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请你去玩】
张记中在《笑傲》宣传的时候放出过一句豪言：“观众看过我们的剧，港台的武侠剧就再也没有市场了。”
这话口气实在太大，招人黑。
更让人无语的是，后来的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没人能出来打他的脸....
在香江，呆湾，新减坡等地，央视《笑傲江湖》和在内地的情况正好相反。
一经播出就是收视火爆，好评如潮。
几个地方的制片方则一片哀嚎。
常年被他们翻拍的全墉武侠剧被画上了个结尾。
从此之后，武侠剧的创作中心正式转向内地。
大胡子也因此更加觉得李一白很懂观众，懂拍片。
毕竟几个月前他就预言了这种情况。
胡子扬眉吐气，李一白也因为长期的表现搭上了他这辆快车。
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全墉的武侠剧在这年头绝对是顶级资源。
他想努力去做，凭借这部剧彻底打响自己的名气。
因此，对《射雕》这部剧他是很用心的，都没来得及休息就直接过来了。
.......
北影厂在国内也算是大名鼎鼎。
标志性的片头肯定是人人都看过。
除了故宫城门那个标准片头，观众们更加熟悉的应该是三个人昂扬向前的图像。
作为制片厂，北影厂算是家喻户晓，黄建中的《小花》和《骆驼祥子》都是他家出品的。
但作为拍摄基地，这地方现在还不算太知名。
毕竟王宝宝还没有混出头。
嗯，现在在北影厂蹲活的人主要是群演，还包括旁边北电的学生。
当然，得脸皮厚的。
脸皮薄的学生丢不起面，好歹也是三大院校毕业的学生~
李一白就这么吊儿郎当地走进摄影棚。
他的画风和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是如此格格不入，搞得这帮人都对他怒目相视...
不过大多是开玩笑的，很多都认识他，毕竟在同一个剧组混过半年。
“哟，一白来了。”乌兰宝音见到这位，主动打了个招呼。“你今天这身可够生活的。”
李一白道：“还好还好，过来看看，要不我跟你换一身皮。”
乌兰宝音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让我闲下来可不行，还得挣钱养家呢，我和你可不一样。”
“得，要不你给我介绍个媳妇？我俩就一样了。”李一白和他贫了起来。
“你可拉到吧。”乌兰宝音也知道他过来是做什么的，说：“张导在里面。”
他的手指在往里面指。
“行，我先进去了，给你一根。”
李一白刚进来的时候买了一袋冰棍，这会儿抽出一根递给乌兰宝音。
乌兰宝音拉开包装纸就直接放嘴里，还囫囵不清地说了声：“谢了啊。”
这天实在热，有冰棍吃当然好。
“谢啥谢，不客气。”
李一白摆摆手，继续往里走。
一会儿，看到了机器和围着机器的人。
周围的光非常舒服，李一白观察了一下，打光的光源可不少。
摄影棚内拍东西就是方便，很多东西调整起来非常轻松。
不过他再次看到大胡子都吓了一跳......
这人黑着个眼眶，跟熊猫似的。
看着像好几天没睡觉的样子。
他旁边的导演康红雷和一位女士也没有好多少，都是熊猫家族的。
就连美术指导宋红荣也是如此。
李一白算是看出来了，剧组真是人困马乏....
“张导，我来了，你们这是咋了，多久没睡好了？”他问道。
张记中见到他，吐苦水道：“嗨，别提了，这戏拍着太费劲了，刚从鞍城那边回来，接下来还够得忙呢。”
这剧的场面比《笑傲》还打，特别是战争戏部分，大场面极多。
出动上百士兵的实拍也不少，动不动就来个行军场面。
把剧组成员和几人累得够呛。
剧组一共去了东三省两次。
一次是冬天，冰天雪地地拍实景。
还有一次就是四五月，相对好一些。
李一白都能想象到那种困难，这戏拍着是真苦，零下几十度。
好在最后拍摄效果不错，不然可就抓瞎了。
一部戏的周期是有限的，他们前面精益求精，后面就要赶工才能完成进度。
否则，投资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所以嘛，这几位的熊猫眼他能理解，肯定是为了赶周期睡眠严重不足...
李一白道：“辛苦了辛苦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张记中瞧了他一眼，浑身的休闲打扮。
对比一下自己身上的杂乱，看着就来气。
没好气道：“我说你可过得够松的...”
李一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是有些招人不爽，道：“哪有的事，我也是昨天才杀青，和你们一样，今天上午才到北平，这不是马上就过来了吗？”
“对了，”李一白从背后拿出那袋冰棍，“给大伙买的，先休息会儿，分着降降温吧。”
张记中接冰棍，道：“这还差不多，你帮帮忙吧，早点把今天这堆事弄完。”
“行，我来帮你们打下手。”
剧组都是熟人，指挥起来也方便。
再说，他也只是做些查漏补缺的活。
真正做决定的是康红雷，他可不想抢这位的指挥棒。
“等等，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她，我给你介绍一下。”
大胡子挨个分冰棍，在场的见者有份，又顺便把旁边那位女拉了过来。
“这位是剧组的编剧，陈枰。”
“你好，陈老师....”
李一白主动握手，这位编剧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那位想逆袭的造型师。
她后来逆袭成功了，凭借《激情》转型成编剧。
长期和康红雷合作，弄出了《青衣》，《民工》，以及马晓刚导演的《三七撞上二十一》。
再然后康红雷就和249弄军旅剧去了，陈枰也逐渐淡出这个圈子。
“你好。”陈枰看到他握手还有些懵逼，这人是谁，为什么和其他人这么熟？
额，她没有参与《笑傲》，所以不认识李一白。
康红雷见状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李一白导演，非常厉害。”
老康这段时间一直在听大胡子提李一白，连带着对他印象也好了不少。
“你好，你好。”
听说是导演，陈枰态度端正了许多，伸出双手握住。
“行了，先拍戏吧，回头再聊。”
大胡子介绍完人，又问道：“对了，你待会儿还有事么？”
得，有人问你这句话，有事也最好答没事。
“没事。”
李一白是真没事，正愁怎么打发时间呢.....
“跟我去玩一趟怎么样？”
李一白心说怎么的，你还想带我去天上人间？
他开起了玩笑：“张导，我不是那种人。”
“你想什么呢，年纪轻轻地不学好，去看个策划会。”张记中道。
“行啊，地方在哪”
能刷资历，李一白当然不会放过。
胡子吃完冰棍，把木片一丢：“别问了，跟我过去就行。先拍戏吧，待会儿再说。”
122【游建民】
摄影棚内，依旧是嘈杂，不过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多了李一白当执行导演，这剧组拍摄顺畅很多。
就在这儿帮了半天忙，打上名字是不可能的。
不过就这么让他白忙活也不对劲，老康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
为了感谢他，还问他要不要客串一下留个念想。
李一白回答得很坚定：“算了吧，耽搁的时间说不定很没我给你省的时间多呢，别操那心。”
老康摸了摸头，犹豫半天，想说给你开个工资什么的。
又想想本就不多的制作经费，实在开不了口....
现场情况就这么尬在了那里。
李一白看他那模样都有些忍俊不禁，安慰道：“得了，康导，不用过意不去。你要真有这心，大不了哪天你来我剧组帮我个忙，要不给我演个角色怎么样？”
康红雷点点头，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嗬，他又开始愁起演角色的问题。
这人不怎么喜欢演戏，为了省经费也是拼了。
“行，没问题。”他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这二人聊这问题的时候，正经该给钱的制片人大胡子就在旁边.....
这人的抠唆劲简直突破天际，人是站着，就一副“我是聋子，听不到你们说话”的死鱼眼。
将装死这一优秀品质发挥到了极致。
李一白看不下去，递给他一个眼神：你不是制片人吗，懂事点，给钱啊！
大胡子眼睛在天上往来望去，就是不看李一白，仿佛在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就在这儿比谁脸皮厚了......
......
晚上六点过，剧组终于完成原定于今天完成的拍摄戏份。
大胡子也可以放心走了，李一白跟着大胡子上了他那辆破而不旧的皮卡，二人离开拍摄基地。
至于康红雷他们，还得继续加班呢......
今天的拍完了也别走，继续拍明天的戏份。
早一天完成拍摄就能多留点资金给后期。
李一白很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摆摆手离开。
“对了，《射雕》的策划到底做得怎么样了？”
车上，李一白坐在副驾驶问大胡子道。
这两个工作狂坐到一起也不会聊别的，二话不说直奔主题。
大胡子像是完全忘了摄影棚的事。
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在摸摸索索找什么东西，找了一会儿，他还是放弃了。
“你自己找找，就在车上，有份策划方案。”
李一白在车内翻了翻，后座上放着一份文件。
他翻开看看，正是策划书。
一共有四个策划：陈樨，王丹弟，綦倩荣，张馨月。
这几位爷，名字就没一个通俗点的。
都是奇形怪状，一个比一个难认。
大胡子眼睛都在看车辆前方，介绍道：“主要做主的是张馨月，他是编审。”
“行，知道了。”
所谓的编审，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审查的。
编剧作品要先给她看，看完了再给大胡子。
张馨月这姐们后来还做过《半生缘》和《双响炮》的制片人，之前也做过其他作品。
算是几人里面稍微有点成就的，让她主审也正常。
李一白翻了翻策划，没有说什么。
这事等到后面开座谈会再谈，他就是车上无聊翻翻东西，心里好有个底。
“编剧呢，找好了吗？”他没有看到编剧的介绍。
“找了几个职业编剧，都是正经院校毕业的。”胡子回答。
“现在已经定下的有兰晓龙和史航。”
“嗯，不用介绍，我认识。”
李一白心说这二位现在还不知名，得给人打下手。
未来都是业内大名鼎鼎的主。
这俩都是中戏文学系毕业的，和卫盈盈学的东西一样。
史航主要负责的是嘉兴部分的戏份。
大胡子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谁都认识....”
废话，功课得做齐嘛。
李一白道：“都是圈子里的，我是认识他们，可不代表他们也认识我。”
他可不能回答前世拉过二人的片子。
大胡子扯了扯嘴：“你那也叫认识，你要这么说，我还认识美国总统呢......”
这年头，国人认识美国总统的怕比认识咱自己的都多。
国人嘛，普遍好强，吹牛都是往美国那边吹.....
“对了，今天咱这到底是过去做啥？”李一白放下策划方案，问道。
大胡子道：“就是普通聚会，看看演员，碰碰面什么的。”
“行吧.....”
......
这地倒不是李一白想象的那种会议室，反而是饭店。
他心想也对，都这时间段了，谁还在会议室开会。
二人一走进酒店，马上就有人上前迎接。
这人脑袋圆不溜秋的，和导演高西西有几分相似，脸上也是坑坑洼洼。
长得有些寒掺，符合李一白印象中的幕后工作人员形象。
不过他可不敢因此小瞧这位，心说怎么是他，难道是那部剧？
李一白抬起头看看周围。
饭店很大，门口有一个提示来宾的脚架。
“请《金粉世家》剧组来宾上二楼。”
果然......李一白心说还能是哪部。
“张导，欢迎。”
说话这人正是游建民，《金粉世家》的制片人。
胡子道：“你好，游总。”
张记中对他的称呼就变成了游总。
还是那句话，制片人的名字就是不好听，总得换一个称呼。
而且这位确实是老总，强视影业的。
《小李飞刀》就是强视旗下的中天经纬出品的。
“介绍一下，这位是导演李一白。”大胡子主动把他介绍给游建民。
游建民见他这么年轻，有些惊奇，不过也没有因此小瞧他，主动握手道：“你好，李导。”
李一白当然不会怯场，更大的场面又不是没见过。
“你好，游总。”
游建民说话带着口齿不清，这点倒是和他脸挺相近的.....
“欢迎你们二位，咱们先进去吧，就差你们了。”游建民亲热道。
胡子装作惊奇道：“亲自等着呢，这可折煞我们了。”
李一白心说这二位都是老戏骨，演起戏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三人前后往里走。
上了二楼才发现人挺多的。
大胡子给游建民介绍李一白的身份是导演，地位摆在那，又是一起过来的客人，游建民也不可能冷落他。
所以把二人的位置安排在了一起，都是主桌。
李一白抬头看看桌上，熟面孔可太多了。
咦，这不是那谁吗......
123【刘包子】
游建民当然不是影视行业的新人。
之前就做了两岸合拍的武侠剧《小李飞刀》。
但他在那部片子中主要干的是发行，不涉及制片工作。
这次算是第一次做制片，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怕压不住下面的人。
所以今天特意找大胡子来给他压压阵。
胡子这货这几年可牛逼坏了，四大名著弄了俩，走到哪里都风光。
当然，地位高不能当饭吃。
他也得生活，所以接到算是备胎金主的游建民邀请还是过来给撑撑场子，。
做这行嘛，总得认识人。
人从哪里认识，还不是饭桌上。
多认识点，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
一举两得，不寒碜。
不过要说多在意也不见得，这不都带着李一白一起了吗。
二人就这么互相恭维着，他在旁边听得无聊。
“张导，李导，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金粉世家》的导演李大伟。”
游建民先给二人引荐了李大伟。
“你好。”
李大伟主动朝二人打招呼。
这人也是北电摄影系毕业的，按将来说算李一白的师兄，不过李一白对和他拉关系没啥兴趣，就这么平平淡淡。
胡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很平常。
主要这位身上的气质就温温吞吞的，不像个导演。
导演也不是不能温温吞吞，但做事的人身上肯定会散发出一些东西。
那种东西李一白不好形容，雷厉风行？快人快语？
反正从这位身上他没感觉到。
李一白心说这位爷是怎么当上导演的。
他马上就有了答案......
“这位是北平电影制片厂的导演林国全，是我们这部剧的编剧，还是我们这部剧的....艺术总监......”
游建民像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停了下来，假装结了个尾，最后这几个字还是一字一字给掏出来的。
噗~~~
李一白差点没把茶给喷出来，他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瞬间明白了游建民的异常神态。
别被这充满荷尔蒙气质的名字误导了。
林国全是位女士。
游建民话没有说完整，这位林国全还有一个身份是李大伟他妈......
他估计是想说总导演，说到一半想起要挂李大伟的名，这也是林国全要求的。
所以才吞吞吐吐的转口艺术总监...
这事有些难以启齿，难顶。
这片子的情况和《霸王别姬》的陈凯哥一样。
老一辈才是做主的那个人，给儿子挂个名儿混混资历。
合着这俩搁这儿闹母子档呢......艹。
游建民介绍完，又给大胡子递了个眼神。
胡子倒是大名鼎鼎谁都认识，可还没正式介绍过李一白呢。
张记中向道：“这位是李一白导演，你俩挺有缘分，他刚拍完《萧十一郎》。”
胡子直接忽略了《笑傲》里执行导演的身份，毕竟在很多人眼中执行导演不陪叫导演......
游建民马上就热情了起来，他也是搞古龍翻拍起家的。
“可真是巧了，李导有机会可以一起合作。”
演戏嘛，当导演的怎么可能不会。
李一白热情道：“好说好说，有机会合作，游总我敬你一杯。”
这二人又演了一出....
相对游建民的热络，林国全和李大伟可就没这么热情了。
李一白也不介意，他对这二位也没啥兴趣。
......
除了李大伟和林国全，桌上还有一甘幕后人员。
有点印象的是作曲家三宝和摄影曹盾。
三宝曾经是大地唱片的总监，校园民谣风就是大地唱片刮起的，捧出了老狼，何勇等人。
至于曹盾，业内大名鼎鼎。
北电前辈，滕华滔御用摄影。
《蜗居》，《王贵与安娜》，《裸婚时代》，《失恋三十三天》都是他弄的。
这位爷2019年刚大火了一次，《长安十二时辰》的导演。
李一白颇为可惜的《海上牧云记》也是他拍的。
这部剧真的是坑爹.....
其实，李一白最感兴趣的反倒是几名演员。
趁着桌上是各有各事，李一白也碰碰这几位。
“茜茜你好呀。”
他特意卖了个萌给刘包子打招呼。
哈？刘包子小脸上都是懵逼。
她这会儿是个小萌新，还在读书呢，被一个电话叫回国说要拍电视剧。
拍就拍吧，人都过来了，还能怎么着，破罐破摔呗...
进了组，她可算找到同胞了。
因为组里还有一个同样年轻的小姑娘，舒唱同学。
这俩小姑娘一个十四，一个十五。
都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就像两只小绵羊，依偎在一起，挤挤取暖。
见到突然来一个陌生人打招呼，刘包子真有些懵逼。
虽说这人挺年轻，看着也面善（shuai）....
“你好.....”刘包子回过神来，打了声招呼。
不过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聊些什么.....
最后还是舒唱出来解了场，拍了拍刘包子。
然后冲李一白道招呼：“你好。”
别看舒唱年纪小，那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五岁就出道，前两年刚发了专辑，销量十万.....
更重要的是.....
“你好，你好，我是看着你节目长大的，可喜欢你了。”
李一白见包子依旧处于尴尬中，对着舒唱无厘头的来了一句。
舒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呢，但这一瞬间瞬间也感觉有一口血堵在胸口吐不出来。
她才十四岁，被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人说是看着她节目长大....（李一白上午才到，只洗了个澡，没有来得及收拾自己。）
“那你是不是也是看着我节目长大的？”突然有一个男声开玩笑似的也插了进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
李一白心说有内味了，《小神龙俱乐部》.....
这男声正是迟帅。
迟帅和舒唱同学都担任过BTV小神龙俱乐部的主持人。
舒畅是94-98年的，之后就没再做主持人。
接她班的就是迟帅和白展堂的媳妇，你说巧不巧.....
迟帅估计是主持时间长了，生活中也是那种天生大哥哥的形象，非常阳光。
李一白见这人也挺好玩，逗乐道：“迟老师，巧了，我也是看你节目长大的，前几天才看呢。”
迟....迟老师....
二十岁的迟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有更不对劲的地方。
李一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马上又拖着他朝舒唱道：“迟老师，还不快叫舒唱老师前辈。”
按行规来说，他还真得叫舒唱一声前辈。
不过，让一个大小伙子叫一个小姑娘前辈。
这感觉，比过年时见亲戚更难受....
啊，难受.....
.......
晚上，刘包子和舒唱回宾馆。
刘包子道：“桌上向我们开玩笑那人是谁来着？”
她记得有人介绍过，又记不起介绍的详细内容了。
舒唱和她住一个房价，马上翻身起来，脚丫乱摇，道：“李一白，说是导演。”
“导演？不像啊，看着可年轻了，还这么逗，舒畅老师.....前辈.....”刘包子说着又觉得好玩，笑了起来。
“我也觉得不像...说话能噎死人。”舒唱给出了个定语，“可看桌上人的样子，他就是....”
“我还第一见这么年轻的导演呢。”
“我也是....”
“.....”
夜，暗了。
124【花絮记录】
第二天，李一白早早就起了床。
昨晚的聚餐被他抛在脑后，今天还有事，必须得早起。
他刷牙的时候在寻思。
刚出《萧十一郎》，这边的事又要开始了，无缝衔接，有成名导演的样子了....
今天不是策划的文职，而是要出一趟远门。
去乌兰布通，去大草原。
《射雕》的第一次勘景工作要开始了。
刷完牙，直接乘车去了大胡子在北平的工作室。
一进门，他就看到大胡子和杨念笙正在拿着一张地图指指点点。
除了他们俩，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正拿着摄像机在拍摄。
那摄像师见到有人进来，立刻把镜头给到了李一白身上。
“张导，我到了。”李一白见有摄像头对着他，打招呼也客气了很多。
“李导，来。”胡子也非常客气。
这两人面对镜头都有些虚假，平时哪有这样互相聊天的.....
“方生大师，可有段日子没见了。”李一白也没忘给杨念笙打招呼。
杨念笙和他抱了抱。
这一系列过程，都被拍摄了下来。
“好了，几位，可以了。”
那摄像见几人都不自在，把过程拍完就把机器放下了。
李一白瞬间就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给胡子递了个眼神：这TM啥情况？咋还有人在拍呢。
没了机器，张记中也轻松些，站起来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剧组的纪录片摄影师章冰。”
“这位是《射雕》的导演之一，李一白。”
“你好李导。”这摄影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
“纪录片摄影？”李一白问道。
大胡子小声道：“你上次不是建议搞个纪录花絮增加观众粘性吗，我觉得有道理，这次就来了。”
李一白拍拍脑袋，他是提过这个建议。
那是在《笑傲》的杀青会上，没想到胡子这次就用上了。
“厉害啊，张导。”李一白给他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大胡子给他扔了根烟，道：“得了吧，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呢....”
拍摄物料在后续播出时逐渐放出保持热度，这在后来的电视剧行业是常规操作，不过他这个建议在这年头还算新鲜。
大胡子觉得李一白这个年轻人真是脑子很灵活，搞宣传有一手。
“夸你，也是夸自己。”李一白转头对章冰，“章老师，欢迎欢迎。”
这是在以主人翁自居，章冰道：“导演客气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拍吧....”
花絮嘛，就和拍戏一样，难免有摆拍的时候。
他们这就是趁着空闲，摆拍一下剧组制作的用心和辛苦。
镜头对准大胡子，杨念笙就站在旁边。
“等等。”章冰道：“等等，让李导也入镜吧，人多一些画面更满，显示出忙碌。”
李一白对这种摆拍没兴趣，看着天上。
大胡子见这情况就知道是在说昨天的事，道：“别装死了，请你过来还不行吗。”
“嘿嘿，来了。”李一白心说出了一口气。
他就是干摄像的，自然知道怎么拍好。
现在的胡子坐在一个椅子上，手上拿着地图，镜头的左边是杨念笙。
测量了一下镜画剧里，李一白站在椅子右边，画面基本都被占满了。
“好，李导的位置非常好，保持。”
章冰一见这手就对这个导演印象深刻，摄影上有工夫，画面非常自然。
再次进入拍摄，三人都在镜头里。
他们这段摆拍的是选取景路线，李一白也不用说什么话，就演好严肃认真就行......
大胡子道：“这段路好走吗？”
杨念笙不愧是演员，面对镜头非常自然：“这段路好走...”
“那就是说从赤峰到这儿都好走....”
“嗯，嗯，嗯，对.....”
“好，停，可以了，几位。”
章冰说了一声。
机器运转的“嗡嗡声”停止，大胡子放松下来，问杨念笙道：“真好走吧？”
他以为杨念笙在演戏，所以要再确认一下。
杨念笙道：“真好走，我说的是真的.....”
大胡子：.......
李一白：.......
.......
这段摆拍结束，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现场。
大多是制片部门的人，当然也包括美术指导。
王瑞真没有到现场，李一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了。
没有到参与前期筹备的导演真叫导演吗？
还有一个事，他发现自己搞了个无厘头。
这部剧的美术指导竟然不是宋红运，而是钱运选。
也是，宋红荣得待在《激情》那边，没工夫过来。
钱老是老美术了，看日剧的朋友可能会觉得很好玩。
多方公认的东瀛第一剧《坂上之云》，钱选运在里面担任中方的美术指导，牛逼。
“钱老，您好.....”李一白也没忘记给他招呼。
钱选运是标准的文化人，气质很全墉有几分相似，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
人都到齐了，剧组成员分别坐在两俩车上，奔赴乌兰布通大草原。
......
今天要看景的地方离北平大概四百来公里，在北平的北方，蒙省。
一出北平地界，李一白立马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路边的画风开始为之一变，风沙开始多了起来，地上很多地方都没有草，而是沙粒。
他心说难怪北平时不时就会黄沙漫天，偶尔还会择天蔽日，合着都是从这上面来的。
又走一段，风沙少了许多，才真正变成草原。
天上是蓝天白云，路边有牧民赶着牛羊群放牧。
剧组时不时还得停车等到羊群过马路....都是一大群一大群。
李一白还是第一次来大草原，觉得挺有意思。
当然，还有正事要办，毕竟这次不是过来玩的。
阳光刺眼，李一白取出随身携带的墨镜，戴上才敢下车。
杨念笙指着方圆几里地向众人介绍道：“这个地方树多，拍起来不会显得单调，剧组成员也有休息的地方。”
李一白心说他做制片还挺周到的，考虑到了戏外工作人员的情况。
就怕遇到那种只考虑景的，把剧组成员弄得太疲惫，也没办法拍出好戏。
其他人都在四处看，钱运选和手下的人拿着个相机在四处拍照。
李一白道：“我觉得挺好的，张导，你觉得呢？”
张记中没有带帽子和墨镜，拿一只手挡住阳光，道：“好是好，就是拍起来辛苦。”
“努力克服吧，《笑傲》还不是这么过来的，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李一白显得很有信心。
大胡子心说你不是扯淡吗，那时候的资金和周期都不一样。
不过他没有说这些，开口笑道：“你说行就行。”
李一白嘴上说着有信心，但他对实际情况很了解。
这地方实在是太荒凉了，困难是少不了的，光剧组补给是个大问题。
而且，这地方的风真的很大，一张嘴说话沙子就呼呼地往嘴里灌.....
他寻思着到时候找制片部门，一人给要一张丝巾挡住鼻子以下的部位。
这样剧组成员的状态应该会好上不少....
就这样决定了！
125【草原上的“风景”】
前世李一白有一个朋友开玩笑。
说大草原上的风景无非不过几样。
远看全是草，但近看全是牛屎和毛毛虫。
这次来大草原，毛毛虫他没有看到。
但的确，随时都能遇到小孩高的牛屎，一粒一粒茴香豆似的羊便。
还有谷堆般的马粪.....
走路都得小心中了袭击。
这让李一白印象深刻，心说这地已经够荒凉了，依然有许多人放牧。
古时候的北方游牧民族生存环境有多恶劣也就由此可知。
他对大漠苦寒这四个字有了新的感叹。
心说只要有能力，恐怕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会想着扩张。
这是游牧民族世世代代的念想，蒙古帝国算是算是实现这念想的人之一。
好在，他们这次来乌兰布通只是初勘，所以只住了一天。
第二天，全体人员就急急忙忙踏上了北平的路程。
......
车上，李一白想起了之前的风沙，道：“张导，制片预算里能扣出一块布的钱吧？”
张记中此刻显得有些疲惫，正在副驾驶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作为剧组的户部尚书，他对“钱”这个字敏感到了一种境界。
听到李一白的话，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
他刚醒，有些迷糊，不知道李一白是什么意思，没好气道：“你要一块布干嘛啊，自己去买呗，找我做什么？”
不过他马上就清醒一些了，意识到李一白不是这个意思，望向他等待解释。
李一白张张嘴指了指外面：“这沙可不得了，你想想这地儿拍戏没张布能行吗。”
胡子听到这话，打开车窗，任风吹进车里。
过了一会儿，他取下临时买的帽子抖了一抖。
这帽子刚带没一会儿，已经能抖下一些沙粒。
瞧这情形，没这块布确实是干不了工作。
“老杨，记一下吧，提前备好，开机那天剧组成员都给发一块。”
他对第三排的制片主任杨念笙道。
具体工作都是杨念笙在做，他只负责发号施令。
“知道了。”杨念笙拿出一个笔记本，取下墨镜记下。
这笔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临时想到拍戏时需要注意的细节。
大胡子依旧改不了抠唆的本色，转头对李一白道：“就一块啊，多了给不起，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行，一块就够了。”
李一白的目标也只是一块，保障日常工作不受影响就行。
他把话题转到筹备上，前几天刚回来，这边的情况还不了解呢。
“对了，那什么，前期筹备到底做得怎么样了，几号开机定了吗？”
提到这个，大胡子打起了哈哈：“还行，就那样吧....”
李一白心说就那样是哪样，你说清楚啊，他就这么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被他看得难受，解释道：“就是刚开始....”
李一白心说完球个蛋.....
大胡子是官方出来，说话偏保守，得领会他下面的表达。
什么个意思呢？抛开春秋笔法，他们说的话得往差里听....
所谓的很好，那就是一般好。
一般好，那就是不好。
而不好，就是非常差了。
所以，所谓的刚开始，翻译成人话其实是：还没开始弄呢.....
“啥？”李一白瞪大双眼瞧着他，“张导，你给我打电话不是有段时间了吗。”
大胡子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李一白完全听懂了他说的话。
心说这人TM怎么就一点没个年轻的样子，不好糊弄啊......
慢吞吞道：“瞪我做什么，这不是在催你过来嘛，前段日子我都忙着弄康导那摊呢......”
“行，那时间上咱得抓紧了....”李一白心说这样也好。
事儿聊完，大胡子的疲惫又上脸了，这段日子他真就没休息充足过。
打了口哈欠，道：“啊~~~~是得抓紧，我原来还准备七月开机，年底之前结束.....”
“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睡着了。
李一白见他实在辛苦，也就没再打扰他，剩下的事，回北平再说吧。
......
实际上，《射雕》的制片工作不算顺利。
立项已经有一段时间，投资也到位了，但实际的前期工作还没做多少。
编剧找了俩，策划就是个壳子，没动静。
按照原定的制片计划，这些事都应该在六月初就完成。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激情》实在耽搁得太久，把他的老班底全都焊死在里面了.....
他又舍不得在这剧上妥协，只能硬撑着。
一代制片人竟然面临无人可用的局面，几乎所有前期部门都要重新规划。
胡子也是心急如焚，觉得李一白又想法，所以才拉着他一起做初期的策划工作。
再不搞，就怕耽搁下去《射雕》的部分资金给黄了.....
这部剧的投资方有好几家，文联和华夏视听倒是不用担心。
可那些赞助商，比如依波表，吉利汽车什么的必须考虑到。
早点动起来让人家看到声势，稳定军心。
这也是大胡子最近匆匆忙忙还上火的原因。
站在李一白的角度，这些前期的工作其实应该让制片部门来做。
甚至第一次勘景他都可以不去，最后定景的时候去一次就行。
但他为了增加进组之后的话语权还是孜孜不倦，能参与进去的都参与一下。
毕竟还有一个王瑞，虽然看样子王导得被架空咯....
在这个过程中，他时不时会提出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大胡子都接受了。
在胡子看来，李一白但凡张了嘴，都不是信口胡说，而是深思熟虑过。
而且特别替他这个制片人着想，提出的建议很实用。
今天毛巾这事，需要的资金不多，但是性价比高，能大大提高拍摄质量，妙极了。
嗯，他甚至觉得李一白非常有当制片人的前途，钱花的地方太对了......
要不要劝他换个岗位呢？
胡子眯着眼，思绪在乱飘.....
李一白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恐怕想一头把他摁死在车上.....
他才不想当制片人呢，又不是没干过。
没开始拍摄时受投资方控制，时不时给你安插个演员或者亲戚进组。
等开始拍摄了，按道理来讲会好些，又得受导演控制。
每天醒来都有一堆烂事糊你熊脸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谁爱干谁干.......
126【闲散一日】
李一白这几天过得就像一部公路片。
上车，停车等待，下车看景，再上车。
沿途的风景和人是不少，可长途劳顿肯定是会带来疲劳的。
回到北平的时间正好是早上，坐了一晚上的车，再让所有人继续进行需要脑力劳动的策划工作不现实，效率忒低。
所以这个车队临时解散，休息一天，成员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胡子还是不能休息，跑去片场了，几天没回来，他怕剧组又堆出一摊事。
而李一白则是回到家中，补一下觉，顺便整理一下思路。
......
时间正是上午十点过，李一白一打开家门就听到了不小的轰鸣声。
他心说这门的隔音效果很优秀啊，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些什么。
往里进，他看到了熟悉的声影。
叶一凡和卫盈盈在唱歌，非常投入。
嗯，当然也不能少了于啵和王云这俩货。
话筒在一凡和卫盈盈手中，这俩也挺能玩的。
就在旁边跟着一起唱，身体还在跟着音乐律动。
李一白心说这几个人能把家里弄出演唱会的感觉，也是人才....
不过，更让他感叹的是几人唱的歌。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
杰伦那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朵。
他的心思瞬间产生了一种分割感，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穿越前。
二十年后，杰伦仍然活跃在一线，《龙卷风》依旧是看个直播都能随时听到的歌曲。
本来很舒服的旋律和声音却让他骤然难受，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已经尽力在适应了，但时代偶尔还是会给他不适感。
让他忍不住想起穿越前的生活，想到前世的家人。
那种心里很难受又无处诉说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好在，这种不适感正在逐步减弱，遇一次就会减少一次，总有一天会消失。
事实上，李一白喜欢忙碌，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确喜爱拍东西。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让自己少一些时间思念。
人嘛，总是最能适应环境的动物。
李一白就站在入门的位置，没有进去。
音乐声太大，里面的几人也没有注意到开门声。
他就站了这么一会儿，把自己的心态调整，思绪又飘回现在。
时间还没有进入网络时代，生活中很多地方都有不便之处。
就连听音乐都不方便，你得买到磁带和CD才行。
所以舒唱同学的唱片才能卖到十万。
额，好吧，他实在没想到的是周杰轮的风其实从2001年就开始刮起来了。
这也太早了。
这么看，《龙卷风》的旋律还挺超前的，放二十年后也不会觉得落伍。
“哟，回来了。”
叶一凡率先发现他，按了一下VCD的暂停键。
几人一下都围了过来。
李一白看到他们脸上的朝气就觉得很舒服。
“大草原上的风景怎么样？”
这几位都没有去过，还挺好奇。
李一白将朋友讲的笑话原滋原味转给了他们：“远看全是草，近看全是屎。”
王云的反应最大，道：“你可忒恶心了。”
李一白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王云一口BJ腔道：“那可不，每次见到你我都有新的底线。”
“你可算了吧，一凡，把音乐开着吧，我先去洗个澡，你们唱着。”
叶一凡炫耀道：“这可是我在碟店淘到的歌手，音乐特好听，还没什么人知道。”
噗，李一白心说我是不是该夸夸你有眼光。
也对，这家伙真正大火是在《双截棍》，《我的地盘》和《七里香》之后。
这么算起来，网络神曲的时代是不是也快了，《老鼠爱大米》，《两只蝴蝶》，《丁香花》之类的....
.......
晚上，卫盈盈，叶一凡还有李一白又开始了排排坐了。
常规操作，看电视。
这习惯被他们弄出了仪式感。
不过自从李一白开始正式进剧组，三人在一起的机会是越来越少。
“对了，这玩意哪来的。”
他指了指电视柜，电视机下面相比往常多了一台机器。
左右两边还有俩新的音响，话筒就放在音响上面。
正是他们上午唱歌用的家庭式KTV。
“一凡买的。”卫盈盈代叶一凡回答了这个问题。
李一白问到：“哪来的钱？”
叶一凡道：“片酬呗，我不是拍了一个月的《我这一辈子》嘛。”
李一白心说自己也应该买点什么。
天这么热，就冰箱吧.不过这事还是等办成了再说。
道：“得，看电视吧，今天看什么？”
“《武林外史》......”
“.......”
“这片子不是四月就已经播过了吗？”李一白对两人无语道。
“好看，多看几次难道不行。”卫盈盈给了他一个白眼。
李一白心说这二位与他算是与有荣焉，凡是老李参与的东西都一集不落的看完了。
当然，这是他以为的。
实际上.....
“而且，我们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
“这个镜头是你拍的吗，水平不行啊.....”
电视上的熊猫儿一跳，画面上就会出现类似水蒸气产生的波纹。
“那可不，这水准，我上我也行。”
“你学表演的哪行，是瞧不起我们文学系吗？”
“我们学表演的就是比你们学文学的摄影好...”
“.....”
这二位就这么一逗一捧，调侃起了李一白的摄影。
李一白解释道：“这你们就不懂了，镜头是我拍的，不过这和我水平没关系，机器是标清的，动作捕捉率不够高，我也没啥办法。”
“那你们拿几块布当武器想困住快活王是几个意思？”
卫盈莹指着电视上的快活王大战幽灵宫众人。
嗯，这事怪不了卫女侠有疑问。
画面的确很奇怪，快活王被几张鲜艳的红布给团团围住，似是动弹不得。
不过那布明显就是廉价的水货，薄得透明.....
用来拍岛国某类片子用到的某类服装还不错。
困人非常有难度....
“我只是个摄像。”关于这个问题，李一白也很蛋疼，道：“这事你得问剧组的道具，我管不了，都是香江的。”
“你以后拍的片子不会都是这样的吧，有些丢人啊，要不我还是去找我爸商量一下，让你进他的剧组。”
叶一凡的心思都收到这上面，他有些担心李一白同学前途不顺。
叶国立拍的几部片子其实成本都挺低的，但绝对不会给人这种廉价的塑料感，服装和道具都是实实在在的。
李一白心中有些感动，嘴上确吐槽道：“你够了啊，那是我拍的第一部片子。”
他还有一层心思没说。
谁愿意拍这种片子，这不是没得选吗....
不过这想法也就想想，不能说出口。
过河拆桥这种事还是别做了....
127【经典】
回到家中，李一白总算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他睁开眼睛就感觉精神抖擞，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
夏天就这点好，阳光照射，不会有起床气。
起来之后，他先伸手拉脚，活动活动全身然后才去洗漱。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全天都是宅在一个房间做文字工作，早上运动一下有助于思绪转动速度。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运动方式，其实是中学生广播体操。
这套体操在他看来非常科学，全身都运动到了。
全套做下来保证筋骨和精神都能活动开来。
只不过学生时代的同学们很少有认真做这套动作的.....
等他搞定这一套动作，已经早上七点过。
打开那二人的房门，卫盈莹和叶一凡都还没有起床的意思。
看样子是早上没课，可以多睡会儿。
青年人嘛，早上睡不醒，夜晚倍精神。
李一白心说自己和他们相比，已经算是提前进入了中年生活。
晚上想睡觉，早上没来由地就会自然清醒.....
感叹归感叹，他还是敲敲已经打开的门叫二位起床。
“一凡，别睡了。起床晨练了。”
“行，知道了。”叶一凡捂着个被子，有些不耐烦，“你就别操心我了，我待会儿去学校和班上同学一起吊嗓。”
一凡同学的起床气很重，早上的脾气不太好。
不过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不希望牵扯到李一白的精力，李一白难免有些感动。
他轻声道：“行，我先去买早饭，你起来趁热吃。”
“行。”叶一凡又用被子继续捂住脑袋。
搞定了这位，李一白又敲敲卫盈莹的房门。
二人说话的时候，卫盈莹已经有些清醒。
“该起床了，卫女侠。”
卫盈莹翻了个身子，道：“知道了，你今天还要出去吗？”
李一白道：“要的，不过待会儿才出门，我先下去买点吃的，你还是要老味道？”
卫大爷的起床气相对没那么重，二人说话间，她已经开始折被子：“还是老味道，我说你们领导也太没人性了，就让你休息一天。”
汗，哪来的领导，完全是李一白自己喜欢。
他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卫盈盈补充道：“对了，那家早餐店换地方了，你得多转个角。”
李一白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转角的位置，那地方转角就俩，不会多耗时间。
“原来那地方怎么了？”他问道。
卫盈莹解释道：“那地方在主干道上，城市管理局不许他们在那儿摆。”
嗬，原来宇宙最强战力城管大爷，小商贩们栽得不冤...
“行，知道了，我先下去了啊。”
李一白买好早餐，走在道上，心说自己这一年都在拍戏，和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种情况可能在毕业前都是一样的，没法改变。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现在，只能趁着自己在家多给他们做点理所能及的事。
比如买早餐~
他转念又想，毕业作品可以和二人在一起拍，这倒是很幸运。
也不知道卫盈莹同学给他写的剧本写得不知道怎么样了？
......
张记中工作室。
这地儿挺大的，平时都是空空荡荡。
但今天的人格外多，把空间填得满满当当，凡是有桌子的地方前面都有人。
《射雕》剧组筹备才进入开始阶段，所以也没有租下专门的酒店作为驻地。
先期的工作人员只能在挤在这里做做案头工作。
今天主要是个领头会议，主要策划和编剧都到场了。
各自先碰个头，熟悉一下，方便后面交流。
此刻，他们都在各自找人聊天。
李一白就和大胡子站在屋外聊些工作上的事，顺便等人到齐。
和娄晔，张远，贾科长等第六代导演不同。
胡子常年以文化人的身份自居，是个老派人物，又是从体制内出身，因此很在意观众的评价，尤其在意内地观众对他的评价。
《笑傲江湖》内地口碑上的失利，实实在在地带给了张记中很大的压力，让他很难受。
而且压力不止来自观众，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全墉的不认可。
相对制片人，张记中在全墉面前的身份更像是一个追星的小粉丝，渴望得到偶像承认。
此前，今年四月。
全墉接受媒体采访时曾经公开表示：“央视版《笑傲江湖》拍得很好，演员很用心，但对原作的改动太多，我本人不喜欢，有点美中不足。”
被偶像批评，尽管是小批评，大胡子也是有苦难言的.....
走廊上。
大胡子道：“李导，《笑傲》的事是不是得怪黄导.....”
他去休息了一天，精神旺盛，突然在李一白面前提起了黄建中。
黄导现在和他的关系也不错，这话更多的像是半开玩笑。
但黄建中是李一白师傅，胡子说他不好，李一白肯定不能认，说什么也要护住，反问道：“你可得讲点道理，我师傅这片子它拍得不好吗？”
对片子的完成质量，胡子是认的，无法反驳，只能一脸蛋疼道：“好是好，可观众他不认啊....”
李一白道：“张导，你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咱这片子收视率可不低，全国收视第二了，这还不认怎么才算认？”
这版经过他微魔改的《笑傲》虽然也是批评声不断，但还是凭着不俗的质量收获了一部分观众的口碑，天涯上也开始有了一批死忠。
总体收视率稳定在13%，没有降下去过，在今年目前已播出的电视剧中排名第二，仅次于《大宅门》的15%。
而且从长远看，未来能对它年度收视第二地位进行挑战的只有年中上映的琼瑶剧《情深深雨濛濛》，这剧收视率刚过十，他一点也不担心。
“行吧....”李一白抬出收视率说话，直接堵死了他的嘴，大胡子只能望天。
“我只是觉得.....“
大胡子说到这里停了停，像是在思考什么。
“有没有可能，咱做出一部收视率高，质量高，口碑也好的作品....”
这话说得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要多不甘心就有多不甘心。
他就是搞不懂，认认真真做东西怎么就得不到观众认可呢？
事实上，李一白很清楚《笑傲》的口碑总体上非战之罪，是大舆论环境和历史进程造成的。
所以心态上没有丝毫顾虑。
而胡子当局者迷，陷入迷茫也很正常。
他想了想，道：“当然可以，张导，我们要有信心。”
“这次咱要做的，就是收视高，质量高，口碑也好的作品！”
128【郭靖傻不傻】
张记中那些话，也就偶尔和李一白抱怨抱怨。
在其他人面前，他依然是精神抖擞的。
射雕的筹备在紧赶慢赶中进行。
创作嘛，激烈的争辩是永远少不了的。
此时，李一白就在和剧本策划李功达进行一场讨论。
国内的编剧要面对的基本上都是命题作文，剧本策划要干的就是确定编剧要写的内容。
二人今天的讨论，或者说辩论，就是关于主角郭靖的问题。
“郭靖看起来是傻，但那是外形上的，别人看着他傻，你不能真把他往傻了写。”
李一白声音在会议室内回响。
他的声音不大，有些柔和，但充满了坚定：“真的傻他不可能练出这么厉害的功夫。”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争辩了，就郭靖傻不傻的问题，策划组其他人耳朵都已经听得起了茧子。
李功底道：“郭靖就是傻，原著第三回全墉都写了“这孩子学话甚慢，有点儿呆头呆脑，直到四岁时才会说话”.....”
这人不算小气，但天天被否定，肯定是有几分怒气的。
李一白见他有气，不想影响工作，声音软下来道：“李老师，我理解你的意思，可原著第八回还有郭靖买药给王处一治病，跑了几家店就意识到药都被杨康买了去呢。”
“傻子能想到这些吗？我坚持认为郭靖只是话说不清楚，有语言障碍。他人的心思不算太聪明，但和傻也扯不上关系。”
李功达说到底也是对事不对人，道：“我也不是针对你，咱们都是为了做好这部剧，互相理解没问题。可原著第六回......”
“原著第九回.....”
第二人又开始了，反正谁也说服不了谁。
余下的众人也都不说话，就听着这二位辩论。
而且这场辩论事关主角，是重中之重，多辩辩没错。
还有一个原因，一帮玩笔杆子的人，最喜欢的娱乐之一恐怕就是辩论了。
他们听辩论又不用废脑子，就坐着看戏，上班摸鱼，岂不乐哉？
至于大胡子，他还有自己的事。
剧组前期筹备可不只包括剧本，他没那么多功夫管这事。
此刻他就站在门外，听着二人激烈辩论，也不打搅，创作上的事李一白做得很好，他能不管就不管。
嗯，他旁边还有一个人，也听得认真，不时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李一白走出来，见到大胡子正在门口，问道：“怎么不进去。”
胡子道：“不想打扰你们的思路。”
他见到剧组的创作氛围不错，有点高兴，拍了拍手，介绍旁边那人道：“这位是.....”
不用他介绍，这人李一白认识：“王主任，你怎么来了？”
这人正是《萧十一郎》的出品人王朋举。
他是真的奇怪，心说王朋举怎么来这儿了。
大胡子见他认识这位也就停下了话头。
王朋举像老朋友那般亲切，握手道：“李导，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好你好。”
李一白的手也甩得麻利，就跟见到亲人似的。
这段时间他都是两头跑，上午弄策划，下午还得去盯《萧十一郎》的剪辑结果。
王朋举作为出品方，偶尔也会去剪辑室看效果。
一来而去这两人也就熟了。
李一白的脑子里还在回想自己是不是记岔了。
九州音像不是《天龙》的出品方吗，怎么跑到射雕这儿来了？
王朋举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也是领导新派任务才知道我们出版社还做了射雕，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有机会再次合作了。”
“真是巧了....”李一白也继续演戏，道：“我正好要出去吃饭，二位赏个光？”
“行，一起去吧。”三人抬步。
........
饭桌上，李一白先是又和王朋举热络了一阵。
给大胡子介绍了一下二人的关系，然后找胡子聊起了郭靖的问题。
“张导，郭靖的事你放个话，咱们时间有限，这么拖下去可不妙。”
这么大的剧，投资几千万，李一白不能强行做决定，肯定要找人分锅。
胡子也有几分踌躇，烦心道：“你们的辩论我确实也听够了，还是下不了决定。”
他顺嘴问了下王朋举：“王主任，你怎么看？”
王朋举这次还是作为出品方代表过来的。
为了名正言顺，挂名的是总策划，胡子有问题问他也说得过去。
不过老王挺有自知之明的，不想掺和创作问题，道：“这事我不懂，不过我觉得李导挺有想法的....”
嗯，这话说得很委婉，但分量很重，其实就是在为李一白站台。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从李一白口中听到了许多来自未来的思路和理论。
在他心中，别看这位年轻，但的确有真材实料，值得信任。
说是这样说，他也不想背锅，补充道：“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还是你们做主。”
见大胡子有所意动，李一白趁热打铁放车杀手锏道：“张导，还有一个事你得想清楚。”
胡子见他话说得这么重，道：“你说...”
“咱们如果弄出来一个傻郭靖，口碑稳定扑街，这是妥妥的。”李一白这话说得自信十足。
经过《笑傲》的事，胡子提到口碑二字脑袋就疼。
而且李一白已经证明了自己在观众口碑方面的眼光，大胡子听到这话是相信的。
好奇道：“我们不是在照着原著拍吗，观众还不满意？”
遵循原著是二人这次《射雕》已经定下的基调，不容更改。
嗬，李一白心说哪有这么简单，解释道：“这又要说到口碑问题了。”
他吃了口菜，道：“你们可以把原著粉理解成自来水，他们是....”
“等等..”
这二位又从他口中得出了一个新词，问道：“什么叫自来水？”
李一白都忘了这时候还没有这个词，欺负二人不上网，打哈哈道：“这是网络上现在的流行词，指得是那些主动向别人强烈推荐一部作品的人。”
二人点点头，道：“懂了，你继续说。”
李一白见二人都如此懂事，继续道：“原著粉是自来水。在观众总体基数不大的情况下，他们非常重要，可以逆势上扬。但如果我们的观众基数非常大，就必须得考虑到所有观众的接受能力。”
“你不考虑他们，他们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大部分观众肯定是没法接受一个傻郭靖的，更何况.....”
大胡子都没听他说完原因就下定了决心，道：“这事你做主，只有一个原则...”
李一白打断道：“知道，不许改动原著人物性格，这是自然的。”
这顿饭吃完，郭靖的表现问题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李一白也离开这地儿了。
他上午在这边，下午他要去周意的剪辑室。
《萧十一郎》的后期工作已经基本完成，还剩下一点需要收尾。
而《射雕》，改动不大，一旦确认主角定位，剧本也很快能完成。
他琢磨着，八月开机应该问题不大.....
129【开机】
这两个月，李一白忙得不可开交，有一半时间都在两头跑。
不过，就算是很忙，他还是没忘记朋友。
还抽空给《红楼丫头》剧组的黄建中打了个电话，希望他帮忙照顾照顾李蒨同学。
这小姑娘和李一白挺有缘分，几部剧都在一起。
才十四五岁，又去了自己师傅的剧组，肯定得打电话让那边照顾照顾。
这事到最后也没办成，黄导那头电话没在服务区。
李一白放心不下，又去问郭缙宇，才知道黄建中中途就溜号了。
他带着搭档和央视剧组跑比利时拍《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去了。
余下郭缙宇一个人独自掌控剧组。
他估摸着这事估计没让无西台那边的人知道，不然那边得被气死。
老郭对这事当然是喜闻乐见的，他算是和李一白一样，通过执导这部剧彻底登上了导演岸头......
七月底的时候，《萧十一郎》的剪辑工作总算结束，李一白总算轻松些。
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泡在了射雕里。
不仅要带着策划组的人通读几遍《射雕》原著，还要就一些不适合拍摄的情节进行讨论。
影视剧嘛，始终和小说有很多的不同。
文字可以通过心理活动描写来体现人物性格。
而这些东西转化成画面会非常干涩，没有说服力。
所以，编剧需要把这些心理活动转化成相应的情节，彻底让观众理解。
这中间难免会遇到很多意向不到的问题。
这些问题，在李一白的主持下大致都解决了。
时间来到八月，剧组还是按照原定时间正式开机了。
......
塞罕坝机械林场。
几经辗转，这片承德和蒙省交界的地方被最终确定为蒙古戏份的取景地。
剧组三天前就到了这个地方，不过没有立刻投入拍摄，而是在驻地休息了几天。
这事是在李一白的坚持下决定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一来再次梳理一下戏的内容，确认准备工作。
二来让工作人员们适应一下这里的气候。
水土不服可不是小毛病，一不注意，剧组就可能意外减员。
这个剧组相对《萧十一郎》大了很多，分成了三个摄影组，上百号人，乌压压一大片，由不得不小心。
早上八点，李一白带着墨镜和帽子来到拍摄场地。
这地儿的紫外线强度实在太高了，温度也高。
他穿着冲锋衣，下车一会儿就开始冒汗。
回头看看四周，七八辆大巴车和几辆越野车都停在附近。
没看见胡子，也没看见王瑞。
他没没管，先去找人做准备工作去了。
今天现场的人格外多，除了自家认识的，也有很多不认识。
这帮不认识的大多穿着西裤，脸上毫无尘土之色，一口就不是剧组的，估计是临时过来看看电视剧是怎么拍的。
剧组家里人都看过电视剧，但很多都没看过怎么拍，过来瞧瞧也正常。
他没有理会这些人，在目光所及之处找到了乌兰宝音。
“老乌，准备得怎么样了？”
乌兰宝音全名太长，难记，所以剧组的人都叫他老乌。
老乌是武戏组的执行导演，今天要拍的第一个镜头就要用到摇臂，所以这会儿正在配合机械组组摇臂。
见李一白过来，道：“估计还有会儿。”
乌兰宝音和李一白也算是挺熟的了，指着一众演员炫耀道：“我找的人怎么样？是不是一看就有味。”
他说的是自己从《成吉思汗》剧组拉过来的蒙族演员，个个膘肥体壮。
这样拍射雕确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一白心说得看和谁比了。
比其他版本那些带顶帽子长着一张汉人脸的家伙肯定好多了。
由衷赞叹：“牛逼。”
这部剧的蒙族演员很多，除了大漠群雄还有一些角色也是蒙人演。
比如江南七怪中的韩宝驹，要求骑马好，体型得像个肉球。
所以最后也是选的蒙族演员。
不过，这些老哥还有几位不会汉语，最后还得由乌兰宝音来翻译，他有的忙了。
.......
李一白在射雕的定位算是联合导演，直接参与导戏。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王瑞是几家出品方角力之后选的人。
选他是要求统领全剧的，包括武术导演马玉城都属于他管。
所以李一白名义上也要归他。
理论是理论，实际上，现场就和《萧十一郎》的情况差不多。
只要不是联合导一场戏，都是各种拍板各自己的。
这种情况李一白还是已经满意的。
“好，好，小心，OK，就这样，待会儿就可以直接开拍了。”
上午八点半，大胡子和出品方的马忠骏也来了。
这二位刚到现场，就听到李一白充满激情的声音在指挥工作。
他们见到李一白身上那股子年轻劲都特喜欢。
远远的开始往这边走，主动打了个招呼。
“李导，早....”
“早..”李一白等他们走进，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马忠骏是大胡子出走央视之后的第一个投资大鳄。
这人是文化人出身，七几年就开始自己创作剧本。
非常喜欢武侠，也舍得在上面花钱，遇到大胡子这个爱花钱的制片人算是王八看绿豆。
对眼~
这人后面会成立慈文传媒，出品《花千骨》，《暗黑者》，《楚乔传》等大热剧。
不过，未来是未来。
马忠骏现在也是刚开始投资，还是有几分后怕的。
看过了李一白的策划书后，他有了几分信心。
这会儿现场一套指挥下来，信心有多了几分，对李一白也格外客气。
“李导，辛苦你了。”
马中骏今天穿着一件骚紫的毛衣，笑眯眯的和李一白握手。
刚到场就看到李一白在忙活，心情当然好。
李一白握手道：“马总，欢迎。”
“见到王导了吗？”胡子随意问道。
李一白今天一早上都没有看见他，道：“没注意，你们找会儿吧。”
他已经转遍现场，很确定王瑞没到。
只不过不想干落井下石的事，索性装作不知道。
这二人只是随意问问，见李一白弄得井井有条也就先走了。
李一白看着二人远去，心说胡子有自己的算盘。
他今天叫马忠骏过来说白了就是炫耀。
给马忠骏看看情况，再给他打个伏笔。
嗯，以剧组众人的较真劲，这剧还没开始拍摄就注定会超支。
看过现场情况，将来超支找人要更多投资也方便一些.....
二人离开，李一白继续自己的工作。
八点半，王瑞正式到场。
导演按道理来讲应该是剧组第一个到场的。
但今天很神奇，最后到的主创人员反而是总导演王瑞。
这剧组未来前景不妙啊~
130【勤跑骏马齐飞腾】
今天一整天马忠骏都会在场督战，这是早就定好的。
碰上这日子，剧组当然得好好表现表现，为了要钱爽快，胡子也是拼了。
几天前就和李一白商量这事，今天想上全剧的最大场面“都史纵马踩拖雷”，务求震撼到出品方。
李一白笑骂着就同意，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他没理由反对。
所以今天的重头都在这场戏上面。
为了这戏，外联制片特地找附近的牧民要了几百匹马。
马和人连起来租用，一天的租金就得几万。
李一白和大胡子都心疼这钱，可要拍摄气势，就得如此。
他们商量了一下，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
“嗯，这里，这里，和这里，都摆一台机器。”
李一白对着一张地图指点，和身旁的两人对话。
大胡子满脸严肃，一只手摸着自己标志性的白胡须，一只手放在在地图上，琢磨着什么。
旁边还有这组的摄影指导叶志伟。
叶志伟也很重要，今天这戏有三个机位，需要他加倍用心。
三人就这么站着，也没跟凳子。
为了节约资金，剧组特意在北平找了一家器材租赁公司临时租赁了三台摄影机。
商量好了，就租这一天。
按李一白以前拍片子演成的习惯，钱不够了就用脑子。
今天费费工夫，调度一下机器在多个角度取拍摄素材。
争取一天把这场策马戏直接拍完，省下明天租用马匹和牧民的钱。
这会儿，李一白就在和二人商量具体角度的问题。
他手指的三个地点正是三个全景角度。
三个角度下来囊括了几乎所有行进方向的最佳机位。
同时还综合考虑了拍摄人员的安全。
就算有马匹脱群，剧组的人也有充分的时间避开。
“嗯.....，老叶你怎么看？”
大胡子对拍摄不算精通，看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也看不出花儿来，只能身旁的摄影指导。
叶志伟在地图周围转圈换了几个向，又抬头看看实景，手上比划着什么。
光看地图实在太抽象了，他也搞不清。
马上在脑海中模拟这几个机位拍出来的实际效果。
模拟了一会儿，道：“可以，我试了一下，这几个机位李导选得完美，咱就这么拍。”
他这话里有机会佩服。
胡子见专业人士发话了，满意道：“行，那我们开始准备工作吧...”
他从屁股后面抽出一只对讲机，开始和山那头通话，道：“马怎么样了？”
对讲机那头在山的另一边，牧民和马都在那儿，待会一声令下就冲上山头，再跑下来。
那边道：“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冲过来。”
“好，等我消息。”
胡子正准备再说几句，瞥眼就瞅见李一白正在上马，打住了话头。
“哟，你还会骑马？”
他还不知道李一白有这手。
李一白道：“你这就小瞧人了。”
他特意驾着马围着胡子转了几圈，然后准备离开。
胡子以为他只是秀骑马功夫，见他要走，问道:“等等，你干什么去？”
李一白勒住马缰，道：“我跑过去实地再确定一下机位，看看能不能调整。待会儿对讲机联系。”
这事是为了戏好，胡子没法说什么，道：“行，早点回来。”
“成。”
李一白嘴上答应得爽口，放开马缰，马儿直接奔驰了起来。
他前世就会骑马了，可惜穿越回来一直没什么机会骑马，今天玩个尽兴。
时间已经快入秋了，原上的草带着枯黄。
只见这一人一马奔得快意，仿似一张山河图。
看得张记中心痒痒，恨不得自己自己也会骑马。
花絮摄影师章冰拿着一台手持机器寻找素材，正好也拍下了这一幕。
只见绵延起伏的草原上，蓝天白云和草地交界的交际上。
一人一马就这么伫立，格外有意境。
他心说这景象特适合做封面，名儿都取好了，就叫“带马飞入江湖里”
这二位都有些沉醉。
好一会儿，胡子才回过神来，指挥起了机位。
.......
李一白骑着马，从草原这头冲上那头的的山坡上。
他跑到山坡来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观察了一下。
他看到了山坡坡左侧是等待拍摄的牧民和马。
大概数了数，可能得有五百来匹。
右边则是正在准备机位的摄影组成员。
有了第一手资料，他心里有底了。
策马又回到拍摄场地这边，把马拴到一棵树上，帮助摄影调整机位。
.....
大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所有机位都已经准备完毕。
胡子没见到李一白的声影，心说这位怎么这时候溜号了。
有些生气，朝对讲器叫道：“你人呢？”
李一白道：“张导，我就在机位上，直接开拍吧。”
胡子抬头看向远处，这次注意到树下确实有个黑点。
他心说草原望山跑死马，人难找也不生气了，道：“行，我叫马了。”
“来吧....“
胡子又指挥对讲器那头道：“开始吧，老孟。”
对讲器那头是制片主任孟凡耀，孟凡耀回复道：“收到...”
三人共用的一个频道，李一白当然能听到他们的交谈。
他马上把机器对准草原的上坡，精力也投入其中，等待着马群。
镜头上。
山坡上本来是一片宁静。
逐渐，天空与地面接壤的地方有一些黑点冒出了头。
那些黑点化做蚂蚁移动。
慢慢地，蚂蚁逐渐变大。
终于能看出是一群骏马在飞驰。
李一白盯着画面，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哪里不对。
又把机器往下压了压，直接让马匹填满整个画面。
前面留白太多，这个调整瞬间让这幅万马狂奔图气势更加十足。
这个效果李一白很满意，但还是不能松懈。
随着马匹的前进，他还是在不断微调整镜头，取得最好的效果。
马匹离山坡下越来越近。
嘶鸣声也越来越响，地面的震动感越来越大。
李一白的精神都受到了影响，越来越亢奋，体内有种热脉膨胀之感。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了，机器上的画面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镜头里抖动感不够强，完全展现不出万马齐奔的气势。
创作者的热血一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再次确认马匹的运动轨迹后，他下定了决心，提起了步伐.....
“导演，哎，你干什么去？”
“李导....小心。”
摄影组几位成员被李一白抢了自己的工作，本就无事可干。
这会儿见李一白扛着几十斤的机器冲向马匹更是吓的够呛。
以为他想不开呢，纷纷开口。
胡子远远的见到李一白冲下马匹也是够呛，马上朝着对讲器大吼：“李一白，你TM干什么呢？马上回来.....”
“喂~喂~”
那边没有传来回答，他马上意识到马蹄声太大，那边估计听不到他在讲什么。
是的，马蹄声太大，李一白确实听不见。
他热血上头，心思还要分成两半。
一半放在画面上。
另一半则是马匹的状态上，要随时预防马匹转向冲向他。
好在，中间没有意外发生，他离马群的距离越来越近。
到了最后，地面的震动都已经快让他站不稳了，只能停下脚步留在原地。
这时候，疾驰的马群就在他面前一匹一匹经过。
“轰隆隆....”
“哒哒哒哒....”
他的耳旁尽是“轰隆隆”的马蹄声。
摄影机里。
镜头也在不停的抖动，随着李一白的身体上下起伏。
耳朵里不断传来轻微的“咔咔咔”的声音，这是机器在不断尝试对迅速经过的马蹄进行对焦。
机器不是人，当然不知道它做的是无用功，还是继续尝试。
而李一白心中却是欢喜。
万马奔腾的影像这时候没有了焦点，上下震动，几乎接近全糊画质。
如果常规条件下，画面拍成这样肯定是不合格的。
不过此刻他的心情却是欣喜若狂。
最想要的拍摄效果，成了。
131【大场面戏的拍摄方法】
大多数人想象中的大草原。
几个字，全是草，一望无垠，平得惊奇。
而实际上，一直平的那玩意叫平原，草原从来都不是平的....
就这里，原上隔不了多远的地方就有坑洞。
到了雨季，这些洞很容易就形成水洼，一不留神踩下去半只腿就得湿了。
马群已经过去完了，拍摄结束。
几百匹马在牧民的指挥又转了个大弯，回到山坡那头等待其他镜头。
李一白见状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策着自己的小马小心翼翼奔跑，躲开这些陷阱回到胡子这边。
......
张记中拿着对讲机正在那生着闷气，见到李一白回来马上就要开口。
“张导，别急着生气，我心里有底。”
李一白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全，朝他压压手，示意他稳稳。
胡子甩了甩手，大声质问道：“我怎么能不生气，万一那马朝你冲过来怎么办？”
“啪....”
这位情绪过于激动，对讲器被他甩飞了。
李一白跑去捡对讲器，回来和气道：“我随时都盯着马的动向呢，比你还小心，小命可是我自己的。”
胡子气得没话说，就在旁边闷着，也不接对讲机。
李一白把对讲机放在监视器上面，没再接这个话题。
他的心思都在几台机器的拍摄画面上，邀请道：“来看看吧。”
“看什么看，要看你自己看....”胡子踢着草坪走到一旁。
他走了一会儿，见李一白正盯着监视器看得认真，没有挽留他，有些自讨没趣，跑去骂其他工作人员泄气去了。
李一白此刻正和摄影指导叶志伟一起看最近的一台机器拍摄的内容。
这台机器离得敬，线是和监视器连一起的，可以直接查看。
画面上就是也是马群冲过来的镜头。
刚开了个开头，他就发现了问题。
马群离得太远，画面也很平，一点冲击力也感受不到。
“这镜头不太行，估计能用的很少。”李一白对这个镜头有些不满意。
叶志伟听到导演不满意，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李导。”
李一白没解释，对他道：“你等着，看看我拍的镜头。”
二人就在一边等着。
李一白闲着无事，又从旁边找了一块挡板挡在监视器上面。
拍摄条件挺差的，阳光太大，不找点东西挡住上边监视器都看不清画面。
几分钟，那两台远处机器拍摄的磁带终于送到他手中。
李一白抽出磁带装进播放器，然后朝叶志伟招招手。
二人把眼睛都投在监视器上。
刚开始第一个镜头，叶志伟就感受到了差别。
李一白拍的这些镜头可比他拍得精彩多了。
画面切的很近，马匹仿佛就从观众眼前经过。
镜头还在不停抖动，身临其境之感十足。
见叶志伟脸上很服气，李一白也不介意讲讲：“你看啊，拍这种充满气势的镜头，有几条要诀.....”
这话说得像要传授绝世武学一样，叶志伟耳朵都竖了起来。
等录像带这几分钟，胡子骂完人也回来了。
此刻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到这话心里痒痒，也想过来。
可他刚和李一白不愉快，这就过来也太跌面了。
正在旁边踟蹰，扭扭咧咧的。
李一白眼睛瞟到了大胡子，热情的招手。
“张导，你快过来看看我拍的镜头，监督监督。”
嗬，张记中听到这话才肯顺坡下驴，小跑过来。
他是个急脾气，心里也想看看这玩命拍出来的镜头到底怎么样，直接把老叶一屁股挤到旁边。
叶志伟心里苦，也没法说啥，只能挤挤再挤挤。
李一白指着画面道：“你们看啊，第一个要点，不要留白，这里，这里，都不要，直接填满，气势就是压倒性的。”
他在拍摄时特意压低了镜头，让马匹直接填满整个镜头，一看就压迫力十足。
二人都觉得有道理。
李一白又道：“第二个要点，不要直拍，要从侧面拍摄。镜头不能静止，要不断移动，移动方向最好是和目标物相反，这样更有碰撞感和力量感，观众看起来也更有冲击力。”
他拍的这些镜头都是移动的，上下起伏，前后穿梭，模拟观众位于马群中的样子，增加带入感。
二人看镜头都看得入神，耳朵也立得很高。
对于叶志伟来这个摄影指导来说，这是份以后都能运用起来的本事，当然得看仔细咯。
至于大胡子，他倒无所谓，此刻心想的是。
武打戏是不是同理？也可以用这种拍法体现力量感和冲击感？
他问道：“武戏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拍？”
李一白心说这位开窍了，临时解释道：“当然。武戏要好看，说白了就是让观众感受到三种感觉。一是打击感，也就是力量的投射，刀剑对拼的时候一定要有震动。二是技巧感，要让观众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的，特别是咱拍这剧，武学都是有套路的，不能两人隔空对招，乱打一气。”
“第三嘛.....”他卖了个关子，吊着大胡子的胃口，“武戏的事后面再说...”
大胡子给了他一个白眼。
李一白继续解释道：“拍大场面戏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画外的配音和和其他镜头辅助。”
这里要解释一下，其实大多数影视的画面和声音都是独立开的。
业内有一个职业叫拟音师，人数很少，以魏军华为代表。
他们的工作就是通过一些常用的物品模拟出各种声音，给那些不能现场收音或者现场收音效果不理想的画面配乐。
比如马蹄声，现场太危险，收音的可能性接近于无，又不能没有。
所以大多数都是拟音师通过皮橛子模拟出来的。
再比如揉方便面的声音，收音到机器上效果一点也不理想。
拟音师就通过芹菜来解决，捏芹菜的声音比实际揉泡面清脆多了....
这都是功夫，影视制作过程中不可或缺的。
“你看啊，我们在旁边配上轰隆隆，哒哒哒哒，刷，哒哒哒哒的声音。”
李一白手上和嘴上还在发出各种声音，模拟配音。
二人听到他的声音画面感更强了，都在不停点头。
“嗯，我们还可以在这几个奔跑的镜头中切一个酒杯不断抖动的镜头，观众一下子就明白了万马奔腾多有气势。”
他的创作细胞开启，又想了一个点子。
李一白讲的认真，张记中则是摸着自己的胡须，沉吟不语。
他本来非常不满意李一白以身涉险。
看到这些镜头出来的效果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下次你要拍这种镜头可一定要跟我商量，不要自己去以身涉险。”
胡子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
李一白主动伸手，大胡子也郑重的和他握了个手。
这二位说白了都是为拍摄效果，有点小摩擦也是正常的。
......
先发后改。
132【好言相劝】
“咔，过了，准备下一场戏...”
李一白巨大的声音填满整个片场。
虽然这个环境很广，他的声音还是大到足够现场的每个人听见。
众人对这位年轻导演的大嗓门印象都很深刻，听到他的声音马上松弛了下来。
安静的片场瞬间恢复了生气，喧闹起来。
执行导演检查道具，摄影查看机器，化妆师立刻上去进行补妆。
片场有一种紧张而秩序的美感。
李一白对这种秩序非常喜欢，低头再次检查这个镜头。
这场戏是江南七怪的。
他们在大漠上找人，正好碰到都史在欺负拖雷和郭靖。
画面上的几人顶着烈日黄沙疾驰，身上也满是黄沙。
接近完美！
嗯？
李一白发现了不对劲，这几人身上邋遢，脸上却没有风霜之色。
北地苦寒，这感觉不太对劲，需要改改。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让戏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叫人过来：“等等，其他人别动。”
“化妆师，你过来一下.....”
.......
“导演好...”
“李导，回来了。”
“好，回来了.....”
晚上，李一白结束一天的拍摄，回到酒店。
剧组的人对他很服气，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戏拍得很顺利，心情很好，一一应答。
过路的时候，正瞧见王瑞在胡子的房间里，看样子二人在聊天。
他心说二人收工可够早的，没有理会，先回房间洗了个澡。
洗完澡，这边的房间门是关着的。
这是怎么了？李一白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来”，他这才进去。
酒店的房间很简单，只有两张椅子和一张床。
其中有一张椅子正对着门口，他一进门，正好面对愁眉苦脸的大胡子。
本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王瑞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坐在床上的杨念笙。
“哟，这是怎么了？”李一白见他满面愁容，开了个玩笑逗他。
张记中没好气道：“还能怎么了？”
李一白心说估计又是王瑞的事，道：“王导呢？刚我过路还看到他了。”
正巧，旁边的杨念笙偷偷朝李一白做了个不要说了的手势。
李一白心里有底了，估计是刚和王瑞不欢而散。
他没再说话，准备让胡子缓缓气。
大胡子歇了一会儿，主动诉苦道：“你说哪有这样拍戏的，为了个光等半天，收工还收得这么早。....”
收工早这事另说，王瑞拍戏要求很高他是知道的。
刚进组就给剧组其他人来了个下马威，第一天拢共就拍了三个镜头，放电视上可能也就几秒钟.....
这速度可比电影还慢，属蜗牛的。
可这事是第一天发生的，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他自己管自己组的事，没工夫理会王瑞的组。
朝杨念笙挑了个眉毛，意念传功。
“这事啥情况？不是已经过去两天了吗？”
也是奇了，杨念笙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今天还是只拍了两页纸。”
李一白算了算，两页纸可能也就几场戏吧。
按射雕剧本的厚度。
这么拍，恐怕整部剧拍完得要一年半的时间。
不对，要不了一年半，可能拍到三分之一剧组就得解散咯....
他继续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磨合问题？”
剧组成员来自天南海北，除了主创几乎每次拍戏人都不一样，磨合期长一点也正常。
老杨解释道：“不是磨合问题，已经差不多了。他耽误的时间都在等光。”
“等自然光？”李一白有些不敢相信，确认了一次。
杨念笙点点头，默认了他的回答。
“打光出来王导不太满意。”
李一白心说王瑞可真特码牛B。
这一手槽点实在太大，他想吐个槽都不知道该如何下口.....
你但凡实景拍摄，肯定是少不了各种困难。
最典型的灯光就是个大问题，远不如影视城或者棚内拍摄方便。
作为导演，对灯光有些要求是可以理解的。
但等自然光可不是几分钟就能解决的，一等可能就是两小时过去了....
几十号人等一两小时。
往俗了说，这就是几千块钱打了水漂。
关键在于，这种灯光的细微差不放到大荧幕加全暗环境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所以王瑞做的事几乎都是无用功。
李一白心说这位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也难怪作为制片人的胡子会如此生气。
虽然胡子也是个崽卖爷田不心疼的主，但他做的都是有用功，观众能看到。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李一白道。
张记中的胡子都开始抖起来，拍得桌子“嗷嗷”喊疼。
破罐破摔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
他这话没有任何建设性，纯纯的发泄情绪。
显然是被气的，又拿王瑞没啥办法...
“张导，冷静，冷静。”
李一白拍拍他的背，帮他缓缓气。
这时候换导演是不可能的，先不说那边一整个团队都是王瑞的人。
就搞定出品方都不太可能。
人家投了几千万，商量半天，就只决定总导演一个位置。
你剧组刚开机就把人给弄了，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大胡子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好言好语将就着，自己生生闷气。
嗯，李一白心说有那味了。
俗话说得好，制片人有三宝。
如果导演和制片人有冲突，制片人有三式可以制敌。
这第一招叫和颜悦色。
通俗点说就是和导演沟通沟通，好言相劝。
剧组拍摄不顺，这才开机第三天，胡子就用上了这招。
看情况效果还不太明显，这第二招也不远了。
第二招名叫委屈求全。
指制片人继续装怂，求爷爷告奶奶，让导演好好拍戏。
至于第三招嘛，立杆见影。
名叫给爷滚蛋。
这招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用的，杀敌一千自损两千......
李一白心思转动，转念又觉得自己这么幸灾乐祸有点不太对劲，想去劝劝。
“王导人呢？我去找他聊聊。”
胡子道：“聊什么聊，刚喝完酒，骑马遛弯去了.....”
李一白：........
这位爷还挺会玩的，酒后骑马。
没听过“酒后不骑马，骑马不喝酒”么。
不对啊，他收回玩笑的心思，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
张记中见他这么急，把他拦住：“等等，你干什么去？”
“找人啊，你们还真放心他喝了酒去遛弯啊。”
李一白迅速穿上鞋子，准备回屋换身衣服。
骑马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危险性大着呢，更何况酒后骑马。
万一出了事，找谁说理去。
大胡子一拍脑门：“妈的，都忘了这事了，叫他给气的....”
133【准备夜戏】
“哟，老乌，今儿挺潮的啊，干嘛去了？”
下午六点，片场。
李一白刚到，就见到了一身穿得光鲜靓丽的乌兰宝音在草原上踱步。
用这么个词形容一个蒙族络腮胡壮汉有点奇怪，但老乌今天穿得的确很潮（sao）。
英伦范红白毛衣，假西服半寸，皮夹克，搭个牛仔帽。
你别说，有种混搭的美感。
“还行吧？我就喜欢这身舒服。”
乌兰宝音脸上像是开了多花，笑容是挡都挡不住。
“......”
他不开口还好，一口开那股现代范就没了。
主要是口音还有断句方式。
乌老哥可能是长大之后才学的汉语，说话和普通人不一样。
就刚才那句话，这身和舒服之间都没有断开的。
自然的气息一下就没了.....
李一白见他心情特好，好奇问道：“今天是啥日子，你穿得这么好，还这么可乐？”
剧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冲锋衣和快干服，很少有例外。
今天乌兰宝音穿这身不正常，肯定有原因。
老乌眼神飞上天，甜蜜道：“不是啥日子，今天媳妇过来看我了，顺便去县城逛了逛，刚回来。”
咳，咳。
李一白哪能想到随便聊聊天还能被当狗虐了。
更难受的是，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也是，老乌的家就在蒙省，过来方便，占点便宜也是应该的。
晚一个月，要是去浙省拍戏，他就没福利了，不用白不用。
李一白被塞了一万斤的狗粮，有些难受，不想说话，抽出一根烟散给乌兰宝音。
两人就这么悠哉悠哉，等着其他人到场。
......
说起来，剧组拍戏不是很忙呢，老乌怎么有时间去逛街？
正好可以解释一下，今天要拍夜戏，还是大长夜。
所以白天都算是放假了。
老乌就是忙里偷闲干的那事儿。
这不，剧组其他人都是六点才到现场吗？
嗯，好像还有一个问题....
乌兰宝音不是王瑞那组的吗，怎么跑过来和李一白在一起拍戏了？
这事都得从那晚胡子和王瑞说起。
自从那天交流之后，王瑞稍微收敛了一下。
可没过几天又旧病复发了。
用胡子的原话说：“进度真tm慢，比黄导还能挨(慢)。”
黄建中拍戏是慢，可他慢工出细活，有李一白和郭靖宇搭手，没有影响进度。
胡子对此是有所不满的，上次吃饭也有表示。
不过黄导再怎么的也是李一白的师傅，张记中这么说他，李一白当口就回了句:“干。”
剧组粗话多，胡子笑一笑，两人就这么骂骂咧咧过去了。
往回说王瑞，因为这事，武术指导马玉成和他在片场发生过一次冲突。
在香江那边，拍戏时间都是按分算的，哪经得起王导这么折腾。
马玉成年轻，又是个爆脾气，早就对王瑞的拍摄进度有不满。
那天也是找机会发飙。
事儿闹得很大，剧组的武行和王导的人内讧，差点打了起来。
最后大胡子索性又把王瑞和马玉成拆开，各拍各的。
剧组嘛，就是这样。就算再有矛盾，进度也不能耽误。
胡子拿王瑞没办法，丢掉的时间只能从李一白身上找补了....
于是他把乌兰宝音派过来辅助李一白。
王瑞完全不介意这事，他有自己的团队，走一个执行导演就走了吧。
该怎么拍还怎么拍。
乌兰宝音和王瑞合作也不太愉快，早就想过来。
而李一白嘛，能捡到一个老道的执行导演当然是开心的。
老乌这人很合他胃口，好沟通！
除了大胡子一堆烦恼，好像每个人都很开心......
而胡子这边，烦心归烦心，心里一天比一天庆幸有李一白在剧组。
要是没他，这剧组进度缓慢的程度简直要上天。
到了最近，胡子有多庆幸都已经挂在脸上了。
剧组其他人都能看出来。
.......
草原的风景一向好，今天格外美丽。
傍晚很快过去，火红的太阳化作金黄下山。
没半晌，月亮又升起来了。
还是月半食。
左半的月亮不见踪影，只剩右半的。
这月光白的不像话，皎洁如遇，又如半面镜子。
李一白心说这景城市里可看不到。
算是对剧组成员的一点补偿吧.....
好吧，得承认，上面那句是虚的。
离开家乡山城已经有半年。
他看到太阳和月亮第一个想法不是景美，也不是文人墨客的诗句。
而是家乡的火锅。
红的太阳是辣锅，白的月亮是清汤，组合在一起就是鸳鸯锅.....
想到就流口水。
这想法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太俗气了。
说起来也是文艺工作者，不能丢了份......
他收起心思，挨个部门有说有笑地打招呼，顺便检查检查工作。
......
“导演....”
制片部门一个手下见到李一白赶紧打招呼。
李一白问道：“驱蚊水还够吧？”
那人见李一白问这玩意，赶忙翻翻，一会儿，回道：“今天晚上绝对没问题，这些驱蚊水还够用两三天的。”
李一白点头道：“那就好。这玩意一定不能少，不够了你们要马上派人去买。”
他只是个占先机的重生者，不是啥万事万能的神。
说到未来的影视行业他能如数家珍，可提到其他的事很多地方就一窍不通了。
比如夏天草原上的蚊虫。
这玩意的恐怖，不是亲自到过这个地方，肯定是预备不到的。
所以他也是最近吃了大亏才注意。
“知道了，导儿，这事我一定放心上。”
制片老哥马上也想起了早些日子没备驱蚊水的惨状，心有余悸答道。
“好，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忙。”
“导演慢走....”那人一如往常，挥手道别。
剧组的人早就习惯了这位导演和其他人不一样。
从来不搞高高在上那套，反而喜欢和下面人亲近，
平时神色和乡间老农没啥区别。
不仅要看拍摄部门，连通电，食物这些制片部门他也要关心关心。
没事还帮着道具组的人整理道具。
要是其他剧组来个人，肯定瞧不出他就是导演。
当然，这都是在没开机的时候。
一开机，这导演立刻就变成了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威风凛凛。
甚至让人忘了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
“洞，幺，开始....”
随着李一白抬手，乌兰宝音马上就是一声令下。
和当下主流的执行导演喊“action...”不同。
乌兰宝音喊预备都是国内的传统方法。
不过剧组成员已经习惯他的声音，可能听到那些洋气的“aciton”反而不习惯。
嗯，这年头，夸人都是是“洋气”这词.....
现场安静。
李一白把目光投向镜头里。
江南七怪深入大漠数十年，终于找到郭靖。
七怪立刻叮嘱他晚上过来，要教他一些武功。
没想到，未等来郭靖，却先遇到了大仇家黑风双煞.....
134【梅超风】
原世界的03版《射雕英雄传》，虽说因为缺点过于明显被黑得体无完肤。
但有些人物是观众们再怎么不喜欢这版都不愿意黑的。
比如俏丽狠辣梅超风和嫉恶如仇脑子又不太好使的丘处机。
还有活灵活现的江南七怪。
这几个人物，属于那种书里走出来的。
一个太美，一个太帅，还有几个够怪。
但凡看过原著，就不会不喜欢。
与之对标的是《笑傲》里的林平之，岳不群和东方不败这几个变态，都是封神级别的。
唉，怎么又提前李一白不愿意提的事了？
不说了，不说了。
今天晚上的夜戏，要拍的就是梅超风的戏份。
在以往的77，83，94版本中，梅超风这个角色好像都没有和人族扯上关系过。
都是些从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玩意。
这版梅超风，李一白和胡子都想做不一样的。
他是这样跟大胡子说的：“一定要是个人族，别整那些哥特系的地狱小鬼。”
香江那边的文化，深受东瀛影响。
不只是歌手喜欢翻唱各种歌曲，还有美术风格也是。
这影响太大，以至于在东瀛只是乐队为了演出效果产生的视觉系，反而在香江发扬光大。
几乎每部港剧里都会有个造型是“大金毛”型的反派，还有一个白发魔女，简直毒瘤.....
这股风最终随着香江幕后人员的北上也刮到了内地。
内地观众的造型和审美受到蹂躏...
周意就因为喜欢用香江的造型师导致作品里视觉系人物多得离谱。
这也是李一白不太想继续接周意剧的原因。
也不是不能接，咱把造型师换一下再商量商量...
回到二人的对话，听到李一白的意见，胡子深感遇上了知音，拍桌子道：“最好还是个大美人。”
他们跟演相声似的把这事就这么敲定下来。
可是这角色实在不好选，模样要走俏丽风的，手还一定得有特点。
为这个角色，剧组耽搁了很长时间。
当然，最后的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停....”
李一白直接叫停了拍摄。
“杨丽平老师，你过来一下，还有那个谁...化妆师，你也过来一下。”
没错，就是杨丽平老师。
代表作《雀之灵》。
舞蹈艺术家，郭嘉一家演员，享受X务院特殊津贴。
国内第一个举办个人舞台晚会的人，内地第一个赴湾湾表演的舞蹈家。
总之光环无数。
嗯，用这位老师是李一白和胡子看着她表演舞台的磁带敲定的。
敲定之后李一白就没管这事了。
他就想好好拍片，求爷爷告奶奶这事还是交个大胡子吧。
也不知道胡子用了什么方法，反正最后杨老师还是答应过来了。
当然，胡子只是个销售。
产品卖出去了，李一白这个做产品和售后的也得把这事干好.....
“场记，赶紧拿件军大衣过来。”
见杨丽平只穿了一个拍戏用的单衣，薄得不行，李一白赶紧叫人送衣服。
那场记来得也很快，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件绿色军衣。
这是早就备好的，他见拍摄停止就赶紧去找。
李一白心说实景拍戏真的苦，这可比他上辈子拍那些室内戏难受多了。
草原上夜里的温度已经是零下十几度，冻得人直想睡觉。
要不是为了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早走人了。
见场记人过来，他赶紧把衣服给杨丽平套上。
自己带着手套，又想搓搓手给她暖和暖和。
一想不合适，只能道：“杨老师，你可以自己搓一下手，这样可以暖和一些。”
他说着自己搓了几下手示范。
杨丽平套上军大衣，确实赶紧舒服多了，依着李一白的样子搓手。
她当然看到了李一白的小动作，心里说这个小年轻导演还知道避嫌，也不看看年龄差距，挺好笑。
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心中对剧组的不满才稍微好一点。
是的，她有些不满。
杨丽平压根没想到拍戏会这么麻烦，可以说比她练舞还苦。
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不再拍摄影视剧。
而实际上，李一白已经尽可能在照顾演员们，包括杨丽平了。
可工作环境就这样，没得选，大家都在熬。
看到保暖工作已经做好，李一白才开始说停下来的原因。
“小黄...”
化妆师小黄就在旁边，听到李一白的话马上上前。
“你把杨老师眼睛上的紫色眼影也去了，就这么拍就行，不求夺目。”
杨丽平在小荧幕上的形象是一张国人最熟悉的单纯初恋脸。
这种脸简直就是清水出芙蓉的典范。
在她脸上化妆是画蛇添足，没有必要。
这事也是他在看到监视器上的画面才想明白的。
“好的，导演。”
化妆师感觉开始工作。
“行，弄好了通知老乌。”
李一白见他开始动了，马上又去找武术指导赵箭。
......
由于王瑞的耽搁，开组的第一个月剧组进度慢到了完全不能接受的程度。
大胡子被迫找到了老搭档赵箭，希望他能降价过来帮忙。
下一部剧再开个高薪补偿他。
赵箭是个西北汉子，好爽，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进了《射雕》剧组，担任联合武术指导。
不过胡子给赵箭下的命令是这几天都听李一白的。
他听过李一白讲武戏理论，可没见过他拍的武戏。
所以想试试李一白的功夫，看看如果让李一白拍武戏，拍出来到底怎么样。
赵箭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进这个剧组是帮忙，听别人的也没意见。
挣钱嘛，不寒碜。
这会见李一白过来找他，道：“李导，怎么了。”
李一白对他相当尊重，道：“赵老师，咱这打戏还是不要虚。你这凌空对舞拍出来美感十足，完全没有打击感，观众看着肯定不舒服，咱改改行吗？”
赵箭低头思考了起来。
在李一白这边，这事是早有预谋的。
原版射雕，大多数的打斗都很精彩。
但有两个地方显得很诡异。
一是第二次华山论剑，拍的简直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整部剧的一大高潮就这么被浪费了，实在可惜。
这事的原因李一白是知道的。
原世界是因为王瑞耽误的进度实在赶不及了，剧组弹尽粮绝之下的无奈之举。
这次有他，肯定不会再发生。
第二点就是梅超风这个角色了。
不知为啥，整部剧只要有梅超风出现的场景，打戏通通变成了跳舞。
彻底放弃了打戏最重要的打击感，都不会硬碰硬的，观众看着肯定难受。
他这次拍《射雕》，必须要纠正这个问题，不能影响整部剧的整体风格。
赵箭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话。
好吧，原本李一白还不清楚，现在梅超风这事的原因他也知道了。
肯定是赵箭这厮过于沉醉美感，反而忘记了武戏的要诀。
李一白已经下定决心，又道：“赵老师，按理说你是武戏专家，武戏最重要的是什么您也知道吧。这事真没得商量？”
赵箭很硬，但也不是听不进话的人。
李一白都用上了敬语，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观点，道：“好，行，不过这事你得和胡子说一下。”
老赵是个合格的武术指导，只是纠正了风格，水平没得说。
李一白见他同意了自己的看法，也就放心了。
正想走，听到他又提胡子，有些好奇。
“这事还和胡子有关系？？？？”
赵箭道：“你去找他，自然会明白。”
.......
135【采访】
“啊，你有事找我？“
第二天早上，李一白刚迎着朝阳回到宾馆，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胡子的声音，还在打哈欠。
接到这电话，李一白第一反应是赵箭这厮动作真快...
昨晚的事刚办，今早就通知那边了。
怎么着，胡子的传声筒还是跟屁虫？
不过这心思也就在脑子里想想。
赵箭的工资是胡子给的，肯定对胡子负责，告诉他也无可厚非。
李一白打起了哈哈：“不，是你有事找我。”
“到底怎么了，我没工夫和你猜谜？”
胡子那头有些不耐烦。
“怎么了，心情不太好？”李一白道。
胡子那头还有些起床气，连连打哈，不过听到李一白的询问。
他没有急着谈事，聊了起来。
“这情况，换你来能好得了吗？”
制片人嘛，狗屁灶事一大堆。
胡子这会儿正在浙省桃花岛镇看看工地进度。
为了还愿全墉的桃花影落飞神剑，这家伙又开始大兴土木了。
在桃花岛镇搞起来房地产，亲自修黄药师等人的住所。（《仙剑》剧组也是因为这部剧才在桃花岛取景取景，国内很多景都是因为胡子用才流行起来的。）
同时为了进度考虑，还把临安城也建在了这座岛上。
建一座城可不是个小工程。
为了靠谱。
这家伙硬生生找了一家小房地产公司，要了三百人来修这玩意。
这不，进度堪忧.....
所以他心情也不好。
李一白听到胡子那头这么辛苦，表示理解。
他干过制片，知道这行的苦，笑着道：“辛苦张导了，咱们这前面的人全靠你后方撑着，你可是咱剧组最大的功臣。”
拍马屁嘛，不废功夫，还能让别人心情愉快，李一白不介意干这事。
胡子虽然知道他在拍马屁，可听到别人夸就没有不开心的，正暗自得意。
转念又想，这鬼精灵就没有吃亏的，这么捧他肯定有原因，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
“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老赵也没跟我说清。”
赵箭被夹在两方中间，贼难受。
也就传个话，剩下的事情交给当事方解决。
李一白道：“就是那个什么，杨丽平老师的梅超风，把她打戏拍成舞蹈是你的意思？”
胡子这货，其他方面可能有问题。
对美的追求还是在的，就是有时候容易跑偏咯，走极端。
他听到问题就知道李一白对这事有意见，道：“这事是我和老赵一起商量的，怎么的，你觉得不合适?”
李一白道：“也不是不合适，就是太唯美了，整体节奏会脱节。打戏打戏，你完全不打，就舞算是怎么回事？”
胡子道：“整部剧就她一个人这样，没啥大问题吧？我这不是.....”
他后面说的话李一白都没太注意听，完全能猜到胡子想说什么。
为了缓和情绪，他还是让胡子说完，才道：“张导，我理解你对美的追求，我也追求这个。但梅超风武戏这个点对咱这剧整体的节奏破坏实在太大了，我觉得要慎重。”
胡子估摸起了李一白这边的决心，没有说话。
李一白也不想逼得太狠，换了个话题，道：“你那边总经理当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胡子也没心思纠结梅超风了，这边的事更心烦。
“进度堪忧啊......这几天海上都有台风，我TM晚上睡觉都不清净，老是梦到花船被海风给掀翻咯。”
这事要介绍介绍。
置景组在桃花岛弄了两艘船用于拍摄。
一艘是欧阳锋的船，西域来的，走粗旷风。
还有一艘是黄药师的花船。
本来他准备等自己死了，将自己和妻子一起海葬，后来被周伯通开走了。
这艘是找了渔船改建的。
两艘船都是真货，现在就停在海边。
最近风大，真是随时有被掀翻的可能性，也难怪胡子睡不好觉。
李一白安慰道：“与天斗其乐无穷嘛。咱做好自己的事，剩下的交给老天爷。”
胡子心说还能怎么办，道：“是啊，我这两天还得抽空去趟妈祖庙拜拜。”
嗬，李一白心说这家伙真的惨，被逼得要搞封建迷信了.....
二人半晌没说话。
胡子实在是烦不胜烦，精力有限，最后选择了放手道：“梅超风那事你自己决定吧。”
末了，又小声道：“估计最后的导演表上你要打头名了，王瑞拍那几个镜头，能凑出几集还是个问题呐.....”
李一白听到这事当然有一阵喜悦，假装没有听到后半句。
“行，那梅超风就按我的理解来拍了，没别事就这样，我挂了。”
“成....”
胡子正准备挂电话，又想起一事。“哎，等等。”
“你说...”李一白当然停下等他。
“浙省这边有个电视台，过几天要来采访，你做好准备，到时候你就把自己当总导演，拿出那范。”
胡子怕他刚才没听清楚，这边又强调了一下地位调动。
李一白也不装傻了，道：“成，总导演。你辛苦了。”
.......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浙省影视文化频道新版《射雕英雄传》探班，我是主持人黄怡。”
“《射雕》拍摄已经一月有余，相信大家对这部剧都有很多好奇。今天，我们采访经过沟通，终于找到新版《射雕》导演李一白，给大家揭秘新版《射雕》的具体情况。”
主持人先对着镜头自我介绍一番，然后才把镜头和话筒都对准李一白。
几天时间，采访团队就到了拍摄现场。
“李导您好，请您自己介绍一下吧。”
李一白前世经常接受采访，不过重生过来还是头一次，还有点不习惯。
对镜头点点头，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新版射雕的总导演李一白。”
回答完问题，他又把目光递给主持人，等待她下一个问题。
这主持人见李一白彬彬有礼，对他对几分好感，道：“李导，您看着真年轻，是如此拿到《射雕》总导演的位置呢，方便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
李一白心说这主持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剧组内部这一堆的事肯定是不能拿出去说，只能打起哈哈。
他的年龄是个问题，也不能直接回答。
他只能聊聊自己的执导经历。
“我在《笑傲江湖》就是剧组里的导演，之后又指导了一部古龍武侠剧《萧十一郎》，这部剧应该会在明年二三月和大家见面，到时候希望大家能多多捧场。”
李一白先是打了个广告，然后道：“同时，我也是全墉原著粉。出品方和制片人大概看中了我这些特点，所以选择让我执导....”
“那李导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版《射雕》有何亮点，相对其他版本有什么突破吗？”
这问题李一白在行，侃侃而谈道：“当然可以，我们这版《射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