。于是余乾和祖鞍这种光明正大的阳谋,他也必须得走进来。而且是不会带着阴谋论的想法走进来的那种。
因为,祖鞍刚才的表现本就是本色出演,不会让人怀疑。
他的名头摆在那,在外面顶着他老爹的名头这么兴风作浪,大家都能理解接受。
这就是祖鞍刚才说的那句经典的话,烂人有烂人的无可比拟的好处。
不得不说,祖鞍这灵机的一出确实比余乾之前的计划好上那么一丢丢。
站在原地思考着确实没出什么大破绽后,余乾这才往回走去。
在鬼市就是这一点不好,太杂太乱,还都是人精,自己身份又奇葩,只能这么着左右横跳。
回到白骨庄的时候,余乾发现武城也回来了。
三人正坐在石桌边泡茶喝。这一天天的紧密相处,余乾这个小队从私交来说,涨的很猛。
“队长回来啦,没事吧?”夏听雪问了一句。
“没事。”余乾摇着头,走过去坐下,拿起夏听雪给他沏的清茶抿了一口,看向武城,问着。
“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事,就回来了,没什么别的理由。”武城回了一句,然后看着余乾,“石逹刚才说,你七品了?”
“嗯。”余乾点着头。
武城沉默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单纯的和石逹一样,价值观受到了冲击。
他们也见过天才,但是没见过这么天才的。
“这些天在白莲教那边怎么样?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余乾问了一句。
“帮着杀了几个人,做了一些事。我懂分寸,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武城回了一句,然后又说道。
“不过有一点,还要小心一些。孟兴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我一些关于交易那晚的事情。被我含糊过去了。
他们可能还对是否是我们抢夺物品一事保留怀疑。”
“嗯,干的好。”余乾赞了一句,“放心,现在我已经把我们的嫌疑降到最低了,你们三个不说,世上就没人知道。”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进去修炼去了。”余乾摆摆手,直接进屋去了。
对余乾而言,这种小阶段破境的喜悦一天时间就足够消化了。
他现在有两条路,哦不,三条路,武修、术师以及即将要学的剑修。
所以时间对余乾来说还是很紧迫的,他必须每天坚持修炼才行。
他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一件事不做的话就不做,但一旦决定做了,他就会风雨无阻的完成,每日不缀。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是如此。
“队长...他一直都是这么勤奋嘛?”武城问了一句。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精进这么快?”夏听雪看着余乾的背影,感慨道。
“我不敢想象,他要是没有那前十八年的空窗修炼期,现在该有多强?”
武城和石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站了起来,到院子的空地上脱掉上衣。
嘿咻嘿咻的就开始拼起了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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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余乾走出卧室的时候发现宫陂已经在院子里坐着了。
石逹三人正在吃着早饭。
“哟,今天早饭这么丰盛呢?”余乾走过去坐下,随手拿起一块油饼。
“这些是宫执事带来的。”夏听雪说了一句。
“黄鼠狼给帅哥拜年。”余乾懒洋洋的看着宫陂,“宫执事有何指教?”
对于这个爱打小报告,事无巨细都要跟周策汇报的暗部的人,余乾现在确实没什么好感。
“两件事。”宫陂淡然的说着。
“说吧,又有什么该死的任务?”余乾说了一句。
“你们三人先回避一下吧。”宫陂看着石逹三人说道。
石逹三人早已习惯了,各自拿着手中的早餐就要折身回屋。余乾却直接伸手拦住他们,道。
“不用回避,有什么事直接说,他们是我队员。是老子现在最信任的人。
另外,天工阁的事情我跟他们说了,要是说这个,你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宫陂眉头微蹙,“不是说了此事只能你知道?”
余乾一拍桌子,“我说了多次了,这边的事我有最大的自主权。老子想干嘛就干嘛,放心,他们嘴巴严得很,不像某人。”
对于余乾的阴阳怪气,宫陂表情没有分毫波动,只是说着,“这事我回头会如实上报,现在说正事吧。”
石逹三人面面相觑,都没心情吃早饭了。
“坐!”余乾朝三人命令道。
于是,三人就乖乖的坐下来,都不敢吸溜米粥了,只是默默的咬着饼。
宫陂先是拿出一张书信,和一块令牌递给余乾,说道,“这是少卿大人替你准备的,用来接触天工阁的新背景。”
余乾拿过这块灵性十足的玉佩,正面写着一个山字,背面写着一个海字。
然后他又打开信纸仔细看着。
背景很简单,一点不复杂。
这块令牌是山海门的山海令,真传弟子的专属令牌。
山海门算是大齐内一个数的上号的正道大宗,位于东海外的仙岛之上。
平时多神秘,只有真传弟子才会在一定的年龄出来游历。
余乾现在就是顶着真传弟子的名头,来这鬼市是来锻心的。
山海门向来神秘,这山海令也是他们门派的专属之物,内里的海灵力是他们才能锻制的。
别人基本仿制不了,所以只要这令牌是真的,就不会引起别人对余乾的身份怀疑。因为求证过于复杂。
“你先用精血给令牌认主吧,这就是你的最铁的身份证明。”宫陂补充了一句。
余乾直接咬破食指,滴了一滴精血上去,极为简单的祭炼仪式。
宫陂这才继续道,“这山海令是少卿大人特地向山海门的鹤羽真人那里求取的,你的另一个新身份就是鹤羽真人的真传弟子,李大。”
“等等。”余乾直接招手打断道,“我现在背景这么威武霸气,这么仙气,你给我这个名字?”
宫陂道,“少卿大人说了,你之前用的就是这个名字,没必要贸然改,徒增祖鞍的不信任。”
余乾脸颊抽了两下,倒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给你的文书有山海门所有的大致情况,你记一下,尤其是你的师父鹤羽真人的详细信息。”宫陂郑重道。
“你要习惯这个身份,并且在必要场合要有一定仙家子弟的气度。少卿说,这一点他放心你,但是不可懈怠。”
余乾点着头,“知道了,“装”这件事是我擅长的,你转告他老人家让他放心。”
宫陂看了眼石逹三人,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道,“少卿大人说,现在先继续保证好跟祖鞍的关系。
在之后,他会告诉你做什么事,跟谁结识。最终的目的是一一种缓和自然的姿态来和天工阁达成一定的交易关系。
因为你这趟来鬼市,不仅仅是历练,也是为门派做一些开拓性的事情。这样才能更好的,不引起别人怀疑的了解更多天工阁的信息。”
宫陂措辞还是隐晦了一些,但是知道具体前因后果的余乾自然明悟。
他自然也不会非要石逹他们知道具体事情,情况特殊,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我知道了,告诉少卿大人,我会努力的,请他放心。不会给人瞧出不必要的破绽来。”余乾郑重的保证了一句。
“嗯。”
宫陂颔首,正要讲第二件事情的时候,余乾突然出声问道。
“我这令牌确定是货真价实的吧?”
“当然。”宫陂很有耐心的回了一句。
余乾继续问道,“那要是哪天去了那什么东海仙岛,我能自由出入他们的门派嘛?”
宫陂深吸一口气,不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直接步入正题道,“第二件事是关于白莲教的。”
“哦?周部长在外头布置好了?”
“不知道,我只负责传讯。”宫陂继续道,“周部长的意思是你们四人分散开,白莲教在鬼市这边一共三个主要的堂口,外加一个核心。
虽然没有据点,但平时的行动还是以各自堂口为先。
所以,周部长的意思是余乾继续镇守核心,你们其他三人各自下到一个堂口中,以作策应。”
“这个没问题,我能办到。”余乾点着头,“但是具体需要策应什么?是各自有不同的任务还是到时候统一行动?”
“不知道。”宫陂摇着头,“周部长没说,只说在行动当天会通知到你们具体做什么事。”
余乾眉头微蹙,不悦道,“我们处在战斗的第一线,你们还藏着掖着,他娘的几个意思?”
“稍安勿躁。”宫陂依旧死人脸的继续道,“周部长说他也不知道到时候需要你们具体做什么。
这个要根据到时候的具体情况变动的。”
余乾冷然下来,静听宫陂的后续。
“我接下来说的话是周部长的原话。”宫陂徐徐道来。
余乾听的一愣一愣的。
事情倒也不复杂,大理寺这段时间装腔作势,非常明显的意图来针对太安这边的白莲教,但是却迟迟不行动。
一直采取的都是收缩政策,只是将白莲教压抑再压抑,让他们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
而这么做的最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想吸引白莲教的首脑圣母娘娘或者圣女亲自过来,来一招擒王。
来对白莲教实行一次最为严厉的打击。
太安这边的白莲教分部经营多年,教里肯定是不能放弃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必定会派驻首脑人物过来主持大局,以安军心。
如果最后没来,就直接将这边的白莲教势力除却,换得较长一段时间的安宁。
而余乾他们的任务就是起到时候策应的作用,作为大理寺的精锐,他们就是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
在必要时候完全可以提供关键的情报和其它各个方面的支持。
余乾了解完这些直接瞪大了眼睛,内心一万个拒绝。
自己四人大理寺的身份在白莲教的眼力现在是明牌的存在,如何能起到尖刀作用?
这种分散开来的操作纯粹是找死。
但是这点大理寺那边的不知道,所以就让余乾直接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实在是开始的时候没想到大理寺会有这么大的胃口,直接想撸人首脑?
这还得了?这种事情一旦做了,白莲教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四人挫骨扬灰,到时候身在敌营直接死的渣都不剩。
这他吗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这就是周部长的意思,如果你能得到圣女的信任那就是最好的。”宫陂对余乾补充了一句。
“不行!”余乾直接出声道,“兹事体大,我们四人实力又弱,一旦动手,我们必死无疑!”
“你们是不是太小看白莲教?真以为仅凭我们四人就能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我告诉你,这纯粹就是在想屁吃!
圣女或者圣母娘娘一旦来了,身边必定会带不止一位的护法前来。白莲教的护法基本都是五品强者。
让我们以卵击石?”
宫陂道,“配合行动,又没有要求你们正面对抗,这些高手周部长自然会处理。”
“斗争一开始,哪还能那么完美?”余乾大声道,“到时候鞭长莫及,我们四人当即就祭天了。”
“这种事,我们来之前为何不说?这周部长还保证说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他娘的不是在画大饼?”
“不行,我拒绝。”余乾说道。
“这由不得你。”宫陂一脸漠然,“食君之禄,自然忠君之事。你身为大理寺的人员,无条件听从命令即可。”
“没有不顾你们的死活,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做。这是使命,身为大理寺的执事,望理解。”宫陂补充了了一句。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余乾摇头道,“潜伏不是拿命堆的,这是最愚蠢的方式。”
宫陂一脸漠然道,“宫陂,暗部子司执事,成靖四十七年入大理寺。司长,副司长,六位同僚皆死于任务。
有的时候,拿命堆是最有效的。况且,你们有周部长的亲自资源,周旋一下,不是难事。”
余乾被噎住了,这纯粹就是价值观上的沟壑了。
这个时代背景下,宫陂的说辞或许是最正确的也是最有效的,但余乾不想如此。他对大理寺并没有这么崇高的信念。
“抱歉,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余乾一脸歉然的道了声歉,为暗部子司的这些英雄。
宫陂轻轻的摇了摇头,“周部长说了,任务若是成功,你回去就能当司长。这是他对你的承诺。”
余乾摇了下头,“让我拿队友性命做这种事,不可能。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周部长。我脑子好,定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争取两全其美,你看如何?”
宫陂沉默下来,最后还是点了下头,“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到消息,白莲教的总舵那边已经出发人往我们这来了。
估摸着这两三日时间里就会到。”
“嗯,那就让周部长再宽限我们两天。”余乾点着头,“够了。”
这时,一边安静的三人异口同声道,“队长,你为我们安全着想,我们能理解,但是我们还是愿意无条件遵从周部长的指示。”
看着三人的表情,余乾满头黑线。
大理寺都他娘的是倔牛。
就这么不想活下去嘛?
就在余乾想给他们进行思想层面上的教育的时候,夏听雪突然说道,“队长,徐康之来了。”
宫陂直接起身,“我先进屋。”
余乾只能暂时收回心神,看向大门处,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走过去开门,果然是徐康之就站在外面。
“徐兄,有事?”余乾问了一句。
“李兄,章先生请你过去一趟。”徐康之笑道。
“现在?”余乾有些无语,“昨晚不是才刚见的嘛,就这么急嘛?”
“很急,必须现在过去。”徐康之点着头。
“行,你在外头等会,我跟他们交待两句话就走。”余乾无奈道。
“好的,我在外面等你。”徐康之笑道。
余乾折身回到桌边,说道,“我必须得先出去一趟了,所有事等我回来决定,你们要是敢擅自做主,休怪老子不客气!懂?”
“明白。”三人抱拳作揖。
余乾这才放心的离开院子,等他和徐康之走远后,宫陂才从里屋出来。
他没急着回去复命,而是双手倒背,岿然而立的看着石逹三人,说道,“周部长有命令,专门给你们三人的命令。”
“宫执事请讲。”三人纷纷起身作揖。
宫陂面无表情,“周部长令:你们三个可以死,但是余乾不能死,尽你们最大的力护他周全。
必要的时候...你们舍弃自己的生命也要护他周全。”
“领命。”
石逹、武城、夏听雪三人,丝毫不带犹豫的抱拳领命。
良久的沉默。
最后,宫陂右手护在左胸,无声的轻捶两下。
石逹三人同样做出此番动作。
这便是大理寺的信仰。
这就是大理寺的信仰。
这就是现在的余乾所不能理解的大理寺的信仰。
对绝大多数大理寺的人而言,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父亲如此,祖父亦是如此。
这份信仰从血脉流淌,于时光之中砥砺传承。
厚实,坚定。
宫陂没再多待,轻步离去,向周策复命。
石逹三人亦是像没事人一样,坐下吃着简简单单的早饭,吃完之后,两个男的拼着刺刀,女的在看书。
岁月静好的等着余乾回来。
这份由内心散发出的从容和坦然,丝毫没有对于这充满未知风险的担忧。
另一边,余乾跟着徐康之走在安静的小道上,两人去的方向余乾很熟,就是去章诃的住处那边。
眼看就要走到章诃的住处,余乾这才问道,“老徐,这一路你都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跟我透露两句,我等会见章先生也好有心理准备不是?”
“啊?哦。”徐康之从走神中回过神来,“圣女来了,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应付剑胚丢失这件事。
抱歉哈,怠慢了你。”
余乾瞪大眼睛,“什么?圣女要来?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了啊,现在就在章先生住处那里,就是圣女和章先生一起找你的。”徐康之回道。
草!
余乾头皮发麻,心里如遭雷击。
这他吗的大理寺弄的什么鬼情报?这不是赤裸裸的坑人嘛!
“老徐,你他...你干嘛不早说?”余乾语气都有些颤抖。
“刚才你也没问啊。”
“我...”余乾噎住了,停下脚步,赶紧道,“我还有件私事,你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什么事?”徐康之不解。
“刚才手枪打到一半被你喊出来了,现在憋的难受,为预防等会见圣女出洋相,我先去解决一下。你先进去。”
余乾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跑路了。
不跑不行,打死他都没想到圣女会突然来,更不会想到来的这么快。
否则打死他都不可能过来这边,因为见到圣女的那一刻,很可能就是自己狗带的那一刻。
丁护法的谎言一旦被揭穿,那自己面对的就将是地狱!
他丝毫不怀疑,这圣女会把她挫骨扬灰咯。
所以现在必须得跑路,管不了那么多了,大理寺的任务放弃就放弃吧,小命重要。
“啊?唉?”徐康之有些发愣的看着余乾的背影,他没听懂对方的说辞,但能感觉到余乾那焦急的心情。
正在他想追过去拦住余乾细问的时候,从天而降一道白色身影。
余乾脚步停下了,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道婀娜身姿。
是一位外形极为清丽的女子,穿着白色长衫,骨架偏瘦,宽大的长衫便将她衬托的犹如谪仙人一般。
脸很小,巴掌大,青丝铺散,眉间点着一朵梅花。
五官偏古典长相,有些温润的色彩。
清冷的风姿,谪仙人一般。
自我检讨批评一下
我自己回头梳理了一下前面鬼市的剧情,确实乱,水平下降了不少。甚至还有点跑偏
对于这一点,我自我检讨,深刻认识到这其中的...咦?
靠,DNA动了,差点又五千字检讨了。
总之,鬼市这只是一个支线,并不影响主线进程。
之后坚决不写这样稍显执拗的剧情。
同时会多写各个女主们的剧情,以大主线为主进行推进。
杜绝出现鬼市这种掉档次的情况。让大伙更爽的继续追更。
但是我也是有优点的,敬业码字,然后虚心接受群众的各种意见等等两万多字就不赘述了。
最后,谢谢一直追更书友的不离不弃。
海岸的翘臀已经撅起来了,一起往前冲!
PS:最后说一下,我有可能要改个书名。
因为我想爱情事业线都注重,书名显的只注重爱情,让不少书友弃书。
所以得改个书名,大家别迷路。
有一点大家放心哈,感情戏我绝对有信心处理好的。这点我无比自信。
明天新女主出场。
第一百零九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叶婵怡!
“余乾?”女子朱唇轻启,声音也是偏向柔和的色彩。
“是。”余乾点着头。
“你这是要去哪?”她又问了一句。
事到如今,余乾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位靓女就是白莲教的圣女。
心跌落到了谷底,他现在真的想骂娘,想跑路。但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要成为白莲教的圣女有多难,别的不提,单就绝顶的修炼天赋就是最基本的门槛。
这位靓女很强,余乾现在半分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他挤出笑容,硬着头皮笑着,“我想如厕。”
“哦。”
渣女一样的回复,这位女子直接转身迈步走向竹屋,“跟来。”
余乾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双眼低垂,看着对方裙摆下的白色长靴怔怔出神,脑子疯狂的转动着。
“见过圣女大人。”徐康之诚惶诚恐的跟在她的后面问好着。前者只是微不可见的点了下螓首。
步入院中,竹亭下站着几个人,章诃和孟兴以及齐廷芝三人都在。
还有一位余乾之前没有见过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目下正在和章诃闲聊着。
这中年男子体态刚直,面容中和,长相普通但是胜在气质雄浑。
“这位是薛护法。”徐康之极为小声的跟余乾说了一句。
余乾的心就又凉了三个度,这么多高手,这次怕是真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之前用丁护法的名头扯大旗的时候余乾只是想着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白莲教的核心,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他之前也做好了被各种询问丁护法的准备,甚至后续伪装工作也偷摸着弄了一些了。
但是他没想到,大理寺的最终目的是白莲教的首脑人物。
更没想到这圣女真的来了,来的这么急,这么快。
直接让余乾猝不及防。
见余乾进来,章诃和薛护法停下了交谈,笑着看着他,道。
“余执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薛劲薛护法,这位是我们白莲教的叶婵怡叶圣女。”
“见过薛护法,见过叶圣女。”余乾面色温和,恭敬的作揖问好。
“你就是丁凇的人余乾?”薛劲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问了一句。
“回薛护法,正是在下。”说道这,余乾直接转头一脸激动的看着叶婵怡,说道。
“方才未认出叶圣女是在下眼拙,还请圣女现在立刻跟在下走一趟如何?”
“去哪?”叶婵怡澹澹的问了一句。
“去丁护法那边。”余乾愈发的激动,“护法要是知道圣女今天来了,一定非常开心。他多次嘱咐我。
他闭关之时,只有圣女您和圣母娘娘想见他我才能扣关。现在圣女您来了,我想着就直接带你去见丁护法,让他和你亲自说这些事情。”
这波叫以进为退,如今这种情况,余乾只能壮着胆子反向赌一波了。
果然,见余乾如此坦诚,如此急切,分明就是对丁护法极为忠诚的样子。
薛护法和叶婵怡确实挑不出对余乾的怀疑,更不会想到世上根本就没有丁护法这个人了。
“见丁护法的事情不急。”叶婵怡端庄而立,气态极为出尘的说道。
“丁护法既然深受重伤闭关,那我就不急着见他。”
“是。”余乾作揖领命,暂时松了口气站到一侧。
“余执事,丁护法在哪闭关?”薛劲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一脸迟疑,歉然道,“薛护法,不是在下不说,是丁护法有过交待,这只能圣女知道。
我只能说在天北山脉,具体是哪我不能说,抱歉了。”
“余执事是义士,我不多问。”薛劲洒然一笑。
“余执事,我这次找你过来是想让你跟圣女汇报一下我们跟天工阁合作交易剑胚一事。你如实相告。”章诃看着余乾说道。
“自然。圣女请问。”余乾看着叶婵怡抱拳道。
“你们都退下吧。”叶婵怡不急着问,宽大的衣袖轻摆一下,对在场的其他人吩咐了一句。
薛劲等人纷纷抱拳退出院子,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余乾和叶婵怡两人。
“过来坐。”叶婵怡在竹亭的席上跪坐下来,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坐姿极为优雅,配合着她这出众的外形,四个字。
赏心悦目。
这一番初步接触下来,余乾倒是觉得这圣女虽然看起来冷澹一些,但行为举止,说话方式都超级有教养。
所以就是一位很有修养的女孩子?
余乾走过,在叶婵怡对面同样跪坐下来,低眉垂眼,静待吩咐。
叶婵怡捻起桌面上的茶壶,沏了两杯清茶,茶水在纤纤玉指中流转,最后她捧了一杯递到余乾跟前。
余乾惶恐的双手接过茶杯,“多谢圣女。”
“你和丁护法怎么认识的?”叶婵怡随口问了一句。
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这套说辞余乾之前就用了。
无非就是在入大理寺之前,余乾和丁护法有缘,得到对方的悉心教导,心里一直把丁护法当做如父如师的长辈尊敬。
这说辞虽然听着有点假,但是同样也很真。
白莲教的护法行事素来不着边际,这些个地位权柄高的护法们在处理完教里的事情后,通常都会到处潇洒。
所以丁护法在太安滞留不算什么稀奇事情,非常的常见。
现在死无对证,也确实没有办法去查证余乾所言是真是假。
但是余乾刚才刚那么信誓旦旦的直接邀请叶婵怡去丁护法那里,这事情为真的概率就无限大了。
“丁凇在哪现在。”叶婵怡继续问着。
“丁护法现在在天北山脉那,槐山的一处密室里闭关疗伤。”余乾说了一句。
“你知道他为何受这么重的伤嘛?”叶婵怡问了一句。
“这事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余乾沉吟道,“当时归北山一事发生之后,丁护法拖着重伤之躯突然找上了我。
他只说教里有内奸。刚好我又被指派到鬼市这边执行潜伏咱们教的任务。所以丁护法就让我将计就计。
以大理寺的身份来揪出这个内奸。”
叶婵怡表情如常的听着余乾的简易说辞,具体的她也已经听章诃他们说过了。
余乾小心的瞄了眼对方,继续道,“其实我来之前,也跟丁护法说过,这内奸一事,我们直接上报到总舵那边。
一定能得到完善的解决。但是圣女你也知道,丁护法他对白莲教的忠心。他想在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否则就是愧对圣母娘娘。”
“嗯。”叶婵怡颔首,“丁护法的忠义之心自然是没得说的。你最近和他有联系嘛?”
“没呢。”余乾摇着头,“丁护法前段时间就开始闭死关了。我已与他无联系,就等着他出关下命令。”
叶婵怡定定的看着余乾,好一会之后才继续道,“内奸一事确实存在。归北山的桉子是有人借着总舵这边的名头擅自下令。
只是归北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不得而知,现在看来只有丁护法一人知晓,此事需得等他出关再说。
你们前段时间金云楼的交易,也是有人从中作梗。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明白。”余乾抱拳道,“徐堂主和我说了,这剑胚对圣女至关重要。所以我们一定全力助你寻回。”
合着这叶婵怡突然的到来不单是内奸和大理寺的逼迫,更是想亲自找回丢失的剑胚。
如此说来,这源头还是在自己身上?
要不是自己贪财,搞了这么一出,这叶婵怡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早过来。
余乾现在的心里有些无语,有点开裂。
这事办的。
接着余乾又将天工阁的事情全数按照发生的历程说出,言语之间只能暗示祖鞍确实有路子,但是得需要时间的支持。
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叶婵怡全力追查自己身上剑胚这件事,才能让她愿意花那么几天等待天工阁的佳音。
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多了薛护法和圣女...,那几天后的那子虚乌有的交易就又多了变数....
太难了。
以后不能再这么贪了,这毛病得改!
叶婵怡继续澹然的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我们在太安城的很多堂口都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我也是来这边才知道动静弄的这么大了,这点你怎么看?”
余乾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回道,“圣女殿下,我们这次行动有蛮多的小队,他们有这种行动是很正差的。
不过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大理寺限制我们私下交流的。抱歉。”
叶婵怡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嗯,章诃跟我说过这件事,他没告诉你的原因就是想让你专心应付这边的事情。”
“好的,感谢教里的体谅。”余乾感激的作揖道。
叶婵怡瞥了眼余乾的表情,站了起来,带起一阵香风,“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我。”
“圣女的意思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行李提着,我先回住处。”叶婵怡指着地上的两个包裹说着。
余乾愣了一下,最后赶紧起身将两份蛮大的行李拎起来,一袋估摸着是衣物,另一袋就就不知道是什么。
很重,一响一响的很多杂物的样子。
叶婵怡直接抬起步子走出院子,余乾不做多想,拎着东西就跟了出去。
候在外面的那些人见叶婵怡要离去,只是纷纷抱拳道了再见,就徐康之一个跟着走在最前面。
他要领路,叶婵怡的住处就是他找的。
余乾腆着笑容朝薛劲他们呵呵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行李示意自己被征用了,就先走一步。
薛劲等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余乾跟圣女走远。
“余乾确认没问题嘛?”薛劲问了一句。
章诃摇了摇头,“综合分析下来,他没问题的可能性远大于有问题的可能性。他可能确实有抱着自己的私心。
但是大体上还是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的。”
“你看人准,那就先这样吧。”薛劲伸了个懒腰,“有私心是好事,说明人家聪明。行了,我先走了,好久没有去妖楼了。”
说完,薛劲直接离去,大白天的就急不可耐的朝妖楼去了。
章诃面无表情扫了眼薛劲的背影,重新步入回院子里。
白天的鬼市依旧安静的不像话。
叶婵怡的白色背影比仙女还仙女。
这要是在晚上,非得招不少的尾行痴汉。
余乾提着行李,一句话不敢有,默默的跟在圣女的屁股后面。
不要误会,他没偷看人圣女的屁股,是光明正大的看。
一路向上走去,最后在离山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种高度,余乾是第一次来,周围全是超级豪宅。住的都是鬼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每一栋阁楼都占据着一大片的地方,种满的各色花草。
虽然没有阳光,但是有术师每天过来维护这些花草,使得这里的花草比外面甚至还那么艳丽几分。
看着这些花花草草,余乾心情难得的跟着明亮了一些。
之前在下面天天看那些灰色调的景观,他都要吐了,这里才像是人间。
徐康之给叶婵怡找的临时住处是一个两层的木楼,带着一个很大的院子,花团锦簇。
从这点来看,这白莲教确实有钱。
众所周知,鬼市这边越靠近山顶,房价越高。
这个地段已经是天价了,而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的那种,你得有实力才行。
“圣女,这住处您还满意嘛?”徐康之推开院门,舔着笑容恭敬的问着。
看着舔狗一样的徐康之,余乾心中无限鄙夷。
呸!丢男人的脸!
“行李放屋子。”叶婵怡用命令的口吻对余乾说了一句。
“好嘞,圣女,帮您放的妥妥的。”
余乾舔着笑容,笑容跟花儿一样灿烂的拎着行李就屁颠屁颠的进屋去了。
“之后,没我的命令,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在没有申请的情况下来这打扰我。”叶婵怡对徐康之澹澹的说了一句。
“是。”徐康之作揖领命,“圣女,我等会给您送些婢女过来,您看着挑。”
“不用了,我这不需要人伺候,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叶婵怡直接摆手道。
“是。”徐康之再次恭敬作揖道,“圣女有任何吩咐知会在下一声便可。”
说完后,徐康之徐徐退出院子,直接下山去了。
叶婵怡扫了眼前方灰蒙蒙、偌大的山谷,而后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屋内。
屋子内的余乾在发抖,在冒冷汗。
因为装杂物的袋子突然破了,里面一堆东西全都掉落在地上。
全都是玩具。
不是成人玩具,是儿童玩具。
最显眼的还是那个破旧的拨浪鼓,和一柄木头削的小木剑,还有一些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这些东西看着都很有年代感。
余乾越看越古怪,这是什么鬼?
你个圣女大老远的出差,就带了两袋行李,其中一袋还都用来装这些玩意?
余乾不懂。
“谁让你把东西弄掉了!”身后传来很冰冷的声音,但是仔细分辨,音色里有些许着急和难堪的意思。
“圣女,实在是对不住,这布袋子不结实,自己突然就破了,您稍等,我这就帮您整理。”余乾赶紧解释道,顺势蹲了下来。
“不用!走开,出去!”叶婵怡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
“好的,这就走这就走。”余乾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想都不想的就赶紧熘出去。
“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必死!”屋内传来了叶婵怡的命令话语。
余乾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声是,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的跑出院子,一路往山下去的时候,余乾才稍稍松了口气。
女人就是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
刚才那些东西分明就是叶婵怡的宝贝。
这女的是不是有大病?
你再怎么有收集的癖好,也不该弄这些啊?这算什么?
余乾彻底被叶婵怡搞懵了。
这么仙气飘飘的一姑娘,突然就看不懂了。
不过,不妨碍余乾心里有些恶趣味的想着叶婵怡的玩具。
刚才没时间好好全观摩,不知道有没有那些个带螺纹的玩具。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来个小说里的桥段,比如这种只有男女之间才知道的小秘密一般都是那些私密性很强的才是。
例如,屁股上有个月牙状的小伤疤之类的...
这样才符合常理,可是这样的打开方式,是余乾没想到的。
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后,余乾的脚步顿了下来,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刚来来的路上,余乾已经想好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给叶婵怡“科普”一下内奸的事情,以及沟通一下大理寺的事情。
让她不要这么死盯着剑胚这件事不放,加大她的紧迫感,顺便获取她的信任。
她现在应该收拾好了东西吧?
现在回去应该没什么大事,余乾想了想又折身回去。
再次回到院子前,余乾见院子门都是开着的,省去了敲门的功夫,一边进去,一边朗声道。
“圣女,在下还有一事想与你说一下,还......”
余乾的声音突然顿住了,五官成惊奇状,脑袋有些宕机。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余乾的感观。
原来,一个女孩可以如此的表面一套,内里一套?
来到半刻钟前...
余乾当时离开院子之后,叶婵怡的脸色噔的一下就通红起来。因为自己的小玩意毫无遗漏的暴露在余乾面前。
她蹲下来,小心的将地上的玩具拢在一起。
白色长衫下清瘦的身子蹲成一小团。
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郁闷,嘴角稍稍撅着,酱油瓶倒是挂不了,但是挂个小瓷瓶应该没问题。
叶婵怡像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保持着嘴角的弧度,拿起一个带着细绳的小瓷瓶。
她努力的将瓶子挂在嘴角,但是显然,根本不可能。
啪嗒。
小瓷瓶掉在地上,叶婵怡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嘴角扯出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两粒浅浅的梨涡像是盛满了世间所有的美好一样。
这份笑容像是最甘甜的清泉,直击人心。
方才那股子清丽出尘,谪仙女一般的气质荡然全无。
取而代之的是人间烟火。
一抹最纯洁透亮的笑意。
当圣女真的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
只有在这种最私密的时候,叶婵怡才会透露出最真实的本我。
这个秘密没人知道,圣母娘娘也不知道。
但是刚才却被余乾看见了自己的东西!
想到这,叶婵怡又郁闷起来了,希望余乾不会想太多。
不行,好气哦。
叶婵怡拿起一个缝满补丁的小布偶在手中掐来捏去的。
“喵呜。”
窗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声。
叶婵怡回头看去,一只橘色的小野猫蜷缩在窗台上。
前者双眼一亮,将地上的所有小玩意重新装好后,一个瞬身原地消失。
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小猫跟前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和它对视着。
小猫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浑身炸毛的直接往院子里的花丛钻进去。
叶婵怡跳出窗台,在花丛间轻挪漫步的追逐着小猫,逗弄着它。
花丛间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以及小猫的呜咽声。
最后,叶婵怡一把抓住小猫。然后跪趴在地上。
仙女撅臀......
跟小黑猫玩起了表情大战,偶尔摘下两朵野花,自己头发上插一朵,小猫身上插一朵。
倒也不用担心插不上去,叶婵怡的术法在这时候就用的淋漓尽致......
直到余乾走了进来...
视网膜里是这样的一幕。
叶婵怡跪趴在地上,白色长衫虽然宽松,但是不难看出,是个小翘臀。
尤其这个姿势,更是显的腰肢细软如柳。
她的头发上插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野花,脑袋的角度偏向右侧,于是青丝便从右侧散落,低垂到地上。
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左脸蛋,白嫩细腻,皎洁如月。
她现在的表情有些狰狞,张牙舞爪的跟小猫比试着表情的弧度。
所以她这是在cosplay小猫?
叶婵怡听见声响,跟着手中的小猫一起将视线望向门外。
这一刻,叶婵怡的双眼极度茫然,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感。心里发出经典的自我怀疑三问。
余乾的心思跌落到谷底,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刻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危险的一刻。
这一刻的狗带概率将会无比之高!
院子里陷入了极度的安静。
良久,余乾慢慢的往后挪着脚步,抬头看天。
眼看着就要跨出院门,一声娇喝声传来,“站住!”
余乾哪里敢站住,身子灵活一转,迈步出去。
叶婵怡从天而降,堵住了他。
与第一次堵住他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的她从天上落下就是最纯粹的仙女。
但是现在,只能说是个长相极为精致的小村姑。
因为她头上的野花还在,摇摇晃晃的,手里的小猫也在,耷拉着脑袋。
不得不说,这种极致的反差感,有点冲击着余乾的感观。
余乾看着表情清冷的叶婵怡,要不是隐隐能看见她晶莹耳垂那的一抹红晕,还以为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余乾挤出最真诚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位特立独行的女孩。
说实话,余乾也算是见多识广,女孩子嘛,有异物癖,有模彷癖之类的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当这女孩是一个有着这么高的地位,并且还是超级高手的时候,那就不正常了。
看着叶婵怡蠢蠢欲动的右手,余乾甚至认为她马上要杀人灭口了。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叶婵怡的声音恼怒。
“我可以帮你赢这只猫!”余乾指着她手里的小猫,说着。
“啊?嗯?”叶婵怡表情稍稍凝滞了一些。
余乾表情最大程度的缓和,顺手将叶婵怡手中的小猫接了过来,笑呵呵的说着,“想要赢猫很简单的。
换个游戏就行。”
余乾抓住小猫的右前肢,说着,“石头剪刀布!”
余乾出布,猫他吗只能出拳头了啊。
“看,这不就赢了!”余乾十分得意的对叶婵怡说着,“跟猫玩游戏就得跟它玩石头剪刀布的。”
叶婵怡小脸蛋再次涌上了茫然,好看的眸子盯着余乾,对方很真诚的在和自己交流。还在絮絮叨叨的介绍着猫的各种习性。
叶婵怡沉默了,良久,突然澹澹问道,“你也养猫?”
余乾松了口气,快速的点着头,“嗯嗯,我也养猫,我很喜欢猫。”
机智如我!
这种情况就该把自己代入进去,和人家一起交流病情,让她有种找到同类的错觉。
心理学大师余乾,棋高一着。
成功的让叶婵怡对自己的杀心降低到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叶婵怡拿过小猫,将它放在地上,后者撒熘的就跑没影了。
小猫一离开,叶婵怡轻轻的涌动了一下术法,头上的野花化作星芒消逝,身上衣服的褶皱瞬间恢复如初。
本人又恢复成为一位气质出尘澹然的仙女。
她澹澹的瞥了眼余乾,“进来。”
余乾老老实实的跟了进去,一直跟着叶婵怡来到院子里的亭子坐下。
面对面坐下。
相做无言。
最后还是余乾打破了沉默,“圣女殿下,我跟你说,这猫啊,它...”
“住嘴!”
“是。”余乾正襟跪坐,双手放在腿上,君子模样,乖巧模样。
“说,什么事。”
见叶婵怡和初见时候无差的性冷澹的脸色,余乾也不敢调皮了,用说正事的表情说道。
“圣女殿下,我来是和你说内奸一事。”
叶婵怡问道,“你找到谁是内奸了?”
“这倒是没有。”余乾摇了下头,“但我想着,内奸才是头等的大事,我们必须得尽快把这些个潜伏已久的内奸抓出来。
揪出他们背后的势力,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再放任下去,我恐白莲教的根基受到安危啊。”
“嗯,是这样的。”叶婵怡稍稍的点了下头,“但是,不能打草惊蛇,而且现在大理寺虎视眈眈。”
“这我知道,所以我有一计,咱们能揪出这个内奸!”余乾小声的说着。
叶婵怡双眼微眯,轻轻的点了下螓首,“说说看。”
余乾直接道,“我想用丁护法为饵,来钓出内奸。”
“放肆!”叶婵怡冷热一声,身上衣服、头发无风自动,要杀人的模样。
“圣女殿下莫急,且听我说完啊。”余乾赶紧解释道。
“丁护法现在在天北山脉,我想着,如果我们虚构一个天北山脉的地点并‘不小心’的被人知道了,你想这内奸会不会行动?”
之前的好几次情况都证明,内奸肯定是出在了鬼市这边的高层中。所以,我们直接可以小范围圈定住这些嫌疑人。”
“你具体想怎么做?”叶婵怡的脸色缓和下来。
“目前咱们这边知道内奸一事的加上我和圣女殿下你一共就七个人。”余乾徐徐道来。
“就是说,如果我们七人没有问题,那么,鬼市这边的内奸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教里有内奸这件事。
所以,我们可以把丁护法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并且我们自己也要装做刚知道的样子。
这样的话,这些自以为自己很隐秘的内奸在知道丁护法深受重伤闭死关的话,一定会动手的。
因为他们知道丁护法大概率知道咱们教里有内奸这件事,当时在归北山,丁护法就是被这些内奸设计,才会掉入大齐官方势力的围攻。
所以内奸必须得趁我们找回丁护法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这样才能断掉我们跟丁护法的联系。
而一个重伤闭死关的人,这些内奸肯定认为能解决的了的。
圣女殿下觉得这个办法如何?到时候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能抓到这些内奸的。”
余乾说的有点绕,但正经起来的叶婵怡心思玲珑,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问道。
“若是这些内奸没有任何行动呢?”
余乾回道,“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些内奸过于谨慎。一个就是薛护法和章先生他们五人其中有的人有问题,内奸就在他们之中。”
叶婵怡冷声道,“不可能!你再敢胡言乱语,教规处置!”
余乾一点不虚,面无表情的继续道,“如果真没内奸来,我更愿意相信是章先生他们之中有人出了问题。
这内奸动手狠辣,都是挑着关节动手,归北山一事,交易一事,还有其他很多事都是如此。
他们都是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将事情办的很漂亮。所以这内奸肯定觉得我们白莲教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存在。
所以一旦知道丁护法受了重伤,并且还活着,那肯定抢在我们之前动手。
反之,那就是章先生他们有人有问题,我们的锄奸行动一丝一毫都被看在眼里。”
叶婵怡沉默了,不可否认,余乾说的确实有道理。
“所以,这个计划如要真实施的话,必须得和章诃他们五人说?”
“嗯。”余乾笃定的点着头,“他们五人知道内奸一事,所以必须得用信任的态度跟他们商量这个计划。
这个百分百成功的计划,要么我们蹲到内奸,要么,就确认章先生他们五人中确实有人有问题。”
“这个计划,你想的?”叶婵怡被说动了,确实,试用这个计划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成本。
“算是吧。”余乾点下头,“我身负丁护法的使命,必须得抓出这些内奸。可是圣女殿下你也知道。
我并不敢毫无保留的信任章先生他们,只信任您。所以这个计划也只跟您说。要不要执行,圣女殿下您决定就好。
当然,我个人认为是要执行为好。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铁通一块才能抵挡住大理寺。
否则的话,内部一旦出了问题,那我们将万劫不复。您想,要不是交易一事被这内奸搅和成这样。
导致我们跟金云楼差点不死不休,怎么可能在鬼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我们备受瞩目?”
“嗯。”叶婵怡最终点了下头,“我同意这个计划,不过我需要具体实施细节。”
“当然。”余乾肃然的侃侃而谈的说大方向上的具体框架。
主要是对这次行动的补充说明,细节那是半点没讲。
比如,最大的一点就是如何让内奸不怀疑这是钓鱼行动。
因为知道丁凇还活着,那肯定就是秘密接回来,何必在人没回来之前就弄的人尽皆知?
还有,既然都找到了丁凇,为何没有交流他为何出事这件事,反而大张旗鼓?
诸如此类的细节余乾自然不会建议太多,得让叶婵怡和章诃他们自个商量。
自己必须得澹化在这件事的付出程度,这样事后叶婵怡才能更相信事情的真实度。
哪有什么内奸,一切不过是余乾在背后作妖就是了。
归北山一事,李念香这个内奸早他吗的跑到皇宫潇洒去了。
哪像白莲教这些穷哈,抱着苦逼的造反信念,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愚蠢!
所以,这次的行动必然是竹篮打水。
余乾要的就是这个竹篮打水,直接让这些高层自我怀疑,互相攻讦。尤其是叶婵怡必须得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待在这里。
只要白莲教一盘散沙,那自己就好操作了。
所以,他才向叶婵怡提了这么个建议。
在这个计划之下,余乾还有好几手的后续,不出意外的话,能完美的洗白自己的身份,这是最重要的。
最后,余乾停下絮叨,说道,“圣女殿下,这个计划就由你来和章先生他们说。我就不参与讲述。
只参与行动。我毕竟刚来这边,还请你理解。”
“嗯,知道了。”叶婵怡稍稍的点了下头,“辛苦了。”
余乾愣了一下,她这是在干嘛?想收买人心?
还是见自己这么聪明还这么帅,心动了?
“还有事嘛?”叶婵怡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余乾摇着头,“那我先走了。”
“嗯。记得把院门带上。”
“...好的。”
“今天的事情,还是那句话,但凡有第三个人知道,天涯海角,你必死!”叶婵怡冷漠道。
“是。”余乾抱拳领命,趁对方没越想越气之前飞快的离开院子。
看着余乾的将院门带上后,并且确实在往山下走去,叶婵怡脸上的冷漠骤然褪去。
随之而来的是通红。
是的,一瞬间,整个脸蛋就红扑扑的。
恼羞成怒!
好气哦。
叶婵怡掏出一把小木剑挥舞起来,将院子里的一些个野花打的七零八落。
并伴随着嘿哈的娇喝声。
白衫旖旎,幼稚且烂漫。
等花枝零落,春色满园的时候,叶婵怡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刚才的那只小猫咪又钻了出来,叶婵怡直接一把“凶狠”的抓住它,跟她划起了剪刀石头布。
叶婵怡出布。
猫出石头。
~~
走在路上的余乾偶尔回头看了眼山上,他现在其实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满脑子都是叶婵怡的脑袋上插花的模样。
真是又土又清新,尤其是那撅着的小翘臀。
不可否认,男人在这方面其实是有极大的触动感的。
一个女孩能不能吸引到男生很讲究,其实靠美色只能吸引他们的下半身。
但是当身上的这种巨大的反差感体现出来的时候,就是最吸引人的时候。
比如,我的美女老师,美女加上老师的加成直接顶起来了。
比如我的房东太......
咦?跑偏了!
应该说,是外在和内在的截然相反确实会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比如,哑巴新娘--周淑怡。
余乾至今还记得她的那句:快踏马来救救胡桃。
那家伙,看完之后,连续三天,被窝里都是周姐的胡桃。
难顶。
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谁能想象圣女这么高大上的身份,长相还这么惊人,平时也都是冷面示人,可是背地里确实这样?
这他吗谁不想深入的一探究竟?
本来刚才的那个建议,余乾打了一个非常好的算盘,那就是用这个计划为饵,直接将叶婵怡诱出城。
到时候,联系周策将其活捉便是。
一切就很简单,对余乾来说不难。
可是现在,余乾犹豫了。他承认自己好像掉进了叶婵怡的灵魂陷阱。
这样的灵魂确实有点不一样啊。
说实话,要是余乾没看到叶婵怡这个反转,他做这种坑美女的缺德事并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毕竟世上美女那么多。
坑一两个无伤大雅。
可是,又美丽,又有趣的灵魂就真的很少了。
余乾决定再等等看,不急着就这么把叶婵怡给坑了。
且先看她日后表现如何。
ps:月初求月票兄弟们,把你们的票票给我这个小作者吧。
第一百一十章 这就是你把我约在青楼的原因?【万字】
回到白骨庄住处的时候,余乾直接推门而入,石逹三人在院子里忙着各自的事情。
“队长。”夏听雪颔首示意。
“宫陂呢?”余乾问了一句。
夏听雪阖上书本,回着,“他找周部长汇报去了。”
余乾脸色黑了下来,“我不是说了嘛,等我回来再说,你们怎么办的事?”
“宫执事只是去找周部长说你的想法去了,没有做决定。”一边的武城插嘴回了一句。
余乾脸色缓和下来,“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在这呆着,我刚走离开那会,宫陂没和你们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有。”三人齐齐的摇了下头。
“真的假的?”余乾将信将疑的看着这三人,朗声道,“我再重申一遍,在这里,一切就他娘的听老子。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被宫陂蛊惑,我绝不留情知道不!”
“余队长的官威这么大的?”
余乾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这么一道声音。
是周策的。
余乾回头,愕然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周策,笑容瞬间转换到脸上。
“周部长怎么亲自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去迎接你。”
“得,不敢劳驾余队长。”周策拱手,阴阳怪气。
余乾愤慨道,“是不是宫陂那逼又对周部长你乱说什么了?周部长,我上次就跟你说了,宫陂这人品性不太好,老喜欢打小报告的。
你以后通知任务直接找我就成,没必要再麻烦人家。人家平时也够忙的,你说呢,周部长?”
“少给老子说这些没用的。”周策冷哼一声,“我听说你小子抗命?”
“谣言,绝对谣言!”余乾义正言辞,对天发誓。
“我余乾从来不是那种人,还请周部长相信我。我对大理寺的忠诚日月可鉴,绝无半点掺假。
望周部长明查。”
“你们三出去逛街去吧,我跟你们余队长有话要说。”周策对石逹三人命令道。
“是。”三人抱拳领命,直接出院子去了,没走远,在不远处候着,监视着住处附近的风吹草动。
看着院子里就剩下自己两人,余乾舔着笑容走到石桌边上坐下,用袖子插着桌面,热情的说着。
“周部长,过来坐,想喝点什么茶?”
周策冷笑一声,走了过来,“你余大队长还会做这些事情?”
“周部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是发自内心的。”
“少来这套。”周策摆摆手,“说,你到底想干嘛?”
余乾也收敛起了笑容,说道,“部长,我想用我的方式来帮你处理这件事。石逹他们三人脑子不好使。
要是把他们全都分散开,我怕出乱子。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负责周旋就行,他们三个管好后勤就是。”
“怎么,你这队长都当出感情了?就这么怕队员出事?”周策反问一句。
余乾笑道,“毕竟是我的队员,我得为他们的生命着想不是。”
周策徐徐道,“要是所有事都让你一个人干,那我还组你们这个小队干嘛?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不就行?
你真以为我们这次的行动很简单?动动脑子动动嘴皮子就行的那种?
老子告诉你,鬼市和太安城潜伏着诸多白莲教的高手,极为分散,要想一网打尽,就必须跟住每一个他们的分割据点。
只有每个据点的信息都了如指掌,我们才能统一行动。这其中耗费的人力有多大,你知道嘛?
你以为,就你在的白莲教这个小核心圈子那几个人?
这些据点,尤其是在鬼市这边潜伏的三个重要堂口,底蕴有多深我们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狡猾异常。
要是不能同时摧毁,那效果就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因为鬼市的每个堂口都有各自的隐秘退路。
一旦出了事,他们有千百种方法跑路,之后又会长出一茬来。
我跟你明说了,这三个堂口目前都有我们大理寺的人,但是接触不到堂口的核心。但是你的小队可以。
武城能跟在那个孟兴的身侧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他们三人必须得分散开听命,这事没得商量。”
余乾沉默了,从周策角度来看确实如此,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四人的大理寺身份在白莲教眼中已经是透明的。
其实,如果石逹三人老老实实的不乱搞,听从自己的吩咐,就算过去潜伏也一点问题没有。
应该章诃他们不会贸然杀害大理寺的人,一是避免后患,二是要保护自己的身份。
但就是这一点不好协调,就怕周策私下给他们命令,然后这三个憨憨又无条件遵从,那就不好了。
生命安全有风险不说,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大事。
余乾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同意部长的意思,但我有一点要求,他们只听我的命令行事。
部长你就不要跨界给他们下令了,这样会坏了我的大计的。”
“你现在有想法?”周策问了一句。
“现在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余乾坦诚的说着,“请部长相信我,我定当将事情做的完美。”
周策轻轻的点了下头,“我给你一些时间,还是两件事。第一,就是全面摧毁白莲教在这边的根。
第二件就是总舵那边快来人了,想想也快到了,到时候协助我们活捉这个人就是。”
余乾问道,“部长,我还知道,咱们做这么多最重要的还是要捉这位首脑,为何不在他们来的路上伏击,还要在鬼市这个不方便的地方?”
“你当老子是神仙啊,这些人行踪诡秘,鬼知道什么方式来鬼市这边。而且,我告诉你,你不要轻举妄动。
这次大概率来的不是圣女就是他们的圣母。这两人是白莲教的唯二高手,实力极为强悍。”
“这么强?真的假的?”余乾不信的问着,脑海里想起叶婵怡撅臀的样子。
这样的女孩是个高手?
“你要是不要命的话,到时候自己试试。”周策淡淡道。
余乾开始套话,“部长,这圣女多大年龄啊?这么强?”
“不知道,只知道很年轻,天赋绝顶。”周策解释道。
“白莲教的历代圣女都是天阴灵体,这种灵体极为罕见,修炼白莲教的传承秘法水到渠成。
加上全教的资源倾斜,进境极快,我这么跟你说吧,那个圣母娘娘,半只脚踏在了炼虚境的门槛了。”
“这么强?”余乾惊呼一声,“那要是她老人家来了,咱们哪里打的过?人命都不够堆的。”
周策说道,“圣母都不轻易出总舵,一般都是派圣女出来行走。但即便如此,现在这白莲教的圣女实力。
我一对一,恐怕不是其对手。”
余乾瞄了周策一眼,好想嘲讽他一句。
好歹是一部之长,连个喜欢cos小猫的女孩都打不过,太菜了。
周策继续补充了一句,
“所以,我们需要慎重一些。圣女非但实力强劲,白莲教特有的逃生能力极强,非轻易不能动手,否则只会无功而返。”
“这么强那我们怎么弄啊?”余乾问道。
“这次如果他们真的是来圣女,那你就在没有暴露风险的情况下想办法接近她,之后我们再徐徐图之,将其擒获。”周策说道。
余乾提了个建议,“其实吧,为什么不直接让少卿大人出手呢,少卿大人这么强,直接蛮力过去不是更方便。
也不用我们在这胆战心惊的。”
“什么事都要少卿大人出手,他忙的过来,要我们干嘛?”周策反问道。
“好的。”余乾乖巧的点了下头,继续说道。
“部长,我现在有个好想法!”
“说。”
余乾回道。“还记得上次白莲教的交易一事嘛,我打听清楚了。他们教里出了叛徒,再加上那交易的东西是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这两样东西本来就是为圣女准备的。这圣女貌似要转剑修的样子。
你想啊,这么多事情,再加上我们大理寺的虎视眈眈,这次八成来的就是这圣女。而对圣女的急迫性而言。
叛徒一事和剑胚一事甚至要超过我们大理寺。所以,我想用这剑胚做文章。”
“你什么意思?”周策微微皱了下眉头。
余乾回道,“不瞒部长说,昨天我就让祖鞍出面和白莲教达成了一项交易。那就是,祖鞍代表天工阁负责找到新的天阙丹和剑胚来和白莲教交易。”
周策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余乾,“你在说什么?你小子到底背着我在鬼市这边搞什么东西?”
“部长你别急啊,听我讲。”余乾解释道,“你想啊,金云楼这次损失这么惨重,如何甘心?
我的本意就是让金云楼和白莲教彻底决裂,让他们狗咬狗。而且另一点就是白莲教手上的东西。
部长你想,这东西得有多厉害才会让金云楼不惜一切代价要用青灵剑胚和天阙丹来换?
我想一定非比寻常。就顺便想着利用这次交易把这东西搞到手,送给部长大人你。部长大人对在下有知遇之恩。
理当该如此。”
周策:“......”
“你小子就不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你说这话就不脸红?”周策语气虽然严厉,但是言语之间的那种认可感溢于言表。
“此心,日月可鉴。”余乾发誓道。
周策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了,让你安生一点。你现在又要节外生枝,这东西需要你来黑到手?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潜伏,你就这么乱来。而且,你还把祖鞍牵扯进来。你不知道,其实天工阁才是你最大的任务嘛?
要是这边出了什么岔子,你让我怎么跟少卿交待?”
“部长你别急啊。我话没说完呢。”余乾继续解释道,“道理我当然都懂。可我这次也只是投其所好,跟祖鞍建立更深厚的狼狈友情。
再顺手削弱白莲教的实力,这样不好?”
周策无语道,“你当我不知道祖鞍的能力?就他,还想拿出剑胚和天阙丹?做梦呢?
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假借交易之名,诓骗人白莲教的宝物?
我跟你说,到时候要是被人发现,你不怕白莲教迁怒祖鞍?
到时候把事情搞砸了,我保不了你,你自己跟少卿解释去。”
“部长英明,但这是之前的计划。”余乾竖着大拇指,拍了一句马屁,继续道。
“但是现在我打算调整一下这个计划。部长也说了,这次来的大概率是圣女。
而剑胚是圣女志在必得之物,你觉得她会不会出面交易?”
周策表情缓和下来,面带思索之色,“你是想用这次交易,让我们直接对圣女布下天罗地网围剿她?”
“是这样的。”余乾说道,“而且,我们可以以交易安全之名让白莲教不能太多人来,这样就又提高了我们的胜率。
到时候,周部长你多带一些高手,这圣女不就是囊中之物了?”
“这倒确实是个好法子,不仅能把人降低戒心的引出来,还能打个措手不及。”周策点了下头。
余乾继续道,“之前我们是打算空手套白狼,这样风险是有一点,我原本打算把这风险嫁接到金云楼这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能空手套白狼。部长你得出点力了。”
“嗯?”
余乾小声的给了个建议,“我寻思着,部长你去找块和青灵剑胚差不多等级的剑胚以及天阙丹过来,增大交易的可靠性。
让那圣女彻底上钩,部长以为如何?”
“这种宝物我一时之间上哪找去?”周策当场发飙,“你小子他娘的不会是在诓我吧?”
余乾表情不悦了起来,不爽道,“部长不相信,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本来知道圣女要来,我就有打消这次空手套白狼的念头。因为确实危险。
我到时候直接让祖鞍寻个由头糊弄过去,就说交易取消,也不影响什么。
你自己另想法子吧,我不管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个方案很好。”周策点着头,没理会余乾的小脾气,直接道,“原先定在什么时候。”
“五天内。”余乾瓮声的回了一句。
“好。”周策点着头,“我努力去借调这两件灵物看看,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希望不大就是。
交易正常进行,就利用这次交易抓圣女。当然,前提是这圣女确实来了现场,我们才会动手。”
余乾反问道,“这时候,部长你不担心祖鞍和天工阁对我产生嫌隙,影响少卿大事了?”
“你余队长做的事,与我周某人何干?”周策也反问了一句。
余乾也不气,反正自己的如意算盘达到就行。
白莲教的宝物只能是自己的,你周某人还想要?
不可能!
一个更清晰明朗的计划浮现在余乾脑海里。
让这各个势力间互相掐架就完事了,自己偷摸的捞好处。
他是暂时不打算告诉周策圣女已经来的这件事,反正不着急。
这几天刚好利用白莲教的锄奸行动来彻底洗白自己,把青灵剑胚在自己身上这件事的怀疑度降到零。
并且让自己成为白莲教真正的心腹。
余乾可不想最后被白莲教知道是自己才是最大的内奸,是害的他们在太安城损失如此惨重的罪魁祸首。
真到那时候,大理寺家大业大自然不怕人惦记。
但是自己不一样,到时候在白莲教眼中成了眼中钉,他丝毫不怀疑以后在太安城的日子不会被白莲教盯上。
真要那样就要完犊子。
所以这事复杂就复杂在这,不仅要在大理寺这边捞功绩,更要在白莲教那边全身而退,不被人惦记上。
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这祖鞍是怎么愿意和你做这种大风险的事情?他就不怕他父亲?”周策问了一句。
“我们肝胆相照,情同手足。周部长你不理解我懂。”余乾笑呵呵的说着。
周策瞥了余乾一眼,“接下来,如果圣女来了,你的任务就是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顺便,安排好交易的事情。
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借调到剑胚和天阙丹,到时候带队前来配合。”
“哦。”余乾应了一声。
“暂时没什么事了,我先走了。”周策直接起身,欲要离去。
余乾喊了一句,“部长你还没答应我,石逹三人只有配合我的指挥。你不要跨过我下别的命令。
我只有有配合,才能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知道了。”周策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背对着余乾,问了一句。
“那你觉得是大理寺的事情重要,还是你们的个人安危重要?”
这个带着主观立场的问题有点诛心,余乾一时间没有回答,沉默一会,道。
“部长要听真话还是堂话?”
“你说呢。”周策眯眼看着余乾。
“要我说,这两个都是前提,我觉得应该注重结果,只要我能处理好部长你交待的事情,过程和手段就不那么重要不是?”
“不要转移话题。”周策依旧没有转身。
看着眼前这位中年人的宽厚背影,余乾说道,“不知道。看情况。至少,目前这个情况在我可控之中。
所以这时候我认为,石逹三人的性命安危更重要。”
“若是情况不可控呢?”周策突然转身,眼神锋利的看着余乾,“那时候,大理寺重要,还是个人安危重要?”
余乾坦诚的盯着周策的眼睛,“抱歉,我不知道。因为我没经历过这种事。但我始终认为,我的队员很重要。
他们无条件的把生命放在我手中,我就要负责。
毕竟人活着,才有一切,不是嘛?”
周策深深的看了眼余乾,负手问道,“你知道,少卿大人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嘛?”
“不知道。”余乾摇了下头。
“信念活着,才有一切。”
撂下这句话,周策不再多说,直接转身离去。
周策离开后,余乾沉默了一会,嘀咕道,“想洗脑我?抱歉,小爷我油盐不进。”
余乾认可周策的想法,人活在这世上,每个人的世界观都是独立的,谁都没有资格批判谁。
能为信仰奉献自己一切的人都是勇士,都是让人尊敬的勇士。
但对现在的余乾来说,自己性命安危大于大理寺。
未来如何,他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确实如此。
周策刚离开,石逹三人就一起回到院里。
余乾瞥了眼他们,说道,“我同意周部长的建议了。武城继续跟着孟兴。石逹我等会安排你跟着齐廷芝。
至于听雪,你就跟着徐康之吧。
这三人就是这边的三个最重要的堂主,各自负责一个据点。你们跟着他们的时候务必小心谨慎。
我也跟周部长说了,你们接下里的行动和信息交流只向我负责。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的话都不许听。
明白?”
三人互视一眼,最后抱拳领命,“是。”
余乾没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
自己是队长,必须得对石逹他们的性命负责。
这三个人,蛮好的,也挺机灵,就是在对大理寺的时候死板了一些,不懂变通,只知道无条件听从吩咐。
所以自己才必须得替他们多想。
要在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这个小队所有人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来完成大理寺的这次行动。
离晚上还有段时间,余乾也没浪费,拿起宫陂给他的帛书看了起来。
自己毕竟现在还有另一个仙家门人,山海门真传弟子的身份。
所以对白行简给他的这些关于山海门外人不知道的隐秘信息必须得了如指掌才是。
就这样,余乾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山海门的大致情况和门内具体信息记了门清。至少能保证一点不被外人怀疑的程度。
看完后,他当场就把帛书烧了,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黑下来。
余乾起身出门,带着石逹三人就往天林庄的接头点走去。
轻车熟路的在酒楼里找到接头小二,而后,顺利的来到了白莲教的另外一处底下隐秘的据点。
余乾直接找的章诃。
所以这次带他来的地方是章诃平时夜晚办公的地方。
这里的布置规格跟余乾当时第一次去的那个点差不多,尤其是那尊没有面容的圣母娘娘的雕像。
余乾让石逹三人候在外头,他独自一人进屋去了。
屋内有两人,章诃和薛劲都在。章诃俯首在案后。
薛劲正打着赤膊躺在右侧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壶酒时不时的来上一口。
余乾不慌不忙的拱手作揖,“见过章先生,见过薛护法。”
章诃笑着看向余乾,“无须多礼,余执事是来何事?”
余乾回道,“是这样的,大理寺下令,让我将我的三个队友分派到咱们这边的三个最主要的据点里。
所以我来问问章先生的意见。”
右边的薛劲听见这句话,瞥了余乾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继续喝着酒。
“既然是大理寺的要求,那我们替余执事照办就是。”章诃轻轻的笑了笑。
余乾抱拳道,“我的建议是让徐堂主,孟堂主和齐堂主亲自带着他们。让他们在各位堂主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也能观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们不敢妄为。
另外,大理寺只让我办到这件事,倒是没说让他们潜伏进来具体做什么。不过我想应该是还没到时候。
等有命令了,会通知我这个队长,我到时候再和章先生你们细说。
不过,大理寺既然开始安排我做事情了,那就说明要开始行动了,章先生咱们要务必小心,做好万全准备,甚至要想好退路才是。”
章诃站起来,朝余乾拱手作揖,“余兄弟体贴周到,大义凛然,我替这的兄弟谢过余兄弟的鼎力相助。”
“都是应该的,丁护法闭关之前曾告诫过在下,务必尽心尽力,我必然遵守丁护法的嘱咐。”余乾说道。
“丁凇能收你这个忠义之人,确实难得。”薛劲懒洋洋的说了一句,顺手举着手中的酒壶朝余乾示意一下。
后者赶忙抱拳,连称不敢。
这时,屋子的门被人敲开了,徐康之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章先生,薛护法。圣女要我们都过去见她一面。咦,余兄你怎么在这?”
“办件事。”余乾笑道。
“圣女有说什么事嘛?”薛劲问道。
“这倒是没有,只说让我们过去,圣女现在在章先生的院子里。”徐康之回了一句。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余乾抱了下拳,笑道。
“你随我们一起去。”章诃笑道。
“不了章先生,圣女没喊我,我就不用去了。”余乾赶紧摇头。
章诃继续道,“一起去趟吧,无伤大雅,都是自己人。圣女不同意到时候再另说。”
“遵命。”余乾无奈的应承下来。
这时,章诃又转头吩咐道,“你先去把余兄弟的三位队友安排一下,之后再过去圣女那边...”
章诃将余乾的要求稍微复述了一下。
徐康之没做多想,直接抱拳领命出去,先去安排石逹三人去了。
薛劲和章诃两人则是起身往后门走去,余乾默默的跟在两人的背后。
这里又是一条极为复杂的地下通道。
余乾能明显感觉到是在向上走。
等出了出口后,赫然是章诃的住处后面。
余乾彻底无语了,这白莲教的人还真擅长打地洞,这种人才就该抓去挖隧道,为大齐基建做贡献才是。
转过一个折角,就来到了前院。
今晚有山风,竹叶声声如涛。
月色如华,倾洒下来。
叶婵怡依旧一袭白衫,负手立在竹子下,稍稍抬头看着竹叶。
三千青丝铺满后背,精致的下颚线在月光下显的有些冷峻。
白衫猎猎,风姿绰约。
这出尘的气质如遗世独立,仙人之姿。
不可否认,这样的叶婵怡从卖相或者气质来说,挑不出一丝瑕疵。
若不是早上见到她深层次的一面,余乾此刻也得给这位无双女子折服了。
见章诃和薛劲来了,叶婵怡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站在那装逼。
余乾三人站在其身后,均都缄默不语,保持恭敬。
又等了约莫有两刻钟的时间,徐康之、齐廷芝和孟兴三人匆匆前来。
叶婵怡这才转头看着这些人,视线在余乾身上顿了一下,然后清冷的说着,“寻你们过来,是要商量一件事。”
“圣女吩咐就是,无需商量。”薛劲开口应和一句,这里他最大,有做主的权力。
“内奸一事是我们现在最大的祸患,我这趟来,最主要的就是处理这件事。这点你们也清楚。”
叶婵怡看着众人徐徐说道,“我有个想法来钓出这内奸。”
“敢问圣女,如何钓?”薛劲问了一句。
“用丁护法一事。”
薛劲等人面面相觑,纷纷抱拳道,“请圣女示下。”
叶婵怡将早上余乾说的粗略计划说了一遍。
余乾一直躲在众人身后低眉垂眼,但是心里很是欣慰。
等叶婵怡说完之后,章诃率先开口,“圣女英明睿智,此计天下无双。”
章诃先是拍了个马屁,然后继续道,“不过有一点就是,这个消息如何能让他人相信。
毕竟如此隐秘之事,我们本来就不需要弄的人尽皆知,偷偷把丁护法接回来就是。
所以,我怕那内奸不会轻易相信这件事,怕徒劳无功。”
看着章诃一下就挑中了最关键的一点,叶婵怡点了下头,道,“所以我意,我们也不知道丁护法的具体位置。
在天北山脉西南隅圈出一片笼统的区域,说是丁护法就在其中。只需要把这个消息说给那些中高层知道就行。
安排个时间带人去搜寻丁护法就成。
然后我们直接在这个时间之前,在那守株待兔便可。”
“圣女好计策。”薛劲笑道,“那我们明天传消息,就说大后天行动,空出后天一天的时间。
然后我们后天在那等着便可。”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薛劲继续道,“但是区域不可太广,只有我们在场的人能在那盯着,要是太大的话,我怕盯不过来。”
“具体情况你看着安排,此事就我们在场的人知道,若是泄露,教规处置。”叶婵怡收尾道。
“遵命。”所有人纷纷抱拳。
章诃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没选择出声。
他是个聪明人,如何看不透这背后的猫腻。
圣女分明也对他们这些人也抱有一些怀疑,但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不得不遵从。
不过计划确实是个好计划,若是真有内奸,并且这内奸不在他们之中,那这个计划确实能起很大的效果。
要不是因为交易一事的内奸彻底端了,章诃确实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之前,他好不容易将人排除掉只剩下三人,并将这三人入教以来所有的联系人都梳拢出来。
没发现任何异常。
看着好像没有任何人有嫌疑,但这种情况又恰恰表明着,很多人都有嫌疑。
尤其是那晚在场的人,几乎可以说是都有。
靠抓这条线,确实抓不到,只能说这内奸太过于狡猾了。
因为这一点,章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他余光瞥了眼余乾,心领神会之下,突然说道,“余兄弟,你觉得我们将地点圈在哪里合适?
毕竟这天北山脉我们都不太熟,你从小在太安城长大,又是大理寺的肱骨,应该对天北山脉能理解才是。”
余乾愣了一下,抱拳歉然道,
“抱歉,我真不熟,那天北山脉太大了,而且离太安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确实不清楚。
不过,我认为要把圈的地点离槐山远一些才是,因为...”
余乾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顿时涌现出恐慌之色,极为懊恼的跺了下脚,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毕竟是经历过偶像剧荼毒的男人,余乾在任何时候,他的演技都是可圈可点的。
果然,余乾的这一番表现,让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叶婵怡视线极为冷漠的在他的身上逡巡着,后者满脸愧疚的低下了头。
“行了,差不多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把消息通知到位就成。至于选地点的事情,等会把天北山脉的西南隅的粗略地形图拿过来给我,我亲自选。”
叶婵怡适当的抢过话,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遵命。”
薛劲等人纷纷抱拳领命,鱼贯的退出院子。
余乾混入人堆里,想要顺势离开。
叶婵怡喊住了他,“余乾。”
“圣女有何吩咐。”余乾转身恭敬的作揖。
叶婵怡没有说话,只是迈着步子往山上走去。余乾只得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
薛劲、章诃等人眯着眼看着余乾和叶婵怡往山上走的背影。
“圣女,我方才真的只是太过于担心丁护法的安危,才不小心把槐山说出来。就怕圈到了丁护法的闭关所在,那就太危险了。”
余乾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圣女你也知道,我对他们是很信任的。所以才没有想那么多。我现在觉得,他们之中大概率不会有内奸。
所以这件事就算让他们知道了其实也无妨的。”
叶婵怡转头看着余乾那真挚的眼神,淡淡说道,“你可以走了。”
余乾怔了一下,随即抱拳道,“是。”
和叶婵怡分开口,余乾没回白骨庄,而是直接挑人少的路往鬼市外走去。
他现在要去找李念香,顺便布置一下后续现场。
叶婵怡的引蛇出洞的计划开始了,那自己现在就要弄好后手了。
自己刚才又成功的不小心的脱口而出槐山这个地点,只能说,目前没什么漏洞。
鬼市这边也暂时没有什么事,石逹他们在白莲教那边,天工阁的事情也不急,离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早。
而叶婵怡这边也忙着制定锄奸的后续事宜,也不会特别再找余乾,至少今晚不会了。
现在这时候是难得的平静期,所以自己这个时候偷摸着出鬼市,只要小心一些,就不会吸引别人的注意的。
很快,余乾就离开了鬼市,路上人很多,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路朝着太安城的方向飞掠去。
他现在的七品实力,脚程可以说是非常快。在亥时的时候就已然到了太安城的西城门下。
现在时刻尚早,不过晚上九点的样子。
城门虽然已经关了,但是侧门还留着,供一些晚归的人进出。
太安城毕竟数百万人口,若是太早将城门全关了,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余乾顺着人流从侧门进城,尽量低调,并没有暴露自己大理寺的身份。
现在不能留出入太安城的痕迹,行事得隐秘。
进了西城,余乾随便找了个夜市钻进去,激发一块玉符。
这玉符是通信类的,李念香给他的,只要激发,李念香就能感应到位置所在。
虽然不如百里传音符那么便利,但是也蛮方便,凑合能用。
就是是一次性的这一点有点不好,耗费太大了,一般人还真舍不得弄这玩意。
半个时辰之后。
天香楼,三楼的一处私密房间。
余乾正在喝着小酒,一道宫装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屋内。
余乾表情愣了一下,这李念香感觉越来越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现在都已经神出鬼没成这样了嘛?
可怕!
“大晚上的,你穿公主服干嘛?”余乾不解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身上的衣服相当华丽,通体橙黄,璎珞满身,头上戴着一支金灿灿的珠钗,上面别着一个明晃晃的珍珠。
小脸略施粉黛,精致无双。
身材高挑,在这宫装的衬托下,有股子母仪天下的味道。
余乾双眼都看直了,尤其是盯着对方的上三路猛瞧。
宏伟啊,宏伟。
针不戳。
“刚从宫里出来。”李念香看着余乾这大胆的视线,眉头微蹙。
“你不是出任务去了?怎么跑回太安了,这么晚突然找我有什么要事?”
余乾笑道,“别急啊,这么些天不见,一来就步入正题多无聊啊。先润一润啊,都老相识了。”
余乾嘴巴又开始飘起来,他这人就这样,对女的喜欢得寸进尺。
仗着和李念香这种同命相连的苟且关系,为所欲为。
李念香自然是知道余乾的性子,没有生气,走到桌边坐下,视线淡淡的看着余乾。
“这就是你把我约在青楼的原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风华绝代李念香!!【万字】
“不要误会。”余乾义正言辞,“我把地点定在青楼,纯粹是为了出于私密性。
你也知道,别的地方容易惹人视线,但是在这青楼,很安全,没人会知道我们曾经来过这。
我们在这做出多大的动静外面也不会管的。”
“说事,我不能逗留太久。”李念香依旧面无表情。
“切,没劲。”余乾撇撇嘴,给李念香倒了一杯酒,道,“先陪我喝两杯。”
“这种要求你都拒绝?我为你拿命在外面奋斗,让你喝杯酒怎么了?”
李念香瞥了余乾一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对方这赏心悦目的脸庞,余乾神清气爽。
“行了,我也不和你啰嗦了,找你确实有事。两件事。”余乾脸色也恢复正常,没再调侃。
就在他正欲说的时候,门口有人轻轻的敲着门,顺带着传进来些许娇媚的声音,是老鸨的。
余乾走过去,半打开门。
细腻的香风就传了进来,半老徐娘的妈妈桑看着余乾,媚眼如丝的说着,“公子这都进来这么久了,就不点个姑娘嘛。
这里什么样风格的都有,只要公子你说清你喜欢什么样的,这就给你找来。”
“等会,不急,我再一个人静静。”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随后掏出一张银票夹在老鸨衣服的之间。
后者脸上的媚意更甚,轻咬嘴唇,用夹子的声音说着,“奴家谢过公子打赏。”
“先下去吧,有需要我再叫你。”余乾淫淫一笑,伸手拍了下对方的翘臀。
老鸨一个惊呼,点着头,扭着丰润的背影离开了。
余乾面色清明的退了回去,将门带上。
这一切,全落在李念香眼中,对于余乾这种风月老手的表现,她只是如常的看着。
余乾退回桌边坐下,说道,“第一件事,就是我想请你帮我入剑修一途。”
“就这?”李念香问了一句。
“什么叫就这啊,很重要的好嘛,关系到我的终生。”余乾声音稍稍的提高了几分。
李念香的眉头再次蹙在一起,“我给你的玉符不是用来这么糟蹋的,我说了,非紧急情况不要贸然用这种方式联系我。
这种事,为何不直接到我府上找我?”
“这是顺带的事情,主要还是别的事情。怎么样,你教教我怎样成为一个剑修嘛?”余乾露着微笑,很是温和的问着。
“自从上次见过你出手,我就觉得我这辈子肯定要当个剑修了,多霸道啊。我也想像你一样。”
李念香摇了下头,“但凡有个修行常识的人都问不出你这个问题,你的骨龄太大,神府已闭。没有任何希望,不要寄托这方面。
而且剑胚这种东西千金难寻,以你的财力根本负担不起,哪怕是一个品质很烂的剑胚。”
“那如果说我有呢?”余乾从储物手镯里拿出一个玉盒,直接打开摆在桌子上。
看着这块被符箓压制住的剑胚,其灵性饱满程度极为罕见。
李念香的表情难得转为震惊,“你如何有这般品性极佳的剑胚?”
“此物,青灵剑胚,天灵窟自主诞生的剑胚。”余乾回了一句,“请问此剑胚够不够?”
李念香继续问道,“你哪里得到的?这种剑胚,就算在太白门也是罕见的。”
“这你就别管了。”余乾摇了下头,“你只需要知道,这东西现在是我的。”
“这剑胚自然是够的,还是那句话,你神府已...”
李念香的话直接被噎住了,因为余乾又从裆下掏出一件宝贝粗来。
“加上这两粒天阙丹够不够?”余乾如是问了一句。
李念香沉默了,“这天阙丹确实是目前开神府的灵丹,如此昂贵的东西,你又从哪得来的?”
“我说了,你现在是要地位晋升为主,拿到这两样东西,你冒了多大的风险?你以为你现在的这条命是你自己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嘛?”余乾找了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问着。
李念香沉默了,被余乾尬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东西怎么来的?风险多大?是否被人盯上?”
“放心吧,这是我浑水摸鱼来的,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东西在我手里,非常的安全。”余乾稍微的把白莲教的交易一事说了一下。
李念香定定的看着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余乾,声音极为冷漠的说道,“你若是再这般行事,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不用别人动手,我会杀了你。”
余乾回道,“你放心,我自己也怕死,没那么蠢。我真要出事了,也不会供你出来连累你。
就想请你教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剑修,传两道法诀也好。我越强,对我们以后的未来就越有支撑力不是?”
李念香稍稍垂下眼帘,说道,“剑修一路绝非易事。你有天阙丹和剑胚,确实可以开辟神府将剑胚放入其中温养。
但是,开辟神府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会很痛嘛?”余乾问了一句。
“嗯。”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意志力还是可以的,问题不大。”余乾爽朗的笑着。
李念香没来由的想到了当时余乾在山洞里越狱的场景,意志力这一点,倒是确实可以得到承认。
“就算你神府开辟了,剑胚也成功进去,但是不一定能温养出来。每个人对剑修这条路的天赋是固定的。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从没有说后天加成一说。
要是你天赋不行,这剑胚就终身孕育不出来,但却还每时每刻吸纳你体内的灵力。得不偿失。”
余乾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点,不过这点对自己来说不算问题才是。
就算自己没有剑修的天赋,但是自己有灵箓啊。
到时候顶多累一些,多搞些本源之力来喂这剑胚,问题不大。
“嗯,我还是愿意一试。”余乾点着头。
“你就这么自信自己的天赋?”李念香问了一句。
“我一个月时间,气血七品,炼气九品,我凭什么不能自信?”余乾反问一句。
李念香眯着好看的丹凤眼看着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那我要不要改口叫你师父啊。”余乾一喜,乖巧的问着。
“不用。”李念香想都没想,直接摇头,“第二件事。”
余乾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表情挂上郑重之色,“第二件事就是帮我个忙,这关乎到我此次任务的成败。”
余乾细细道来,其实要说现在谁是这个世上余乾最信任的人,那只能是李念香了。
虽然两人的关系怪了一点,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两人却是可以说是彼此在这太安城的支撑。
丁凇的事情,李念香自然是清楚的。
于是,余乾毫无保留的将白莲教的所谓内奸一事说给李念香听。
李念香静静的听着,等余乾说完他的计划之后,她轻轻的点了下头,“所以,你是想在天北山脉行动。
用那子虚乌有的内奸来让这些白莲教的人起内讧。”
“倒也不是子虚乌有吧。”余乾小声的问着,“白莲教还有你的人嘛,毕竟我这内奸一说,就是推到你当时附身的那个苗子箐。”
“没有。”李念香摇着头,“这种势力没有任何插人的必要,我当时只是顺手利用了一下。”
“那就好。”余乾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行动开始,我喊你就是了。”
“你想让那个丁护法顺便‘死’在这次行动中,可是当时他尸体都直接被焚毁了,你又如何让人相信这一点?”
“这简单。”余乾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你还记得嘛,我当时从丁护法的身上取下这块令牌。
这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我将这个令牌留在现场就足矣了。
反正死无对证,白莲教的人根本查不出来,只能默认这件事。”
“你当时拿令牌的时候就想到这些了?”李念香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倒不是,只能说因为我有这块令牌,所以才会有这个计划。”余乾回道。
“我还没强到能未卜先知的地步,只能说尽力的利用上所有能利用的东西。”
李念香看着余乾,确实有些感慨。
他确实可以说是胆大心细,行事果决,最重要的是脑子好使,每件事都能办的妥当。
其实刚才听完余乾在鬼市的所作所为,李念香就已经惊叹了。
这完全就是纯粹的靠嘴吃饭,一个人将整个白莲教的人耍的团团转。
大理寺也蒙在鼓里,还取得了大理寺的信任。
最关键的是,这种情况之下,他都敢胆大包天的吞下白莲教的东西,在那里疯狂的捞好处。
不出意外,这个计划要是成了,鬼市白莲教的高层顷刻之间分崩离析,一团散沙。
到时候,大理寺就能更轻易的将其全歼。
而这一切最大的功劳就是奋斗在一线的余乾所有。
单凭这份功劳,就足以让余乾在大理寺有着青云直上的资本。
李念香没有任何理由不支持,甚至要全力支持。
“念香啊。”余乾亲昵的喊着,“你陪我去趟天北山脉吧,我一个人心里不踏实。要是出事了那就不太好。”
“谁允许你直呼我名字的?”李念香眼神锐利的看着余乾。
“念香。”余乾死猪不怕开水烫,捏准了对方不舍得干自己的心理。
“念...”欲要再喊的余乾闭嘴了,因为他真的感受到周围的杀气了,赶紧说道。
“那咱们现在就先过去一趟,很快的。”
“我回府一趟,很快回来。”李念香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顿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余乾有些寂寞,主要是隔壁还隐隐传来激烈的战斗声。
要不喊个妹妹进来交流一下武艺?
最后余乾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不适合,鬼知道李念香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来无影去无踪的,到时候再吓出毛病来。
这种事真的会被吓出毛病的,余乾之前有个朋友就是这样。
最后找了一个老中医,吃了好多中药才治好的。
难得放松的余乾,小口的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这次的李念香倒是没拖延时间,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她就再次出现在屋子里。
身上的宫装也换下来了,现在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色仕女服。
头上的装饰品也都取下来了,青丝稍稍拢在一起,清爽简约,素面朝天。
李念香也不废话,直接右手搭在余乾的肩膀上,连带着他化作青烟消失在屋子里。
余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眼前一黑,等实现恢复的时候,他正飘在夜空中。
这里已经是太安城外了。
李念香就立在他的身侧,再次将余乾裹挟起来,朝北方的天北山脉飞去。
速度之快,比当时大理寺的那艘飞船还要快上许多。
顷刻之间便到了天北山脉这边。
“去哪?指路。”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看着下方黑黢黢的山脉,像吞天巨兽一样匍匐在大地上。
这天北山脉确实够大,根本就不着边际。
“去槐山。”余乾指着一个方向。
李念香带着他激射过去,很快就落在了槐山上。
余乾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山洞这边,上次和公孙嫣发现这边之后,后续有让大理寺的人过来勘察。
现在这里已经很荒凉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东西。
余乾选这虚构成丁凇的闭关之地很简单,就是因为下面有个隐秘的洞府,而且还是被公孙嫣一拳打破的洞府。
哪还有这么好的犯罪现场?
走进山洞中,地上的那条大裂缝还在,余乾毫不犹豫的带着李念香就跳了下去。
四四方方的密室现在空无一物,丹炉包括书架上的所有书籍全被带走了。就剩着一个金币的大门杵在那。
余乾扫视了一下四周,非常满意,他将丁凇的那块令牌直接丢在一处缝隙之中。
然后才满意的拍拍手起身离开。
他丝毫不担心章诃他们会有人过来查这个槐山。
因为他们真的都不是内奸,不可能在这敏感的时候来着槐山查丁护法的下落。
李念香现在就是最称职的司机,飞到空中后,又按照余乾的要求,在这附近方圆数十里飞转着。
按照余乾的要求,让她全力飞行。
因为余乾要知道以这种速度在天北山脉之中飞行大概是怎样的脚程。
按周策的说法,圣女很强,但总不至于比李念香还强吧?
所以两人的速度应该差不多,参考价值很高。
途中风声猎猎,余乾死命记着下方的山脉走势和地形。
最后停下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可以走了。”
黑夜中的李念香瞥了余乾一眼,带着他朝天北山脉的内部飞去。
“唉,姐姐你带我去哪?方向反啦!”余乾呼叫着。
李念香没有理会余乾,继续往里飞去,最后在一处钟灵毓秀之地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小山头,山上树木葱郁,更兼有流水潺潺,在月色下不少的山野精怪在其中奔袭腾跃。
这些多是没入品,开灵智的但颇有灵性的小妖物。
最高处有几间房子,李念香看了眼房子,直接带着飞过去,然后重重的落地,激起满地尘土。
屋内瞬间奔袭出来一道身影,是一位戴着骷髅项圈的妖道,虽然穿着道袍,但是一点道士的样子都没有。
满脸横肉,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恶气息。
这一看就是一位邪修。
余乾有点懵,他不知道李念香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李念香不知道,这天北山脉的西南隅可以说是邪修天堂?
她带自己来这种是非之地做什么?
“何人擅闯本真君仙府?”
道人见李念香下来的威势颇大,倒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余乾两人。
“此地灵气不错,暂时借用一下。一个时辰之后你再回来。”李念香负手而立,声音平静。
对修士来说,强占洞府这件事不亚于凡人世界里的强占他人妻子。
见李念香开口就是这等猖狂话语,道士如何能忍,暂借也不行,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在这他就没法混了。
稍稍掂量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妖道身上黑气大放,阴鸷的看着李念香说道。
“阁下莫开这种玩笑,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本真君不客气了。”
李念香绣口一吐。
一柄光芒大放的飞剑从中飞出,在空中涨大。
白晃晃的光芒将四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飞剑携带雷霆之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腾过去。
一剑!
数间房屋瞬间倒塌。
剑身插在地上,直接劈出一个数丈宽,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
整个山头瞬间狼藉的不像样。
余乾看着那炳光芒绽放的长剑,目瞪口呆。
妖道一样的表情,身上黑气瞬间散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路了。
李念香手指轻轻一屈,飞剑折身回来,身上光芒散去,看着就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长剑。
但是剑身隐隐有幽芒,摄人心魄。
余乾只看了一眼,便心神不宁。
李念香反手将长剑轻轻插入地上,剑身轻轻的晃悠着。
“坐下。”李念香对余乾道。
“啊?”余乾不解道,“大晚上的我们来这个地方干嘛?能麻烦说一下嘛。”
“你不是要开神府?”李念香淡淡说着,“此地灵气尚可,够我将你引入剑修一途。”
余乾愣了一下,转而狂喜,“姐姐是打算现在就引我入道嘛?”
“嗯。”李念香轻轻的点了下头,“此事不宜迟,剑胚放你身上终究危险性高了些。神府之中才是最安全的。”
“好的。”余乾笑道,“我还以为,你给个坚决自个修炼就成。”
李念香严肃道,“剑修一路岂是儿戏?天下修行玩法,剑修无论是难易程度,亦或是风险程度都位居前列。
你以为凭法诀就成?
若没有引路人,自寻死路而已。”
余乾有些震惊,继而后怕道,“是我孟浪了,倒是没有了解这么深,多谢姐姐指点。”
“别废话了,坐下。”李念香说道。
“姐姐,有个事你可能不太懂,天北山脉这边很多地方都是有山头,也就是说可能是有后台的。
刚才那位妖道跑路了,但指不定他后面还有很厉害的人,咱们现在就在人家地盘来开神府是不是不太好呢。
万一有人来找麻烦,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剑修,何惧?”李念香短短说了四个字,却霸道无比。
余乾一怔,咬咬牙点了下头,直接盘腿坐下,坐在长剑旁边。
“握剑。”李念香说了一句。
余乾乖乖的照做了,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一股子冰凉的触感。
但是莫名其妙的,余乾突然心中涌上一种强烈的感觉,老子天下无敌?
李念香感受着余乾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也不着急,静静的看着他。
等对方恢复平静后,李念香才直接拿过余乾的储物手镯,取出里面的青灵剑胚和天阙丹。
她想了想,直接将两粒天阙丹全都塞入余乾的嘴里。
开神府,一粒足矣,但要想开出一个霸道的神府,两粒最佳。
但同时意味着双倍痛苦。
两粒天阙丹入口即化,先是一股暖流涌遍余乾的四肢百骸,然后又折回胸口处。
轰—
像一座火山在胸腔炸裂。
同时带来的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就像一层一层的直接扒开余乾的胸膛。
余乾经历过的最大一次痛苦,就是十个手指甲被人一个一个的硬生生的拔下来。
那次创伤,给心灵带来难以磨灭的印记。
永不能忘的钻心痛楚。
后来,他独自一人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也是那一次之后,余乾的性子才会大变。
平时依旧向阳,热爱生活。
但是当遇事的时候便会有着极端的冷静,极端的理性,以及极端的冷漠。
这次开神府的痛楚比起那次,不遑多让。
冷汗瞬间打湿余乾的整个身体,整个人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喉咙间压抑着痛苦声。
李念香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没想到对方这么能撑,还能挺住不昏迷。
不做他想,李念香右手覆上余乾的天灵盖,一股股最为精纯的剑修灵力从她掌心涌入余乾体内。
“镇守心神,勿念,勿动,用心感受。”
李念香的声音飘飘渺渺,若晨钟暮鼓,又似天外之音,洗涤着余乾的心灵。
让他整个人如常下来,用心感受着体内本已闭塞却又重新开启的神府。
最后神府固住,痛楚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温暖之意从神府涌了出来。
余乾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是一处虚无的空间,空无一物,却温暖无比。
李念香见此,收回手掌,打开玉盒,将青灵剑胚上面的符箓取下。
灵性饱满的剑胚顿时发出轻吟剑鸣之身。
李念香凌空掐诀,打入数道压制符箓没入剑胚之中,剑胚这才安分下来。
“张嘴!”李念香厉喝一声。
余乾下意识的张嘴。
这时,李念香再次掐诀,手中的剑胚缩小到寸许大小,飞入余乾嘴里。
剑胚在余乾身体乱游,最后直接被神府吸引住,一头钻了进去。
嘶—
余乾倒吸凉气。
刚才很疼,有种被异物强行突破的撕裂感。
剑胚入神府。
在这片虚无的空间到处乱窜,但来时的路已经没了。
它只能在这片虚无的天地疯狂拱动,最后像是累了一般,静静的飘在那,陷入安静,陷入沉睡。
过程看似很快,其实只在片刻之间。
但这片刻之间,因为剑胚乱窜所带来的痛楚又让余乾爽了一番。
他徐徐的睁开眼睛,脸色苍白虚弱,一句话都说不出。
李念香看了眼余乾,淡淡道,“成了,接下来,你用自己的气血之力培育剑胚即可。等它出府那天,你就是一位剑修了。”
“要多久...”余乾声音有些虚弱的缓缓问着。
“因人而异,天赋越高越快。”李念香说道。
“你用了多久?”余乾喘着气,好奇的问道。
李念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天空的方向。
刚才离去的妖道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回来。是个身材干瘦的老者,身上强大的实力直接外放。
丝毫没有隐瞒。
余乾心里一惊,是个五品高手。
不过,这实力看着比天圣真君都要差一些,余乾松了口气。
李念香的战力他还是相信的,强如丁凇,都抵挡不住她的一剑。
“十天。”李念香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负手而立,立在月色之下,山风吹过,一袭青衫的李念香清冷如雪莲。
“当我七岁那年握住剑柄,我就知道,我将终身离不开剑。”
“我的剑,名青鱼,且看好。”
话音落,剑起!
地上的长剑绽放光明,颤抖着,靡靡剑鸣之声自剑身传出。
一剑飞出,划破长空,将柔和月夜渲染的凌厉。
两声惨叫声传出。
妖道和老者血肉分离,消逝与天地之间。
闪烁的剑芒倒映在余乾的眸子里,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月色下的李念香依旧岿然不动,裙摆轻飘。
长剑在其上方灵性旋转。
佳人风华绝代。
真他妈帅!
贞歌三年,七月初四,天北山脉,月夜。
李念香为余乾祭出最有剑意的一剑。
这是传道一剑。
剑光划破月夜,也划开余乾的认知。
在余乾十九岁这年,他知道,他亦将终身离不开剑。
吞剑入腹,凌厉的剑意消散天地之间。
李念香拎住余乾的衣领冲天而起,朝鬼市方向飞去。
~~
李念香将余乾送到鬼市的不远处后就翩然离去,后者立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身体还是有些孱弱,但还算能撑的住,余乾放慢步子进去鬼市之中。
一路回到白骨庄的住处,他破天荒的没有修炼,而是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余乾醒来的时候,精气神已经恢复了。
躺在床上睁眼思索,有种恍惚感。
因为自己的神府已经躺着一枚剑胚了。
余乾用心的感受着神府,青灵剑胚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
剑胚上有数条细细的红芒跟自身勾连在一起,涓涓气血之力输送进去。
让这剑胚缓缓的跳动着,跟心跳相近的频率。
这就是培剑的过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其孕育。
现在的神府之中一点痛楚都没有,反而有种非常温暖舒适的感觉。
剑胚初入体内时候那种异物感也全然消失,适应了之后有种非常爽的感觉。
余乾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这培育剑胚的过程无非就是让剑和宿主心神相连,而两者搭建的桥梁就是最为纯粹的气血之力。
那么,如果用灵箓的本源之力,会不会加速这一进程?
因为从本质来讲,本源之力比气血之力还纯粹,理当有用才是。
余乾有点心动了。
李念香说过,培剑的过程因人而异,快的人很快,慢的人很慢。
这一切都要看各自对剑道的天赋。
关于天赋这件事,余乾现在其实对自己有很高的怀疑。
毕竟诸多的前车之鉴摆在那。
要不是有灵箓这个外挂,余乾现在还是最低级的打工仔。
自己会不会也是个剑道白痴?
余乾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直接盘腿坐了起来,决定试一试。
他闭上眼,用心的感受着神府,然后从灵箓那里调用出一丝本源之力出来,直接朝神府那边涌去。
本源之力没入神府,附着在剑胚的丝线上,然后直接顺着丝线没入剑胚之中。
这一刻,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青灵剑胚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余乾狂喜,好像真的有用。
正当他打算把本源之力再注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想起了李念香说过的话。
剑修一路最重要的就是飞剑和宿主的羁绊。
这种培育过程是极为重要的,是日后能否心神相连的关键。
自己要是现在揠苗助长会不会不太好?
余乾觉得还是等一等再看看,当初李念香能用十天时间完成培育。
今日他余乾就能九天完成培育,不是梦。
余乾决定等一等,反正现在也不急,他愿意先相信一把自己的剑道天赋。
等实在不行的话,再开挂...也不迟。
我余某修行全靠自己的努力。
灵箓?一个辅助工具罢了!
收起剑胚一事的思绪,余乾又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弹药库了。
本源之力现在剩的不多了,够不了几天的修炼了。
天圣真君的那一份余乾还藏着,不想用。
五品实力的本源,不能用来日常修炼,太浪费了。
这一份余乾准备留着冲击丹海境用,这样才能起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
现在必须得先搞点本源。
余乾起床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猎妖阁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赏金任务。
这一两天估计没什么事,自己去搞个妖灵应该没什么问题。
余乾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现在是七品修为了,六品及以上的本源之力才会对他的修行起到最大的帮助。
同一品级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而猎妖阁的大多数赏金任务其实都是六品以下的,因为六品以下的妖鬼大多数没多少灵智。
很多行为都是凭着本能来的。所以才会为祸一方,被人赏金。
那些上了六品的,大都成精了,就要生性血腥,那也大多数都是打一枪就换个地方。
所以,猎妖阁上的赏金任务,关于六品以上实力的妖鬼的数量就比较少了。
带着并不是很足的期许,余乾正要出门的时候,徐康之又来了。
看着堵在院子门口的徐康之,余乾彻底无语了,满头黑线的说道。
“老徐,你有这么闲的嘛?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么多,而且圣女主导的这次行动不是都要人策划。
怎么又跑我这来了?”
徐康之无奈道,“余兄,我还确实忙,不过这次过来是圣女要见你,我才找你的。”
“圣女?”余乾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说着,“圣女见我干嘛,是又要开会嘛?”
“不是,她只喊了你过去。”徐康之摇头说道。
“有说什么事嘛?我这没犯什么教规吧?”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只是传话的,你直接去圣女的住处就行,我还有要事,先走了。”徐康之撂下这句话后,直接离去。
余乾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这叶婵怡找他干嘛。
按理两人不该有很多交集的。
难道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想秋后算账?
余乾越想越有可能,女人不讲道理以及喜欢秋后算账这两件事是刻在基因里的,随时能表达出来。
余乾叹了口气,无奈的朝山顶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叶婵怡的住处,院门紧紧的关着。
“圣女殿下,我来了。”余乾轻轻的扣着门,喊了一句。
“进。”院里传出叶婵怡的声音。
余乾推门而入,叶婵怡就坐在石凳上,桌子上摆着一本古籍。
她左手撑着脸颊,右手轻轻的翻着书页,表情有些罕见的慵懒。
白衫落地,发丝轻扬,端的是人间美景。
她的右肩上蜷缩着一只小橘猫,正是昨天玩石头剪刀布的那一只。
“不知圣女殿下唤我来何事?”余乾恭敬的作揖。
叶婵怡余光瞥了余乾一眼,阖上书籍,淡然道。
“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太安城。”
余乾的眼睛顿时就瞪直了,“圣女殿下不可,您身份贵重,要是被大理寺的人知道你在太安城露头,那风险太大了。
请圣女殿下三思,有事让下面的人代劳就可,你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叶婵怡说道,“我去太安城,就我和你知道,大理寺要是知道了,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余乾当场蚌埠住了,这他吗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万一自己的行踪被大理寺的知道,那周策肯定会查这叶婵怡。
到时候自己怎么解释?
他都能想象周策的语气:你小子知情不报,几个意思?想吃里扒外?
这叶婵怡他娘的不会是在考验自己吧?
余乾耐着性子,抱拳说道。
“圣女殿下,我自然是不会乱说,就怕被有心人撞见了,毕竟太安城藏龙卧虎不是。咱们总该小心一些。”
“你话有点多了,照办就是。”叶婵怡表情冷了下来。
“...是。”
事到如今,他没办法。现在不仅不能告诉大理寺叶婵怡要去太安一事,因为一旦大理寺来人围她。
余乾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是第一个被叶婵怡拍死的。
不仅不能说,还得要想尽办法瞒着。
余乾指着叶婵怡的衣服说道,小心的说着,“圣女殿下,咱们去太安城是不是该换身低调点的衣服。
你这一身太过风华绝代了,我怕吸引太多人的注意,总归是不好的,您觉得呢?”
叶婵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衫,折身回到屋子里。
很快,叶婵怡就出来了,换了身衣服。
这是身劲装,偏灰色调。
很塑身,叶婵怡的骨架本就偏小一些,这一身直接将其玲珑的身段一览无遗的展现出来。
腰间的一条宽玉带更是将她的腰肢显的若柳枝一般。
头发梳拢起,用玉冠缚住,巴掌大的小脸素颜朝天,眉心的一朵红莲便显的格外醒目。
给这精致绝伦的小脸蛋,多点缀出三分柔意。
男装的叶婵怡确实少了些方才的绰约风姿,但是也多了另外一些青春活力。
最青春的少女模样。
“走。”叶婵怡淡淡的说了一句,当先走出院门。
余乾硬着头皮跟在她的背后,视线不由得盯着对方的小翘臀。
不得不说,确实翘...
“你若再乱看,剜了你。”
叶婵怡清冷的声音传入余乾的耳中,后者一个激灵,加快步子走到叶婵怡身侧,与她并肩走着。
“圣女殿下,敢问这次去城里是要办什么要事嘛,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嘛?”余乾问道。
“没事,我只是去逛逛,你是本地人,带路就成。”叶婵怡淡淡的回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这种时候,你去逛街?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着,“章先生他们知道吗?”
“我说了,你是唯一的知情人。”叶婵怡淡淡道,“不许让人知道这件事。”
“哦。”余乾应了一声,有些诽腹。
叶婵怡明显没什么和余乾谈话的性质,后者自然也不会上杆子的做那舔狗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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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表里不一叶婵怡【万字】
出了鬼市,叶婵怡也没再多浪费时间,直接拎着余乾朝太安城飞去。
像一条腊肉一样在空中晃荡的余乾早就习惯了这个很没有自尊的动作。
他都忘了这是第几次被人这么拎着飞了。
叶婵怡的速度很快,一点不逊色于李念香。
顷刻之间,太安城的西城墙便映入眼帘。
叶婵怡带着余乾在野外落下,然后徒步走到官道上,混着入城的人流往西城门走去。
太安城的每日流量很大,非特殊情况,根本不会太过详细盘查,因为时间不允许。
所以一切很顺利,余乾和叶婵怡两人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走进了这偌大的西城门。
入城之后,叶婵怡稍稍抬着头,努力的看着繁华的不像样的太安城。
余乾见对方眸子里隐隐有惊奇,遂打开话题问道,“圣女是第一次来太安吗?”
“不是。”叶婵怡点了下头,“小的时候来过两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繁华。无愧天下第一都的名头。”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很是负责的当起了向导,给叶婵怡解惑。
这叶婵怡也好像是真的来玩的?
走走停停的,到处看着。
这时,一辆小木车从身旁经过。
这是一个小贩的摊车,上面摆着各色手工艺品,多是木制的。
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几个小风车。
风车通体都是用竹子为材料,叶片滴溜溜的转着,上面还绘着一些花鸟,转起来煞是好看。
细心的余乾很快就发现叶婵怡脚步顿了一下,视线紧紧随着那辆小车。
“圣女殿下,可否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买点东西。”余乾笑道。
“嗯?”
“我去去就来。”余乾说了一句,就快步上前将拦住了那辆小推车。
摊车主人见有人拦车,当即停了下来,露出穷苦百姓标志性的温和微笑,“这位公子是要买点什么?”
“你这风车怎么卖?”余乾笑问道。
“十个铜板一个。”摊主说了价格,紧接着又解释道,“公子,这个竹制风车制作起来比较麻烦耗时。
所以价格可能会贵一些,但是公子放心,质量绝对比那些普通好上很多,泡在水里也没事。”
“我拿两个。”余乾随手丢了一个碎银子给摊主,然后挑了两个风车,“不用找零了。”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摊主欢天喜地的继续推着车往前走去。
余乾则是拿着两个风车,折身回到叶婵怡身边。
手里拿着风车的余乾根本没有把它送给叶婵怡的想法,吊着不香嘛,送什么?
余乾只是歉然道,“抱歉,我拖了点时间,咱们继续走吧。圣女接下来想去哪?”
叶婵怡隐晦的看了几眼风车,右手手指在余乾看不见的地方绞在一起。
“水明坊,益合赌坊。”叶婵怡说了一句。
余乾虽然很好奇,但是没问,只是点了下头,领起路来。
水明坊是在东城那边,是个三教九流的聚集场所,勾栏赌坊这种下九流的场所很多。
距离有点远,走过去不现实。
余乾喊了辆快马车过去。
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到了益合赌坊。
一下马车就看见到处都是青皮流氓,正经人就没几个。随处可见的各种露天娱乐场所。
右侧的勾栏正在练把式,金枪顶喉这种。
一些窑姐青天白日之下衣不蔽体的在那招人。
到处都是嘈杂声和喧闹声,混杂着一些难闻的气味,叶婵怡的眉宇蹙在一起。
两人的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在这里,想余乾他们这么干净的人可不多了。而且,这里都是些老流氓,一眼就看出叶婵怡是女扮男装。
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眼神极为猥琐。
余乾其实倒是一点担心的心情都没有,别说是叶婵怡。
单就他的修为在这那都是无敌的。
这里毕竟是太安城,叶婵怡倒没有动杀心给自己惹麻烦。
但余乾不尽然,他现在算是叶婵怡的特殊跟班,跟班就要有跟班的觉悟。
他直接走到一位眼神最直接,一看就是练家子的青皮面前。
直接一脚将其踹飞,摔在另一侧的墙壁上,昏厥过去。
“谁视线再敢看过来,死。”余乾冷漠的巡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句。
强者为尊的世界,余乾的实力自然是受到认可的。周围的人顿时化作鸟散。
叶婵怡眉头舒缓不少,瞥了眼懂事的余乾,迈着步子往前方的益合赌坊走了进去。
赌坊内乌烟瘴气,气味难闻,比外头喧闹数倍,这些个赌鬼的精神头个个亢奋的不像样。
余乾始终尽责的护卫在叶婵怡身侧,给他营造出一个宽敞的行走空间。
他这种毫不留情的逢人开路的野蛮暴力行为很快就吸引了店内的打手的注意,七八个大汉走过来将两人围了起来。
“这位爷,我们这里是赌坊,不是武馆。来赌我们欢迎,别的我们恕不接待。”
余乾懒的搭理,一边的叶婵怡淡淡开口,“让焦擎出来见我。”
焦擎是这的老板,打手们见叶婵怡如此淡然笃定,一时间摸不准来头,只是抱拳问了一句。
“敢问两位和焦东家是什么关系?”
“你就说老家故人来访。”叶婵怡回了一句。
“两位稍等,我这就去问下东家。”领头的打手倒也没有怠慢,想了想,折身进了内院请人去了。
手里拿着风车的余乾站在原地,耐心的陪着叶婵怡在这等着。
很快,进去通报的打手就走了出来,“两位请,东家有请。”
叶婵怡和余乾跟着走进了后头的内院,这边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点嘈杂声没有。
两位穿着华服的三十出头的男子就站在院子里,见到余乾进来,赶紧迎上来。
其中一位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小心的问了一句。
“敢问两位是老家哪里来的?”
叶婵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了一句,“你是焦擎?”
“是我,不知阁下是?”
“叶婵怡。”
“属下惶恐,不知圣女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刀疤男面露惊色,整个人直接匍匐跪地。
他身后的那位亦是如此,两人趴在地上的身躯轻轻的颤抖着。
这时,叶婵怡看着地上的焦擎,一句话没说,突然伸出右手,五条透明的灵线从其掌心射出。
落在焦擎身上,后者当场面色涨红,脸色极为狰狞,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面容很快就涨成青乌之色,身体渐渐析出冰晶,最后整个人直接冻成一个大冰块。
倒在地上,化成万千冰点消散,于无声无息之中湮灭无踪。
余乾心中一凛,缓缓退后两步。
这也太狠了吧,问都没问就把人干了?
“你是焦擎的副手?”叶婵怡收回右手,看着另外一位安然无恙的男子问着。
“回圣女大人,是的。”
男子颤颤巍巍的回答着,说话都不利索。顶头上司当着自己的面顷刻之间灭亡,如何能顶。
“以后,这个点你负责。我不管,你知不知道焦擎做的事。我只管你以后,若有违教规,天涯海角必死。”叶婵怡语气平和的说着。
该男子又惊又喜,最后几乎将整个身子贴在地面上,疯狂的磕头,“多谢圣女大人。”
叶婵怡也不在多待,直接折身离去,余乾见状也赶紧跟了出去。
走出赌坊之后,余乾没有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圣女殿下,咱们接下来去哪?”
“通明坊,百香阁。”
“好的。”余乾老老实实的在前面领路,生怕哪里伺候的不周到。
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叶婵怡可以说是大开杀戒。
他们去了七个地方,七个地方的老大都死了,都是同样的死法。
余乾不知道为什么,也根本不敢问为什么。
因为叶婵怡从来不问也不说,见到人就杀,见到人就杀。
她杀疯了,余乾也看麻了。
白莲教真的没有人权,这狗屁教规狗屎一样。
余乾不懂,这种势力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的人挤破脑袋加入?
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这件事就真的这么好玩?
不过,余乾倒是也认知到了另外一点,就是太安城里白莲教的据点确实多。
要知道,其他小队大多数都是在城里活跃,大大小小的据点这些天已经端了非常多。
可以,这白莲教的据点就像是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
三教九流,各行各业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
怪不得周策非要把鬼市这边的枢纽端了,这种情况也确实只能端掉首脑,否则确实没法子。
就这,余乾跟着叶婵怡从白天杀到夜晚。
从西城杀到东城,再杀到南城,最后又折回到西城出了城门。
太安城西城郊外,江边。
江畔酒肆商铺林立,是余乾上次带鱼小婉来的地方。
现在和叶婵怡来了。
跟着奔波了一整天,余乾有点累趴了。
月色清明,万家灯火。
月光交织着烛光,给江面晕染的波粼。
今夜有风,携带着凉爽裹挟着众人,将暑意消散的干干净净。
余乾和叶婵怡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停下,这里有好些个木板面通向江面。
来这里是叶婵怡的主意,用她的话说,杀完人后要好好的放松一下心情。
余乾如何反辩?又如何敢反辩?还不是人家说啥就是啥。
叶婵怡选了挑木板面走了过去,在尽头处蹲了下来,伸出双手,将白皙的玉指没入江水之中。
细细的洗着手上的人命。
余乾也跟了过去,看了眼叶婵怡的动作,没理会她,在另一侧坐下。
然后脱下靴子,直接将脚放入江水里,冰冰凉凉的让他舒爽的一激灵。
“圣女殿下,你今天处理的那些人都犯了什么教规啊?”余乾顺嘴问了一句。
今天一天光看着叶婵怡杀人了,都不听人狡辩上来就是干。
搞的余乾一路上胆战心惊,生怕对方杀红眼了给自己也来一刀。
现在氛围不错,余乾才敢尝试着这么一问。
万一今天叶婵怡的所作所为涉及到跟自己之后行动有关的事,那总要了解一下的。
叶婵怡淡淡的回了一句,“死于话多。”
余乾愣了一下,干巴巴的笑了笑。
拿出风车对着风的方向转着。
看着风车滴溜溜的转着,余乾的心思倒也难得的放空下来。
有的时候,这些小玩意确实能让心情好一些。
叶婵怡坐在后面,眼神也静静的看着那转动的小风车。
这时余乾突然转过头,叶婵怡反应超级快的将视线挪到别的方向。
“圣女殿下,能帮我看看这风车的构造嘛,我研究不明白。”余乾将其中一个风车递了过去,
叶婵怡迟疑了一下,还是难挡自己的内心。
她接过风车,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跟市面上的风车构造差不多,但胜在手巧。
叶片的内部竟然被掏空了,还穿了一些小孔。
这样的做法让整体叶片重量降低许多,能相对轻松的转动起来,而这些小孔是有规律的排列着。
转起来的时候,进气量和出气量的不同会让整个风车发出一些好听的声音。
叶婵怡越看越好奇,心思沉浸之下,下意识的就说着,“这太安城的风车竟如此鬼斧神工,这位匠人手确实巧。
你哪里不懂?”
说着,叶婵怡抬头看着余乾,然后怔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表情瞬间转冷,淡淡的将风车丢还给余乾。
“我还没问呢。”余乾嘟囔了一句。
“闭嘴!”
“哦。”
“以后要胆敢再如此,教规处置。”
这种撬开人私密心扉的事情不宜太急,要徐徐图之。
余乾笑呵呵的应承下来,然后将两个风车插在地上的木板缝隙之间。
调整好角度,让叶婵怡能看的非常清楚,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站了起来,问道。
“圣女殿下,我去买点东西,可能要点时间,可以吗?”
“买什么?”
余乾回道,“我现在有一个非常棒的想法,相信我,这个想法目前世间肯定就我会。你等会将会看到一个全天下最牛的工艺品。”
“嗯?”
“等会我啊,圣女,至多半个时辰,一定会让你大吃一精的。”余乾一边说了,一边套上鞋子就蹬蹬的往江边的商铺跑去。
叶婵怡看着余乾的背影,没有选择喊住他。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走远。她也丝毫不担心余乾是不是去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因为这两天接触下来,她知道余乾是一个有脑子且贪生怕死的人。
而且就算如此,凭她的实力,撤退只在须臾之间。
等余乾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叶婵怡又将视线看着两个风车。
最后她扫了眼左右两侧,确定没什么人的时候,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选择把靴子脱掉。
古代女子对脚的私密程度一点不亚于别的关键部位。
可以说,基本不见天日的那种。
叶婵怡没有尝试过余乾刚才的那种在江里泡脚的动作,但是想着应该会很不错才是。
白皙细嫩的小脚弯着好看的弧度,晶莹圆润的脚趾在月色极为晃眼。
这是一双极品玉足。
叶婵怡在木板边缘坐下,轻轻的将脚没入江面之中。
一股子冰凉和河水流动带来的按揉感,让叶婵怡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好痒唉。
她是一个很怕痒的女孩。
没想到这个动作会这么痒,但同时,那种新奇感觉让她很上头。
她稍稍抬头望着夜空,小脚轻轻的在江面下拨弄着,双手撑在两侧。
笑靥清澈透凉,比天上的明月还要好看几分。
女孩吹着晚风,心思空明,什么都不去想,就这么静静的自我享受着。
直到耳畔的声音将她惊醒过来。
“圣女殿下,我回来啦。”
叶婵怡睁开双眼,回过神的她当即有些恼羞起来,呵斥道,“背过身去!”
手里捧着大大小小一堆东西的余乾愣了一下,很快恍然过来,赶紧背过身去。
他确实没想到时代的局限性。
女孩子泡脚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自己贸然过来确实不对。
得亏现在叶婵怡心情不错,否则自己怕不是要寄了。
想到这余乾都有些后跑,背对着叶婵怡,一动不敢动。
很快,身后的动静就停了下来,余乾露着讨好的笑容转身。
看着脸色冰冷异常的叶婵怡,他再次加大笑容的弧度,说着,“圣女殿下你瞧好了,我这就把东西给你造出来。”
余乾一边缓和着气氛,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下。
叶婵怡站在原位,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在那捣鼓着。
余乾先是用很细的篾竹丝加上细铁丝编织出一个椭球状的空框架,然后用柔韧性极强的宣纸配上迷糊黏着覆盖住框架。
最后编织到底部空出一个小烛台,放了一块松脂在上面。
是的,余乾在做孔明灯,这世界没有这玩意。
孔明灯的制作工艺本就不难,这宣纸也是余乾特地买的那种特殊处理过的。
一般情况下水火不侵。
松脂是成色上佳的那种,非常耐烧。
片刻功夫后,一盏虽然简陋但五脏俱全的孔明灯就搞好了。
余乾的手一直都非常灵巧,不单单是在男女之事这一方面。
在别的方面同样如此。
“圣女殿下,你且瞧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余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火折子,将烛台上的松脂点燃。
火焰慢慢高涨,并未将宣纸烫穿。
余乾扶住孔明灯身体,慢慢的感觉到了向上的浮力,于是他松开手。
很快,这个五毛钱的孔明灯就晃晃悠悠的上天了。
叶婵怡眸子绽放着惊疑和惊喜,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眼神。
小脑袋死死的跟着孔明灯慢慢的上抬。
“这灯叫天灯,我老家那边很流行的。”余乾解说着,“以前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会放着玩。
然后就会很开心,因为你会发现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仿佛都在这个放天灯的过程之中释放出去了。”
叶婵怡没有搭腔,只是看着孔明灯越飞越高,飞到了那些修士都到不了的高度,直至完全消失在夜空之后。
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怔怔了好一会。
“圣女殿下觉得这个如何?”余乾问了一句。
“嗯,还凑合吧。”叶婵怡表情淡然,极为傲娇的说着。
但是她那瞥着材料的余光出卖了她。
心思玲珑的余乾自然看出这娘们在装,也不点破。
蹲下来,说道,“圣女殿下,这个灯呢太安这边没人会做,我再弄一个玩玩哈。”
余乾一边炮制着方才的制作过程,一边自言自语着注意事项和一些细节的地方。
叶婵怡俏然站着,表情依旧冷淡,但是耳朵伸的老长了。
最后,余乾有制作好了一个天灯,这次比刚才好看精致一些。
“我们家乡那边还有一个说法,只要在天灯上写下愿望和祝福,飞上天后,这些愿望和祝福就会实现。”
余乾笑着补充了一句,然后拿出一支炭笔就开始写起了舔狗的话:愿白莲教如日中天。
“圣女殿下以为这个愿景如何?”
叶婵怡瞥了眼,不做回答。
余乾也不在意,再次将上头的松脂点燃。
孔明灯很快又开始慢慢的飘了起来,刚飞到一丈高的时候,一阵妖风吹过。
左摇右晃之下,这灯直接掉了下来,落在河里。
余乾,“......”
“圣女殿下,是我手艺问题,都怪我。”余乾赶紧解释了一句,问着,“要不,圣女你来编一个?”
“笑话,本圣女会做这种事?”叶婵怡冷笑一声。
见余乾用古怪的视线看着自己,叶婵怡破天荒的有些不自在,因为她也想起的那个清晨。
想到这,黑夜里的圆润耳垂又被这万家灯火晒的红润一些。
余乾见好就收,直接蹲下来,继续炮制起新灯了。
等灯弄好后,余乾将炭笔递给叶婵怡,“圣女殿下,要不你来一句?”
叶婵怡没接,“无聊。”
余乾乐呵一笑,收回炭笔,自己写了一句:祝圣女修路坦途。
余乾对自己的这种行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出来混,脸皮完全可以不要。
孔明灯很快升高,叶婵怡的视线继续跟着。
突然,她的眉头微微蹙着,远处朝这边飞来几道人影。
叶婵怡直接拎住余乾,两人化作青烟消失原地。
匆匆赶来的几位修士浮在空中,惊疑不定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孔明灯。
“这不是法器?”
“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
“怪哉,没有任何灵力支持,如何能升空的?”
“下去瞧瞧吧,看看是何人所做,这种奇物必须要弄明白。”
几人朝江边飞去,始作俑者余乾早就被叶婵怡带远了。
等余乾缓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官道上了,太安城早就不在视线里了。鬼市离这没多少脚程了。
叶婵怡也低调的停止了飞行,悠悠的朝着鬼市走去。
余乾直接跟了过去,歉然道,“抱歉哈,我没想到,这天灯还会招来朝廷的修士。”
叶婵怡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突然问道,“你平时会做手工?”
“是啊。”余乾点着头,“我可喜欢手工了,圣女你是不知道。我从小时候起,这些个小玩意就不离手。
可以说,天下没有我没玩过的小物件。
后来因为喜欢,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爱好。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弄两个来玩。”
余乾喜欢鬼的玩具,这么说纯粹是用相同的爱好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对叶婵怡来说,余乾是唯一一个知道她“隐秘”的人,而这个人又恰巧和自己一样。
如果说心里一点异样感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点用物理来说,就是两人产生了共振。用文学来说,就是两人产生了共鸣。
有了交集才会有后续的交合,更何况是隐蔽性这么强的交集。
男女之间一旦有了彼此才知道的隐秘,那么这对双方的关系而言是非常有促进意义的。
余乾门清,他只字不提那个早晨的事情,但是所作所为又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叶婵怡那个早上的事情。
非常狗的一个行为。
叶婵怡看了眼余乾,也不知道信不信他说的话,不置可否的收回视线,一路安静的走进鬼市。
叶婵怡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折道去章诃那。
今晚要确定明早的行动事宜,假消息一事会在深夜放出去。然后他们紧接着就要过去守株待兔去了。
余乾就没去参会,没必要,事情牵涉的越浅越好。
只是转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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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朝阳初升,和煦的光线洒向天北山脉。
将绵延万里的天北山脉渲染的金黄,山林的薄雾也渐渐散去。
余乾正被叶婵怡拎着飘在空中,叶婵怡用了术法,将两人很好的隐匿起来。
这里是唤作西风麓的丘陵地段。
叶婵怡将守株待兔的圈子划在了这边,这里离槐山数百里距离,不远不近。
消息是在昨晚深夜放出去的。
叶婵怡用了一个非常好的说辞。
上去拍丁凇去归北山之后,就一直断了丁凇的联系,教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丁凇迟迟没有音信,加上归北山没有白莲教的活口活着回来。
圣母娘娘担心挂念之下,亲自施法确定了丁凇还活着,但是气息极为微弱,濒临死亡。
藏身在西风麓一带,着太安城和鬼市的白莲教教众倾力寻找。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理由。
可以说是必然钓到鱼的方式。
如果真的有内奸的话,那这些内奸非常有可能在白莲教行动之前过来杀重伤闭关丁凇灭口。
因为他们自衬自己的隐秘性,加上丁凇是唯一的知情人,所以肯定不能让白莲教的人找到活着的丁凇。
但是,哪有什么内奸。
这一切,不过是余乾杜撰罢了。
所以今天不可能有真正的内奸过来。
如此的话就只有一个很大的可能,章诃他们有人有问题。
余乾为了增加这个推论的真实性,他喊了李念香过来帮忙
是的,等会李念香会悄咪咪的过来扮演内奸寻人的这个行为......
余乾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早,跟李念香说的时间还有一小时的样子。
叶婵怡圈定的西风麓还是蛮大的,他们这些人都分散的很开。
因为行动的特殊性,加上余乾就来了七人,全是现在这边白莲教的最核心人物。
就余乾不会飞,所以就被叶婵怡拎着,跟着她一起行动。
本来打算用个阵法套在西风麓这边,这样的话一有人来就会发觉。
但同时也会怕打草惊蛇,所以最后叶婵怡决定不做任何措施。直接靠修为和肉眼观察。
分散开占据了六个位置,也刚刚好够用。
时间慢慢的流逝,眼瞅着朝阳越来越高。
余乾看了眼全神贯注盯着下方的叶婵怡,本想陪她唠会嗑增进一下感情,现在看来也不合适。
就这么一直静静的陪着她在这等着。
以余乾现在的目力不能完全看透下方的群山密林。
但六品以上的就没有这个障碍,并且还能相对轻松一些。
又过了约莫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叶婵怡的视线突然一凛,死死的盯着右下方的方向。
余乾顺着看了下去,一道全身裹着黑衣的人影在那鬼鬼祟祟的奔走着。
李念香来了!
西风麓本就是特地选出来的地点,这里灵气贫瘠,根本没有修士会在这里开洞府。
可以说是常年人烟罕至,鸟不拉屎。
现在这个时候来了修士,大概率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看叶婵怡要冲下去的样子,余乾赶紧出声道,“圣女殿下莫急,万一他真的是勿入,又或者他还有别的帮手。
再等等要不,我们再确认一下,到时候雷霆一击。”
叶婵怡思索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下头。
她也没有急着通知章诃他们过来,正如余乾所说,对方有可能是团伙,所以必须得保证每个点都有人。
“圣女殿下,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余乾小声的说着。
“你看这个人,根本不像是来找东西的样子,看他的脑袋弧度,好像基本上都是抬头看着天上。
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盯着?”
“你什么意思?”叶婵怡眉头微蹙。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余乾犹豫了一下。
“说!”
余乾作揖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下面这个人其实是章先生他们中的人找来的?随便找个人过来洗脱他们自己的嫌疑。
因为今天如果真的没来人的话,那么章先生他们本就会受到怀疑。
这个点,这狡猾的内奸绝对能想到的。所以,他们安排一个人过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这只是属下的揣测,还请圣女见谅。”
叶婵怡视线如电的看着余乾。
后者赶紧继续说道,“咱们把他拿下,一审便知。我这也只是分析可能性,圣女殿下莫怪。”
叶婵怡收回视线,不置可否,只是视线盯着下发的黑衣人。
越看,她眉头蹙的越紧。
因为真的如余乾所说,这个黑衣人根本不像是来找丁凇的样子。
整个人可以几乎是抱着最大的警惕观察着四周,就好像知道这里有危险的样子。
这种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本就十分矛盾。
叶婵怡越来越相信余乾的猜测。
这个人真的是有心人找来洗脱嫌疑的?
又等了好一会,确定没人再出现在这边,叶婵怡不做犹豫,带着余乾以她最快的速度朝下方激射去。
与此同时,浑身裹在黑衣之下的李念香抬头平静的看着朝她飞来的叶婵怡。
她稍微表现出一点惊慌的样子,然后双手掐诀,整个人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没入地表之中。
叶婵怡扑了个空。
站在地上脸色十分阴沉的看着没入地面无踪的黑衣人。
她刚才的速度可以说是极快,顷刻之间。而且是趁着对方不备。
但就这样,对方竟然还能反应过来,遁地走了。而且根本感应不到。
叶婵怡阖上双眸,手心飞出无数缕冰晶丝线没入地面。
用尽全力的感受着黑衣人可能留下的信息。
无果。
将冰晶丝线收回之后,叶婵怡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余乾缩着脖子躲在她后面不敢出声打扰她。
叶婵怡又拎着余乾飞上空中,直接朝薛劲镇守的方位飞去。
很快就到了那里,薛劲见叶婵怡突然过来,有些愕然的问着,“圣女怎么过来了?”
“你这边有情况嘛?”叶婵怡问了一句。
“没有。”薛劲摇了摇头。
“继续守着。”叶婵怡撂下这句话,直接又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就这么兜了一圈,除了她自己刚才发现了情况之后,全都没有任何情况。
叶婵怡当机立断,将所有人召集一起。
等人来齐后,叶婵怡视线在他们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这才说道。
“我那边刚才来了个不速之客。实力不俗,至少遁术极为高明。在我眼皮子底下遁地跑了。”
所有人全都一惊,章诃率先抱拳问道,“敢问圣女对方什么境界,竟然能从你手下安然逃走?”
叶婵怡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知道,没交上手。不过,能如此轻易逃跑,显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圣女有没有可能不是内奸呢?”薛劲说道,“目前这边五品以上修为的就我和圣女你了。
这么厉害的角色应该不会是我们白莲教的。”
徐康之说道,“有没有可能内奸亲自来?对方能潜伏这么深,肯定是别的大势力。所以真来个这样的高手也不奇怪。
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是奔着丁护法来的,派个五品的高手刚好。”
薛劲等人的脸色均都凝重起来,尤其是章诃。
如果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内奸派来的,那意味着什么根本不用说,这种势力的潜伏,对白莲教来说绝对是灾难性的消息。
叶婵怡又扫了这些人一圈,没有把刚才黑衣人的怪异举动说出来,更没有把余乾的猜测说出来。
到了现在,她已经很相信余乾那先入为主的说法,章诃他们有人有问题。
因为只有这样,刚才黑衣人的举动和实力才能得到解释。
有这实力兜底,就根本不用担心被活捉。
“那圣女大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徐康之作揖问道。
叶婵怡正欲吩咐,这时,余乾突然附耳上来轻声说道。
“圣女殿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这边的行动明显就是失败了,我突然有点担心丁护法那边的安全了。”
叶婵怡转头盯着余乾,明白他的意思。
昨晚他不小心把丁凇的闭关点说了出来。
如果在场的人有问题,那丁凇那边就真的有可能会出问题!
对方有没有可能趁着自己在这守株待兔,他将计就计,去找丁凇?
不做多想,叶婵怡直接拎着余乾朝槐山方向激射去。速度极快。
薛劲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兴、徐康之镇守此地,关注所有可疑之人。我们随圣女去。”章诃冷静的吩咐了一声。
然后直接和薛劲以及齐廷芝一起朝叶婵怡的方向飞去。
余乾又像腊肉一样被拎在空中晃晃悠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可见叶婵怡之急促。
这里离槐山不过数百里,在叶婵怡尽全力飞行之下,不到半晌功夫就飞了将近一半的路程。
就在路过一个小山头上空的时候,四道光柱冲天而起,将经过这边的余乾和叶婵怡两人裹住。
叶婵怡停了下来,视线凝重的看着这些光柱。
“圣女殿下,发生什么事了?”余乾一脸惊恐的问着。
“有人在此布置阵法。”叶婵怡冷声道。
余乾惊呼道,“不好!会不会是内奸所为,这是去槐山最近的方向,这明显就是对付我们,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
叶婵怡的脸色愈发的冰冷,右手轻挥,一道白芒至其袖口飞出,激射在光柱形成的结界上。
白芒没入结界,荡漾着波纹,阵法安稳如山。
叶婵怡缓缓坠地,仰头看着阵法。
这是纯粹的困人型的阵法,对方把自己困在这里想干什么,稍一细想,原因就浮出水面。
叶婵怡不再试探,双眸冷然的看着光柱,全身术法之力疯狂涌动。
千百道术法从其周身涌去,疯狂的砸在光柱之上。
光芒炸裂,地动山摇。
站在她身后的余乾看着她身上那节节攀升的气势和这周围颤抖的大地,瑟瑟发抖,这娘们真强啊。
一气之下....
这两天想书名想的头秃,也谢谢大家建议,都被编辑否了,而且主要是不好改,改了负面影响太大。暂时就先这样吧。
我真是个起名废物,讲道理,这本书名字贴切点的话,成绩还能好很多才是。
吗的,越想越气,一气之下就连夜爬起来写了三千字的小黄文...
当然不能发哈,发出来书凉,我人也得凉。
我就阉割再阉割,到时候发在正文里吧。
下一阶段的思路也理顺了,女主们的戏份将会大大增加,直接揉碎掺在主线里。
我会尽全力保障女主们的感情戏和剧情本身的平衡度,不会出现之前那种偏成长的情况。
和女主们的日常也会写多点,努力保证有趣。到时候别又囔囔着不想看日常,那我就裂开了。
最后回太安之后,会直接结束纯阳之身。估计也快了。
在这我先做个调研,我书评区建个帖子,关于女主,你们踊跃发言,看看到底最喜欢哪一个,我心里也有数。
大家都是聊聊自己喜欢的角色,别让我建个空楼吹西北风。
你们呀就是都太闷骚了,咱得支棱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万字】
阵法外,一身黑衣的李念香负手而立,表情淡然的看着自己布下的摇摇晃晃的四象法正。
里面的人正在蛮力破阵。
李念香也不担心,这就只是用来拖延一定时间的阵法罢了。
她将视线望着天空,没多久,薛劲三人的身影才姗姗来迟的朝这边飞来。
李念香直接升空,以惊人的速度拦在他们面前,扫了一下三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齐廷芝身上好一会。
这才用冰冷的语气说道,“若再敢跨入本宫洞府范围一步,死!”
说话的同时,李念香吐出飞剑,执剑在手,身上气势之盛,叫人睁不开眼。
薛劲三人脸色一变,知道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
他们对天北山脉本就不熟,又见那边光柱冲天,还以为这是哪位大修士在做法。
而李念香的出现也更加坚定的了他们的想法。
薛劲三人纷纷抱拳道,“抱歉,我们只是在赶路,误入贵府,这就离去。”
“滚!”李念香冷漠道。
薛劲、章诃、齐廷芝三人哪里敢在这位一看就强的不行的剑修面前多说什么。
互视一眼后,纷纷抱拳绕路而行。方向自然还是朝着李念香刚才飞远的方向。
李念香看着三人飞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已经快要撑不住的阵法。
余乾交待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李念香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暂时先留下来,以策万一的情况。
余乾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她必须得保证他的生命。
半晌之后,地上的四象阵法轰然碎裂,化作星点消散。
携冲天威势的叶婵怡丝毫没有逗留,拎着余乾就以更快的速度朝槐山方向飞去。
李念香则是不远不近的缀在她的身后。
另一边,章诃三人脸色凝重。
齐廷芝率先开口问道,“章先生,薛护法,这圣女到底去哪了?飞这么快?”
“大概率是槐山。”章诃想了想说道。
“方才行动失败,圣女定然是发现了什么。而这边能让圣女牵挂的事情,唯有闭关的丁护法。
而圣女飞的方向也正是槐山的方向。”
“丁护法在槐山?”齐廷芝愣了一下。
章诃瞥了眼这位四肢发达的齐堂主,“嗯。”
“槐山在哪?”齐廷芝继续问道。
“快到了。”章诃回了一句。
齐廷芝一脸钦佩道,“章先生果然事事皆知,佩服。”
章诃不再理会齐廷芝了,这种只知道蛮干的人确实没什么交流的必要,会影响到自己的智商。
都来来这边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附近的地形都不知道那来干嘛?
“飞慢点。不要在圣女之前赶到槐山。”薛劲淡淡了说了一句。
“嗯。”章诃点了下头。
他自然是明白薛劲的意思,如果在圣女之前赶到槐山,如果丁护法真的在那,而且出事了,那就彻底完了。
“为什么?圣女比我们速度快这么多,还慢的话那不是懈怠?万一圣女有危险,我等难辞其咎。”齐廷芝说完,反而飞的愈发的快了。
薛劲和章诃对视一眼,想了想,也都加快了速度。
以圣女的脚程来看,确实能远远甩开他们一大截。确实没必要这么谨慎。
如果因为自己飞的慢,导致圣女真的有危险,那就真的有罪了。
很快,三人全力飞行之下,就来到了槐山。
槐山上有棵苍天的槐树,非常显眼,也非常好认,是个典型的地标。
做足功课的章诃自然不会认错,带着他们准准的落在槐山山顶处。
“怎么没动静?圣女呢?”齐廷芝看着光秃秃的山头,奇怪的问了一句。
章诃视线凝重的看着薛劲。
后者闭目感受着,很快就睁开眼睛,“暂时没有感觉到圣女的任何信息。”
章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种乌云感萦绕在他的胸口,总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切似乎有点诡异,有点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可是具体的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只是觉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薛劲同样脸色有些凝重,“我们...”
正欲说话的他直接停了下来,因为从天而降两道人影落在他们面前。
落地的威势过大,扬起大片的尘土。
“你们三人为何在这?”叶婵怡脸色冷然的看着薛劲三人。
“回圣女,我们让徐康之和孟兴镇守原地,我们跟随过来。圣女走的急,又没说缘由,我们担心。”章诃抱拳道。
叶婵怡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仔仔细细的来回扫了一遍,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最后看着余乾。
“丁护法在哪闭关?”
“在秘密洞府里。”余乾小心的说着。
“是那个嘛?”齐廷芝指着前方的那简陋的山洞洞口问道。
“嗯,在山洞的下方。”余乾点着头。
叶婵怡回头看去,直接飞掠过去。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非常的简陋,当时槐山真人根本就没怎么拾掇。
一进入山洞,地面上那整齐宽阔、当时公孙嫣一掌拍开的大裂缝瞬间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叶婵怡他们的脸色全都变了一下。
薛劲更是直接蹲下来看着断面,说道。“这是用掌力劈开的,如此深度宽度,又如此整齐,少说丹海实力的武修。
下面还有个洞府!”
叶婵怡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想都没想直接跳了下去。余乾他们也赶紧跟着跳了下去。
槐山真人的隐秘洞府可以说是毫无破绽的。
如果说是没有那个大裂缝的话,只有一个紧闭木门的洞府可以说是隐秘性非常的高。
上面假洞府,下面真洞府,是个非常完美的闭关洞府。
叶婵怡他们跳下来的这一刻就相信了这很有可能就是丁凇的闭关所在。
可是现在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就一个蒲团。
叶婵怡的脸色已经冰冷的不像样了,冷色道,“查!”
薛劲等人分毫不敢怠慢,分散开在这不大的洞府开始查找起来。
很快,就传来齐廷芝的惊呼声,他大声道,“这不是丁护法的令牌嘛!”
叶婵怡等人赶紧走过去。
齐廷芝将令牌递给叶婵怡说道,“圣女,我是在石头缝里发现的。”
叶婵怡看着手中的令牌,确认是真的。
这种护法级别的令牌都是特制的,天下只此一个。
令牌出现在这,那就说明丁护法肯定就在这里待过。
而白莲教的令牌又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丢弃。
“所以丁护法呢?他怎么把令牌掉在这了?”余乾走上前,满脸挂着着急担忧之色,大声道。
“圣女殿下,我们得赶紧找人啊!丁护法说不定现在有危险了。”
叶婵怡他们都沉默了,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处洞府是被高手强行破开的。
而丁凇的令牌又丢在这,只能说是凶多吉少。
最后还是齐廷芝见余乾这着急的样子,才说道,“余执事,丁护法怕是情况不妙了。”
“你狗日的什么意思?”余乾顿时急了,双眼猩红的怒视齐廷芝。
“你他妈的几个意思?你狗日的是不是希望丁护法出事?老子告诉你,你再敢乱说,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宰了你!”
看着余乾这几乎癫狂的模样,齐廷芝的火爆脾气差点没忍住。
不过一想,对方也是出于忠心和担忧,他也就都理解了,甚至对余乾的这副忠义感慨。
看来,他和丁护法的感情真的很好。
“请圣女殿下下令,彻查槐山,哦不,彻查方圆百里,我们一定能找到丁护法的下落的。”余乾急促的对叶婵怡说道。
情急之下,甚至都没有作揖。
叶婵怡依旧不出声,只是蹙着眉头思索着。
“赶紧行动啊,你们在...”
“余执事别急。”薛劲出声打断了余乾。
“草泥马的,事情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不急!”余乾再次破防的说道。
“老子算是看透你们这些人了,心里还有半点同僚之情?你们不找,老子自己去找,草泥马的。”
余乾心神俱碎的呐喊着。
这份关切之情由心而发,一副信仰快要崩塌的模样,真是见者落泪。
这份演技全是感情,没有任何技巧。
说完余乾直接迈步欲要离去,却被叶婵怡反手一个手刀敲晕了。
“余乾口出妄语,薛护法不要见怪。”叶婵怡冷冷的说了一声。
“自然。”薛劲抱拳道,“余兄弟的拳拳忠义之心令人动容,属下又如何会生气呢。”
“彻查。”叶婵怡继续吩咐道,“最迟明晚,我要见到结果。”
“还有西风麓的那位神秘人,以及我来这途中被人用阵法困住一事,通通查明。”
“是。”薛劲三人抱拳应声道。
然后薛劲问道,“圣女是什么时候被困住的,被什么阵法困住的?”
叶婵怡没有回答,拎着余乾就飞了出去。
薛劲抬头目送,等叶婵怡离开后,他才出声道,“齐堂主,去找另外两个堂主,一起回去带些可靠的精锐过来,立刻。
另外,先去调查圣女口中的阵法,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个光柱。
怪我们大意了,被贼人趁虚而入。务必让孟兴去调查阵法,看看是何阵法,何人所布。”
“是。”齐廷芝抱拳领命,冲天而起。
洞府里就剩下薛劲和章诃两人。前者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怪。”章诃叹了口气,“此事处处透露着蹊跷。
别的不说,这丁护法出事,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之间有人有问题。
昨夜余乾不小心说出槐山一事,在场的我们都有怀疑。想必圣女也是如此想的。”
“是啊。”薛劲叹息道,“有没有可能是余乾有问题?我现在细细回想,古怪的事情太多了。
余乾入教开始,这一切就好像被精心安排好的。偏偏又没有任何线索能证明他有问题。
而有的时候,恰恰是完美才能证明更有问题。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又如何会昨晚不小心脱口而出槐山这个关键点?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若真是他做的,你认为他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呢?”章诃反问一句。
“分裂我们,让我们内部出乱。让圣女对我们起怀疑和嫌隙。”薛劲回道。
“那么他让我们内部出乱又是为了什么?”章诃继续问道。
“帮大理寺搞垮我们白莲教在这边的根基。”薛劲说道。
“若是如此,今天我们五人加上圣女都在这,可以说是核心人物都在。若他真抱着不轨之心。
何须绕丁护法这么大的圈子来让我们生嫌隙?直接喊大理寺的人来将我们一举拿下不就可以了?
如果只有我们五人来了,大理寺不想打草惊蛇能理解。但是圣女也在,这就说不过去了。
圣女的重要性,远远高于我们在这边的据点。”
薛劲沉默了,章诃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单就这一点,以及有丁凇亲笔的血书就足以证明余乾的清清白白。
又想着他刚才那癫狂关切的模样,这余乾或许真的是一个极为忠义的人。
打死薛劲和章诃也想不到,余乾之所以不让大理寺的人来的原因是什么。
余乾知道,这次行动,他会被叶婵怡死死的拎在手里。
若是大理寺的人来了,他绝对第一个死。
第二个理由就是,纯粹的替石逹三人的性命着想。他们现在还在白莲教,贸然行动,也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第三点就是余乾想彻底洗脱自己在白莲教中的嫌疑,然后彻底获取叶婵怡的信任。
还是那句话,多条朋友多条路。
万一以后要是走投无路了,完全可以投奔白莲教,吃叶婵怡的软饭,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余乾?纯粹的色批的一个罢了!
什么大理寺的使命,见到美色统统忘记。
最后嘛,洗清嫌疑之后,这不还能更好的捞好处嘛。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自从青灵剑胚一事,余乾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多捞点准没错。
作为土著人,薛劲他们根本就不会理解余乾的这种纯粹的为己腹黑的行为。
不理解他那种天大地大,不如老子性命重要的想法。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相信余乾了?”薛劲问了一句。
“不是相信,实事求是。”章诃淡淡道,“从目前看,余乾有问题的概率,远远低于我们中有人有问题的概率。”
“你觉得会是谁?”薛劲问了一句。
章诃摇了摇头,最后突然问道,“你觉得齐堂主这个人如何?”
“他来这虽然不算久,但是任务都完成的不错。加上是林护法的心腹...把不准。”薛劲说着说着,突然摇了下头。
方才我们路过光柱的时候,那位拦住我们的高手多看了齐堂主好一会。
“是吗?”薛劲双眼微眯,“我倒是没注意。”
“我刚开始也没有注意。”章诃说着,“时候回想,才记起来。”
“那你觉得,是齐堂主有问题?”
“不好说。”章诃说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都有问题,包括你我。”
薛劲耸耸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说,这里真的是丁凇闭关的所在嘛?”
章诃环顾四周,点了下头,“大概吧,他的令牌在这,至少说明肯定在这出现过。”
“知道了,走吧,先查找这方圆百里的痕迹吧。
剑胚一事本就犯了大错,如今不仅内奸没头绪,丁凇还生死未卜,要是真的没查到任何东西,你我怕是性命堪忧了。”薛劲最后说了一句。
章诃轻轻的点了下头,跟着薛劲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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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乾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右侧是鲜花,左侧是一只小橘猫。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叶婵怡的住处,她就站在亭子下,目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乾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躺在原地思索着。
目前,他的布置算是都完成了,很成功,李念香没有出任何差错。漏洞倒是也没有。
唯一的小漏洞就是槐山曾经住过谁。
相信在白莲教的有心查探之下,不难查出,槐山以及周围曾经是天圣真君的地盘。
更不难查出,曾经槐山真人在这开辟过洞府。
对于槐山真人和天圣真君消失一事,将是最大的疑点。
白莲教估计也短时间内查不出是大理寺干的。
当时余乾和公孙嫣他们是绝密行动,大理寺的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
短时间查不出就够了,再加上槐山真人他们全都消失这件事只会让局势看起来更复杂。
就让白莲教这些人慢慢查去吧,让他们自个抽丝剥茧,自个隔岸观火就成,等他们发现了也为时已晚。
不过,余乾还是打算把这个信息单独告诉叶婵怡。
要让叶婵怡彻底信任自己,自己就要对她足够的毫无保留。
余乾站了起来,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又捶了下自己的鼻梁,酝出些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又到了表演的时间。
叶婵怡听见动静,转身看着余乾,然后挪步到他的对面看着他。
余乾此刻表情已然悲怆不已,眼窝子猩红,都是泪珠。
他当着叶婵怡的面啪啪啪,后者眉头微蹙,场面火热。
“你干嘛?”
“都怪我!”余乾泫然欲泣的说着,“要不是我给丁护法建议的的洞府,丁护法怎么可能会出事!”
余乾直接一五一十的将槐山的那次行动告诉叶婵怡。
当然,地板是公孙嫣拍的之类的细节那是分毫不提。
“所以,这个地方是大理寺曾经办案子的地方?”叶婵怡淡淡的问了一句。
“嗯,余乾点着头,那一案结束之后,那片地方就成了荒芜之地。我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再加上当时那个隐藏的洞府隐秘性极好,不有心探查之下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这才给了这个建议。
哪曾想会出这档子事情。”
“要不是我给丁护法提建议,要不是我多嘴,又怎么如此?”余乾说着说着,又开始懊恼的拍着大腿。
这次不拍脸了,很疼的说。
“不行,我得去查丁护法的下落,我活要见人,不能在这个干等着。”余乾直接往外走去。
“站住。”叶婵怡出声喊住了他。“找人的事情不需要你,我让教里的人去找。”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问你几个问题。”
余乾只能一脸无奈的折身回去,说道,“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教里的人了,让他们找,万一找到了,被内奸知道了。
丁护法照样有生命危险,他现在身受重伤,实力下降的太多了。”
“所以,你认为这件事会是谁干的?”叶婵怡问道。
“不知道。”余乾摇着头,“我真不知道,对方能量这么大,还能出动这么厉害的阵法困住我们。
赶在我们之前对丁护法下手,我只能说着内奸的手段通天,我猜不出来。”
“从目前来看,知道槐山这个点的就七个人。”叶婵怡淡淡的说着,“你觉得你自己有嫌疑嘛?”
余乾怔了一下,然后愤慨道,“圣女,你说我什么我都认,但是侮辱我对丁护法的忠心那我不能忍!
就算是圣女你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真是我,你觉得我的目的是什么,我是站在大理寺那边?
真要是这样,我现在有一百个办法直接把圣女你卖了!昨天太安城,今天西风麓,甚至就在鬼市里。
你要知道你在大理寺心中的分量,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这边,那肯定不择手段的也要抓到你!”
叶婵怡淡淡道,“嗯,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就是因为这一点。目前你是我现在能信任的人。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哦。”余乾委屈且敷衍的抱了下拳。
叶婵怡根本没理会余乾这种外露的心情,只是说着,“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等消息多些,我再给圣女你分析一下如何?”余乾出声道。
叶婵怡点了下头,没有再追问的心思,但是突然又转到另一个问题,说道。
“如果丁凇真的遭遇不测,你待如何?”
余乾愣住了,表情全是茫然,一副世界观崩塌的模样。
叶婵怡继续道,“你之前说过,若不是因为丁凇,你是不可能为白莲教做事的。”
余乾沉默了,最后点着头,“是的,我说过这样的话。”
“那现在呢?”
“圣女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
“如果是为了圣女你,我愿意继续为白莲教做事。”余乾眼神坚定,火热的看着叶婵怡。
叶婵怡怔住了,她没想到会等来这个答案。
从小到大,她都是活在别人的绝对恭敬之下,这种大胆的话语根本就没有听到过。
本以为自己会为这轻佻的话感到愤怒,可是很奇怪,竟然没有一丝生气,甚至还有那么一丝...
“再胡言乱语,试试?”叶婵怡稍稍抬高下巴,冷着脸说着。
余乾干巴巴的笑了笑,“那圣女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去槐山那边帮忙去了。”
“不用了,在这跟我一起等着他们回来。”叶婵怡不容置疑的说着。
余乾没辙,他不知道是因为叶婵怡还对自己保留有怀疑的原因还是别的,只能这么无奈的杵在原地。
本来想着,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薛劲章诃这些核心人物都在那边,还寻思着要不要借这个源头把石逹他们喊上,再跟大理寺他们来一波里应外合把这些人干了。
现在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只能干巴巴的在这等着。
叶婵怡又退回原地继续负手而立,看着远方。
余乾很想问她搁自己面前就别装了,累不累啊?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他不敢,但是也不闲着,刚好利用这次机会跟人闲聊,增进一下感情也好。
于是,余乾走过去立在她的身侧,笑问道,“圣女殿下,你这次来这边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剑胚的事情。
能冒昧问下,你是想走剑修之路嘛?”
叶婵怡瞥了眼余乾,“嗯。”
“你现在都这么强了,为何还要突然走剑修这条路。”余乾继续问道。
“个人爱好。”叶婵怡平静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余乾有些被噎住了,想起当时还看到叶婵怡的玩具里好像有一柄木剑。
就是说,这叶婵怡还有一颗炽热的仗剑天涯的小心思?
见叶婵怡现在好像没什么聊天的心情,余乾不做打扰。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瞥了眼院子右侧的那几棵翠竹。
计上心来!
“圣女殿下,那竹子我砍一棵可以吗?”
“干嘛?”
“闲着无聊,雕刻一点小玩意玩。”余乾轻轻笑着。
“随便。”叶婵怡高冷的回了两个字。
余乾走过去,挥刀砍断了一颗翠竹,削去枝叶后,他直接抱着竹子席地而坐。
余乾是个老手艺人了。
打...雕竹这种手活还是信手拈来的。
他现在要做的纯粹就是贴合叶婵怡的爱好罢了。
泡妞这种事还是得用现代思维,在这男权至上的年代,余乾所为就是高维打击了。
将竹子砍成很多截,余乾随手拿起一块,就开始雕刻。
除了一些可爱的小动物外,余乾着重雕刻一些新奇的玩具。比如会跳会跑的木狗之类的。
在余乾专心做这些的过程中,叶婵怡的脚步也在无声无息之间慢慢挪了过来。
没办法,这木狗击中了她的心。
骄傲如她也忍不了。
叶婵怡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余乾,淡淡的问着,“你还会手艺?”
余乾抬头看了眼对方,这该死的傲娇脸,他回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不仅舌头巧,手更巧。”
“这木狗为何会动?”叶婵怡忍不住问道。
“抱歉哈,家族机密,不方便说。”余乾一脸歉意,心机道,“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活,只有至亲之人才能告知。”
叶婵怡撇了下眼神,将脸别到一边。
余乾这时突然继续说道,“这样吧圣女殿下,我帮你雕个木雕如何?”
叶婵怡看了眼地上的那些栩栩如生的小玩意,“无聊。”
说完,她便负手侧身站着,稍稍抬着精致的下巴,给余乾留了一个最佳的创作角度。
余乾有些无语,真特么能装。
但是手上也不闲着,他拿起小刀就飞快的削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叶婵怡的出尘形象就跃然竹上。
不得不说,余乾的手艺真的非常棒,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圣女殿下,虽然雕的不那么好,但是还请收下,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雕刻完后,余乾一边说着,一边将竹雕放在旁边。
叶婵怡隐晦的瞟了一眼,嗯了一声。
余乾笑了笑,自然不会戳穿对方的小心思,就这么继续雕刻着,然后陪着叶婵怡时不时的说着话。
用最朴实无华的“真心”来慢慢靠近叶婵怡那冰冷的心脏。
余乾就这样在这里待了一整天,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徐康之才姗姗回来,恭敬的敲着门。
“老徐,怎么样了?”余乾开门后,有些关切且焦急的问了一句。
徐康之叹息着摇了下头,然后走到叶婵怡跟前作揖道,“见过圣女殿下。”
“就你回来?”叶婵怡随口问了一句。
“是的,薛护法和章先生他们还在忙,让我先回来报告一下大概情况。”徐康之恭敬的说着。
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后者这才徐徐说道。
“我们暂时粗略的搜了一下槐山周围,但是不敢太过大动静,范围只定在槐山周围。
出了这个范围毕竟蛰伏着很多修士,我们不敢深入调查。
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丁护法的痕迹。
薛护法的建议是彻查槐山之前的情况,毕竟槐山这一片半个修士都没有,确实有点怪。
查查源头,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要查这个,就要动用太安城的情报机构,否则也不好查。
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早前就吩咐了太安城的教众蛰伏起来,现在贸然行动怕会有风险。
所以,薛护法的意思是让我回来请教圣女您,听您的决策。”
叶婵怡点了下头,“源头就不必查了,继续查痕迹就成,槐山查不出来,就慢慢扩大搜索范围。
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能再有太大的动作。”
“是。”徐康之抱拳领命。
“我当时去槐山的途中被阵法困住了,那个地方查了没?”叶婵怡问了一句。
“查了。”徐康之惭愧道,“不过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但是,据薛先生所说,当时他们路过阵法的时候,被一位修士拦住了。
这位修士是剑修,很强。薛护法他们以为是哪位大能的福地,不敢逗留。”
“剑修?”叶婵怡眉头微蹙。
“嗯,很强的剑修。”徐康之回道,“而且,现在薛护法他们也很好奇为何这剑修只是困住圣女您。”
“嗯,知道了,这件事再细查。”叶婵怡淡淡的点了下头,继续问道,“西风麓的那位黑衣人呢?”
“暂时还没有...”徐康之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这就是你们鬼市这边的办事能力?”叶婵怡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
“圣女息怒,我等定然全力。”徐康之埋首作揖。
叶婵怡收回视线,漠然道,“告诉薛劲和章诃,再这样毫无头绪,教规处置。”
“是。”
“你们五人分批去天北山脉调查,轮流来,其余的人就待在鬼市,哪也不许去。”叶婵怡最后补充了一句。
徐康之怔了一下,不知道叶婵怡是出于对他们安危的考虑还是...不信任。
“是。”
“下去吧。”叶婵怡摆摆手。
徐康之恭敬的就要离去,这时,余乾喊住了他,表情怆然道。
“徐兄,拜托了,一定找到丁护法的下落!”
徐康之看着自己的余兄弟,叹息一声,“放心吧,我一定尽力。”
徐康之离去后,余乾朝叶婵怡抱了下拳,“圣女殿下,那我也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叶婵怡看了眼满脸失落的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
目送余乾离开后,叶婵怡顿了一下,亲自走过去将院门关上,反锁。
然后折身回来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堆余乾留下的小玩意。
她拿起自己的那个竹雕,很精致,缩小版的叶婵怡。
叶婵怡拿着自己的雕像,又拿起地上的木狗,然后来到亭子边坐下。
桌上还插着两个竹制风车,这是昨天余乾留在给她的。
叶婵怡坐下来,放松身子,将下巴搭在桌面上,视线慵懒的看着悠悠转着的风车。
将木狗摆在桌子上,滴溜溜的拱动着,偶尔瞥一眼自己的雕像。
画面倒也温馨。
等婵娟往上又爬了一些,叶婵怡悠然的站了起来。
她走出院子,看了眼左右,最后视线落在再往上一些的位置。
沿着宽敞静谧的道路,迈着轻盈的身姿徐徐向前。
最后,叶婵怡在一处阁楼前停下,门上牌匾写着李府两个字。
一只通体黝黑的小猫从飞檐上轻轻跳下,落在叶婵怡跟前。
后者看着这只猫咪,轻声的说了一句,“白莲教,叶婵怡来访。”
小猫颔首示意,变幻成一位黑衣少女走进阁楼之中。
叶婵怡就这么负手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
没多久,李管事匆匆的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意。
“圣女大驾,有失远迎,李先生就在里面候着。圣女随我来。”
叶婵怡稍稍点了下头,跟着李管事步入阁楼之中。
将叶婵怡领导一间堂屋后,李管事就折身出去,带上门,站在门外候着。
屋子很整洁,朦朦胧胧的神龛前站着一位紫袍玉冠的中年男子。
正手捧三炷香,极为虔诚的拜着神龛。
等香插上后,这才转身看着叶婵怡,嘴角挂着温醇的笑意。
“让圣女久等了。”
“李先生客气了。”叶婵怡依旧一副冷然的面容,但是对这位李先生说话的语气却是难得的平和。
“圣女坐。”李先生走到茶几边跪坐下来,指着对侧说道。
叶婵怡没有客气,走过去优雅的跪坐下来,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看着相当的养眼。
茶几上有尊小火炉,里面的炭块通红,李先生开始煮茶。
用的成色极好的紫砂壶以及上乘的白毛尖。
李先生一边动作娴熟的煮着茶,一边问了一句。
“圣女深夜来访,是有什么事嘛。”
“相请李先生帮个忙。”叶婵怡回了一句。
李先生点了下头,伸手道,“请讲。”
“看看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丁凇在哪...”叶婵怡挑着重点,将丁凇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下。
听完后,李先生沉吟道,“听圣女所言,这丁凇怕是凶多吉少,而天北山脉那一块又一直鱼龙混杂。
短时间内怕是捋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我知道。”叶婵怡继续道,“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涉及到白莲教的根基。”
“圣女可否细说?”李先生表情稍稍严肃起来,点着头,问道。
叶婵怡也不隐瞒,将内奸一事稍稍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李先生颔首道,“如此看来,这丁凇成为了关键。但是这内奸有如此强大的修士作为策应。
怕是来头不小,目的也同样不简单。”
“嗯。”叶婵怡作揖道,“现在白莲教在这边处于非常时期,很多事不方便做,信息渠道受锢。这才寻找李先生的帮助。”
“圣女客气了。”李先生轻轻的笑了笑,“涉及到白莲教的安慰,这个忙我们肯定是要帮的。
不过,现在对我们而言也是特殊时期,所以估计不会太快。
而且,也不能保证能查出来,毕竟圣女您提供的信息有限。”
“嗯,我明白,多谢李先生了。”叶婵怡点了下头。
“客气。”李先生点了下头,说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先生请讲。”叶婵怡点头道。
李先生问道,“大理寺现在盯白莲教盯得紧,但是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采取的是围而不剿的策略,圣女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叶婵怡沉默了一下,说道,“大理寺不仅想除根,更想逼总舵来人。大概率就是针对我。”
“圣女既然知道如此,又为何以身犯险,来这鬼市。”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我不得不来。”叶婵怡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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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家关于女主们的留言看了,心里也有数了。让我特么没想到的是,阿姨部长居然人气这么高!
年轻人不学好,光想着怎么学吃软饭?
你们这些“淫荡”的读者,要把我带坏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目标是圣女【万字】
“圣女高义。”茶煮好了,李先生感慨一句,继而亲手给叶婵怡沏了一杯茶,继续道。
“大理寺做事希望用瓦解的方式,里应外合的方式,圣女该多注意一下内部的情况。”
叶婵怡点了下头,接过茶,礼貌的抿了一口,轻声道,“那我就不多叨扰了,这事有劳李先生了。”
“若有线索,我自然第一时间知会圣女。”李先生笑道。
“麻烦了。”叶婵怡最后说了一句,没再多待,起身告辞离去。
李先生看了眼叶婵怡离去的背影,继续喝着茶。
稍顷,候在屋外的李管事走了进来。
李先生这才淡淡的问了一句,“天北山脉的槐山,我有点耳熟。”
李管事走上前,双手束在小腹前,解释道,“回先生,槐山真人是我们请的术妖师之一,他的洞府就在天北山脉的槐山。
他表面上隶属于天圣真君。”
“天圣真君现在还没有消息是吧?”李先生问了一句。
“没有。”李管事摇了下头,“大理寺的动作迅速,当时对天圣真君展开的秘密行动,他估计凶多吉少了。”
“查清楚槐山真人是怎么死的嘛?”李先生继续问道。
李管事回道,“没有。从当晚的情况调查来看,他是被不知名的高手杀死的。大理寺也没查出来。
说来,这位出手的神秘修士倒是坏了我们的事。”
“继续查就是。”李先生摆了下手,而后又继续道。
“这丁凇在槐山真人的洞府里被人下黑手,这事倒是有趣。你且细查,务必谨慎,小心被人发觉。”
“是。”李管事抱拳领命,而后又道,“这白莲教我们该如何,他们教里现在潜伏着这么厉害的内奸,倒是不太好处理。”
“白莲教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我们毕竟还未形成深度合作。”李先生轻轻的摇了下头。
“目前暂时不宜和鬼市这边的白莲教牵扯过深,也不要贸然查探大理寺的信息,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是。”李管事抱拳,缓缓退了出去。
另一边。
余乾回到白骨庄后,倒也不急着去修炼,而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梳理起接下来的事情。
首先就是自己现在在白莲教里算是绝对的安全身份,他是丁凇的人这件事算是彻底钉死了。
并且取得了叶婵怡的信任,主要还是让叶婵怡对章诃他们抱有疑心,这一点很关键。
另外叶婵怡已经来了有几天了,必须得主动告诉周策这个情况,再拖下去会让周策怀疑。
按照之前跟周策说的,余乾是打算在天工阁和白莲教“交易过程”中伺机动手。
这样的话,叶婵怡是真的有一定危险性的。
余乾有些迟疑,他现在并不想叶婵怡出事,自己现在和对方算是朋友。以她的身份真的能在很多方面提供非常大的帮助。
这一点是余乾非常看重的,他必须得给自己弄足够多的后路出来,万一之后有个紧急情况什么的也不至于手上没牌。
当然,也有一些私人理由,这么有反差的女孩子,还长这么好看,不能否认,老色批余乾思想不端正。
有这两点理由就够了,余乾必须得保住叶婵怡,不能让她被大理寺抓走。
但是同时,薛劲章诃和这边白莲教的根必须要拔。
这关乎到自己的前途,以及性命安全。
以周策的决心来看,这次一旦把底摸排完,那绝对是雷霆之势捣毁这里的据点。
章诃等人的生死余乾并不关心,唯一有点私交的徐康之倒是可以想办法能不能帮衬一波。
章诃他们死了最好,要是被活捉的话倒是有点隐患,因为自己在白莲教吹下的牛皮要是被抖出来,那还蛮尴尬的。
不过自己也有办法给周策解释,这一点问题不大。
再加上,余乾其实相信这些高层的觉悟,就算他们被活捉了,大概率也不会吐出自己。
因为,自己现在在他们眼中就是白莲教插在大理寺的一根针,身份方面肯定得保护周全。
这一点都不用余乾提醒,他相信以叶婵怡的脑子会主动跟章诃他们交待这件事。
这些核心教众的忠心,余乾还是很认可的。
所以,现在唯一要保证的就是如何帮助大理寺全歼这些白莲教的人,然后保住叶婵怡。
最后还要跟天工阁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且还要把白莲教手中的那个宝贝捞到手。
这个宝贝余乾是很看重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要不是因为有这个宝贝,余乾根本不会想着让祖鞍出面跟他们来波钓鱼交易。
余乾的胆子从来是大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让他出来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没有足够的好处能行?
区区大理寺的功绩根本不能满足余乾。
就像之前,他毫不犹豫的让宫陂带队破坏交易,他才有机会捞到剑胚和天阙丹。
如果没有这种胆大包天,又何来盆满钵满。
余乾一点不后悔这一出给自己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好处是实实在在的,麻烦都是能解决的。
畏首畏尾大可不必。
男人,就该贪。只有有贪心,才能成功!
现在,余乾最后的担心就是石逹三人,他们现在身上的任务就是摸排各自堂口的信息。
他们的侦察和反侦察的能力余乾还是放心的,就是怕太肘,满心都是大理寺。
之后在动手的关键时刻脑子一热就身先士卒了。
所以到时候得想办法把他们在弄回自己身边。
石逹这种铁关系暂且不论,这些天相处下来,余乾对夏听雪和武城?的好感还是很可以的。
以后自己混上去,打算都带着。
趁手的下属不是那么好挑的,这两个现成的可以捞一捞。
余乾脑子转的飞起,每次做事之前,三思而后定是多年养成的好习惯。
确认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没什么大方向的错误,这才放松下来。
时间还早,他打算再出门一趟,去找祖鞍。
现在离交易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他得去一趟再跟这位粗鄙的少爷问问他事情办的如何了。
走出院门,余乾随便找了家天工阁的分店,向店里的管事之人问祖鞍的下落。
天工阁作为炼器大阁,通讯方式极多,管事很快就联系到了祖鞍,后者在一家名为春苑的妖楼里。
余乾有些无语,这祖大少过的是真他娘的潇洒,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余乾不多待,起身前往春苑。
说实话,来鬼市这门久了,余乾还一直没有出去潇洒过。
对鬼市里的妖楼,余乾其实印象非常深,之前和孙守成一起去的那家都还没开始了解就临时有事走了。
这次怎么说也要见见世面?
不要误会,真的只是见见世面。
我余乾脚踩清气,头顶黄天,一身正气,岂是那种动不动就狎妓之人?
春苑门前,余乾刚过来,一位妈妈桑就扭着胯妖娆的走了过来。
“姐姐,祖鞍在哪,我是来找他的?”
余乾左手揽着妈妈桑的香肩,右手抓住她的耳朵。
是的,这是个老妖娘,头上两个毛绒绒的耳朵。
余乾纯粹是为了研究一些有区别于人体的生理构造才抓住妈妈桑的命运耳朵的。
这妈妈桑虽然化为人形,但是妖怪的本性依然在。
余乾的抓耳动作让她不由自主的眯眼享受起来,良久才娇滴滴的说道。
“祖少爷在楼上,妾身这就带公子上去。”
余乾笑着点了点头,左手依旧揽着对方的香肩,右手不自觉的下滑,他想找尾巴。
可惜没有。
春苑是专门只接人类的妖楼,所以客人正常,但是姑娘们奇形怪状都有。
余乾走进去就眼界大开,路上莺莺燕燕都基本或多或少保留着一些妖怪体征。
这也是来这寻欢作乐的绅士们要求这般的。
余乾其实现在不算适应,甚至有点膈应。
猫娘兔娘之类的他现在是可以接受,但是其他那种更夸张的余乾接受不了。
某些人的口味属实有点重了。
比如就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和蛇女交流。
这蛇女啊,有胸,有脑袋,有手臂。但是腹部以下就全是蛇的样子。嘴里的舌头也保留着蛇信子的模样。
时不时的伸出来吐两下。
老人家枕在蛇女的腿上,后者的蛇尾巴则是直接缠绕在老人的脖子上。
老者脸色涨红,显然是氧气供应不足的模样。
老变态了。
老m了。
余乾看着打了个激灵。
怎么说呢,看久了,吗的还有点蠢蠢欲动?
男人确实是追求刺激的感观动物。
这蛇女长相艳丽,再加上着半人半蛇的模样,buff叠buff,有点顶的。
一路往里走去,余乾有些眼花缭乱。
可以说是群魔乱舞!
丰富着余乾的世界观。
祖鞍的包厢在二楼里侧,私密性倒是好很多。
妈妈桑将余乾带到这后就先行离去,当然,走前余乾还捞了一把她的耳朵。
推门进去,余乾就看到祖鞍躺在榻榻米上,小莲面无表情的站在右后侧。
两位狐妖正在服侍着祖鞍。
一人捏肩,一人捶腿,狗日的潇洒的一逼。
“李兄?你怎么来了!”祖鞍看见余乾,愣了一下,而后狂喜。
一把推开狐妖,直接站了起来,开心朝余乾走去。
看着祖鞍这兄弟大过女人的标准姿态,余乾不由得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了,找你不介意吧?”
“怎么可能介意!”祖鞍大声道,“开心都来不及,你来的好,今晚大哥请客,想要什么姑娘?”
“不需要另找了,就这狐妖吧。”
余乾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走过去鸠占鹊巢的躺在了祖鞍刚才的那个位置。
看着千娇百媚,衣衫褴褛的两位狐娘,余乾有些心疼。
她们一定很冷!
自己要给她们爱和温暖。
这两位狐娘是三尾狐,三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就这么搭在榻榻米上,头上顶着两朵耳朵。
标准的狐媚子眼,风情万种。
穿的着实太凉快了。
“来吧,尽情的对我使花招吧!”余乾躺下后,义正言辞的对着两个小妖精说了一句。
“好的,公子。”两位小狐娘相识一笑,媚态十足的应了下来。
左边那位将余乾的脑袋扶起,将其放在自己的雪白细腻的腿上,双手轻轻的按压着余乾的额头。
另一位,后面的三条尾巴动了起来,一条抚摸着余乾的脸颊,一条轻轻的缠绕住他的脖子来回摩挲着。
最后一条,周身游走,轻拢慢捻。
余乾哼唧了起来。
只能说前所未有的体验,真会玩!
他想,他现在彻底爱上了这里。
祖鞍乐呵呵的看着支棱的,享受的余乾,坐在旁侧,一点不恼。
能为兄弟做事,祖大少是打心眼里开心。
“李兄,见你这么舒服,要不要再给你加两个?”祖鞍热情的问着。
“不用了,够了够了,再多怕顶不住。”余乾眼睛都懒的睁开。
“也行。”祖鞍点了下头,“李兄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嘛。”
“等会再说,怎么,你很急?”余乾反问道。
“主要是我约的人马上就到了。”祖鞍回道。
“行,再给我一刻钟的时间。”余乾有些不舍的说着,再次放空心神的享受着。
一刻钟后,余乾这才意犹未尽的睁开眼,坐了起来,拍拍两个狐娘的屁股,说道,“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公子。”两位狐娘站起来行了万福,而后就施施然的离去。
看着他们婀娜的背影,尤其是屁股后面那三条尾巴,余乾依依不舍。
后侧的小莲也很识趣的退了出去,在门口当起了护卫的职责。
见门关上后,余乾意犹未尽的将视线收了回来,这才看着祖鞍问道,“寻剑胚一事,你弄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是按李兄的吩咐。”祖鞍自信的笑道,“放心吧,我的姿态都摆出去了。只要关注我的人都会知道。
最近我在寻找剑胚和天阙丹。”
余乾满意的点了下头,而后迟疑道,“你...父亲没说什么吧?”
祖鞍摆摆手,“他怎么可能管我,我这种心血来潮的找东西,一年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他不会管我这个烂人的,放心吧。”
余乾朗声道,“祖兄,你他娘的再说这种自诽的话,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了!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大哥,跟烂人搭不上半点关系!”
看着一脸认真的余乾,祖鞍有点感动,之前他自嘲烂人,狐朋狗友都是哈哈大笑。
唯有余乾斥责自己,真是好兄弟!
“贤弟...”
“滚蛋。”余乾骂道,“给老子正常点,他吗的,别这么恶心。”
“靠,你他吗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祖鞍也骂道。
余乾也不恼,这毕竟是对方的风格,只是继续道,“你父亲不管你,你动用谁的势力去找?”
“我老娘的。”祖鞍大大方方的承认着。
“哦,这么说,你老娘对你不错?”余乾好奇的问道。
“勉勉强强吧,只能说是有求必应吧。”祖鞍撇撇嘴。
余乾有些无语,他现在倒是明白这祖鞍为何养成这副性子,这纯粹是他妈惯的。
“行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余乾点头道,“时间你把控一下就行,有任何问题记得找我。”
“知道。”
“我先走了,隔壁开个房按摩去了。”余乾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别啊,李兄,按摩有什么好玩的。你在这跟我一起见见人呗,马上到了。”祖鞍说道。
“你朋友,我就不见了,我现在只认你当兄弟,其他人没心情。”余乾摆摆手。
祖鞍开心的笑道,“不是让你结交,只是刚好牵涉到我们的大事。我这不是在寻找剑胚嘛,这两人说有线索,约我见一面。”
余乾坐下来,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作假,你还来真的?”
祖鞍解释道,“这不是后备一手嘛,空手套白狼总是有风险的,咱们手里有真家伙的话,就有退路。
出了事情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余兄你不然。
你是我兄弟,我不能让你置身太大的风险,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到时候能套就套,不能套还有底牌。”
余乾愣住了,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祖鞍会这么义气!
严格来说,自己和他不是才见过几面的嘛?
能培养出这么浓烈的兄弟情?
余乾迟疑着,问道,“这种品质的剑胚,且不说没有门路,就算有,价格也绝非你能负担的,你怎么买?”
“有再说,无非是代价的多少。”祖鞍直接道,“大不了找我娘撒泼打滚。”
余乾彻底怔住了,说实话,这祖鞍算是余乾在这个世界除开石逹外第二个感受到这种真挚情谊的男人。
这他吗的,这么真诚的兄弟情嘛。
余乾现在突然有些惭愧,要知道,自己从来都是抱着目的来靠近这位大少爷的。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的赤子之心。
“别破费了,真没什么风险。”余乾深吸一口气,摇着头道。
“嗐,人都约了,见见面再说吧。”祖鞍笑了笑。
“行,听你的。”余乾点头答应下来,“你约的谁?对方什么来头?”
“鬼楼地灵堂的程阳和赤阳上人的三弟子王若。”祖鞍给余乾稍微解释了一下两人的来头。
这鬼楼就是鬼市的官方机构。像那纠察队之类的都是隶属于鬼楼。
这程阳是鬼楼地灵堂堂主的儿子,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
至于这赤阳上人则是鬼市的一位相对出名的散修,一身五品巅峰的修为,战力极为强悍。
平日里行事乖张无忌,欺软怕硬,是个没脸没皮的硬茬子。
这两人从身份上来说程阳和差祖鞍一点,王若就差的稍多一些,赤阳上人名头虽然唬人。
但是在这种成规模的大势力面前,硬不太起来。
“是你朋友嘛?”余乾又问了一句。
“普通朋友。”祖鞍回了一句。
余乾没再多问,但是坐在这干等也不太好,正想着把狐女叫进来给自己按按的时候,门被人敲开了。
六七位年轻人联袂的走了进来。
余乾有些奇怪的看向祖鞍,后者同样一脸懵的样子。
“祖兄,今儿个多带了些人来,不介意吧。”领头的程阳嬉皮笑脸的说着。
祖鞍视线扫了眼所有人,都算认识。
鬼市虽然不小,但是圈子也就那么大,这些个天天在外头玩乐的年轻人彼此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程阳把自己当冤大头宰,祖鞍第一时间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直接问道,“你事情办成了,我当然不介意。”
“那要是没办成呢?”程阳哈哈大笑。
“你狗日的耍老子?草拟吗的,你他娘的几个意思?”祖鞍愣了一下,随后当即发飙。
程阳一点不生气,反而极为开心的朝同伴笑道,“看吧,老子赢了!给钱给钱!”
其他人纷纷懊恼的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程阳,同时抱怨着。
“不是,祖鞍你能不能讲点素质啊?”
“就是,天天张嘴骂人这毛病就是改不过来。”
“哥几个输这么惨都赖你,一句话骂三次,还真给程阳这孙子猜中了。”
这些人不停的抱怨嘻哈,余乾也大概听个明白。
他们根本就没有找所谓的剑胚,纯粹就是拿祖鞍开涮,赌他骂不骂人,以此找乐子。
祖鞍深吸一口气,“你真没有?”
“不是,我的祖大少,你脑子秀逗了吧?”程阳一边数着银票,一边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能找到啊。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老爹都不行,何况我这么个烂人?你狗日的开窍啦?真想发愤图强?要脱离我们这烂人队伍?”
余乾彻底无语了,一群摆烂的纨绔子弟?都是人才。
若是在之前,祖鞍这时候说不定就会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跟这些狐朋狗友一起摆烂。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变了,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你他娘的到底找没找?”祖鞍脸色冷了下来,“当初跟老子信誓旦旦,现在在这玩我?”
“怎么,祖大少你想要解释?”程阳讥讽道。
程阳他们的身份虽然比祖鞍差点,但是还真不怵,所有人都知道祖鞍在天工阁不过一个玩具罢了,一点权力都没有。
要不是爹娘,哪能这么快活?
惹他不爽就惹他不爽,一点问题没有,根本不用担心被报复。
祖鞍身边除了那个叫做小莲的侍女有两把刷子,再无任何能用的人。
余乾眯着眼看着气的发抖却又无能为力的祖鞍,又瞧了瞧程阳那几个烂人。
他算是知道了鬼市这边的不同。
比起别的地方,这里更现实残酷,一个人一旦没用,那就真的是在尘埃里了。
就算祖鞍的父母很牛逼,但是他有两个能力很强的哥哥,他自己除了吃喝玩乐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于是理所当然的,说得上话的同龄人对他的态度就随意的不像样了,基本都把他当做冤大头对待。
尊严的什么的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
怪不得,白行简让自己接洽祖鞍。
因为接洽他,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警惕。
而之后又完全可以很好的利用祖鞍的身份来进行一些隐秘的活动。
从这点来讲,不学无术的纨绔大少祖鞍确实是最佳人选。
他的一些见识和偶尔聪慧的想法纯粹是多年的耳濡目染,比起同样家世的精英子弟,他确实差太远了。
想清楚这些,余乾却很不高兴。
跟祖鞍相处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余乾知道,对方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看的。
桩桩件件,都是如此。
他再菜,那都是自己的朋友,余乾欣赏这个满嘴喷粪但对朋友一片热枕赤诚的祖大少。
“行了,祖大少,哥几个就先去选妖娘去了,你买单哈。虽然东西没帮你找到,但我们也都付出了辛苦。
你得犒劳我们的。”程阳乐呵呵的继续说了一句,欲要离去。
余乾直接出声,“站住。”
脸色难看,即将暴走的祖鞍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
程阳等人也都将视线看向余乾,没人认识,那就说明在鬼市里没什么来头。
这种人就没必要理会,见风使舵这种事是烂人的必备修养。
不过他们都没说什么,毕竟能在这,那肯定是祖鞍的朋友。
再逼祖鞍的话不太好,真惹毛了,今晚的嫖资都没人付。
见他们没理会自己,自顾自的往外走去,余乾直接过去拦住他们,抽到冷声道,“你们这些狗日的,老子说能走了?”
有出头鸟说,“靠,你谁?小子,别以为跟祖鞍是朋友就搁这装,你路走窄了知道嘛?”
于是,这个出头鸟就被余乾一脚踹飞,摔的老惨了。
直接干穿木墙,飞到了隔壁,将一对战斗正酣的人兽恋人吓的一激灵。
余乾的悍然出手将场面顿时弄的安静了下来,程阳有些呆呆的看着余乾,最后转头看着身边的王若。
“你打的过他吗,你要不先撑着,我去搬救兵?”
“滚你妈的。”王若直接骂道。
程阳嘴角抽了抽,转头看着余乾说道,“兄弟,你别这样,大家都是祖鞍的朋友,你这是何必呢?”
“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余乾讥讽道,“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小子,你狂了点,程阳是鬼楼地灵堂堂主的儿子,你这么嚣张...不太好的。”又一位出头鸟说了一句。
态度和蔼,语气真诚。
“猪”玉在前的例子不敢让他大放厥词。
余乾扫了眼这些人,有些意犹未尽,一个个倒是能屈能伸。
想想也是,他们只是烂,又不是傻。
“怎么?说的像谁没背景一样?”余乾继续讥讽道,“少拿你们的名头吓唬我,出来混的,谁他妈背后没人?”
见余乾依旧这么嚣张,程阳小声的问了一句,“你是?”
“行不更名,老子李大,东海仙岛山海门真传弟子,家师鹤羽真人,此番来鬼市行走。”余乾嗤笑一声。
反手掏出山海门的令牌,注入一点灵力进去。
很快,令牌就升空,滴溜溜的转着,山海门三个字凭空出现在空中,水漾波纹流转,看着逼格很高。
对于山海门这么招摇的身份证明,余乾还是很喜欢的。
这也侧面证明了这个门派的强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骚包的功能。
“山海门是..?”程阳呆呆的看了眼花里胡哨的令牌,小声的问着王若。
人靠衣装,他程阳也是有见识的,这个门派的令牌这么装,那就指定差不到哪里去。
“听家师提起过,在东海外算是第一大派了。”王若同样小声的回答着。
“这么厉害?你瞧着这老哥真的假的。”
“我他吗哪知道?”
“再问你一次,你打的过他吗?”
“滚你吗的。”
“你俩搁那讲遗言呢?”余乾直接出声,“他娘的,给老子严肃点。”
程阳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李大兄弟,这里是鬼市,你就算是大派子弟在这也不好使的,但是,我们一定尊重你。
你有什么事说呗,我们肯定配合。你这么拦着我们,不太好的。”
“鬼市这边最流行的歌谣是什么?”余乾淡淡的问了一句。
程阳愣了一下,迟疑着回道,“春兜..?”
“唱。”余乾命令道,“唱完就可以滚了。”
“李大兄弟,大庭广众,你让我唱这个,不合适吧?”程阳脸色难看的说着。
“什么不合适?”
“这等靡音我如何唱?”程阳无奈道。
余乾怔了一下,合着这是黄曲?
想想也是,这程阳整日流连青楼,也确实唱不出什么正经的曲子。
“老子听的就是靡音,唱!”余乾不容置疑的说着,同时直接将刀抽了出来,“不配合,人头落地。
杀人这种事,我常干。”
余乾这句话一出,程阳口中的哥几个瞬间反皮水。
“程阳,你就来一曲。”
“是啊,你搁这装什么呢,平时不就属你唱的最开心嘛?”
“就是,人李大兄弟爱好乐曲,大家都是朋友,你就唱一曲又无伤大雅。”
程阳脸色涨红,“你们他娘的怎么不唱?大丈夫岂能...”
余乾将刀架在了程阳的脖子上。
“阿妹的妹妹细又......”咿咿呀呀的歌声顿时从程阳的嘴里飘了出来。
确实是靡音,够荡......
一曲唱毕,余乾侧过身子,随口道,“滚吧,够胆的话欢迎找老子报复。”
几个人讨笑一番,架着一脸难堪的程阳就跑了,嘴里说着哪敢。
余乾闹出的动静终究引来了妖楼的人,妈妈桑见余乾嚣张的样子,根本不敢问责,只是将受惊的客人处理好。
顺便把那位被余乾干昏的人带走。
祖鞍依旧处在茫然中,从刚才到现在。
直到余乾拍了下他的肩膀,将其唤醒。
“李兄,你...”祖鞍欲言又止。
余乾直接开口将自己的山海门身份解释了一下。
“抱歉,祖兄,我非有意瞒你,只是我是出来历练的,不想用身份压人。但是今天不压也压了,还请理解。”
“这...,我肯定理解。”祖鞍点着头,感慨道,“贤弟啊贤弟,你还有多少惊喜是为兄不知道的。”
“对了,咱们还是兄弟吧?”
“当然。”余乾点着头,问道,“你觉得我刚才的行事爽不爽?”
“挺爽的。”祖鞍诚实的点着头。
余乾说道,“你的身份其实都高他们一等,按理说,你完全可以像我这么嚣张的对他们,可是却为何反过来了?”
祖鞍低头惭愧道,“怪我自己不行。”
“所以这也是我的目的。”余乾将手搭在祖鞍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
“我之所以暴露身份,就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祖鞍不解问道。
余乾说道,“我比程阳他们所有人都强,背景也不怵,所以我敢肆无忌惮的干他们。
你想想,你如何才能做到这点?”
“我手无缚鸡之力....”
“那就从权力入手!”余乾大声道,“大道理我不讲,你肯定听过不少。但我希望你能往上爬。
成为天工阁的肱骨,到那时候,谁又敢不给你面子?咱们两兄弟,你主权,我主武,岂不快哉?
何须受这种鸟气?
到时候看谁不爽就干谁,快意恩仇!”
“这...”祖鞍表情晃动。
“多的我不说。”余乾拍了拍祖鞍的肩膀。
“无论你选择继续当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还是选择试着往上走,你都是我兄弟。我今天这番话都是出于兄弟的角度。
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无条件支持你,一直是好兄弟。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余乾而言,这个机会刚好能非常恰到好处的在祖鞍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其实他也是出于真心的。
作为已经被自己认可的朋友,他确实希望祖鞍能好好的醒悟干事业。这样不仅对他好,对自己未来的任务同样也好。
“...再见、”祖鞍愣愣的说了一声。
目送余乾离去,祖鞍心思翻滚。
诚然,余乾刚才的话,他父母跟他讲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没有一次听进去。
但是余乾今日用行动为自己仗义执言,又掏心掏肺的跟自己讲了这样的一番话,不可否认。
祖鞍心动了。
“小莲,你觉得李大说的有道理嘛?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在天工阁做事?”
“婢子不懂,但我觉得有道理。”小莲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你觉得我是个烂人嘛?”祖鞍主人不像主人的对着自己的婢女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小莲轻轻的摇了下头,没有用言语回答。
“好,我决定了,我要干大事!”祖鞍气势雄浑的说着,然后看着小莲说道,“去,把老板喊上来。”
“做什么?”小莲问了一句。
“给我要几个姑娘上来。”
“??”
看着小莲的问好脸,祖鞍解释道。
“干大事前,先爽一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明天就开始干大事,不辜负李兄的期许!”
“哦。”小莲折身喊人去了。
~~~
翌日上午,余乾正准备出门去找宫陂通知周策叶婵怡已经来了这件事。
刚走到院门,周策就直接推门而入。
余乾愣了一下,“周部长你怎么来了,我还正想去找你呢。”
“什么事?”周策反手将院门带上,大步的走了进来。
“那个,白莲教的圣女来了,我还正想着跟你汇报呢。”余乾笑道。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周策点了下头。
余乾好奇问道,“部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来的是圣女倒真是称了我的心意。”周策解释了一句,继而问道。
“说说吧,什么情况?”
余乾语焉不详的稍微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表示自己跟圣女不熟。
对余乾的说辞,周策没有不信,毕竟圣女刚来,余乾不可能知道太多。
“这次来就是确定天工阁和白莲教交易一事。”周策直接说道,“我回去仔细的想了想,你的计策很好。
白莲教的圣女肯定不会放过剑胚这种好东西,所以还是要用这次交易做文章,来让圣女上钩。”
“周部长的想法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周策从怀里拿出两样东西,一个玉盒,一个丹药瓶。
打开来,玉盒里放着一枚被符箓封印住的剑胚,丹药瓶里放着一枚天阙丹。
“这是百灵剑胚,成色虽然算不上极品,比不得青灵剑胚,但也上佳,是不可多得的天地灵物。这是天阙丹。
这两样东西都是少卿大人从钦天监那里借来的。有这两样东西打底交易,这圣女亲自现身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周策对着两样东西解释了一下。
余乾当然知道这两样是什么东西,他现在有些愕然,没想到周策真的拿来这两样东西。
“周部长,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要是不小心弄没了,那可如何是好?”
“弄没了,咱两就一起下台。”周策轻飘飘的说着。
“这在钦天监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少卿大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借来的。要是出了闪失,没法交待的。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白莲教的圣女肯定狡猾多端,要是没现眼的好处,她不可能现身。
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是比起圣女的价值还是差点,所以,这桩买卖做的值。”
余乾沉默了,这周策这么笃信,那肯定是胸有成竹了。
果然,周策继续道,“我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圣女上钩。”
(昨天难得时间多些,本来想多更一些的,可是有事耽搁了。只能更一万字了(这个只能其实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
这章多写了下祖鞍,这个角色先埋着,形象得立起来,有用。
这几天就收拢这条线,应该很快就结束。
后面的其实心里有很大计划,尤其等咱们余执事回太安后成为余司长、余老大之后,场面铺开,应该会好玩一些。
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驾驭,但是能给大家保证尽最大的力设置剧情。)
新章节一发出去就被关小黑屋了,今天估计得晚点了。
如题,我这都没咋写尺度,完了,这种尺度都不行,我还怎么写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出来,还得修改。
放出来了。
在前面的114章,往回点。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过此道者,死!【一万二】【求订阅】
余乾问道,“可是周部长,你也说了,这圣女狡猾多端,咱们布置这么周密,万一到时候让人察觉了,吓跑了不太好吧。”
“你对大理寺就这么没有信心?”周策反问道,“我们大理寺这么多年抓的大人物还少?
经验这方面你无须担心,手到擒来就是。”
“是。”余乾抱了下拳,又继续问道,“那我们将部分的精力放在圣女身上,那白莲教在鬼市这边的其他人呢?”
“其他三个堂口自然一并歼灭。”周策解释道,“石逹他们任务完成的不错,这些天也算是把堂口的大致情况摸排的差不多了。
就是还未接触到核心,具体的隐秘性倒是不甚了解。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三人现在都有定位符,而经常陪伴在堂主左右,到时候行动的时候,擒住贼头就会方便许多。”
“周部长,你不是答应他们三人听我指挥嘛?你怎么又下发这种任务?”余乾郁闷道。
周策冷然道,“我是答应过你,我没有命令他们,只是让他们做一点该做的。身为大理寺的执事,这点风险都不能承担,你在跟我开玩笑?”
余乾被噎住了,最后无奈问道,“部长,你也说了,那些堂口的细节都没摸排清楚,到时候行动时如何能除根?”
周策认真的解释道,“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周旋,而且上头最终的意思是要让这次行为为雷霆之击。
只论成败,不论成本。
到时候,我们大理寺的精锐负责生擒圣女,其他人有序去摘据点。”
“这得不少人吧?”余乾忍不住插嘴问道。
“嗯,现在情况有变。”周策点了下头,解释道,“到时候自然是会再抽调多一些的高手来,另外,陇右军会前来协防。
负责将鬼市外围通通围住,绝不会漏鱼的,你放心吧。”
余乾彻底蚌埠住了,这他娘的手笔这么大?
见余乾这表情,周策耐心的解释了一句,“这是圣上新的意思,近些年,越来越乱,各怀异心的人在太安城也越来越多。
圣上是想用白莲教一事彻底的敲山震虎,这是天威,挡不了的。”
“可是,鬼市有鬼市的规矩,我们到时候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破坏规矩嘛。”余乾问道。
周策定定的看着余乾,然后淡然道,“你是个人才,将来会在寺里有一席之地。
你要明白一点,规矩是圣上定的,我们是替圣上办事的。我们就是规矩,明白?”
周策的声音很平和,余乾却听的有些恍然,轻轻的点了下头,“明白了。”
“这件事目前只有少数人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白莲教得知消息肯定会撤退的,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周策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头应承下来。
他自然是知道周策的意思。
鬼市本来就有鬼市的规矩,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大理寺之类的绝对官方机构在这边也不能太过悍然行事。
这是多代皇帝都默认的玩法。
所以这白莲教在明知道大理寺如此逼紧的情况下也没有选择撤退。
因为他们知道鬼市的玩法,自认为可以用这里的规矩来和大理寺做周旋,到时候看情况再选择后路。
所以现在他们都没有那种生死关头的紧迫感。
可是这一次,大理寺却不用这套玩法。
这摆明了是皇帝的意思,否则大理寺也不可能在鬼市这边玩的这么霸道。
而且陇右军普天之下也只有天子才能调动,这次把陇右军调来,这白莲教的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阻挡不了。
也就只有制定玩法规矩的人才有能力无视这规矩。
余乾现在只能对白莲教表示默哀,同时心头涌上些许沉重,这叶婵怡怕是不好救了。
他并不认为一个圣女能逃掉这天罗地网。
但是能帮还是尽量要帮的,还是那句话,叶婵怡这个人脉关系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费尽心思取得她的信任,就这么轻易放弃太亏了。
“你随时准备好,交易之日就是行动之时。”周策起身最后说了一句。
“交易地点定在哪呢?”余乾问道。
“还未确定,到时候宫陂会通知你的。”周策回道。
“那如果圣女坚持不亲自来交易呢?”
“那就让祖鞍出面,她不来,交易取消。”周策补充了一句,径直离去。
余乾目送他离去后,陷入沉思。
这个消息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尤其是白莲教那边。
否则要是真的行动失败,到时候大理寺肯定事后彻查,自己这点事瞒不住的,那时候就完犊子了。
该怎么和白莲教的人打马虎眼呢,看着桌子上的剑胚和天阙丹,余乾有些无奈。
周策的横插一脚,让本来的交易变的复杂了。
按余乾原来的想法就是让金云楼和白莲教狗咬狗,自己搂好处。
现在就变味了,周策直接用这个机会来抓叶婵怡。
面对周策如此的决心,现在放弃这个想法肯定是最明智的,但是余乾是那种人?
答案肯定不是,就是计划要稍微调整一下,再随机应变。
余乾将两样东西收好走进屋里,本想着,自己还要在这多逗留一段时间,毕竟白莲教树大根深。
原先的计划就是余乾现在正在进行的这种慢慢蚕食的怀柔政策。但是皇帝突然又决定这么强压是余乾没想到的。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个几天时间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事到如今,余乾目前需要做的也没什么了,只要好好配合就是。
接下来等周策消息的两天时间里,他就深居简出,默默的苟在白骨庄里...
山顶,李府。
李管家信步走入屋里,依旧穿着紫袍的李先生这次没在拜神,而是在浇花。
“何事?”李先生见李管家进来,随口问了一句。
“回先生。”李管家恭敬作揖抱拳,“这两日,我去查了下槐山那边的事情,没有结果。这白莲教的丁凇为何会出现在槐山真人的洞府,确实查不到。
但是,我却查到了另一件事。”
“说。”
“余乾。”李管家回道,“这次大理寺派的人来鬼市这边行动的就是余乾,而且他现在确实在白莲教里。
因为先生吩咐过不要牵涉过多这两方的事情,我没敢细查,只是稍微知道这么个情况。”
“余乾?”李先生停下浇花,转头看着李管事。
李管事回道,“就是那位住在七里巷叁拾柒号院子的大理寺执事。”
李先生想起了这件事,奇怪道。“这么巧?”
“嗯,我也觉得奇怪,确实巧了点。”李管事继续道。“他现在好像取得了叶婵怡的信任,这几天时间里就私下出入叶婵怡的住处好多回了。”
“而且,大理寺对槐山的那次行动是公孙嫣主持的,而余乾又是公孙嫣部里的人。那次行动他也参与了。”
李先生轻轻一笑,“所以你认为这余乾之所以取得叶婵怡的信任,有可能是因为丁凇的原因?”
李管事回道,“是的,有这么个猜测。否则,没理由这丁凇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槐山里。”
“倒是有趣,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说了,白莲教的事情和大理寺的事情不要管。”李先生摇了下头继续道。
“我得到消息,大理寺这次将联合陇右军来对鬼市的白莲教势力除根。估计白莲教在这的人都在劫难逃了。
所以,这个时间节点,我们半点不能插手。以免影响我们自己的事情。”
李管事怔了一下,“是,明白。但是李先生,这白莲教毕竟与我们交好,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要是一点不管不顾,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李先生摇头道,“我说过了,大理寺的人不是吃素的,不要过分的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事,我们权当不知。
否则他们如此周密的行动失败,彻查之下,对我们极为不利。”
“明白了。”李管事迟疑了一下,最后缄默下来。
“还有事?”见李管事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先生冷然道,“讲!”
李管事抱了下拳,道,“这个余乾已经八品修为了。”
“所以呢?”
“他一个多月前入的大理寺,那时候半分修为都没有。”李管事担忧道,“这余乾的天赋十分了得。
深得公孙嫣的喜欢,我是怕若再这样下去,他住的那个点到时候就会很多麻烦。
我想着,在太安我们不好再动手,但是在这鬼市里其实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李先生沉默下来,而后沉吟道,“他个人的实力对我们的大事其实影响倒不是很大。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样吧,你寻两个七品修士,要靠得住,来历清白一些的。到时候大理寺行动的时候肯定会很混乱。
你让他们伺机而动,务必要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选择动不动手。
没必要为了一个余乾,破坏了我们的大事。还是那句话,这余乾现在如何并不重要。这次行动如果失败,或者没有实施,之后也千万不要轻易对余乾动手。
上次青衣帮一事已经很粗糙了,不能在他这再露出我们的任何破绽。误了大事,你我都承担不起。”
“明白了。”李管事抱拳道,“只在万无一失情况下尝试行动,不留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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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余乾正在院子里冥思苦定。
他在努力的跟自己神府里躺着的青灵剑胚在沟通。
距离自己开辟到这剑胚有几天时间了,前些日子,这剑胚除了吸自己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刚才,它突然动了一些,余乾冥冥之中能感受到它好像有点喜悦?
第一次当剑修,余乾不太懂这种感觉,只知道李念香之前说过,这种情况应该是要孕育成功了!
余乾其实不太敢相信的。
因为强如李念香当时也用了十天时间,可是自己现在才一半不到,就有反应了,这有点扯了。
要不是开挂,其实自己的武修天赋一言难尽。
这点认知,余乾还是有的。
所以这剑胚这么快,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
余乾的心思有些激动了,镇定下来后,他愈发的用尽全身心神来感受青灵剑胚。
神府之中的青灵剑胚轻轻的鼓动着,似要立马挣脱身上缠绕的万千丝线。
就在这时,院门响起了敲门声。
直接将余乾惊醒过来,他有些恍惚,而后瞬间怒容满面的喊道,“哪个狗日的敲门?”
“是我..”门口响起了宫陂的声音。
余乾满头黑线的走过去,开门,直接劈头盖脸的说道,“你他妈的,老子在打手冲,你能不能给我点私人空间?
这他吗是你家嘛?”
宫陂:“......”
余乾又骂骂咧咧的说了些脏话,这才心情舒畅一些的问着,“什么事?”
宫陂回了一句,“部长让我跟你说,他在外头的安排都弄好了,交易地点就放在白鹤阁那边。”
余乾问道,“什么时候?”
“今晚。”
余乾一怔,“这么急?”
“嗯,部长说了,一切按照白莲教的意思,不管他们带多少人,也不管他们定在什么时间,只有一个要求,圣女必须到场。”宫陂继续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了下头,“知道了,可是为什么选择白鹤阁?这个地方是在人口稠密的地段,是不是不太好埋伏?”
宫陂解释了一句,“这是减低白莲教的戒心吧,选在闹事,鬼楼的人多,交易能得到保障,更能放松圣女的警惕。”
“知道了,还有事嘛?”余乾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还有就是,这次行动咱们就必须全力配合就是了,不能......”
砰—
余乾反手将院门重重的关上,懒的听宫陂的废话。
折身回到院子里,余乾稍稍沉思着。
这两天时间他也想清楚了之后的行动,心里还是有底的,问题不大。
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暂时丢出脑外,余乾继续将心神沉浸在神府之中。
青灵剑胚又恢复了沉寂,可是余乾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那就是,孕育成功之日就在这一两天了。
心情就很爽。
带上百灵剑胚和天阙丹,余乾就这么潇洒的走出院门。
他瞅了眼方向,朝山顶走去。
轻车熟路的来到叶婵怡的住处,余乾轻轻的扣着门。
“进。”屋内传来了叶婵怡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余乾收敛心神,推门而入,除了叶婵怡,章诃也在。一副正在汇报事情的样子。
余乾老老实实的关上门候在一边,不去打扰两人的交流。
事情很简单,这两天槐山一事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正在余乾决定要不要酝酿一下自己那悲愤的情绪的时候,叶婵怡直接转头看着他,“什么事?”
语气比较冷,余乾决定不抖机灵,不表演了。只是作揖抱拳道。
“圣女殿下,和天工阁交易的事情明朗了。”
“嗯,说。”叶婵怡点了下头。
“祖鞍找到了剑胚和天阙丹。”余乾用祝贺的语气说着。
“剑胚是百灵剑胚,虽然比青灵剑胚稍差一些,但是也是不可多能的灵物,极为罕有的品质。天阙丹的话,就找到了一粒。”
叶婵怡快步走上前,问着,“真的?”
见叶婵怡这样,余乾倒是有些诧异,这娘们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重视剑胚这件事。
“是真的。”余乾从怀里拿出丹药瓶,“祖鞍为表诚意,特地让我把天阙丹带来,给圣女殿下您过目。”
叶婵怡直接打来瓷瓶,嗅着这扑鼻的药香。
余乾则是继续道,“不过,祖鞍说了,他这两样东西是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虽然跟约定的差了一些。
但他还是只要换章先生手中的那个宝物,其它东西一概不接受。希望圣女殿下能理解。”
验证完丹药的叶婵怡将瓶盖盖上,说着,“所以,如果不用这东西换,对方就不交易了?”
“是的。”余乾惭愧道,“我虽然和对方稍有交情,但是涉及到这件事,我却也说不上什么话。
祖鞍很坚定,只换这个东西,他是看准了我们的急切心理。”
“你觉得如何?”叶婵怡转头看着章诃,问了一句。
“剑胚对圣女的重要性大过一切,我们虽然会吃点亏,但属下认为值得。”章诃稍微思索了一下,说着。
“时间地点。”叶婵怡继续问着余乾。
“白鹤阁,今晚。”余乾回道,“祖鞍说,这个地点是闹市,不用担心十里林的那种情况。
而且他说了,圣女殿下想带多少人过去都行。”
叶婵怡将瓷瓶丢给余乾,淡然道,“诚意倒是十足,你去跟他说,就这么定了,今晚亥时。”
“是。”余乾接过瓷瓶,收入怀中,“那我就先走了,等会再回来知会圣女。”
“此事万不可让金云楼的人知道。”一边的章诃补充了一句。
余乾点头,又朝着章诃拱拱手,这才悠然退了出去。
离开山顶之后,余乾又来到了之前去的那个天工阁的分店。
本来还想着要等一些时间才能联系到祖鞍,可是刚跟掌柜的问完话。
瞬间就联系到了祖鞍,对方更是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出现在了余乾跟前。把余乾看的一愣一愣的。
“你今天没睡大觉?”余乾问了一句。
这个点,按理说祖鞍在睡大觉才是,等着晚上的潇洒。
“上次贤弟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兄长也认为不能再这么蹉跎人生了,所以,这两天的作息稍微调整了一下,准备干大事。”祖鞍一脸春风的模样。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祖鞍,本性难移这件事是个真命题。
他不相信纨绔了二十年的祖鞍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会彻底改变,就算要变,肯定也要一定的时间慢慢来才是。
这也是余乾最初的想法,慢慢把这祖大少改造成有理想的青年。
可是现在就成为了理想青年是余乾想不到,难道自己的话真的这么有分量?
“三少爷,你来的正好,方才苏妈妈来这边结账了,说是这三天您在她那的消费记录,劳烦您抽空核对一些,我也好上报。”掌柜的拿着账本就走了过来。
祖鞍沉默了,有那么股子的尴尬。
“你先下去吧,我这还有事,回头再说。”余乾主动的让掌柜退下,直接转移话题道。
“我这次来,是跟你说今晚交易的事情。”
见余乾丝毫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祖鞍赶紧接过话茬,“贤弟且说。”
“交易定在了今晚。”
余乾大概说了一下信息,交易到了这个点,祖鞍就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一起去走个过场就行了。
“...最后,你等会让你的人偷偷的去通知金云楼这件事。记得要隐秘,不要泄露我们的任何信息。”
“行,听你的。”祖鞍点着头,“你刚才说,你现在有剑胚和天阙丹了?”
“嗯,找师门临时调度的。”余乾回了一句。
“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如何了得?”祖鞍问道。
余乾轻轻的笑了笑,“你之前说的有道理,钱财乃身外之物,兄弟才是最值钱的。我不能带着你空手套白狼。
真要出了事,我于心不安。所以,这才向师门借这两样东西。”
祖鞍怔住了,然后一脸感动的看着豪气的余乾,正要说体己话的时候,余乾直接骂道。
“行了,恶心的话就别他娘的说了,晚上准点到就成,金云楼那边一定通知隐秘到位。”
说完,余乾直接转身离去。
祖鞍感动的看着他的背影,大声道,“贤弟放心,包在我身上。”
离开这边后,余乾直接回到白骨庄,将今晚交易如期举行的信息传给宫陂。然后就猫在院子里不出去。
等待今晚的到来。余乾知道,现在的周策估计将天罗地网布置的差不多了,今晚行动的成功率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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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峡外,向阳山里。
山头上立着两个人,左侧是气质儒雅、穿着白袍的白行简。
右侧那位身着黑甲,身材魁梧高大,双脚撑开齐肩而立,双手拄着长刀,背上别着一把妖弓,腰间佩着短刃。
三十多岁的年纪,虎目铮铮,杀气凛然。
这位是陇右军左将军崔琦,此番奉圣谕,带兵来此协防大理寺的行动。
“崔将军,有劳了。”两人明显是刚碰头的样子,白行简笑意温醇,拱手作揖。
“白少卿客气了。”崔琦相貌虽然野蛮,但是说话的语气倒也温和,嗓门不粗,反而带着几丝细腻。
“奉圣上旨意,此番带了一卫兵甲,拢计三万人,明月峡虽大,但三万人也够分开包围住。
十人成队,三千队交叉覆盖,并配备旗手联系,应付这种简单的情况绰绰有余。”
“另外,神箭师十人,大箭师三十人。分散开在各个关键点,足矣将这明月峡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白行简一脸惊叹,“有如此多箭师镇守,我等也放心了,实在是有劳崔将军了。”
“应该的。”崔琦摆摆手,“主要是圣上下了死令,否则我哪里舍得让这么多的宝贝箭师调过来。
这可是掏空了我们陇右军的底了。但是我话说前头,这地上的,我们可以保证。但是地下的可保证不了。
白少卿你也知道,明月峡里被鬼市那些人都掏空的差不多了,各个地道层出不穷,我是无能为力的。”
“这点崔将军放心,地下的有钦天监监测。”白行简笑道,“特此从钦天监那边要了几位大阵法师过来。
今晚行动之时,会在明月峡周围布下地灵阵,有这种缚地大阵,地下的也无虞。”
“啧啧啧。”崔琦啧啧惊奇道,“看来这次陛下是下了狠心了,如此大的手笔,区区一些白莲教的贼人插翅难逃。”
白行简轻轻一笑,没去纠正崔琦的狂妄之言,因为这是事实。
“对了,鬼市这边的白莲教问题不大,但是太安城的呢?据我所知,白莲教在太安城也有不少据点才是。”崔琦好奇的问了一句。
白行简回道,“我们大理寺之前抽出了很多个小队专查白莲教的信息,这段时间已经摧毁了不少,剩下的那些隐秘的也摸排的差不多了,今晚也统一行动。”
“厉害。”崔琦笑着颔首。
白行简点头轻笑,而后问道,“不过崔将军,三万陇右军的行动会不会大了一些,等会带兵过去的时候会不会引起鬼市里的人的注意?”
崔琦回道,“白少卿放心,陇左陇右军操练是由来已久的事情,也经常来明月峡这边的山头操练,不会引起鬼市的注意,这点我可以保证。”
“一切就拜托崔将军了。”白行简再次作揖,而后将视线望向山下那乌压压的兵甲。
三万全副武装的兵甲聚在一起的威势是常人跟本就难以想象的。
尤其还是陇右军这样的精锐中的精锐。陇右陇左两军是常年征战的精锐之士,是大齐皇帝最有力的保障和倚仗。
陇右军的建制相当齐全,各个兵种都有。
尤其是那些箭师,可以说是军中瑰宝。
能冠上箭师这个称呼的百中无一,而能挂上神箭师的更是万中无一。
神箭师自身实力基本都是丹海以上,拉的都是极品妖弓,箭矢都是大妖骸骨所制,箭头更是专门的炼器师锻造的。
箭法之精准,十数里开外能轻易取六品丹海修士的性命。
可以这么说,每位神箭师都是军中的战神,核武器。
实力之强悍,地位之崇高无人能敌。
这次,陇右军直接出动十个神箭师,四十个大箭师,确实可以说是掏空了陇右军的家底。就足以看出皇帝的决心了。
所以这次有他们镇守外围,火力交叉覆盖之下,地上天上的确实一个都逃不了。
三万人整齐划一而立,鸦雀无声,只有冲天的煞气。这煞气直接也让整个山头所有的生灵吓的一动不动。
这个世界,成规模的战力是相当可怕的。
好不夸张的说,这三万人足以轻易推平任何一个没有归藏境高手坐镇的中等势力。
白行简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山头,等着太阳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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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色降临,鬼市灯火晕染开的时候,余乾起身出门,他拿起一件黑袍给自己完全裹上。
他要先去做一件大事。
一路往右下方走去,最后来到一处相对潦草破旧的院子前。
余乾四下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可疑的人之后,他才轻轻的扣着门。
这里是齐廷芝的院子,这位虎虎生威的齐堂主特地挑选这个不显眼的地方居住。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走动的声音,一道瓮声从门后传了出来。
“谁?”
“是我,齐堂主,找你有事。”余乾贴着门,小声回了一句。
听见是余乾来了,齐廷芝虽然有些疑惑奇怪,但是也没细想,直接开门。
看着裹着黑袍下的余乾,他问道,“你找我......”
一句话甚至都没说完,整个人直接被锢在原地。
“封!”
“收!”
余乾接连两声,直接用灵箓将齐廷芝的魂魄之力吸纳过来转换成本源。
巨汉齐廷芝直接现出原形,一头硕大的吊睛白额大虫轰然倒在地上。
余乾稍稍的喘着气,这种六品妖怪的本源之力他还是第一次主动吸收。
明显跟以前的感受不一样,难度高了许多,费老鼻子劲了。
合着实力越强,这吸收程度也越难?
余乾没时间想太多,看着地上的虎躯轻声呢喃一句:齐堂主,你这也是为白莲教做贡献了,再见。
说完,余乾直接折身出去,然后一掌将院墙轰塌,将动静扩散出去,这才隐匿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杀这齐廷芝余乾还是一点压力没有的,这种动不动就吃人全家的妖怪死了就死了。
这是余乾内奸计划里的最后一步。
齐廷芝必须死,坐实白莲教内部的内奸实力情况。
而死的也必须是齐廷芝。因为他背后的林茅护法是丁护法的死对头。
因为自己打算以后继续抱叶婵怡的大腿就必须除掉这种隐患。
像章诃他们余乾倒是不担心,就算被活捉了,也不会吐出自己,因为他们是白莲教的忠诚良将。
这齐廷芝不然,有林茅这关系,脑子又蠢,鬼知道他会乱说什么。
再者,等会大理寺的行动这齐廷芝大概率也会死,但是先死意义完全不一样。
内奸这件事将会彻底坐死,而且还能波及到林茅。
而自己将会彻底没有任何内奸嫌疑,因为自己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解决掉齐廷芝的。
之后,就能完全的取得叶婵怡的信任。
有了她的信任,就意味着整个白莲教的信任,这个人脉和退路余乾还是相当的看重的。
余乾没做多想,直接朝叶婵怡院子方向走去。
他等会还得挑个合适的时机来跟叶婵怡和章诃说大理寺的动作,叶婵怡能救!但也只能救他,这就够了。
徐康之也要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救下,他是坚定站在自己这边的好兄弟,很有用。
现在离亥时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余乾倒也不急。
来到山顶,敲门进院子,余乾发现就叶婵怡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一袭白衫的她在月华下依旧那么的晃眼。
“圣女殿下,我来了。”余乾走过去,作揖问好。
叶婵怡瞥了他一眼,轻轻的点了下螓首。
“圣女殿下等会不带人过去嘛?”余乾问了一句。
“内奸一事不明朗,你让我带谁合适?”叶婵怡反问了一句。
“这...”余乾挠挠头,说道,“这不是带谁不带谁的问题,诚然有内奸,但是圣女殿下您的身份毕竟摆在这。
若是事事都亲力亲为,传出去怕是不好听,我认为还是要喊几个人镇镇场子的。”
“你不够嘛?”叶婵怡轻轻的说着。
“我这个上不了台面。”余乾干干一笑,“我觉得可以把章先生和徐康之叫上。有章先生在,事情就会办的周全。
而徐堂主又忠心耿耿,熟悉鬼市这边的大小情况,有他在更会方便。”
“你说的有道理。”叶婵怡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不再多语,乖巧的退到一边默默的候着就是。
这个时候,给叶婵怡心中继续打信任基础还是有必要的。
身位一个贴心的下属,适当的时候肯定是要给建议的。
很快,在叶婵怡的通知下,章诃和徐康之两人就匆匆赶来这边了。
槐山那边现在是太安城的白莲教的人在盯着,这也是叶婵怡的意思。
因为薛劲他们三天没有查出任何头绪,让本就对他们留有怀疑的叶婵怡更怀疑了。所以就不让鬼市这边的人插手。
章诃和徐康之两人进来的有点急促,同时脸色很是难看。
“怎么了?”见他们这样,叶婵怡蹙眉问了一句。
“回圣女,齐堂主死了。”徐康之抱拳道。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谁干的?”叶婵怡冷声问道。
徐康之解释道,“刚死不久,属下也是刚接到的消息,来这之前特地绕到齐堂主住处一趟。他是被吸干魂魄之力而死的。
何人所为不知,打斗痕迹倒是没有,只有院墙倒塌的动静。这才引的别人发现。”
“所以,就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查到?”叶婵怡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徐康之硬着头皮,“确实是刚发生的,还没来得及细查。”
“那就立刻查!”
“圣女,交易在即,我们是不是先以交易为主,齐堂主一事已成定局,也不急于这个把个时辰。”章诃主动说道。
“若是交易出了纰漏,那才是我等的最大罪过。”
叶婵怡表情缓和下来,淡淡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吸干魂魄之力,你俩有什么想法?是否和内奸一事有关?”
“这个倒是不好确定,只能说有这么两个个原因。”章诃沉吟道。
“属下斗胆猜测一种可能,若是齐堂主就是这个内奸,那他突然死去就很有可能是被自己人灭口了。
若是齐堂主不是内奸,那他就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从而招惹杀身之祸。
无论哪一点,能毫无声息的杀掉齐堂主,那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修士。
这一点,跟槐山那次的修士很有可能有联系。”
“所以,你认为齐廷芝就是内奸?”叶婵怡眯眼问道。
章诃抱拳,“属下猜测,圣女姑且听之。”
徐康之也补充道,“圣女殿下,我认为在这个特殊时候,齐堂主突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大概率适合内奸有关。
我觉得应该对他那条线彻查上去......”
始作俑者余乾默默的站在那边听着三人在那一顿分析,不插嘴。
等到天色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徐徐开口,“圣女殿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去交易了?”
叶婵怡三人的交流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色。
徐康之道,“时间不是离亥时还挺充裕的。”
“我觉得,咱们可以早去一些,上次的交易情况摆在那里,这次我们可以去早一些观察一下情况。
若情况不对,也早有对策。”余乾用建议的语气说着。
“我同意。”章诃点了下头。
“那就走吧,东西给我。”叶婵怡朝章诃伸出右手。
后者赶忙把怀里的一个玉盒拿出来递了过去。
叶婵怡收好后,当先走出院子。这次交易她就打算带余乾三人去。
不知道是对交易地点的放心,还是自衬实力足矣。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白鹤阁的附近,这附近算是鬼市北坡这边比较繁华的地带。
各种交易场所,娱乐场所林立,各个势力的都在这建有分点,周围纠察队的数量都明显多了许多。
白鹤阁只是一处简单的两层高档小酒楼,余乾四人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走进白鹤阁对门的酒楼。
他们打算在这暗中观察一波。
四人上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叶婵怡姿态优雅的在桌边坐下,余乾三人则是分散到三扇窗户前往四周看着。
就这样,在这待了一小会的时间,负责观察的余乾三人朝彼此点了一下头。
“圣女,这边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嗯,走吧,去白鹤阁。”叶婵怡起身,走了下去。余乾三人跟了上去。
地点是定在白鹤阁的二楼的一处包厢里,时辰还未到亥时,祖鞍还没来。
四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包厢之中,余乾表面平静,但是心里澎湃。
不出意外的话,周策他们也快要准备出手了,金云楼的人也马上要到了。
没等多久,祖鞍就风风火火的推门进来,独身一人。
比约定时间来的早了一些,这也是余乾要求的,他要赶在大理寺动手前完成这项“交易”。
“咦,这位是?”手捧两个玉盒的祖鞍看着叶婵怡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们白莲教的圣女,祖大少东西带来了嘛?”章诃笑着问了一句。
“这么急做什么?”祖鞍嘟囔了一句,在桌子边上坐下,掏出怀里的两个玉盒道,“带来了,你们的东西呢?”
叶婵怡从容的拿出玉盒放在桌子上。
“圣女是吧,交易有交易的规矩,咱们先互相确认一下宝物如何?”祖鞍说了一句。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那就由李大做中间人吧,保证我们之间不动手脚?”祖鞍又说了一句。
叶婵怡看了眼余乾,点了下头,“好。”
余乾怔了一下,无奈一笑,“那我就托大了。”
说完,余乾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三个玉盒拢到自己跟前,正欲打开的时候,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只符纸落在余乾手上。
余乾有些奇怪的拿起符纸鹤看了一眼,看完之后,符纸自燃没了,余乾的脸色也顿时黑的不像话。
“圣女殿下,大事不好了!”余乾痛心疾首的说着,然后看了眼祖鞍,一个手刀将其敲晕,直接将其推出门外,随便喊了个小二将其带走。
叶婵怡三人均都皱着眉头看着余乾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什么事?是大理寺的?”章诃问了一句。
“是的。”余乾面色沉着下来,沉声道,“大理寺周策带队已经将这边包围住了。
鬼市外也均都被陇右军包围住了,各个据点均都有人前往,大理寺是要同一时间对我们动手!”
余乾话音刚落,章诃和徐康之脸色巨变,叶婵怡清冷的表情也布满凝重之色。
“余执事,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说?”章诃表情极为不善的看着余乾,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
“章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余乾大声道,“我他吗也是刚知道的,我要是知情不报还会挑这个点告诉你们?那他妈不是找死?
你不会真以为我一个小小执事能有多大的知情权吧?这种行动肯定是周密计划,这个时候才告知我,不是正常的事情?
这还是我的手下武城通知我的,因为我刚才都在圣女殿下那里,大理寺没通知到我。
他们的意思是我们小队接下来配合行动。活捉圣女,斩草除根。”
听完余乾的话,章诃的表情缓和不小。
余乾说的有道理,若真是余乾知情不报,他没必要挑这个点说,只需要找个托辞就成。
但是同时,章诃的心思更凝重了,他没想到大理寺会如此的破怪规则,不仅调兵,而且大量人直接涌入鬼市行动。
而这么大的动作,事先竟然一点风声没漏!
“余兄,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徐康之很是着急的问着。
“现在急也没办法。”余乾坐回原位,稍一思索,直接说道,“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已经被周策的人包围住了,强行突围是不可能的了,而他们现在之所以没有动手估计是在确认圣女殿下是否在这。
一旦确认了,我们危矣!
所以,我的意思是悄悄的走。”
“走去哪?大理寺这么大的动作,明显主要是冲着圣女来的,回据点肯定不现实,躲起来更不现实。
他们出动了这么大的力量,鬼市肯定是离开不了的。而就算我们躲起来了,他们也会包围鬼市,翻个底朝天的。”
叶婵怡站了起来,负手望向窗外,“事已至此,逃跑是无用功,唯有一战。章诃,徐康之听令,随我踏出去。”
“圣女不可!”余乾惊呼阻拦道,“大理寺此次这么大的动作,定是出动了许多的高手,我们万万不能敌。”
章诃和徐康之同样出声劝阻,“圣女万万不可以身犯险,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不能出任何事!”
“那你们说如何?”叶婵怡淡然道,“现在我为瓮中鳖,如何轻易走脱?”
余乾说道,“我有个想法......”
他话音未落,大门突然被踹开了,万金朝和孙越带着人闯了进来。
“怎么?白莲教背着我们偷偷交易?真当我们金云楼好欺负不成?”
余乾见状,顺势将桌面上的三个玉盒纳入怀里,同时满脸愤慨道,“金云楼的人怎会出现?谁他吗泄露的信息?”
章诃他们彻底无语了,整个心都跌落谷底。
这他吗的要不要这么巧?坏事成双?
这么一闹,不是加速大理寺的动作?
“现在问这个没用了。”叶婵怡表情异常平静,一个瞬身过去,右手术法成冰,大袖一挥。
千百道冰针炸裂开来,所到之处均被这术法威势搅了个天翻地覆。
整个二楼瞬间狼藉的不像样。
万金朝带来的人顷刻之间几乎死伤殆尽,他和孙越两人亦被重伤,有进气没出气。
叶婵怡的随手一击,竟有如此天威。
本来还想着这些逼能过来做个合格的打手,帮忙拖延点时间,将场面制造的混乱一些,哪知道这么不经操。
余乾几乎都来不及感慨,因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吸引了埋伏在外面的大理寺的人的注意。
只见,一道白芒闪过,白鹤阁的整个二楼屋顶直接被掀飞大半,月色毫无阻碍的倾洒进来。
十来道身形就这么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楼内。
领头的那位正是周策,一身黑金飞鹰服在夜色下猎猎作响,极为显眼。
周策他们突然的动作,早就吸引了纠察队的注意。
鬼楼的顶尖高手,从四面八方飞来,团团的围住这边。
周策一点惊惧之色都没有,只是扫视了一眼四周,喝道。
“大理寺办案,胆敢上前一步者,死!”
声音滚滚如天雷,响彻山头。
鬼市的所有人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周策他们,一时间鸦雀无声。
周策说完这句话,横刀在手,然后,一刀劈出!
熊熊焰火从刀身涌出,凛冽霸道的刀势划破夜空,滚滚涌向地表。
十丈长,数丈深的裂缝轰然出现在地表之上,炽热的焰火燃烧不熄。
“过此道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