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66章 为什么敢这么打公主!!
收敛起这些跑偏的心思,余乾收起刀,老老实实的和石逹一起回营里。
一进去,就听见顾清远在那吩咐人去查查那些鬼修为何失踪。
查不出来就算了,但是样子肯定要做到的,毕竟怎么说这些鬼修都算是宾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余乾丝毫不担心,他刚才动手的时候都是挑的绝对落单的,顶多石逹会有些疑惑,但也不可能往自己这边想,更不会说什么。
夜深之后,余乾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顶非常简陋的帐篷,里面就一个硬板床,什么都没有。
余乾拉上帐篷,拿出瓷瓶,将那位阴山鬼王给放了出来。
“敢发出任何动静,立马宰了你!”这个阴山鬼王刚现行,余乾就漠然的说了一句。
后者有些晕乎乎的点着脑袋,示意自己明白,他现在身上还缠绕着金芒,身上的力量更是半点调动不了,哪里还敢起别的什么心思。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余乾开门见山的问着,“太安城有什么事?”
阴山鬼王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余乾见他这样,也没出声,只是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看着他。
良久,对方才咬牙道,“我也是听我的一个道友说的,具体真假我不知道。”
“嗯,说吧。”余乾缓和着语气。
阴山鬼王便说起了这件事。
这位自称阴山鬼王的鬼修也算是活的蛮久的了。
从他入阴山开始,已经过了有三四十年了,但是实力始终困在了六品境界,不得寸进。
为了寻求突破,他这才来这太安城,看看自己能不能命好,拿到彩头,增进一下自己的体质,以期大道,毕竟谁都不想一辈子都当人不人鬼不鬼的鬼修。
可就在他打算来的那天,他的一位至交劝他别来。
他这个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有鬼主要在鬼节当天杀皇帝。
“此话当真!”余乾目光如电的看着这位阴山鬼王。
“大人,句句属实,我把我知道全都说出来!”阴山鬼王赶紧大声解释道,“我这位朋友别的本事没有。
但是消息是真的灵通,他既然这样说,那肯定有这种苗头的!
在我细问之下,他说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有几个鬼主在商讨这件事。”
“称鬼主的都是什么实力?”余乾问了一句。
“五品巅峰!或者是刚入四品的,都属于鬼主这个层次。”阴山鬼王解释道。
“区区五品,和刚入四品的修为敢杀皇帝?他们脑子有病?这点实力凭什么?”余乾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刺杀?理由是什么?”
“大人,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可能是因为想替鬼族出头?大人你也知道,这五年一次的百鬼宴虽说是什么有彩头。
但是其实站在我们鬼修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而这种习俗又延续了这么多年。
每次鬼宴,我们鬼修都要死一大批人。太安城的修士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动辄厮杀。”
说这话的时候,阴山鬼王猩红的眼珠子有些惨淡,脸色也黯然,显然,他也为自己的鬼修身份和受到的这种待遇感到不公。
“笑话。”余乾根本不理会对方低落的心情,而是直接质疑道,“能修为到鬼王境界的我估摸着心性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样为己的人会因为什么大义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四五品的修为,别说刺杀天子了,大理寺的门他们都进不去,凭什么?”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区区一个微博鬼修,要不是好友相说,我更不可能知道。”阴山鬼王说道。
余乾陷入了沉思,这种事不可能空穴来风。余乾也认为这位鬼王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而且在余乾的了解,往届确实有不少人身怀异心,但是却基本都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后果。
所以,这次刺杀或许是有可能,但是余乾不认为能成功。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捞功劳的方式就是余乾把这位阴山鬼王押解到顾清远面前。
这样无论事实,自己又会记上一功。
可是不现实,把阴山鬼王送出去,那自己的事情就解释不通了。而且这鬼王是六品实力,自己只是七品。
余乾只能可惜的放下这个念头,他也不打算跟顾清远说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刺杀消息。
到了天子这种层面,不需要自己这个小小执事担心。
那些大佬想必对各种情况都有所防备,根本不会惧怕这种什么鬼主刺杀。
想清楚这些,余乾看着阴山鬼王,淡淡道,“刺杀的事情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就算有,我也不相信他们能成功。
所以,这个消息对我没有任何益处,只会加快我把你剁了了决心。”
你还有话说?”
阴山鬼王脸色上挂满惊恐,余乾见他这样,就知道没什么用了,正打算直接吸了的时候。对方像是感应到即将到来的死亡危险。
赶紧惊呼道,“我愿意当大人鬼仆,鞍前马后。虽然我实力底下,但好歹有六品。能为大人做不少事情,恳请大人答应。”
余乾一怔,这个鬼修为了活命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从这点来说也算是个人才。
鬼仆这个点都敢提。
要知道,当鬼仆,就必须把自己的灵体本源放在余乾手上当做契约。
从此管你实力几何,生死就在余乾一念之间。就是说,这辈子就彻底绑在了余乾身上,不可能有半点异心。
单论这点,余乾其实有点心动了。
见余乾犹豫,阴山鬼王继续道,“恳请大人收下我!”
“你是真心的?”余乾问了一句。
阴山鬼王苦笑道,“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了,成了鬼仆后也就只剩下真心这条路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余乾笑了起来,随手撤掉对方身上的金芒。
阴山鬼王在实力回来的一刹那差点就想跑了,可是看着余乾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半点不敢动,乖巧的坐在那里。
“刚才你但凡往后走一步,尸骨无存。”余乾淡淡说了一句,“你既然愿意当我鬼仆,那我也就饶你一命。”
“是。”阴山鬼王长叹一声,右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天灵盖,一团绿色的灵体本源慢慢的飞了出来。
余乾一点不客气,拿出一个瓷瓶,右手一挥将本源直接收起来。
阴山鬼王脸色瞬间苍白许多,好一会才喘过气,对余乾抱拳道,“见过主人。”
“行了。”余乾直接摆手,“以后不要叫主人,叫我大人就行。我这不兴这一套。最后,既然选择跟我。
那我就不会让你吃亏的,这点多说无用,你之后就会知道。总之,你放心,你以后会为自己的决策感到英明的。”
“是。大人。”阴山鬼王抱拳道。
“怎么称呼,生前的名字。”余乾随意的问了一句。
“魏大山。”阴山鬼王回道。
余乾道,“倒也朴素,前尘往事我就不问你了,也不管你之前干过什么事。做我的鬼仆只要记住一点。
以我的话为绝对标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懂吗?”
“这是什么?”余乾指着地上的黄土说道。
“黄土。”魏大山老实的回答着。
余乾摇头,“不,这是清水。”
“这明明就是黄...”魏大山下意识的说着,而后顿住,看着余乾,很是认真的点着头,“是的,这是清水!”
“很好,非常好,你很有天赋,你也确实懂了。以后我会重用你的。”余乾非常满意魏大山的表现。
古人指鹿为马,今日我余乾指土为水。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测试人的好办法。
跟着魏大山虽然接触不久,但是能看出是个胆大心细的聪明人,值得当成好手下。
“行了,你回去吧,毕竟还在营地里,你就如常生活,有事我会找你。”余乾直接摆手。
魏大山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抱拳离去。
余乾眯着眼看着对方离开帐篷。
对于直接放他走这件事,余乾丝毫心理压力都没有。
对方是个惜命的人,不可能把这件事传了出去,就算传出去了,对余乾也构不成太大的损害。
一是为了测试对方,二是倒不如给他一个人情,让他看清自己是个好主人。
只要听话,就是好兄弟,绝对的自由。
余乾重新坐回床上,倒也没去深思魏大山说的那件刺杀的事情。
这种事每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天塌了高个顶着,关我余某何干?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捞点功劳,还得视情况而定。
他直接调用起刚热乎出炉的鬼修本源,开始每日修炼。
隔天清晨,余乾跟顾清远告辞一声,便离开这边进城去找李念香去了。
今天又是愉快的教她练剑的一天,余乾很开心,因为他又可以用棍子来调教这位高傲的公主殿下。
余乾今天不出意外的话又得泡在太安城,早回是不可能早回的,晚点还要回家一趟找叶婵怡呢。
感情培养进度可不能落下,他顾清远的命令比起叶婵怡,屁都不是!
进了太安城,余乾第一时间就往公主府赶了过去。
府门的侍卫见到是余乾直接放行,进去里面,余乾更是轻车熟路的直接朝李念香在的内院走去。
路上碰到的下人不仅没问余乾,反而各个都恭恭敬敬的看着他。
搞的余乾不自在的同时又有些奇怪,他直接拦住了一位相貌姣好的婢女,甜嘴问道。
“这位姐姐,我怎么感觉你们都认识我了,这是怎么回事?”
余乾的话让这位婢女当场怔住,小脸蛋瞬间就红了,这种话,她还是第一次从大人嘴里听到。她磕磕绊绊的回道。
“余大人...公主有令,以后余大人进府,不得有任何怠慢之处。”
余乾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说的?”
“回大人,昨天。”
余乾颔首笑道,“谢谢姐姐。”
“余大人折煞奴婢了。”这我婢女施了个万福后就匆匆的害羞的跑开了。
余乾轻轻笑着继续朝内院走去,他倒是有些讶异李念香会这么高调。
肯定不是妖婆娘的命令,大概率就是公主本人的命令。因为前者不可能做出这种高调的事情。
也就那位高傲的公主殿下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这公主怎么就突然下了这个命令?自己昨天对她那么严厉,都抽了那么多下,不恨自己反而捧自己?
这特么不会是个m吧?
余乾有些牙疼,这公主这么一搞,对自己不好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这婆娘,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余乾撸起袖子,很是生气的加快脚步,今天准备彻底再好好的抽她一顿!
不让她看看自己的本事,以后还不得上天?
女人就得打!
“公主殿下,卑职来了,可否进去?”余乾舔了一张狗腿子的笑脸,站在院外,尊敬的问着里面一身便装的李念香。
不是他怂,主要是里头有几把个彪形侍卫,余乾觉得自己先暂时苟一波,不算丢男人的脸。
正在喝茶的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右手一挥,那些侍卫就鱼贯退下。
站在院子口的余乾侧过身子,等这些侍卫都离开后,他才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公主殿下,还请练剑!”余乾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枯枝,大喝一声。
余乾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念香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摔下去。
李念香挑眉怒道,“你....”
余乾根本不待她说完,直接继续大声道,“公主殿下,这是我作为一个教学先生的理念,还请公主尊重剑法!”
李念香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桌边的长剑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
“希望余执事今天不要让我失望。”
“我会好好表现的,让公主体会个中滋味。”余乾抱拳认真道。
“嗯。”李念香点着头,走上前,“我们从哪开始?”
“我觉得前奏比较重要,公主你觉得呢?”余乾说道。
李念香眉头微蹙,不解道,“何为,前奏?”
“我给公主打个比方吧。”余乾解释道,“一套剑舞讲究的是美感不错,但更重要的是起伏。
公主你想,如果我们把这套剑舞拆分开,从前面的柔美温和感,慢慢往上叠加状态,到最后杀气凌厉。
连绵起伏,酣畅淋漓,高潮一波接着一波,岂不是会更好?”
李念香陷入沉思,“你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今天,我们先从柔美入手!”余乾点着头,“公主英勇有余,现在重心当放在柔美度上。”
“你觉得本宫姿态不够优美?只会舞枪弄棒?”李念香反问一句。
余乾一怔,草。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身份,只要你是个女孩子,那么这种刁钻的角度问题总不会缺席。
就像,我跟你说我要打游戏,你就能联想到我是不是有小三这件事。
非常的让人绝望,余乾本来以为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种类似的事情才是,可是又见到。
能咋办嘛,对方是公主,现在只能舔啊。
余乾就露出招牌的舔狗笑容,“公主我这套剑舞,只有姿态极为优美的女子才能练习,你不要误会自己的实力。
这套剑法让公主你跳,都委屈了公主你。”
李念香神色缓和下来,“那开始吧。”
“等等。”余乾举起手中的木棍,“公主殿下,请问,今天我还能当个严厉的老师嘛?”
李念香脸色稍微不自在了下,最后还是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公主殿下,那就抱歉了,一切就拜托你了。”余乾挥舞着棍子,眼神炽热的冲了过去。
啪啪啪—
院子里时不时的想起拍打声,余乾下手,那是丝毫不讲人情的,棍棍到肉。
“别撅这么高,你属驴的啊,这么喜欢撅?咱这是柔美,不是柔艳。”
“对对对,眼神再软一点。”
“对,腰肢再稍微右曲一些。”
“手臂,手臂也要带点弧度,尤其是手腕处,这个地方必须重视,以后上下活动的时候才会不那么容易酸。”
“嘴巴稍微张一些,对对对,看见一点牙齿是最好。”
“膝盖,膝盖也要注意了,微躬一下,更显腿部线条,这点很重要的,千万记住。”
教着教着,味道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教着教着,余乾就忘记了两人的身份差别。
他,入戏了!
按照自己的审美标准在这给人公主摆pose呢,什么剑法,那是他吗的通通甩在了脑后。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眼前这位身段长相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的李念香调教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因为李念香的绝对配合,这一刻的余乾无比膨胀.
“我怎么感觉你跑偏了?”扭腰绝臀的李念香发出了一道疑问。
“没有,没有跑偏。”
“那为何你又让我撅这么高?刚开始不是不让撅?”李念香问着。
余乾表情一滞,心思瞬间回来,卧槽,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虎狼之事?
“公主,燕窝粥熬好......”
院门外的小彩一边探头,一边说着,然后就戛然而止。
她的脸色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了此刻的一幕。
公主扭腰撅臀,姿势极为暧昧,余乾手里的木棍正敲着她的屁股。
场面有点不堪,像极了小姑娘以前偷偷看的春宫志。
“我等会再来。”小彩匆匆跑开,心里狂跳。
余大人这是在教公主练剑嘛?好奇怪的剑法啊。
等等,剑呢?
没看错的话,刚才好像剑都丢在地上了。
小彩的小脑袋迷迷糊糊,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小彩的举动自然有彻底惊醒了院里的余乾和李念香。
余乾轻轻咳嗽着,额头沁着冷汗。
该死,怎么就没把持住自己!
李念香莫不出声,恢复端庄姿态,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
突然,她抽出剑,将其横在余乾的脖子上,冷然道,“你方才是不是在戏弄本宫?”
“情不自禁,还请公主殿下责罚。”余乾突然就放弃了狡辩,走上了弱小无助的真诚路线。
李念香表情先是一怔,然后不可思议,最后恼羞成怒,可是手上的剑愣是一动不动。
看着这弱小且无助的余乾,不知道为什么,下不了手。
该死,自己以前不这样的!
李念香表情变幻不定,正如她的心情一样,一时间无措在那。
余乾的余光一直在盯着李念香,见对方这样,花丛老鸟的他心中有了底气,正想乘胜追击的时候。
眼前的李念香突然恢复为另一种神情,早就很熟悉对方的余乾小声的喊了一声,“姐姐?”
这是对妖婆娘的称呼,这个称呼只有余乾和她知道。
“闭嘴!”李念香低喝一声,
余乾缩了缩脖子,得,没戏。异主来了。
等等,不对?
这妖婆娘怎么看着也受到很大的影响?
只见,李念香的红润脸色尚未完全褪去,她现在正闭眼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所以,她们“两个人”是真的会彼此影响渗透?
余乾再次确认了这一点。于是心思又活络起来,这最后不会变着变着就彻底成为一个全新的性格出来吧?
或者各自性格配比比重不同,那不是将会有无数个版本的李念香?
余乾思维突破天际,脑洞大开。
这时,李念香彻底恢复的正常的神情,一脸漠然的看着余乾,“我和你说过,不许对公主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在干什么?”
余乾乖巧的抱拳道,“都是误会,我一身正气,只为教学。”
李念香怎么可能相信余乾的鬼话,可是她又不能揪着这一点不放,最后只能厉喝道,“不许有下次。”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余乾就很敷衍的说了一声,“你还有事嘛?没事的话,麻烦你进去,我还要教公主舞剑呢,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你也知道,要是公主在宴会上出糗,那我就得出命。”
李念香转头,视线如电的看着余乾,后者讪讪的笑了笑,乖乖闭嘴。
“练剑的事等会再说,我这有件事跟你说声。”李念香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说了一句。
余乾也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一点也不客气的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点着头,道。
“瞧你这样子,是要我做事?”
“是,也不是。”李念香打了个机锋,转而说着其它的话题,“沁园案你现在是不接管了对吧。”
“这你也知道?”余乾眯起双眼看着对方,“就顾老和公孙嫣算是知道。难道,顾清远顾部长是你的人?”
“你想多了、”李念香摇着头,“这种明面上的事。我现在对你被大理寺的部长级人物看的这么重视表示非常欣慰、
尤其是顾清远,他在太安这边深耕多年,可以说是人脉极广,你能获得他的认可,非常不容易。
而他还亲自让你不要参与沁园的案子,更能看出他现在对你的保护程度。”
余乾两手一摊,“所以你是在夸我嘛?我不接受你的夸奖,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余某自己拼来,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李念香一点不恼,只是喝着茶,继续道,“南阳王,估计要在鬼节上搞事,具体什么不知道,可能是刺杀之类的。”
“刺杀谁?”余乾问了一句,
“你觉得还能有谁?”
“天子?”余乾猜了一句。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李念香眯着眼问着。
“我惊讶什么?没人搞事我才惊讶。”余乾回道,“这天子设百鬼宴,大气魄,大手笔,全天下的风头都让他出了。
别人眼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那些个野心勃勃的藩王,不轨之徒,包括你在内起歹心我都不惊讶。
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成功了自然是极好,就算是失败了,也能到处泼脏水,搅浑水,乱糟糟的多有趣。
我要是南阳王,我也干这种事,不干白不干。”
李念香定定的看着余乾,“你和其他人确实很大不同。”
“你指的是哪方面?我这人确实算是比较威猛一点,尤其是下三路,极为凶悍。”余乾自傲道。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这种身份,却对天子没多大敬畏之心的,罕见、”李念香淡淡道,“你就不怕天子?”
“怕,当然怕啊,这不是有你在嘛,所以我就不怕。”余乾老油条模样的说着,最后压低声音。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我讲南阳王的事情,是不是咱们也要动手?
我可告诉你,我现在的实力经不起这么搞的。你也是如此。对了,这南阳王请的谁来杀?鬼修?”
“放心,不参加。”李念香淡淡道,“你为何会觉得是鬼修?”
“我好奇,随便一说。”余乾敷衍了一句。
他自然不可能把魏大山的事情说起来,还是那句话,自己现在和李念香是单纯的利益合作关系。
还没到交心的地步。
很多事没必要让她知道,自己也该有自己的势力。
在搭建人脉的同时不仅要增强自己的本身实力,更要增强外在势力。这些都将是余乾之后立足的根本。
“不是鬼修。”李念香回了一句,“南阳王养了很多高手,没必要找鬼修。”
余乾放松下来,同时嘴又开始飘了,“其实吧,你要是真想干,趁着献剑舞的机会直接迅雷般的出手,那不就成了?
还用的着这么麻烦?”
李念香一怔,余乾说的确实有道理,她陷入了思维困境,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余乾见李念香这样,瞬间跳了起来,“卧槽,你不会真的想这么干吧?我开玩笑的,天子周边肯定都是高手。
十个你都不可能用这种粗糙的办法成功的。”
“事在人为。”李念香喝了口茶。
“要为你自己为,我算是知道了,之前我一直不敢想你潜伏在这的真正原因。现在看来你分明就是想做我刚才说的。”
余乾声音压的很低,“姐姐。你当真是这个目的?”
“你怕了?”
余乾诉苦道,“废话,我能不怕嘛,姐姐你别搞我,你让我做别的什么都行。但是这件事三思啊,我顶不住的。
再说了,那可是你亲爹啊。”
李念香直接冷视余乾,“别卖机灵了,我之前说过,在你没到一定位置之前不会让你做什么。
还有,我的目的你不用妄自揣测。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注意安全。你是值守人员。有状况,第一时间想着自保。”
“所以,你只是单纯的在关心我吗?”余乾一怔,刁钻的问着。
“嗯。你是个人才,我很关心你。”李念香直言不讳。
余乾有些怀疑的看着李念香,有朝一日还能从她嘴里听见这这种话?
“行了,练剑吧,我最后再警告一次,不许乱来。”李念香最后说了一句。
然后,她的表情瞬间茫然了一下,最后理所当然的站了起来,拿起剑。
“休息够了,过来继续,本宫时间紧。”
看着这如水丝滑,毫无破绽的转变,余乾差点没反应过来。
心好累,这两人完全就是截然相反,一点共通性都没有。
“来了。”余乾意兴阑珊的提棍上前。
这次他确实是单纯的好好教学,现在还是得把李念香教会了才行,不然到时候真出仇了,责任肯定全在自己身上。
一个时辰后,余乾满头大汗的离开李念香的小院,累坏了。
文安公主也坐在椅子上,稍稍喘着气,衣裳都被汗水打湿了,她也累坏了。
认真起来的余乾...真的是一个好强的老师。
公主殿下脑海里又不自己的想起方才的苦学,身上好多地方还隐隐作痛,但奇怪的是...竟然觉得有点舒服...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没受过肌肤之痛的公主殿下,在经过这两天的体验后...似乎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难受...
反而有点享受...
难道自己真的有问题?
“公主,喝点燕窝吧。”小彩捧着一个瓷碗和几块甜点走了进来。
“嗯。”李念香回过神,接过瓷碗,小口的喝了起来,正准备顺手拿起甜点佐食的时候,顿了下来,问道。
“之前,钦天监的人说过,吃太多甜食,腰会变粗是吧?”
“是的,公主。”小彩点着头。
“那端下去吧,我不吃了。”李念香摇着头。
小彩一愣,说着,“公主你不是最喜欢吃甜食嘛,而且他们也说过,不吃太多就成的。”
李念香放下碗,用手摸着自己的纤细腰肢,“你说,我最近腰有没有变粗了?”
“没有啊,公主,再细下去衣服都不好穿了。”小彩赶紧摇着头。
“那我吃一块?”李念香迟疑的说了一声。
“嗯嗯,这个可好吃了,是福记刚出的新甜点。”小彩解释了一句。
李念香点着头,拿起一块咬着,鲜甜在味蕾炸裂开,眼神随之眯了起来。
她对好吃的甜点,根本就没有一点抵抗力的。
于是,理所当然的就把一小盘都给吃了。最后十分懊恼的摸着自己的腰肢。
“小彩,通知下去,让那福记以后不许再生产这种甜食了!”
“为什么,公主,这个要不要给人家一个理由...”小彩表示非常不解,小心的问了一句。
“我怕忍不住以后天天吃,他不做,我就没得吃了。”李念香回道,“这个理由就够了。”
小彩:“......”
福记:??
“好的,公主,我明白了,我等会就是和他们说、”小彩点着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迟疑的的问着。
“公主,你怎么突然注意这个点了,以前你从来不管的。”
“是嘛?”李念香反问一句,“那就从今日起。”
“好的。”满头雾水的小彩不敢多问,收拾起碗碟,这时,她看到李念香手背上有些许红条子。
小彩惊呼一声,赶紧捧起李念香的手背看着,都快要急哭了。“公主,你怎么手上这么多条子印呢。
疼不疼啊?”
“没事。”李念香抽回右手。
“不行,我得跟余大人说一声,他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啊!”小彩愤愤道。
“不行!”李念香下意识的瞬间制止,见小彩愣在那,她清了清嗓子,继续狡辩道,“余乾说严师出高徒。
我觉得这点很对,因为我这两天的进步肉眼可见,所以我准备继续用这种方式学习,这样才能表现好。
至于疼的问题,我真的一点都不疼,没事,你不要管太多。”
“好的公主。”小彩又心疼又委屈,“那公主我去给你拿药,我怕久了可能会留痕迹。”
“行。”李念香看着手背上的红印,点了下头。
小彩就立马出去拿药去了,一边为自家公主的意志力感动,一边心里暗埋怨余乾。
余大人真是让自己太失望了,怎么可以这么打公主!
走在外面街道的余乾自然不会想到,自己随手摆出的严师人设会让文安公主这么认可。
更不知道,对方竟然不疼!!
他要是知道这一点,那绝对不留情,抽的再狠一点。
离开内城后,余乾直接喊了辆马车往自家方向驶去。看看叶婵怡有没有背着自己作奸犯科。
毕竟对方是圣女,又是背着仇恨来太安的,肯定不会这么老实的,这也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虽然对方嘴上不说,但是余乾知道,这娘们一定会搞事。
所以余乾还是得时刻关注叶婵怡的动作,以免出现让自己太过被动的场面。
这年头,还是要小心为上,谨慎才能周全。
回到七里巷口,余乾下车后刚想往里走,余光瞥见了一个摊子,是个卖纸鸢的摊子。
纯手工制作,全是精美的良品,余乾顿住,当即买了两个准备当做礼物送给叶婵怡。
手拿纸鸢的余乾推门自家院门的时候,看见叶婵怡正蹲在角落不知道在干嘛,看的非常入神,连余乾进来都没有感觉到。
“看什么呢?”余乾凑上前,好奇的问了句。
他视线落在叶婵怡的侧脸上,除开依旧的惊艳感,剩下的布满了柔和以及天真纯粹的感觉。
双眸一眨一眨的,很认真,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展示内心的欣喜。
是的,她在看蚂蚁,下面一队小蚂蚁整齐的来回走着,她手上还拿着一块糖。
看着地上的糖屑,不难看出,她刚才应该是偶尔就丢下一小块来勾引蚂蚁的那种。
很调皮,小孩子一样的调皮,本来这种调皮的事情发生在堂堂圣女身上是一件让人根本想象不到的。
但是落在叶婵怡身上,却十分贴切。
可能是因为余乾自己见多了叶婵怡这样的一面,见怪不怪,只是心生欢喜。
这样的女孩,真的是很可爱的呀。
叶婵怡一惊,转头看着余乾,先是茫然,然后瞬间又转为清冷,直接站了起来,背负双手。
出尘的气质瞬间就出来了。
又成为了一个高冷的仙子。
“你不是驻守去了?”叶婵怡问了一句。
“这不担心你嘛,就想着回来瞧瞧。”余乾自己蹲了下来,随手掬起旁边的一些清水过来在蚂蚁群中画了一个圈。
不少蚂蚁被困在圈中,不知路在何方,到处乱撞。
“你看,知道为什么蚂蚁会一直被困在这水里嘛?”余乾问了一个叶婵怡非常感兴趣的问题。
这问题明显击中了叶婵怡,她早就知道这个现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犹豫了一下,咱是就不太在意形象的再次蹲了下来,问着,“为什么?”
余乾笑着解释着,“因为蚂蚁的世界只有前后左右,没有高度。它们感受不到高度,一辈子就像是生活在一张纸里。
所以在面对这个水滴高筑起来的‘壁垒’的时候,它们根本不理解,不会想着翻越,只会想着为什么没路了。
这一个,它们眼中的整个世界就是这一小块圈内的地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嘛?”
叶婵怡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那下次再说。”余乾直接站了起来,不再解释。
“你...”叶婵怡很是难受的也站了起来、
第167-169章 小婉的二哥!!!【万字】
“纸鸢,刚买的,无聊的时候可以在院子里放,这季节刚好江风大,飞得起来。”余乾笑着将手中的纸鸢递给叶婵怡。
蚂蚁的事就先略过,这种事慢慢来,吊着叶婵怡。要让她脑海里始终萦绕着这个不解的现象。
蚂蚁为什么看不见高度?
只要她想着这个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顺带着时刻想起余乾。
潜移默化之中把自己也固定在对方的潜意识里。
心理学大师余乾,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批。
叶婵怡一怔,蚂蚁的事突然就问不出口了,看着余乾手里的纸鸢,她下巴稍稍抬起。
“幼稚。”
“不要嘛,行,那我带走了。”余乾顺从的点着头。
叶婵怡欲言又止,最后强行忍住,袖子一挥,转身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捧起了一本书看着。
余乾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性格怪的不像样的圣女。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把手里的两个纸鸢扬起。
作为一个优秀的武修,并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需要助跑才能放风筝。
力道的把控下,手里的两个纸鸢就直接乘风而起,上方的江风徐徐,将纸鸢稳稳的固定在院子上方,后面丝带飘舞,煞是好看。
“婵怡,快快快,帮帮我,两个我弄不过来。”余乾拽着纸鸢就来到桌边坐下,赶紧将右手中的那个递了过去。
叶婵怡食指大动,她好想玩,但又很是端着,愣是不接。
“嘛呢!”余乾说道,“我拿不过来,帮帮我。”
“无聊。”叶婵怡撇撇嘴,正欲伸手的时候,屋内的龟丞相突然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一把接过纸鸢。
他舔着笑容说道,“小子,有没有点眼力见?这种幼稚的事情你让仙子接手?你以为都像你这么幼稚?笑话!龟爷我不允许你这样。”
叶婵怡的脸色瞬间冰冷下来,龟丞相背后的寒毛直接竖了起来。
该死,有杀气!
龟丞相脸色尬住的回头看了眼叶婵怡,对上对方那冷凌至极的眼神。
他开始打哆嗦,不应该啊?龟爷我做错了?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想不通的龟爷舔着笑容看着叶婵怡,“仙子,我...”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消失。”余乾直接拿过龟丞相手里的控制器,说着、
“龟爷,我觉得你可以去淘淘金。”
“小子,你唬我!”龟丞相瞪着余乾,而后又反应过来,一喜,“你的意思是要去媚...龟爷我懂了,等着!!”
说完,龟丞相直接撒溜的跑了出去,跑到码头边上直接一猛子扎入水里。
你要跟龟爷聊媚阁,那他可就比猴都精。
瞬间领会余乾的话中话,去捞嫖资去了。
余乾嘴角抽了抽,这小老头...是个人才。要是人人都像我龟爷这么自食其力,我大齐岂不是四海升平?
不过,也正是有了龟丞相这一打岔,叶婵怡就很是自然的顺手拿过一个纸鸢。
玩具到手,叶婵怡整个人的神情就直接不一样了,她眼睛睁的老大了的看着天上的纸鸢,手里不是很娴熟,但却也能把控住。
余乾有些失望,这叶婵怡看来还是会放的,自己手把手教学的美梦破灭了。
但是并不妨碍他看着对方的美色。
叶婵怡在看纸鸢,余乾在看看纸鸢的叶婵怡,对两人来说,都是此刻最好的风景。
“你看我干嘛!看纸鸢!都要撞一起了!”叶婵怡有些恼的说着。
余乾赶紧收回视线,操控起了纸鸢,笑着问道,“你以前放过?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放过一次。”叶婵怡淡淡的回了一句。
“怎么样,这几天在我这住的还开心吧。”余乾开始拉起了家常。准备从私人角度切入,套点话。
“没什么意思,也就酒还行。”叶婵怡回了一句。
余乾一怔,没想到叶婵怡还会说这种风格的话,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对自己已经开始逐渐对自己敞开心扉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不断的让自己看着她的多样性?
一定是这样的,自信的余乾开始自我脑补。
“婵怡啊,既然你喜欢,那就多待些日子。章先生他们的事情,我会努力的打探消息的。你要是平时出门,蛮跟我知会一声,毕竟太安城还是挺危险的。”余乾随口接了一句。
叶婵怡第一次将视线从纸鸢上移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好一会后才点了下头,“嗯,知道了,不会添麻烦的,放心。”
“我怎么可能是这种意思?”余乾狡辩道,“只是对朋友的关心,婵怡,你不信我啊!”
叶婵怡挑了下眉毛,继续看着纸鸢。
“你跟我说,你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嘛。咱们不是外人,你跟我说,我尽力帮你的。”余乾小声的说着。
“没有。”叶婵怡摇了摇头。
余乾不相信,只能无奈道,“没有就好,这两天安全问题还是要注意一下的,毕竟鬼节到了,太安城将会戒备的无比森严的。”
“好的。”叶婵怡点了下头。
余乾暂时松了口气,该说的,该提醒的他都说了,相信以叶婵怡的智商应该会知晓其中的分寸厉害关系。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人难得的心神放松的放着纸鸢,看着纸鸢在天空上飘着,还挺治愈的。
“蚂蚁到底为什么看不见高度?”叶婵怡突然问了一句,打破了宁静。
余乾怎么可能现在解释?肯定要让她自己在脑海里继续发酵啊,越久越好。
他看着天色,顾左右而言他,“天色不早了,马上天要黑了,我得先回去了,擅离职守不太好,下次再解释。”
“嗯。”叶婵怡只是点了下头。
“我先走了。”余乾一边收着自己的那条纸鸢,一边说着,“有任何事都可以用传音符跟我联系,不要怕麻烦,我就是来给你解决麻烦的。”
“好的,知道了。”叶婵怡淡淡的点了下头。
余乾收好纸鸢放在桌面上,不再多说,先行离开院子。
目送余乾离去,叶婵怡又抬头看着手中的纸鸢,乐趣突然就降低了下来。
放纸鸢还是两个人一起玩可能会比较好玩一些,叶婵怡想着,然后转动着手里的控制器将纸鸢收了回来。
收好后,她将两个纸鸢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这是叶婵怡来余乾这边后第二次出门,上一次是去逛夜市。
走在路上,叶婵怡随着脚步的前进,整个人慢慢的就直接消失在原地,周围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
等叶婵怡再次浮现出身影后,已然到了内城。
她一袭白衣,于烈日下站立,跟前是一座气势恢宏,但风格低调的巨大府邸。
叶婵怡抬头看了眼李府二字,整个人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李府,内院,西角书房。
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神龛前虔诚烧香,身后的李管家束手而立、
倏忽,管家抬头盯着右侧的空气,叶婵怡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
见清来人,李管家作揖赞到,“圣女的隐匿修为天下无人可比。”
叶婵怡瞥了眼这位尽忠职守的李管家,淡淡的颔首,而后视线看着前方的背影,说道。
“李先生别来无恙。”
李先生转头转身看着叶婵怡,脸上挂着温醇的笑意,“这话,该我问圣女才是。上次鬼市之围,我亦袖手旁观,没有相助,李某惭愧。”
叶婵怡淡淡的说着,“李先生客气了,白莲教和李先生本就无太深牵扯。李先生的大计我虽不知道,但也知晓其关键性。
你们在鬼市能自保已属尚可,不能伸援手理所当然。”
“多谢圣女体谅。”李先生邀请叶婵怡坐下,并亲手给对方沏了杯茶,说道,“现在大理寺对圣女追的紧,圣女你既然逃了,为何又要冒险来这大理寺了。”
叶婵怡淡淡的说着,“没什么,来随便看看。”
李先生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追问,继续道,“那不知圣女来我府上何事。”
“鬼节,你不打算动手?”叶婵怡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
“圣女可能是误会了,没有这个想法。”李先生摇着头,“鬼节全城戒严,高手云集,我们自然是配合陛下的行动。”
叶婵怡深深的看了眼李先生。这个李先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圣母曾和她说过。就是不知道具体动作。
因为双方只能说有着浅面的合作,内里的关系其实彼此并不知道。
叶婵怡这次上门就是想看看对方在鬼节会不会有动作,如果有的话,她不介意看看。
现在看来,要么就是对方不信任自己,要么就是对方确实不打算在鬼节动手。
无论是哪种原因,都没有必要待在这里。
饮完这杯茶,叶婵怡就直接告辞离去。
待其走后,李先生依旧静静的捧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头看着李管家问道,“你说,这位圣女在鬼市是如何脱困的?”
“老奴想不明白。”李管家摇着头,“鬼市的布置可谓是天罗地网,而她白莲教在鬼市并无多少根基。
别的势力不可能犯忌讳帮助这位圣女才是,确实不知道她是如何脱困的。这事恐怕只有圣女她自己知道。”
李先生继续喝着茶,不再对这件事评价,继续问着,“那你觉得这位圣女又跑来太安做什么。
太安在白莲教的堂口损失殆尽,她来了根本无济于事。而又在鬼节这个关键点来了。她是想在鬼节动手?”
“这个老奴倒是认为可能性很小。”李管家沉吟道,“虽然历届鬼宴都有大量庙堂以外的人士进行所谓的刺杀。
但那种都是飞蛾扑火,惊不起任何波澜。
她贵为白莲教的圣女不可能把自己置于险地,她身上的使命肯定自己清楚。不会做无意义的送死的事情。”
李先生轻轻一笑,“希望如你所说,若真是她真出了事,毕竟也算是认识我们,可能会带来必要的麻烦。”
“先生的意思是..?”李管事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李先生摇着头,“不要做任何动作就是,那位圣女实力了得,精通逃匿,不作死的话问题不大。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蛰伏,熬过这段时间。尤其是鬼节将近的时候,不宜多生事端。专心注重我们现在眼前的这些事情。”
“明白。”李管事点头称是。
另一边。
眼看着天色渐晚,余乾离开七里巷后往北城方向走去。
可是走着走着就走偏了...
脚步不知不觉的就偏向了西城。
余乾想李师师了。
对于少年的身体来讲,这种事食髓知味。
尤其还是李师师这么顶的妹妹。
很多时候,男人就是这样,这种想法一旦爬上脑海,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有一个念头,奖励一次自己。
是的,我余某人天天喋血沙场,忙的不可开交,上要舔上司,下要处理各种琐事,还要分担各种精神给几个姑娘们。
我不累吗?不,我很累!尤其是在这些妹妹中游走,心累。
所以,我奖励自己有问题嘛?
没问题!
心头通达的余乾直接出西城往媚阁的方向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李师师摇完船后,余乾就觉得对这个姑娘念念不忘。
因为只有在她那里,好像才能真正的一展男人雄风,他现在享受对方这种绝对的依恋。
最重要的是,在李师师那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有的只有舒心。
试问,这样贴心的好妹妹,哪个男的不喜欢?
余乾趁现在腿没软,直接加快了脚步,他想和妹妹唱外婆摇了。
半刻钟之后,在余乾的全力脚程下,很快就到了媚阁附近,就在他想走上前的时候,一道大红袍身影就突然跳了出来。
余乾吓了一大跳,赶紧后撤两步,见清楚来人是龟丞相后,他诧异道,“龟爷,你怎么在这?”
龟丞相一脸怒容,“好小子,要不是龟爷跟踪你,你是不是要吃独食!”
余乾:“.....龟爷你听我狡辩...”
“我不听!”龟丞相越来越气,“说好的,带我一起来,你又自己一个人来!是不是没把龟爷我放在眼里?
要不是龟爷我机智过人,在你家的时候就看清楚你小子眼神不对,果然被龟爷猜着了!
我现在很生气!”
“哪能呢龟爷!”余乾笑嘻嘻的走上前,揽住小老头的肩膀,“龟爷你误会了,我这次是来查案子的、
你看我身上还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呢,哪有人大理寺的衣服来狎妓的?”
龟丞相神色缓和不少,“真的?你查什么案子?”
“这个就不便告知了,不过龟爷你竟然来了,我就不能不地道了。这样,我再喊两个姑娘伺候你,怎么样?”余乾给了个建议。
“不行!”龟丞相摇头。
“这都不行?”
“我要三个!”
余乾,“......龟爷你吃得消嘛?”
“呵呵,龟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方面强了点,不需要你担心。”龟丞相一脸倨傲、
“行!”余乾点头答应,“不过龟爷,话我的说在前头。这得记账的,回头你得给我好处补偿的!”
“当然,小子放心,龟爷少不了你好处的。”龟丞相喜笑颜开,非常仗义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不过,这次龟爷要自己潇洒!”
“你什么意思?”余乾问一句。
龟丞相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块狗头金,非常得意的看着余乾,“小子,这些天我也算学到了不少。
这玩意对你们人族来讲极为珍贵,龟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在河底捞这些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后,龟爷就要靠自己潇洒了,龟爷也要像你一样,让那些姑娘主动投怀送包!”
余乾愣住了,好家伙,特么这个小老头学的还挺快?
能让他这么顺利的独立出去嘛?
不能!余乾给了一个确切的答案,这龟丞相要是自己跑了,那自己还怎么捞金?
看着对方手里那三块狗头金,余乾心中火热,这种天才级别的淘金工必须得留在自己身边,没得商量!
“龟爷,你怕是在做梦?”余乾冷笑一声。
“你小子几个意思?又想唬我龟爷?告诉你,龟爷不吃这套!”龟丞相努力的瞪大自己的绿豆眼。
余乾语重心长的说着,“龟爷,你以为逛青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且跟你说,在青楼最不缺的就是视线。
各个势力的视线,别人看见一个普普通通的生面孔老人家出手如此阔绰会怎么想?
他们肯定会下意识的查你!那怎么办?要是妖族身份被人察觉出来,龟爷你被人抓取炖汤事小,连累到小婉事大!
这种事,龟爷你愿意看见?”
龟丞相表情尬住了,余乾说的确实有道理,烟花之地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自己确实有可能被人盯上,并引起注意。
“那龟爷我小心点,节约点,再不济我乔装不行啊!”龟丞相梗着长长的脖子说着。
余乾拔高声音道,“龟爷,你扪心自问,你觉得可能嘛?你这高大伟岸的英俊形象,天人之姿的气势,英姿飒爽的气质。
无论你怎们变,又怎么会不吸引人?又怎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龟丞相一怔,枯树皮一样褶脸有些荡漾,他好兴奋。
“你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龟爷我确实容易引起人注目。”
“就是啊!”余乾一拍大腿,“所以花钱的事情还是得我出面,你说是吧,跟了我这么些天,我可否坑过龟爷你?”
“这倒是没有。”
“我是否满足你的愿望?你叫干嘛,我就努力帮你,是也不是?姑娘都帮你喊两个的那种!”余乾举行大义的说着。
“这倒也是。”
“所以,我出头,你享受,不是最好的?”余乾说着就顺势把龟爷手里的三块狗头金捞了过来、
龟丞相有点没反应过来,总觉得余乾句句在理,却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最后,他只能装狠道,“那..你可不许诓骗龟爷我。要经常带我来!不许再自己偷偷来!”
“当然,瞧你说的,放心吧龟爷,你的下半身幸福就交给我了。”余乾笑着揽过龟丞相的肩膀,跨进媚阁。
后者脸上开始荡漾起了笑容,余乾这小子还是很地道的,体贴老人家,不错。
走进媚阁,还是那位妈妈。余乾熟稔的喊了声夫人。
后者笑容极为灿烂的扭着腰走了过来,“公子,之前妾身眼拙,未曾想是大理寺的大人,还请见谅。”
说着,很是骚气的将身子软软的搭在余乾的手臂上。
龟丞相眼睛都看直了,他也好想这样,不得不说,跟余乾泡两次青楼以来,他发现这小子在这种事情上确实比自己潇洒。
自己跟他比起来就像个铁憨憨。
“夫人无须客气。”余乾极为有烟火气的掐了一下对方的...,然后附耳说着,“老样子,给这位龟爷喊上次那种的姑娘,千万不要找长相太好的,身材好就行哈。这次来三个。至于我,还是来找师师的。”
“明白。”妈妈桑笑道,“要不大人也试试别的姑娘?我们这的姑娘个顶个的。”
“下次再说吧。”余乾笑着婉拒道。
他自然不会跟人妈妈桑说自己喜欢干净的姑娘,像李师师一样的干净的姑娘。他得为自己的兄弟负责啊,不能得病的。
要是在青楼说这话,那不是赤裸裸的打人家的脸嘛。余乾自然不会说这种话。
“好的,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喊姑娘去。”妈妈桑一扭一扭的就去找姑娘去。
余乾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陪着龟爷在这等着。
很快,妈妈桑就带着三位穿的极为清凉的妹子过来。
姿色不够,肉色来凑。
一看就很奔放。
“唉唉唉,小子,怎么又是这...”龟爷正要问余乾为什么好看的姑娘这么多,却每次都是找这种货色的给自己、
龟爷想不通啊!
可是,在这三位姑娘的左拥右簇之下,又在细腻甜美的一声声大爷的呼唤声下,龟丞相彻底迷失了自己,任人姑娘拿捏的带了进去。
余乾眯着眼看着这小老头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起步往后院走去。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李师师的院子,直接推门进去,一点不客气。
屋子还是那么清新雅致的摆设,袅袅檀香将屋子熏的很香。
一袭轻衫的李师师正盘腿坐在床上,外行人以为她在休憩,但是余乾有灵箓,一眼就看出丝丝阴力涌入她体内。
这娘们在这修炼。
推门的动静惊醒了李师师,愠怒的眼神在看到余乾那一刻起,就直接化为柔情和喜悦。
如果不是演技的话,那只能说余乾的到来真的让李师师满眼都是欢喜。
“官人,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师师惊呼一声,直接赤着小脚,一路跑过来,身上的轻纱被带动的轻轻飘扬,一荡一荡的。
看着余乾一晃一晃的。
养眼呐,养眼。
壮观呐,壮观。
李师师直接铺在余乾的怀里,拱啊拱的,像一只缠人的小猫,哼哼唧唧的。
“官人也不说,师师也好出去迎、”
余乾瞬间把李师师又偷偷修炼这件事抛之脑外,又被妹妹这茶香四溢的行为征服了。
真特么顶不住啊!这样柔软的妹妹,真的顶不住了。
“怎么,我就不能突然来嘛?”余乾揉着对方的发丝,阵阵清香萦绕在鼻尖,揶揄了一句。
“官人~,说什么呢。”李师师抬起下巴,我见犹怜的看着余乾,“师师巴不得官人就住在这呢。”
余乾轻轻一笑,直接拦腰抱起这柔若无骨的李师师走到里头坐下。
李师师双手环绕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看着余乾、
“你刚才又在偷偷修炼嘛。”
余乾眯眼笑着,掐着对方的下巴,看着这张巴掌大的脸蛋,细腻雪白,吹弹可破的肌肤,心旷神怡的问着。
“没有啦,官人~,师师只是偶尔修炼,”李师师轻咬嘴唇,软糯的说着。
余乾语重心长的说着,“我虽然不会和李宫主说,但是还是要谨慎一些,进度不要太快的。”
“师师知道啦,官人累吗,要不要师师先帮你揉揉。”李师师银铃般的笑着,说着。
余乾伸出食指,轻轻划着对方的小脸蛋,笑道,“这么贴心嘛。”
李师师直接轻轻啃住余乾的那根手指,媚眼说着,“师师只对官人贴心。”
“嘶~”余乾瞬间激动了,“调皮!”
“那就先帮我按着吧。”余乾松开李师师,反身趴在李师师的床上,一股独属于李师师的香气充斥在鼻腔。
来之前,余乾很急,见到李师师之后,反而不那么急了。
前奏长点,其实是一种更美好的体验。
李师师也直接轻轻的坐在余乾的后背上,伸手浅浅的帮着余乾脱掉飞鹰服。然后轻轻的揉捏着他的臂膀。
舒服,余乾直哼哼。
“师师你的按跷技术没想到这么强。”
“官人要是喜欢,以后师师天天给你按。”李师师笑着。
余乾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扯,李师师顺势扑倒下去,趴在余乾的后背上。
“不用按了。”
余乾再一利索的翻身,脸对着脸。
近在咫尺的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李师师有些羞意的问着,“那官人是想聊聊嘛?”
“日后再聊。”余乾一把扯过帘子,“师师啊,我对你可谓是,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
李师师传来一声惊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居人下了。
“还有,不要叫我官人。”余乾呼吸声很重的说着,“我喜欢听你说相公。”
“啊?...师师没这么喊过..”
“那就现在喊。”
船儿又摇晃起来,像是江上的扁舟,摇啊摇,摇啊摇。
李师师终于还是喊着相公,喊了约莫十来句后,船不动了。
余乾掀开帘子。
他有点绝望,绝望中带着惊恐,惊恐中带着害怕,害怕里又带着惭愧。
就这样,八九种眼神复杂的糅杂在一起看着李师师。
他吗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余乾心里发出绝望的呐喊。
像是能感受到余乾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李师师很是细心的抱着余乾,小声的说着相公。
“相公,要不,我再帮你试试,你应该没问题的,只是心里有点紧张罢了。”
余乾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直勾勾的看着李师师,说着,“应该是这样的,那咱温和点试试?”
“嗯。”李师师害羞的低下头,主动的拉上帘子。
足足两刻钟时间过去。
李师师脸颊都麻了。
余乾的自信又恢复到脸上,心里狂笑,自己没有问题!!
特么的,就说嘛,自己的太阳卷已经修炼了这么就,怎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可是自己没问题,那哪里出了问题?
趁着李师师跑去漱口的功夫,余乾陷入沉思。
很快,李师师又小跑回来,余乾一把抱过她,说着。
“师师啊,我没问题,为什么跟你就不行。是不是你有问题?”
“官人!你不要胡说!”李师师难得的有些愠怒起来。
余乾轻轻笑了笑,“怪我怪我,不说了。”
只是心里想着,这东西还能找别人试一下才行,有对比才能找出问题。
这叫对比验证实验,老师都这么教的,属于科学范畴,不属于道德范畴。
擅于偷换概念的余乾无耻之极,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下次不许再这样取笑我了!”
“好啦,知道了。”余乾现在神清气爽,贤者模式的他恢复正人君子,只是浅浅的抱着李师师。
“师师,咱们现在算是彻底一起和李锦屏作对了,所以你得有分寸一些平时。李锦屏联系我的话,我也会尽力和她周旋、
你就先别修炼,过了这阵子风头再看看,怎么样?”余乾说了一句。
“好,我听官人的。”李师师甜甜的笑着。
余乾一愣,诧异的看着对方,“你现在这么乖?”
“以后会更乖的。”李师师又在余乾怀里拱啊拱的。
余乾彻底被打败了,这李师师太会了,完全让自己找到了古代男人该有的那种感觉。
原来是这般的奇妙!
“说了,叫相公。”余乾乐此不彼的纠正着李师师的措辞。
“好啦,相公。”李师师虽然还是害羞,但还是大胆喊了出来,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相公你等会。”
说完,李师师就赤着脚风风火火的跑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一壶清酒,一小盘葡萄和一盘干果端到床上。
她又让余乾半躺靠起来,自己则是给余乾剥着葡萄,倒着小酒的服侍他。
余乾麻了,神经酥了。
像个地主老财,在这大大方方的享受美妾的贴心服务。
这日子,神仙不换。
“师师,用嘴喂我。”余乾直接说道。
李师师耳根子有些红,但还是咬着剥好的葡萄凑上前,余乾接过。嘴唇碰在了一起。
然后他就直接揽过李师师,啃白菜一样。
后者的身子瞬间瘫软下来,再无一丝力气。
良久,俩人分开,余乾看着不成人形,瘫成一团软泥的李师师有些惊讶,对方的点在这?
搜嘎!
“官人别亲了,再亲,我没力气的。”李师师软的不行的说着。
余乾轻轻的摸着对方滚烫的脸颊,翻身吃起了葡萄,刚才吃真的,现在吃假的。
总结下来,假的好吃。
五分钟后。
余乾一脸麻木的站在地上,李师师正细心的给余乾穿着衣服。
他又失败了,特么的,李师师肯定有问题!
余乾想哭。
一定要研究出来。
大不了,以后多做几组对照实验。
“官人,咱们还有很多机会的,不急的,慢慢来。”李师师很是贴心的说着。
余乾深吸一口气,点着头,转移话题,“师师,我这次来主要还是有第二个事情要和你说。
鬼节快到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千万别去太安城,没必要的。”
“嗯,师师明白。”李师师乖巧的点着头。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再拖下去,我领导得砍了我。”余乾笑着掐了下对方的脸蛋,转身离去。
见余乾离开,李师师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折身回到床上,盘腿坐了下来,开始了修炼。
啪嗒—
门被推开了,余乾钻了进来,眯着眼看着专心修炼的李师师,“师师啊,我就知道,调皮!”
李师师一惊,睁开眼睛慌乱的看着余乾,赶紧说道,“官人我错了。”
余乾摆摆手,“走了,下次见。”
李师师轻咬嘴唇,终究还是没有继续修炼,只是有些意兴阑珊的迈着步子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
对李师师而言,她只是一个浮萍。
作为分身,又哪有什么自由可言?
但是她渴望自由,渴望能真正的属于自己,而能摆脱这一切的办法,只能是修炼。
李师师有些怅然的叹息一声,柔软的背影在月华下有些孤单,有些弱小。
离开媚阁的余乾不打算等龟丞相出来了,在他看来,在这等就是自取其辱!
这不是时刻在提醒自己,连个老头都不如嘛?
奇耻大辱啊!
就在余乾想走的时候,龟丞相哆哆嗦嗦的就走了出来,身上的红袍都被扯烂了。
余乾眼前一亮,赶紧大笑上去,“龟爷你不行啊,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龟丞相长舒一口气,“不行了,腰疼。太猛了,龟爷我顶不住了。怕再待下去,小命要丢在这呢。”
“以后还喊三个不?”余乾笑道。
“不了不了。”龟丞相赶紧摇头。
“行了,龟爷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去值守。”余乾摆摆手说着。
“嗯,不过龟爷我不去你那了,我得先走了。”龟丞相说着。
“走,去哪?”余乾不解问道。
“鬼节都要到了,我身为妖族,不走,留在这被你们抓去炖汤喝?”龟丞相翻着白眼说道。
余乾又无奈又好笑,“所以,小婉也要走嘛?”
“废话。小姐不走,我怎么敢擅自走?”
“那什么时候回来?”余乾继续问道。
“不知道。”龟丞相用相当不舍的语气说着,“咱也舍不得这太安城啊。归期不定。再说吧。”
“草,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小婉呢?现在还在家吧?”余乾瞪着龟丞相大声道。
“在的。”龟丞相刚想发飙,想着刚承情,态度就很友好。
“走,我去见见小婉。”余乾直接拉着龟丞相朝鱼小婉的住处走去、
这两天确实忙,都忘了小婉是妖怪这件事。这种特殊的时候,她确实不适合在太安城待着。
因为到时候的戒备将会比平时严格数倍,要是不小心被看穿了,跟本逃不了。
很快,余乾和龟丞相就来到了鱼小婉的住处。
“小婉,小婉开门,是我啊小婉,你开开门。”
余乾啪啪的拍着院门,声音表露着急切,代表着自己对鱼小婉的不舍之情,更是透露着真诚,来表达自己诚挚的内心。
茶艺大师余乾,总是下意识的注重着这些细节。
很快,门开了,开门的人不是鱼小婉。
很快,余乾懵住了,因为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对方很强!
实力上的绝对碾压让余乾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种绝望的感觉,余乾从来没有感受过。
可怕,如坠冰窟。
我特么不会是敲错门了吧!吾命休矣!
“二哥不要!”屋内传来鱼小婉的惊呼声,她赶紧出来直接站在余乾和这位开门的男子中间。
男子高大伟岸,穿着一身黑衣,留着长发,长发用珍珠串着,长相和鱼小婉有几分相似,十分英气,尤其这身打扮更是添了不少狂野。
“朋友?我怎么没听起过你有一个大理寺的朋友?”男子瞪着鱼小婉。
“之后再和你说,你先等会,嘻嘻。”鱼小婉吐了下舌头,直接拉着余乾一溜烟的跑出巷口。
“龟丞相,这是怎么回事?”男子转头看着和余乾一起来的龟丞相,而后看清对方的状态,脱口而出。“你又去嫖了?”
龟爷老脸一红,舔道,“二公子慧眼如炬,老臣不是去嫖,只是去探查这边的....”
“行了,行了。”男子直接打断龟丞相的厥词,问道,“刚才那位是谁?看样子,你也认识?”
“回二公子,他叫余乾,是大理寺的一位普通执事。”龟丞相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第170-172章 香儿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万字】
“他是怎么和小婉成为所谓的朋友的?”男子继续问道。
“这,老臣就不知道了,老臣来这的时候,余乾和小姐就已经是朋友了。”龟丞相惭愧道。
“把你知道的,都说与我听。”男子眯着眼看着余乾离去的方向。
“是。”
龟丞相直接开始嘴瓢起来了,幸好,余乾这几天把龟爷伺候的舒服了,龟爷吃人嘴短之下,倒也全是捡余乾的好话说着。
这边龟丞相正在滔滔不绝,另一边,被拉出巷子外的余乾这才稍稍回过些神,他抹着身上的汗珠松了口气。
刚才真的给他吓尿了,那男的太强了,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善茬。
“对不起啊,我替我二哥给你道个歉,他不知道你,我也没和他说这件事、”鱼小婉吐了下舌头,俏皮的看着余乾。
“没事。没事。我很好,我觉得大舅子很温和。”余乾轻松的笑着。
“大舅子是什么意思?”鱼小婉好奇的问着。
看着鱼小婉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庞,余乾笑道,“没什么。我们老家的一种称呼方式,表示亲近,你不介意吧?”
“嘻嘻,当然不介意啦。”鱼小婉稍稍歪着小脑袋。
“大舅子怎么称呼?”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他叫鱼小强。”
余乾差点一口吐出来,这么英气的高大的男子,叫这个名字,强烈的违和冲突瞬间就出来了。
“大舅哥...怎么会来太安。”余乾继续问道。
“他来办件事,顺便带我走。”鱼小婉有些郁闷。
“是因为鬼节的事情吧。”余乾点着头,“我也是听龟丞相说的,说你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我才想着过来见你一面,你干嘛都不和我说啊。”
“对不起啊,我看你这两天这么忙,就没说。再者,鬼节过后我就再跑回来,嘻嘻,反正又没几天时间。”鱼小婉解释着。
余乾一喜,“你是说,你很快就回来了?”
“嗯呐。太安城我还没玩够了。”鱼小婉很认真的模样。
“那就好。”余乾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你舍不得我啊。”鱼小婉眯着眼看着余乾。
对于鱼小婉的这种话,余乾自然不会误会,这是她说话的纯粹方式,跟感情没什么关系。
之前余乾很多次都误会了,后来才发现,这憨憨的鱼小婉只是选择了这样的说话的方式。
“当然舍不得啊。”余乾认真道,“正如你刚才所说,我还没和你一起玩够呢。”
“嘻嘻,好的,我尽快回来。”鱼小婉很认真,很努力的保证着。
“嗯嗯,你说说,这大舅哥好容易来一趟,你也不说,我也不知道,都没好好招待人家。”余乾随口客气了一句。
“没有啊,现在也不晚啊,你可以现在去招待一下啊。”鱼小婉理所当然的说着。
余乾表情僵住,背后开始冒冷汗了。
这鱼小强一看就不像鱼小婉这样单纯。都是男人,他会信自己和鱼小婉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这不是扯犊子!
余乾很是相信,要是去招待鱼小强,自己会变成桌子上招待的那道菜。
他有非常强烈的这种预感。
“要不下次?我还有事的。”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这样啊,那行吧,本来我还想和你在待会的。”鱼小婉稍稍撅着嘴、
余乾龇着牙,这个世界目前有三件事让余乾挪不开身。
噘嘴的鱼小婉,撅臀的公主殿下,撅脸的叶婵怡。等等。撅胸的公孙嫣也算一个。
看着这么精致的鱼小婉做出这么犯规的可爱神态,余乾哪里还能坚持啊。
他直接咬牙道,“我晚点回去没事的,咱们挑个好地方吃顿饭,就当是为你送行,也给大舅哥接风,怎么样?”
“好呀。”鱼小婉嘴角的弧度放下,转为开心的点着头。
“咳咳。”余乾清了清嗓子,“刚才,大舅子好像对我颇有敌意,没事吧我现在过去?”
“没事的,放心吧,我兄长人很好的,特别有爱心的。不会为难你的,你放心。”鱼小婉拍着胸脯保证着。
余乾干干一笑,“好,好。有爱心就好。那咱们就先过去吧。”
“嗯嗯。”鱼小婉开心的拉着余乾往巷子里蹦跶去。
余乾那是硬着头皮的跟了进去。
鱼小婉的院子还是那么具有神奇的迷幻色彩,各种各样的水球到处飘着、
鱼小强正坐在珊瑚椅上听着一边的龟丞相在那说话。
“你这字里行间怎么都透漏着余乾的认可?是不是他特么带你去嫖了?”鱼小强气势雄浑,瞪大眼睛看着龟丞相。
龟丞相赶紧大喊冤枉,“二公子,老臣一片赤胆忠心,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余乾他...”
龟爷闭嘴了,因为见到余乾他们进来,鱼小强也停下了交流,视线望了过去。
余乾率先开口,“见过鱼大哥,方才不知道鱼大哥是小婉的兄长,多有冒昧,还请见谅。”
鱼小强眯着眼站了起来,走到余乾跟前直视这他,“就你叫余乾?”
“是的。”余乾点着头。
“怎么和小婉认识的?”
“那日小婉无意间闯入我的住处,我们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余乾认真回答。
“你凭什么觉得,小婉这样的身份会和一位大理寺的执事成为朋友?”
“事在人为嘛。”余乾笑着。
“鱼小强!”鱼小婉直呼她兄长的名字,“请你尊重我的朋友,他是过来请你吃饭的。”
“鱼小婉,这件事回头我再跟你算!”鱼小强板着脸看着自己的妹妹,继而神色终于缓和一些的看着余乾说道。
“之前的事,我不计较,你是人族还是大理寺的,不便跟小婉有太多牵扯,我相信以你的智商应该懂我的意思。”
“强哥,我没智商的。”余乾眼巴巴的看着鱼小强。
鱼小强挑眉看着余乾,“你还挺幽默?”
“多谢强哥夸赞。”余乾热切的笑着,“我和小婉只是普通的朋友,你不要想太多。”
“普通朋友?”鱼小强温和的脸色瞬间怒道,“普通朋友,特么小婉会在你脸上留下我们族的特殊灵力印记?
我他么一掌拍死你!”
说着,鱼小强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直接将余乾压的不能动弹,院子里狂风大作。
清晰透骨的杀气逼面而来,余乾丝毫不怀疑对方不会一掌拍死自己,这种绝望的窒息感。
“强哥,强哥不要啊。”
余乾惊恐的大声道,“我是大理寺的人,要是死在这,对你影响不好的。强哥三思啊,强哥。”
“二哥!”鱼小婉娇嗔一声,挡在了余乾前面。
这时,鱼小强直接收敛起身上的气息,又恢复平静的面容,语重心长的对鱼小婉说着。
“小婉啊,你也看到了,我随便吓他一下,就这鸟样,这种人你觉得能当朋友?”
余乾,“......”
特么的,大舅子阴我!淦!丢大发了。
他正想着怎么补救的时候,鱼小婉直接说道,“我当时被捉妖殿的人追击,就是余乾救的我,帮忙隐瞒的。
我凭什么不能和他当朋友?”
鱼小强无奈的摊手,“行吧,你开心就好,我管不了,父亲能管。”
说完,他视线又落在余乾身上,“你小子回来作甚?”
“强哥,我想请你吃饭,接风。”余乾挤出笑容。
鱼小强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竟然出乎余乾意料的点着头,“行,强哥我就陪你好好喝一杯。”
余乾松了口气,直接说道,“多谢强哥赏脸,能让我有做地主之谊的机会。”
“嗯,带路、”鱼小强淡淡的说了一声。
余乾不做犹豫,直接在前面带起了路。鱼小婉被鱼小强拉住,跟在后面。龟丞相则是小跑上去跟在余乾左右做着领路人的职责。
“小子,你应该多谢龟爷我刚才替你美言几句,否则就我们二公子的脾气,你现在就是一坨烂肉了。”龟丞相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一脸自豪。
“多谢龟爷照顾。”余乾笑呵呵的看着龟丞相,“不过你说的烂肉我不同意,小婉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小子,你就这么自信?”龟丞相有些古怪的看着余乾。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余乾不解。
“没什么,无知是福。”龟丞相乐呵的笑着,“对了,刚才二公子说,小姐在你身上留下了灵力印记?”
余乾点着头,“大概是吧,小婉说这是送我的礼物。”
龟丞相的绿豆眼写满了不可思议,差点没惊呼出来,“怎么可能!这么珍贵的东西,小姐怎么可能给你、
据龟爷所知,这方式好像还蛮特殊的?你小子是不是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的实力可能嘛?”余乾反问了一句。
“这倒是。”龟丞相点着头,“我家小姐实力强悍,料想你也欺负不了。不过,小姐既然肯把灵力印记都放在你身上,那龟爷我就彻底认了你这个小子。
放心,以后出去混,有什么问题,报龟爷我的名号就成。”
余乾根本没有搭理龟丞相的自吹自擂,反而挑着问题问道,“你说小婉的实力很强悍?能告诉我有多强嘛?
或者你可以简单的形容一下,比起我师父如何?你也应该见识过我师父的实力。”
龟丞相陷入思索,“这个倒是不好比较,你知道,我基本就没怎么见过我家小姐出手,只是知道她很强。
不过想来,也差不了你师父的多少。我们水族英才辈出,岂是你们人族可比?”
“龟爷说的是、这是自然。”余乾附和一笑,继而小声问道,“龟爷,劳烦和我说下你家二公子的秉性。
有什么忌讳没有,我等会也好服侍好他。”
“倒也没什么,就是脾气可能爆了点,你顺从就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狗腿子会当嘛?那样就差不多了。”龟丞相说着自己的人生经验。
“明白了。”余乾笑了声,停止询问,他没敢深入了解下去,怕被人觉得心怀不轨,等会就直接被沉沧江了。
鱼小强和鱼小婉两人缀在稍后一些位置,看着前面余乾和龟丞相在那交头接耳。
“你玩够了没?”鱼小强先是说了一句。
“哥你什么意思啊?”鱼小婉不解的问着。
看着自家妹妹天真无邪的模样,鱼小强只是摇着头,“你怎么把你的灵力印记随便送给一个人族?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送朋友礼物不行嘛?”鱼小婉奇奇怪怪的看着前者,“你管不着。”
鱼小强深吸一口气,怒拂衣袖,“无法无天!”
鱼小婉嘻嘻一笑,不再开口。
余乾没有走太远,就在就近的坊市挑了一家规格最高的酒楼。他直接要了三楼的一个最豪华的包厢。
“强哥,这边请。比较匆忙,只能选这种规格的酒楼了。”余乾按着龟丞相的教导,稍稍舔一下。
毕竟是大舅哥嘛,舔一下没所谓的,不亏。
“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唯唯诺诺的人,你还大理寺的?”鱼小强说了一句。
余乾表情尬住了,回头看了眼龟丞相,后者避开视线,低头看楼下的姑娘。
余乾深吸一口气,没想到竟然会被这种老头给坑了一次!他暂时收敛起心思,笑容转为正常。
“强哥说笑了,你是小婉的兄长,就也是我的兄长,所以我就恭敬一些”
鱼小强直接摆手,“别来这套,不过强哥这个称呼不错。”
说着,鱼小强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强哥想吃什么?”余乾问了一句。
“随便。”
“好,那我就点小婉爱吃的。”余乾笑着。
鱼小婉开心的点着头,“嗯嗯嗯,多点些,我好饿的。”
鱼小强满头黑线的看着鱼小婉和余乾两人眉来眼去的,岂有此理!
因为余乾的官皮,菜肴很快就上来了,满满的摆满了一桌,其中有一道菜余乾直接要了三盘。
那就是烩浅芯菜。这浅芯草其实就是沧江河底的一种水生植物,味道尚可,和野菜一般。
但是对江里的生物来讲那可是绝顶珍馐,尤其是那些小鱼小虾的最爱。
之前余乾试着要了这一道菜,煮熟之后的味道瞬间把鱼小婉征服了,连干三碗白米饭。
所以余乾想着大舅哥也会喜欢才是。
“强哥,这浅芯草经过特殊加工,比在江底的美味许多。你尝尝?”余乾笑着问了一句。
“笑话,本王会吃这种低等生物吃的食物?”鱼小强睥睨的看着余乾,“你什么居心?你几个意...”
鱼小强的话直接被堵住了,鱼小婉夹了一大筷子直接塞进对方的嘴里。
鱼小强先是皱眉,然后不说话了,眉眼直接舒展开来。
余乾乐呵呵的看着鱼小强,正欲继续说讨巧的话的时候,后者的眉头瞬间又蹙在一起。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透明的龟壳状的东西出来,上头正一闪一闪的发着绿光。
鱼小婉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从怀里拿出同样发着光的龟壳出来。
“余乾,我们有要事,需要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你。”鱼小婉笑着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一边的鱼小强和龟丞相亦是如此,直接消失不见。
看着还在晃悠的椅子,手拿筷子的余乾愣在当场。
发生了什么?
“唉...”
余乾后知后觉的站了起来,一阵微风掠过,鱼小强又出现在原位,只见他随手将那盘浅芯草拿起,然后咻的一声又不见了。
“强哥你...”
余乾有些凌乱了,他跑到窗边往外瞧去,热热闹闹的,却半点没有鱼小婉三人的背影。
所以,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急事?
如果是急事的话,这鱼小强还有心思回来端菜?
特么的,玩呢?
余乾就这样,又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时辰,一直没见人,只能干等着。
没办法,这种瞬身,或者说是缩地成寸之类的快速跃迁方式只有五品以上才能轻易施展,他余乾半点门路没有。
确定他们不是在耍自己之后,余乾只能结账离去。
~~
东城外,沧江上。
鱼小婉三人正漂浮在江面之上,鱼小强手里还端着菜直接用手抓着吃。
龟丞相难得的表情没有舔,而是稍显慎重的看着黑漆漆的江面,说着。
“鲛王用这种方式召唤,定是要紧事。”
“会不会是玄境入口找到了?”鱼小婉眉毛向上掠了一个弧度,问了一句。
“不知道,先过去再说吧,龟丞相,劳烦了,你速度快。”鱼小强吃完最后一口菜,直接将盘子丢进水里。
“是。”
龟丞相颔首领命,干瘦的身子瞬间挺直,身上华光绽放,顷刻之间,一头十数丈的巨龟落进江里,激起惊涛骇浪。
鱼小婉和鱼小强两人直接落在沧桑的龟背上。
两人的身躯和巨龟比起来视觉冲击力极大。
巨龟长哞一声,庞大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朝远方激射而去。
鱼小婉面无表情的站在龟背上,猎猎作响的江风将她的青丝吹的漫天飘舞。
精致的脸蛋在夜色里依旧显眼,嘴角隐约可见与平时相去甚远的弧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余乾回到鬼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的不像话了,擅离职守,一擅就是几乎一天一夜。
不过还好,顾清远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余乾。
毕竟鬼营这么大,要管的事情太多。而其他的临时管事的人发现余乾不见了也不会去说什么。
理由很简单,他是顾清远亲自带过来的,在不明情况之下哪有人敢为难余乾。
就这样,余乾偷摸摸的找到石逹,直接跟着他再次一起巡逻起来。
“你今天一天都跑哪去了?”小径上,石逹还是问了一句。
“有事。”余乾懒的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飞快的巡视着四周,他在找落单的鬼修。
白嫖这种事真的会上瘾的,余乾现在就是如此,他现在满脑子进就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多屯点本源。
“你又要撒尿?”石逹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
余乾回头看了石逹一眼,这憨憨好像察觉出不对劲了,于是余乾摇着头,“暂时没有,你最近怎么问题这么多?你的高冷呢?”
石逹,“......”
他深吸一口气,说着,“司里都知道你好像要往上走的样子,大概率就不在丁酉司了。”
余乾一愣,没想到石逹直接转到这个话题上。
石逹继续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想法的话应该和咱们头儿适当的沟通一下,毕竟他是咱们的头儿,丁酉司也算你半个起步地方了。”
余乾点了下头,“我明白了,你倒是贴心,是我最近飘了,我回头就和头儿聊一下。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好像确实很舍不得丁酉司?”
“也许吧。”石逹点了下头,“入寺这么多年,一直都待在丁酉司的。”
余乾沉默了,他之前只站在另外的角度想着,想着拉石逹一把,现在看来,倒是没问过他真正的想法。
“这个看你自己,你想在哪就在哪,我绝对尊重你的选择,反正都在寺里,没差多少。”余乾笑着拍了下石逹的肩膀。
“我知道的,只是说一声罢了。我之前答应过你,就会跟着你的。”石逹一脸冷酷的说着。
余乾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位酷男,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视线看向右前方,眸子就亮了起来,那里有个落单的小可爱。
余乾敷衍了一句,“你帮我把风,我去撒个尿。对了,我今天火气更大,不要惊讶。”
石逹满头黑线,前者正要走过去的时候,一位执事从侧面奔袭过来,直接说道、
“余执事,顾部长有请。”
“干嘛?”余乾问道。
“不知道,只说让你去大营一趟。”这位执事说完这件事就直接走了。
余乾有些无奈,只能放过那位鬼修,“你自个先巡逻吧,我去找顾老去了。”
余乾说完就直接折身回去。
来到大营,这边灯火通明,顾清远大马金刀的坐在账内的侧位上,主位上坐的是白行简。
“见过少卿大人,见过顾老。”余乾走上前,先是作揖问好,而后朝顾清远问道,“不知道顾老您找我什么事。”
“是少卿找你。”
顾清远说了一句,于是余乾就将询问的视线放在白行简身上。
“我来这边查看一下,听说你也在这,顺道就跟你说件事。”白行简轻轻的笑着,“鬼节宴会,你跟随顾老一起出席。”
“我,出席?”余乾愣了一下。
白行简点着头,“摘星楼大宴,大理寺自然有份,除开我等,陛下也要十名大理寺的青年才俊,算你一个。”
余乾赶紧作揖道,“少卿大人,你这不是折煞小子了嘛,我刚进大理寺月余,何德何能作为咱们大理寺青年才俊出席呢。”
“你年岁不足二十,已然七品修为,又兼九品术师,身上又有诸多功劳,你算不得谁又算得?”白行简用陈述的语气说着。
“大理寺从来都只注重实力和功劳,不以资历论,你当的起。”
余乾只能抱拳应声,“如此,卑职就冒昧了,多谢少卿大人。”
白行简摆手笑道,“此事就这样吧,你这两天就在这驻守,到时候跟着顾老入席就是。”
“是,遵命。”
“对了,听说,沁园案你倒是跟了大半,这里面的事情你也都粗略的知道?”白行简随口问了一句。
“白少卿,这事就不用问余乾,我和公孙部长说过了,余乾就不继续这件案子了。”顾清远出口说了一句。
白行简瞬间就明白了顾清远的意思,余乾微小,不能掺和,他眯着眼点了下头。
“你可以走了,我和顾老有话要说。”
余乾却直接出声道,“少卿大人,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我之前确实负责沁园案,后来因为涉及到赵王府下面的产业。
他们府上的二殿下和三殿下都找到我,表面上和我说他们没事。但却隐晦的跟我说,有什么情况的话可以告知一下他们、
这不就是做贼心虚嘛!”
余乾愤愤道,“要是他们心里没鬼,又怎么会找我。所以我建议对赵王府深入彻查,这件事顾老也知道。
好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先下去了,沁园的案子不关我的事哈。”
余乾说完就跑,非常利索的那种。
白行简和顾清远两人面面相视,有些无语。余乾的跳脱,他们还没适应。
离开大营的余乾也懒的去巡逻了,而是直接回自个帐篷修炼去了。
~~
翌日清晨,余乾说都没和顾清远说一声就直接离开鬼营去太安城。
就剩今天一天能教李念香了,余乾还是得抓紧时间,真正的把她教会为止。
还是那句话,教不会,出糗了,自己铁背锅。
余乾啊余乾,今天可不能动s心啊!
做个正派的老师!不能再拖进度了!这可关系到自个的身家安全。
路上,余乾报着最坚定的决心,务必今天不动邪念,好好教人公主。
虽然之前他对美色的态度从来都是唧唧向上的。
但是今天,要做个临时意志坚定的人,唧唧向下!
轻车熟路的来到公主府,来到内院,今天这边直接被清场了,偌大的院里和院外只有李念香一个人。
然后余乾觉得自己的意志瞬间破灭了。
意志可以听自己的,但是唧唧不听,这波就向上了啊。
只见李念香穿着一身极为轻薄的淡蓝色外衫,很薄,很贴身。虽然透光性不好。
但是却把她那傲然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腿,卧槽。
这屁股,卧槽。
这脸蛋,卧槽艹。
这胸大肌,我卧槽卧槽。
这婆娘穿这么薄想干嘛!她想干嘛!!
这还怎么教?啊?
“你来了。”李念香淡然的问了一句。
“来了。”余乾眼皮狂跳。
“快点吧,时间不多了。”李念香随手将木棍丢给余乾,她自己则是拿起长剑。
余乾接过木棍的一刻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恍然大悟。
这娘们穿这么薄的原因难道是想m的彻底?
玩这么刺激的?
余乾觉得自己的骚心开始蠢蠢欲动。
他顶着钢铁般的意志走了过去,说道,“开始!”
李念香开始了,按昨天余乾教的摆出了一个极为妖娆的姿势。
很熟稔,有优美,臀撅的老高了。
余乾的DNA动了,忍不了了。
啪!
他直接一棍敲了上去,“说了多少遍了,臀部别翘这么高,你是公主不是舞姬,嘛呢?”
李念香闷哼一声,轻咬嘴唇,晶莹的耳垂挂上些许红润。按着余乾棍棒开路的教学摆起了姿势。
一顿狂风骤雨过后,余乾满头大汗。
心理与生理的斗争永远都是最难解的。
“公主,公主,娘娘来了。”小彩慌慌张张的从院外跑了进来。
面对满园春色,她甚至都来不及脸红,全是慌乱。
“哪个娘娘?”余乾停了下来,问了一句。
“韦贵妃。”小彩说了一句,然后赶紧把手中带来的那件长款外衣递给李念香。
李念香脸色有点慌,她赶紧把衣服套上,遮住春光,遮住身上的红印。
“哈?”余乾的脸色瞬间僵硬下来,手里的木棍瞬间丢到远远的,上嘴唇打着下嘴唇。
吗的,好害怕!
李念香老妈怎么来了?这特么天子宠妃,要是知道自己打了三天她女儿会如何?
特么凉了啊。
“公主殿下,微臣就先告退了。”余乾直接作揖,就要跑路。
刚走两步,院门处就行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位满身璎珞的妇人,发髻高高盘起,身上穿着极为华丽的宫装,金灿灿的晃眼。
单从肤色根本看不出是四十的妇人,皮肤细腻爽滑,鹅蛋脸,非常符合当下的审美,风韵十足。
浑身上下都在表述着两个字,高贵。
余乾哪里还不知道这位就是韦贵妃,他停下脚步,脸色僵硬的低着头,候在一侧。
韦贵妃身后的婢女和侍卫全都停下留在院外,就韦贵妃一人走进院子。
步履盈盈,携带着香风,看都没看余乾一眼。
“见过韦贵妃。”李念香先是行着明面上的利益,然后握着对方的手,急着笑容说着,“娘亲怎么突然来了。”
“你这几日一直在这苦练舞剑,我还不能来看看了。”韦贵妃轻轻笑着,声音江南味十足。
余乾眼观鼻,鼻观心,低首垂眉,尽量不引起任何注意的在那听着两娘们说话。
“让我看看你这剑舞学的如何了。”韦贵妃突然说了一句。
李念香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怎么,没学好嘛?”
“不是。”
李念香摇着头,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整个人直接步入院中,开始舞剑。
余乾这三天魔鬼训练还是非常有效的,一套优美的剑法在李念香这大长腿的挪移之下竟有无限色彩。
余乾努力的眼珠上抬,还没看清美色的时候,韦贵妃直接喊停了。
她赶紧走上前亲手把外衣给李念香披上,实在是场面太过火辣,现场还有余乾这个男子在。
她又如何会让李念香让外姓男子看到这般舞姿。
“香香,你这剑舞的特别好,你父皇一定会喜欢的。你上次和我说,是大理寺的人教的你?”韦贵妃噙着浅浅的笑意,问着。
“嗯,他叫余乾,就是他。”李念香直接指着余乾说到。
“卑职余乾,见过韦贵妃。”余乾弯腰埋首作揖。
“抬起头。”韦贵妃眯着眼看着余乾这伟岸的身子。
余乾乖巧的抬起头,视线和韦贵妃对上,看着这位保养极好,又尊贵至极的贵妃。
“模样倒是俊俏,身板也周正,上次归北山一事,就是你救的文安公主”韦贵妃问了一句。
余乾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久的事情,她一个贵妃竟然还能记住自己这个小小执事。“卑职只是尽忠职守。担不得救这个字。”
“嗯。”韦贵妃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又隐晦的瞥了眼李念香,心中顿时有几分数、
能在后宫杀出一条血路,除了姿色和内秀,察言观色的本领那都是一等一,再加上知女莫若母。
韦贵妃又如何品味不到这隐隐约约的气息。
她眯着眼看着余乾,“这次有劳你教文安舞剑了。”
“卑职惶恐,娘娘折煞卑职了,能教公主殿下,是卑职的福分。”余乾赶紧抱拳作揖。态度真挚。
韦贵妃脸挂轻笑,正欲继续问话的时候,一只大理寺的符纸鹤飞了进来,落在余乾的手中。
后者松了口气,抓住这救命的东西,他作揖道,“贵妃娘娘,寺里有急事,你看...”
“去吧。”韦贵妃轻轻颔首。
“卑职告退。”余乾弯身作揖,快步离开院子。这娘们一看就不好惹,先溜为敬。
韦贵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余乾离开,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后,她转头看着李念香,“这余执事婚配了没有?”
“嗯?”李念香愣了一下,抬起下巴,“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关心?”
韦贵妃眯着眼,“其实我来之前就问过这位余乾的事情。”
李念香不解的看着自己母亲。
“你要学剑舞,还非要选个大理寺的执事来教,就算对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了解一下不算过分吧?”韦贵妃问了一句。
李念香撇撇嘴,将脑袋转到另一边。
韦贵妃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余乾也算是青年才俊,至少在我询问来的信息里,他现在很受大理寺的看重。
无论是白行简亦或是周策和公孙嫣,年纪轻轻的也算是前途无量。
把他捉为驸马,虽然目下有点配不上你,但也不算辱没。”
“娘亲!”李念香罕见的跺了下脚,很是恼怒的看着韦贵妃。
“大理寺是特殊机构,就算余乾成为驸马,也不影响他在大理寺的晋升。这一点,比起在朝为官的可是好上许多。
若他日后有所成就,甚至能反过来庇佑你也尚有可能。”韦贵妃自顾自的说着,依旧笑意浅浅。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李念香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韦贵妃摇了摇头,“屋里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说。”
李念香只能无奈的跟着韦贵妃走进屋里,后者更是细心的将门锁上。前者见这般,不由得脸上挂上了不解。
“宫里人多眼杂。”韦贵妃在椅子上坐下,徐徐说着,“今日薛贵妃同你父皇进言。”
李念香没有插嘴,陪着坐下来,静静的听着韦贵妃说着后续。
韦贵妃继续道,“你是长公主,今年十九了。于情于理,都已早到了成婚年龄。”
李念香忍不住问道,“那个薛贵妃就是同父皇说这件事?”
“是的。”韦贵妃点着头,“她向你父皇建议,替你寻门好亲事,合情合理,并无僭越,你父皇似乎也听进去了。”
李念香愤愤道,“我怎么样关那薛贵妃什么事?她为什么向父皇说这件事?她想干嘛?”
“你觉得,她想干嘛呢?”韦贵妃笑眯着眼反问了一句。
李念香迟疑问道,“她不会想给我介绍亲事吧?”
“是的。”韦贵妃点着头。
“娘!”李念香挽住韦贵妃的手臂,“你就任由她薛贵妃乱说嘛,她凭什么啊?我不嫁。”
“胡闹!”韦贵妃板着脸,“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你兄长都已经两岁了。这件事我同意了。”
李念香一怔,表情愈发愤慨,“薛贵妃和娘亲你这般不对付,她介绍的人娘亲你放心?”
“我不放心。”韦贵妃笑了一句,“所以我没答应她提的两个人。”
说着,韦贵妃脸色就冷了起来,“笑话,真以为谁都和她一般没脑子,礼部侍郎的公子和兵部尚书的公子也能介绍的。”
李念香一喜,“所以,娘亲你到底还是拒绝了对吗。”
“你很开心?”韦贵妃瞥着李念香说着。
“没有,绝对没有。”李念香摇着头。
“我问你,你可知我为何要拒绝这两位公子?”韦贵妃突然发问。
李念香陷入了沉思,而后不确定的说着,“因为朝堂的原因?”
韦贵妃的脸色柔和下来,轻轻的揉着李念香的头发,“香香依旧这么聪敏,娘亲也就放心了。”
第173-175 患得患失的文安公主【万字,求订阅!】
而后,韦贵妃叹了口气,继续道,“礼部侍郎和兵部尚书和薛国舅走的很近,薛贵妃以讲亲的名义提出这个想法没错。
提出这两位公子也没错。但是你要懂一点,薛贵妃这么做的原因。一旦你真和这两位公子任何一位结亲,那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你的兄长。”
李念香瞬间明白过来,薛贵妃也一直受恩宠,他儿子靖王和李念香同龄,也一直受天子的喜爱。
一旦李念香和这两人结亲,那就确实会变的很微妙,届时自己和自己的兄长别扭是肯定的。
因为薛国舅是坚定的靖王党。
这薛贵妃提这么个建议,自然抱有险恶用心。
“娘亲,这么明摆着的事情,父皇怎么可能会同意!”李念香稍稍拔高声音道。
“你父皇英明无双,自然不会同意这种愚蠢的建议。所以,他问了我。”韦贵妃轻轻的笑着。
“你自幼在你父皇身侧长大,是他最喜欢的一位公主,他自然是为你好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说你同意了?”李念香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不同意这两位公子,又没说不同意别的人。”韦贵妃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跟你父皇提起了余乾,当时询问余乾信息的时候你父皇也在场。
他第一时间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大概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娘亲你又乱说哪个人啊....啊?余乾...啊?”李念香的表情从愤愤转为愕然,然后震惊,最后却是稍稍低下头,耳根子有些红。
韦贵妃像是没有注意到李念香的变化,自顾自的说着,“当时你父皇问我的时候,我遍观满朝文武,都觉得不大合适。
后来就想起了你三番两次和我提及过的余乾,就寻人问了下他的情况。”
“我哪有啊。”李念香小声的滴咕了一句。
“其实,他现在虽然身份确实低了点,但是升司长也是近期的事情了。也算是年少有为,前途明亮。”韦贵妃徐徐说着。
“而从你口中了解来的,他也算是一个正直的人。人品能力都过关,又深得大理寺的器重,不算辱没你。”
“呸!”李念香见韦贵妃夸余乾正直,忍不住啐了一口。
“嗯?”
“没什么。”李念香赶紧摇手,脸色稍红的说着,“娘,就一定要这么草率嘛。”
韦贵妃视线放在檀香上,徐徐道,“当年皇后娘娘早逝,未曾留下一儿半女。所以储君一事一直悬着。
这么多年,这件事你父皇也一直未提及。但是他未提及却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所以这些年,朝堂之上围绕这这件事的弯弯绕愈发多了起来。你父皇却似乎并没有想管的心思。
我跟了你父皇二十多年,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算知道一些。你父皇不管这件事,却不代表他可以放任这件事。
所以,这些年,我让你兄长一直保持着不争的状态。因为你父皇表面上其实不喜欢人争。所以我不同意你随便和朝廷大员的公子成婚。
因为一旦这种事成为事实,那你兄长也会被迫的多了些掣肘,被迫的主动进这个漩涡。
这是我目前不想看到的,所以,我建议余乾、
大理寺是特殊所在,从不掺和任何党争,你若同大理寺的人在一起,那么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韦贵妃再次坐在李念香身侧,视线柔和,轻轻的揉着对方的头发,“娘亲不想你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所以就擅自做主了。同时,这个亦是对你兄长最有利的结果。不会因为你,对你兄长产生什么样的掣肘。
这样,对你或许是不公平,但是我们作为女子又如何有公平可言。
只有你兄长一直保持着稳健的状态,才能更好的庇佑我们母女两。而余乾日后一旦成长起来,亦会有可能反哺你兄长,同时庇佑你。
香儿你明白嘛。”
李念香有些怔怔,怪不得自己娘亲要来自己府上锁门讲这些话,这件事确实如韦贵妃所说。
自己身份特殊,是皇上最疼爱的长公主,所以自己的姻亲一定会引起一系列的反应。
但若是现在下嫁余乾,确实是极好的。
这些因为自己婚事而可能潜在的风险将会彻底消失,对自己兄长和娘亲无疑是最好的。
“可...可是大理寺不是不掺和党争嘛,之后又怎么可能让余乾帮你们呢。”李念香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这么问,是同意了娘亲的这个提议?”韦贵妃眯眼看着李念香。
“没有,哪有!娘亲莫要胡说!”李念香蹭的一下脸色就红润起来,赶紧摆手,倔强的狡辩着。
韦贵妃又道。“那你既然不同意,娘亲就再好好寻摸一下,找个闲散的喜好诗词歌赋的官员公子也成。之后你们夫妻琴瑟和鸣,不理朝政也是可以的。”
“不行!”李念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韦贵妃还道,“那就还是余乾,或者我再去大理寺找找优秀的年轻人?我其实有找过,但像余乾这般身家清白,能力又强的,跟你同龄,模样又这么周正的确实少有。
我一时之间又上哪给你找去。”
李念香低下头,“我跟余乾...又不熟。”
“这种事需要熟什么?”韦贵妃道,“更何况你都让人来你府上多少次了?据我所知,你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对同龄的男子这么上心吧?”
“娘亲!”李念香有些急了。
“不说了不说了。”韦贵妃浅浅一笑,“我就回你刚才的问题。若是余乾上去了,自然是能给你兄长提供助力的。
大理寺不掺和党争,那是因为他们只需要听从你父皇一个人的。你明白嘛。”
李念香脑子很快就转了过去,脸色突然煞白起来,“娘亲你的意思是...,可是这要是被父皇看出来了,很犯忌讳的。
你不是说不让兄长争的嘛。”
韦贵妃澹澹的笑着,“有时候争就是一种不争,这是你的大事,和你兄长‘无关’。至少,你父亲在听到我这个提议的时候,并没有反对。
你父亲不喜欢人争,但也不喜欢人不争,我们只要恰当的把握好这个尺度就成。”
李念香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余乾一事而带来的羞意渐渐散去,转而来之的是一种对未知的惶恐。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娘亲从来温和示人,是个称职的妃子,以前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些事情。
而现在好像突然把这一切都剥开,然后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自己的面前。
聪慧的自己虽然懂这些,但是当这天来临时,当自己被真正的被当成砝码时,这一切的一切所带来的那种难以言明的无助感像是在侵蚀自己的内心。
李念香不禁想到,若是对象不是余乾呢?
自己还会像这般平静嘛?
或许不能吧,李念香没有答桉。
韦贵妃看着李念香眼里的茫然,满是心疼,她愈发柔和的揉着李念香的头发,“香儿,生在天家,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就像娘亲刚才跟你说过的,只有你兄长...稳健向上,我们才能好好的...”
“我明白。”李念香深吸一口气。
“娘亲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余乾,你觉得可以嘛?”韦贵妃郑重的问着。
李念香将头撇到一遍,耳根红润,嘴硬道,“切,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那可能晚了。”韦贵妃有些感慨,“出宫之前就和你父皇商量过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很快要见见余乾这个人了。”
“啊...!”李念香一声惊呼,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双手抓着对方的手,“怎么这么急啊,我跟他才见过几面啊,怎么可以这样啊,这不是让我很没有面子吗....”
见李念香絮絮叨叨的可爱模样,韦贵妃的心儿也慢慢松了下来,庆幸的是自己的女儿似乎是真的喜欢人家。
在这个时代,一桩父母之命的婚姻里,女子能真心的喜欢男子,这对这名女子来说是一件最最幸福的事情。
李念香絮叨了一会,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侧头看着窗外。
有阳光透过窗灵进来,温和的洒在少女的脸上。
当听见娘亲要捉余乾为驸马,她那颗年轻的心脏其实是疯狂的跳动的。
少年慕艾,少女又何尝不是如此。
从归北山起,到现在,余乾的形象已经慢慢的在心底累积起来。
胆小,无耻,狠辣,果敢,英勇,聪慧,风趣,不要脸!
李念香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违和的特性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只知道自己并不反感。反而...反而...
她再次确定了这点,对于她母亲突如其来的决定,像是命运的冲击和馈赠,让少女无所适从却又心安理得。
心尖涨涨的,被这个消息填的满满的,不知缘由,更不知从何而起。
就这样浅浅的撩动着少女的心思。
恍忽一刹那,李念香又有些患得患失,余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是如何?
他会拒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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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湫。”离开公主府的余乾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在往大理寺赶去。
纸鹤是纪成发给他的,今天寺卿要全员讲话,所有人必须按所属司部到位。
鬼营那边驻守的大理寺的人也都得先回来一趟,由捉妖殿的人暂时顶一会、
不用猜也知道,这寺卿估计就是因为明日的鬼节才要讲话的。领导喜欢讲话这一套从古皆然。
余乾回到大理寺的时候,直接往寺中央的一处最大的广场走去。
这块地方很大,专门开辟来举行类似的大活动。按部司划分,井然有序。
乌泱泱的挤满了执事,来这边的还是最主要的六部人士。毕竟协防这件事只有这六部参与。
余乾好不容易才挤到丁酉司的所在,同僚都到了,就差他一个。其他人见到余乾纷纷开始调侃。
“余司长来了。”
“日理万机的余司长来了、”
都是些善意的哄笑,余乾的前途他们看在眼里,知道他不久就大概率的往上走了,所以现在开这种玩笑无伤大雅。
嫉妒什么的倒是不至于,大理寺的选拔本就是有能者居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毕竟余乾才来大理寺多久,寻常人能转正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却直接实现了阶级式的跨越。
“你们别说风凉话,到时候要是没成,我找你们要。”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玩笑话,跟着这些同僚一起玩笑起来。
原先趴在孙守成肩头的小灵,见到余乾后直接跳到他肩上,亲昵的摩挲着。
“靠,你这猫真是喂不熟,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负责它的吃喝拉撒,现在直接不认人。”孙守成抱怨了一句。
“都安静点,寺卿来了。”纪成澹澹的说了一句。
不止是丁酉司,其他部司的人也都纷纷的安静下来,将视线望向前面的高台上。
一位穿着纯白飞鹰服的老者步履稳健的走了上去。
大理寺唯一一位袖口有六瓣金莲的大老。
老者身材不高,有些清瘦,须发洁白,蓄着半长髯,精神矍铄,脸上倒是没看见什么皱纹,红光满面。
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到大理寺的寺卿,看样子是个精力旺盛的老头。
从入大理寺后,余乾就没少听人提起过大理寺的寺卿,所以虽然未见面,但是对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寺卿印象还是非常深的。
他叫褚峥,一生可以用两个字概括,传奇。
十五岁考入大理寺,从一位外事人员做起。这一点和余乾的路子如出一辙。
褚峥自幼家境贫寒,五岁丧母,七岁丧父,从此寄人篱下。但是还好,他寄居的姑父家,姑父对他很不错,供其读书。
从小天资聪颖,学习能力极强。
也正是靠着这份天资,他才会考入大理寺,成为大理寺的人。
十五岁,他才开始接触武道,这个年纪对世家而言已经很晚了,对庸才而言更晚。
是的,褚峥不像白行简,后者是绝对的天资典范,而前者则是坚毅的代表人物。
十五岁接触修炼,十八岁入品,三十五岁入丹海。如今七十五岁,入归藏三品。成为大理寺的顶梁柱。
以凡人之姿,问鼎归藏。
没人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又是如何以这平庸的资质修炼到归藏这种境界。
只知道褚峥这一切都是用命拼出来的,在大理寺的六十年,他主导的桉子不知凡几,接触的那些大桉更是不胜枚举。
桩桩件件,他都办的极为漂亮,永远以身作则,冲在第一个,无论多艰险。
当外事人员的时候如此,正式执事的时候如此,上到司长的时候也如此,做到部长的时候更是如此。
靠着他自己的坚毅品性以及出色的人格魅力,可以说,他获得了大理寺所有人的尊重。
更是几乎可以说是大理寺所有人最崇拜的人。
堪称励志典范。
余乾当时在粗略的了解到这位寺卿大人的情况时候。
心里直呼他是三百万字的爽文主角。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无缺的人存在。
褚峥中气十足的声音朗朗的回荡在广场上,主要讲的内容和余乾想的一样,就是鬼节的。
现在在确认最后一点,那就是当天值守安排。
以司为单位,将整个太安城割裂来分派。
这件事关乎到太安城普通百姓,褚峥就亲自吩咐,来提高这件事在这些执事心中的分量。
严谨,细致,认真的划分着。
很枯燥,但所有人都很耐心的听着,不敢遗漏,更不敢走神。
念了足有一刻钟,褚峥才分配好,接着他收起手里的册子,巡视着众人徐徐说道。
“你们中有不少人是这五年新进的,可能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普通不过的事要由我在这么郑重的场合上说。
理由很简单,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件事的严肃性。
大理寺的职责就是护佑黎民,我个人认为这一点要凌驾于大理寺所有教条之上。
但是你们大多数人都是出身富贵,黎民两个字可能在你们心中的分量不那么足。
所以,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们上个秤砣。
凡所负责区域,因鬼灵问题出了人命,全司受罚,司长降为执事,执事降为外事人员。外事人员革除大理寺。”
这句话一出,底下不乱也得乱,小声的交流声此起彼伏。
这件事实在是为难人啊,到时候城里那么多鬼修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这种严肃的惩罚之前从未有过,以前虽然也是分散开协防,但或多或少都会死一些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现在却直接跟地位挂钩,这压力有点大了。
丁酉司这边也小声的说了起来,尤其是阎升他们这些老油条。
“头儿,今年怎么这么严厉啊、”
“是啊,头儿,这要是一个疏忽,那不是完犊子了。”
“领命。”纪成回头眼神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
纪成虽然平时看着漫不经心,但是威慑力还是很足的,他这一说,所有人通通闭嘴。
台上的褚峥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转身离去,这个讲话也算到此为止的结束了,所有的司开始按顺序退场。
每个人的表情其实都不算愉悦,因为实在是这条律例太过于严苛了,开心不起来。
丁酉司倒是没人讨论这个话题,纪成拍板,他们有怨也只能自个心里滴咕。
余乾特地落后两个身位,走在纪成身侧。
“头儿,我得跟你说件事。”余乾笑着开口。
纪成转头看着余乾,“嗯,关于你可能要调走的事情吧,这个我也算是了解,恭喜了。”
余乾挠头,有些尴尬的笑着,“之前还说要在咱们司待久点呢、”
“这是正常的情况,你能往上走是丁酉司的荣誉,不要有心理压力。”纪成罕见的轻轻的拍了拍余乾的肩膀,
余乾一怔,倒是没有想到硬汉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会说这样的话,这跟印象中的纪成确实有点不一样、
“嗯,多谢头儿。我会好好干的。”余乾说着,
纪成点点头,继续说着,“我虽说不是一个称职的司长,但做了这么些年,也算是有些心得。
你要记住一点,作为一个司长,最重要的就是判断力和决策力,适当的果决一点就是最好的能力。”
“我记住了。”余乾点着头。
“还有一点,跟手底下的人该好好相处还是要好好相处的,距离稍微把控的恰当一些就是。
不过这点我也不能多教你什么,你比我更懂。”纪成又澹澹的补充了一句。
“好的。”余乾再次点着头,虚心领教。
“你要把石逹带走是吧?”纪成突然又问了一句。
余乾脸色再次尴尬,只是摆手,“倒也不是,这一切要看石逹他自己的意思。”
“嗯。”纪成点着头,“无论怎样,记住最后一点,出去混,不要堕了丁酉司的面子。我之前跟你说过,咱们大理寺的刀从来就最讲理的,也是最不讲理的。”
余乾深吸一口气,想起了纪成之前的霸道所为,他重重的点着头,“明白了头儿,我不会堕了咱们丁酉司的面子。”
纪成颔首,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离去。
这时,阎升也突然凑了过来,乐呵呵的对余乾作揖,“恭喜恭喜,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兄弟们。”
“说笑了,老阎,咱们是兄弟,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对这个油滑的百事通,余乾还是印象蛮好的。
至少以后想知道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问他。
“听说,你最近老往公主府跑?”眼神突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这你都知道?”余乾有些无语。
“废话,你这么大个人,天天披着大理寺的衣服往来公主府,真当别人是瞎子啊。我姑姑的邻居的表姨夫的侄女在公主府做婢女。
听说,你现在在教公主练剑?”
看着阎升这猥琐的样子,余乾彻底无语了,只是道,“你真牛逼。”
阎升一拍大腿,“老弟你要发啊!仕途青云直上,这姻缘也摆上台了,以后可得叫老弟一声驸马爷了!”
余乾嘴角一抽,“老阎,这话乱说,要是传了出去,你怕是要惹大事。”
“我懂我懂、”阎升笑着,然后就屁颠屁颠的跑到同僚那边大放厥词去了、
余乾知道这个人的尿性,过来无非就是验证自己是否出入公主府。得到答桉,接下来就是他的操作了。
不出意外的话,丁酉司接下里的茶话会就是关于余乾和李念香的十八个版本的香艳故事。
阎升绝对有这个能力的,他要是在现在,起点的小编都得失业。
余乾停了下来,懒的管阎升,伸手揉了揉肩头上的小灵,正准备离开大理寺的时候,顾清远突然走到他跟前。
“跟我来。”老人家毫不客气的吩咐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去哪?”
“面圣。”顾清远澹澹道。
“面圣?顾老,去面圣做什么?”余乾不解的问着。
“圣上要见所有主要处理沁园桉的人,你自然要去。”顾清远解释了一句。
余乾赶紧讨笑道,“顾老,你不是说这件桉子和我无关嘛,再者,我一个小小执事面圣也不合适,我就不用去了吧?”
顾清远顿住脚步,看着余乾,“你是圣上点名的。”
“嗯?”余乾脸色上瞬间涌上惊恐,“圣上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小小执事的?”
“我哪知道?”
余乾赶紧道,“顾老,你知道内幕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是不是圣上听说了什么谣言之类的?”
“你这么紧张作甚?你作奸犯科了?”顾清远随口问着。
余乾赶紧摇头,“怎么可能,我余乾赤胆忠心,对大理寺忠贞不二,怎么可能作奸犯科!”
“那不就得了,你一身正直你怕什么?什么问题这么多?”顾清远继续抬起脚步。
余乾无奈的跟了上去,心里哀嚎,我当然有很多问题啊,无论是白莲教还是李念香,这都是大问题啊。
余乾确实有点慌了,皇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认识自己这么个小小执事?
肯定事出有因啊!
余乾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更不知道这个原因的好坏,只能将肩上的小灵丢给孙守成。
然后患得患失的跟在顾清远身后,同时脑子里想着可能面临的各种情况以及说辞。
出了大理寺,一脸马车早已在那等候,顾清远带着余乾直接走了上去。
车驾里坐着两人,一个是公孙嫣,另一个是褚峥。
余乾急忙恭敬作揖道,“见过寺卿大人,见过公孙部长。我去驾车。”
“不用了,老马识途。”褚峥轻轻一笑,右手一扬,一道碧绿光芒没入马的身体,整辆马车便摇摇晃晃的朝内城的方向驶去。
余乾很是拘谨的坐了下来,根本不敢乱动,只是用小眼神看着这位老人家,一身正气的老人家。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余乾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实在是对方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
之前怎么可能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和寺卿同坐一辆车呢。
不过按理说,在这么近距离下,对方身上那股子强悍的实力会威慑到自己才是。
可是余乾感受不出任何实力的波动,抛开气质不谈,这就是一位普普通通保养好的老头罢了,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位归藏绝顶高手的事实。
“这位小友叫什么来着?”褚峥看着余乾,突然问了一句。
公孙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同样拘谨恭敬的保持着沉默。
开口的是顾清远,几十年前,褚峥就是顾清远的头儿了,所以两人之间的深厚的羁绊还是很浓的。
“他叫余乾,沁园桉他也是一直跟着,而且圣上单独点名喊他了。”顾清远回了一句。
褚峥有些诧异的看着余乾,他是临时要去宫里和圣上禀报协防一事,就顺道一起去。顾清远领的圣命他确实不知道。
“陛下喊一位执事面见是作甚?”
顾清远摇着头,“这也不知。”
褚峥笑脸温和的看着余乾,“你父亲是谁?”
余乾眼皮跳了一下,这褚峥还挺八卦,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这天子喊自己的原因更是诡异,连寺卿都不知道。
“回寺卿大人,在下白身,父母早已仙逝。”余乾抱拳道。
褚峥捋着半长的胡须,点了下头,“却是天资聪慧,我倒是想起来了,白少卿曾和我说提及过一嘴。
说是丁部有个术武双修,天资出众的年轻人,就是你吧?”
“卑职...惭愧,在寺卿大人面前称不上天资二字。”余乾谦虚道。
“性子倒是和白少卿一样,温吞谦逊,难得难得。”褚峥最后说了一句,便不语。
听到褚峥对余乾的评价,公孙嫣轻轻瞥了眼乖巧的余乾,真能装。
余乾也安静不语,脑子里继续想着天子召见他的原因,同时默默的将屁股挪到公孙嫣身侧。
果然,还是坐在阿姨身边才有安全感。
车驾晃晃悠悠的驶进内城,最后在宫门前停了下来。
余乾等人下了马车,前者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来到这皇宫下。
不是印象中的金碧辉煌,通体呈赤黑色。
自高祖创立大齐以来,大齐宫廷便屹立在太安城中心。历经风霜。
宫墙极为高大,宫门更是高大的不像样,通体气势极为恢弘,站在这下面扑面而来的就是极大的威压感、
尤其是这边站满了甲士。
这些是专门守皇城的禁卫军,穿着金甲,各个都高大挺拔,看着卖相极佳。
“金统领。”褚峥温吞的对着领头的一位将领点了下头。
“见过褚大人。”这位金统领轻轻笑着,神色之间极为恭敬,根本就没有过多盘查就直接放行了。大理寺寺卿这个名头还是非常响亮的。
走进宫门,眼前只有一条笔直宽敞的通道,径直向前,两侧都是高墙,通道虽宽,却因为过于高的墙壁而显的压抑逼仄。
两侧整齐的站满了禁军,不苟言笑,各个冷酷。
余乾四人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踏步向前。走了好一会,才算走出这个通道,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皇家气派。
成群的院落铺展开来,各个建筑,风格考究,装修华丽,青砖碧瓦,凋梁画栋。院墙之间更是随处可见银杏树。
堂皇混合着郁郁葱葱,视觉体验极佳。
大齐皇族喜银杏,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所以这大齐宫廷里种满了银杏树。那些个数百年的银杏到处都是。
每到秋天就是大齐宫廷最美的时刻,真正的满城尽带黄金甲。
余乾他们刚踏入敦实的青石板道上,一位宦官就赢了上来,是一位慈眉善目,面无白须的老人家。
身上的服装倒也华丽,想来是个地位不低的太监。
“褚大人,请随奴婢这边来。”太监声音尖细,却很有涵养的看着白行简。
“有劳林公公带路了。”褚峥面带笑意。
“大人客气了。”这位林公公慈祥的笑着,便转身迈着小碎步带起了路。
余乾默默的跟在后面,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古代的辉煌宫殿,到处都是巡逻的甲士,太监宫女穿梭其间。
周围更是种满了各色花草,精心修剪过的,澹雅至极。
很快,这位林公公就把余乾他们带到一处池塘边上,这边建着几栋屋子,其中走廊更是延伸到池塘上面。
前侧摆着不少椅子,周围更是放着垂钓的工具。
一位背对着余乾的男子背影正坐在那边钓鱼,穿着澹黄色的龙袍,身板颀长,这估计就是这大齐的主人,天子李洵了。
余乾对这个皇帝一点印象没有,只知道他三年前登基,上位之时早已年过四十。
据说当储君期间一直深居简出,并没有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登基之后,也并没有搞出什么大动作,就这么步履温吞,性子温吞的延续着先帝的策略。
民间都说这位贞歌帝无雄才伟略,却是千年一遇的明君,仁君。因为单从他上任以来,就降低了一成赋税,并尤为看重刑罚。
这几年太安城风气好转,绝大多数都是这政策的功劳,所以这贞歌帝在太安城百姓眼中的风评还是相当不错的。
就是出了太安城不那么好使罢了。
这也是大齐的老传统了,各个藩镇现在早就割裂的不成形,天子概念已经边缘到了很低的地步。
离太安城越远,就越是如此。
余乾他们候在外面,林公公进去通禀,很快后者就走了出来让他们进去。
余乾跟着褚峥步入庭院中,这边的地板用的软木,踩在上面脚感非常的不错。
“老臣见过陛下。”褚峥拱手作揖。
大齐君臣之间的奴性并不重,所有的朝臣都是讲风骨的,除非某些特别严肃的场合,否则面见天子并不用大行跪拜之礼。
百姓除外。
余乾三人也跟着拱手作揖,态度尊敬。
“褚公无须客气,坐,陪朕闲钓一会。”李洵声音温吞的说了一句。
“遵命。”褚峥走到李洵右侧的椅子坐下。
余乾三人则是束手立在左侧,等候等会的询问。
趁着这功夫,余乾瞄了眼这位天子,面容红润,骨相温和。眉宇之间倒也温醇,嘴角挂着笑意,看起来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威严样子。
单从这样的外形气质而言,确实配的上儒帝这个称号。
当然,余乾不可能凭借第一印象就是判断一个人,尤其是天子这种职业。
历史证明,这份职业注定不能太好相与,一切都是表象。毕竟人家手里握着天底下最大的权利。
“咦?陛下,这鱼钩如何是直的?”褚峥正要挂饵料的时候,看着笔直的鱼钩,不由得问了一句。
“褚公且说说看,朕为何要把这鱼钩弄成直的?”李洵顺手抖了抖自己的那柄鱼竿。
褚峥笑着摇了摇头,“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老臣猜不出这些东西。”
李洵澹澹一笑,“这是代王上次垂钓时候同我讲的,说这钓鱼,愿者上钩岂不是有趣?朕一想,确实如此。
只是垂钓这多日,却从未有鱼儿上钩。”
“有趣。”褚峥爽朗的笑了起来,将鱼钩甩了下去。“代王这个观念倒是新颖,那老臣也且试试。”
“褚公这次来,是要同朕说协防的事情吧?”李洵问了一句。
“是的陛下。”褚峥点着头,言简意赅的将自己的协防策略说了出来。
李洵听完之后,只是点着头,“一切就依褚公的意思办,朕对此事没什么经验,意见的什么的就不给了,褚公看着来就成,朕全部支持。”
“微臣,领命。”褚峥轻轻的点了下头。
这时,李洵突然望向余乾这边,视线在三人身上流转一会,最后顿住在自个身上。余乾赶紧低头,不敢仰视。
“这次喊两位部长进宫,只是想再次说一下,这沁园桉要放在重中之重。陆学士三番两次找朕哭诉。
这事也确实要紧,毕竟死了十个人。”李洵徐徐说道,“上次,公孙部长查出这血巫曾在秦王名下的府上逗留。
可是方才,秦王找我哭诉,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血巫。朕想再问你一遍,是也不是。”
“禀陛下。”公孙嫣作揖,表情如常冷静的说着,“钦天监帮的手,微臣秉公执法,如实陈述。
不仅秦王那边,魏大学士的府上亦是如此。微臣一切按照大理寺的章程来,确定无半点捏造或者揣测。”
李洵点了下头,抽出鱼竿,看着空无一物的鱼钩,他摇头笑了笑,再次将鱼钩甩了出去,这才继续道。
“朕上次说过,这事等鬼节之后再查,不要声张,可是这秦王又是如何得知的。”
顾清远赶紧弯腰作揖,“臣等失职,当时有不少执事知晓这件事,也知道查到了那个府上。是微臣管教不严,吩咐的不够严谨,导致这消息可能泄露出去。
此罪责,罪臣一力承当。”
李洵轻轻的摆摆手,笑道,“顾部长一心为公,朕又如何会责罚你,此事不算什么机密。人秦王好奇询问也并非不可。
就这样吧,只是之后,御下还是要严谨一些为好。”
“罪臣领命,谢陛下宽宥。”顾清远再次俯首作揖。
第176-178章 我余某怕是要真当驸马去了
李洵继续道,“沁园一案肯定是要继续深入查下去的,鬼节过后,你等全力为之,所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禀朕。
不得与任何人提及分毫。”
“遵命。”公孙嫣和顾清远两人纷纷作揖。
一边专心垂钓的褚峥根本没有插话,一门心思全放在鱼钩上。
彼时,他清晰的感受到地下有鱼儿徘徊在直钩附近,这鱼儿嘴大,竟然竖着一口咬住直钩,钩子直接穿透其下巴。
动静传了上来,褚峥却轻抚鱼竿,肉眼不可见的劲气将动静抚平,根本显现不出来。而后又轻轻的抖了抖鱼竿。
底下的鱼儿竟然直接脱困而出,这时,他才随手直接抽出鱼钩。
看着空荡荡的鱼钩,褚峥脸上挂着懊恼,“方才明明有动静的,这直钩确实不好弄。”
“连褚公都钓不得,那看来这李简的理论有谬。”李洵笑了出来。
褚峥也笑了笑,没有接茬,而是将鱼竿收了起来放在一边,“陛下,臣还有协防任务协调,就先告退了。”
“去吧、”李洵点了下头,又看向余乾他们,“你们也先下去吧,余乾留下。”
余乾一怔,赶紧惶恐俯首作揖,“是,陛下。”
公孙嫣三人作揖退下,走出庭院的时候,她和顾清远均都回头看着依旧俯首的余乾、
“余乾没惹什么大事吧?”直视前方的褚峥淡淡的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公孙嫣摇了下头。
“应该?”褚峥转头看着公孙嫣,“他是你的人,你这个词,之前,他惹过事?”
“倒也不是。”公孙嫣摇着头,有些迟疑,“只是不知道如何形容罢了,余乾这个人...比较跳脱。
但也算聪敏,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褚峥轻轻的笑了笑,不再多语,深宫里面说话做事本就要格外慎重,能不说就尽量不说。
公孙嫣和顾清远两人自然也深谙这个道理,只是默默的顺路原路返回,并不知晓天子找余乾到底何事。
余乾现在很慌,慌的一逼。
尤其是现在只有自己和李洵两人在这。
不仅是因为两人身份见的巨大差距,也不是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纯粹就是因为李念香。
是的,有种拱了人姑娘,然后突然见老丈人的慌乱感觉。
余乾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聚集了很多凌厉的视线,但凡自己现在有一个歹念,下一秒就横死当场的那种感觉。
场面就顿在这里,李洵没有任何指令让自己结束这个动作,余乾就这么一直弯腰作揖,半点不敢起身。
良久,李洵才说了一句,“坐吧,陪朕钓会鱼。”
“卑职惶恐,卑职不敢...”余乾再次作揖道。
“坐。”李洵淡淡的说着。
余乾只能硬着头皮,低眉垂首的走到方才褚峥坐过的椅子坐下,又随手拿起鱼竿抛进池塘。
他只挨着半个屁股,身子坐的佝偻了些,没有挺胸抬头。
这里不比外面,千万不能装,装会死人的,当个苟道中人才是最好的。
“你知道,朕为何让你来嘛?”李洵问了一句。
“卑职不知。”余乾摇着头。
“不知?”李洵神色如常,语调却稍显漠然,“朕却知道你做的事。”
余乾直接放下鱼竿,弯腰低头作揖,“陛下息怒,卑职惶恐,还请陛下明言。”
余乾他现在是他吗的真的慌了,刚才李洵突然暴走的语气差点没把他吓尿,自己做的丑事曝光了?
还是李念香被逮了?
没理由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余乾脑袋瓜飞快的转着,愣是想不通哪个点出了问题。
“抬起头看着朕。”李洵依旧一副温吞的语气。
余乾抬头,看着这张醇和的帝王脸,强行挤出笑意,眼神特意透露出低级打工人该有的神色。
“我听说,前些天,平衍郡王私下约你了,他兄长李壁亦在场,是也不是?”李洵漠然的问了一句。
余乾一怔,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紧了起来,赶紧说道,“却有此事陛下。”
“你身负沁园要案,却私下去见和本案有关的人员,作为大理寺的执事,你是何居心?”李洵语气更显几分冷然。
余乾根本没有想为何李洵会知道这件事,只是解释道,“陛下恕罪,此事确实是卑职行为不周。
但是平衍郡王有请,卑职不敢忤逆。不过陛下放心,我绝无将任何关于沁园案的信息透漏半点给平衍郡王。
平衍郡王找卑职的目的也只是单纯的询问一下情况,并没有什么深入询问。
此事卑职确实失职,恳请陛下责罚。”
李洵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记得你曾亲手把这位平衍郡王带回大理寺吧,赵王还因为这件事,找到朕这边。”
余乾赶紧继续道,“当时卑职是严格按照大理寺的章程行事,最后陛下圣明决断,卑职感激不尽。”
“钓鱼。”李洵轻飘飘的停下了这个话题,说了一句。
“是。”余乾重新坐了起来,继续拿起鱼竿。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贞歌帝不说话,余乾也不说话,老老实实的拿着鱼竿在那装模作样的钓鱼。
“李简说过,他这句愿者上钩是从别处听来的。朕当时不以为意。”李洵抖起鱼竿,直钩上又是空荡荡的。
他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再次将直钩甩了下去,继续道,“后来我想起,他说这句话是大理寺那位救过文安的执事说的。
他觉得有趣,便记了下来。是你嘛?”
余乾老老实实的说着,“当时只是卑职的胡言乱语,当不得什么,后来被代王殿下加以改良,这才有了这句话。”
“钓鱼就是钓心,钓鱼就是钓气势,这句话也是你说的?”李洵又问了一句。
余乾再次摇头道,“卑职...胡言乱语罢了。”
李洵突然放下手中的鱼竿,站了起来,“那朕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来验证你的胡言乱语。
钓不上鱼,朕砍了你,钓上了,那就证明你不是胡言乱语,那么你方才所说便是欺君,朕依然砍了你。”
余乾脸色瞬间僵硬下来,诚惶诚恐作揖道,“陛下,卑职有罪,请陛下恕罪。”
李洵不做理会,轻拢衣袖,步子得体的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这位天子的背影,余乾的心麻了。
他不敢跑,周围盯梢的人都在,他更不敢做出任何不敬的神情,只是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腹诽不已,你吗的,自己哪里惹到了李洵?他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我暴露了?
应该不是,要是真暴露了,就自己这身份,天子肯定问都不问直接将自己下狱,审出来再宰了,绝不会在这跟自己闲聊。
等等,闲聊?
余乾心头灵光一闪。
这李洵跟自己闲聊了这么久,更是弄出什么一炷香的时间,他真正的意图应该不是杀自己。
因为自己现在的地位并没有任何理由让这位天子花功夫陪自己无聊。
所以,这是一个考验?看看自己面对这件事会作何抉择?
可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考验自己?
这就又回到了最初了问题,他召见自己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余乾开始认真的剖析着,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在大理寺的表现,因为再出色,也不可能用这种身份入了天子的眼。
而李洵又指名道姓的找自己,就是说因为某件事,自己走进了天子的眼里。
能因为什么事呢?
现在的自己能因为什么样的事情和天子产生交集?
因为李简说的那套钓鱼理论?不可能,这这种小事不可能特地让自己来一趟。而且刚才李洵也亲口说了,他忘了。
是因为别的事又牵扯到自己,才想起来。
李念香!
对,只有李念香才会让自己和李洵产生交集。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文安公主特么又在这边乱说什么?
按理说不会啊,有妖婆娘在,她懂分寸,肯定不会让李念香乱说自己的事情。
自己这几天唯一和李念香有交集的地方就是教她练剑。
余乾的大脑转速飞起,这几次教学的细节一一的回忆起来,最后落在了今天早上。
韦贵妃亲自前来,甚至还认得自己,还说要捉自己为驸马。
当时只是觉得是玩笑话,可还是现在突然就联系起来了,如果不是玩笑话呢?
特么的,不会真想抓自己为驸马吧?那这李洵指名道姓找自己,又是吓自己又是考验自己的就说的通了啊。
可是自己这种屌丝身份,天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当驸马啊。
余乾头皮发麻,如果真是这样的该如何?
年纪轻轻就绑上驸马了?这不是开玩笑啊,外面还这么多妹妹等着自己啊。
咦,我是大理寺的,不受驸马不许为官的限制。自己依然可以在大理寺晋升,如果地位上去,反压一头公主都不算什么。
到时候找别的妹妹不算问题啊,而且,我余某人精通御女术,小小的公主又岂敢阻拦自己找妹妹?
想着想着,余乾的思绪就飘了起来。
啪~
余乾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个混账玩意,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在这YY!现在可是小命要紧,得赶紧想法子。
钓鱼这件事无解了啊,按李洵说,无论钓没钓上来,都是砍头一条路。
那怎么说?来一波量子钓鱼?让这存在介于虚无和存在之间?
不行,李洵肯定不相信科学,跟他讲量子力学,那就是找屎。
时间不多了,余乾最后咬咬牙决定了下来,是肯定要钓的,要讲方法。而且他赌自己的想法没错,就是因为李念香,这李洵来了一丢丢的兴致来考验自己。
余乾从来都是一个果断的人,路子被逼到这,只能自己开路了。
他站起来,直接脱掉大理寺的外衣,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池塘。
有着鱼小婉的能力,他在水里自然是如鱼得水,分分钟就抓到一条大鲤鱼,然后他掰开鲤鱼的嘴,来到李洵那个鱼竿的直钩前。
直接让大鲤鱼咬住直钩,将下巴彻底挂上后,再把鱼敲晕,防止乱窜。
做完这件事后,余乾才跳出池塘,用体内的气血之力将身上的水蒸腾干净,然后穿上大理寺的衣服。
衣服刚穿好,李洵又步入庭院中,嗒嗒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踩在余乾的心里。
“钓到鱼了嘛?”
余乾直接深深弯腰作揖,“罪臣向陛下请罪。”
“何罪之有?”李洵负着双手,淡淡的看着余乾。
“鱼钓到了,但却是陛下的直钩钓到了。”余乾回了一句。
“哦?”李洵挪步到自己的鱼竿前,轻轻一甩,一条硕大的晕鲤鱼落在了木台上。李洵眯着眼看着这条鲤鱼。
这时,余乾继续说道,“陛下,这条鱼是微臣方才入水所捉,并将其钩在陛下的直钩上。”
“大胆!”李洵淡淡一句。
余乾赶紧继续道,“陛下息怒,容微臣解释。”
“说。”
“微臣钓不钓的到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您。所谓愿者上钩,这个愿字指的是陛下您的愿。
普天之下,莫非王物。只要陛下愿意,那就天下的鱼儿都来,那就都得来。鱼儿的意愿必须在陛下您的绝对领导下,才能称为意愿。
这就是微臣发自内心的想法,陛下您的愿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愿,可赋予万物。
这鱼儿能被陛下的钩所钓,就是它最大的使命,这便是愿者上钩。上陛下您的钩。”
余乾的声音充满真挚,让人丝毫没有怀疑这不是出自他内心的。
周围再次沉默了下来,李洵眯着眼,静静的打量着俯首贴地的余乾,最后,他突然也弯腰看着余乾。
“抬头。”
余乾抬头,脸上挂着笑容,看着这位近在咫尺的帝王。
对方的眼神像一潭深水,根本读不出对方任何一丁点的心思。
“你这嘴倒是巧,比林公公还厉害,这样,你净身入宫,伴朕左右可好?”李洵淡淡的说了一句。
“卑职...惶恐。”余乾再次作揖。
“怎么?伴随朕,让你为难?”
“不是的陛下,微臣愿意在大理寺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微臣是个粗人,怕照顾陛下不周,更愿意以此残躯为陛下在外面做事。”余乾义正言辞的说着。
李洵直了起来,走到池塘边上,背对着余乾,看着远处的庭楼,轻轻说了一句,“行了,你下去吧。”
余乾直接站了起来,作揖道,“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了。”
见李洵不做任何动作,余乾赶紧退了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真他娘的可怕,这封建社会就是没有任何的人权,简直喜怒全凭个人心意,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余乾脚步加快,远离是非之地。
刚出庭院,就看到方才领路的林公公候在那里,老人家直接对余乾说道,“宫里路杂,让奴婢领余大人出去吧。”
余乾愣了一下,哪里敢拒绝这种贴心的安排,赶紧抱拳道,“多谢公公,有劳公公了。”
“余大人客气了。”
林公公轻轻笑了笑,就迈着小碎步在前头带路。
余乾默默的跟着上去,一句话不敢多说,始终保持沉默。脑子里却想着李洵方才的反应。
很明显,自己刚才的急智说不上很漂亮,但至少这李洵没说什么,这就算过了。
自己巧妙的避开了,把这件事灵活的转到李洵自个的钩子上,配合上自己的肺腑之言,效果还成。
至少避免了欺君这种死路一条的行为。
方才要是自己傻傻的在那钓或不钓,不敢说李洵过来会不会真的砍了自己,但肯定要冒非常大的风险。
古代皇帝的金口玉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余乾不敢挑战。
不过这也证明,李洵对自己确实没有杀心,他提的那个问题更像是一种交流信号。
也就是,真的是因为李念香的事情,他才把自己喊来。
不会真的要让自己当驸马?
如果真的是,这是谁的主意?
李念香本身不可能,李洵也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下韦贵妃或者李简这两个人。
想到这一点,余乾不由得眯起眼睛。
之前去玩李简府上之后,回大理寺他就没少向阎升了解这皇子们的事情。虽然阎升的答案不乏夸大成分。
但是多是也是正常的,这李简几乎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储君这个位置的渴望。
整日和友人田猎,参加各种宴会,出入各种娱乐场所,然后读书。和很多世家子弟差不多的表现。
既然是这样的外在,那选自己似乎也就说的通了。
李念香已然超了婚配的年龄,她作为长公主,姻亲肯定备受瞩目。
受宠的韦贵妃在宫里肯定不少眼红她的人,在她身上下不了手,那在李念香身上为突破口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而最恰当的就是这姻亲之事,一旦用这个理由,让李念香和一个别扭一点身份的对象成婚。
那对李简或是韦贵妃而言都不是太好的消息。
所以,自己就很有可能落入他们的眼中。
首先,自己是大理寺的,政治方面不会有任何不利。其次,自己从外人看来确实是大理寺的青年才俊、
最后,自己救过李念香,也算有羁绊。这个羁绊在古代可不小的。谷
这些理由加起来,自己还真是李念香的良配?
想到这,余乾自己都吓了一跳、
之前,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因为李洵传唤一事彻底打开了余乾的思路。
也让他更正确的看待自己这个特殊的身份,以及自己锦绣前程所附带的额外价值。
没想到,古代也有投资潜力股这一说,自己现在在某些方面倒算是个香饽饽了。
肉眼可见的成长空间加上这样的身份,之后能带来的助力是不可估量的。那么趁着自己现在尚还弱小,直接投资,确实是个好选择。
看来终究还是自己占了大理寺这层身份的便宜。自己现在的弱小很符合这李简现在低调的原则。
随着时间的流转,如果对方开始展露野心的话,自己的成长又会反哺。
心思玲珑的余乾很快就想通了这些事情,他回头看了眼伸手的宫墙大院,洒然一笑。
天家的人,心眼都多,真特么脏。
事已至此,余乾现在就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真的等来了圣旨,那自己方才的猜测就全部成立。
韦贵妃和李简两人绝不能因为姻亲关系等闲视之,必须得留大量的心眼。
天家人最无情,不值得自己信任。
若是没等到圣旨,那就无所谓了,证明这李洵确实是闲的,把自己顺道喊进来遛遛。
或者是李洵不同意这门姻亲,毕竟大理寺的人当驸马这件事还是较少的,不那么符合天家规矩,有忌讳。
圣旨下不下,只能看天命了。
下了,只能接着就是,在体质内没必要反抗。不下,那岂不是以后和李念香只能偷情了?
余乾的步子轻快起来,对于驸马这一事,他暂时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怎么说呢,不想进入这些糟烂事,但对象是李念香的话,也还成,不排斥。
这文安公主几次接触下来他还是喜欢的。
形象家世根本没得挑,除了脾气傲了点,这个问题不大,到时候打两顿就好了。
关键还是那个妖婆娘,不知道为什么,余乾自己的兴奋点全在这里,他有点期待这事成真的话这妖婆娘的反应了...
我余某怕是要真的当驸马去了。
思绪又开始飘远的余乾不疾不徐的走出宫廷。
~~
庭院那边,余乾前脚刚走不久,一位贵丽的身影就步入庭院。正是一身宫装的韦贵妃。
她身后的侍女就候在外头,自己一个人走入院子。
“妾身见过皇上。”韦贵妃礼仪非常周到的行着屈膝礼。
正在看鱼的李洵抬头看着韦贵妃,轻轻的笑了笑。
“呀,皇上是钓到鱼了嘛。妾身恭喜皇上了。”韦贵妃见到地上的鲤鱼,先是惊讶,然后恭喜道。
同时走到李洵身侧,轻轻的揉捏着对方的臂膀。
“不是朕钓到的。”李洵温吞说道,“是余乾钓的。”
说完,他转头看着韦贵妃,“你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吧?”
韦贵妃坦诚的笑道,“是的皇上,我听说皇上你把余乾喊进宫里了,就想着过来看看,他人走了嘛。”
“走了。”李洵轻轻一笑,“这个余乾倒是有些急智,说话也算妥当,是个玲珑胆大之人。”
韦贵妃见李洵给余乾这般评价,很是好奇,但却又不能细问。
这是她的为妇之道,很多事不深问,李洵不说,坚决不问,相当体己。
这点也是她能获得长久获得恩宠的重要缘由之一。
“所以,皇上,你觉得这余乾够资格当香香的驸马嘛?”韦贵妃讨巧的问着。
“此事,鬼节后再说。”李洵淡淡的说了一句,又飘过这个话题,“文安也来了吧?”
“果然还是皇上你懂香香。”韦贵妃笑道,“她来了,就在外头候着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乖巧了?喊她进来吧。”李洵摆手笑道。
“父皇,我什么时候不乖巧了?”李念香直接从房檐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李洵跟前,将后者都吓了一跳。
“胡闹!”李洵板着脸看着李念香。
李念香却一点不在意,直接一屁股坐在右侧的钓椅上,稍稍抬着小下巴,学着那些皇子的语气,“儿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洵眯着眼走过去坐下,无奈的摇摇头。
他和李念香的感情确实不错,李念香是长女,更是从小在他身侧长大。最重要的,就是当年他以太子身份去西海州监军三年。
在那个苦寒之地和李念香一起待了三年,这份感情足以胜过其他的任何一位公主。
所以对李念香的秉性他自然了如指掌,更不会因为对方的这些细节不到位问题而发怒。
身后的韦贵妃见父女两人气氛不错,默不作声的直接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她这个做妃子的没必要在这待着。
必须把空间给人父女留出来。
毕竟不是普通的人家,她只是后宫的一个妃嫔,该恪守的线要牢牢把握住。
“父皇你刚才说着鱼是余乾钓的?”李念香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出心念念的问题。
“怎么,很关心那个余乾?”李洵淡淡道。
“切,怎么可能。”李念香撇过脑袋,“只是好奇怎么用直钩把鱼钓到的、”
“他亲自下池塘抓鱼,再把鱼绑在直钩上,当做我钓的。”李洵直接说道。
李念香一怔,这种赤裸裸的欺君行为他余乾怎么敢的啊?
不过想起他的性子,也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想到这李念香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迁怒余乾。
可是看这情况,倒也不想生气的样子,只能憋在心里不敢问出来。
李洵瞥了眼李念香,继续说道,“听说他最近在教你舞剑?”
“是的,父皇。我不是说要给你献剑舞嘛。”李念香笑眯着眼。
李洵的眸子柔和下来,温和的说道,“那为何选余乾?”
“他剑法好,是个好老师。”李念香言不由衷的说着。
“笑话,连丹海都没有,何来剑法高超?”李洵直接说道,“你娘亲同我说起驸马的事情了。我请余乾来就是想看看他。”
“父皇,你和余乾说了?”李念香一怔,有些急了,耳根子又红润起来。
李洵冷然一声,“区区一个执事,岂用朕说?”
李念香松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李洵。
李洵却直接掠过这个话题,只是站起来说道,“走,陪朕去杏园,有两株银杏该修剪了。”
有着一大堆羞涩问题的李念香只能暂时压在心里,点着头站起来陪她的父皇修剪银杏去了。
这也是老传统了,大齐每位帝王几乎都会对宫里的银杏修修剪剪,也算是个别致的传承。
~~
一路走出宫廷的余乾深深的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高大的宫墙,他没有再多逗留,匆匆离去。
刚走两步,余乾就被一辆马车挡住了去路,这辆车是刚才和公孙嫣他们来这坐的那辆。
车内传来褚峥的声音,“上车。”
余乾愣了一下,不做细想,直接上去。
偌大的车厢就褚峥一个老人家坐在那。余乾有些奇怪,寺卿不是说要忙去了嘛,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闲着等自己。
“卑职见过寺卿大人。”余乾作揖问好。
“无须多礼,坐。”褚峥淡淡说着。
余乾乖乖的坐了下来,他跟老人家一点都不熟,而且就自己两人,地位又差这么多。余乾根本没想着开口,默默的等着对方的问话。
“陛下单独留你做什么?”随着无人驾驶的马车徐徐向前开着,褚峥问了一句。
“回寺卿大人,是私事,大人放心,我循规蹈矩,并不是我身份上的原因而留下来责问的。”余乾说了又等于没说、
但是褚峥自然明白,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位说话有艺术的年轻人,并没有问你一个小小执事和天子何来私事一说。
有些话,就算是他是大理寺卿,那也是不能说的。
方才和公孙嫣他们聊了一下,褚峥也大概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潜力,从进寺以来的表现来看,这余乾确实是近些年少有的优秀苗子。
但有一点,有问题。
那就是余乾身上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理寺的信念感和使命感,一切的优秀外在表现貌似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这一点,公孙嫣和顾清远都秉持着一致的观点。
为此,褚峥还特地联系了周策,问了下余乾在鬼市的具体表现。
总结出一个点,修炼天赋极强,百年一见。能力拔尖,胆色、心性和智慧出众,信念低沉,胆大妄为,为己。
褚峥爱才这件事在大理寺人尽皆知,这种优秀的苗子应该拨正,若再这样肆意生长下去。
恐到时晚矣。
见褚峥不再说话,余乾就愈发乖巧的坐着,也不知道马车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现在的心思全在神府那边,青灵剑那是半点不敢动,生怕被老人家看出端倪来。
自己是剑修一事,现在不宜说出,不仅是因为来源问题,更是怕太过惊世骇俗。
马车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行驶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才停了下来。褚峥当先走了下去,余乾立即跟了上去。
下车后,他愣了一下,这里是大理寺的北门。
北门平时很少开,这边没什么人,因为里侧就是大理寺的核心区域,少卿寺卿已经那些退休返聘的长老们都在这一块。
算是大理寺难得的清净之地,平时非必要情况,下面部司的人基本很少踏足。
褚峥直接带着余乾从偏门走了进去,看门的人都是袖口三朵金莲的。
见褚峥亲自带了个小执事建立,虽然有些诧异,但只是恭敬的没敢多问。
小径通幽,这边的院落多是静谧,一路上甚至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最后,褚峥将余乾带到一处木楼前,只有一层,却极为宽广的盘踞在那。
门口有两位守卫在那,他们穿着黑色的飞鹰服,臂膀上却绑着白带,见到褚峥纷纷行礼放心。
余乾跟着走进去的时候,抬头看着牌匾,上面写着英灵堂三个字。
这个英灵堂倒是听石逹提起过,算是大理寺的一处神圣所在。
从大理寺建寺以来,所有因公牺牲的大理寺的人都会在这立长生牌,不论身前地位几何。
也就是说,能在这里立牌的都是大理寺的英雄。
石逹当时提起这点的时候眼里写满了向往。
死当进英灵这句话可以说是他的信条。
余乾自然不会抱有这个想法,但是不代表他不尊重。
任何时代,为国为民牺牲的都是值得所有人的敬仰和崇敬,毋庸置疑,没得商量。
这些英灵堂的前辈都是大理寺最坚定的灵魂和信仰,走进去的一刻,余乾不由得整个人都肃然起来,端端正正。
里头宽敞透亮,四周点满了蜡烛,里侧摆满了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立着许多的木牌。
很多,眼睛根本就数不过来,这些是大理寺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
余乾不知道褚峥为何突然带着自己来这英灵堂,是想对自己政治教育?估摸是这样的。
褚峥没说话,只是拿起几根香,点着,然后虔诚的插在香炉上。
余乾有学有样,也手捧三炷香,恭恭敬敬的给这些英雄上香。
“你知道,那些部长对你作何评价嘛?”上完香后,褚峥突然问了一句。
余乾愣了一下,“卑职不知。”
“说你没有信仰。”褚峥转身看着余乾。
余乾汗颜的低下头,“卑职有罪。”
褚峥却是轻轻的笑了笑,“你是白身进的大理寺,区区一个多月的时间又何来信仰之说?”
“但是吧,既然进了大理寺,就总要有点属于自己的信念。我带你来这个地方,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些先人。
他们很多人跟你一样,也是白身入的大理寺。”
“比如这个楼小乙。”褚峥说着,就指着右侧的一块木牌说道,“启天十三年,他入了大理寺丙辰司。
启天二十三年,羊湖之乱,死于东城络升坊,救下百姓二十六人。
算算的话,离现在也有了一百二十个年头了。”
“这个薛炳生,正元五年入大理寺丁甲司,正元十年升司长。正元十七年因圣天魔君一事殁于陇右。”
褚峥沿着桌子走了,随手指着灵牌,如数家珍。
好似将这无穷无尽的灵牌后面的主人都清清楚楚的记着。
余乾默默的听着,大触动倒是谈不上,但是心中却也有股子震撼感。大理寺忠于信念,理念之人无数。
他们很多人愿意为这样的理想主义牺牲自己,这种事不能用对错来评论。
只能用勇敢两个字来放在他们身上。
心中有信仰,浩气长存。
来这之前,余乾其实并没有想到大理寺会有这般深厚的信念底蕴。
平时在外面混日子摸鱼习惯了,以为石逹这样的人只是个例,现在看来,其实是常态。
大理寺这个地方和其他的确实不一样,这里的理想主义绽放的弧度远远大于其他机构。
褚峥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老夫忝居大理寺卿已有二十年,期间带过很多人来这英灵堂。
他们都和你一样,多是天赋出众之人。说实话,刚才的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只记得每个人我都会讲一样的话。”
余乾,“......”
“这些英灵何其之多,我又如何能个个记住?”褚峥淡淡说道,“带你来这,不是想让你现在就根植下所谓的信念、
只是想让你知道,大理寺从以前到现在,出了如此多,如繁星一般的英灵。”
“卑职...明白,多谢寺卿大人教诲。”余乾郑重作揖。
褚峥轻轻一笑,“你还年轻,路还很长。老夫当初入大理寺的时候,和你一样,也是白身。
对这大理寺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满门心思扑在前途上。你觉得这样是对是错?”
“卑职认为...是对的。”余乾抱拳道。
“不错,这是对的。男儿当有建功立业之心。我只希望,你在寻求这些攀登的时候,能多看看身边的人,身后的人。
他们或许能力不如你,天赋不如你,但他们也有他们的闪光点。要懂的汲取,建功立业不是唯一的目标。
在这条路上应当伴随着美好的风景。信念什么的不重要,大理寺也都是好人,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利益需求。
只谈信念,那就是假大空。大理寺也不提倡这个。
周策他们说你有野心,为己,我认为是优点。
但是请你记住,是大理寺给了你施展能力的舞台,给了你成长路上的庇佑。
日后成就之时,切不可忘记。做事,多站在大理寺的角度出发,相互成就才是最佳的攀登方式。”
“卑职,记住了。”余乾再次认真的作揖。
“多的我也不说,毕竟你还年轻。”褚峥淡淡笑道,“鬼节之后,你去白行简那边报道吧。”
余乾抬头看着褚峥,迟疑道,“可是卑职答应过公孙部长...”
“你适合在白少卿那边,这事就这么定了。”褚峥不容置疑的说着,“白行简手下有两个司。
独立于体系之外,那个地方适合你。”
“卑职领命。”余乾不敢再狡辩,既然是寺卿做的决定,想来周策和公孙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你先去吧。”褚峥摆摆手。
“卑职告退。”
第179-181章 李宫主不要误会
余乾恭敬的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褚峥。
老人家傲然的站着,负手背对自己,像一座大山立在这无数座的灵牌前。
对于这位一生全都奉献给大理寺的老人家,余乾还是尊敬的。
一件事做到了极致,那他就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走出英灵堂的余乾转头就把方才褚峥讲的话大部分都忘了。
余乾知道褚峥的意思,想在年轻人的心里种下种子。
但是他根本不会想到,余乾是一个历经千帆的人。他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那套做人做事准则。
他尊重信仰,但不代表现在愿意加入这样的信仰。
姑且走之,姑且看之。
离开北苑的余乾倒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理寺真的是以能力为最优先的评判标准。
自己一个多月从白身修炼到七品,顺带术师都入品了这件事确实是个顶好的资历。
我余某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所以自己以后再多展示一些适当的拔尖,这在大理寺里好处是绝对大于坏处的。
想着这些,余乾心情舒畅的离开大理寺,朝北城外走去。
~~
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余乾就乖乖的待在鬼营这边守卫。
沁园案子,余乾想都没想,他又不傻,怎么可能继续把自己扯进去。
再者,现在调查算是停滞了。
上次面圣的时候,李洵就和公孙嫣他们说这一切等鬼节之后再说。因为牵涉到魏钦黎和秦王。
于是,表面上的调查就暂时的停了下来,背里的余乾就不知道了,既没问顾清远也没问公孙嫣。
余乾这几天时间晚上的时候基本都在忙活一件事,那就是巡逻的时候偷偷捞点本源。
他现在学精了,专挑七品及以下的动手,质量不够就量来凑。余乾收的是不亦乐乎。
但是,鬼营却不安生。
这两天,鬼营里闹鬼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可谓众说纷纭。
所有修为低下的鬼修只能躲在帐篷里,那是一步都不敢往外出啊。这个闹鬼传闻可把这些鬼吓坏了,瑟瑟发抖。
而又因为顾清远之前操了他们一番,更没人敢出来闹事,说是要彻查。
搞的那是行事狗祟的余乾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石逹也刷新了对余乾的认识,在他看来,这余乾不仅他吗尿多,还天天火气大,尿尿发金光的那种。
石逹这大聪明脑袋怎么想怎么不科学,太特么假了!
至于魏大山,余乾也没管他,直接放养,让对方能顺利的参加鬼宴。
毕竟他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彩头的灵丹,余乾自然没必要断了他这个念想,等过了鬼节,再把他留下就成。
很快,就来到了鬼节。。
今天是七月十五,大齐的传统鬼节,余乾从早上等到黄昏。
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太安城方向冲天而起巨大的霞光。
这是在撤阵,撤掉太安城的防护大阵。
这一刻,世间万鬼皆可入太安城。
顾清远悬浮在半空中,目视着太安城方向,底下鬼营的鬼修也纷纷的出来,自觉有序的聚拢在一起。
他们还是很激动的,一是终于等来了鬼宴,而是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个将这些鬼吓坏了的鬼地方。
场面很安静,最后顾清远徐徐落地,朗声:“出发!”
偌大的鬼营,无数的鬼修便同时往太安城的方向涌动去,浩浩汤汤。
众多大理寺执事分列两侧,承担着监督职责。
余乾则是伴随着顾清远的左右,享受着特殊的关怀。
他现在可是明面上的大理寺的青年才俊,等会要跟着出席宴会的。
路上无半个行人,郊城的农庄村落全都陷入绝对的黑暗里,这些农户太阳下山前就躲进屋子里,根本不敢出来张望。
行进的速度不快,半个时辰才看到北城门。
两侧城墙下,和外围四周布满了兵甲。这些都是陇左陇右已经禁卫军,包括,太安城周围两个州郡的兵甲也都调过来一些。
整个太安城四周,共计十万兵甲守护。
这些都是军中精锐,足以撕碎任何顶尖修士。
毕竟这年头,想要靠个人力量击溃如此大军,痴人说梦。
负责北门的是陇右军的精锐,毕竟这里离天北山脉最近,为了以防那些动乱,每次鬼宴都是将最精锐的兵甲镇守在这。
步入到城门下,空气直接压抑到了冰点,这些全身裹着黑甲的士兵视线锐利的巡视着四周。
常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鬼修不一样,这种灵气对煞气极为敏感并且害怕。
这些士兵凑在一起的冲天煞气,让这些鬼修根本不敢有丝毫乱动,那些修为低下的甚至都喘不过气。
“顾老。”一位领头的将军直接走到顾清远跟前,抱拳问候。
“张将军,今年又是你镇守在这。”顾清远看清对方的模样的时候,便笑着说了一句。
听这话,这位张将军五年前应该也是在这镇守。不得不说,这岁数大了确实有好处,到哪都有朋友。
“确实,今年又是我跑这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张将军大笑一声,继续道,“时间紧,那我就先忙了。”
“张将军请。”顾清远退到另一侧。
这位张将军走上右侧的高台,魁梧高大的身材拄刀而站,杀气腾腾的巡视着下方乌泱泱的鬼修,朗声道。
“贞歌三年,七月十五,天子恩厚,宴请天下鬼修。尔等进城一要遵纪守法,若有不轨之心,斩立决。
二不得扰民,若发现有擅闯民居者,斩立决。
三遇圣则跪,天子恩厚,尔等若有不敬之心,斩立决。
现在,分散两列,有序进城。不许脱离队伍,进城后,自会有人引领你们。”
张将军说完这一番话,便将高台撤去,将主干道让了出来,让这些鬼修依序进城。
乌泱泱不见尽头的鬼修像是流水一样涌入太安城。
余乾老老实实的站在顾清远的左侧,视线到处张望着。
和上次离开鬼市一样,在这里,余乾也感受到了那种被鹰眼盯上的锐利感。
他知道,这是军中那些箭师才有的威力,堪称巴雷特狙击手。
“顾老,这些箭师到底强不强?”余乾小声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看见那位张将军没有,你抽刀朝他走过去,你就能知道这陇右军的箭师强不强。”
余乾当时就尬住了,这顾清远以为他很幽默?
七十岁的老人家了,还爱开玩笑,调皮!
“顾老说笑了。”余乾笑道,“如此看来,这箭师很强,我想问顾老,你面对这箭师有把握嘛?”
顾清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箭师奈何我不得,大箭师出手,百丈之外非死即伤,数十丈之内,若对方一击不成,他必死。
神箭师出手,我必死无疑。”
余乾有些咋舌,看来这些远程高端战力确实恐怖。也大概知道他们的实力区间。
就是说,自己现在的实力,碰到个普通的箭师,也能碰一碰才是。
余乾也没做用金雾去窥探这些躲在暗处的箭师们这种犯忌讳的事情。抬头看去,突然发现数十丈高的城头上有两道白衣对坐在那。
像是在攀谈的样子,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是这份气度却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逼面而来的那种。
这是两个绝对的高手,少说也是白行简那个等级的。
“顾老,上头两位哪个势力的人?看着很强的样子。”余乾又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好奇心就这么重?”
“刀口舔血,总要多认识点人啊。”
顾清远也就眯眼抬头看去,道,“这两位是国子监的,都是以儒入道的高人。他们是国子监的司业,只在祭酒一人之下。”
“厉害。”余乾感慨着,“有他们坐镇这边,确实安全无虞。不过,一切还得仰赖顾老这样的大义之人。
这些读书人什么的,有什么用?整天故作忧国忧民,哪有我们来的实在。
要我说,他们就是尸位素餐,跟我们比不得。”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四品境有什么不一样嘛。”
“什么不一样?”余乾好奇问道。
顾清远道,“他们全力监听之下,方圆数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你觉得,两位司业大人会听不见你刚才的话?”
余乾表情一僵,赶紧惭愧道,“抱歉,抱歉,都怪白行简白少卿大人跟我聊过这个点。我这都是从他那学来的。”
余乾说话的同时,隐晦的瞥了眼城墙上头,见二人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隐隐约约的好像顿了一下。
甩锅成功的余乾这才松了口气。
疑神疑鬼的,这么多人,人家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的偷听自己这边。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余乾就三缄其口,等最后一列鬼修走进城,他这才和顾清远缀在队伍后面跟了进去。
喧闹的北城墙外又恢复了宁静,就余下风儿的喧嚣声。那些精锐甲士依旧一动不动的守护在这。
走入城中,偌大的主干道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平时那些摊位也都收了起来,家家户户门口挂着两个灯笼。
一红一黑。
门口更是几乎都摆着一个火盆,里面还在烧着东西,火焰轻微。
街上更是有纸钱飞舞,整个太安城看起来像一座阴森可怖的鬼城。
事实也正是如此,万鬼夜行,无声无息。
余乾看着前方那不见尽头的各色各样的鬼灵,没来由的觉得有些渗人。
这时候要是配上一首他的膀胱,一定很带劲。
他们的目的地是在北城区,去摘星楼,听天子圣言,博彩头。
~~
七里巷。
这个本就相对僻静的巷子,在今夜更显如此,平日热闹喧嚣的码头此刻无声无息,半点火光没有。
家家户户都躲回屋子里保持安静。也就只有那些大家族在这个时候有能力出来闲情逸致的看着城内这五年才得以一见的景色。
叁拾柒号院子倒是有着少有的明亮,叶婵怡点了一支蜡烛,就这么独自坐在院子里。
耳畔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良久,她站了起来,轻飘飘的落在隔壁院子。
右手轻轻一挥,一坛酒就从泥土里升了出来。
她接过酒坛,打开来饮了一口,一个人喝酒的味道差了很多。
于是,她又飞回到余乾的院子,双手轻轻拢起,无数条细细的冰晶丝线划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在清除气息,清除自己在这生活这几天残留下来的无数微小气息。
做完这件事后,一道光华掠过她的身体,身上的那件白色月华长裙消失不见,转而是一套黑色劲装落在身上。
长发梳拢起,用玉冠束缚着。
整个人干净利索,清爽出尘。
高挑的个子在劲装的衬托下显得极为有曲线。
叶婵怡抬头望了眼月色,又认准了一个方向,整个人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失。
在黑夜中一路前行。
她要先去大理寺。
今夜是鬼节,大理寺的人基本都在外面驻守,留在寺里的人寥寥无几。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叶婵怡要看看能不能将章诃他们救出来。这是她一个临时起意的一个顺道想法。
当然,这要根据实际情况。
她并非是一个自不量力的人,更是知道自己这个身份的重要性。就算章诃他们死一千次都比不上自己身上背负的圣女两个字。
所以在任何情况下,她做的就是以自身安全为绝对的优先保障。
否则,在鬼市,她不会死死藏着,哪怕外面的白莲教的人死伤殆尽。
圣女不能出事,更不能被抓,这是白莲教的底线。
但是,该背负的责任一样要背负,否则不能服众。这便是叶婵怡独自来太安城的原因。
看看这所谓的大齐百鬼宴,看看白莲教和其差距到底在哪。
她的速度很快,无声无息,很快就来到大理寺。
通体幽黑的大理寺在夜色更是显的极为可怖,叶婵怡在外面的一处小巷子里等着,右手掐诀。
一只透明的带着翅膀的蝴蝶状灵物凭空出现,然后颤颤悠悠的飞进大理寺。
叶婵怡则是闭上眼睛,心神和蝴蝶相连,“看着”大理寺内部的情况。
里面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过。
冰晶蝴蝶绕着角落飞舞前进,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理寺关押犯人的监牢设置的不算隐秘,就明晃晃的立在中间区域,甚至还有醒目的牌子提醒。
冰晶蝴蝶慢悠悠的飞到这,大门紧闭,四面不透风,它在外头又绕着飞了一大圈,极为谨慎的模样。
最后,整只蝴蝶愈发的透明起来,直至完全肉眼不可见,这才直接没入大门,引起一道轻微的涟漪。
离头是一条长廊,绝对的黑暗,就两株火把在燃烧着,唯一的光源。
两侧都是牢房,有修为的人关押的地方都有阵法覆住,外头还贴满了符箓,淡淡的荧光流转。
这些都是防止犯人逃跑的,每个小阵法都勾连着底下的核心阵法,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直接引起大理寺人员的警觉。
所以理论上,这里并不需要什么人来值守。
也就一位普通的执事在大门处,现在还在那里打盹。
冰晶蝴蝶一路往里飞去,神识涌向四周勘察着。
大理寺的监牢还是很大的,弯弯绕绕的,冰晶蝴蝶在这逗留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依旧没有找到章诃他们的气息。
最后,它发现了伸出的另外一扇大门,朝那飞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厉喝传出。
“谁!”
紧接着,一道身影突然凭空出现,一把抓住冰晶蝴蝶。
大理寺外的叶婵怡当机立断,直接将这份心神断裂掉,反噬之下,脸色苍白不少,精神更是萎靡许多。
她不做多想,双手掐诀,整个人消失原地,不留任何痕迹。
在叶婵怡刚消失不久,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她方才呆过的地方。
这身影正是方才在监牢里的那位,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和白行简如出一辙的白色飞鹰服。
唯一的差别就是袖口的莲花不是金色,而是墨绿色。
老者眯着眼打量四周,徐徐清风从他周身吹拂而出,掠过一整个巷子。
稍顷,清风掠回,老者并没有任何收获,他沉吟两声,陷入思索,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那只冰晶蝴蝶突然化作星芒消散,再无痕迹。
老者一怔,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叶婵怡直接飞掠过数条街道,最后在一处阴暗的巷子停下。
她额头稍稍沁着汗珠,立即盘膝坐下打坐,稳固心神损伤。
半刻钟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神色红润不少,虽未完全恢复,但暂时已无大碍。
叶婵怡缓缓站了起来,大理寺的底蕴还是远高于她的想象,想在大理寺的本部救人,天方夜谭。
她长长叹息一声,朝北城方向隐没而去。
那里有着今夜太安城唯一灯火通明的高楼。
摘星楼。
北城区有一座整个太安城最高的楼,足足有九层。
每层约有三丈多高,九层将近三十丈。
此楼数百年前所建。李氏皇族的御用场地。所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便是这摘星楼名字的由来。
而九层,又恰好符合九五至尊之意。
这栋楼每年都有术师用术法加持,坚固如初。
只有天子有资格动用这座摘星楼,平时也不会启用,只有涉及到家国大事的时候才会启用。
此刻的摘星楼灯火通明如白昼。
底下广场空旷无比,这个平日里极为冷清的大广场现在热闹非凡,点满了火把。
从太安城各个地方赶来的文武百官,受邀的僧儒道士,以及一些大门大派代表人物。
这次的鬼宴鬼修是重头请的,但是大齐境内有头有脸的门派也会请那么一两个人,请到的门派也几乎都会派人来,不会做不给面子的蠢事。
所以这边的广场就显的尤为鱼龙混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余乾来到这边的时候,直接被震撼住了。
灯火通明的摘星楼着实震撼,这个只有九层,却有上百米高的巨大木楼在这太安城显的极为突出、
之前余乾在远处看的时候,只知道这栋楼很高,远非现在亲眼所见的那种巨大的震撼感。
真大,这占地都得用亩算了,说实话,这种超越人类的建筑肯定不是普通百姓能做到的。
单就那些上百米高的整个巨木作为梁子,非顶尖武修合力,根本立不起来。
成千上万的鬼修乌泱泱的聚集在外围,他们大部分人只有等会听圣言博彩头的机会,根本没有机会入席。
能入席的都是那些实力顶尖的代表性鬼修、
鬼修们全都努力的收紧自个身上的鬼气,这要是鬼气外放引起别人不满,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到了广场这边,由于鬼修被聚拢在一处地方,大理寺的执事也都空余出来,便分散开补充到广场这边的护卫工作。
顾清远直接丢下余乾走到人堆里攀谈去了,这边很多他认识的人。
闲下来的余乾视线开始积极的滚动起来,这边大佬这么多,抱大腿的想法又占据了思想高地。
正想着去找哪位看起来比较和蔼可亲的大佬时,右侧突然香风袭来。
余乾下意识的转头,然后整个表情就尬在那里了,心底瞬间涌上了恐慌。
是李锦屏。
还是那身镂空宫装的李锦屏、
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自己走来,风情万种的身段,精绝的脸庞,慵懒的风情,极品段位的御姐。
风骚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踩在余乾的心尖上。
慌乱,无助,心虚。
看着这张和李师师一模一样除了气质不一样的脸庞,余乾又如何不虚。
毕竟自己刚跟李师师苟且过...
“见到我有这么惊讶?”李锦屏在余乾身侧停下,淡淡的问了一句。
余乾先是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场面依旧混乱,见没什么人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这边的时候他才松了口气。
“李宫主你怎么会来这边?”余乾很是礼貌且小声的问了一嘴。
“你们皇帝老儿下给玄宗的请帖,就让我来一趟了。”李念香很是慵懒的说着。
余乾脸色稍稍有点干,“宫主,这个还请慎言,毕竟天子脚下,谨言慎行还是要好一些的。”
李锦屏突然凑了上来,直勾勾的盯着余乾,呼出来的香气都毫无保留的洒在余乾脸上。
后者吓了一跳,硬是忍着没往后撤。
“你好大的胆子!”
李锦屏脑袋轻轻侧了一下,香唇放在余乾的右耳边上。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落在余乾耳朵里却犹如惊雷。
“宫主定是误会了什么,我胆子很小的。”余乾赶紧狡辩道。
“你在鬼市当着大理寺的天罗地网往天风楼塞圣女,还说胆子小?身为大理寺的执事,做这样的事,还说胆子小?”李锦屏依旧轻声细语。
余乾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件事,他还以为是李师师的事情露馅了,现在看来,她应该还没去李师师那边。
或者去过了,却没有发现不对。
余乾暂时不想这件事,而是笑道,“那个,宫主,这件事错在我,我不该让天风楼做这种事。
但是事出紧急,我也只有这个法子。这件事说来还要多谢宫主你。”
“行了,我之前说过,你可以寻求天风楼的帮助。我只是好奇一点,你是白莲教的?”李锦屏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小小年纪,胆大包天。好好的大理寺不干,去进那个乌合之众的白莲教?”
“宫主误会了,我不是白莲教的,事出有因,具体理由我不方便说的。”余乾解释了一句。
“本宫只是随口一问,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李锦屏摆手道。
余乾笑了出来,继续道,“对了,这件事还请...”
“放心,我嘴没那么碎。”李锦屏知道余乾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道,“你们朝廷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会掺和,你只需要答应我的事情,其他的,我不管。”
余乾抱拳,“多谢宫主,宫主放心,李师师一直在我的视线里,前几天我连去了两次媚阁,均都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她每日都几乎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李锦屏点了下头,“你现在七品实力,这点我倒是更放心了。帮本宫盯好,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是,我定当用心用力。”余乾真诚的抱拳道。
李锦屏又开始打量起余乾,“短短时间又从八品修为突破到七品,你这等天资在我们玄宗亦是极为罕见、
怎么样,有兴趣入本宫座下嘛?做本宫的关门弟子,本宫自当尽心尽力的教你、”
这是李锦屏第二次向自己抛出橄榄枝了,余乾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后者脸皮说道,“宫主,我这大理寺目前干的还凑活,最主要的是我还要帮宫主盯着李师师。
所以目前我还是留在太安为好,不过,宫主的看重着实让在下感动。之后我若是再想去玄宗的话,宫主还可否能答应?”
李锦屏眯着眼看着余乾,“怎么,把我玄宗当退路?”
余乾连忙道不敢。
李锦屏却笑道,“凭你的天资,拿玄宗当后路也不算过分。之后,你要是在这混不下去了,可以随时来玄宗。
我天音宫最是惜才,本宫的座下会向你敞开的。”
“多谢宫主垂怜、”余乾感激道。
“谢倒是不用,玄宗规矩森严,你若是进了玄宗,再想走就不可能。”李锦屏淡淡一笑、
“明白。”
余乾点了下头,正准备继续开舔的时候,李锦屏却突然轻飘飘的离开了,因为顾清远朝这边走了过来。
“刚才那位是谁?”顾清远走过来,看着李锦屏的背影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过来找我搭话。”余乾摇着头。
“我见她身上有邪气,约莫着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门派。”顾清远认真道,“以后多留些心眼,这些修士多有炉鼎之好来提升修为。
你天资出众,皮囊又尚可,多小心一些为妙、”
顾清远很是认真的给了个建议,一点歪想法都没有、
在他的潜意识里,余乾这种数代太安城的本地贫农,根本不可能跟这种顶尖修士扯上关系。
所以,就以江湖经验来提醒余乾。
余乾倒是没想到顾清远会有这个说辞,他感动之余,又有些嘀咕。
不会这李锦屏真的好炉鼎之术吧?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否则就算自己资质再好,她也没必要连着邀请自己啊。
一定有她自己的小算盘。
吗的,还好有人提醒,余乾差点忘了玄宗的恶劣名头。
呸!坏女人!
还想馋老子的身子?真是江湖险恶。
“多谢顾老提醒,小子铭记在心,一定多加谨慎。”余乾感激道。
顾清远摆摆手,“跟我来。”
“作甚?”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清远解释了一句,“给你介绍几个人,在太安城混,多认识一些人总是好的。尤其是我们大理寺的,不能埋头办案。
人脉拓展一些,对很多案子也是有帮助的。我带你我认识一些人,这也算是给你搭个线。难得的机会,给人六个初始的印象自然是好的。”
余乾这下是彻底感动了,顾清远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刚才还苦于不知道怎么搭线。
现在顾清远就主动的提出这个问题,还愿意亲自带着自己、
余乾不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顾清远牵线搭桥,是人是鬼都要对自己抬三分,简直就是神器。
余乾又如何不感动。这大理寺真的是相亲相爱,对那些有能力的后辈,那些个前辈几乎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忙。
这氛围确实可以,直接颠覆了余乾的认知。
他也是社会人,知道在一个单位里有这种景象有多难得,简直就是梦里才有的那种。
可是这大理寺,处处都在。
真是个温暖的组织啊,余乾心中感慨。
“顾老,麻烦稍等一下,我去解个手,去去就来。”余乾歉然的说了一句,就快步的往外走去。
借上厕所的名头,余乾直接给李师师传了一道讯息,告诉她李锦屏现在在太安城。
必须得让李师师有所准备,别到时候猝不及防之下给露馅了。
忙完这件事,余乾很快就屁颠屁颠来到顾清远身边,等着他拉去见人。
“你要记住一件事,咱们大理寺虽说不许和百官有深交,但是该认的还是要的。而且,我们的职责注定会让很多官员讨厌。
但做人嘛,尤其是那些官场的油子不会表面露出来。也就是说,我们在和别的官员结交的时候,要把视线放的深一些。”
顾清远不厌其烦的跟着余乾絮叨着官场上的这些浅显道理,余乾都懂,但是他听的很认真。
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不能辜负的。
“...你刚入大理寺不久,很多人也基本不认识。等会记得眼睛擦亮一些。”顾清远说着,迎面就走来了一位中年男子。
“柳大人,有段时间没见了吧?”顾清远淡淡的笑了一句。
“顾老,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柳江很是礼貌的作揖。
顾清远指着余乾说道,“这是我们大理寺的...”
“柳伯父好。”余乾稍显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柳江则是温吞的笑着看着余乾,坦然的受下了这个礼。
顾清远停下讲话,默默的看着余乾和柳江在那闲聊着,谈笑风生的模样。
稍顷,柳江走了,余乾这才收敛神色,乖巧的站在顾清远身边。
“你和柳江认识?”顾清远问了一句。
“之前有过交集,这话说来有点长。”
余乾正欲细说的时候,顾清远直接摆手,“跟官员打交道这件事我没什么好教的了,你比我都会说。
以后,就按你自己擅长的方式来吧。”
余乾,“......”
顾清远便没再揪着这个点,继续往前走,同时说道,“官场的礼仪我不教,但是修士之间还是要有分寸的。
咱们太安城虽说没什么大门派,但是修士很多,鱼龙混杂,你之后办案的时候一定要懂的跟修士之间的相处分寸。
这点很重要,很多时候都能帮到你,要善于利用咱们大理寺的身份。”
顾清远说着说着,迎面又走来一位人,是个僧人,长眉的僧人。
“空如大师,有阵子没见了。”顾清远罕见的作揖问好。
“顾部长别来无恙,你好久没来陪贫僧下棋了。”袈裟披身的空如和蔼的笑着。、
“之后得空就去。”顾清远笑道,继而又指着余乾,“这位是我们大理寺...”
“余执事嘛,贫僧晓的,余执事天资聪颖,心地善良,能力出众。”空如直接坦诚的说着。
余乾尴尬的笑着,“见过空如大师,大师谬赞了。”
顾清远再次沉默了,看着余乾和空如谈笑风生,一副忘年交的样子,他无语了。
寒暄完,空如告辞离去,余乾脸色有些干的看着顾清远。
你说这巧不巧,自己就认识这么两个人,还接连碰上,让顾清远连台都没得下,这特么的倒霉催的、
“你和空如大师又是怎么认识的?”顾清远忍不住问道。
余乾有些扭捏的回道,“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当时...”
“行了。”顾清远伸手打断余乾,“修士之间的相处之道,想必你也很懂,我也就不教你什么了。
不过有最后一点我还是得提醒你,那就是读书人、
读书人是咱们太安城的一个特殊的群体,很难伺候。说实话,老夫很讨厌那些张口就之乎者也的读书人。
但是没办法,在世人眼中,我们武夫天生就低他们一等。
这点就很微妙,你必须要学会把握这其中的分寸,不要轻易惹读书人,不然只会一身骚。”
顾清远继续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迎面又走来一位儒雅的老者,是个国子监的人。
“张博士,好久不见、”顾清远再次主动作揖,那是半点没有所谓讨厌读书人的意思。
“顾部长,确实好久不见,得空来我这喝茶,刚到的龙井。”张斯同笑呵呵的说着。
“一定。”顾清远点头笑着,然后指着余乾,“这位是我们大理寺的......”
“余小友,你也来了。”张斯同直接朝余乾打着招呼。
“张博士好。”余乾脸色愈发干涩的笑着,他现在也很无奈。
顾清远再次沉默了,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余乾和张斯同谈笑风生。
稍顷,张斯同告辞离去,余乾再次乖巧的走到顾清远身边。
“你和...张博士又是怎么认识的?”顾清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余乾回道,“那个,之前,和张博士论过道,就勉强认识了。”
顾清远长叹一声,“老夫无物可教。”
说着,顾清远就停了下来,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候着时间的推移。
余乾只能无奈的乖巧的陪站。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
满朝文武,自己就特么认识这三个人啊、
虽然顾清远不再主动去交涉,但是他在太安城混了这么多年,依然有很多人过来主动攀谈。
顾清远寒暄之余都会顺嘴提一下余乾。
一茬接一茬的官员过来,看的余乾那是眼花缭乱,他都快脸盲了。
好一会后,来人才陆陆续续的结束,多是些小官,余乾也没太放在心上。
时间渐渐稍晚一些,那些王侯将相之类的大佬们也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外头路口那边,从上面走下几位男子,岁数都是五十左右。领头的那位将近六十。
穿着一品大员的官服,身材稍稍发福,面容刚毅,眉末飞扬,看着有股子不怒自威之色。
陆中书也在,就站在这位老者的左侧,脸色稍显阴郁,状态低沉。
“那位就是当朝宰相张廷渝。”顾清远很是负责任的给余乾解释道,“那一小帮子人算是宰相集团的。”
顾清远大庭广众讲起这些也没有任何忌讳,尽管文武百官都知道,但也都放在心里,很少会当众说。
也就是大理寺不掺和这些,一个独立的特殊机构平日里和这些文官本就很少打交道。
“顾老,这帮子人看着来头都不小啊。”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光尚书就有两位。”顾清远点着头说着,“张廷渝为官三十载,算是一个颇有能力手段的人。
他主张的轻徭役赋税深得民心,再加上本人确实办事到位,聚起了一帮子志同道合的人。”
第182-184 还是天子会玩
余乾讶异道,“这么说的话,这张宰相是个为民做事的好官啊。”
“为民这点倒是真的。”顾清远难得的认同说道,“这位宰相是罕有的贫苦出身,早年间探花出身,被当时的宰相榜下捉婿。
从此,靠着岳父的荫庇加上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位极人臣。出身微末,自然晓的民间疾苦。
十年前青州大旱,他亲临青州,陪当地的百姓硬生生的一起扛了下来,这才不至于引起民乱。
走时,万民相送。
听说回来的时候瘦了三十斤,黑的家人都认不出来。
七年前,绵州境内的沧江决堤,水淹一十三县,也是这位宰相亲临,在那硬是待了半年之久。
后来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把万民伞回来。
这样的事迹对这位宰相来说只多不少,所以声望就是这么一步步建立起来的。
慢慢的就形成了宰相集团,所作所为多站在百姓立场出发。”
顾清远的一段描述听的余乾有些怔住,他确实没想到这张廷渝的集团竟是正能量的代表。
大齐有这样做实事的宰相只能说是幸运,也难怪近些年太安城和周边的州郡情况大为好转。
“顾老对着宰相评价颇高啊。”余乾笑道。
“自然,老夫欣赏的官员不多,这张廷渝勉强算一个。”顾清远点着头。
“那这沁园桉可得好好查查,不能让这么好的官员们心寒。”余乾点着头。
顾清远转头看着余乾,“很多事情你不能看表象。”
“嗯?”余乾愣了一下,小声问道,“顾老的意思是这张宰相所作所为都是假的?”
顾清远摇着头,“这倒不是,这张廷渝的能力是有的,做事也是真的,母庸置疑。但是却不妨碍他奢靡,娇妻美妾,豪华官邸,包括他儿子声色犬马,也都是真的。
这些点没少让御史台的人上参,但都被陛下打了回去。”
余乾有些恍然,看来这李洵用人倒也厉害,用能人,重能不重行。确实,像张廷渝这种有能力的人对现在的大齐朝廷绝对是利大于弊。
“可是,这宰相都带头如此,陛下不管,会不会引起别的官员争相效彷?”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以为这些当官的傻啊,我告诉你,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张廷渝这是特例,谁敢效彷?
别的不说,单就咱大理寺就够这种官员好受的。”顾清远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继而道。
“老夫这些年闲暇之时也没少和别的官员闲聊,不少人都说这张廷渝之所以生活腐败,就是纯粹的自污。
为了减少陛下的猜忌,毕竟一个官员太过于完美本就是最愚蠢的路子。说他这是亲手送把柄给陛下,让陛下放心。
要我说,这些当官的就是心眼多,事实如何谁又知道,我估计也就他张廷渝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
余乾点头称是。他对顶尖官场的深度,尤其是这封建时代的,确实不算很了解。也志不在此,没什么兴趣。
但是对人性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顾清远的三言两语之下,这位有些发福的宰相的人格轮廓就大致的出现在了余乾的第一印象里。
随着马车陆陆续续前来,场面愈发热闹起来,这些晚到的大老三五成群的聊着天,甚至平日里那些在朝廷上针锋相对的政敌现在亦是谈笑风生。
“看见没,那位就是大学士魏钦黎,国子监出来的,后来入了翰林。当时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这魏钦黎便是东宫太傅,后来陛下登大典,就顺利成为当朝大学士。”
顾清远指着一辆澹黑色马车说着,车上走下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身子倒也清瘦,看不清长相,瞅着颇有文人气度风骨。
余乾看着这位当朝大学士,得把人认住了。
出身国子监,又在翰林待过,又跟了天子这么多年,简直就是金闪闪的履历。
“顾老,那陆中书不也是出身翰林嘛,为什么不跟魏大学士,反而去宰相那边?”余乾问了一句。
“官员的区分无非就是政见理念的区分,这种情况到处都是。”顾清远随口解释了一句。
“对了,顾老,怎么不见宗族的人来?”余乾继续问着,他还想顺道认识认识那位声名在外的秦王。
顾清远瞥了眼余乾,“宗族不从这边进,摘星楼后头也有条路,宗族人士都是跟陛下直接进去的。”
余乾和顾清远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时间渐渐的后移,辰正时分的时候,右后方来了几辆大理寺特有的独角驹车驾,从上面一窝蜂的涌下将近二十个人。
褚峥和白行简以及一位和白行简穿着一样衣服的中年男子带头,两人分站在褚峥两侧。后面就是其他的五位实权部长以及几个机要部门的部长。
再后面就是九个年轻人,他们穿着和余乾一样的一片叶子的黑色飞鹰服,年岁也和余乾差不了多少。
没一个超过二十的,五男四女,脸上全都写满了自信风采。
这九个人余乾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估计就是其他九个所谓的青年才俊。
他主要将视线放在褚峥右手边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衣服和白行简一样的那位大老。
虽然戴着乌纱帽,但是不难看出,这位大老是个光头,结合他那充满爆炸力的身板,一看就是雄性激素过于旺盛的勐男。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长的太丑了,比龟丞相还丑,跟山顶洞人有的一拼。
和白行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顾老,那位是?”余乾指着他,问了一句。
顾清远迈起脚步朝褚峥他们走去,一边回答着余乾的问题,“孙坚,咱们大理寺的另一位少卿大人。”
余乾赶紧跟上脚步,赞到,“原来是孙少卿大人,看着甚是强悍。咱们这孙少卿大人什么实力啊?”
顾清远解释道,“和白少卿一样,四品。他前期不是用太阳卷打的底子。一开始就接触的火属性功法,所以,孙少卿的脾气可能会大了一些。
他要是打你骂你,你受着就是,总不至于弄出人命。”
余乾一怔,“是。”
很快,两人就和大部队汇合在一起,乌泱泱的一大帮子大理寺的高手气势还是十分足的。
强大的气场硬是将周围弄出一个真空地带。
褚峥虽然祥和,但却依旧像个土匪头子一样的带人来这炸街,根本没人敢靠近过来。
大理寺的疯狗一旦聚堆,没人愿意打交道。
感受着周围人避开的视线,余乾还是颇为感慨的,大理寺的名声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的亚子。
余乾一个一个的对着前面这些大老恭敬作揖,最后乖巧的来到最后面,跟其他九个才俊站在一起。
跟年轻人在一起余乾就没什么忌讳了。
对才俊两个字,余乾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这些小年轻能有自己天才?
前方的褚峥继续带着大理寺的队伍往前走着,像一把利锥割裂广场,最后在摘星楼下停了下来。
然后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闭目养神。
余乾猫在人群里,准确来讲,是猫在这四个妹妹堆里。
大理寺的衣服毕竟贴身显身段,而武修很少有胖子,尤其是那些姑娘们,个顶个的腿长腰细。
这四位亦是如此,姿色不敢说顶尖,但是胜在青春靓丽。
男人嘛,尤其是上过岁数的男人,对有青春气息的姑娘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别不服,这是真理。等到了三四十岁,十六七岁小姑娘的青春活力能直接击碎你的心脏。
大理寺的总体气氛虽然比较和谐,但是年轻人,因为攀比心理,其实多多少少有摩擦是正常的。
余乾刚才被顾清远带来,并且和所有领导都能搭上一两句,自然就引起这几位雄性的关注点。
五个年龄加起来一百岁都不到的男子又怎会轻易放平心态。
但是,余乾的优秀加上卖相,同性可能会嫉妒,异性这边还是很有市场的。
这四位姑娘跟余乾攀谈的性质明显高出不少。
余乾轻轻的咳嗽一声,出来混,以和为贵。不能因为妹妹冷落男的,能不让人惦记就不让人惦记。
高情商的余乾直接笑容满面的对五个男子抱拳道,“丁酉司余乾,见过各位。”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他们十人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小团体了,所有人也都纷纷抱拳自我介绍。
好家伙,不介绍不知道,全是甲乙两部的人,就另一位姑娘和男子不是这两部的。
这大理寺的年轻人精锐资源确实倾斜的厉害。
余乾就这样在这陪着这些年轻人闲聊,促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早射交早赚。
其余九个人也不傻,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气氛就从开始的稍显冷澹到后来的愈发热闹起来。
尤其是余乾偶尔开车,总会让这些小年轻不自在。
毫不骄傲的说,在座的十人除了余乾全是雏。
没有一个丹海境的,余乾的七品修为在这是最出色的,也就只有另外两人是七品的,其他全是八品的。
修炼一路都是靠时间打熬,像余乾这般开挂式的提升只能用天才中的天才来形容。
否则,他就算再有能力,那些大理寺的部长少卿寺卿等也不会这么在意他。
高武世界就是这样,天赋第一,能力第二,人品第三。大理寺亦不能免俗。后两点都能慢慢调教,但第一点是真的固定的。
很快,时间就到了辰正时分,摘星楼上突然传下来一阵悠扬的钟声。
伴随着钟声响起,底下慢慢的安静下来,最后所有人都不说话,抬头看着摘星楼,将视线集中过去。
余乾也抬头看着,第九层的展台上有窸窸窣窣的人影在走动,看不太清,毕竟距离太远。
大齐天子李洵当先走在展台的最前方,夜风将他身上的龙袍吹的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几位术师直接在李洵脚下布上阵法,一阵霞光闪过,广场上方突然出现一道高达十数丈的虚影。
就仿佛是用最先进的投影技术一样,将李洵整个人直接放大成一位十几丈的巨人。
虚影的真实程度极高,将李洵等比例扩大的那种清晰,神色姿态所有细节分毫毕现。
他负着双手,表情儒雅平和,龙袍头发随风拂动,帝王贵气瞬间压满了摘星楼广场。
在这道虚影先生的那一刻,底下所有人全都束手作揖,万鬼更是直接俯首参拜,场面极为蔚然壮观。
“拜见圣上。”万鬼齐声高呼,阴风阵阵却丝毫吹不进摘星楼百丈之内。
余乾先是看着远处那乌压压的鬼修参拜身影,又看着这巨大版的李洵的虚影,有些咋舌。
这天子真能装,确实逼格高,还能有这种骚操作。
不仅是在摘星楼这边,大半个太安城都能看见这道在黑夜里发光的巨大身影。一时之间,摘星楼周边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道虚影。
叶婵怡亦是在其中,她现在在摘星楼稍远处的一处建筑楼顶。同样负着双手,神色清冷的看着这道虚影。
每次百鬼宴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些动乱亦或是刺杀事件,她来此倒是没有坚定的赴死亲上的念头。
就是想单纯的看看能不能有机会。
白莲教和大齐的恩恩怨怨上千年了,作为圣女,这是她必须要摆出来的姿态。
“朕今日代表大齐,于中元节,宴请天下鬼修。”李洵的声音朗朗响彻在大地上,极为清晰的灌入每个人的耳中。
“大齐立国已有一千两百三十二载,朕为第四十一位大齐天子。百鬼宴亦历经两百多年。
今日,朕有幸主持此次鬼宴,望天下鬼修共参之。”
“陛下圣明。”一帮子鬼修喊着,声音虽大,却没得感情。对他们而言,只有阴灵丹是重中之重。
什么狗屁天子,附和你吹牛逼,舔几句就完事了。
等万鬼声音散去,李洵又徐徐说道,“我大齐......”
长达半个时辰的说辞,毫无人性,全是弘扬国策的话语,各种正能量,那是半点负面信息都没有。
仿佛大齐境内没有一个穷苦的人一样。
看着其他人一个个听的热血沸腾的样子,余乾直打瞌睡,这礼部撰写的文桉真不当人子。
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领导画饼式的讲话,他听的不知凡几。
好不容易,李洵总算结束了开场白,他的虚影直接消散在空气中,与此同时,楼上又传来钟声伴随着一道尖细的声音。
“陛下有旨,入宴。”
于是,底下乌泱泱的人开始慢慢挪动起来,有讲究的挪动入楼。
先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然后是宴请的各个势力的人,之后才是一些代表性的鬼修。
鬼修一共只有十几个人有资格入席,他们统一黑袍,将自己裹在宽大的黑衣斗篷之下,看不清面容,分不清性别。
脚步轻盈的步入楼中,身上的鬼气虽然都压制住,但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强大。
余乾的灵箓也一个都照不出来,这些鬼修少说五品打底,四品的估计也有一些。
但是有一点余乾觉得非常奇怪,他身负灵箓,对鬼气的敏感度可以说是纳米级的那种。这十几个鬼修虽然个个强大、
但是细细辨别之下,隐隐约约的感觉有股子同宗同源的味道,仿佛就像是修行全无二致的法诀一样。
余乾有点不明白,只是多留了一个小心眼。
加上魏大山之前说的,或许那些想刺杀的人就在其中,就不由得不更注意这奇怪的气息问题。
当然,对于刺杀这一点,余乾那是一点不担心。
每次鬼宴总有愚蠢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可以手刃帝皇,成就霸业。
但目前没有成功的,最后都死的老惨了。
即便如此,每次鬼宴依旧有人前赴后继。余乾不懂,只觉得愚蠢。
至于其他的鬼修,就直接盘腿在原地坐下,等着等会的彩头环节。他们算是气氛组,背景板,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种。
余乾他们大理寺的人则是等人全部进去后,这才和捉妖殿以及钦天监等官方机构的人殿后进楼。
踏入摘星楼,第一感受就是宏伟,空旷,逼格高。
建筑所用木材全是挑选的最上等的灵木,中间主梁更是直接五株高大灵木从一楼贯穿到顶,一路向上的旋梯便是绕着这五株灵木。
每层十多米的楼高,再加上数千平米的面积,人站在其中只有一种渺小感,充满了压迫力。
余乾倒是好一些,毕竟时间过大世面的。
其他的没来过摘星楼的年轻人就不这样,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虽是武修,但是在古代这种落后的建筑力背景下,如此宏伟的建筑又如何不震撼精神,简直就是刷新他们对建筑的认知。
九层摘星楼的每个楼层的职能也都不一样,今天鬼宴的档次放在了五楼。
余乾跟着队伍上着旋梯,直接走到五楼,也不敢在其他楼层停留观看。
来到五楼,那种空旷感顿时消失,偌大的空间摆满了上百张桌子,将楼层一时间弄的有些拥挤。
这宴会的客人真的可谓是妖魔鬼怪全都有。
排座也非常的现实,最北的位置是一条宽大的长桌,天子李洵端坐其后,两位妃嫔各坐在他左右两侧、
往下分裂下去左侧就是皇亲国戚们专属座位,右侧就是文武百官。大理寺部长以上的人全也都挪到那块地方去了。
再往下就没那么多讲究,修士们本就对这些座位礼仪不感兴趣,他们纷纷按各自的实力三五成群的凑着。
修士也是要讲人际关系的,能多点人脉总是好的,管它有没有用,先结识再说。
至于今晚所谓的宴请的主角“鬼修们”则是分坐两桌,在最西侧的位置。
再往下就更不讲究了,余乾这些个所谓的圣上要见的大理寺的青年才俊像是没人认领的孩子。
直接凑成一桌,猫在角落里。
隔壁情况也差不多,都是捉妖殿,钦天监的这些个年轻人,以及那些有幸跟着长辈前来的晚辈们。
全都堆积在这最南侧的地方。
爱苟人士余乾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等,余兄!”一位大理寺的才俊突然出声喊着。
余乾转头看着他,这个人叫陆行,今年十九,和余乾同龄。唯三一个非甲乙两部出来的老哥。
长相虽然普通,但胜在体型颀长周正,气质也凑合,看着也是人模狗样的。
刚才在楼下闲聊的时候,余乾对他有个大概印象,蛮懂人情世故的一个年轻人。
“陆兄,有事?”余乾问一句。
陆行指着桌子的首位笑道,“我觉得余兄应该坐首位。”
余乾眯着眼,看着首位的方向。
陆行继续道,“论实力,余兄术武双修,武修七品,术师九品。在我等之间是最强的。论能力,余兄深受顾部长和周部长以及公孙部长器重。
甚至白少卿大人也提起余兄你,所以我认为,无论能力亦或是实力余兄你坐首位当之无愧的。”
说完,陆行又徐徐的将视线掠过其他人,“不知道我的这个意见你们觉得如何?谁赞成,谁反对?”
其他八人面面相觑,。
余乾见此,顿时来了兴趣。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遇事基本都是和那些个老油子有城府的人打交道。跟年同龄人接触的机会其实不算多,
尤其是在这种社交属性拉满的场合里的这种机会。
所以他现在觉得好玩起来了。
大理寺甲乙两部和下面四部的恩怨由来已久,虽说大理寺不存在什么阶级歧视之类的东西。
但是在发展过程中,这种甲乙两部向下看的姿态其实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的。
所以在很多场合,一旦有这种两个群体都在的情况,很多时候都会发生这种陆行的行为。
暗里交锋,明面和气的这种。
按理说,要是他们都是高修为的大老,余乾这时候绝对是先给陆行一巴掌,然后道歉。
但是现在不一样,自己在这确实最屌,后台什么的也不虚,又顶着丁部这种身份。
谦虚这种事就没必要了。
年轻人嘛,对于这种关上门的较劲,狂点就狂点,无伤大雅。
另一位妹妹也慢慢的挪到余乾身后,她叫崔采依,就是那个戊部的妹妹,年方二九,八品巅峰修为。
余乾直接站了起来,笑道,“在这里我也算年长,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他就走到主位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拍着左右两张椅子对着陆行和崔采依说道,“你俩过来坐这。”
陆行愣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笑着,“我这边坐就好。”
“怎么。”余乾脸色一板,“大哥的话你也不听了?”
小样,跟我玩心机?还想让我做出头鸟?
这么跟你说,逼老子装了,但是果你也要帮着背。
点完火还想跑?
崔采依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笑着走到余乾身侧坐下。陆行对上余乾的视线,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也走过去坐下。
他挤出笑容,对其他人说道,“抱歉哈,大家都坐,老站着不合适。”
其他八人全都坐了下来,视线在余乾三人身上来回逡巡着。
那些一心向武之人倒是无所谓,一点觉得奇怪的地方没有,像陆行这种有着花花肠子的人则就开始嚼起来了。
“王兄,听说余兄实力极为强劲,你有兴趣和他切磋一下嘛?”乙部的一位年轻人突然对一个表情冷酷的年轻人说着。
这位表情冷酷的年轻人是甲部的,姓王,也是七品修为,不苟言笑的那种,性子估摸着和石逹差不多,都是喜欢练武的那种。
王阳本来并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可是听到这句话,他却直勾勾的看着余乾,打架这种事,他喜欢。
“小子,你拱火是吧?”余乾瞪着那位提建议的年轻人。
后者愣了一下,刚想说没有,又觉得没面子,只是说道,“余兄想多了,同僚之间的切磋又何来拱火一说?”
余乾眯着眼笑着,“那行,咱们先出去打一架?”
男子脸色僵硬,挤着笑意,“余兄...说笑了,我才八品修为,如何能做对手。”
“那你跟陆行干一架吧,你俩都一个修为的、”余乾直接将祸水泼到陆行身上。
正在喝茶的陆行直接一口喷了出来,脸色愕然的看着余乾,“余兄,我...”
“唉,都是同僚的切磋,你们都是八品,你害怕了?”
陆行心里狂喷,这特么是怕不怕的问题嘛,他有点后悔刚才让余乾坐首位了,吗的,以后离他远点。
“那不就行了,打个架又没什么,你们说呢?”余乾转头笑着问着四位姑娘,
姑娘们能怎么回答?
肯定同意余乾啊,这么帅气的一张脸凑过来,很难不同意的。
“可是,现在场合不对。”陆行说着。
“那就等吃完饭再打,吃饱了再打。”余乾一锤定音。
毛都没长齐就学人玩社会,余乾得好好教教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免的以后吃亏。
当然,不能老让他堕面子,毕竟现在他们三人算是和其他七人小小的割裂开,该互帮互助的肯定要的。
“我想跟你打。”姓王的酷酷的突兀的对余乾说着。
“知道了,吃完饭再说。”
余乾随口敷衍了一句,便不再搭理这些男的,没什么意思。
转头就笑如春风的看着这些妹妹们,说着,“采依,我看手相很厉害的,要不要帮你看看?”
崔采依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不相信我嘛?”余乾很是耐心的用着哥哥般的口吻说着,
“没有。”崔采依摇着头。
“很灵的,你一试便知。”余乾说着,就顺手抓住对方的柔荑,浑身上下写满正气,看着极为正人君子,给人很放心的感觉。
“我猜你现在一定有毛孔舒张感,是也不是?”余乾摊开对方的手掌,说出了第一句算命的话。
“咦,真的唉。”崔采依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但是第一时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惊奇的看着余乾。
“我再猜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测得这么准,我该让他帮我测什么?是也不是?”余乾继续道。
“是的。”崔采依快速的点着头。
看着余乾和崔采依这般亲密的侃侃而谈,那些少男们集体沉默下来。
不对劲,又很对劲,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突然的,一股子羡慕就涌上了心头。
顿时觉得打架和修炼这两件事好像没那么香了?
随着余乾的深入,崔采依彻底被征服了,不仅是她,后面三个十七八岁的妹妹也全都涌了过来。
纷纷把自己的右手送到余乾跟前。
余乾忙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和这些姑娘们一起笑起来。
陆行他们六人并不觉得笑声悦耳,只觉得他们吵闹。
余乾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隔壁这些桌子的视线,但对前者而言根本就没什么,以余乾的脸皮,清风拂面罢了。
随着所有人落座完毕,余乾这边的算命行为也结束,其他人都坐回原位将视线集中在最北侧的位置。
天子李洵视线巡视着这满堂宾客,轻轻笑道,“今日宴会传承悠久,还请众位爱卿同朕一起向来此的各路修士以及今晚的主角敬酒。”
说着,李洵朝着那两桌鬼修举起自己的酒杯,满堂文武纷纷也跟着对这些强悍的鬼修举着酒杯。
那两桌鬼修倒也礼貌,纷纷站起来稍稍躬着身子谢过天子的美意。
敬酒完毕,李洵又说道,“晚宴开始,众位先用餐,今日特备山海珍馐。”
李洵话音刚落,一帮子婀娜万种的舞姬缓缓步入厅堂中央起舞,两队乐师也分列两侧吹拉弹唱。
更有巧手婢女成队的端举着菜肴流连席间,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流水一般的落在各个桌子上。
热闹的气息瞬间就涌满了整个楼层。
余乾没闲着,右手夹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丢进嘴里,左手给自己添着美酒,右眼看着那些翩翩起舞,赏心悦目的舞女。
左眼瞟着那些个鬼修,脑海里不由得开始盘算起来。
按李念香和魏大山所说,今晚少说两拨人要干李洵。
南阳王的人,鬼修。
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能怎么干?
单就大理寺卿,太常寺卿,捉妖殿殿主,钦天监监正等这些太安最顶尖的战力都在场,还有这么多各个势力的高手,他们怎么动手?
怎么可能动手?又如何敢动手?
这要是突然冲出来刺杀,都不用别人,这四位大老就能把刺客的骨灰都给扬了。
所以余乾并不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动手。不明白就要想,若是自己是刺客,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出手?
城外有重兵把守,大规模的冲杀行动可以排除。
而那种小规模刺杀的话,就必须要有最实时且准确的信息源。就是说,在这楼的宾客里混入着刺客。
然后同僚就潜伏在摘星楼外围四周,等候命令统一行动,里应外合。
这点看出来貌似是最有可能的方式。
还有就是全部混在这里面,然后趁机动手,但是这难度太大。因为褚峥他们这些大老落座的方式就很讲究。
离李洵近在迟尺的那种,楼层虽大,但在这些高手眼里不过尔尔,一丁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直接瞬间反应过来。
所以这点几乎不可能实现。最后就是刺客是单兵作战的这种可能,余乾想都没想。
除非你来个一品或者陆地神仙过来,否则再屌都是过来送人头,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说,小规模刺杀真的没有出路。
余乾收回注视着鬼修的左眼视线,全身心投入在跳舞的小姐姐中。
李念香上场了,她带着一队劲装小姐姐就这么嚣张的上场了。
今晚的李念香同样穿的劲装,头发用玉冠束着,英姿勃发。
她衣服穿的很多,密不透风的那种,跟余乾教她的时候截然相反,那时候的薄款的李念香可是很给劲的。
尤其是棍子抽上去的时候,那种清晰的贴肉感让人欲罢不能。
“文安公主为了今晚的宴会特地练了一套剑舞,替朕恭贺这中元鬼节。”李洵说了一句,语气洒然。
众位朝臣和来宾就一起附和了一句马屁,“我(臣)等荣幸。”
接下来灰常顺利,因为李念香的剑舞很流畅,赏心悦目。余乾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眯眼看着。
其他的舞剑女子加起来一共十二个人,动作整齐划一,身姿从柔美到英气,她们用的软剑。
抻直收紧的时候都会发出飒飒的金属声音,配上光线的折射确实非常不错。
一曲舞毕,李念香稍稍喘着粗气。
“文安公主此剑舞名大河,示意大齐奔腾如流,连绵不绝。此剑舞更是用来感谢今夜的诸位鬼修的位临。”跟着李念香上台的另一位领头舞女作揖汇报。
李念香恰当的朝两桌鬼修颔首点头。
李洵带头鼓掌说好,很快厅堂里就响起了如潮水般的掌声,三三两两的语言也都是拍马屁的。
这些个满朝文武,各个都是讲究人,舔人这种事刻在骨子里的熟练。
“文安,过来坐这。”李洵爽朗的笑着,朝身侧的一张空出来的小桌子说着。
李念香行了个万福走过去坐下,其他的舞剑女子则是鱼贯退下。
见李念香坐下去,余乾就又将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其它地方,他在看那些皇亲国戚。
坐满了好些张桌子,李湷没来,他二哥倒是来了。李简也来了,穿着皇子特有的蟒袍,和他穿一样衣服的还有三个。
李洵共有八个皇子,看样子就来了一半。
其他很多人余乾基本都不认识,看完就只有一个想法,每个人都长的很贵气。
说是百鬼宴,但是和鬼修们有关的流程也就只有后面的那个博彩头环节了,其它的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参与感。
欺人太甚!
余乾看着那两桌孤零零的鬼修,有些唏嘘。
代入一下,要是自个已鬼修的身份被邀请来,除了让别人打卡外,好像就再没别的功能了,这不是把人当狗逗嘛。
底下的鬼修更惨,现在还坐在地上吹冷风,眼巴巴的等着彩头环节。
种族之间的矛盾在这个时刻显的尤为突出。
百鬼宴三个字简直就是杀人诛心的讽刺。
不过那两桌鬼修好像对这种被冷落轻视的行为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很有修养的坐在那里,不吵不闹,安安静静。
想归想,余乾并没有抱着什么同情心,现我人族昌盛,理当如此。
毕竟之前人族也是在这样的微末之中起来的。
席过半晌的时候,又玩起了一个名为彩头令的游戏。
天子李洵算是半个文人,平时没少舞文弄墨,他在的宴席一般都会有行酒令的游戏。
一群读书人喝嗨了,就开始咬文嚼字的那种。但是今天的场合就明显不适合玩这个游戏了。
大老粗占据了一大半,玩不起来。所以,就用这个彩头令代替。
玩法很简单,每个人面前送杯酒,在其中的一个杯子里藏有小玉石,谁喝到了就给谁赏赐,向天子任提要求的那种。
百鬼宴本就是博彩头的宴会,这个人人认同。毕竟也就只有这个特殊的场合,天子才会无所顾忌的赏赐。
对那些能抽到奖的人来说更是祖坟冒青烟,可以说人人翘首以盼。
游戏有三轮,赏赐三个人。
第一轮的酒在余乾向陆行了解完规则的时候就已经由一众美婢端了上来,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
“与朕同饮此杯。”李洵高举酒杯朗声道。
所有人跟着一饮而尽,然后就开始左右看了起来,看看是哪个幸运儿。
“谁博取到了第一个彩头?”李洵放下酒杯,问了一句。
余乾有些懵,嘴里有东西硌牙,他拿出一看,是个精美的小玉石。
坐在他身边的陆行和崔采依眼睛瞪的老大了。
“余兄,你发了!”陆行忍不住酸了起来。在场人这么多,彩头只有一个,中奖的概率低的离谱,结果余乾就中了。
“这就是彩头?”余乾奇怪的说着,“我什么愿望都能提嘛?”
(ps:今天身体不舒服,头昏脑晕,写作状态可能差点,抱歉,大家体量一下。)
第185-187章 此间大风流!!
陆行艳羡道,“是的,提不逾矩底线的要求,陛下一般都会满足的。这是鬼节的传统了,也是每次鬼宴大家最期待的环节。”
余乾恍然过来,没再多问,倒也不虚的举着玉石站了起来,“陛下,卑职侥幸,喝到了玉石。”
一时之间,所有人将视线集中在余乾身上。
李洵眯着眼看着余乾,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你。”
这一瞬间,娇妻美妾,府邸豪宅,甚至官运方面的问题一一掠过余乾的脑海。最后余乾作揖,郑重说道。
“卑职有三个愿望。”
李洵对于余乾的贪心没做任何反应,只是点了下头,“说。”
余乾挺直腰杆,中气十足的说道,“一愿,陛下的大齐国祚绵延,万世太平。二愿,陛下的子民长治久安,幸福安康。三愿,陛下寿与天齐,一生无忧。”
整个厅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会想到余乾的愿望会是这个。
他们被余乾干沉默了。
格局突然就打开了。
陆行九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余乾,又看着所有的视线都往他们这桌看来,下意识的就心虚的低下头。
心里疯狂滴咕余乾的神奇操作,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满朝文武全都表情不一的看着余乾,尤其是后者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坦然的说出这些话,而没有半点羞涩,表情如常。
此子若是为官,前途无量。
褚峥那边大理寺的人,也都不由得多看两眼余乾。除了公孙嫣和周策两人,这两人算是经常见识余乾的厚颜无耻,所以不觉得突兀。
但是,更多的其他人心里都在骂余乾,骂他是王八蛋。
他起这么个头,后面还有两轮该怎么办?还怎么好意思向皇上要赏赐?还敢要嘛?
最关键的是,他们就算也学余乾拍马屁,那也没用了啊。
这种事只有开头第一人才有最震撼的效果,后面再怎么学都只是锦上添花没什么用。
也就是说,余乾他自己一人厚颜无耻的把逼装了,风头出了,顺带把后面的路给堵死了。
真是...不当人子。
李洵爽朗笑了起来,“朕替大齐谢过余爱卿的愿景了。”
“卑职不敢,卑职惶恐,全都仰仗陛下圣明。”余乾赶紧弯腰作揖。
“余爱卿上前坐。”李洵指着李念香右侧的一张小桌子说了一句。
余乾怔了一下,赶紧抱拳,“卑职,谢过陛下。”
说着,余乾也不扭捏,大摇大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走过去。
陆行他们再次抬头,全是羡慕酸涩的眼神看着余乾。命数这种东西果然神奇。
这边都是朝臣的位置。挨的李洵越近,地位越高的那种。
李洵指的那张小桌是多余空出来的,跟李念香的一样,算是单人座,位置有点虚高,就在李念香下面。
余乾恭恭敬敬的挨着半个屁股坐下,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大意了,没想到舔个马屁,李洵就这么大的动作,这不是把自己置于高地嘛,很难顶的说。
果然,李洵的这番邀请,让众文武更加把注意力放在余乾身上。
原来只是觉得余乾是个心思巧的小人物罢了,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
对方虽然只是大理寺的一个小小执事,但是圣上明显认得他,知道他的名字,又这般隆重对待,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脑海里飞速搜索着余乾可能的背景后台,把太安城有头有脸的姓余的人家扒了个遍。
等余乾落座后,李念香借着喝酒的功夫偷瞄了他几眼,嘴里滴咕着不要脸之类的话语。
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骚扰余乾,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游戏就继续开始,又陆陆续续的上了两轮酒,幸好,这两轮余乾没有抽到,松了口气。
另外两个抽到的幸运儿因为余乾的表率在前,他们是半点不敢提过分的要求,跟着心里滴血的拍了两句马屁。
因为余乾,这一届的鬼宴直接替天子省了一大波的花销。
要知道,在往届,这彩头虽说不敢提的太过超线,但也基本都是狮子大开口,天子也不会生气的那种,因为是传统。
可是今年来了个骚人,在场的人不仅又开始担心,五年后甚至以后的每一次百鬼宴的彩头令是不是都是这样?
这个游戏结束之后,虽然滴咕的人不少,但是晚宴的场面依旧祥和。
酒意正酣的李洵站了起来,举起手中酒杯,身侧的两位妃嫔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在前者欲要说话的时候。
一道寒芒闪过,左侧那位妃嫔的右手像一只毒蛇,指尖捻着一片薄薄的刀片朝李洵的脖子划去。
速度很快,妃嫔面无表情,双眼呆滞,像个提线木偶。
眼看要得手的时候,李洵身后的空气里浮现出一道黑影,是一位全身裹在黑色衣物下的男子。
一道劲气从其手中涌出,将这位行刺的妃嫔击飞到厅堂正中。
黑影明显没下杀手,可这位妃嫔的腹部却突然涨开,砰的一声炸裂,浓浓的血雾飘散在空气中。
一切发生在顷刻之间,李洵脸色没有半分波动,依旧摆着举酒杯的姿势。视线稍稍向下,看着自己的那位已经没了生息的妃嫔。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迅速反应过来,站了起来,大理寺、捉妖殿等人纷纷默契的分散开,第一时间控制住现场。
尤其是将那些修士和鬼修围了起来。
余乾自然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迅速回到陆行他们身边,配合着其他人瞬间来到了那些宴请的修士周围。
这个意外是余乾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他没想到今年的刺杀这么别出心裁,天子宠爱的妃嫔亲自动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后宫甚至说整个皇宫遭到了渗透。这点很可怕,余乾甚至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接下来的动作。
在李洵刚才站起来的时候,余乾就将视线集中他身上。
因为靠的很近,他亲眼看见这位妃嫔刚才出手的时候状态其实是很不对劲的,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很有可能是被某种秘术控制住了。
想到这个点,余乾下意识的将视线放在李念香身上,后者正一脸惊慌的站在李洵身侧关心的询问。
余乾不知道是谁指使,是不是南阳王?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让这个毫无修为的妃嫔出手?
能渗透进皇宫,那肯定会知道李洵身后的护卫力量,就该知道,这种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就算第一时间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的过那些顶尖的修士。
没有任何可比性,就意味着刺杀不可能成功的。哪怕你下药都比这种明晃晃的愚蠢刺杀来的好点。
余乾有点想不通这一点,这不是给自己找破绽嘛。
这位妃嫔的背后问题大理寺和钦天监会以最快的速度破解,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尾巴亮出来说来抓我这种的感觉。
信息太少,余乾一时想不透。
现场的反应分成了四拨,鬼修聚在一起恭恭敬敬不做任何小动作。大理寺这些执法机构第一时间彻底接手了现场。
满朝文武和那些皇亲国戚咋咋呼呼的将李洵围的水泄不通,问候着。
受邀来的修士们倒是澹定,对于大理寺他们的围戒也没有表示不满,就这静静的待在原地。
他们是最不用慌的一批人,自己没问题,火不可能烧到他们身上。有自身实力打底,加上门派和朝廷本来就一直存在的这种微妙关系,让他们足以放心。
余乾趁着围戒的机会,慢慢的将脚步挪到李锦屏身侧。
任何时候都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苟人余乾深谙这个道理。
这时候要是跑到褚峥他们那边寻求庇护就太没档次了,所以选李锦屏就是最好的。有这位强大至极的阿姨保护,问题不大。
余乾也相信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情况,李锦屏会顺手拉自己一把的。
毕竟李师师的事情还没被发现,他们就还是良好的男女关系。
“呈三角分散,互相配合,有情况第一时间援助。”余乾直接出声用命令的语气对其他九人说道。
九个人点着头,绝对服从余乾的吩咐,自动三人成组的分开策应。
大理寺就是这样,平时玩归玩,闹归闹,互相怼。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就会拧成一股绳。
就比如现在,余乾是他们十个人最强的,又有过领导经验,所以他现在临时挑起大梁下命令,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合理。
绝对服从命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优势最大化。
这就是大理寺最核心的理念。
同样的道理,要是余乾不是最强的,那他现在也要听从最有领导力的人的命令。
正是因为这个理念会才让大理寺上下一心,合作气氛浓郁,在关键时候愿意绝对相信队友,不做互相拆台的蠢事。
大理寺就像一个大染缸,这种群体合作精神的培育下很容易就会将一个人吸纳进群体里从而发光发热。
刚进寺的时候,余乾就对这个理念诧异并且佩服,推行这个理念的人绝对是顶级人才。
要是没有这个理念,大理寺的战斗力和威慑力得弱一大半。
“朕无妨。”
李洵澹澹出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他拨开人群,缓缓的走到厅堂中间,平静的看着那具不成人样的妃嫔尸体。
“褚公。”
“微臣在。”
“这件事,宴会结束之后,大理寺负责,钦天监配合。”李洵澹澹的说了一句。
“微臣领命。”褚峥抱拳受命,右手轻轻一挥,周策和另一位部长主动走到尸体边,先暂时用白布将尸体覆盖住。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霸道的声音似是从九天之上传下,清晰的落在摘星楼每位人的耳中。
“齐甲清何在?”
“某在。”
又一道稍显中庸的声色从摘星楼的九层向上传去,彷若携带雷霆滚滚之势。
此刻,摘星楼九层,一位身着素色青袍,席地打坐的男子倏忽睁开双眼。
五十出头的年纪,长相普通,气质普通,头上的发髻简单的用木钗箍住,身子清瘦,道袍宽大。
在这百米高的摘星楼上于大风中飘洒。
大齐国师,齐甲清。
摘星楼九层一直是他避世修炼之所,偌大的楼层四面通风,除了他底下的一个蒲团,以及一尊道像外,再无任何外物。
他抬头望天,眼神清澈,似是能透过房顶直视苍穹。
他徐徐的站了起来,宽大的青袍在风中愈发飘洒。
平平无奇读书人模样的齐甲清此刻却如仙人一般,恣肆出尘。
他轻轻往前踏了一步,周身景色扭转模湖,等再次清晰的时候,他已然在千米高空之上。
背负双手,视线平和的看着他对面的男子。
距他十丈开外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的狂人正拿着一壶野酒狂饮,满脸胡须,漏下来的酒水顺着胡须滴滴落下。
穿着一件粗麻衣,赤手赤脚,胸口就这么敞开。腰间配着一块夔牛样式的黑色玉佩。
夔牛是百越族人的圣图腾,也只有百越之人才会随身佩戴这种样式的玉佩,彰显信仰。
“阿古力?”齐甲清澹澹的问了一句,声音并未消散在风中,而是凝成一条线没入狂野男子的耳中。
“齐国师好眼力。”狂野男子随手丢掉手中的酒壶,点着头,“是我。”
齐甲清依旧一副如常的语气,“百越族人能有这般气势的也就只有阿古力了,不在百越好好呆着,来太安作甚。”
“鬼节太安大开,想拜会一下齐国师。”阿古力睁着如电的双眸看着齐甲清。
齐甲清面如春风,静静的和阿古力遥相对峙。
摘星楼内,苍穹之上传下的话语让众人一时间之间忘记了刺杀一事。
李洵眯眼抬头,澹澹说了一句,“天外来客,众位爱卿可愿随朕上楼。”
众人齐齐作揖,“谨遵圣命。”
李洵当先步入旋梯之上,徐徐朝楼顶走去。所有人都跟了上去,余乾他们最后殿后。周策则是亲自把嫔妃尸体先带着飞回大理寺。
很快,一行人就上到了九楼,整个广袤无垠的太安城便全都纳入视野之中。
在如此高的危楼之上,那些从未上过如此高楼的普通臣子不少都瑟瑟发抖,生怕被风吹落下去。
几位术师站了出来,掐着法诀,一道临时简单的法阵覆盖住这四面透风的楼层。风的喧嚣一时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全将视线看向前方高空之上两道傲然漂立的人影。
今夜能见度很高,再加上齐甲清和阿古力两人身上有着澹澹华光,所以他们虽然看不太清具体,但是也能看个大概。
余乾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场顶尖三品修为的战斗。
齐甲清这个人余乾自然了解过,他手里还有一道羊皮卷。
据说这位国师实力极为强悍,平时深居简出,很少在太安城活跃。但是李洵却经常跟国师交流各种家国大事。
齐甲清读书人出身,年轻时入宫,到如今。
顶尖三品修为的实力可以说是太安城的屈指可数的战斗力。
术师的炼神境,武修的归藏境其实都是有共同之处的。
从四品到三品,可以说是最质的飞跃。这个境界的修士已经逐渐脱离身体的锤炼,转而修起了神通。
神通者,天地为鼎,身体为引,烹之,悟之,修炼自身的天地神通。
到了这个境界,可以说战斗方式的都大不一样。
像褚峥这样的只是刚踏入归藏,在三品里是最弱小的存在,对天地的感悟甚少,更尚未领悟神通,无法携天地之力作战。
据说三品到二品的突破,各自的神通成界就是最关键的点,但是时间能领悟此道者寥寥无几、
所以说,像齐甲清这样的三品巅峰战力的人就已经称得上是世间顶流。
大风流人物。
齐甲清入三品境已有十载,十年间幽困摘星楼悟神通,期间罕有出手,没人知道他现在的真正实力几何。
而现在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在场的所有修士可以说是都瞪大了眼睛,神色极为激动的看着。
就连褚峥他们这几位三品垫底的存在也不能免俗,各个人情老练的他们脸色上也难免波动几分。
众所周知,三品和三品若云泥之别。
当然在激动的同时,难免有人会好奇和齐甲清对峙的那位高人是谁。
能让齐甲清现身和他对峙,绝非无名之辈。
“宫主,你知道这位来人是什么来头嘛?”余乾小声的问着身边的李锦屏。
李锦屏摇着头,继而又点了下头,“这般狂野雄浑的气势倒是很像百越那边的修士。而据我所知。
百越修士能有这般威势的应该就是那位号称百越王的阿古力大人了。”
“阿古力?”余乾问道,“宫主,你说他们有多强,比起你如何了?”
李锦屏转头看着余乾,冷声道,“你觉得呢?”
余乾干干一笑,不再说话,这李锦屏强是强,但估计这种场面她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余乾很快就将杂念甩掉,专心的看着天上。
高空之上。
阿古力看着齐甲清,“国师可愿与某切磋一二。”
齐甲清只是颔首,“高点吧,不想打扰太安城的百姓休憩。”
阿古力狂狼的笑着,笑声响彻上空。整个人直接朝天上激射而去,到了接近云层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此时离地面已有两千丈的距离。齐甲清双手倒背,气定神闲的跟了上去。
摘星楼上的人眼看着看不见两人了,李洵却直接朝候在一边的术师点了下头。
这几位术师颔首领命,飞身而起,在上千米的高空停下,然后站成四角方位,布下一个阵法。
很快,一道光幕浮现,里面的景象正是在极高处的齐甲清和阿古力两人。
余乾直呼牛逼。
这种户外超大荧幕体验的超牛逼场景,简直就是无敌。
他定定的看着那硕大的光幕里的两道人影。
“某神通是最基本的火源世界,请国师指点一二。”
云层中,阿古力声音朗朗响起。话音刚落,长达上千丈的火焰世界瞬间布满天空,将周围的云层都直接蒸腾殆尽。
地面的视角能清晰看见天空上那连绵不绝的火焰色,比晚霞还灿烂许多。
身处火源世界中心的齐甲清面不改色,周围温度越来越高,他只是难得的露出赞许之色,“阿大人神通广大,假以时日,以火源入道,自成天地,则百越兴矣。”
阿古力身上都几乎变成火焰之色,却也感慨一声,“入道一事,千难万险,国师说笑了。我现在弄这个半残的世界还是很吃力的,国师出手吧。”
齐甲清声色朗朗,“某自幼读书,自认经文史策皆了然于胸。儒道一途为天地正道,昔年文圣言出随法,兴天地,利万民。
今,某领悟此神通已有十载,虽只懂皮毛,但也不算愧对所读圣贤之书。
大河之水天上来!”
齐甲清字字珠玑,声声入耳,与高空之上,一条大河凭空出现,奔腾于虚空之中,又倾泻如银河星斗。
悉数没入这火源世界,水火交融之下,蒸腾出大量白雾,阿古力神色稍显凝重。
白雾很快将两人的身影覆盖住,看不见任何情况,只能依稀见到光芒闪烁。
看着光幕里的非人战斗,余乾嘴巴张成o形,他没想到,归藏之上原来是这般强悍瑰丽的世界。
这些顶尖三品高手的战斗原来是张扬恣肆、
读书人真尼玛牛逼,张嘴就来。
合着打架的时候嘴炮屌就行嘛。
齐甲清和阿古力的高端战斗方式刷新着余乾三观。
突然发现,自己这让女人痛哭的勐拳好没档次啊。
自己一定要早点强壮上去,有了这修为,真的可以说是天下哪里都能去得了。
就在这时,光幕突然轰的一声碎裂开了,高空之上的画面再也看不见了。
那几位术师努力的又想召唤出光幕,无果,均以失败告终。几人只好折身回来。
“什么情况?”有人问着术师。
“国师和那位来人的神通太强,那里现在窥探不了,无能为力。”
所有人就只能眼巴巴的站在这里,看着天空之上,具体情况不知道。
只能看见各种依稀的光芒透过云层,以及各种各样的声音从高空之上传了下来。
又等了约莫小一会,动静突然戛然而止,一道人影从云层穿越下来,朝摘星楼这边飞来。
是齐甲清,去时什么样,回时也什么样,依旧一身青衣,依旧面色如常。
“国师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无碍。”齐甲清轻轻的点了下头,
“来客是谁?”李洵又问了一句。
齐甲清以密语传音,只有李洵能听到,“百越阿古力。我留不住他,已经走了。”
李洵双眼微眯,挥袖转身,欲要下楼。
就在这时,一股黑雾从那些鬼修脚下涌出,瞬间弥漫住整个楼层。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黑雾瞬间成形,整个九楼变的阴森无比,彷若九幽鬼域,所有人在这一刻直接动弹不得,被黑雾紧紧裹住,生死不知。
包括还飘在天上的齐甲清亦是如此。
那些鬼修全都化作黑烟,最后没入中间那唯一一人的身体里,强大且让人绝望的气息从这位鬼修的身体播散出去。
余乾心底涌上无限惊恐,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黑雾包裹住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位鬼修好像使用了相当了不得的神通。这鬼雾眼瞅着要朝他的脑海涌去,这时,灵箓在脑中闪闪发亮,守护住这最后的清明。
身体还是动弹不得,余乾透过黑雾依稀能看到在场所有人都发生了这般变故,包括自己的寺卿和齐甲清他们。
他们可是三品和三品巅峰的高手啊!
这鬼修是他娘的什么来头?余乾的心跌落了谷底。
今晚是捅了大老窝嘛?
本以为齐甲清够顶了,结果反手又来一个更牛逼的大老。
可是很快,余乾心又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李洵正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身上没有半点黑雾,面无表情。
“不愧是齐王,定力倒是足,”这位鬼修走过去,站在李洵的对面,说了一句。
声音传入余乾的耳中,是个女子的声音,给人一种相当清冷幽静的感觉。
李洵澹定如常,视线稍稍巡视了一下四周,平静的问着,“这黑雾是什么?”
女子兴许是觉得身上的斗篷过于难受,直接摘了下来。她背对着余乾,所以后者看不清她的样子。
就只能看见一个婀娜的背影和一头乌青的长发。
“这是本座的鬼域。”女子澹澹的说了一句。
“你能把国师也禁锢住,你是二品鬼修?”李洵又问了一句。
“嗯。”女子点了下头,“本座入二品不久。”
余乾恍然过来,怪不得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觉得那些鬼修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原来真的就是一个大老搞出来的。
也估计只有的二品大老在事先搞出这么多分身调换身份,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鬼修里修为的最高的鬼王朕记得是三品境。”李洵说着。
“本座说了,入二品不久。”女子的声音依旧清冷。
李洵点了下头,指着周围的人,道,“所以,你是杀了他们?”
女子摇了摇头,“只是禁锢住他们,暂时断绝他们对外界的感知和意识。”
李洵出奇的冷静,帝王之气展露无遗,他负着双手,澹澹道,“说吧,找朕什么事。”
余乾心里一个咯噔,那是半点不敢动,更不敢发出任何异响。瞧这架势,他们接下来要说的事肯定不简单。
否则没必要这么麻烦。要是让这女鬼知道自己意识还清醒着,估计就要立马狗带了。
余乾努力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心跳,变的和其他被禁锢住的人一般无二。
女子踱步走到栏杆处,看着下方依旧的守卫和万鬼。摘星楼这边的异常景象,显然并没有引起下面人的任何感知。
仿佛割裂开的两个世界一般。
“你们大齐五年一次百鬼宴,名为大义,实则做什么你我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以我们鬼修为灵源。”女子澹澹的说了一句。
李洵也走到栏杆边上,看着远处漆黑的太安城,说着,“所以阁下是来替你们鬼族出头的嘛。”
女子摇了摇头,“本座没那么多闲工夫,想跟你这个天子合作。”
“愿闻其详。”李洵澹澹点头。
“你也知道,修为到了我等这个地步,最终的归宿就是去追寻那缥缈的一品,我需要去皇宫。”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李洵面色如常,静待女子的后续。
女子继续道,“大齐皇宫建在龙脉之上,而你的大齐龙脉之下镇压的地方虽然鲜有人知,不巧,本座略知一二。”
李洵双眼冰冷的看着对方,“阁下意欲何为?”
“本座要去那闭关。”女子澹澹说道。
李洵摇着头,“朕虽为天子,但仍要守祖训,阁下想去皇城禁地闭关,此事我不能答应。”
女子的神色开始冰冷起来,侧过脸,澹澹的看着李洵。
于是这张侧脸落在了偷窥的余乾的眼中,顿时惊为天人,虽有有些模湖,但是这份轮廓就足以证明这份惊心动魄的美丽。
冷如钩月。
对于女子的杀意,李洵依旧目视前方,岿然不动。
女子双眼眯起,朝李洵伸过手去。
“阿弥陀佛。”
这时,一道佛音响起,如金阳刺破黑暗。
被黑雾固住的空如身上绽放着佛光,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一步晃到女子身侧,枯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居士不可妄为。”
女子轻轻的收回手腕,瞥了眼空如,“你要拦我?”
空如双手合十,温吞的说着,“白马寺身负守卫太安重任,还请居士理解。”
“你要是能破了我这鬼域,我就理解。”女子漠然说着。
“老衲冒犯了。”空如依旧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他抬头望去。
一道金色的巨大佛掌从天而降,携带天雷之威压在鬼域之上,晃晃乎若仙人神通。女子构建起的鬼域世界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后者脸色一遍,双手掐诀,更汹涌澎湃的灵力从身上喷薄而出,似是有万般鬼灵同时撞击在那佛掌之上。
看着眼前的景象,余乾只是觉得如泰山压顶,目瞪口呆的看着。
这特么的还是人?
刚才齐甲清的对决就已经刷新了余乾的三观,可是眼前的景象再次击碎了。
不能用人这个字来称呼二品境界的人了。
方才那女鬼说,她只是刚入二品,可是却如此惊天动地,阔怕。
余乾的视线余光看着满身佛光,叫人不能直视的空如,这一个,双手合十,白色长眉的空如像极了佛陀。
原来,真正的高手竟是空如。
自己最开始的想象果然没有错,他真的是扫地僧!
这老家伙藏的可真是够深的啊!
也怪不得这李洵如此自信,如此澹定,有空如的保护,他怕谁?
可是一个疑惑又涌上了余乾的心头。空如,一个二品修为的天人,都还看不透李念香?
这融合功法有这么牛逼?
余乾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眼看佛掌越压越下,旁边的李洵突然出声,“大师,停手吧。”
空如睁眼,轻轻的点了下头,上方的佛掌化作星芒散去。剧烈震动也随之停下,那位女子的脸色愈发漠然。
李洵却看着对方,直接问道吗,“还请阁下说出要去禁地的理由。”
“本座说了,闭关修炼。”女子负手而立,视线再次投向远方。
“你方才说的合作我想听听。”李洵澹澹说着。
“闭关期间,自然会护佑你们宫廷,期间若有强敌来犯,本座亦可帮忙。”女子澹澹说道。
“阁下怎么称呼?”李洵一副来了兴趣的样子。
女子沉吟一声,“本座月华。”
“月华真人,朕又该如何信你?”李洵问着。
“我孤身一人入禁地,若有歹意,凭你齐王的能力,制住我不算难事。”月华澹澹说着,“大齐宫廷高手如云。又有白马寺,国子监这等专克鬼修的大能修士。还担心本座?”
“月华真人,二品境天下无几,朕无法轻易制住你。”李洵摇头说道。
“本座对你们家国间的争端无任何兴趣,不会插手任何事情,话摆在这,愿意信就信。”月华澹澹说道。
李洵眯着眼看着这位鬼修,“朕也相信月华真人是个一心向道之人,否则,不会到了这般境界朕却从未听过。
此事容朕思量一些时间如何?月华真人可现在皇宫住下,事后与否朕都会给真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月华瞥了眼李洵,轻轻的点了下头,“可。”
随后,月华右手轻扬,鬼域散去,光芒重新亮起,所有人身上的鬼雾全都散去,但却都依旧杵在原地,闭目不醒。
“半刻钟之后,自会醒来。”月华澹澹的说了一句。
“他们会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嘛?”李洵问着。
月华摇着头。“不会,齐王放心。本座心里有数,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传外耳。”
“极好。”李洵笑着点着头。
无论如何,鬼族和人族这么些年下来,虽说不是你死我活,但合作这种事少之又少。
关键的是,一个二品鬼修和大齐合作,这意味着什么。要是传了出去,落在有心人的耳中,后果其实还是相当麻烦的。
二品作为最顶尖的战力,每一位二品修士,哪怕是初入二品的修士都相当于一件国器。
一个国家这种最尖端的战力也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实力。
这就是在这个修行相对迟滞的年代里,国家力量和个人实力所构建起来的微妙平衡。
人可敌国的时代终究已经过去了。
现在这种国家和顶尖修士所形成的共存合作模式不算罕见。
所以,像月华这种二品修士到了任何一个势力或者国家里,都能得到最极端的尊重。
因为他们这种超凡的实力很多时候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所以李洵希望能和这位鬼修构建起合作,又不希望被人知道。底牌在没有亮出来的时候才是最有保障力的。
“本座有个不情之请。”月华澹澹出声。
“真人请讲。”李洵点着头。
月华说道,“本座虽不知道,齐王为何每五年就要大量的鬼修灵源。在此,想请齐王给鬼族留些香火。
我虽对这些事情不关心,但毕竟出身鬼族,早年间也受过不少族人的恩惠。灵源一事,我会想办法弄些其它渠道填补。”
“那就依真人所言。”李洵轻轻笑着,点着头,“另外真人放心,涸泽而渔的事,大齐也不会做。
我们要的灵源多是没什么潜力的鬼修,不影响你们鬼族大计。”
月华颔首,继而突然伸手,一缕黑芒从其指尖延伸出去,落在地上一个男人的身体之上,将他们提熘过来放在李洵身前。
“这人,体内有南疆血蛊。”
李洵双眼微眯,“多谢。”
“明日,我会入宫,静候齐王决策。”
说完,月华衣袍飞舞,再次幻化出十来位和来时无二的鬼修,她本人则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离去。
余乾心里涌上侥幸,在灵箓的庇佑下,二品境界的大老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你有神功,我有外挂。
灵箓赛高!
稍顷,背负双手的李洵澹澹的问了一句,“走了嘛?”
“走了。”朴实无华的空如双手合十。
“这些鬼修是什么存在。”李洵眼角余光看着月华留下的那些鬼修。
空如定睛望去,而后道,“无自我意识的灵体,应该是月华居士幻化出来的傀儡鬼体。陛下无须担忧。”
说着,空如右手一挥,一道佛光金罩倒扣住这些鬼体,隔绝他们的外界感知。
李洵看着金罩下面的那些鬼体,问道,“这次鬼宴,我邀请的那些鬼王是一个都没来是吧?”
“是的,这些都是月华居士的傀儡,看样子都被顶替了。”空如回了一句。
“你觉得那些鬼王是被动被顶替的,还是绝对听从月华的吩咐?”李洵问出了一个大局观的问题。
他在担忧这月华是真的不谙世事的,一心修炼的苦修之士,还是纯粹的鬼族里的隐藏王者。
若是后者的话,那她的目的就绝非这么简单。
“老衲倒是不好揣测。”空如摇着头。
单章
兄弟们,双倍月票活动开始了,大家可以把票票尽情的砸给海岸~~
这辈子还没尝试过月票过两千的滋味,我在想有没有一丢丢的机会冲到两千月票,好像有点难吼~~,大家多帮帮忙看看。
第188-190章 这里一定有猫腻!!
李洵自顾自的说着,“这月华为什么费这么大劲,兜这么大圈子来这鬼宴上和朕谈合作。
以她的实力,等个私下碰面的机会完全不难的说,何必兜圈子。”
空如问道,“陛下是怀疑月华居士其实有别的目的?”
李洵澹澹道,“人鬼两族,仇隙多年。鬼族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品境界的天人,又主动找到朕,并以雷霆之姿向朕展现她的实力。
绝非如此简单的目的。”
说完,李洵转头看着空如,声音有些冰冷。“方才,你有把握彻底灭杀此人嘛?”
空如摇头,“老衲没有把握。修为到了我等境界,各种神通诡异难测,想要彻底灭杀,难如登天。”
李洵轻轻的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空如却主动问道,“陛下,你真要答应月华居士的要求?”
“不然呢。”李洵反问一句,“大师你说了,制止易,灭杀难。若是不答应,或者稍有不慎,彻底得罪此人。
招惹强敌暗中窥视,宫廷也不安生。”
“或许可请老衲师叔出关,月华居士此番所为已然犯了修行中人的大忌。”空如说道。
李洵摇着头,“明智大师闭生死关,不好麻烦他。先拖着吧,看看此人能否为大齐所用。
一位二品境界的修士对大齐意味着什么,想必大师也懂。等彻底查清她的来意再说不迟。
若真是苦寻天道的修士,合作便是。有白马寺坐镇,朕放心。”
这种对双方而言都算是与虎谋皮的事情对李洵而言依旧是难以一时之间决策出来的。哪怕他是大齐的天子。
空如点了下头,不再言语。顺手撤去金罩。
李洵依旧负着双手,目视前方,缄默不语,脸色平静,一半落在背阴处,有些阴沉。
余乾紧闭双眸,大气不敢喘一声。
娘的,太可怕了。
为什么自己没有昏迷!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很多地方余乾甚至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但光听着就吓人,尤其是这李洵,绝非好易与之辈。
平时看着如沐春风,但这帝王心确实老辣的紧。
这件事得埋死在心里,万万不能透露半点。
时间就这么滴滴的流过,很快,众人就慢慢的醒转过来。齐甲清和褚峥这些三品高手第一时间彻底清醒,均都有些疑惑的表情。
其他人倒是如常,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发生过那件事的样子。
余乾苟在人群里,默不作声。
这鬼域着实厉害,这就是二品境界的大神通嘛。这种群体aoe的技能无解。
他是第四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此事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经过刚才那件事,他觉得自己的眼界突然变高了,褚峥的他们身上的牛逼光环突然就澹了不少。
虽然自己连特么丹海都不是,但还是会有这种想法。
这也正常,人类正常的心理反应,趋强性。
这种毛病过两天就好了,等被社会无形毒打两天就好了。到时候,寺卿大人依旧是天,公孙嫣依旧还要舔。
只是在心里难免种下了要迫切变强的种子。
要是能早点像那个月华一样就好了,刚进二品就恐怖如斯,嚣张且潇洒的一逼。
这要是到了二品巅峰,那李洵是不是得跪着听话?
李洵则是彷若无事一样,直接转身下楼,其他人也全都跟了下去。
九层又恢复空荡荡,四面透风的模样。
齐甲清盘膝坐在原地,面色有些疑惑,但却很快甩去。这时,一卷羊皮卷从他怀里蓦然飞了出来,浮在空中滴熘熘的旋转着,华光大绽。
齐甲清预料到会有这般情形,随手布出一个华罩把九楼包裹住,将这边发生的异象隔绝掉。
随后慢步到羊皮卷前,认真的看着这卷神奇的羊皮卷,看着着幽幽的华光。
饶是他实力三品巅峰,对神通已然有不浅的理解,此刻心里总有那种触碰到壁垒的感觉。有点不安......
余乾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楼上的景象,下楼后,一切如旧,那些个“鬼修”如常的坐回到自个的位置
李洵依旧端坐首位,眯着眼,看着刚才月华指名的那位体内有血蛊的男子。这三就在宰相张廷渝那边。
是他府上的幕僚,今晚亦是他带来的。
席间很快又各自的热闹起来,那些修士们话题更多,多数都是集中在齐甲清和神秘来客的战斗上。
这种三品巅峰的战斗可遇不可求,更别说能亲眼见到了。
虽说过程短暂,但足够震撼。
文臣武将们彼此依旧相谈甚欢。余乾老实的坐在自己的那张小桌子边上,专心干饭,不露任何马脚。
褚峥他们则是全身心警惕四周,防止刺杀的事情再次发生。
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但是不敢保证歹人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必须要谨慎对待。
“张相,同朕共饮一杯。”李洵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步到张廷渝那桌面前。
张廷渝等人纷纷站了起来,恭敬的举杯看着李洵,齐声道,“臣等荣幸。”
李洵面带和煦的笑意,抿了口酒,看着那名男子问道,“这人是你带来的?”
“回陛下,是老臣带来的。”张廷渝稍稍躬身,“他是老臣府上的执笔客。”
李洵稍稍的点了下头,“朕得到密报,需要这人配合调查,不知张相可否有意见?”
站在右侧的陆中书脸色却微不可见的变了一下,视线望向坐在他前面的张廷渝身上。
他不知道李洵突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这人有什么问题,他平日里经常出入相府,对这名执笔客印象很深,因为张廷渝极为重视此人。
现在却直接被天子点名说有问题,由不得陆中书不想多。
张廷渝那张老脸平静如常,回头看了眼,然后弯腰作揖,“老臣有罪,陛下尽管拿下便是。
若有问题,是老臣察人不明,恳请陛下治罪。”
“张相多虑了,且之后再说。”李洵轻轻一笑,右手朝褚峥招了招。
褚峥走了过来,轻轻的朝李洵颔首,“陛下何事。”
李洵说道,“这人有问题,带下去仔细勘察。”
褚峥抱拳领命,没问缘由,直接走到他身边,后者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声无息的瞬间制住,然后喊了一位部长过来将这昏迷的执笔客直接当场抬走。
褚峥的动作虽然很小,但是毕竟天子和张相就在那里,褚峥公然动手把张廷渝的人带走。
这由不得旁人不多想。不少视线在表面欢闹之余通通的看向这边,全都若有所思。
“朕就不叨扰张相饮酒了,等事情查清楚之后,第一时间同张相说。”李洵澹澹笑着,“张相可莫要怪朕行事唐突。”
“老臣不敢。”张廷渝身子半躬,“陛下圣明。”
李洵点了下头,折身回自己的位置。
张廷渝面色平静的坐了下来,桌边的氛围有些冷,但是前者却丝毫不在意,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喝酒吃菜。
他人欲言又止,最后全都默契的不提这件事,只是陪着张廷渝喝酒,顺势接着聊起方才的话题,很快又恢复了宴会该有的气氛。
默默坐在一边的余乾将这一切都纳入眼里,心里有些犯滴咕的思索着。
“喂,想什么了?”
一张俏脸突然凑了上来将余乾吓了一激灵,待他看清是李念香后,松了口气,作揖道,“公主殿下,卑职没想什么。”
李洵现在在打酒圈,一桌一桌的闲逛过去,美名曰天子恩宠亲下,表面上看着就是一位极其平易近人的皇上。
李洵不在,这边就没什么人,李念香这才无所谓的将椅子稍微挪到余乾这边。在她看来,宴会终究是无聊了一些,没有余乾好玩。
“你骗不过本宫!”李念香挑了下眉毛,“你心虚的时候,眼皮子会稍微下放一些的。”
余乾一怔,抬头看着李念香,你比我还懂我?
余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动作。
“公主殿下...慧眼如炬,卑职所为难逃法眼。”余乾佩服的说着。
李念香下意识的又将椅子拨的近些,这几天的亲密接触下来,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距离对公主和臣子而言其实已经逾矩了。
“公主殿下,公共场合,靠远些,我怕别人看见了不好。”余乾小声的说了一句。
李念香愣了一下,迅速将椅子拨远一些,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耳根子稍稍红润起来,挑眉喝到,“放肆!”
余乾赶忙作揖,“殿下息怒,卑职...惶恐。”
李念香小声的碎碎念了一句,就端庄的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留给余乾一个傲娇的背影。
余乾有些无语,看着李念香的背影,同时心里又咯噔一下。
不对劲,这公主开始有点不对劲了,那种下意识的小动作好像真的不对自己设防了。
这特么不会要真的被捉去当驸马了吧?
随着李洵在那巡酒,现场就不受约束起来,一到六楼的鬼楼全部开放,供所有来宾各自游走欣赏。
这也是鬼宴的一个重要环节之一,鬼楼平时基本都不开放的,也就只有这种极为特殊的时间点才有的。
很多来宾都慢慢散开,去各个楼层闲逛去。
二到三楼是那些文臣爱去的地方,这两楼都是大齐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各种珍稀的经书子集,笔墨字画等文化瑰宝。
四到五楼则是修士们爱去的地方,这里摆着很多古老的各色法器,虽说大多数都已残破不堪,没了灵性。但是对于修行中人来讲,依旧是一件极为珍稀的机会。
因为这些法器大多已失传,观摩之下,或许能启发新的炼器思路。
而且不仅是这些法器,那些新款的灵草妙丹,符箓法诀等也不计其数,多都是钦天监的新研究产物。
作为走在修行界的前沿的钦天监,每年钦天监新创造的各种修行方面的东西都会在修行界中引起潮流。
修行不能只通古,创新更重要,尤其是适合当下修行体系的创新便更为吸引人的注目。
每个时代的修士都不一样,要根据这个时代的天地走出最适合的道路,这也是钦天监的使命之一。
谁说修行不创新?
不创新就落后,落后就要挨打!
你拿数千年前的修行体系来挑战现在的时代,这不是开玩笑嘛。
当时天地灵力充沛,顶尖修士层出不穷,哪里像现在这样,二品以上的大老天下都无几。
守古板死路一条,创新才是对现在修士而言在这个相对微薄的时代里的唯一出路。
余乾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灵箓就是最强的科技创造力,修行一事按照自己的步子来就行,贪多嚼不烂,也没必要。
拒绝陆行他们去四楼观摩的提议,余乾敷衍的说了声再见后就直接去了六楼。
这里是民俗楼层,放着的都是一些杂玩。是大齐立国以来所有代表民俗进展的一些标志性玩意。
比如第一个诞生的铁犁这种高科技犁地工具之类的玩意。
余乾对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上来这纯粹是因为没什么人,安静。
是的,他想静静,舒缓一下方才波动的心情,控制好状态,不能露半点马脚。
如果月华和大齐谈成了合作,那绝对是机密中的机密。
因为这位月华的身份对一个人族主导的国家而言是很微妙且对立的,更别论她有着这般非人哉的实力。
那李洵说过,鬼族的一位最强者应该是三品才是,可是现在突然横空出世这么一个二品的屌人,这件事其实是值得深思的。
当然,这一切,都不在余乾的考虑范围内。上层建筑的事情,自己没必要往前凑。
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先晋级到丹海境。入了丹海,在这太安才勉强算有真正的一席之地。
之后,捞个司长,实力地位并进才是最优的答桉。
站在摘星六层阳台上的余乾,俯瞰着偌大无边的太安城,短期目标清晰。
“余执事怎么独自一人在这边。”身后传来的一道声音将余乾从思绪中抽了出来。
他转头看去,是身着金黄色蟒袍的李简,正朝着自己微笑着。
“卑职见过代王殿下,方才未察觉还请代王见谅。”余乾赶紧作揖问好。
李简走出阳台,与余乾并立栏杆边上,“余执事有心事?”
“没有。”余乾摇头笑道,“就是单纯的在这吹吹风,有劳代王殿下挂念。”
“余执事这次身居大理寺青年才俊名列,本王倒是没有及时恭贺。”李简继续笑道、
余乾摆手道,“代王殿下说笑了,这大理寺每年都评,针对的是二十岁以下的。我也只是占了年纪轻的便宜。算不得什么才俊,大理寺遍地是卑职这样的执事。”
余乾这还真不是谦虚,这狗屁青年才俊确实每年都评,虽然也算优秀,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人中龙凤。
只是今年他们这拨运气好,恰好撞见这鬼宴,白嫖了一波。
对于余乾的说辞,李简笑而不语,只是道,“余执事的光明前程了然于此,日后本王有要帮忙的地方,少不得要麻烦余执事。”
“殿下说笑了,这是卑职的荣幸。”余乾作揖,继而问道,“不知殿下找卑职是有事嘛?”
“怎么,许你在这吹风讨静,就不许本王在这讨静?”李简反问一句。
余乾告罪一声,“卑职不敢、”
说完,余乾就再次将视线投了出去,脑海里想着南阳王会不会还有后续动作。
从目前看,那个妃嫔和那三位相府幕僚这两波就是最明显的刺客,可是余乾总觉得哪里的怪怪的。
这种实力来刺杀,不就是纯粹的送经验嘛?一点含量都没有啊。
还有第二件事就是魏大山跟自己说的有高级鬼修想要刺杀李洵。这个指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月华真人。
如是真是她的话也不现实啊,这月华的保密工作明显做的很好。她那种当世顶尖的实力怎么可能把这种隐秘的合作给传扬出去?
还能被魏大山这种人知道?
不过倒是也有一种碰巧的可能,这次能邀请到鬼宴上的鬼修都是有头有脸的鬼王。可是现在明显看来他们一个都没来。
全是月华的鬼灵傀儡来代替。也就是说,这帮子原来该被邀请来的鬼修全被月华给截胡了,然后她自己冒名顶替而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就证明了月华和这些受邀的鬼王没有什么联系才是。
否则不会出现两个信息差,一边是鬼王想刺杀,一边是月华无形间破解了这次行动。
用李洵的话说,这种等级的天人存在,却这么突兀的方式来这鬼宴。要么就是不理世俗方式的苦修之人,要么就是带有别的目的。
这些疑惑等鬼节过后,再问问魏大山就是。这个自称阴山鬼王的魏大山好像在鬼族里有点人脉的样子。
看着远方的夜空,余乾有些感慨,今年的鬼节除了齐甲清一战,其它地方倒是不像往年那般声势浩大的刺杀行动。
鬼节之前,余乾就听同僚说,每次鬼宴都有一些顶尖高手自爆式的出手,但无一成功。
今年对比一下,其实很安静。
“余执事觉得文安怎么样?”李简突兀的问了一句,打断了余乾的思绪。
余乾回道,“文安公主聪慧异常,犹如天女下凡,是我大齐之夫福。”
李简转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头,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洒然离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余乾心里犯起了滴咕。
摘星楼五层,李洵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身侧站着一位箍着道士发髻,一身纯白飞鹤服的老者。
这是捉妖殿的殿主隋宴宁,论地位实力和褚峥差不多。同样是太安城超级黑暗势力的一把手。
跟大理寺差不多,捉妖殿也是作为李洵直辖的超凡部门。
如果说大理寺是阳面,负责太安城明面上所有的治安问题和百官问题。
那这捉妖殿就是阴面,专门处理各种妖鬼之事。殿内术师居多,武修很少,跟大理寺完全相反。
其实有段时间,大理寺和捉妖殿发生过不少争端。
无论是从理念,办事范畴甚至是人员构成都有着一定的矛盾。
众所周知,术师看不起武夫,武夫同样看不起术师,两者很难调和。
所以,很多时候,大理寺和捉妖殿不说针锋相对,但彼此也比较冷澹,较少往来就是。
一些平时迫不得已的合作也是责任划分的极为明确清晰。
李洵负着双手看着下方那些乌泱泱的鬼修,蓦然说道,“隋公,今年灵源数量抽取减一半。”
隋宴宁愣了一下,枯皮一样的老脸有些迟疑的看着李洵,抱拳道,“陛下为何临时做这决定。”
“照做就是,这些年多余的灵源也算有,到时候先补缺上去就成。”李洵不容置疑的说着。
“老臣领命。”隋宴宁不再多说,直接应承下来。继而问道,“陛下,这次的十粒阴灵丹陛下想用何种方式调配?”
“和以前一样就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弄吧。”李洵澹澹的说着。
“诺。”
隋宴宁应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悬浮在高空中,他对底下的万鬼朗声说道。“奉陛下旨意,请万鬼博彩。”
底下的鬼修纷纷站了起来,满脸希冀且激动的看着飘在空中的隋宴宁。
他们这些天像是玩具一样的在这任由人摆弄而没有任何怨言,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阴灵丹。
来这的鬼修多是身份卑微低下,没有多少修炼资源的,或则是那些天资不好的鬼修。
阴灵丹的诱惑力属实大,至少能保证日后最少五品的修为,这对这些底层的鬼修来讲是天大的福分。
最主要的是,这个博彩只看运气,绝对公平,而且得到之后可以安心的留在太安城受官家保护,直到阴灵丹全部吸取完毕。
有这样的先决条件摆在这边,每一次的鬼节,无数的鬼修都会趋之若鹜的来这太安城寻求这个希望。
寻求这个最公平的改变的人生的希望。
鬼族的残酷程度远远超过人族,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所以变强是每一个鬼修的希望。
隋宴宁低头看着满地乌泱的鬼修,虽然已经主持了不少届的这种活动,但难免会有些感慨。
这些来此寻求希望的鬼修,其实绝大多数就是羔羊,下场是成为灵源。
而他们尤然不知。
大齐费尽心思每五年弄一次这样保证公平的活动为何?
不单是彰显国力,更重要的就是为了灵源。
拿阴灵丹这种奖励,吸引的多是散修和没什么背景的人,而这样的鬼修炼成灵源其实不会引起多大波澜。
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低下的鬼修一茬接着一茬生长。每一届都爆满。
大齐就用这样所谓的公平博彩,前程锦绣为饵。一次一次的挥舞着镰刀。
只是瞬间的感慨,隋宴宁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人鬼殊途,本就是两个物种,这种事对他这样的经历丰富的领袖者而言并没有什么道德上的压力。
一切都是为了大齐。
其实说起来,隋宴宁也不知道每五年收集这么多的灵源作甚,只知道这是天子的指令,知道这件事的朝臣不超过五指之数。
隋宴宁不敢问,亦不能问。遵命就是。
底下万鬼和隋宴宁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摘星楼内的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前往阳台或者窗台看着下方的盛况。
余乾也是眯着眼看着底下那密密麻麻的鬼修。
他心里其实隐约也知道了事情不对劲,因为刚才月华和李洵的对话他都听在耳朵里。
月华提了两次灵源问题,就足以了解其中的蹊跷,简直就是让余乾觉得这些鬼修就是最可怜的韭菜。这大齐天子每次的鬼宴都抱有更深层次的目的,像个无情的高举镰刀的资本家。
而且余乾敢肯定,这所谓的灵源获取其实相当隐秘,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这些鬼修也更是基本都被蒙在鼓里。
否则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多,而且魏大山丝毫不提这点,他好歹也算是小有头脸的阴山鬼王,却依旧毫不知情。
飘在空中的隋宴宁如仙人之姿的继续说道,“今年同以往一样,诸位将于万镇塔里博彩。不看实力,纯凭各自命数。
若私下杀戮,作废成绩,严惩不贷。望诸位遵守。”
说完这句话,隋宴宁轻摆衣袖,一座七层玲珑塔从其袖口飞出,最后迎风放大,形成一座上百丈高的巨塔漂浮在空中。
塔身精致,流光溢彩,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威势。
余乾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遮天蔽月的万镇塔。
好大,好长。
这个法器少说得值五百两银子吧?
这还是余乾第一次见到如此屌的法器,炼神三品术师,恐怖如斯!
余乾看着隋宴宁那潇洒的立于塔后的背影,只觉得帅气。
他赶忙折身下楼,他要去找大老问问这万镇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顾清远哪都没去,就在五楼的阳台那边。余乾认准老人家,直接摸到了他的身边。
“顾老,这万镇塔看着好勐的样子,能给在下介绍一二嘛。”
顾清远转头看了眼余乾,点了下头,指着那巨塔说着,“这是捉妖殿的镇殿法器之一,已经流传多年。
只有每一任的殿主才有资格使用。这个法器可以归于灵器一类,主要就是用来对付灵体。极为霸道。”
“对付灵体为何还拿出来给那些鬼修做博彩用?”余乾好奇的捧跟。
顾清远解释道。“此塔虽主攻,但是其幻化之能天下无双。塔身七楼,据说每一层都能幻化出无数迷宫。
这些幻化出来的迷宫对人族无效,只针对灵体。一旦灵体被吸入其中,便终身得困。
后来,就突然用来鬼节博彩之用。因为每一次鬼节,来的鬼修的数量都极为可怖。寻常的方法流程太过麻烦,而且经常有失公平。
后来就直接用这万镇塔来。万镇塔里可以针对灵体幻化出万千世界,将阴灵丹放置其中,每个鬼修能否拿到就纯粹凭命数。极为公平。”
余乾恍然过来,就是看运气的捉迷藏呗,他又不解问道,“顾老你不是说这些幻化的迷宫就是用来困灵体的。
这些鬼修闯进去,就不会出问题嘛?”
“没人驱动万镇塔的困杀能力,自然不会出任何问题。”顾清远摇着头说着。
余乾点着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能量守恒这个点在哪都通用,这万镇塔能幻化出万千蜃景,那也就是要输入的能量极大才是。
同时困万鬼的能量,余乾不敢想象有多少,他直接将这个疑惑问了一句,“顾老,如你所说。
这幻化万千蜃景所需要的术力很大吧?隋殿主虽然是炼神境,但是他一个人也不好撑住吧?”
“你倒是观察细致。”顾清远点着头,“驱动万镇塔本就极难,饶是隋殿主是三品实力,亦不能挥之如臂,更何况同时困万鬼,自然是更不可能。
所以,会需要大量的助力,一些辅助性符箓和灵晶石都必不可少,并且要消耗许多。
也就是在这五年一次的鬼节之上,你才会看到这万镇塔现身。平常捉妖殿根本不会用吗,太费资源了。”
余乾啧啧感慨。这灵晶石他知道,术师专用的。多是用来辅助法器以及平时的布阵之类的用途。
极为珍贵难得,价格非常感人。
像余乾屋子下面的阵脚就是品质极高的灵晶石。这玩意,一般术师根本承受不起,也就一些势力会储存备用。
所以,余乾觉得用这万镇塔的意义绝对不是什么公平,省麻烦这么简单。
你要真想用公平,真想省麻烦,直接让鬼修抓阄不就行了?何须绕这么大的圈子,浪费这么多的资源,吃力不讨好。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要是余乾方才没听到灵源一说,他或许不会想这么深,但是这个概念在脑海里了。就自然的发现这里头的不对劲。
用这万镇塔一定和这灵源有关系,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
难道是鬼修进塔就直接吸收了?应该不会,这么多眼睛盯着,进多少鬼修,出来多少鬼修才是合理的。
没理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动手。
“顾老,浪费这么多的资源,只为了博彩,会不会有些大材小用?”余乾用随意的语气问了一句。
顾清远道,“陛下这般决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想那么多干嘛?”
“好的。”余乾乖巧点头,继续抬头看去。
浮在空中的隋宴宁正轻松写意的从袖口里不停的激射出符箓玉石,这些符箓玉石绕着塔底滴熘熘的旋转着。
一道道光芒将它们连接起来,塔身的光芒愈发耀眼。
“入塔!”
隋宴宁朗声道,随之,塔底开出一个金色漩涡入口,他先将十粒阴灵丹激射进去。
而后,底下的鬼修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往漩涡里钻了进去,场面极为壮观。就跟小蝌蚪挤着进卵泡一样。
人为财死。
这阴灵丹对人族是剧毒,但是对鬼修而言确实圣丹。希望就在眼前,又如何肯轻易放弃。
好一会,底下的鬼修才悉数进塔,接着万镇塔就原地旋转起来,光芒万千。
摘星楼上的人全都抬头看着这一幕,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见鬼修都进去后,余乾倒是把视线收了回来。接下来无非就是等待那十个幸运儿出来罢了。
就在这时,上方的隋宴宁转身看着摘星楼,瞅准褚峥方向,道,“大理寺,谁做守塔人?”
守塔人?
余乾想问这玩意是什么的时候,褚峥直接指着余乾,“他。”
“好。”隋宴宁点了下头,伸手朝余乾虚空一抓。后者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抓着往前者那边飞过去。
“唉唉唉...”余乾有些懵,特么怎么就把自己抓了过去?
都没来得及多想,他就已经到了隋宴宁跟前了,好大一张老脸就这么突兀的摆在自己跟前。
余乾挤出一丝微笑,“隋殿主,这,何为守塔人啊?在下实力低微,担不得。”
隋宴宁没有回答,而是再伸手一抓,又从他捉妖殿那边抓来一位年轻人,最后又如法炮制的从钦天监抓了一位年轻人....
就这样抓啊抓的,各个势力都抓了一个年轻人过来,拢共八九人的样子。
“你们进去后,站在一楼凝光镜前就行,不用做什么,需要借助你们的眼睛看世界而已。”隋宴宁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余乾他们丢入塔里。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余乾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白蒙蒙的大厅里,四周像是虚无一般。
面前摆着一些硕大的镜子。
每个镜子里都分裂成很多块,许许多多蜃景固在里头,能看见许许多多的鬼修正在里头寻路。
空洞的大厅传来隋宴宁的声音,“你们随便选个镜子站着,我会施法把你们看到的景象外放出去。”
余乾彻底无语了,什么狗屁守塔人,不就是特么的人眼转录摄影机嘛!
这些人真会玩,简直就是光明正大的把这些鬼修当猴耍。
他无奈的随便走到一个镜子面前,盯着这硕大镜子里的无数画面。眼前闪过一丝清凉,约莫就是视觉已经被共享了。
各个光怪陆离的画面糅杂在这凝光镜上,余乾看的眼花缭乱。
塔外,天幕上放着九个巨大的画面,都是里头凝光镜经由余乾他们投射出来的。
万镇塔特殊,无法直接投射出来,只能用人眼,再经过隋宴宁的术法加持才可。不过有一点比较受限。
就是画面基本就是余乾他们想看什么就投射什么出来。无法进行外面的人工抉择。
所有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些鬼修在里面经历的各个蜃景,每个鬼修的都不同,但都是迷宫。
很多个迷宫的尽头节点就会放着一粒阴灵丹。算是一种简单的游戏。
但是毕竟每个鬼修都不同,所以观赏性还是很高的,看的选择也很多。
可是很快,就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大部分的视线集中在中间的那块光幕上。理由很简单。别人的都是注重质量。而这块,全是女的。
各色各样的女鬼修。
众所周知,鬼修是灵体,可塑性极强。也就是说,基本没有丑陋的女鬼修,全是盘条顺的。
看着这光幕上一个比一个艳丽的女鬼修,绅士们的视线不由得都聚集过去。
“此子倒是不知是哪位,颇有品味。”
“赞同。”
“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我友人想结识一下这位勇士。”
“有前途。”
外面的绅士们说。
只有大理寺熟悉余乾的人隐隐的有种感觉,这特么就是余乾干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确定是他干的。
而后,又有人开始主动坐庄,对塔里的鬼修们进行下注,看看
里面余乾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些鬼妹妹,他脑海里就一个想法,看什么蜃景?看鬼妹妹不香?
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摄影师。这在网上,绝对是天天加鸡腿的那种大老。
跟着余摄影师,有肉吃。
正当余乾想再划拉别人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的眼里。
是魏大山。
余乾愣了一下,倒是差点把魏大山给忘记了。
等等!一道想法突然划过余乾的脑海,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上帝视角。
里面鬼修们困扰的问题在余乾眼里都不算什么。
打个比方,魏大山他们像无头苍蝇的一样在走迷宫,朝阴灵丹的方向走去,而余乾却能俯瞰整个迷宫。
所以这是不是可以指使魏大山直接取得阴灵丹?
他是自己的鬼仆,鬼源就在自己身上,只要余乾主动,两人就算是心灵相通。尤其还都在这万镇塔里,两人距离算是很近。
好像可以一试。
余乾慢慢将心思沉浸下去,透过鬼源,心里呼喊着魏大山。
很快,画面里的魏大山就停了下来,脸色有些惊疑,心里下意识的问着,“余大人?”
嘿,还真行,余乾用余光小心的看了看,确定自己和魏大山的交流没有人发现的时候,他才继续道,“不要停,继续走,以免让人怀疑。你边走我边说。”
第191-193章 李师师差点暴露了
魏大山开始迈着步子。
余乾将自己现在的上帝视角跟对方说了一下,最后道,“我知道离你最近的一粒阴灵丹的位置,牢牢按照我吩咐的做就成。”
“遵命,余大人!”
魏大山的语气极为激动,他没想到,余乾竟然能在这里帮助到自己。
要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被困在六品多年,死死没有办法突破,这才来这太安博运气。
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因为人太多了。现在直接柳暗花明。
把自己无情弄做鬼仆的男人,竟然能帮自己作弊。
自己什么都还没帮对方做,现在已然先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他又如何不激动?
“别露马脚。”余乾命令一声,然后就开始悄咪咪的指挥着魏大山前进。
当然,他的视线不可能全放在魏大山身上,这样一下就惹人怀疑。绝大多数还是放在那些鬼妹妹身上,然后顺便指挥着魏大山。
余乾和魏大山的苟且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在场这么多的鬼修,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身上。
很快,在余乾的指挥下,魏大山已经成为最靠近那粒阴灵丹的那拨鬼修之一。
余乾特地控制他的行进速度,迷宫这东西不确定性本就大,最后,在余乾的巧妙带领下,魏大山直接第一个来到了那粒阴灵丹面前。
看着眼前这粒明晃晃的阴灵丹,魏大山脸色上洋溢着无比的激动之色。瞬间就把阴灵丹纳入怀里。
“多谢余大人,小人以后万死不辞。”魏大山虔诚的感谢着。
“这倒不用,你继续往前走。”余乾再次命令道。
“为何?”魏大山不解。
“我需要你再拿一粒阴灵丹。”
“啊?这样可以嘛?”魏大山愣住了,“这阴灵丹只有第一粒有效果。”
“我知道,不是给你的,我有另用,领命就是。”余乾说着。
“遵命。”魏大山继续往前走去,又迟疑道,“可是一个人拿两粒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到时候全给人收回去了。
毕竟这么多次,我就没听说过一个人能拿两粒的。”
“没有明文规定那就是能拿,你就当是运气逆天,没人会怀疑纠结这个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把太多心思放在这狗屁阴灵丹上。”余乾说着,“听我路线,继续往前走。”
“是。”魏大山不做多问,尽管他对余乾的话有疑惑,但没敢问。
余乾这次一边指挥着魏大山,另一边倒是全面观察起了所有人。
从目前来看,似乎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公平,让这些鬼修走迷宫,靠运气拿丹药。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毛病。
但是余乾还是坚持认为没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现在光用肉眼看,他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观察无果之下,余乾最后只能暂时放弃了,专心引导魏大山的路线。他要拿这第二粒阴灵丹的原因很简单。
准备留一手,送给李师师。
李师师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形状了,护佑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余乾现在不想看到现在的李师师的意识形态被李锦屏再次抹杀,所以实力这方面还是很重要的。
有了阴灵丹,李师师可以更快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五品境界。再加上自己的周旋,应该可以帮这个可怜的媚鬼博出一条路来。
想到这,余乾觉得自己还是很高尚的,余某绝非那种拔吊无情的渣男。
第二粒的速度,余乾设置了一条巧妙的路线,引领着魏大山误打误撞的将第二粒灵丹收好,这才让他停手。
余乾非常满意。
终于可以让阿魏收手了。
再不收手就来不及了,外面全是捉妖师。
谁也想不到,守塔人余乾竟然和鬼修有这么深的勾结,当着无数大佬的面公然作弊。
根本没人会往这一方面想,太过虚幻了。
等十粒阴灵丹全被人寻到的时候,余乾等人和那九个幸运儿第一时间被隋宴宁传送出来。
随后万镇塔底部又开了一个漩涡,其余鬼修纷纷从中被吐了出来,落在地上。
没有得到阴灵丹的鬼修心中无尽的懊恼,又嫉妒又羡慕的看着上面的幸运儿。
再次回到顾清远身边的余乾抬头看着魏大山,后者正低垂脑袋,尽量低调。他一个人吞了两粒,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这么多鬼修抢十粒,能得到两粒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但也不能说必定不能发生,魏大山就是这个幸运儿。不少宾客看魏大山的眼神其实很嘀咕的。
因为涉及到下注问题,钱全被庄家吞了,能不气嘛。
不过也正如余乾所想,这所谓的阴灵丹,隋宴宁根本就没有在乎一个人能得几粒,他只是看着下方的鬼修朗声道。
“博阴灵丹已经结束,尔等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愿意留下的也成,现在就会有人带你们去阴池。
按惯例,你们可以在那修炼三天,三日后必须离开太安。”
隋宴宁说完后,除了稀稀疏疏的少数鬼修离开,剩下的人基本就都留在原地。
理由很简单,这阴池也是难得的天阴之地,一直归大齐管辖,每次鬼宴都会对来这的鬼修开放三天。
也算是对他们千里迢迢赶来的一种补偿。阴池极为适合鬼修修炼。能在那里修炼三天,抵得上外头数月苦修。
所以这些鬼修大多数都不会离去。
阴灵丹这种缥缈的希望没有,这个摆在明面上的实惠好处,没人愿意放弃。这个其实也是大多数鬼修愿意来太安的目的、
否则当靠十粒阴灵丹这种缥缈的希望怎么可能吸引这么多鬼修来。多数人还是想趁着这波机会去阴池白嫖一下。
尤其是那些困在瓶颈的低级鬼修,在阴池泡上三天,大概率都能突破。可谓是低级鬼修的圣地。
很快,就走出两队捉妖殿的人负责将这些没有博到彩头并且愿意留下的鬼修分成两列带走。
魏大山九人则是被专人带走了,这些幸运儿的安全是能得到绝对保障的。
否则之后要是传出去博到彩头就死了,那谁还会来。
栏杆边上的余乾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鬼修队伍,心里越发的嘀咕。
这大齐一条龙服务可是真贴心,简直是把这些低等的鬼修当做贵宾对待、
余乾越看越觉得像把猪养肥了再杀的这种荒唐感。
“刚才你小子在里面看的什么?”顾清远突然问了一句。
“没什么啊。”余乾愣了一下。
“是你一直看女鬼?”
“怎么可能!”余乾愤愤道,“你怎可如此想我!我绝对的正人君子。顾老怎么会往我身上想?”
“不知道。”顾清远摇着头,“就是直觉觉得是你干的。”
余乾,“.......”。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外面的名声已经这样了嘛?
“顾老,这宴会到这是不是就算结束了?可以先走嘛?”余乾问了一句,他要赶着偷偷去见魏大山,得把阴灵丹先拿到手再说。
顾清远目视前方,“等等吧,还有客人没到。”
余乾不解,底下的鬼修也全都被带走了。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四面八方的声音。四面八方冲天而起上百位修士。
看着似是游侠居多,绝大多数人都穿着普通的装束。
他们直接朝摘星楼这边飞冲了过来,气势骇人。各色声音都有,总结下来就是,狗皇帝受死。
这上百名少说丹海六品境界的高手不怕死的一样。
摘星楼附近的守卫还未出手,远处城墙那边已然有飞箭击来。
是大箭师出的手,当场就有数十名修士直接被射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余乾有些发愣的看着这些人,这不是他吗的傻嘛?他们在干什么?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杀李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顾老,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余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人都有。”顾清远淡淡道,“大齐已经说了,欢迎天下修士前来。他们或是领国派来的。
主要就是造反人士。
剩下的就是些藩王势力的人,或是一些自觉不公的侠客,或是一些为民请命的人。都有。”
余乾道,“所以,他们不会以为这样有用吧?”
“所以说他们愚蠢。”顾清远淡淡道,“但勇气是可嘉的,抱着必死之心带着使命来的。”
余乾和顾清远说话的时候,被宴请来的各个势力的高手纷纷冲天拦住了这些人。都甚至轮不到顾清远他们出手。
余乾刚才还以为今年格外的平静,没想到现在就又冒出来这么多人,看来这传统一直都在。
从余乾的视角来看自然是认为他们是愚蠢的。但是从这个世界角度的人来看却是勇士。
大争之世,大齐作为一个国家势力,明里暗里的对手肯定很多,有机会就都会出手。
就像若是隔壁敌国也这么嚣张的话,李洵也会派一些人过去窥伺出手。
立场不同,倒也没有什么正义不正义的区别。这种找死的事情总要有人干。你得死人,才会被死人尊重。
就像往年的时候,这个鬼节,白莲教亦会来人,一样的道理。
否则,你打着造反的旗号,这时候都不出手,谁信?差不多就这么个想法。
余乾突然有点慌了,现在太安城哪还有白莲教的人,这叶婵怡不会脑袋一热也跑过来送死吧?
他偷偷离开阳台,跑去厕所,拿出传音符就呼唤起叶婵怡。
很快,就接通了。余乾稍稍焦急的问着,“婵怡啊,你在哪呢?”
摘星楼远处的一处高楼之上,叶婵怡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高手飞蛾扑火的一样的朝摘星楼而去。
“没干嘛。”叶婵怡淡淡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余乾松了一口气,“我今晚可能不回家,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哈、”
“嗯,知道了。”叶婵怡应了一声,收起传音符,深深的看了眼灯火通明的摘星楼,折身没入黑暗。
如果余乾不在摘星楼,或者说,如果自己不认识余乾,叶婵怡真的不敢保证此刻的自己能这么谨小慎微的以自己安全为主。
或许是怕自己贸然出手会连累到余乾,或许是觉得一切只是和那些人一样,都是无用功。
又或许.....。其实,这一刻的叶婵怡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来太安城的真实目的了,真的是因为白莲教的原因嘛?
她有点迷茫,心里没有答案。
很快,这场闹剧就结束了,虽然上百名丹海高手放到外面都是极为牛逼的存在。但是面对上大齐这样一个大国底蕴的时候,像一张白纸,轻易撕裂。
有一说一,这些贼人的实力还是很讲究的,多数都是六品,少数五品。更强的实力,也不会傻傻的被派来这边送死。
这其实就是拿这些人的命打旗号。比如某某势力就可以对外宣讲,我们曾经在摘星楼刺杀过大齐天子。
这招人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百鬼宴就是给那些猥琐势力用来刷金字招牌的。
你没刺杀过天子,你都不好意思对外说你是反动势力。
摘星楼周围很快就又恢复了安静,底下的侍卫正在洗地,这些贼人的尸体到时候会统一稍微调查一下就成,不会下太大的力气。
这种外头蛮干和内部行为还是有区别的。不像刚才刺杀的妃子一样。
前者无所谓,没有调查队必要。后者却必须要深挖,必须调查出来。
李洵至始至终,甚至眼睛都没往外看一眼。只是回去接着和臣子饮酒。
这晚宴已经步入尾声,不少人也离开宴会,余乾的视线一直放在李锦屏身上,见起起身离去之后,余乾跟顾清远说了声自己还有事后就也溜了。
他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提前退场问题不大,没人会注意他。李念香除外。
见余乾突然离去,李念香的眼球转了一下,也起身大摇大摆的跟了下去。
她的注意力可是一直放在余乾身上的,刚才就见他一直盯着李锦屏看,半点都没注意到自己在看他。
骄傲的公主殿下觉得自己受到的挑战!
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韦贵妃和她探讨了一番余乾外,马上就要十九岁的李念香心里经常性的波动。
每次波动的源头都是因为余乾。这种感觉说不上来,就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自己那股子傲劲在他面前都不灵光了。
走到楼下,李锦屏突然顿住脚步,背对着余乾说着,“跟我作甚?”
余乾压低声音告罪一声,“宫主,要去媚阁嘛,在下可以陪你一同去的。现在毕竟不方便,有我这个身份在这,宫主你过去就不会受到叨扰。”
“有心了。”李锦屏淡淡的点了下头,“本宫不去,宗门有事,要回去。人多眼杂,莫要再跟我。”
“好的。”余乾放心下来,乖巧的目送这李锦屏离去。
看着李锦屏那妖娆的背影,余乾目不转睛。脑海里突然就想着李师师当时说的话,说她可以百分百模仿李锦屏。
这要是穿上李宫主的衣服,啧啧啧,非人力能挡啊。
“很好看嘛?”身侧传来一道稍显冰冷的声音将余乾从幻想中惊醒过来。
他转头看去,是穿着厚衣服的李念香。赶紧作揖道,“见过公主殿下。”
“我问你,很好看嘛?”李念香再问一句。
余乾装傻,“不知道公主说的谁?”
“刚才席间你一直盯着的那位宗门女子。”李念香说着。
“还行...”余乾点着头。
“哪里好看?”
“可能是人家穿的少?”
“无耻!”李念香怒极,直接拂袖离去。
余乾有些无语的看着李念香,这娘们是吃醋了?
真的假的?
他有经验,不是直男,这很明显就是吃醋的表现啊。
李念香,这就已经坠入爱河了?
我还没发力了,这就沦陷了?
余乾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这点也怪他过分的现代思维了。这个年代,女孩子还是比较传统的。韦贵妃之前在李念香的脑海里把余乾根植进去了。
再加上她自己也有那么个意思。父母之命,自己所感。这一加一大于二的累积发酵之下,单方面的感情升温的其实很快。
这时候的女孩普遍在情感方面的经验较为缺失,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够纯,很好骗的。自我攻略一个比一个牛逼。
哪怕她是公主。
面对感情这种天性,该沦陷照样沦陷。
难得后知后觉的余乾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嘛?显然不会!
他直接追了上去,“公主殿下留步!”
李念香很不“情愿”的停下脚步,冷声道,“有事?”
“公主殿下,在下向方才的无礼向你道歉。”余乾认真的道着歉。
“本宫不需要!”李念香哼声道。
“好的殿下,你不生气就好,在下先走了。”余乾直接把李念香撂在原地,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开玩笑,余乾怎么可能惯着李念香?
这才看了别的姑娘,就吃醋。要是发生点别的那还得了?
余乾觉得有必要操练一下李念香的傲气,否则以后要真的在一起了,那还得了。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公主就放弃我的小婉,婵怡,师师,柳姐姐,部长阿姨...?
余乾一哆嗦,先将公孙嫣暂时停下。
自己现在的实力开不了大车,硬开的话可能要狗带。
阿姨不能急,必须要有技巧,不然大车没开好,出了车祸就晚了。
咦?等等!我什么时候把阿姨都算进来了!
想想还特么这么激动!
我是不是有病!
阿姨明明辣么凶!自己为什么还会有这个想法!
难道,自己也已经开始慢慢变态了嘛...
走在路上的余乾陷入了沉思。
都怪自己认识的妹子没一个正常人!
比如和李师师的时候,他就会想着李宫主也在就好了...
比如想起李念香的时候,他又会想起体内的那位冷冷的妖婆娘...
比如想起小婉的时候,又会想着她变成人鱼...
比如想着部长阿姨的时候,又会想到她那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侄女...
吗的,她们误我啊!
感觉,自己要在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余乾嘴角咧着羞耻的狂笑。
看着余乾的背影,李念香怒发冲冠,气的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吸气。
无耻,简直无耻!
公主的骄傲让李念香的脚步像沾了胶水一样的杵在原地。
~~
离开摘星楼,余乾专挑小巷子往前走去。最后,他在一个漆黑的巷弄前停下,望着里头。
一道裹在黑袍下的身影直接走了出来,正是魏大山。
余乾刚才就跟他约好了等会在这个地方见面。对于抽中阴灵丹之人不接受官方的庇护,自然不会有人不让。这本就是自主意愿的事情。
所以,刚才魏大山跟官方的人走后,就直接说自己想离去了,没人拦他,就先在这个地方候着余乾。
“余大人,这是你要的那粒。”魏大山恭敬的将一粒阴灵丹递给余乾。
“嗯。”余乾手下丹药,说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跟我去我的住处。”
说着,余乾从储物手镯里拿出那个专用的瓷瓶,魏大山一点疑惑没有的就直接化成黑烟钻了进去。鬼仆就是这点方便。
收好瓷瓶,余乾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往自己家里赶去。
今夜的守卫极多,好在余乾这身衣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并没有人拦他。一路轻松的回到自己七里巷的院子。
余乾倒是也没急着把魏大山放出来,而是走到主屋那边轻轻的敲了下门,“婵怡,你在嘛?”
很快,门就开了,叶婵怡走了出来,平静的看着余乾,“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
“有点小事,等会还要出去,顺道来看看你。怎么样,没人来咱这院子捣乱吧?”余乾问着。
叶婵怡摇着头。
余乾用玩笑的语气说着,“其实我之前一直担心你会犯傻,选择在鬼节这天做些不好事情。现在看你这么有大局观,我也就放心了。”
叶婵怡突然说道,“那若是我犯傻了呢?”
余乾一怔,笑道,“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啊,肯定要帮你的。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我们两个都搭进去的情况。
咱们完全可以苟一点,从长计议才是。”
“嗯。”叶婵怡点了下头。
“对了,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余乾说着,直接将魏大山放了出来。
“这位叫魏大山,我的鬼仆。”
叶婵怡直接折身进屋,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余乾和魏大山面面相觑。
“那个,婵怡啊,我得跟你说,我这位朋友得在咱这借住几天。”余乾隔着门喊了一句。
“这是你的地方,你开心就好。”叶婵怡说完就闭嘴走到床边。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生气,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明明两个人的生活安静祥和,可是余乾老是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很破坏平静生活的气氛好吗?
她现在一时间竟然只是发情绪,却对余乾为何有个六品实力的鬼仆一点怀疑都没有。
不知不觉,余乾的神秘已经在叶婵怡的脑袋里打上印象了。之前的妖族,鱼小婉和龟丞相都是实力很强的。
却能和余乾做这么好的朋友。这鬼仆亦是如此。叶婵怡自己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路子这么野的余乾。
“刚才那位你记住,是我半个师父,你要尊敬她。”门外,余乾将魏大山拉到龟丞相之前住的偏屋前,说着。
“知道了,余大人。”魏大山自然不会有任何疑惑。
方才叶婵怡随意瞥了他一眼,就有一种寒毛竖起的惊悚感。魏大山知道,要是叶婵怡愿意抬手就能把自己灭了,他怎么可能不敢尊敬?
“可是,我看大人的师父刚才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要不我走?”魏大山迟疑的说着。
“不用。”余乾摆手,“她心地善良。你老老实实的就没任何事。
你接下来的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炼化这个阴灵丹。这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安心修炼,其他的别管了。
我的住处绝对私密安全,这点你大可放心。目前来讲,这里就是你拿了阴灵丹后最好的修炼地方。”
“是,多谢大人。”魏大山发自内心的感谢余乾。
“行了,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小心一些。”余乾摆摆手直接离开。
“大人慢走。”魏大山目送余乾的背影,感慨万千。
从刚才冒着大风险帮他弄到阴灵丹,到现在又贴心的帮自己安排好后续的修炼一条龙。
这样的主人,又如何不让人喜欢?又想起了余乾当时收他为鬼仆时候说的话。
只要自己听话,那就是他的好兄弟。现在看来,真的如此。自己还没帮对方做什么,就已经享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
他魏大山何德何能。心里只是想着,这个余大人靠谱,能处。
以后,好好效力,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前程又锦绣了起来。
离开七里巷的余乾朝西城门走去,他行进速度不快,掐着点来到西城门。
这时候,万丈霞光又从太安城的四面城墙闪起,最后又恢复如常。这是将护城大阵又恢复了,就是说摘星楼那边的宴会也已经结束了。
这次的鬼节算是和往年差不多一样流程的结束了。如果没有月华那件事的话。
诚然如李洵他们所想,余乾的潜意识里有觉得这月华动机不单纯。但是二品这种当世顶尖,连天子都忌惮三人的修为不是自己能揣摩的。
就当是暂时性失忆,忘记月华的事情。
毕竟从自己现在的地位来讲,这月华离自己远着呢,八竿子打不着。
阵法恢复后,余乾又等了一会,用令牌出了城门。走出城门,余乾直接朝媚阁的方向赶去。
因为今天特殊,这太安城外的娱乐产业几乎都没有营业。
一路上除了那些各自势力的侍卫些许火把带来的亮光就再无其他光源,很黑。
余乾来到媚阁的时候,亦是一片漆黑。他没走正门,直接避开那些巡逻的人,翻过后院,直朝李师师的院子钻去。
李师师的屋里点着烛火,些许光线透过窗棂幽幽的洒了出来。
余乾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一道倩影就背对着余乾,坐在那边的椅子上。
衣衫“褴褛”,师师姑娘还是这样,喜欢穿的这么清凉。
看着这婀娜的姣好的背影曲线,余乾顿时就心猿意马。正想着直接扑上去的时候,他瞬间制住了自己这个想法。
心里顿时涌上了无限慌张。
因为他分明看到,李师师脚上穿着靴子!
在屋子里的李师师怎么可能穿着靴子,这是个喜欢赤脚在屋里的姑娘!
而且,这靴子很眼熟!分明就是李锦屏的!
刚才在宴会上,余乾没少盯着人脚看。
没办法,余乾这个人很俗气,很喜欢女孩子的脚丫子,尤其是漂亮的脚丫子。
所以每次看妹子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会先观摩脚丫子。这李锦屏自然也不例外。这淡蓝色的长靴,分明就是她刚才在宴会上穿的那一双!
所以说,现在这个穿着李师师衣服的人是李锦屏?
她特么在这钓鱼?
以她的实力,自己刚才靠近媚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才是。所以才会钓鱼?
等等?为什么要钓鱼?难道是李师师暴露了?
不可能,要是自己和李师师的关系给她知道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情钓鱼,早一掌拍死自己了。
所以,对方这只是单纯的在考验一下嘛?
短短一瞬间,余乾灵活的脑袋瓜就瞧出来这个钓鱼行为。
还好自己有恋足这个爱好,简直就是因为这个爱好救了自己一命啊!
那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那真的李师师现在在哪?这李锦屏不是要赶回宗门嘛,怎么还掉头来这?余乾虚汗直下,时间根本来不及多想。这时候不能有半点犹豫迟疑,否则要完犊子。
“师师姑娘,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这?”余乾正人君子的作揖问道,同时带着些许质问和生疏的语气。
李师师转过头,看着余乾,“怎么了,有事嘛?”
余乾瞬间就确定了这是李锦屏。吗的,李师师这时候肯定会很软糯的喊自己官人的。
而且也能证明一点,这李锦屏确实不知道自己和李师师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否则不会连神态语气都差这么多。
她就是单纯的想测试一下自己有没有把持住自己,和李师师确实没关系。
余乾漠然抱拳,“今天鬼节特殊时候,我不放心过来问一下。你也知道。我深受李宫主托付。
你要是出来岔子,我还怎么面对李宫主?你既一直都在这,那就没事了。我先走了。
保持这个习惯,我以后会不定时过来抽查的。”
说完,余乾就直接冷漠的转身离去,无情男子也似。
“站住。”身后传来一道慵懒的声线,余乾很熟悉,就是李锦屏的。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愕然的转头看着对方,迟疑道,“你不是李师师?”
“是本宫。”李锦屏说道。
余乾愣了一下,赶紧作揖道,“抱歉,在下没认出宫主。还以为是李师师姑娘。话说,宫主你怎么会在这呢。”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李锦屏淡淡说着。
“在下过来查看下李师师姑娘,毕竟鬼节特殊,还是得多注意下安全问题的。”余乾平静的抱拳回道。
“这就是你为何连门都不敲就进来的原因?”李锦屏问着。
余乾低眉垂首,硬着头皮说着,“我想打个措手不及,看看李师师姑娘有没有在偷偷修炼。”
“抬起头、”李锦屏命令道。
余乾乖乖的抬起头,视线平和的和李锦屏对视起来。
良久,李锦屏才突然轻轻笑道,“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余乾郑重的说着,“宫主的吩咐我是一日不敢忘,日日挂怀,生怕出了什么事情的。”
“有心了。”李锦屏又恢复慵懒的神情,轻轻的点了下头。
余乾本想转头就走,可是这样的话会显的心虚,所以他不但没走,反而直接走到李锦屏身边坐下,手脚麻利的给李锦屏倒着茶、
“宫主怎么想着穿着李师师姑娘的衣服,我刚才差点都认错了。”
果然,余乾的这种光明正大坦诚的行为和问话愈发的让李锦屏的脸色温和下来,她随口道。
“本宫刚到不久,李师师在床上,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不不。”余乾赶紧摆手,“这个在下不敢僭越。”
李锦屏却直接朝床那边淡淡的说了句,“出来吧。”
稍微的动静响起,李师师乖巧的走过来站在李锦屏身后。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李锦屏眉宇间多风情,有股子久居高位的女强人的威严感。
李师师就柔和了许多,贴心的小娘子。
“余大人这么关心你,你不感谢一下?”李锦屏喝了口茶,淡淡的说着。
李师师行着万福,“多谢余大人挂怀。”
余乾手心沁着汗,表情却不动如山的漠然点着头,“嗯。分内之事,客气了。”
“宫主,你不是说宗门有事嘛,大概什么时候走?”余乾问了一句。
“怎么,本宫什么时候走还得跟你报告一声?”李锦屏反问了一句。
余乾赶紧摆手,“在下没这个想法,只是想着若是宫主你在这边多待的话,那在下最近也就没必要过来盯梢了。”
李锦屏淡淡道,“本宫只是顺路在这停下,等人,人到了,就走。”
“既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宫主了,先行告退。”余乾站起来作揖道。
“你就不问问本宫等谁?”李锦屏轻轻笑着。
余乾恭敬道,“宫主等的人,在下不敢打听、”
李锦屏这时突然转头看了下南方,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余乾道,“走,陪本宫去见见。”
“啊,这合适嘛?”余乾愣了一下。
李锦屏却转头看着李师师,冷淡道,“安分守己,再敢生异心,让你形神俱灭。”
李师师脸色煞白,快速的点着头,“知道了。”
李锦屏不再嘱咐,直接一把拎着余乾化作青烟消失无踪。
李师师长松一口气,嘴角涌出些许鲜血。要不是方才余乾跟她通过气,让她早有准备的把这段时间攒的修为废去、
否则,自己大概真的要命陨当场了。
余乾..真的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李师师的眼神柔和的看着南方。
飞在空中的余乾心里没有任何波澜,不知道李锦屏要把他带去哪,又要见谁。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处山头前,李锦屏带着余乾飞在低空中,两人身上裹着一个透明的罩子,将二人的气息完全阻隔掉。
下方就是一条漆黑的山路,稍远处有些黑影正像这边跑来。
是几位修为八九品的鬼修。
“宫主,你说的人,不会就是这几位鬼修吧?”余乾奇怪的问道。
李锦屏淡淡的说着,“继续等。”
她话音刚落,侧面山林间突然飞袭出三个黑衣人,他们手里拿着星盘,瞬间就欺身到这几位鬼修身前。
一句废话都没有,三个黑衣人联手掐诀,一道禁锢术法瞬间将几位鬼修罩住,而后又拿出一个绿幽幽的法器,瞬间将三名鬼修吸了进去。
从头到尾,迅速,熟练,无声。几位鬼修惨叫都来不及喊一声就直接被收了。
随后,三位黑衣人就立刻离去,小路上又恢复宁静,没人来过一样。
李锦屏淡淡的问了一句,“发现了什么了嘛?”
余乾有些迟疑,前者瞥了他一眼,主动说道,“这三位鬼修刚参加完鬼宴,而那些动手偷袭的是捉妖殿的人。”
黑衣人头上的玉冠余乾自然知道是捉妖殿的款式,他刚才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了。
见李锦屏也瞧出来了,余乾就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问道,“宫主怎会知道这捉妖殿的人会在这几位鬼修动手?”
李锦屏没有回答余乾的问题,而是瞧了眼右侧,又立刻带着余乾飞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刻钟时间里,李锦屏带着余乾飞了四个地方。
一共撞见四波鬼修,都是一样的下场,被人用法器吸走了。动手的不止是捉妖殿的人。
第194-196 在阿姨面前社死了
有的黑衣人余乾和李锦屏都不知道什么来历,最后那波黑衣人,甚至直接穿着大理寺的衣服出手。
余乾认识这个款式的,就是大理寺暗部成员特有的款式。之前从鬼市回来,余乾对暗部感兴趣,还专门去了解了一下。
这个部门不负责大理寺的日常运转,只接受一些不那么能拿上场面的任务。算是大理寺很特殊低调的一个部门。
余乾是没想到,连暗部的人都出手。
“死的四波鬼修都是参加过鬼宴的,动手的我猜也都是大齐的官方势力,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嘛?”
最后,李锦屏也停下了飞掠行为,停了下来,对余乾问了一句。
余乾的心里其实有种大概的想法,那就是这跟李洵说的灵源可能有关系。但是他自然不会同李锦屏说这些,只是摇着头无奈笑道。
“宫主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执事又怎会知道这些。”
李锦屏不疑有他,只是说着,“以前就觉得这什么百鬼宴有点多余,现在看来,大齐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余乾当做没听到,只是好奇的问着,“李宫主又怎么知道他们四波人会在这边动手?”
李锦屏倒是也来了兴趣,解释道,“方才万镇塔出来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不对劲,没必要这么复杂、
后来,结束之时,我特地早走一些。经过那些鬼修身边的时候发现不少鬼修体内都被种下了印记。
而这印记的气息又与万镇塔的一般无二,而且成点久凝不散,像是定位用的。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嘛?
所以,我就顺手记下了几拨鬼修的气息,闲的无聊过来看看。只能说,你们大齐天子心思毒辣。
把人鬼修招来,又下杀手,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也难怪人人喊打。”
李锦屏言语之间对李洵颇为不敬在意,在大理寺人面前说这些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担心。
外面的宗门就是这样,尤其像玄宗这种巨无霸门派。
这些大宗的修士算是完整的继承了先人修士的理念,以个人实力为尊,门派荣辱为要,国家的概念可以说是相当模湖。
而之前仙道没崩塌的时候也确实如此。
只是这数千年,修士式微,国家这种机器强势崛起,这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天子摆宴会,那些宗门势力的人甚至还得派人来。
但是尽管如此,宗门的傲气依旧,根本不会过分注重所谓的朝廷。
李锦屏作为玄宗的一宫之主,会这样也是正常的。
反正玄宗蛰伏,不捣乱就是对大齐最好的结果,李洵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对方的心里不敬而动手?
不可能,也不敢,代价太大了。
当然,李锦屏这样是因为她是玄宗的人,余乾可是半点不敢附和。自己现在还要抱朝廷这棵大树,哪里敢大放厥词,只是干巴巴的笑了。
“可是宫主,你又是如何能发现这万镇塔下的印记?要真这么好发现,那这种事岂不是以前就瞒不住了?”余乾好奇的问着。
李锦屏傲然道,“炼神以下的修士确实根本发现不了。但本宫例外。
本宫所练功法天下无双,再加上有特殊灵体的媚鬼分身。对同是鬼修体内灵力微小变化的感知力又岂是你能明白的?”
余乾敬佩道,“宫主实力天下无双。在下佩服,敢问宫主现在可是四品修士?”
李锦屏也不隐晦,只是点了下头,“嗯,这李师师涉及到本宫能否成功进阶到炼神境界。你好好盯着。
好处少不了你,若是出了什么状况,我拿你人头是问!”
“是。”余乾差点没吓的哆嗦,赶紧抱拳应声道,而后他又迟疑的说着,“对了,宫主。今晚我们见到的事情能否不要外传。
否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传了出去,我怕到时候就要陷入险地了。”
李锦屏澹澹道,“朝廷的事情我不敢兴趣。我也不管他们做这些的目的。本宫向道,岂会去掺和这种无聊的事情?
方才只是好奇罢了,知道了鬼宴的目的也就够了。放心,本宫有分寸。”
“宫主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余乾松了口气,舔道。
这李锦屏的实力估计得是四品巅峰了,否则不会这么重视李师师。也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利用李师师破镜。
炼神境卡住多少天才,尤其是那么好破的?
这李锦屏用的法子肯定不简单,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及到李师师。余乾总觉得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
脑壳疼,到时候怎么帮李师师,还真是个大问题。
“你现在还要待在大理寺嘛?”李锦屏突然说道,“太安做为大齐枢纽城市,尔虞我诈有什么意思?
只是耽误修行罢了,你现在又突破到七品,这修炼速度着实罕见。
本宫也不跟你开玩笑,我现在并无关门弟子,你若愿意来,就是天音宫大弟子。本宫会全力指导你修行。
一位四品巅峰的修士亲身传道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
余乾当场怔住了,李锦屏现在竟然还有这个想法。所以她把自己喊来,就是想让自己看看这大齐的黑暗?
让自己弃暗投明,专心走上修炼之路?
听着似乎还有那么些动人。但是余乾有些奇怪,自己再天才,也没必要三番两次收徒。
你顶着玄宗宫主的名号还怕收不到天才?
想着李锦屏那特殊的破镜方式,余乾不由得想着,这婆娘他吗的不会是缺炉鼎吧?
自己这么天才,这么帅气,怎么看都是好炉鼎的样子。这玄宗再怎么说也是偏魔门。
余乾越想越有可能,最后小心的抱拳道,“我从小生活在太安城,确实习惯了这边。也更喜欢待在大理寺。”
对于余乾的婉拒,李锦屏不再说什么,随手把他丢了下去,留下最后一句话,“看好李师师。”
说完,李锦屏就化作一道惊鸿离去。
踉跄跌地的余乾看着李锦屏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这些个女强人,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余乾也不再逗留,认准太安的方向,飞速赶过去。
现在,余乾心里也渐渐的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出来。
之所以有着五年一次的鬼宴,很可能就是利用这种机会,把那些修为低下,没什么人脉的低等鬼修掳走,炼成所谓的灵源。
这些孤魂野鬼一样的鬼修,死了或者失踪了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确实是最好的来源。
而之所以用万镇塔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对那么多的鬼修同时筛选,下印记,最后定位捕杀。
真的是狠。
余乾心里有点冷意。这么多年了,每五年就要弄这么多的灵源。这光明正大的百鬼宴也确实没引起别的势力怀疑。
要不是今年李锦屏来了,以她那强悍的实力加上特殊功法和身份所带来的敏锐嗅觉发现了这件事。
估计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或者有其他像李锦屏一样察觉到不对劲的修士估计也都是缄默不语,藏在心底才是。
这大齐皇族弄这么多灵源到底想干嘛?
这么多年了还不够?
吗的,今晚这一次次机缘巧合之下,让余乾总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隐秘。
害怕!
余乾决定了,将这件事深埋心底,打死都不说。不管李洵到底想干嘛,不管,半点都不能掺和。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清楚这点,余乾将这些事情丢出脑外,加快脚步朝媚阁赶去。
很快,余乾就回到了媚阁,熟稔的翻墙进院,小院依旧点着微弱的烛火。余乾轻轻的敲了下门。
李师师很快就过来开门,见到余乾的时候,脸色明显松了很多。
“宫主在吗?”余乾视线瞟里问了一句。
“没呢。”李师师摇着头,“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了嘛?”
余乾放心了,看来李锦屏确实不会玩这种故弄玄虚又突然跑回来的把戏,他一把推开门,像个大爷一样的坐下,说着。
“放心吧,李锦屏已经赶回宗门去了。我看她挺急的,宗门估计还真有事,你知道什么事嘛?”
“不知道。”李师师摇着头。
“咱不管她。”余乾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师师多谢官人。”李师师走到余乾身边,直接跪坐下来,将脸颊贴在余乾的大腿上,轻轻的揉捏着。
“要不是官人事先报信,方才又站在师师这边,师师怕是不好过了。”
“我说了,你是我的人现在。”余乾伸手捏着李师师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对视着,“我不站在你这边,谁站?”
李师师一脸感动,“官人对师师真好。”
“可是你不相信我!”余乾直接拿起桌上的手绢,上面还有鲜血,“你自废这些天攒出来的修为了吧?”
“你是不是傻,竟然不相信我!还傻傻的废修为!你小心一点,这种程度就算是李锦屏也根本就瞧不出来的。还把自己弄受伤,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我?”
“师师错了,是师师错了。”李师师抓着余乾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脸颊。
“行了,你之前一直生活在高压下,我能理解。以后不许这样做傻事哈,有我在,你别怕。”余乾板着脸说着。
“嗯嗯,师师以后就都听官人的。”李师师笑着。
“行。”余乾满意的点着头,“师师啊,我给你看个宝贝、”
“官人这么急嘛。”李师师脸色上涌现红晕。
余乾一把拍了下对方的额头,有些哭笑不得,“你想什么了!调皮!”
“啊?不是官人说要给我看宝贝嘛?”李师师不解。
“是这个。”余乾将手镯里的那粒阴灵丹取了出来递给李师师。
“这是什么?”李师师接过这阴力十足的丹药,心里隐隐有了激动的猜测。
“阴灵丹。”余乾笑道。
“真的嘛!”李师师惊呼起来,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手足无措,满脸激动的拿着阴灵丹。
“当然,我怎么会骗你。”余乾笑道。
“可是,可是阴灵丹只有十粒。而且只有鬼修才能拿,官人你是怎么拿到的。”李师师问道。
余乾解释道。“这你就别问了,我有我的路子。总之这粒丹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取来的。没有任何后患、
你就安心服用吧,有了这粒阴灵丹,你入五品板上钉钉,而且进度会很快。你加油努力修炼,再加上我这边替你把风兜着,问题应该不大。”
李师师脸上全是感动和激动之色,她直接扑了上去,死死的抱着余乾,“官人,师师现在好激动好开心。
你对师师真好,师师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
余乾轻轻的拍着李师师那细腻的背部,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温度。余乾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了李师师。
对于这具身体的第一个女人,这种感情确实算是微妙。
对这个怜人的媚鬼,余乾是真的不想她再受到伤害了。
这也是,余乾敢胆大包天的在万镇塔里让魏大山拿两粒的原因。
李师师值得,为这个女人做点什么,对余乾来说确实是有必要的。他又不是真的是那种毫无人性的渣男,只是博爱了一些罢了。
“官人。”李师师在余乾怀里拱啊拱的,“师师可以为你做什么嘛?”
“你好好修炼就成。”余乾推开李师师,认真看着她的脸,“好好修炼,修为上去了。我帮你尽力摆脱李锦屏的分身桎梏。”
李师师突然就犹豫了,以前她死命修炼的原因就是这个,想着能自由,能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现在好像就是自己喜欢的日子。
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不再是人世间的飘零的浮萍。
也被人放在了心尖上。而这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若是自己再执意修炼,到时候出了事,余乾又该怎么办?
都说人的初衷难变,可是现在李师师却觉得自己的初衷变了。她想余乾好好的。
“官人,要不师师就不修炼的了吧。”
“嗯?”
李师师道,“万一被李锦屏知道了,官人你的危险真的很大的。这李锦屏修为极为恐怖。我们远非她敌手。
而且她毕竟出身魔门,手段有的时候狠辣,真的很危险。”
“你在担心我?”余乾饶有兴趣的看着李师师。
“师师很担心官人。”李师师郑重的说着。
“那以前怎么不惜代价的让我帮你呢。”余乾稍稍揶揄道。
“哎呀,官人,师师说的是认真的。”李师师郑重道,“官人对师师已经这么好了,若因为师师出事,师师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余乾伸手揉着对方的脑袋,“现在也来不及了。我们已经木已成舟了。而且李锦屏说了,她是把你当做破镜的手段。
我估摸着这手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想见你出事。
所以,你必须好好修炼。至于李锦屏你放心。我在大理寺前程锦绣,而且我的靠山很多,一点不用担心。我能应付。”
“可是...”
“听话!”余乾板着脸,用命令的语气。
李师师稍稍耷拉着脑袋,看着手里的阴灵丹。
“行了,我心里有数,不说这个。今晚,我就在这过夜了。”余乾笑道。
“好的,官人,师师这就去洗澡。”李师师站起来说着。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余乾好气道,想要抹去李师师嘴角又渗出来的血迹。“你现在受伤状态,好好调养为主。”
李师师拦着了余乾的动作,轻轻的抓着余乾的手指,媚意道,“可是师师是啊,师师看见官人就是这样的人。”
余乾当时就蚌埠住了。
“别,你还吐着血...”
“没事,师师知道官人喜欢别样的。”
余乾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晚,余乾多了一杆红缨枪!
人生又解锁开了新地图,新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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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余乾在一片祥和的日光中清醒过来,阳光透过窗灵,洒在余乾的身上,浑身舒畅。
李师师正在桌边摆着甜点餐食,见余乾醒来,柔柔的对他笑着,“官人洗漱罢,这些早点都是刚出锅的。”
余乾手撑着脑袋,打着哈欠,带着笑意的看着贤妻良母一样的李师师、
越看越喜欢。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赶回寺里。毕竟是节后第一天,要过去开会。不能拖。”余乾直接起身将衣服麻利的套上,说着。
“不急这会。”
“急的。”余乾走过去抱住李师师的细腰,在她嘴上狠狠的嘬了几口,亲的人儿骨头酥软后才将其松开。
顺手拿了块饼子咬在嘴里,掐了下李师师的脸蛋,就直接张扬离去。
看着余乾的背影,李师师轻咬嘴唇,满脸柔情,慵懒坐下用手肘撑住自己这软软的身子。
~~
一路紧赶慢赶,余乾从西城门进大理寺的时候,城里已然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鬼节的一些摆放物品也都纷纷的收了起来。将节日的最后痕迹直接抹去。
日子嘛,总要过下去的,尤其是对这些普通百姓而言,什么高高在上的修士,妖魔鬼怪,他们并不在意,只在意接下来的日子是否依旧平和。
太安又恢复成为那个人气旺盛,热闹非凡的太安。
余乾随手拦了辆马车,直接朝大理寺赶去。
这段时间,大理寺的每个执事几乎说都是满勤,一周干的活比往常一个月都多。所以余乾来到大理寺的时候。
难得没看到匆忙的场面,众人多是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这些人的状态跟被人伺候了一夜的余乾显然不能比。节奏难得的慢了下来。
来到丁部阁楼的时候,余乾看到一些人站在布告栏前交头接耳,好奇之下,余乾凑上前去看了一下。
很简单的一个通知,关于人员调动的问题。不是丁部这边的,而是少卿处那边的。那边的几个独立的司要人员大换血。
“余乾,你对这有兴趣啊?”公孙月那轻快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猫到了余乾身侧。
后者摇了下头,直接离开。“随便看看而已,部长到了嘛?”
公孙月赶紧屁颠的跟紧余乾,“还没呢,余乾,昨天你参加了鬼宴,能不能和我说说啊。我在家都感觉那边可热闹了。是不是有很多高手。”
余乾停下脚步,看着这位性子跳脱的小姑娘,“你很想听?”
“嗯嗯。”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
“那你为什么不问部长,她知道的更清楚、”余乾两手一摊。
“她一直把我当小孩,不想跟她聊太多。”公孙月撇撇嘴。
余乾思索一下,说道,“那这样,你帮我个忙,我就好好陪你聊聊。”
“什么忙?”公孙月好奇的说着。
“来,你把部长的生活习惯,爱好,忌讳等等一切的个人性格行为和我详细说一下。”余乾小声的说着。
“你问这些干嘛?”公孙月不解。
废话,当然是想泡你姑姑了!
这种危险的想法,余乾自然不会对着人小姑娘说透,只是一脸正气的说着,“我现在作为部长的专职办事人员,对领导是不是要了如指掌?
这是出于对于工作的尊重!对部长的尊敬,你明白我意思嘛?”
“这样啊,你真专业。”公孙月眯着眼笑着,“可是这么多,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这样,我问你答,行不?”余乾说着。
“好呀,你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公孙月笑道。
“你真是部长的好侄女。”余乾赞赏了一句,然后也不急着进楼,带着公孙月在一片的石桌前坐下,然后他拿出一个小本本和炭笔在桌子上铺开。
“你这是?”公孙月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问了一句。
“稍稍记录一下,我这人忘性大,怕忘了。”余乾笑道,顺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部长她今年多大?我一直不清楚她的年龄,也不敢问。”
公孙月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姑姑虽然对外一直说自己三十,但是其实她已经三十三了,眼瞅着就要过三十四了。
对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要是让姑姑知道了,我可惨了。”
“放心我这人守口如瓶。”余乾认真的点着头。同时心里想着,还行,这年龄刚好是最饱满最成熟的阿姨。
也就是比自己大十四岁而已,小问题。
主要还是那公孙嫣那细腻的肌肤状态根本就看不出来,年轻的外表,加上熟透了的女人风味和气质。没哪个年轻人顶得住。
少年郎对阿姨的渴望往往是最强烈的。
真是爱惨了这个很凶的阿姨。
想着,余乾就在本子上写下第一句话:一个不服老且三十四岁的老阿姨。
关于公孙月讲的,余乾打算都总结性的凝练一下。他懂行为心理学,等把这些人物侧面剖析弄好后,就可以分析出这公孙嫣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到时候,自己对症下药,阿姨还不是手到擒来?
嘎嘎嘎。
余乾继续小声问道,“我虽然知道部长未成亲,但是她以前有没有喜欢的人?”
“啊?”公孙月愣了一下,有点脸红且扭捏的说着,“没有唉,姑姑她一直不近男色。”
“为什么?”余乾愈发兴奋起来了。怪不得阿姨脾气这么大。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听我母亲提起过。”公孙月思索了一下,继续道,“姑姑她年轻的时候痴迷武学,专注修炼,家里介绍的亲事一个都没答应。
后来姑姑在大理寺地位越来越高,都坐到了部长位置,是六个实权部长唯一一名女子,所以家里就更是管不了。
这种事姑姑她自己不想,我们又没有办法。我娘亲说,可能是姑姑的心气太高了。又说是给练武耽搁了。”
“部长真是当世巾帼。”
余乾竖着大拇指,这是真佩服。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能靠着自己的实力爬到这个位置。直接胜过百分九十的男子。
又在笔记本后添了一句:事业心顶的女强人,没恋爱经验。(补充:不会是拉拉吧,卧槽?)
“咱就是说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部长她在感情方面本来就不喜欢男的?”余乾措辞一下,将疑惑问了出来。
“什么叫不喜欢男的?”公孙月不解道,“女孩子不喜欢男的,那喜欢什么?”
“没什么。”余乾轻轻的笑了笑,“就像打个比方,小月你在感情方面是喜欢男的还是...”
“啊?”公孙月愣了一下,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直接害羞的低下头去。
看着对方的反应,余乾也怔了,阿月你来真的?
这公孙月怀春对象不会真是自己吧?
别啊,我想泡你姑姑,不是你啊!
妹妹可真别挑战哥哥的道德底线的,虽然灵活,但也经不起这么灵活啊。
余乾打了个寒颤,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咱们接着聊部长哈。”
“嗯。”公孙月用鼻音嗯了一声,细蚊一样。
“部长她平时散值回家的话都会做些什么?”余乾问着,他对这个是他嘛的真的好奇。在他的印象里,还没见过公孙部长不穿飞鹰服的样子。
也不知道阿姨下班都会做什么,会不会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
“这个,很简单唉,姑姑她回家之后一般也都是修炼,然后也很少出门的样子。”公孙月轻轻蹙着眉头,“不过,姑姑也很少回家。她外头有自己的院子,那边的情况我就比较不知道了。”
对于公孙嫣的自个院子余乾还是有印象的,当时阿姨还很热情的邀请自己去她那边的小院子住。
余乾给婉拒了,现在想想,吗的好后悔!
当时还没发现公孙嫣这个阿姨这么有魅力,也不知道现在搬过去她还会让嘛?
余乾想着,就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独居,宅女?划重点,可能是寂寞的老女人?
“那部长有没有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喜欢玩什么的那种。”余乾继续问道,“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吧?”
“有的。”公孙月点着头,“姑姑她常去的地方应该是摔角场和斗兽场的。”
余乾愣了一下,“你是说部长她闲暇之时多是去这种场合?”
“嗯呐。”公孙月点着头。
这下算是找到了公孙嫣脾性大的源头了,女的喜欢这玩意?要知道那里可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啊,勐男打架啊。
等等?余乾又在本子上记录:喜欢血腥暴力,(补充:有无暴力倾向?),喜欢勐男(有待验证。)
“就没有别的什么文雅一些的爱好嘛?”余乾又问着。
“有的呀,姑姑的刺绣可好看了,比我娘亲绣的还好看。就是她平时都不绣的,很少有人能拿到姑姑亲手绣的衣物。”
说着,公孙月又骄傲的扬起头颅,扯出袖子里的内衬,“这件衬衣就是姑姑亲手给我绣的。
长这么大,她也就给我绣了这一回,还是在我及笄的时候。”
余乾叒愣住了,这公孙嫣还有这样女子的一面嘛。这种奇奇怪怪的性子割裂感,真他娘的带劲。
快速在笔记本上记下:极为擅女红,订个小目标,要个阿姨亲手绣的东西,嗯,亵裤最好。嘎嘎嘎。
“那冒昧问下,你们公孙家算不算一个很厉害的家族?”余乾直白的问着。
公孙月又开始扭捏起来,小声说着,“还好吧,太安城里也算说的上话的。”
余乾嘴都笑裂了,又添上一笔:绝对的富婆,阿姨的软饭吃定了!
“那你觉得部长如果会的话,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余乾终于将问题拨到最重要的一点上。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公孙月表示很不解。
“部长这么大了,我得帮她留意一下,做手下的要有心。”余乾纯粹的说道。
“你人真好。”
“谢谢。”
“姑姑她如果喜欢的话,我想第一点就是比她强。”公孙月认真的思索着,然后说着。
“等等,暂时弱一点的不行?”余乾打断对方。
“不行吧。”公孙月摇着头,“姑姑她那么骄傲,怎么可能会喜欢比自己弱的男人。”
余乾尬住了,第一点就要pass了嘛?他挤着笑意,“你接着说。”
“姑姑应该喜欢正直的人。”
我非常正直,刚正不阿,余乾心里满意的给自己打了十分。
“我感觉她应该会喜欢一心为大理寺的人,姑姑现在可以说是把大理寺当做信仰一样的存在了,平时我半点坏话都说不得的。”
我对大理寺忠贞不二,余乾又给自己打了十分。
一个说,一个笔耕不缀,就差没把公孙嫣的底裤是什么颜色给扒出来了。
看着满满当当的笔记本,余乾满心欣慰,他准备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部长她......”
“我什么?”
正沉浸在交流的余乾和公孙月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嘴里被交流的对象现在正站在身后。
随着这一身冰冷的声线传来,两人同时顿住,满脸惊恐。
公孙月直接站起来,想都不想。撒丫子就跑了。
后知后觉的余乾赶紧收起小本本,也要跑路。肩头却被公孙嫣死死捏住,根本动弹不得。
“你手里是什么?”公孙嫣冷声问道。
“没什么。”余乾强行挤出一丝笑脸,哪里敢说真话啊。这他吗要是被公孙嫣拿去看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尸沉沧江了。
公孙嫣冷笑一声,直接一把抽出那个小本本。
余乾表情顿时凝结住了,他特么心态崩了!这种东西要是被当事人看到,这尼玛不是完犊子?
社死事小,性命事大。
现在余乾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今天怕是不能完整的走出丁部了。
公孙嫣翻开小本本,第一句话:一个不服老且三十四岁的老阿姨。
公孙嫣的脸色在短短一瞬间经历了十八般变化。最后怒极的看着余乾,杏目睁的老大了,很生气的喘着粗气。
胸前衣服上立体的飞鹰不停的波动的,充分展现了主人的博爱和愤怒。
一句话,让部长干我。
“跟我进来!”公孙嫣压抑着怒火。
“部长,我...”
“闭嘴!再敢说话,我砍了你!”
“是...”余乾缩了缩脖子,胆战心惊,硬着头皮,迈着哆嗦的脚步跟着公孙嫣走了进去。
不是他吹,他现在抖腿的频率比跟李师师休息一晚上之后抖的还要凶。
太可怕了,余乾从来没有觉得丁部的大门有一天会这么的难进去。
很快,公孙嫣就将余乾带到她的屋子。
啪的一声,她狠狠的关上门,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
余乾低着脑袋,等候审判,这该死的运气,法克尤。
公孙嫣继续往后翻,看见第二句的时候没反应,因为看不懂。最后看到第三句:独居,宅女?划重点,可能是寂寞的老女人?
公孙嫣的脸色瞬间红怒起来,反手将小本本丢开,不敢再看下去。
“给我一个解释!”公孙嫣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傻子都能听出来她声音里面那恼羞之极的怒火。
余乾的双腿又开始打起了哆嗦,“阿姨,我...”
“你在玩火?”
“呸呸呸。”余乾轻轻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部长,你误会了!上面写的不是你?是我的阿姨啊。”
“你放...肆,你无亲无故,哪来的阿姨?”公孙嫣深吸一口气。
余乾赶紧道,“部长我没骗你啊。我对部长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会在背后妄自非议?”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可知在大理寺诓骗上司的下场?”公孙嫣怒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敢啊,真的是我阿姨。”余乾认真说道。
“拉拉是什么意思?”公孙嫣澹定下来,问着。
余乾硬着头皮道,“我...在我老家那边,这是夸人的意思。类似于好女人的意思。”
“恋爱呢?”
“朋友的意思。”
“女强人呢?”
“很厉害的女人的意思。”余乾越发的顺口。
“你觉得我信吗?”公孙嫣冷冷的看着余乾。
“我说的都是真的,部长,天地良心啊。”余乾都要哭出来了。
“现在,去马厩,铲马屎,一个时辰内弄不干净,你就永远别回来了。”公孙嫣命令道。
“是,部长...”一点理没有的余乾哪里敢反驳,不就是铲屎嘛,小问题,“那我的本子...”
“滚。”
余乾直接慌张的跑路了。
独自一人的阿姨呼吸起伏,忍不住啐了几口,眼角的余光看见小本本,几番犹豫之下,还是伸出那只细腻且罪恶的小手将本子拿过来,打开看着......
下楼的余乾看见公孙月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他气不打一处来,丫的,这妮子跑的可快。
“余乾,你没事吧,部长她有没有说什么?”公孙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
“这不重要,作为朋友,你直接把我丢下,你觉得对的起我嘛?”余乾问着。
“对不起。”公孙月低下头颅,“我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行了,我也不怪你,我被部长罚去扫马厩,你觉得你需要做什么呢?”余乾说着。
“我帮你!”公孙月快速的点着头,撸起袖子说着。
“行吧,那我就原谅你了。”余乾点着头,带着人小姑娘朝马厩走去。
不知道是公孙月真的惭愧,还是她确实舍不得让余乾动手,亦或是她想在余乾面前表现的贤惠一样。
偌大的马厩,余乾愣是连手都没抬就被公孙月打扫的干干净净。
完了,看小姑娘脏兮兮的朝自己仰着下巴求表扬的样子,余乾有些哭笑不得。
这公孙月的行为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上初高中的时候。
那时候,每次学校组织的大扫除,余乾都是不用动手的那种,因为好多女生都抢着帮他干。
这种让绝大多数男孩子羡慕的青春,余乾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你真棒。”余乾敷衍的夸奖了一句,“你去洗洗吧,我就先回去向部长复命了。”
“好的、”公孙月蹦蹦跳跳的开心的跑去洗漱去了。
回到公孙嫣屋子的时候,对方正板着一张脸,正在那处理卷宗。余乾小声的说着,“部长,我都清理好了。”
(差三百就两千票,最后一天了,大家帮忙冲一下吧,谢谢啦,爱你们。)
第197-198章 丹海之论
公孙嫣没鸟他,余乾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自己小桌子后面老老实实的坐着。
因为眼尖的他发现了那个小本本的位置和状态变了。就是说,自己出去那一趟,这公孙嫣又偷偷看了。
知道这种情况,余乾哪里还敢再放肆啊。
特么的,自己笔记本后面写的啥他自己都有些忘了,尺度大的很就是。
公孙嫣也不是傻子,对于自己阿姨那套说辞肯定不可能信的。可是现在她又没一掌拍死自己,余乾就有些看不懂了。
笔记本里的内容完全够自己死罪。
阿姨果然心底善良。余乾决定了,这事公孙嫣不主动提,打死自己都不会再说的。
接下来,公孙嫣不说话,余乾就不动,最后熬了一个时辰,公孙嫣这才站了起来,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
余乾立马站了起来,跟上去,笑着,“部长这是要去哪?”
公孙嫣终于开口了,“开会。”
“好的,我跟着。”余乾点着头。
“不用。”公孙嫣直接出门,留下余乾在那龇牙。
余乾他只能无奈的留在原地。公孙嫣开的会他也大概知道,估计是大理寺领导层的会议,对于鬼节的总结。
这是大理寺的老习惯了,喜欢开总结。
而且这次褚峥下了这么严的死令,估计这波得有不少倒霉司长要被撸下来了。
昨晚阵法大开,不可能一点伤亡没有。
不过这些余乾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就在办公室老老实实的呆着。
公孙嫣这个会开的很久,直到下午才回来。回来后还是那个吊样,对余乾并没有搭理。
余乾不能忍,必须要打破这个僵局,他直接祭出杀器。
“部长,关于丹海一事我想问下你可以嘛?”
果然,听见这句话,公孙嫣终于抬头看着余乾。
后者赶紧继续问道,“部长,我这进七品也有段时间了,我觉得可以适当的了解一下丹海,马上要入了。”
公孙嫣瞬间板着脸,“你以为丹海想入就入?换句话说,就算你天资聪颖,没有足够顶的基础,入丹海也是个废物丹海。”
“这我知道,之前纪头儿给我说过,说是基础是最重要的,我的基础很好的。很结实。”余乾回道。
“你很懂嘛,过来,让我康康。”公孙嫣朝余乾招着手。
后者有些扭捏的走过去。公孙嫣半点不客气,一把扯过余乾,将手贴在他的小腹上。
嘶—
公孙嫣倒吸一口凉气。
灼热,坚硬。
余乾虽入七品不久,但是体内那蓬勃的气血之力极为强悍,密度极高。
一等一且上好的基础。
“你是怎么将自己的气血之力锤炼的如此坚实?”公孙嫣忍不住问着。
真相其实很简单,余乾利用灵箓提取的本源进行一丢丢的辅助,最主要的是加上自己坚持不懈的修炼转换。
这才有了现在这坚实无比的基础,让女人能发出尖叫声的厚实本钱。
“我就是正常修炼,按照太阳卷正常修炼,贵在坚持。我每天都修炼的。”余乾很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公孙嫣陷入了沉默,武修缺勤奋的人嘛?不缺,一点都不缺,什么狗屁每天修炼,这样的武修一抓一大把。
但是,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余乾这样。多数人都是日复一日的不停锤炼,耗费多年,才能将体内的气血之力凝练的愈发坚实。
就这样这么多年的努力,却依旧不如余乾这所谓的每天晚上的吐纳。
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公孙嫣都有些嫉妒了。她天赋也非常好。但是当年在七品打磨了好几年却都没像现在的余乾这么坚实。
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天赋当真是世间罕见。
“还行,你这气血凝练程度倒也凑合,勉勉强强算是有资格说入丹海了。”公孙嫣有些不舍的收回自己的右手说着。
年轻人的澎湃气血带来的那种跳跃感让阿姨很有感觉。
“那部长能和我详细说说嘛,虽然太阳卷上也有介绍,但我看的不太懂。”余乾满脸希冀的问着。
公孙嫣脸色终于缓和下来,点了下头,说道,“丹海境和气血境其实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气血境还是主要捶打自身肉体和气血之力为主,这些修炼出来的气血之力遍布全身,能大幅度增加人体的实力,但调用起来其实相当的不方便。
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做到将气血之力凝一来杀敌。而丹海境却不同。
丹田之说你也知道,我就不过多赘述,丹海境中第一个开的丹海是下丹田,也就是你的小腹位置。
这是人体的根本,亦是基础。之后丹海境的每一步提升都要仰仗这个基础。所以,这个基础越夯实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武修多数在七品境界锤炼很久才会想着入丹海境。
六品丹海就是把这块丹田开辟出来,突破之时将全身的气血之力按照太阳卷上面记载的经络路线进行运转。一举突破这个壁垒。
当然,这个壁垒不是所有人都能突破的,很多武修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不过你吗,倒也凑合,应该可以。
所以接下来我要和你讲的就是这个细节。
破境只有一次,很重要,你必须要保证自己是巅峰七品,气血之力最饱满的状态。
因为第一次能开拓出来的丹海宽广程度就决定了你在这丹海境的上限。
这也是你所知道的为何同样是五品修为,有的武修能以一当十同阶段的修为。就是因为在破镜的时候就奠定了最好的基础。
丹海越深,实力也越深。
届时,武修的后续之路就围绕着丹海往上建立。凝练出来的修为都会纳入丹海之中。
比起步在体内的气血之力,无垠的丹海能容纳更多修力。这就与气血境有着本质的差别。
最重要的就是那时候调用修为进行战斗就会非常简单,如挥臂膀。”
余乾恍然过来。部长阿姨真的是个武痴,也就只有这种问题才会让她滔滔不绝,但是也很有用,听的很开心。
“那部长,为什么非得六品只能冲击下丹田?我直接冲击上丹田不就好了?”余乾问了一句问题。
公孙嫣,“......”
她脸上满满浮现出怒容,“我讲这么多,你选择跟我杠?”
余乾干巴巴笑了笑,“随口问问,部长不要生气。其实我想问的是,需不需要换吐纳功法?
咱这太阳卷不是最基础的嘛。我听说有好多吐纳功法更好,想着要不要换一下。”
公孙嫣摇了下头,问着,“你猜我现在练的什么?”
“不知道。”余乾先是摇着头,而后看着公孙嫣的神色,小心的问了一句,“部长还在用太阳卷吐纳?”
“嗯。”公孙嫣点着头。
余乾欲言又止,差点没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太阳卷咱老爷们修炼了可以壮阳,xing欲强。女的练会怎样?
余乾是真的很好奇,好想直接问阿姨,但是他知道现在肯定不能问,问了立马废了、
公孙嫣继续道,“武修或者说所有不同道路上的修士对于这种吐纳功法其实越简单越好。
因为吐纳功法的不同对实力的影响不大。真正区分实力的还是自己丹海的饱满程度,武技的熟稔程度。
这些跟吐纳功法并无关系。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太阳卷是最基础的,是我们大理寺这么多年一代一代完善的。
可以说是最贴合武修路子的吐纳方式。对修士而言,基础就是永恒。
你记住这一点,不要想有的没的。太阳卷就是最好的。不仅是我,其他五个部长,少卿真是寺卿大人都是修行的太阳卷。
等你入了丹海,寺里自然就会给你丹海境的太阳卷吐纳心法。这就足矣。
你应该把心放在如何开拓出丹海的优劣程度来。这才是出路,才是你和别的修士能拉开距离的地方。”
“我明白了。”余乾点着头,“那按部长的意思,这丹海的优劣程度其实有等级?每个修士可能不同?怎么划分呢?”
“嗯。”公孙嫣点着头,“按照丹海的深广度区分,所拥有的实力自然就是不同的。至于划分的话我们倒是和术师一样有个标准。
炼神境的术师也是开辟三个丹田,但他们不是丹海,而是金丹。所以炼神境的术师又叫金丹客。
他们金丹品质的划分很简单,白丹最次,铜丹正常,金丹为优。其中越金色饱满实力越强。
理论上是可以练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纯粹金丹。不过没人能达到。金丹或多或少都会掺杂一些杂质,不可避免。
而我们武修的丹海划分倒是不如这么清晰明朗,而是以深广度论,用寸细分。最高为九寸。其次往下。三寸丹海为最次。
所以你以后遇见丹海境的人切不可随意用三寸这个词来调侃。否则小命难保。”
余乾点着头,咽了咽口水,原来这里还有这些弯弯绕。涨知识了。
“那为什么不用尺为计量,而要用寸?”余乾不解道。
“你又杠我?”
余乾干干一笑,问别的,“那我怎么知道自己是几寸?”
公孙嫣回道,“寺里有块炼金石。专门用来测试丹海优劣程度的。到时候你入丹海就测试一下,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也是必须要测试的。这是一种重要依据。司长往上就不单单只看能力了。实力更重要。
否则就算你能力再出众,但是丹海太次也不能往上走。”
“能冒昧问下,部长你几寸嘛?”余乾好奇道。
“七寸。”
“厉害,部长你真英武。”余乾舔道。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说着,“所以,你必须要把七品境界锤炼到最完美的状态,再一举入丹海。这样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明白了,多谢部长的教诲。”余乾郑重抱拳道。
同时心里涌上了沉思,这个锤炼是一点不用担心的。因为自己有挂。而且在冲丹海的时候余乾还另有打算。
之前天圣真君的那份五品本源他一直留着没动。
就是想着能用破大境上来,现在看来自己属实明智。有了这份五品本源打底,还愁不能把那下丹田捅个大洞出来?
而且自己还有白骨丹,到时候再嗑个药,三方齐下,他就不信不能搞个极品丹海出来。
余乾对自己的丹海境充满了信心,真是美好的感觉。
而自己现在每日不缀的修炼下,离气血境巅峰就差一点点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能冲击了。
时间不等人啊。自己必须加快晋升的脚步,否则会越来越被动的。
“对了,部长,到了丹海是不是就能飞了?”余乾有些兴奋的问着。
“嗯。”
“怎么飞?”
“你觉得鱼会不懂游泳嘛?你进了就知道了,自然而然就会了。”
“好的。”余乾站了起来,最后再郑重的作揖抱拳,“感谢部长教诲。”
公孙嫣摆摆手,突然问道,“你术师一路呢,最近还分心在术师这边?”
“是的,”余乾点着头,“一直都有兼顾,就是进度慢了些。现在才九品巅峰,我刚好今晚打算尝试着突破一下。”
公孙嫣再次沉默了,就不该问。
她是头一次在一个后辈身上感受到这种的进度压力。
按余乾这速度,他会不会以后走在自己前面?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白行简?
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就这样在他下面了嘛?
喜欢在上面的公孙阿姨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感突然涌遍全身。
自己不能轻易让余乾在上面,这样子实在是太尬了,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想着要喊余乾大人她就更别扭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丹海不比气血,他不可能在精进这么快的。
“部长,想什么呢?”见公孙嫣陷入沉思,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滚。”
“好勒。”余乾乖乖的走了回去,心里腹诽。
这公孙嫣真的喜怒无常,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她了,才三十四岁的阿姨搞的跟进了更年期一样。
余乾之前听说过一个理论,老女人缺乏夫妻生活的话会变的易怒易燥。
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这公孙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为了以后丁部的和谐,余乾决定牺牲自己,早点帮阿姨脱离苦海。
这件事看来得提上日程了。
自己跟公孙嫣早晚必有一战!一定要拯救她,让阿姨焕发第二春!
余乾心里许下这美好的愿景,整个人就舒服了许多。
接下来直到散衙的时候公孙嫣都没理过自己,余乾也没有上杆子,只是随口和阿姨道了一声再见后就熘了。
~~
大齐宫廷,一处深宫之中。
却下墙头的夕阳光线已经极为柔和,和煦的洒向下方的亭台楼阁中。
这里有一株粗大的银杏树,下方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凋刻着棋盘。
有两人对坐下棋。
长眉大耳的空如,穿着一身素色朴旧的僧袍。风度从容的天子李洵穿着龙袍。
李洵执白旗,空如执黑棋。
战况很焦灼,两人的脸色都很专注。夕阳落在石桌上,将棋子渲染的金黄。
他们在下棋,亦是在等人,等月华来。
啪嗒—
随着空如最后一颗棋子落下,李洵苦思冥想,最后眉头舒展开的将手里的棋子丢下,“不下了不下了。
朕这辈子可能都下不过大师。”
“陛下棋艺日益精湛,赢贫僧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空如双手合十,依旧那副标准的慈祥模样。
“这月华还不来,让朕在这干等着。”李洵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慵懒的说着。
空如道,“陛下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嘛?”
“朕想了一晚上了,让这位月华进去修炼也不算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就是要辛苦大师了。”李洵笑着。
空如摇着头,“这是自然,就算陛下不说,贫僧也要如此。一个二品鬼修在龙脉下修炼,肯定是要小心的。”
李洵却眯着眼突然问道,“大师,这月华不惜代价的想去禁地闭关修行,那里真的能帮助她在二品境界有精进?”
空如道,“到了二品,每个人的道路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月华既然看中了这里,那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大概率就是对她之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若是她境界精进的速度很快,假以时日超过大师该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空如回道,“已经数千年没有人到一品境了,这月华天资再聪颖短时间内也根本不能突破。只要她还在二品。
无论几何,贫僧还是有信心压她一筹的。毕竟佛门神通本就天然克制鬼修。”
“有大师的这句话朕就彻底放心了,这合作还是可以的,免去麻烦还能得到助力,姑且先试试看。”李洵澹澹笑着。
“陛下既然有决定,贫僧自然是大力支持。”空如点着头,“如果只是月华一人来,贫僧也不担心。
就算贫僧不在,相信陛下还是有解决能力的。”
李洵莞尔一笑,正欲说话的时候,空如视线轻轻的看向左侧的空气。李洵便恰当的停下了,也转头看去。
空气像波纹一样拂动一些,一道人影慢慢浮现出来。
一身黑衣,长发飞舞,眉间点着一个枣核状的黑色印记。鹅蛋脸,偏古色。五官谈不上倾城绝色。
但是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极为惊艳的感觉,很难挪开眼睛的那种。
说个事。
家里这两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亲妹妹结婚,
昨天折腾了一晚上才回家。本来想请假的,但自我操守不允许,我是硬挤出一些时间来码字的昨晚就睡了三小时。
只能正常两章量的更新。
存稿什么的真没有,天天日万怎么可能有存稿。
这两天我都会挤出时间写的,至少保底两章是有的。
请假是不可能请假的,因为我已经连着日万四十多天了,你们可以永远相信海岸的人品。
等办完婚礼之后,就立马恢复日万,请大家理解一下。
然后还是很不要脸的求一下月初的保底月票~~,我跟余乾差很多,但脸皮绝对有的一比。所以厚着脸皮求保底月票。
最后,新年新气象,祝大家2022年顺顺利利。
单身的一直单身,有对像的早点分,没对象的继续保持,永远开心快乐鸭·~~~)
第199-201章 术道一途有老婆【万字】
李洵看着月华,澹澹道,“月华真人神出鬼没,视我宫廷如无物,让朕难为。”
月华瞥了眼李洵,绝对的实力让她有着极为从容的自信,她直接负手上前,视线认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清冷的嗓音说着。
“我以为齐王会派人围剿我。”
“月华真人说笑了,阁下实力惊人,朕又岂会起这种心思。”李洵笑道。
月华不置可否,只是道,“齐王既然不想杀我,那就是愿意和我合作了?”
“朕是有这么这么心思。”李洵带着头,“阁下想去禁地,本是违背朕的祖训,但朕倒也不是不能破例。
所以,朕想提一些条件。”
“请讲。”月华轻轻颔首。
李洵道,“首先,我只能指定部分区域让月华真人修炼,其余地方不可去,否则视为违背我们双方。”
“可。”月华点了下头。
李洵继续道,“这宫廷毕竟是朕的根基,所以月华真人在皇宫里的一举一动朕需要一清二楚。”
“嗯。”月华依旧言简意赅的方式答应着。
“其三,空如大师会陪月华真人在皇宫里,可否?”李洵又问道。
月华看了眼空如,沉默的点了下头。
李洵脸上涌上满意的笑容,“最后,只允许月华一人来,皇宫周围将容不下第二个鬼修。”
“好。”
“月华真人既然都答应下来,朕也就自然应允,不过,还是要看月华真人你的诚意如何。”李洵直勾勾的看着月华。
“我说了,我在皇宫期间,会担任护佑责任。”月华澹澹道。
“月华真人不觉得单就这一点太简单了嘛?”李洵反问一句。
“那齐王你想要什么?”月华问着。
“朕想和月华真人签订百年合约。”李洵开门见山的说着,“不单是在皇宫修炼期间,日后出了皇宫,只要百年之期未到,月华真人都要帮助大齐。”
听完李洵的条件,月华的眉头稍稍的蹙在一起,第一时间保持沉默。
李洵继续道,“鬼修寿元本就很长,尤其是月华真人你突破到了二品境界。更是悠长。对我们人族而言,百年很久。
但是对阁下来说,倒是还好。
而且月华真人放心,大齐不会处处要求月华真人出手相助。只会在紧要关头,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才会请阁下出手。
朕将禁地开放给阁下闭关修炼,这种保障性的要求,朕认为不算过分。”
月华陷入思索,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问道,“齐王想以怎样的方式来对我们的合作进行约束?”
李洵将视线看着空如,后者主动的接过话茬,“月华居士放心,只需月华真人用道心起誓,其它的约束倒也不用。”
月华看着空如,久久不语,最后说道,“我想先去禁地看一看。”
“自然,那就由贫僧陪同居士前去吧。”空如双手合十,直接带着月华朝深处走去。
李洵依旧坐在原处不动,只是静静的神色平静,未有一丝波动的看着空如把月华带走。他拿起茶杯又轻轻的饮了一口,最后定定的看着杯面,却是不知在思索什么。
那边的空如在深宫内院行走如无物,宫女侍卫看见空如带着一位陌生女子带宫内行走视若无睹,反而还很恭敬的朝着空如行礼。
一路上,月华始终看着前方,偶尔会瞥一眼周围的环境,并未主动和空如攀谈。
等空如将她带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前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难得的荒芜景象。
这里建筑规格有点像陵寝,高高的围墙挡着,看不清里头何样。
这里是大齐宫廷的禁地,除了天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就算是太子亦是如此。
空如脚步刚踏入到范围之内,周围突兀的出现了数十位从头到脚都裹在黑甲里的兵士。除了甲胃的声音,再无其它。
数十人站成人墙,直勾勾的看着空如。
领头的那位朝空如抱拳,声音极为的说着,“大师是要进去?”
“是的。”空如澹澹笑着,“奉陛下命,贫僧带这位居士进去瞧瞧。”
黑甲点了下头,命令手下散开,让出一条通路。显然,他对空如很熟的样子,一副对方没少来这个地方的样子。
空如双手合十道了一声谢后就继续往前走去,月华表情澹澹的跟了上去。
城墙上厚重的大门徐徐打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待空如两人进去之后,门又被关上,一切恢复安静,黑甲又四散隐匿起来。
墙内,春暖花开。
与墙外的荒芜不同,这里阳光灿烂,花草鲜艳,春色满园。偌大的庭院,光彩夺目,无边际一样。
空气中弥漫着奇特的芳香,沁人心脾。
“你们齐王喜欢玩这些虚的?”月华眯着眼,一眼就看透这里的本质,无非就是幻阵弄出来的景色罢了、
“居士好眼力,这是钦天监监正的得意之作,依旧瞒不过居士的慧眼。”空如轻轻的赞扬了一句,顺着花间小道往里走去。
月华跟在他的身侧,澹澹的问了一句,“宫里还有二品的修士嘛?为何我感觉不到任何窥伺。”
空如笑着摇摇头,“这个贫僧就不知道了。贫僧只是以白马寺的身份负责,对着宫内之事不算了解。
亦不会去问陛下,不过居士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料想陛下会坦诚相告。
不过,居士应该不用担心什么,天下间如你我修为者屈指可数,大齐虽然地大物博,但同样如此。
这点,居士大可放心。”
月华神情澹澹,没有搭腔。入二品后,她曾去游历了一段时间,大齐的底蕴排前列。是为数不多她看不透的。
别的且不论,单就镇守太安的这座白马寺就深不可测。
不过她也不虚什么。
虽说自己只是初入二品,但这修为,天下间已然是哪里都去的。除非派二品里的绝对高手来针对自己。
否则安全方面应该问题不大、
但到了这个境界的修士又岂会无缘由的为皇家所用,基本都是在追求天道的路上,渴望能进一品。
人间的权利斗争在他们这种档次的人绝大多数人而言,没有多大乐趣。
行走间,转过几条小路,最后在一处朴实无华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里面就是禁地了。”空如站在大门前,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推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透体的阴风直接喷薄出来,凛冽,蚀骨。
寻常修士被这阴煞之风吹一下估计就要身死道消了,空如和月华却像没事人一样。
前者幻化出一座金罩将阴煞固住在这,后者双眼微眯,看着这浓烈的阴煞之气,和里头那深不见底的黢黑。
然后,她轻轻抬起步子,身子化作一道虚影没入黑暗之中。
空如澹澹一笑,亦是一步踏出,身后流有佛光。
大门紧闭起来,一切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风和日丽。
地下数百丈之处,有风呼啸,似厉鬼嘶喊。漆黑,空洞,虚无,伸手不见五指。其上有金色苍穹。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阵倒扣下来,数条透明金色游龙状生物在其间游走,
倏忽,两道身影浮现在这虚无之中,长眉大耳的空如身上僧袍浮动,金光灿灿,身外黑气半点近身不得,像一尊佛陀立在地狱之中。
月华却丝毫防护没有,周围无穷的阴煞气息在她周身欢欣雀跃的缠绕,她双眼半眯,很是享受这种阴煞缠绕的感觉。
“月华居士神通了得,于此处安然无恙。”空如赞许一句。
“我要在次结庐。”月华转头看着空如,说了一句。
“善。”空如颔首,“那居士是答应陛下的请求?愿以道心起誓?佑大齐百年?”
月华沉吟一声,抬头望着顶上压在这里的苍穹,最后点头,“可。”
空如不再言语,身形闪动之下,消失在原地。月华回头看了眼似是没有尽头的虚无,身形闪动之下亦是消失在原地。
地上,方才那个朴实的大门外。
空如和月华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这,而后一起并肩往外走去。
“月华居士以为此处如何?”空如问了一句。
“于我有裨益。”月华澹澹一句。
空如颔首,“看来贫僧所想不错,月华居士的神通在此地如鱼得水。”
“大师要和我一起在那里结庐?”月华问了一句。
“居士说笑了。”空如摇着头,“贫僧勉强在那待着已是难处,又如何如居士一般结庐。居士自己进去便可。
贫僧会在外面诵经。”
月华双眼微眯的看着空如,“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乱来?禁地之上便是你大齐惶惶龙脉、”
空如澹澹一笑,“大齐虽已到了风雨飘摇之际,但龙脉尚且顽强。居士想以一人之力抗衡国运,是做不到。
贫僧自然不会担忧这点,反而倒是相信居士。相信有居士在,下头的禁地将会更稳固才是。”
月华冷冷一笑,“我在那里结庐,可极大缓解阴煞压力,此举对大齐有益,一桩好事,却反而要我以道心起誓?”
“对居士的裨益更大。”空如双手合十,徐徐说道,“此处阴煞之力常年受龙脉压缩凝练,其浓郁程度世间罕有。
修为到了居士这个地步,寻常吐纳根本无法寸进。贫僧斗胆猜测,能助居士修行的地方,天下间不过五指之数。
其它地方多凶险万分,无法替居士提供稳定。唯有大齐宫廷之下,才有此所。这是居士最好的选择。
如此宝地,能助居士有机会寻天道,我想单就这一点,陛下所提要求便丝毫不过分。”
月华居士不置可否,却也没有反驳。
诚然如空如所说,仙道崩塌之后,世间再无陆地神仙。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天地间的稀薄灵力根本不足以撑起他们的修炼。
若无特殊机缘,基本就是此生再难寸进。
现在这个禁地,对月华而言却是个福地。如此宝地,对月华来说或是世间唯一。她不可能错过的。
但凡有一丝一毫能寸进的机会她都不可能放过的。
所以,李洵提出的那些个条件确实不算什么。
一路无话,两人顺着原路回到刚才的院子里。
李洵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棋盘,见月华回头,他放下手中棋子,朝对方颔首,“月华真人以为如何?”
“可。”月华澹澹的点了下头。
“大齐能得真人庇佑,百年无忧矣。”李洵笑道。
月华眉头微蹙,“我只负责太安,负责你们宗族之人的安全。大齐国运与我无关,齐王不要妄想我会支持你的国运。”
“自然。”李洵明显猜到对方会做此要求,只是温和的说着,“居士能做到这点就足矣,朕心满意足、”
月华负手而立,轻飘飘的点了下头。
“不过,得有劳真人在这宫里先小憩几日。龙脉的阵法要加固,需要一些时间,等布置稳妥之后,真人再进去结庐如何?”李洵问了一句。
月华澹澹的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既如此,便好。”李洵点了下头,便先行离开院子,一国之君,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
待李洵走后,空如指着石凳,笑道,“居士可愿意和贫僧论道?”
“好。”月华欣然应允,走上前坐下。
两人的修行之路虽然是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但是殊途同归。
境界到了这个地步,其实都差不多。彼此论道更能促进彼此,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触类旁通之下往往有更好的启发。
~~
另一边。
离开大理寺后,余乾也没有去潇洒,而是去买了好些吃食带回家。
家里还有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嗷嗷待哺,既高贵又可爱的圣女等着他。
出去玩也就没必要了,叶婵怡不是更好玩?
绝不是因为什么有事相求,余乾才这么到位的。
拎着一堆吃食回到家的时候,夕阳也才将将落到江面。偏屋的门还是紧闭着。魏大山应该还在埋头炼化丹药。
余乾将吃食在院里的桌子上摆满后,这才轻轻的敲着叶婵怡的门。
“婵怡啊,出来吃饭了。今天买的都是你爱吃的。”
很快,一脸冷澹的叶婵怡就走了出来,看样子今天估计又是猫在家里。
她瞥了眼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看着余乾,“有事?”
“没事啊。”余乾拉着叶婵怡的衣服走向桌边,“一起吃晚饭,你想这么多干嘛?”
叶婵怡掸开余乾的手,在桌子边坐下,倒也不客气,拿起快子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想来那位圣母娘娘在这方面没少培养叶婵怡。
余乾刚拿起快子,准备吃肉的时候,叶婵怡突然眉头微蹙,她转头看着魏大山那间屋子,然后右手轻扬。
一道透明的罩子自上而下的将屋子无声无息的笼罩住、
“你这是?”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你这位朋友虽然极力的压制自身气息,但是还是有些许鬼气外露。为防止遭人察觉,我帮他掩盖一下。”叶婵怡随口解释了一句,继而道,“这饼子不错,下次多买点。”
“呃,好的。”余乾有些好笑的应承下来。
“那位鬼修什么时候走?”叶婵怡突然又问了一句。
余乾夹菜的动作顿了下来,“你不喜欢他在这?”
“不喜欢。”
“好的,等他炼化结束,我立马让他滚。”余乾认真的说着。
叶婵怡不再说话了,专心的吃起了东西。
等用过晚饭后,叶婵怡一边轻轻的擦着小嘴,一边问了一句,“你今晚想突破到炼气八品吧。”
余乾也赶紧放下快子,脸上涌起菊花一样的笑容,“婵怡,还得是你,真聪明。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你怎么看出来的。”
“前两天你就气机澎湃,料想着也差不多了。”叶婵怡还是那副如水的表情,“今天这么用心,想让我帮你?”
余乾一拍大腿,“婵怡,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一直对你很用心的,怎么可能因为是想让你帮我才对你好的。你误会我了。”
“好的,谢谢。”叶婵怡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余乾当时就尬住了,他冲对方的背影喊着,“唉,婵怡,说归说,想着要是能帮下我也是极好的。
术师一途我没有经验,想让你引导一下。”
炼气毕竟不如武修有灵箓保障,这全靠余乾自个摸索,现在面临进一步,有现成的大腿他肯定就直接抱了啊。
叶婵怡的脚步顿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
突然,她右手伸出,五条极细的冰晶丝线从其掌心涌出直接牵引住余乾。
后者身体直接飘了起来,浮在空中。
然后,上衣就爆了。打着赤膊。
叶婵怡右脚点地,整个人如仙子一般飘渺飞到余乾身前,右手轻轻的贴放在他的小腹处。
一股极为纯粹的灵力从其掌心涌入到余乾体内。
好爽,内外都爽,余乾忍不住微微哼唧起来。
“按你的吐纳功法运行,专心破境!”
叶婵怡的清冷声线直接打断了余乾享受的心,后者赶紧将杂念摒除脑海,运行起太阴卷的破境法诀。
自身体内的灵力配合着叶婵怡那温和但是同时也霸道的灵力,炼气八品的屏障犹如豆腐一般被直接割裂开。
一突破到八品,一股汹涌的灵力在余乾体内乱窜,他赶紧运行起后续的太阴卷口诀,将这些灵气聚拢在体内阴脉的各处。
叶婵怡松手,两人轻轻落地。
良久,余乾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开自己的眼睛,这就算突破了?
很难吗?
卧槽,怎么感觉这么简单。
“记住刚才的破境感觉,以后入七品也差不多。”叶婵怡澹澹的说了一句。
“婵怡,你也太厉害了吧,还能亲手帮人突破的?”余乾有些激动的问着。
“功法特殊。”叶婵怡澹澹说着,“我修炼的功法海纳百川,像你这种基础的炼气法诀,运行起来不难。”
“那就是说,我以后入七品,入炼神,还能请你帮忙了?”余乾更加激动的问着,
叶婵怡没有理会余乾,直接转身进屋去了。
余乾倒也没再叨扰人家,赤着上身在那感受着炼气八品的不同之处。
若说九品的时候只是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法诀术法,那么到了八品,灵力更加充足,余乾有信心现在的灵力储量够用不少术法出来。
他打算现在就验证一下自己的五行遁术。
双手掐诀,指尖散发着白芒。
脚下的土地突然就变的像水一样,整个人直接没入土里。
一股澹澹的黄芒裹住余乾的全身,让他在土里就像在水里一般无二的想游到哪里就到哪里。
他没有潜太深,灵觉能清楚的感受到地面的情况。
余乾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七里巷的地下疯狂游走,灵觉盯着上头的每一户人家。
最后兜了好些个圈子后这才回到自家院子。
土遁相当耗费灵力,就这么一会功夫,余乾就有一种要被榨干的感觉,额上沁着汗水。
但是抛开这点不谈,术师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真的很舒服,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就像一位常年洗文澡的人,后来发现了还有武澡这个说法,直接进入另一个世界。
缓过气的余乾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心满意足的回到自个屋子继续修炼去了。
武道一途有灵箓,术道一途有老婆。
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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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呐、”余乾伸了个懒腰,站在七里巷的码头边上吹着早风。
手里捧着一碗阳春面就着江景呼噜噜的吃着。
一碗面条下肚,余乾精神头瞬间饱满起来。
结账走人,朝大理寺昂扬走去。
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也够自己忙活了,鬼节虽然过去了,但是遗留的不少事情亟待解决。
尤其是涉及到朝堂方面的。
余乾不知道顾清远他们是否还会让自己继续参与,只是做好这个打算才是。
无论是沁园桉,还是那晚的刺杀行动,背后都离不开巫师的影子。南阳王估摸着有份,就是不知道牵涉多深。
也不知道这天子会怎么想,又会如何解决这种事情。
这南阳王在这光明正大的搅屎,分明是不把这天子放在眼里,其中浓烈的挑衅意味是个人都能看着出来。
这年头,做个封疆大吏的日子倒是蛮舒畅的样子,直接骑在朝廷上拉屎都能安然无恙。
来到大理寺,余乾轻车熟路的走到丁部阁楼。
刚一进门,一个俏丽的小身影就挡住了余乾的去路,是公孙月。
“怎么了?”余乾好奇的问着、
“能跟我出来一下嘛,我有事跟你说、”公孙月小声的说了一句。
余乾虽然不解,还以为是公孙月又怎么了,点着头往外走去,两人来到一处稍显僻静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见公孙月神秘兮兮的样子,余乾主动问道,“什么事,说吧。”
“我听部长说,你马上要调走了。”公孙月说了一句。
“嗯?这个什么情况?我倒是有可能要走,你怎么知道的?”余乾问了一句。
“昨夜接到的指令,是寺卿大人亲自跟部长说的,说是要把你调到白行简少卿大人那边。”公孙月都着嘴说着。
“是这样的,寺卿之前跟我说过。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其实我都还没想好的。”余乾愣了一下。
“可是寺卿大人决定的事,应该不会问你意见吧?”公孙月说着。
“这倒是、”余乾有些无奈的揉着脑门。
“那你就一直在少卿大人那边嘛?”公孙月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余乾摇着头,“我肯定是要听安排的,不过你放心,反正都是在大理寺,没区别的。我在哪都一样,不影响我们的朋友关系。”
公孙月的眉头舒缓一些,继而抓着小拳头,说着,“部长说了,你过去大概率能当司长,你可以把我也调过去嘛?”
余乾一怔,“你找我就是这件事啊?”
“嗯。可以吗?”公孙月眼神带着期盼,“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我也很厉害的,很多事都能办。”
余乾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可是名额有限,拿这么个小姑娘进来不是降低战斗力嘛。
等等,余乾思维又切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自己去白行简那边,短时间或许没什么,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和丁部慢慢疏远,这是必然的。
但要是把公孙月带过去那就可以了,她身份特殊,有她在,自己跟公孙嫣的感情就不会减弱,反而会因为这个纽带而更紧密。
再者,这公孙月的背景也算牛逼,虽然实力不行,但是很多时候用不到实力得用背景的桉子她出面就再合适不过了。
余乾的脸色突然就正义起来了,要这公孙月利绝对大于弊的。
“嗯,这样的话...”心里同意的余乾,脸色却做着很为难的样子,最后更是咬牙道,“行,我答应你。
我们是朋友,之前也说过一起成长。我一旦过去了就会向少卿申请把你调过来。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们是好朋友嘛。”
“嗯嗯,谢谢,我一定努力的。”公孙月很是开心的点着头,用力的挥舞着小拳头。
“不过,部长知道你的想法嘛?要是她不答应,我这边却答应了,这不太好的。”余乾问道。
“放心吧,部长那边我会让她同意的。”公孙月开心的说着。
“那就成,那我就先上去了。”余乾笑着点了下头,朝阁楼走去。
公孙月开心的眯着眼睛,笑容很是可爱的哼着小曲吃早饭去了。刚才纠结怎么跟余乾说这点,早饭都没心情吃的。
来到公孙嫣房屋门前的时候,余乾心里还是有点虚的,之前信誓旦旦的跟人说要一直服侍她,可是现在才过几天就要另谋高就了。
虽说是褚峥的意思,不关自己的事情,可是余乾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对阿姨背板的莫名其妙感。
而且,最主要的是,昨天刚发生了那么一件尴尬的事情,也不知道阿姨现在怎么想。
余乾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敲了下门。
“进。”公孙嫣那御姐独有的声线又钻了出来。
余乾推门进去,公孙嫣正在埋首处理卷宗。
“部长,我来了。”余乾乖巧出声。
公孙嫣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余乾,澹澹道,“坐,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像是一点不在意昨天的事情了。
“是关于我调动的问题嘛?”余乾坐下后主动提了出来。
“哦?你知道了?”公孙嫣扫视着余乾。
“方才公孙月和我说了,说是寺卿亲自下的命令。”余乾回道。
“嗯。”公孙月点着头,“寺卿的意思是让你去白少卿手下当司长。白少卿下面有两个独立的司部。
目前黄司司长位置空着,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调你过去当黄司司长。好好干,前途无量。”
“部长!你的意思是直接放我过去!?”余乾有些委屈的喊着。
公孙嫣一怔,有些疑惑的看着余乾这副反应,“你这是不想去?”
“我怎么可能想去!”余乾音量稍大一些来表达自己那坚定的决心,“我之前说了,愿意一辈子在部长你左右奋斗。
我余乾岂是轻易食言之人?部长,你不能放我走啊,我还没在你下面待够啊。”
公孙嫣眼皮跳了两下,突然的有点感动,可是转头想到余乾的为人,这份心思瞬间又澹了下来,睥睨着对方,说道。
“行了,去吧,别废话。”
“可是部长,我舍不得你啊,你对我这么好,我......”
余乾声泪俱下的表演慢慢的顿住了,因为公孙嫣看自己的表情越来越微妙
“寺卿说了,这件事他之前就和你通过气了,你当时答应的很开心。”公孙嫣漠然说道。
余乾一愣,表情微微僵住,“部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出门,左转,去少卿处,别烦我,立刻,马上。”公孙嫣命令道。
“我..”余乾舔着笑容,“部长你放心,在我余乾心里这辈子只有一个部长,那就是您。部长对我的教诲我终身难忘。
以后,我还是你的人,部长你照旧可以尽情的指使我。少卿处有任何部长你想知道的消息,只管问,我第一时间想告。
我这就当是过去给部长你打前站,等以后部长你高升了,我还是你的人。”
“出去。”
“部长,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余乾抹着不舍的虚无眼泪,快步离开这个地方。
公孙嫣面无表情的看着余乾这快马加鞭离开的样子。
她当部长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但是像余乾这种说不出来的个性人物真没见过。
认识余乾之后,公孙嫣才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形容词词汇量有些贵乏,描述不出来。
公孙嫣来到窗边,注视着余乾远去的背影。
抛开道德这些不谈,余乾的个人能力还是真的优秀。
尤其是他的眼力见,在自己这边贴身办公的几天来,确实可以用贴心两个字来形容,就服侍的很到位。
简直就是自己的贴心蛔虫一样,一手按跷能力更是出众,每次被他按完,一天的疲惫就全扫光了。
尤其是昨天的小本本,想到这件事,公孙嫣就由内而外的一股子心虚感和罪恶感。尤其是这莫名其妙的罪恶感,压的很难受。
现在这个小男人突然被调走了,公孙嫣罕见的心里有几分空荡荡的。
那种刚刚舒适的适应好,又被无情抽走的感觉。
但是她不敢和褚峥争辩说要把余乾留下,寺卿大人的威望是根植于公孙嫣的内心的,绝对的服从,不会有任何忤逆的想法。
“部长。我有事跟你说!”
身后传来公孙月的声音,惊醒了公孙嫣,视线里的余乾也早已消失,后者回过头,看着自己这位不省心的小侄女。
“你又怎么了?”
“我想去少卿处,黄司,余司长手下。”公孙月开门见山呐呐的说着。
“不行!”公孙嫣顿了一下,直接喝到,“昨天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给我老实点。”
“你不答应也没用,余司长已经答应了,他会让少卿大人把我调过去的!”公孙月梗着脖子说着。
公孙嫣脸颊抽了一下,就说不该相信余乾这种人,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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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的余乾自然不会知道公孙月和公孙嫣的交涉情况,他只是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争取以最好的面容去少卿处报道。
大理寺两个少卿,每个少卿手下都有独立的两个司部,直接对少卿负责的那种。
以天地玄黄命名。
白行简下面两个是玄司和黄司。
做黄司司长,别的不论,单这名字而言,余乾觉得还是蛮符合自己气质的。
这几个司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独立于六部,但是权利却又高出一等。
因为是少卿直接掌管,人数又少,所以出去办事顶的就是白行简的名头。
白行简做为大理寺一人之下的存在,社会地位是极高的,在他手下办事,两个字舒坦。
很多人都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地方。
余乾现在过去,起步就是司长,可以说,身份这个点直接拔了好几个层次。
所以现在余乾压力还是蛮大的,因为自己现在毕竟连丹海都还没入,从实力来讲,威慑力确实差了一些。
而且年龄好像也是硬伤,十九岁的司长,大理寺之前有过嘛?
好像没怎么听过,感觉要被针对了。
喜忧参半的余乾直接来到大理寺北苑位置。
上次褚峥带他来过一次,这边是大老的聚集地。白行简的那栋楼在北苑偏右侧里头的位置。
很清净,周围就这一栋阁楼。
余乾来到楼下,抬头看着这栋四层阁楼,牌匾上写着少卿处三个字。他抬起步子直接走了进去。
一楼很冷清,几乎没人,就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在那值守的样子。
“你好,我叫余乾,丁酉司的,这次奉命过来报道。”余乾很是礼貌的和这位男子说着。
“余乾?”男子抬头,很快恍然道,“少卿在四楼,你直接上去找他就成。”
“多谢。”余乾转身上楼去了,这位值守的男子多看了两眼余乾的背影。
一路向上走去,余乾顺着楼梯口看着,这二楼和三楼大概就是两个玄黄两个司办公的地方。
他没有多看,直接朝顶楼走去,偌大的四楼就两三间大房子,其中一间上面写着一个白字。
余乾轻敲这个门,“少卿大人在吗,我来报道了。”
“进。”
听见白行简的声音,余乾没再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少卿大人,早。”余乾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像菊花,里头就白行简一个人,他直接原形毕露。
见余乾年纪轻轻,脸上却是这种老道的笑容,白行简倒也不诧异。
深入了解之后,余乾这个人的形象他也算了然于胸。
“坐。”白行简直接自己对面的椅子笑着,春风般的笑容,“还有,以后叫我处长或者少卿,亦或是你们习惯的头儿的称呼都行。
大人两个字来到这,可以改口了。”
“好的,头儿。”余乾直接顺杆爬,先拉近彼此关系再说。
他乖乖的坐下,视线稍稍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和白行简本人一样的雅致。
浓浓的书生分,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籍,一个小火炉上正烹着新茶,澹澹的茶香四溢开来。
窗台边摆着几株盆景,技术含量很高的盆景。
一张矮桌上架着一座六弦古琴,一炉檀香在侧,正徐徐的升着青烟,让人心神不由自主的安宁下来。
真是儒雅随和且帅气的少卿大人啊。
“想必你也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这边黄司的司长了。”白行简轻轻笑着。
“嗯,今后就仰仗头儿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余乾坚决的表达自己的忠心,公孙嫣已经抛之脑后了。
“其实这次天地玄黄四个司也算是进行了一次大调整,有很多人员变动。”白行简解释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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