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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会说话的眼镜     永乐之盛txt下载     永乐之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想盯我梢?嫩了点

    晌午时分,燕王府门口。

    马车被成渊赶过来,两个护卫送安成郡主上车,葛诚站在门口望着。

    随后弓着腰抱着筐菜的老头跟成渊坐在马车边,啪的一声甩响马鞭。

    马车由近渐远,出城而去。

    两个护卫又站在王府门口继续值守,葛诚看了看,从门房处招呼个手下:“跟着马车。”

    骏马奔驰在城外官道上,两边的红枫林转瞬即过,成渊勒了勒马,对易容的朱棣道:“我尿个先。”

    坐在马车里的安成郡主听见成渊粗俗的话语,抿了抿嘴,他居然敢这么说,不害臊。

    安成挑起帘子,红叶娇柔如火,阳光映照着她完美的侧颜明媚而美幻,她静静地出神,心想府外的景色要比王府娇艳。

    不知为何,她的面前突然出现成渊的笑脸,笑脸中没有尊卑奉承,却能让人的心情随之轻松下来。

    安成放下车帘,平复片刻心情对外面的朱棣道:“父王,我们还不走嘛?”

    “成渊?走不走。”朱棣今天被成渊奴役着搬筐子,这会儿直接喊成渊名字。

    成渊根本没去解手,而是围着马车走了一圈,看到远处的枯草边,有个闲逛的人。

    秋阳映照在山间,远处云雾缭绕,被满山红叶衬托的如仙境一般,朱棣还来不及欣赏,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下。

    “王爷,身后有人跟踪,待会儿到了,我引开他。”成渊挥动马鞭,车子缓缓动起来。

    朱棣点头,他后背放着的东西压的背都驼了,这会儿坐在马车外,都快要睡着。

    两人便聊起天来。

    从秦聊到汉,从汉唐说到宋元,朱棣对身边赶车的成渊多看了几眼。

    朱棣幼年顽劣,对于文章诗词很少学习,成年后又多次领兵出征,说起话也粗。

    但对各朝历史却一点也不陌生,带兵打仗很有见解,看成渊不说话,朱棣问道:“那你觉得俺们大明如何?”

    成渊说道:“我不喜欢前朝用公主和亲。割地赔款纳贡的事也绝不可能,大明汉家郎该如勇士。”

    朱棣道:“怎么说。”

    “日月所照之处,皆为大明江山,马蹄所踏之处,皆为汉家天下。

    王爷,我们大明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最后几句话,是成渊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朱棣心头一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好,本王很喜欢。”

    这就是你的话,被我提前说了而已,成渊笑了笑,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听到不赞同女子和亲,安成郡主就开始支棱着耳朵听成渊说,听到最后几句,也不免有些动容。

    她熟读史书,对成渊评价各朝各代的观点态度,也很赞同。

    但想到他不正经的时候,美眸犹如桃花潭水,深不可测,心思情绪根本看不明白。

    妙慈庵都是来上香的香客女施主。

    王府马车被尼姑带到后院,一个擦红戴绿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抱着菜筐的朱棣看了看她又看看成渊,似乎皱眉,哪里来的糟老婆子,还跟成渊搭上话了。

    “王爷,这就是大师。”成渊装作和朱棣搬筐子,靠近朱棣低声说道。

    朱棣不敢相信,自己厌恶的不男不女的老婆子是大师。

    不远处的香客里,混着跟踪盯梢的,成渊大声道:“你把菜送进去,我带郡主去还愿。”

    易容的朱棣点点头,起身去拿筐子,筐子还没搬进去,就看到成渊带着安成去了前院,距离很近。

    人群盯梢的也立刻跟着成渊离开。

    朱棣望着成渊和安成,总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然后这只猪又来回的去拱的感觉。

    要不是今天被成渊易容。他一定把这小子追着揍,自家这些女儿知书达理,是他的骄傲。

    现在他的女儿,被这只野猪带跑了。差点就要忍不住把他两分开,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得不装作眼瞎耳聋。

    朱棣脸色黑着,觉得自己想多了,他抱起筐子讷讷道:“成渊,你要是敢欺负安成,本王砍了你。”

    …………

    妙慈庵走廊上,成渊摸了摸腰里的软剑,懒懒的靠在柱子上继续晒太阳。

    安成郡主则是在庙里恭恭敬敬的上香,跟老尼姑说话。

    女人有那么多话说吗,成渊搞不懂,也不想懂,打着哈欠等着她。

    葛诚安排跟踪的眼线,看着成渊有些奇怪,难道是葛长史多疑了,王爷并没有跟来啊。

    除了个又臭又脏,还满脸脓包的糟老头,就是成大管事和安成郡主。

    成渊用余光瞥了眼眼线,那只菜鸡还想跟踪他,待会儿想个法子甩掉。

    他要活下去,还要奋斗在大明朝,帮朱棣,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

    现在还不是谈情怀的时候。

    安成郡主告别主持,转过身看着成渊的背影,平时高大的身形此时看着有些佝偻。

    太阳西斜,成渊看远处的红叶,安成郡主站在走廊看他。

    “成大管事。”安成郡主淡淡的道:“我们走吧。”

    走到妙慈庵门口的回廊口绿植旁时忽然转身,下一刻,成渊便将她顶撞到身后的墙边。

    安成郡主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后退,被墙阻隔。她连防御的姿势都要摆出来了。

    他要干什么!

    成渊看着她的表情,差点没笑出声来,头压在她肩膀处,附在耳边道:“有人跟踪,我们要为王爷多留些时间。”

    说话的气息喷在安成郡主的耳垂处,惹得她面红耳赤,耳垂对她来说有些敏锐。

    成渊心想一群建文的狗蹄子也太张狂了,他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四周。

    “是朝廷的人?”安成郡主小声的问道。

    “是,在我们身后跟了很久了。不过这狗崽子,都不够我杀的。”成渊摸了摸腰里的剑,自信的笑着低声道。

    两人这样的姿势,过路的女香客指指点点。安成郡主从小家教极严,羞得把头埋进成渊的怀里。

    “那人进庙去了。”成渊觉得,兴许是怕他起疑,故意烧香去了。

    “嗯,那成大管事你能不能先把手从我的那里…拿开。”安成郡主愁眉苦脸的说道。

    成渊点头,刚才他手无意间碰到她的臀处,能清楚的感觉到安成郡主柔软的身体突然僵直。

    “跟我走,速度要快。”成渊抓起她的手,不顾她挣扎,带到庵外空旷的空地上。

    安成郡主撅了噘嘴,不情愿的跟着他,面无表情问道:“可以放开我了嘛。”

    跟踪的人看了看远处的两个身影,急得挠头,这周围都是不过膝盖的草地,他想跟过去听都不行,这么远听不到。

    凉风习习,气氛忽然安静。

    成渊大大剌剌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

    过了好半晌,安成郡主才问:“为何带本郡主来这里。”

    感觉她说话没什么语气,成渊也摸不着头脑,扯道:“替王爷和大师多一些时间,另外这里空旷,无法跟踪。”

    安成转头看了他一眼,心知这几天五王叔发生的事,父王今天又易容来这里。

    她忽然失去了责怪的念头。

    上面穿着白色荷叶纹的明式小衫,下身素雅高贵的裙子,看着干练简洁,秋风吹乱发丝,却显得更美了。

    就像是本应在遥远宫殿之中的仙女,化凡降临了人间。

    成渊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一下,故作平静地开口:“站着干什么,郡主可以坐下来,草地很干净。”

    随后看了眼远处跟踪的人后笑了笑,葛长史啊葛长史,想盯我稍,你还嫩了点儿。

17.劝朱棣起兵

    “成管事,方才的事不合礼法,非礼勿动。”

    成渊坐在一边,自顾自的扯起一根韧草,边折边说着:“我成渊虽是帮燕王办事,但历来是个有骨气讲道义的人,并不会多龌龊,我觉得我该把一些话与你说说……”

    安成郡主,双手叠放在小腹前,眼睛望着远处,知书达理让她做不出来耍脾气的事。

    成渊平静地说着:“我是成大管事,住燕王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要卑躬屈膝,阿谀奉承郡主。

    我用我的本事和智慧,还有我的卜算,我的宝贝换来王爷的重视,是等价交换……”

    他顿了顿,站起来看着安成郡主:“你们这么轻松,都是王爷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如今周王无辜被流放,其实朝廷针对的是燕王府,郡主明白吗,我们必须谨慎。”

    “某种意义上,今天是我对郡主无礼在先。

    郡主觉得我馋你,我也不否认,男人爱美人,这是人之常情。毕竟郡主你,真的是很娇美。”

    安成郡主红晕上了脸,又羞又气,这种馋人身子的露骨直白话,他怎么能说的这般坦荡?

    今天的情况私密,偏偏又不能带个丫环来。

    她顿了顿,其实也没有多怪他,刚才的反应是自我保护,正常女对男的防御而已。

    但看他不以为然,才那样问他。谁知他越说越露骨直白。

    从小便在王府接受礼仪和女则,女诫这些,一切与男女有关的事情都不许她碰触。

    等再过一两年,到了十六七该婚嫁的年纪,父王母后便会为她寻一门亲事,像已成人妇的大姐二姐那样。

    她不甘心,有什么办法。

    成渊往边挪了两三步的距离后,她才双手抱着膝盖坐下来。

    “今天之事我不会与父王提起。”安成转头,对上成渊坦然的眼睛。

    说完偏头看向远处。

    成渊静静的看了半晌她的侧颜,忽然一笑:“没来北平府之前,我们那个地方的女子大胆活泼,她们是自由的,可以和互相喜欢的男子结成夫妻。”

    说着把手里的草环折成戒指模样:“瞧见没,就像这样的圆环,老家人叫它戒指,是男子送给女子的成婚信物。”

    安成本想说是骗人,但她心中闪过莫名其妙的想法,有些没说出口。

    “那个地方,男女平等,没有跪来跪去的礼仪,男女都可以考科举,可以为国家做事。可惜我来了北平府。”

    说完也不管她信不信,把草环扔在土地上,起身走到不远处查看。

    她本来就是古代人,自己和她扯这些干什么,还是想想怎么干大事吧。

    安成抿嘴看着成渊高大潇洒的身影,青色衣袍被风荡起,很想说你又装学问……

    她不想承认他厉害。

    可是,他好像每次说的事都会发生,还很有文才,又比府里那些虚伪的文官强多了。

    就比如这个草环,其实也挺好看。

    她觉得男女都可以同书院读书不可能,历朝历代,那有男女一起学习的。

    还有女子的婚嫁可以自己选择,她更加不信。

    她心中闪过莫名的对比,还有种命中注定之感,就像一张挣不开的网,这种感觉……真的好讨厌。

    姚广孝穿着小脚鞋,跟朱棣慢悠悠的走到马车边,看到坐在马车外的成渊。

    立刻上前见礼:“小先生近来可好,老衲有礼。”

    自当初先帝驾崩,这位成先生料事如神判定燕王会被阻止的事情后,自己就对他心服口服。

    成渊靠着马车框,看了眼朱棣提醒:“葛诚派来的人被我给整治走了。”

    怎么整治走的?朱棣看了眼成渊,走过去掀开马车帘子,见到安成端坐马车中,放下心来。

    还好自家白菜没被拱。

    带着安成,三人在妙慈庵中商议。

    “王爷,大师,前几天听说齐王朱槫进京向陛下要修建王府的费用去了。”姚广孝道。

    这件事朱棣刚才就知道了。

    姚广孝是说给成渊听的,本以为成渊会表现惊讶,谁知道他平静的点点头:“齐王用的这招是自污来自救啊。”

    姚广孝赞赏的点头:“小先生果然不一般。”

    成渊摇头:“我,只是按照今上的性子来算,不久后,朝廷便会对湘王动手。”

    “当真!”朱棣有些不相信了,虽然早就看出来今上的屠刀伸向的是所有藩王,但还是不想承认。

    成渊点头:“到时候王爷就知道了。”

    三人沉默着,在旁边无事的安成也听了不少,汉朝便有削蕃一事,如今她也只能听父亲的。

    她安静的听着三人对话。

    姚广孝方才和朱棣说了希望起兵的事情,朱棣拒绝。

    刚才的话历历在耳,朝廷削藩之意已定,周王被削只是第一步棋,还有后面。

    姚广孝和成渊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他想劝燕王造反,但是王爷拒绝了。

    “王爷是诸藩之长,而且在军中带兵已久,很有威望。如果真要削藩,王爷必会遭殃。

    所以贫僧的意思和成先生意思一样,周王不能不救,还需要王爷在此时挺身而出,为其他王爷壮胆,抗朝廷削藩之策!”

    朱棣的心又乱了,平白无故削蕃,他肯定不愿意。

    先帝分封的藩王,让诸王带兵,也是自家皇帝老子在世时定下的规矩。

    自己统兵多年,战功也十分的多,今上凭什么说削就削?

    但真要同意大师和成先生的意思,这就是与朝廷作对。

    自己只是个亲王,惹恼了朝廷,燕王府那会是什么下场。

    想想便让人害怕。

    朱棣还是那句话,他只是一个藩王,对抗朝廷没把握。

    如果朝廷执意削藩,大不了他上交燕三护卫。

    成渊此刻也同意姚广孝的做法了,“朝廷如果想削各位王爷的兵权,那对周王,为何不直接收了三护卫,命周王回京,为什么全家流放?”

    “王爷想安度晚年,只怕是朝廷不允许。”姚广孝又补充了一句:

    “王爷你兴靖难之兵,可辅正朝纲、诛灭奸臣,保我大明万世基业!”

    姚广孝说的慷慨激昂。

    朱棣摇头道:“大师不能乱说。”

    成渊发现了,朱棣只叫姚广孝别胡说,并没有骂他。

    姚广孝乞求道:“王爷有帝王之相,雄才大略,只有你才能保大明基业。”

    安成郡主听的有些震惊,这算造反么?

    “此事本王会想一想,大师先回去吧。”朱棣恭敬客气的回答姚广孝。

    姚广孝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马上起兵的,毕竟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想了想,他打算慢慢劝朱棣,等了这么久,不急。

    与此同时。

    葛诚派来的跟随已经郁闷的回到王府。

    “怎么样?”葛诚询问,朝廷命他监督,不能出差错。

    随从如实回答:“长史,当我跟到妙慈庵,看见…成大管事和安成郡主去还愿,接着两人纠缠在一起。

    他们两在一处空地上,小的盯了许久,就是做些男女私会的那些事情,我便回来了。”

    葛长史点头,朝廷让他监督燕王动向,但是怎么监视到郡主和成管事私会……

    看来是自己多疑了,刚才王妃还给王爷送了茶。

    此事他不能说,说了王爷会猜到他派人跟踪,想了想叮嘱自己进京带回来的随从,“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其他人,去做事。”

18.广积粮,高筑墙,马上王

    妙慈庵后院,成渊坐在马车边,一条腿吊在车辕边,晃来晃去。

    姚广孝挺执着。

    从屋子出来,朱棣听姚广孝说起兵,折腾有半刻钟,还在扯皮。

    其他的不说,眼看太阳已经西斜,朱高煦这暴躁症露馅,被葛诚发现就爽歪歪了。

    朱棣心里有数,转身告辞。

    “大师不必说了!”朱棣摇头摆手道,“本王知道大师是一片好心。俺是大明亲王,又是陛下的四叔,岂能干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朝廷并没对燕王府做出削蕃的事,不能铸成大错。”

    老和尚见朱棣如此,知道劝说没用,轻叹一口气:“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是老衲糊涂。”

    山风鼓荡衣袍,马车向北平城驶去,成渊专心的驾车。

    朱棣看了眼,过了会儿又看了他一眼,马车稳当的前行,成渊转过头,无辜的眨眨眼:“王爷有事吗?”

    这小子,明知道自己想要问他什么,都到半道了,还跟自己在这里装糊涂。

    刚才姚广孝的话,把他说的心里有些那意思,自从陛下阻止自己进京,朱棣又何尝不是夜夜失眠去想这件事。

    劝他起兵,一次耳旁风,二次心里就有倾斜,次数多了,就会动摇,再说姚广孝从洪武二十五年就开始灌输这起兵的事。

    但朱棣就像个老乌龟,时不时的缩回去,这次周王之事就是小导火索。

    “小子哎,本王问你,你怎么看大师说的?”朱棣直截了当问他。

    成渊挠了挠鼻子,继续驾着马车:“我觉得王爷说的对。”

    朱棣:“……”

    吁!马车突然停下,安成郡主被猛的晃了下,只听外面响起成渊的声音。

    “王爷,这都快入秋了,别苑那红薯,我一人忙不过来,那几个菜头儿年老不中用,借你几个兵使使?”

    好小子,又跟自己提小条件和要求?立马答应:“到时让大家都去,俺也去帮你,你赶紧说啊?”

    成渊满意,自己的那几亩红薯劳动力成功解决,这才开始分析起来。

    “向朝廷议周王罪的事,我和大师想法相同,王爷只管大胆求情,拿你们叔侄亲情说事。

    至于起兵的事,王爷可知道先帝爷怎么做的。”成渊把问题抛给朱棣。

    “缓称王,高筑墙,广积粮。”朱棣脱口而出。

    成渊点头,起兵肯定是要起兵的,但是什么都不准备就敢起兵,就是自己找死。

    “我不劝王爷起兵,但朝廷削藩之意已明,王爷虽不愿意起兵,也该有所准备!

    王妃,世子,世子妃,还有王爷未出生的小王孙,安成郡主和咸宁郡主,高阳郡王他们兄弟两个,还有常宁郡主。往后都要跟王爷流放,遭罪。

    我的意思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早做准备,有好处。”

    成渊这话倒是和朱棣的想法一样了,他燕王府虽然不敢兴兵造反,但也不想等着朝廷来一窝端。

    于是问道:“你觉得,我们应作何打算。”

    我们两个字,成渊听起来心头一跳,这就代表,他和燕王府今后都是一伙船上的人。

    除非船毁人亡,否则就是绑在一起,直到离开人世。

    “边囤粮,边筑墙,瞅准时机马上王。”成渊说完,看向朱棣。

    山风吹拂,朱棣觉得血液在沸腾,他冷静道:“如果其他藩王无事,本王便收手。如果真如你说的,各王遭难,那我们就起兵靖难!”

    “成交!”成渊和朱棣击掌为誓,马车驶向北平城。

    马车奔驰,朱棣觉心里有东西破土而出,涨势凶猛,下意识看向成渊。

    “俺信你。”朱棣说完转过头看向远处。

    回到燕王府,葛诚来到门口迎接,成渊从马车上跳下,掀开帘子:“郡主,到了。”

    “郡主回来啦。”葛诚看了看两人,一副他都明白的样子。

    随后就走向菜农,想仔细问问。

    安成看了看葛诚,薄唇轻启,笑道:“葛长史,我有些事找你,请随我来。”

    葛诚也是男人,见到娇俏的郡主轻声软语跟自己说话,心里也不由荡漾起来。

    但有些犹豫,自己原本想盘问跟着成渊的菜农,但郡主找他有事,不能耽搁。

    大脑跟着眼睛走。

    腿跟着心走。

    过不多时,朱棣随成渊来到别苑的住处,用水和油帮朱棣卸下假面。

    成渊道:“王爷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带高阳郡王过来卸假面。”

    成渊说的挺对的,娇俏的女子总是吸引人的,比如此刻跟在自己身后的葛长史,脸上带着笑意。

    她当然不是真的有事,就算有事也不会找葛诚,眼下为了帮父王回府,她才按照成渊的吩咐照做。

    葛诚走到楼阁下,再几步就是两位郡主的小阁,到底是何事寻他。

    安成忽然开口:“过几日天气寒凉,别苑的红薯安排人手行个方便。”

    葛诚道:“原来是此事,劳郡主告知了,我会安排好的。”

    想了一阵,葛诚已经脑补出郡主和成渊有不可与他人知道的关系,先入为主的当成郡主心疼自己情郎。

    站在楼阁上的咸宁听见安成和葛长史的对话,气的小银牙咬在一起。

    母妃和哥哥们总说自己不学安成,张牙舞爪的,她就偏偏要给他们证明,自己比安成聪慧惹人爱。

    “哼,安成,还说你和成渊没关系,被我揪到了吧,你的男人我要定了。”咸宁穿的花枝招展的下了楼。

    看见咸宁过来,葛诚行了礼后,道:“安成郡主,我先去安排前院的事情。”

    安成点头:“嗯。”

    咸宁幽怨的看了安成一眼后阴阳怪气道:“哼,王府里面这些狗东西,你安成给他们灌了什么汤药。”

    安成看了她一眼,知道母妃对她娇纵,不好好读书,也不喜欢做女工,总是和自己攀比,便没有理,转身上楼。

    没人回应……咸宁气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她要去找母妃告状。

    书房,燕王妃见朱棣回来,走上前道:“王爷,成先生。”

    成渊点了点头。

    两人今天是进一步安排粮食和兵器的问题,谁想到都还没坐下开始。

    门外就传来娇媚声:“母妃~”

    成渊和朱棣看去,咸宁穿的像只花孔雀,飞射进来,用凹凸有致的身材,轻轻摇着燕王妃胳膊:“母妃你好偏心,安成都可以出去,偏我不能去。”

    朱棣满眼笑意,宠溺的看着自己这女儿:“咸宁,改天找人陪你出去。”

    “不,我要成管事陪我,安成就是成管事驾马的。”说完撒娇的看向朱棣。

    今天出去有事,可这个丫头不知道,朱棣忙着商量正事,就说道:“行,俺答应了,改天改天带你去。”

    燕王妃嗔怪着,却没有真正呵斥她的宝贝女儿,笑道:“你啊就不如你姐姐,好了,你父王答应了,下去吧。”

    成渊苦着脸,他看到这只张扬的花孔雀,就头大。

    “成管事~你干嘛,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咸宁用她的小眼神瞪着他。

    他不想去,自己偏偏要强人所难。用她那双水汪汪,看谁都深情的眸子,成功的让朱棣两口子答应。

    这才提着裙子,骄傲张扬的离去,她就喜欢跟安成争,把安成这个相好的整惨。

    朱能将门窗都带上,站在外面把守。

    书房内室。

    “王妃,具体就是这样,需要你配合我们,为燕王府做好防备。”成渊说道。

    徐氏是将门虎女,对朱棣也很支持,她听说了周王的事,也很聪明的看清始末。

    如今只是应对保命,为燕王府做个防御,她自然听朱棣的。

    朱棣的一切指令,她都无条件信任支持。

    朱棣镇定道:“王府眼下缺乏兵器弓弩,葛诚他们每天监视本王,该如何?”

    成渊道:“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成先生请说。”

19.不当皇帝的将军,白瞎

    “是个小办法,王爷把城里最有名戏班子请来,让他们唱唱戏。”

    朱棣移出座椅位置,让成渊坐下,两人并肩而坐,眼里带着疑惑看着成渊。

    成渊坐在旁边,看了看燕王妃徐氏,微笑道:“燕王妃,到时候还要请你带上府里的女眷来听戏。”

    徐氏不明白的摇头:“我倒是不太听戏,喜欢也谈不上。”

    “对了,茶凉了。王妃你去给成渊沏杯茶来。”朱棣拿起茶杯碰了碰,又放下。

    徐氏起身,走到门口让丫环再去送茶来,顺便又叮嘱朱能守护好四周。

    成渊后背靠着椅子,面色郑重,知道王爷谨慎,特意让王妃去查看外面有人没有。

    朱棣见他有话说,也靠在椅子上笑起来:“你啊,得给本王一个解释,还不知道你让俺请戏班子做什么。”

    成渊道:“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

    “没有兵器怎么防备,别苑那里的菜窖用来打制兵器,上面搭戏台子,让女眷听曲儿。”

    朱棣也没想到,听戏原来是为了这个,他坐直了身子,呼吸声慢慢加重。

    他看了看成渊,慎重再慎重后张口:“真要造兵器?”

    成渊握了握拳,起身走了几步后,转过身:“如果猎人没钢叉,斗不过猛虎。”

    似乎是因为成渊这句话,朱棣想到了周王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捉拿,几个月的孩子也被带着去了云南不毛之地。

    闭了闭眼,仿佛一瞬间冷漠许多,良久后低声道:“本王不想无还手之力。”

    “您这个不想做皇帝的大将军,白瞎。”

    ………………

    唱戏声可以抵过兵器锤炼打制的声音。

    朱棣是个聪明人,稍微点下就明白了。别苑底下是王府冬天储存菜的地方,地点很好。

    突然请戏班太突兀。没有合适的理由,就会引起葛诚他们的怀疑。

    徐氏和朱棣是少年夫妻,两人同心协力,当年冰雪聪明的女诸生自然有法子。

    当天暮晚,葛诚就受到了燕王妃传唤。

    “葛长史,近日王爷梦到先帝爷,说先帝想听戏,我和王爷当初不能尽心伺候先帝,这次就请戏班来唱唱戏,你和成大管事商量,他知道哪里的最好。”

    葛诚点头,这找戏班子的事情好办,也没有多想,点头就答应下来,去找成渊商量。

    成大管事在府中,已经是大红人,除了葛诚和几个京城派来的卧底的锦衣卫,王府里的人对成渊都是前呼后拥。

    别苑红薯田边,成渊检查着前几个月种的红薯秧。

    经过他的施肥,红薯到了十月已经有拳头那么大小,如果在早几个月,恐怕更大。

    亭子里,咸宁郡主端坐在椅子上,成渊手里拿着一捧绿油油的秧苗,两人对望着。

    昨天咸宁知道葛诚让成渊去找戏班子的事,就大清早过来坐在他院中。

    咸宁试图通过她的身份,消耗他的耐心,安成的人,她必逼迫他服软。

    成渊心里吐槽,好你个花孔雀朱智明,老子和安成毛线关系都没有,愣是被你搞得有奸情一样。

    “成渊?听说你要出去城里逛,本郡主也要去。”咸宁看到自己的赖皮没有撼动成渊,换了种方式。

    “我有事去办,郡主你可以自己去。”成渊把红薯藤蔓翻好,打算进去换衣服出去。

    他今天要去看看杨贤之的老娘,帮自己办事才去了应天,有句话说的好,好兄弟的爹娘也算自己半个干娘。

    “你明知道父王不许我出去玩,还说风凉话。”咸宁气的直跺脚,丰满的身材也跟着晃动。

    安成的东西,她这次也要抢过来,可偏偏这个狗男人不听自己的。

    “郡主你不要胡闹,我是去办正事。”成渊说着进屋。

    咸宁像道龙卷风,成渊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道人影掠过,她就先自己一步进了屋子。

    “咸宁郡主,我不会带你出府的。”成渊义正言辞的拒绝去屏风后换衣服。

    “你若是不带我?”咸宁无赖的笑道,咬着银牙一句一句的说道:“那我就告诉父王,你企图非礼我。”

    看了眼自己的屋子,这个蠢花孔雀,要让自己实锤背锅,当下缓和神色:“好,我待会儿带郡主出府。”

    他算知道了,咸宁这个花孔雀被朱棣两口子惯坏了,就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连自己清白的事也敢胡说。

    忍耐几天花孔雀和今后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相比,成渊果断的选择了吃瘪认怂。

    时间久了,等她发现自己和安成郡主朱智贞并没有什么,到时候她就失去玩心,自然而然抛弃自己了。

    “我等你。”咸宁双手叉腰站在那里。

    成渊开始解腰带,外袍刚脱下,就听见咸宁喝到:“成渊你你敢真的脱,混蛋~”

    快速换好衣服,成渊走到院中。

    咸宁立刻别过头去,给他一个丰满的侧身,冷笑道:“臭男人,刚才想图谋不轨吗。”

    宁可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成渊叹了口气,男人出门要保护好自己啊。

    她妩媚多情的眼角还残留着泪痕,说明刚才被气哭了,外强中干的女人。

    要不是想从安成那里找到着胜利感,她才不想理他。为何大家都喜欢安成,就因为自己太张扬?

    随后她就感觉自我良好的评价道:“本郡主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不与你计较。”

    “郡主,今日我出去有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开玩笑。”成渊用真挚的眼神,无辜的口气对咸宁说道。

    咸宁是被朱棣宠爱,好听顺从的话听的最多,成渊越是阻拦她,她越想反抗。

    走到大门口,葛诚看到咸宁郡主跟着,阻拦道:“郡主,成管事去请戏班,您不能去。”

    “滚!”咸宁瞪了他一眼,径直跟着成渊离开。

    葛诚跑去告状,朱棣知道后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自己并不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而是想杀杀葛诚的威风。

    城中热闹非凡,成渊先去找了一家戏班子,说好价钱,定好日期,就去找杨贤之的娘。

    卖馄饨的馆子前,成渊指了指:“馄饨,吃不吃?”

    咸宁跟着光走路了,这会儿提着裙子跟上:“本郡主要吃燕窝粥。”

    成渊不理她,直接坐在桌子前:“平常百姓只有馄饨没有卖燕窝的,吃吧。”

    出来的是个老婆婆,正是杨贤之的娘,她笑道:“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哪里能卖馄饨。”

    明朝户籍森严,只有商人可以经商,成渊为了让杨贤之家里有收入,让杨婆婆开了馄饨店。

    咸宁不解,一双桃花眼睛充满疑惑:“你为何不直接给些宝钞?”

    看眼屋里忙碌的杨婆婆,成渊低声道:“杨家很有骨气,你当我不想给?”

    成渊把馄饨推给咸宁,自己帮杨婆婆提了水,坏掉的桌子凳子也都修补好。

    咸宁看着他做这些,有些愣愣的,他也不那么差劲嘛。

    “我这小店啊,就够养活自己的,贤之那孩子去了应天,家里更冷清了。”

    杨婆婆佝偻着背,搬了张凳子坐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老婆婆:“前几天,这个老姐姐摔倒在我门前,扶了下她,她就住着不走了。”

    旁边的咸宁道:“你可以去衙门告她,这属于讹诈。”

    杨婆婆笑了笑,一边包馄饨一边絮絮叨叨:“我半辈子,才有了贤之这个孩子,也没人陪我说一说话。”

    老人拿起抹布擦了擦锅边的汤,笑道:“她虽然讹我,赖在这里住下,也行。我啊,还有个人说说话。”

    成渊道:“我去赶走她,坏人变老了。”

    杨婆婆拦住他:“老姐姐孩子在西北边塞当小兵,那孩子被敌兵杀了,一个人挺可怜。我也想有个人说话。”

    “这样啊,您有事了,就让人给我带话,贤之不在,您就找我。”

    “好,你们多吃点啊。”杨婆婆笑道:“这个姑娘真俏。”

20.朱棣:成渊,你给俺的武将下毒了?

    “不够,锅里继续下?”杨婆婆扶着门框,总觉得这两孩子没吃饱,她耳朵有些背,眼睛有些花,说话只靠听声分辨。

    咸宁将碗筷递给杨婆婆,看着热气蒸蒸的汤锅,双手递给杨婆婆:“馄饨很美味,婆婆您做的馄饨很好吃。”

    成渊没有理会,怔怔的看着她的明媚纯真的笑脸,塞了几张宝钞给杨婆婆。

    似乎觉得这么说哪里不对的感觉,她又补充道:“要比王府饭菜美味。”

    临走时,杨婆婆又把自己家里腊肉塞给成渊,“哎呀,成师父你别走那么快,我老太婆追不上你们。”

    杨婆婆边说边将腊肉塞给成渊,“我儿笨,托先生照顾,你见了贤之,把这些钱给他。让他别省着。”

    成渊点头,把漏在地上的铜钱和团成团的纸钞,一点点的抚平递给他:“跟他说,家里啥都有呢。”

    走了很远,还能看见杨婆婆腰弯成了九十度,对他挥手,成渊喊道:“杨婆婆你回去吧。”

    “人老了都如此怕寂寞?”咸宁跟在身后,水汪汪的眸子,看了看佝偻的杨婆婆。

    成渊没有回答她。

    “啊~,本郡主问你话为何不答,混蛋。”咸宁提着衣裙踩了成渊一脚。

    回到燕王府,成渊又扑到自己的红薯田里去了,这片红薯能够收获,至少能为今后起兵时做准备。

    第二日,朱棣带着几个武将过来帮成渊收红薯,因为时间较短,红薯涨势并不算好。

    但也有窝窝头那么大。

    别苑有好几块红薯地,外面也有,朱能带着几个武将分成两拨干活。

    朱能特别稀奇,六月看到的红薯还是绿色的,看它经过几个月怎么变红。

    几个武将你推我我推你,常年跟朱棣待在军营,早就没有畏惧感,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粗话。

    “这他娘的还是绿色,我看拿来喂牛还差不多,这东西能吃吗?”一个武将拿佩刀挑起红薯秧子,哈哈大笑。

    “你他娘试试?草根咱们都吃过,这玩意儿怕个球。”

    “撩开膀子干,听说这个东西吃起来很甜。”

    朱棣交待他们,太阳落山前必须干完,十几个武将就分开收红薯。

    收红薯成渊没去,只要是个人,挖几锄头就会了,挖红薯也没什么好教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趁着这次搭戏台,斧头帮十几个汉子名正言顺进了王府,白天搭建戏台,晚上在地窖搞打造兵器的空间。

    成渊的首要任务,就是把戏台子建成功,唱戏的那些人安排好,让他们分成两拨唱戏。

    地窖这几天都要想办法让它变得隔音些,就算不隔音,也得降低噪音,成渊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这样。

    中午葛诚来过几次,看到戏台子问道:“成管事,你这,地下的地窖今后如何打开?”

    成渊转了转眼睛,手揽着葛诚脖子:“我感觉地窖邪乎,让唱戏的震震,这事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邪乎?”葛诚有些胆小,府里熟悉他的都知道他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再加上成渊之前帮朱棣预言过其他几件小事,葛诚也就特别信成渊。

    历史上,葛诚为了建文帝背叛了燕王朱棣,这人看起来特别厉害,其实胆子小。

    告诉葛诚有邪乎东西,葛诚就算怀疑,也不会自己去看个究竟。

    到时候别苑唱戏,两位王妃和几位郡主也会来,别苑出入的人就会严格。

    两人说话的时候,几个武将来拿工具,看见成渊站着跟葛诚说话,脸都黑下来了。

    “葛长史,你挺闲哈。”

    葛诚汗颜,刚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武将拉扯着一同去收红薯了。

    红薯当初是秧子,都是自己徒弟杨贤之和其他菜头弄的。

    没想到收红薯,倒是这些没见过红薯的武将来了。

    汉子干活力气大,成渊也放心。干脆继续找戏班子老头儿说事。

    戏要唱,中午唱,晚上也要去唱,一天到晚都得唱。

    戏班老头呆住了,至于这么听戏吗,不分白天黑夜,一直的唱下去。

    成渊叮嘱不要唱文戏,多唱武戏,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敲锣打鼓都齐全。

    戏班子的老板砸舌,现在他们可是要发财了。成渊给朱棣要了些宝钞,提前塞给戏班子。

    有什么事,戏班子都只听成渊安排,不能听任何人的。

    这当然,拿谁的钱,谁就是大爷,这个江湖规矩,戏班老板还是特别懂的。

    “成管事,您说唱什么我就安排他们唱什么。”

    “杨家将?岳飞?只要是武戏都行,最好来点刀剑撞击的声音,这样才更加真实。”成渊托着下巴道:“王爷和王妃他们都喜欢热闹。”

    燕王府是当今陛下的皇叔。

    燕王多次带兵凯旋的事情大家也都熟悉,戏班老板也是北平城里的,武将肯定爱听武戏。

    …………

    太阳落山的时候,红薯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了面色焦急的朱棣。

    朱棣这家伙虽然出生在江南一带,但就蕃后在北方生活了这么多年,长的人高马大。

    就这还是X**L,要是把朱棣扔到现代健身房,那人高马大的块头配上肌肉,一拳都能把人拍晕。

    谁大谁厉害,成渊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用力拍了拍腹部,他也是有腹肌的,只不过是在多年以前。

    看到朱棣这个样子,成渊心里咯噔下,不会是这家伙不想造反了,来收拾自己的?

    不能胡思乱想,拒绝自己脑补,成渊淡定道:“王爷,是不是那些红薯太多,忙不过来?”

    其他穿越前辈不都是来个种红薯,制雪盐,惊了皇上,震到了王爷,一路平步青云。

    莫非自己也要提前走上王者之路了。

    面对朱棣,成渊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我知道红薯已经有百石,您别夸我。”

    朱棣没好气的看了眼成渊说道:“本王不是来说红薯的。是另一件事。”

    成渊一愣……什么事?除了红薯还有其他事情?

    “…………”朱棣见成渊这幅样子,甚是无言,只好郑重的对成渊道:“你给俺的武将下毒了?”

    “什么毒?”成渊不解。

    朱棣无语凝噎,继续认真说道:“他们几个中毒了,是吃了你的红薯后中毒的。”

21.一群傻狍子,都是傻

    “不可能,我去看看。”成渊笃定自己的红薯没问题。

    朱棣双手负在身后,抬起腿轻踢了成渊一脚:“小成子,还嘴硬是吧,俺带你去。”

    不可能,自己用老鼠强药草原的贼兵有可能,药自己的中原同胞,绝对不会。

    那几个武将倒霉了,自从那会儿吃了几根红薯,几个人就轮流抢茅房,都快提不住裤子,和中毒没啥区别。

    朱能对请来的王府大夫说了情况,腹泻成这样,指定是中了慢性毒了吧,直接站在那里等着朱棣和成渊过来。

    “王爷。”朱能一手扶着拉肚子虚脱的武将,对成渊道:“先生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给他们腹泻成这样,比巴豆还厉害。”

    几个武将轮流坐在屋子的板凳上,伸出手让大夫诊脉。

    一直没说话的嘴强王者朱高煦突然上线:“怎么样,他们是不是中毒很深?”

    大夫看完后,道:“回高阳郡王,他们生吃了红薯才有了腹泻,不是中毒。”

    朱棣啪的拍了下成渊的脑袋说道:“你给俺解释解释。”

    自从这几次商量打造兵器之后,朱棣和成渊两人无形中就绑在了一起。

    王府的大夫又查看了剩下的红薯藤蔓,捋着胡须道:“待我去开几味药熬一熬就好。”

    看到纸上写着白茅,川穹和白术一类,成渊托着下巴:“这几味都治腹泻,但各有不同,其实还有几味可以治腹泻。效果比这些还要好,你少写了。”

    “少写?怎么会,老夫待在王府多年,看过的医术药方不计其数,不会错。”陈大夫信誓旦旦的看着成渊。

    嗯?你欺负我没读过古代的书是吧,我几个月前,那签到得到的李时珍《本草纲目》可还在住处箱子丢着,别欺负我不懂医术哈。

    成渊想了想,有一段时间自己腹泻,还专门翻看过,绝对不会错的:“白术治腹部胀满,腹中冷痛,胃虚痢疾、泄泻,治多年气痢。

    他们只是吃坏了肚子,属于短期,并不是多年痢疾。商陆根三两,大戟一两半,炒甘遂一两共研成粉末。用热汤调服一定的量,即可停。”

    陈大夫喉咙动了动,看着成渊引经据典,有几个方子自己都没听说过:“成先生你如何知道这么多?”

    “有个赤脚大夫年在我幼时送过本药书,求子求女的法子也有。”

    最后这句话一出,旁边有个武将都忘了腹泻的难受,看成渊的目光热辣起来。过几天他要请成先生帮他生个儿子。

    陈大夫表情怔住:“成先生你博学,请受陈某一拜,往后遇到问题便来请教。”

    请教,我很忙的,谁要跟你讨论医术,到时候打起仗,自己才需要配置些止血药之类。

    陈大夫激动的抓着成渊的手不放,要不是朱棣咳嗽两声,示意他赶紧开药。他绝对会把成渊请到自己的屋子,比划比划。

    至于有个武将的眼神,也开始对成渊变得热烈起来,腹泻的怒气都忘记了。

    朱高煦想到之前成渊说喝热水对身体有好处,便到:“腹泻可喝热水?”

    “热水是万能的,腹泻可以喝热水,还可以止痛。”成渊解释道。

    陈大夫也说热水有好处。

    朱棣并不惊讶,这小子上次还治好了王妃的头痛,没什么大惊小怪。

    燕王妃听到几个武将腹泻的事情,带着咸宁也赶了过来,刚好听到他们讨论医术。

    “末将见过王妃,见过咸宁郡主。”武将行礼。

    朱高煦看到咸宁,想到上次她说腹痛,便道:“咸宁,喝热水可以治百病。”

    咸宁翻了翻白眼:“朱高煦你当我是大水牛吗?只会喝热水喝热水,你自己怎么不多喝些热水。”

    成渊赶紧适当停止说话,过去关怀武将,看着朱高煦和咸宁斗,他好看戏。

    为了防止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成渊过去和朱能他们几个聊了聊,得知他们吃的是红薯的藤蔓后,说道:“你们傻子啊,都是一群傻子,那根才是红薯,你们生吃红薯叶子,你们不生病谁生病。得做熟了吃。”

    这些武将没见过红薯,当初栽种时,都是秧苗,最大的红薯有鸡蛋大小,但是这种都是连土运过来栽的。

    他们没见过,生吃也很正常。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忙活一天,那些都是藤蔓,并不是红薯,也不能食用。”几个武将哭着脸,这白费力气了。

    “叶子做熟了可以用。”

    最后成渊决定,做一顿美食给他们武将补偿,在几个大老爷怀疑的目光中,开始露一手。

    朱棣和徐妃坐在亭子里。

    “朱高煦,下次你要是打架摔倒,我诅咒你喝热水。”咸宁双手双手掐腰,仰起头看着朱高煦。

    成渊安排几个丫环婆子把嫩红薯藤蔓摘下,这个在南方时他经常过开水煮熟,炒着吃,凉拌吃。

    味道不错。

    几个厨娘在成渊这个临时指挥里洗红薯藤蔓,切红薯藤蔓。

    挖了一筐拳头大小的红薯刷洗干净,放锅蒸。

    几个武将的饭,成渊直接做了半桶,热油芝麻淋,姜蒜葱直接调味。

    惹的朱高煦直呼香。

    朱棣也过来跟着朱能他们吃了两碗,这些在军营中,吃饭有时候都是一起。

    燕王妃的饭菜和红薯,葛诚单独送到屋子里。

    厨房外面,这些武将也不肚子痛了,直接大口吃面,杀敌很豪爽,吃面也很是豪爽。

    朱能吃着吃着,还开始哭了起来,朱棣制止道:“你这是丢男人脸面,哭什么哭。”

    “王爷,成管事说红薯储存的好,可以越过冬天。我想起来那年冬天,我们带着大军深入草原腹地……”

    “大雪把草都埋住了,连草根也没得吃,要是这么好吃的红薯早些有,那些受伤的兄弟也不用饿死。”

    朱棣扒了最后几口,放下碗筷:“俺咋不记得,本王比你们都记得清楚。”

    成渊给他们每人打了一碗面汤说道:“面汤管够。”

    …………

    随后朱高炽的随从李乾过来找成渊,说想让他帮自己在别苑采几朵菊花。

    这里的花草成渊可以动,但是其他人不行。采几朵菊花就是小事。

    “菊花茶,清蒸晾晒。”成渊叮嘱李乾,这小子说自己想喝花茶,就来找自己要花了。

    过几天可以去咸宁郡主哪里要她的菊花。

    王府阁楼上,安成郡主沐浴后裹在被窝里,侍女送了两个红薯和一碗面。

    “郡主,王爷让奴婢拿红薯给您尝尝。”

    安成理了理发丝,侧过头说道:“我待会儿尝尝。”

    “是成管事做的,味道可好吃呢,成管事可真厉害,府中有不少姐妹都爱慕他。”那丫环叽叽喳喳说着。。

    “侍剑,你下去。”

    “噢,郡主有事叫我。”侍剑临走前又多嘴道:“成管事让人给郡主带了府外的烤鸭。”

    “哎呀,你下去。”安成催促她道。

    等侍剑离开,阁楼边的拐角处,一个男子闪身过来,把一捧菊花放在她门口。

    咸宁回来,正要和安成耀武扬威时,看到门口那捧新采的菊花,正是成渊那会儿手里拿的菊花,推开门进去:“安宁,成渊他又给你送花了,我也要。”

22.我可以救湘王

    初冬的阳光从窗户细碎撒进乾清宫,朱允炆看着坐在下面的齐泰和黄子澄。

    “齐尚书,照你的意思,我们要加快对十二皇叔动手?不是定了明年吗。”

    朱允炆合上奏疏提问齐泰。

    “是,臣以为齐王刚到京城不久,他乱要银钱修王府,也是个机会,太慢,怕生变故。”

    朱允炆有些头大,果然这个皇帝没那么好当,只好求助于另一侧的黄子澄。

    “黄先生?”

    “黄先生!”

    朱允炆从御案前下来,看向黄子澄,不知道他怎么不回应。

    齐泰走过去,在黄子澄的肩膀拍了下:“黄兄,陛下叫你。”

    “燕藩的议罪疏,啧,可真是写的好啊,那燕王年少顽劣的很,在宫中也是攀树掏鸟,怎么文才这么好了。”

    齐泰很是无语,这个老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研究燕王议罪疏的文采,真是越来越不靠谱。

    我们逼的就是燕王,让他表态度。现在燕王回应了,你却在这里扯其他的,齐泰被黄子澄气了个半死。

    朱允炆走过去,拿了议罪疏看起来,点头道:“四叔这文采不会这么好,朕想,定是葛诚帮他写的。”

    正在这时,方孝孺和锦衣卫指挥使张顺,一前一后进了乾清宫。

    “臣方孝孺见过陛下。”

    “臣张顺见过陛下。”

    朱允炆点头,示意他们赶紧坐下,今天正好政务不多,一起来说说燕藩的议罪疏,正好想把几个人叫一起。

    宽敞的乾清宫中,角落里已经摆放着大火盆碳火,温暖着整个乾清宫。

    值守的太监垂首走到几位文臣身边,把议罪疏拿给他们看。

    黄子澄和方孝孺并不喜欢这种阉人,他们觉得身为男子竟然可以丢弃自己身体一部分,这就是不详。

    淡淡道:“本官自己拿。”

    朱允炆看了眼那小太监,心里也很烦躁,挥了挥手,他也不喜欢这些阉人。

    黄子澄,齐泰,方孝孺他们想不通燕王会是这样的做法,上书为周王求情。

    最关键的是,燕藩把当年和懿文太子的兄弟情,拿出来在这里回忆。

    黄子澄也没想到,他逼燕王造反,燕王却做出这种反应,实在想不通,一时间尴尬,只好拉出张顺:“你派人去了湘王府和燕王府,可有情况?”

    张顺看见黄子澄问话,看了眼朱允炆,道:“早上收到葛诚的传信,说燕王最近跟一个叫成渊的在王府听戏,那成渊是个厉害人物。”

    “成渊?可调查了?”齐泰询问道,他对于燕王府出现的一切新人物,都会特别重视警惕。

    “湘王府那里,证据已经收集,湘王整天就是和一些府里的人讨论军事,可以捉拿。”张顺禀告。

    齐泰刨根问底,得知成渊是个农户后,轻蔑笑道:“他只是个农户而已,如蝼蚁草根,不足畏惧,到时候一并除掉。”

    黄子澄还在纠结燕王的议罪疏谁帮忙写的,这下揪了揪自己的鲶鱼胡子:“那议罪疏定是这个成渊帮忙的,不是葛诚,我见过葛诚的文采,不怎样。”

    齐泰要发飙了,这个黄子澄真是腐朽,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在谈文采。

    旁边的方孝孺摇头:“黄先生是没见过好文采?前几日我的一位友人介绍一位有才学的年轻后生,与我相识不久,那首诗很有气节。”

    黄子澄问道:“什么诗,我听听。”

    方孝孺道:“陛下?”

    “无事,吟,朕也听听。”

    朱允炆酷爱诗词画作,后来被朱元璋一把火烧了,说他实在是不成器,真想做闲人,就废了他赶去凤阳。

    被吓唬的朱允炆从那之后再也不敢玩诗词了,听到方孝孺说有好词,就想听听。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方孝孺吟完。

    黄子澄呆了,这首诗做的不错啊,这个后生是个人才,这诗真不错。

    方孝孺点头:“这人在应天府的酒楼和文人墨客相谈,我才知道的。”

    朱允炆点头:“方先生觉得不错的人,那就错不了,他是哪里人士?”

    方孝孺道:“应天府,名叫杨贤。”

    在一旁的齐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张顺也受不了他们对着诗词忘了正事。

    陛下对这两位尊敬,他们又不敢明着说。

    黄子澄看到齐泰脸色,似乎也有些懂了,连忙说道:“这燕藩如今已经表态,恐怕接下来各路藩也会呈议罪疏。”

    齐泰道:“陛下,其实我们可以借燕王为周王求情,可以削掉燕王和宁王这些。然后打压一批,拉拢一批,杀掉一批。”

    方孝孺道:“燕贼他敢这么有恃无恐,只因为他当初带兵特别久,军中有不少都是他的人,所以才如此嚣张。

    燕贼这种态度,就是在和朝廷作对,这次正好借口将北平府的官吏调换做惩罚,到时北平府人马与我们呼应,抓燕王,不过是一道诏书的事情。”

    “臣以为,这次朝廷可借议罪疏的事,安排换北平官兵,再趁机削燕王。”齐泰朗声道。

    张顺也道:“陛下,我们要不要提前对湘王动手?如今燕王一番作为,已经让他收服不少藩王的心,恐怕在拖下去难办。”

    黄子澄不甘一个武将跑出来说话,连忙上前一步:“臣觉得还是先抓湘王,立刻办,让燕王孤掌难鸣。”

    朱允炆被朱棣议罪疏的兄弟之情有些打动,心软下来,对燕王忽然难以下手。

    “就按黄先生的来吧,先去抓湘王,北平府换官员的事等抓到湘王,再做安排。

    朕乏了,都退下吧。”朱允炆说完便起身离去。

    旁边的齐泰有些不满,但又不好再提什么,只好同意了黄子澄的方法。

    ………………

    这边,方孝孺去找杨贤之讨论学问。

    路引户籍改了,杨贤之改名杨贤。

    凭着成渊之前教给他的一些学问见识,短时间在应天有些名声。

    他经常到方孝孺这里坐,有时候会溜进书房翻看方孝孺的奏疏。

    数日后,除了杨贤之告诉给成渊关于齐王的消息,徐增寿也把湘王的小道消息,让人传到了燕王府。

    “小子,本王的意思是,等朝廷派人替换北平府官兵,俺在出手。”朱棣坐在成渊住处,在纸上写到。

    成渊看了看,接过笔刷刷写了几句:“我可以救湘王,王爷一句话的事,救还是不救?”

    既然穿越了,怎么也得不留遗憾吧,能折腾的就折腾,后世发现的湘王墓,证明湘王还是个不错的人才。

    朱柏受封湘王,洪武十八年就藩封国荆州府,镇守荆湘,建文元年自焚时年二十八,无子。

    还有两个月就是建文元年。

    没想到朱允炆动手挺快。

    或者是自己蝴蝶效应?或许还可以劝劝那个没出世的朱瞻基别立叫门天子?

    他不去想这些,如今做好眼前事就行。

    救湘王,或许今后对他或者朱棣,可以派上用场。

    朱棣有些为难,自从几个兄弟分封,他们就很少见,有几个兄弟还不合。

    他有些犹豫,万一朝廷没有削他,但他救湘王,这就是跟朝廷作对。

    可湘王和自己年幼时关系也不错。

    朱棣再考量得失。

    成渊写到:“王爷是重情义和承诺的人,若想救,我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朱棣不再犹豫,拿起毛笔写了:“救。”

    “今晚三更,细商。”成渊写完后,把纸撕碎,起身走到大门口,打开门。

    门外,葛诚贴着门框,还是听不见声音,只有不远处的唱戏声。

    下一刻门忽然打开,葛诚讪讪一笑道:“王爷,该用饭了。”

    朱棣点头,对成渊道:“跟俺一起。”

23.本王送你件宝物

    半夜三更,朱棣见到成渊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当初为什么不救周王,而现在要救湘王。

    成渊站在书房,看着精神状态很好的朱棣,愣了愣。

    周王没生命危险,流放时还忙着在云南生孩子。再说众目睽睽怎么救,当他那么牛逼吗。

    救了周王,朱棣就会推迟起兵时间了,成渊当国公的目标还怎么实现。

    所以干嘛要救,救了还怎么有永乐盛世?

    老子要当国公,老子逆天改命娶郡主,呸,这些话说出来太羞耻。

    所以这话,当然不会和朱棣说。

    但是湘王不一样,一来是湘王自焚,就孩子和王妃,这他可以想办法把湘王弄出来。

    二来,自己身体里那个21世纪的灵魂,觉得穿越不改变历史遗憾,穿毛线啊。

    最重要的是,湘王是推朱棣起兵的大助手,还是今后人心的证据。

    “人命是无辜的,湘王那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也无辜,我就想救了。”

    成渊说完,附到朱棣耳边说道:“湘王来北平时,就是我们杀葛诚的时候,对于有的人王爷要快刀斩乱麻。”

    朱棣不是文人,没那么多质问和道德绑架,只是对成渊拱了拱手:“好,为了答谢,俺有一样宝贝送给你。”

    宝物?除了宝马美人之类的系统签到不送,其他的成渊都是不稀罕的。

    燕王咳嗽三声,朱能和朱高煦从屏风后闪出,对着成渊拱了拱手。

    “成先生。”

    “成先生。”

    朱棣表示,让朱能和朱高煦跟成渊一起去荆湘,到时候见了朱高煦,湘王朱柏也会更加的信服。

    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人知道。

    “王爷,我们离开北平,恐怕来回都要很久,葛诚这个人并不傻,所以必须谨慎。”

    朱棣点头,戏楼的修建虽然遮住了地下打铁声,但葛诚已经怀疑,好几次都想要去查看。

    “麻痹的,这个吃里扒外的葛诚,我真想宰了他。”朱能听到这话骂起来。

    ……

    天一亮,朱棣带着朱能和张玉这些武将,还有朱高煦,朱高燧他们到了马场,葛诚也在。

    成渊不明白为什么朱棣要带自己带马场,难道是要给自己挑去荆湘的马匹?

    王府后面的马场很大,朱棣常年带兵,马是必不可少的。

    这些马匹都很精壮,最耀眼的是那匹青色的,站在马场中就是马立羊群。

    马场最亮的仔。

    成渊不由得多看几眼,这个时候的马是好东西。

    项羽的马,刘备的马。好马在关键时可救人一命。

    朱高煦和朱能目光望着那匹通体青灰的马,就像男人看见自己的女神那样炙热。

    “成渊要为王妃去寻找一味药,会离开一段时间,本王就把这匹马送给他。”朱棣手在马脸上摸了摸。

    朱能道:“王爷,这匹马是您最中意的啊。”

    “是啊,王爷,这可是百年难遇,将士在野马谷追了整整三天才追上,您最喜欢它。”

    葛诚也站在旁边,有些不解的看着,刚睡起来,就跟着来到了马场。

    王妃的身体已经在恢复,怎么还要出去寻良药,那个戏楼整天唱戏,一连串的事情实在太不简单了。

    葛诚想了想,得找机会把消息送到应天去,或者让朝廷派人杀了成渊,他隐约觉得,成渊不是个简单人物。

    朱棣听到众人牢骚,但他懒得理,要收拢人心,就不能太过吝啬。

    该给就要给,做的承诺也必须兑现,不然谁会愿意跟着自己驰骋疆场,出生入死。

    这次去荆湘,朝廷的人马或许已经出发,不是那么好对付。

    好马赠大才,送给成渊他并不心疼。

    “王爷,你这是?”成渊虽然也相中那匹青灰色的马,但是他不想强人所难。

    好马给好将,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场,给自己,这作用就有些小了。

    再说他的目标可不是骑一匹好马,他想修水泥路,再造些车子出来。

    理想还是要有的,永乐是盛世,但他来了,就会是翻倍强大的大明。

    穿越不改革,必娶老巫婆。

    一番推脱下,朱棣直接把马牵出来给了他。

    成渊有些犯难,他刚穿越的时候,骑过马,但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朱能和张玉他们也是隐隐有些情绪复杂,除了对成渊得到青箭的羡慕。

    更多的还有担心,这马性子很烈,对朱棣也是勉强听话,但奔跑时,如同飞箭。

    朱棣给它起了名:“青箭。”

    不远处有武将吹着尖利的口哨呼唤其他马匹,但青箭就开始在原地积躁的动起来。

    这马吃的精粮,朱能喂了好几次,它都不跟朱能走,看都不看一眼。

    葛诚也隐隐期待成渊被马摔下来,或者出出丑,这样断个胳膊断个腿啥的,看他该怎么在燕王跟前蹦跶。

    朱棣也担心,怕成渊降不住这匹马,让张玉把它牵出来。

    张玉去了,马不动,还往马棚里进去。

    朱能道:“让我来,我上次就帮帮王爷牵的。”

    结果,这马很不给面子。

    朱高煦道:“牵不动都是没本事,让二爷来。”

    青箭看着朱高煦,打了两个响鼻,转一边吃红薯藤蔓。

    红薯藤蔓原本是拿来做菜。

    但是这匹马吃的跟王府里的仆人一样,金贵着。

    “成大管事试试?毕竟你要骑它的,总不能王爷帮你牵?”

    他们还从没见过燕王给哪个人牵马的,就算牵马出来,但也得骑着,它愿意动起来才行。

    成渊喉咙发干,这要是不听自己话,可就丢大发了,看到马槽里的残留藤蔓。

    心里有了主意:“王爷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成渊说完转身离开,张玉和武将们疑惑起来:“这成先生被吓跑了?”

    远处几个养马的马倌也看着这边,觉得那个成大管事可真是怂。

    “王爷,你瞧这事儿?”葛诚在旁边冷笑。

    朱棣看了看走远的成渊,也有些疑惑,难道是这匹马太烈性了。

    不久后,成渊又回来了。

    “王爷,让我试试。”成渊信心满满的走过去,正要把袖口里的红薯给它吃。

    朱棣道:“慢,本王帮你把它牵出来。”

    朱能看了看张玉,张玉看了看朱高煦,众人互相对视,朱高燧也看过去。

    燕王要亲自牵马。

    还是给别人牵马。

    旁边打扫的丫环和养马的马夫都看着成渊。

    成渊看了眼燕王。

    看到众人目瞪口呆,成渊比他们震惊多了。

    朱棣你在干嘛?我也没说借你装这个逼啊。

    青箭被牵了出来,成渊看着面前的青灰色战马,拿出几块小红薯喂给它。

    这马是个吃货,没多久几块红薯就被它吃了。

    成渊拍了拍马,翻身上去。

    马驮着他在马场跑了几圈后才停下来,朱棣笑道:“这马今后就是你的了,善待它。”

    旁边的武将心里吐槽,他们就只吃过那一次红薯。

    这马厉害了,上来就吃了好几块。

    众人感慨,真是人不如马。

    离开马场,成渊就这么招摇又显眼的把马从马场牵回别苑。

    戏楼旁边,燕王妃早就按时间带着女眷坐在旁边看戏。见成渊和一群武将过来。

    还牵着燕王的宝马,如花孔雀一般的咸宁就坐不住了,扭了扭身子,想要去凑热闹。

    “母妃,我去看看?”咸宁抱着燕王妃胳膊晃。

    徐氏端庄大方,看了眼一群武将,说道:“朱智明,那男子太多了,成何体统,坐好。”

    咸宁撅了撅自己的嘴,不情愿的乖乖坐好。旁边的常宁郡主和她的母妃也坐在旁边,看了看咸宁,说道:“燕王妃说的对。”

    臭常宁,你跟你母妃真的好讨厌。咸宁腹诽着,看到徐氏不说话,又去摇世子妃张氏。

    朱高炽不满意了,我媳妇有孕在身,少招惹她,道:“咸宁你又胡闹了,成大管事他们有事离开北平,你当是平常?”

    徐氏道:“对啊,咸宁你是娘的好孩子,要乖些,你看安成就在认真看戏。”

24.下荆湘

    “哼,她假正经。”咸宁看了眼不远处的安成。前两个月菊花开的很好,这个该死的成渊把府里一半的菊花都采了,每天放到安成门口。

    近来天气渐冷,才不见再有花草送来,咸宁瞪眼,心中暗暗较劲。

    安成看咸宁那德行,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没好气的回过头继续看戏。

    刚才的话也听到了,他要去哪里?父王连宝马都送他,路程一定很远。

    想了想,忍不住偷偷起身,向自己的阁楼走去。

    别苑。

    成渊把马拴在树旁,进去收拾东西,这次去荆湘,肯定得赶在朝廷前头。

    就算八百里加急,他们几个也得走很久,马和人都得休息喝水。

    安成郡主手里拿着几本话本站在别苑门口,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在想事,又好像她在下决心。

    果然,等到别苑里最后两个丫环离开,她走进院子,出现在成渊身后,道:“成管事,那个我来还你话本。”

    “嗯……这种小事郡主怎么自己来了,让你那丫环侍剑送来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本郡主不能来。”

    “噢,在下不是这意思。”成渊把院中的盆栽移回屋子。

    安成郡主斜睨着他,明显不信。

    成渊道:“郡主,这几个月一共是半串铜钱。”

    安成郡主哼哼两声:“宝钞我带了,还有书么?”

    成渊想了想,指了指侧墙的书架,那些话本他都有专门规整好的。

    他说完继续整理东西,系统签到获得的都被完整收藏,免得谁发现。

    “成管事……那些花本郡主很喜欢。”说完她翻找着书,动作很轻缓。

    “什么。”成渊没听清,下意识回过头疑问起来。

    “没什么。”

    刚要解释,转过头却发现她手指滑到了几本封皮无字的书上面。

    成渊一个箭步过去,将那几本书抓在手里抽出。

    “成管事,你藏什么?”

    “没什么,就是讲一个关于金莲和西门的爱情武打,不能随意给人看。”

    “为何我不能看?”

    “它……”

    看成渊的表情,她也猜出来几分。

    “没想到,你还有此类俗流之书。”安成郡主上次在他的话本里,看到过他描述一个叫什莲庆秘事。

    成渊也不辩解,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又低头继续收拾。

    安成郡主静静看着他:“你对谁都是这样一副轻浮无所谓的行径么?”

    成渊想了想:“好像是,我对府里人都这样。”

    安成垂眸。

    半晌才淡淡说道:“你若是没那个意思,便不要随意撩拨人家,你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

    成渊道:“我撩拨谁了?只不过同侍剑开了句玩笑而已,难道郡主你怕我欺负你的丫环?”

    安成似乎是咬着牙,带着莫名的痛恨:“乱说。”

    她说完提着衣裙离开,背影很是傲娇,这几个月她感觉自己对这个成管事,有些莫名其妙的的变化。

    但她也很清醒,阻止自己不去乱想。

    成渊看时间来不及,收拾了衣服就放在马上,看了眼远处的戏,演的是爱情戏。

    女孩子为何总爱把戏文里的爱情当成真的,还要求男子必须做到。

    希望她们多看看男子写的那些书,也学学那里面的女子。

    免得做个梦,醒来扇你一巴掌解气,看个戏文,过来也要莫名批评一顿。

    就像那个咸宁,前一段日子非说自己给安成送花,说安成有的她也要有。

    他是谁,是成渊,他不可能干那么无聊的事。

    但还是在咸宁的威压下,每天从她的楼阁下采几朵,拿去给咸宁。

    不过安成郡主今天来,他有些意外,平常都是丫环过来还书给他的。

    “成先生,准备好了吗。”

    朱能和朱高煦在外面喊着成渊。

    朱高煦手痒的拍了拍青箭。

    那马不情愿的扭过头。

    朱高煦道:“嘿,爷碰你是看的起你。”

    朱棣和徐氏在看戏,人间清醒朱高炽走过来,单独和成渊在一起说话。

    “先生,这戏楼之事我还没想清楚,听我爹说你们要去荆湘了。”

    成渊点头:“我算过湘王爷的命理,他会遇到灾难,请世子务必保密消息。”

    朱高炽虽然觉得私自造兵器不对,但坐着等死,他也是不愿意的。

    两人随后又说了红薯怎么储存下来,为了冬天也种,可以学习汉朝的火室,做个温室,将红薯栽种一批。

    朱高炽点头,想到刚才看见自己妹妹的事,看了眼成渊,说道:“先生,刚才我见安成从别苑出来,躲在假山后哭,先生可知是为了何事。”

    成渊有些意外:“世子。我向来不懂女子心思,又怎么会知道。”

    “我这个妹妹啊,她总是喜欢些花花草草,兔子小猫,下雪还要去雪里玩,性子烂漫。往后嫁给那些武将能臣,想必性子也会被束缚。”

    朱高炽别有意味笑着,看了看成渊:“先生在我朱高炽的眼里,是我敬佩之人,但是先生要是欺负我妹妹,我可会找先生要公道的。”

    “好。”

    “嗯,对了,安成她很喜欢荆湘的莲子和鱼糕,先生帮我捎一些回来。”朱高炽笑着。

    成渊点头:“我会帮世子买回来的。”

    朱高煦,朱能,成渊三人骑着快马从王府后门离开,出了北平城,向荆湘而去。

    官道上尘土飞扬。

    葛诚被朱棣支出去办事,回来时听下人说,成渊他们已经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他心里疑惑,立刻回到自己书房,给朱允炆和黄子澄他们修书,信上写到:

    “王府戏楼有些问题,恐怕不简单,但臣没找到机会。

    成渊和朱高煦带人出城,为燕王妃寻药。

    臣请陛下定夺,调武将能人于北平。关于戏楼,臣会想办法查探。”

    成渊离开不久,朱棣便让张玉把戏楼四周都留下人看管,说是不准任何人打扰看戏。

    葛诚面色凝重,必须想个法子揭开戏楼,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不能辜负朝廷,这是他的职责,监视燕王。有必要时帮助朝廷削蕃。

    葛诚似乎看到京城的大官位置向他敞开,不由得乐呵起来。

25.内心很慌

    沿北平府向荆州府而行,数日连夜赶路,天亮前到达陕西的与勋阳府的交界处。

    明代调整行省边界,十堰属湖广行省郧阳府,又与西安府相近,直接从这里去荆州。

    西安府商州,山阳县。

    城外,官道边的凉棚里。

    相貌平平的朱高炽和气宇轩昂的成渊,还有易容过的朱能三人坐在茶棚,喝着劣质井水。

    不远处就是茂密的灌木,虽然是冬天,但树枝繁茂。

    一壶水不到五文钱,还管马的草料,再加上位置,沿途不少赶路的商客都会选择喝口茶。

    朱高煦握着茶杯,有些埋怨他们路线:“走水路更近,河南开封府和洛阳也可以走,偏要七拐八拐。”

    朱能没有吭声,这是他和成渊商量最好的路,水路必然要过南直隶。

    走周王的封地,更加不可靠了,若是被朝廷兵马发现,就是给燕王添麻烦。

    成渊摸着茶壶,思考着他的救湘王计划。

    这一路走来,到处都在查路引,十分严格,恐怕是朝廷也在向荆州府赶。

    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朝廷差不多同时到达,等湘王自焚的时候救下,偷梁换柱。

    既然是秘密救人,肯定不能走那些近路,这些小地方不可能会有锦衣卫,他们安插人手也只会在府周围。

    因此,走这条路最近。

    救下湘王,湘王就是帮成渊做说客的。

    自己有本事让燕王造反,但是能够让湘王这些去劝,效果要更加好。

    朱棣也是聪明人,湘王府的今天就是燕王府的明天,谁也不能安全自保。

    若是湘王得救,下一步棋就是宁王朱权的兵马,起兵不是过家家,每一步都要稳妥。

    他目前的任务,就是把湘王带回北平。

    朱高煦喝完茶,又跑去看成渊的“宝马”。

    汗血宝马的汗在阳光下透过皮毛是像血色,可这匹马却是青灰色的汗液,实在是很稀奇,难怪那些武将说野马谷百年难遇。

    亲眼看见,才信了。

    朱能顺着成渊的目光,看向那宝马,说道:“先生,我家王爷可是真舍得。”

    这时,他发现一队兵马从远处哐当哐当过来,向边界的驻兵处走去。

    最开始,成渊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想着救下湘王,该从哪里走。

    慢慢的,他察觉到不对。

    按道理来说,边界小县都是偶尔查一回路引,就连巡查的大明将士,也是三四天一次。

    他们一路走来,路引查的根本就没停过。

    朱能和朱高煦看向成渊。

    “喝茶,不要冲动。”成渊看向朱高煦,给他倒了杯茶:“喝饱了我们就上路,前面几十里都是山路。”

    朱能跟着朱棣见过不少的大战,也没有多慌,三人照样子喝着茶。

    陆陆续续走过的士兵,成渊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明军军队大抵分为边军,南军,京军,以及水军。还有地方土司兵,锦衣卫等特殊军事组织这些。

    过去的有一百多人,领头的估计是个把总。把总管理500军户,约100兵士。

    京师大营的千总、把总,以及巡抚、总督、督师亲兵的这些千总、把总这些,绝对实打实的有1000兵。

    成渊示意两人收拾,他走过去把包袱里的红薯块给那青箭喂了几块,笑骂道:“你这小畜生还知道吃好吃的。”

    这些大明官兵,里面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大骂着口渴,回来坐下喝茶。

    “那匹马很润啊。”不知是谁提了一句。

    旁边的大胡子将士一听,顿时就很眼馋,对于他们来说,好的战马就是伙伴,生死时刻可以带主人扭转乾坤。

    这也是武将热衷好马宝马的缘故。

    “兄弟,你这马可真润。”大胡子又说了句。

    “得到了滋润。”

    废话,肯定润,也不看谁养的。成渊心里腹诽,抬头却有些慌,那几个兵朝着马过来。

    成渊心里一紧,下意识解开马绳,看向大胡子。

    “梁把总,这马不是中原的东西,应该是塞外来的。”那人指着马,又瞥了眼成渊。

    “??”把总疑惑。

    “你是哪里人,是不是漠北来的贼寇,路引拿出来。”把总看着马,心里疑惑。

    这小子穿着普通,长相也是一般,怎么会有这种马,“你是不是偷来的。”

    成渊不乐意了,你这个该死的武夫,看上我的马就直说。

    路引明明写着北平府,非要说自己是塞外的贼寇,要不是看你是大明将士,直接两包老鼠药给你药倒。

    成渊不想惹事,毕竟要去荆州,惹了这些人,关押了浪费时间。

    成渊连忙摆摆手:“官爷您这说的哪里话,就是借草民十个胆子,也不敢偷啊。

    这是别人借草民银子,拿了马来抵债的,官爷您说笑,您这喝茶的茶钱我请了。”

    成渊说着就挥手给茶棚的老板:“这几位官爷的钱我一会儿给你付。”

    如今还是明初,几个官兵也不会多恬不知耻的抢马,但看的心痒痒。

    这马不错,这小子也挺会来事儿,几个人也挑出什么麻烦。

    远处的朱能和朱高煦看到这一幕,也警惕起来。

    成渊内心挺慌的,他们几个人不能暴露是燕王府的,这边人来人往,又不能打晕这大胡子。

    一时有些难办。

    他往后退了几步,在马屁股上拍了两下,青箭便哒哒哒的向官道斜路走去。

    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将士,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官兵,成渊快速扫视周围。

    那把总明显是看上成渊的这匹马了,见马跑远,立刻对成渊说道:“你快牵住它啊。”

    成渊点头,转身时走在把总的身后,对着朱能比划了个砍刀的手势,随后向树丛走去。

    朱能立刻会意。

    “你倒是快点啊,墨迹。”大胡子把总向着成渊踹了两下,踢在他的大腿根处。

    成渊虚张声势的喊马,见马停在离路几百米的林子,他立刻追了上去。

    大胡子把总和随从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成渊,对马起了些占有的歹念。

    “你他娘走快点,那马都跑远了。”大胡子又将成渊一脚踹在地上。

    “你这马送给爷爷,爷爷饶你一命。不然,你就去九泉之下见阎王爷去。”大胡子手按在自己佩刀上。

    旁边的随从也走过去,跟在成渊身后,准备结果他。

    成渊手按在腰上,四面看着向青箭走去,心中有些后悔,人可以易容,马易容不了。

    自己往日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会跟马惹上红眼病。

    大胡子虽然是总兵,但看见成渊手无缚鸡之力,又有这么一匹好马。

    四周无人。

    便用浓重的北方口音,对着成渊道:“若想活命,便把这匹马留下。”

    成渊不想惹事,也不想杀大明的将士,但这两个明显是想要自己这匹马,便笑道:“官爷您开什么玩笑,这马不能给你。”

    大胡子把总张狂的哈哈大笑起来:“小子,就你还跟我门谈条件?不自量力。”

    说罢,他便拔出佩刀朝着成渊的头侧拍过来:“受死!”

26.晚上行动

    刀锋的寒意在半空止住。

    “噗通。”

    大胡子把总倒下,身后站着三个客商打扮的汉子,成渊转过身来,三人纷纷抱拳,鞠躬行礼道:“老大!”

    “收拾掉。”成渊指着地上的两个将士淡淡道。

    三个人将昏过去的两个大明把总和随从扛着进树林深处。

    朱能和朱高煦到小路时瞧见成渊牵马出来,迅速问道:“先生没有事吧。”

    “赶紧上路。”成渊咳嗽两声翻身上马,朱高煦和朱能看了看天色,跟在身后。

    想到斧头帮虽然人不多。都还讲义气的很,自己平时没白对他们好,说明身后总是他们跟着自己。

    朱高煦嘿嘿笑道:“放在平日里,敢欺负我们,直接便抓去砍喽,不废话。今天就先放过他们。”

    朱能侧头看了眼,只见成渊的马始终比自己快了十几步,那匹马他也馋,但只是馋,再没其他想法。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抢成渊马的那两人定是被收拾了。他喜欢成渊这样的果断,在生死关头心软,死的就是自己。

    马蹄飞驰,成渊心中依就捋着历史上,靖难前的一些细节。

    湘王朱柏被削,是因为湖广的监察御史向朱允炆弹劾朱柏在荆州府伪造宝钞。

    朱柏某处宫殿修建时用了蟠龙柱和铜瓦,企图谋反。

    朝廷听说此事,正好有理由来削蕃,那些在荆州府潜伏监视湘王的,也开始动手。

    湘王朱柏不比边塞的那些藩王,属于内地藩王,没有多少兵马和势力。

    反抗朝廷这事不可能,朝廷官兵到湘王府门口,朱柏无奈之下,说他堂堂湘王,是太祖高皇帝的儿子。

    绝不会受屈辱,召所有湘王府的人,带着自己才几岁的儿子和湘王妃,关于殿门,在火中活活烧死。

    湘王,是建文元年,削蕃以来第一个毙命的藩王,但是朱允炆得到奏报,觉得是他对朝廷心怀不轨,才畏罪自焚,还给朱柏的谥号为戾。

    湘王从小就知书达理,聪明灵秀,长大以后学习刻苦,能文能武,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湘王朱柏在书法上造诣极高,有“深绎晋人精思,动合矩度”的赞誉。

    甚至朱元璋每次有了什么需要誊写的,都会送去荆州让湘王誊写一遍再送回南京。

    成渊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生怕遗漏不明白的。

    ……

    ……

    数日后,马不停蹄的三人来到荆州府,府城人来人往,唯独湘王府门口冷清,有两队兵马守在门口。

    这让胸有成竹的成渊有些特别郁闷,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朝廷兵马已经到了。

    “湘王,我救定了。”

    “等着吧。”

    朱高煦看到朝廷兵马,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暴躁的在某条僻静的小巷子走来走去,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

    朱能看向成渊,这次出来的时候,燕王亲自告诉他,有什么事都听成渊的。

    “高煦。”

    “我在。”朱高煦听见成渊叫自己,立刻跑过来,一双眼睛特别有神:“让我怎么做。”

    “你脸上那层东西没有见到湘王之前,都不能撕。我和朱将军去,湘王不会信的,你是他的侄子,到时候你要说服他。”

    “现在我们做什么?”朱能看着成渊询问。

    “现在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好好的歇着,到晚上再说。”

    …………

    湘王府,正殿。

    七八个将士在大殿前的院子来回的走动着。

    和门外的士兵不同的是,这些人的面色都有些焦急,也不像其他士兵那样轻松,反而在门外焦急的警惕。

    殿内,湘王朱柏正和几个道士在一起说话,他给自己起名叫紫虚子。

    修建的宫殿上那蟠龙柱已经被朝廷的人砸下来,当成造反的证物保存在箱子里。

    张顺带着锦衣卫,在湘王府其他地方搜寻,他们受到了朝廷的重用,又被新帝提拔,为建文尽忠的热络心思又活跃起来。

    表面上他们叫苦连天,可从周王,齐王,再到今天的搜寻湘王府,也不算亏。

    搜刮的银子古董值钱,顺便又占了几个小丫环的便宜,接着削蕃抓造反,暗地里干着自己的勾当。

    锦衣卫受到张顺指使,跑到各地巡查藩王罪状,给削蕃提供一个师出有名,都是连夜赶到荆州府,想立下头功,被朝廷赏识提拔。

    张顺这次来荆州,很快就把蟠龙柱给砸下来,作为湘王的第一个大证据。

    随后看到湘王朱柏在王府的每一道门口都放着个鼎,数来数去发现,九个鼎。

    九是皇家之数,天子之数。

    张顺马上告诉手下:“把九个鼎记下来,敢用九五之尊的数字,真是活腻了。”

    但这些罪还不够,还不够逮捕湘王。

    张顺恨恨的看了眼关闭着的湘王殿,希望能继续找到湘王的证据。

    他为了湘王的证据都已经找了快半年了,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待在荆州收集证据实在是枯燥。

    原本他不用来,只是湘王这里其他人找不到蛛丝马迹,只能他自己上场。

    找到湘王的罪证,好赶紧回家过年。

    蟠龙柱,印过宝钞,用了九个鼎,其他的问题,张顺带着锦衣卫绞尽脑汁定。

    荆州府的知府走到张顺的身边:“张指挥使,您收集证据怎么样了?”

    张顺微微侧身,对荆州知府刘润说道:“你看看湘王用的这蟠龙石头,这鼎都是一些小的事情,还不够。”

    “刘知府,你在荆州关于湘王这件事做的很好,等回到了京城,本指挥就向陛下推荐,让你在京中某个好去处。”

    新帝上位,文官的职位早就改了很多,很多成了正一品,刘润作为一个荆州府的知府,是巴不得做京官的。

    荆州知府刘润站在张顺的身边,惊喜的道:“那就多谢指挥使大人帮我美言几句,关于湘王的事情,定会尽心尽力。”

    张顺为了收集朱柏证据,早就累的一塌糊涂,他也懒得到处跑了。

    索性给荆州府刘润花了个大饼出来,让他帮着自己去多收集湘王的罪证。

    到时候进了京,功劳自己独吞就完事了。张顺早就如意算盘叮当响。

    “那放个九鼎,这可是大罪啊,刘知府你说呢?”张顺眼睛斜着看他。

    刘润看了看,如果是先帝还在,湘王用九和蟠龙柱,最多就是被朱元璋给训斥几句,不会追究儿子过错。

    但是如今是叔侄,如果朝廷要治他湘王朱柏,也是没有什么错误的,合情合理。

    刘润有些不懂,他充分发挥不懂就要问,道:“朝廷对湘王是个什么态度?”

    张顺想了想,告诉他其实也没事,便道:“燕王和湘王都是带过兵的,感情特别好,朝廷想除燕王,怕湘王和周王他们动手反抗,所以……”

    刘润心里有了底,“那我该怎么做?”

    “让湘王主动认罪,还要强迫他白纸黑字写下来,让你手下的官差把湘王府围好,切断城外三护卫的消息,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刘润点头:“我刘润会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将湘王这逆贼送去京城。”

27. 朱允炆的疑惑

    张顺缓缓点头:“这件事我会向圣上向你请功的。”

    刘润大喜。

    早朝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黄子澄和齐泰发现陛下脸色很是差劲,出于关怀,两人下朝后便跟去了乾清宫。

    朱允炆今天心情不好,也很差劲,他自认为父亲朱标在世几十年,没有什么大的所作所为。

    哪怕到了后来,依旧是活在皇爷爷的翅膀下,但自己的那些王叔却对父亲恭敬遵从,他实在想不通这到底为什么。

    先帝的二十多个儿子,有仁慈之心,也有暴虐不堪,更有欺压百姓的,却能够为碌碌无为的父亲听命,不管是谁提起来,都是满口的恭敬。

    朱允炆很奇怪,父亲的性格偏向于儒家,讲究仁慈宽厚,这跟皇爷爷的教导也有关。

    因为他深切明白,自己在马上打天下,可守天下需要仁慈的君主,好战的君主伤国力。

    朱允炆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和父亲一模一样,他有信心将大明治理的更加好。

    他一脸疲惫的看向站在大殿里的黄子澄和齐泰,问到:“朕想问问两位先生?削蕃一事到底对不对?”

    齐泰看了眼黄子澄,又看了看朱允炆:“陛下,削蕃一事乃是国策,自然是对的,臣愿意为陛下,为大明鞠躬尽瘁。”

    黄子澄点头:“臣也是。”

    齐王朱槫只是进京来向自己讨修宫殿的银子,他虽然在封地作恶,但还不到被囚禁的程度。

    周王朱橚,到底有没有越过规矩用碗筷,自己也不清楚,但依旧流放云南。

    湘王朱柏,他确实是多印制宝钞,还用了蟠龙柱子,若是皇爷爷在,可能只会训斥。

    朱允炆挣脱这些想法,看着黄子澄和齐泰:“先生,朕昨夜梦见父亲,他说朕不该对叔叔们下手。”

    黄子澄和齐泰互相看了看。

    削蕃大策已经执行,如今几位藩王都已经落马,这事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大明藩王在一天,江山危险就多了一天。

    汉高祖刘邦在开国之初,分封了很多王,除了皇族的王还有异姓王。

    刘邦觉得分封诸王可以巩固大汉江山,随后到了景帝时引发七王之乱。

    那些藩王不太懂军事,战略上常犯错误,到了后来又有周亚夫这样的大将,景帝江山得以保住。

    晋朝八王之乱,发生在晋惠帝时期,因为前后有八个藩王作乱,称八王之乱。

    现在不同,大明的九个藩王个个都是领兵打仗的好手,尤其是燕王朱棣。

    如此一来,燕王必除不可。

    “陛下,不要多虑,臣和齐尚书会为陛下排忧解难,万死不辞。”黄子澄笑着安慰朱允炆。

    “对,陛下。”齐泰肯定,眼神里透着坚定。

    朱允炆笑了笑,对于两个先生,他当然是信的。

    君臣三人互相商谈后,朱允炆走到御案后:“朕希望能将逆贼朱柏,抓到京城,为荆州府百姓解除祸患。”

    说完后又看了眼黄子澄和齐泰道:“此事就靠两位先生了。”

    有了两位心腹的鼓励,朱允炆下定决心,心道,十二叔,要怪就怪你和四叔走的太近,怪不得朕大义灭亲。

    朱允炆正了正身形,说道:

    “两位爱卿退下吧。”

    黄子澄和齐泰退出乾清宫向宫外而去。

    “两位大人。”徐增寿虎气凛凛的出现,挡住两人去路,拱手说道:“还请两位给个解释!”

    黄子澄看了眼:“原来是徐都督,本官为何要向你解释?”

    齐泰冷声道:“我们只向陛下解释。”

    徐增寿愤怒道:“先是周王爷无辜被流放,又是齐王惹事被囚凤阳,前几天才听说代王的事情,今天又听见湘王反了?

    我实在不明白,先帝在时都没有人反,怎么到了陛下这里都成了反贼,这些王爷可是先帝的亲儿子啊,陛下的亲皇叔。”

    不远处练子宁和徐辉祖急匆匆过来。

    “周王谋反,湘王,齐王还有代王,都是预谋反叛,被陛下发现,罪行败露,个个都是谋逆之臣。”

    “去你娘的,你们一群狗屁倒灶的文人,欺负我们武夫是傻子吗?”徐增寿大声骂到。

    徐辉祖拉住徐增寿:“四弟你不要鲁莽,这是在宫里,陛下不会犯错,几位王爷自己心里有鬼。”

    这句话似乎撞到徐增寿的痛处,他叫嚷道:“今日早朝,我可没看到任何证据,这些藩王造反的证据在哪里?

    若是他们哪个真的造反,我徐增寿愿意为陛下征战,亲自讨伐他们。”

    黄子澄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徐增寿,如一条毒蛇,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现在就禀告陛下这件事,既然徐都督觉得几位藩王都是被冤枉的,那就拿出证据来给大家,否则别怪我们说你扰乱宫规。”

    武将和文臣这几日为了各位藩王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

    现在徐增寿直接出面,惹得齐泰和黄子澄都觉得不爽,但齐泰只是和练子宁记下徐增寿的每句话。

    待会儿找陛下说理。

    几人争吵不休,只好闹到乾清宫,让朱允炆为他们评理。

    随后朱允炆便以徐增寿在宫中吵闹为由,让太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徐辉祖也没有求情,认为四太过鲁莽,该打。

    练子宁和黄子澄,齐泰三人满意的出宫而去。

    ……

    景仁宫。

    景仁宫,属于后宫中的东六宫,位于坤宁宫的旁,紧紧挨着皇后的寝宫,是皇帝妃嫔们的住所。

    因太祖皇帝驾崩,朱允炆便将自己的正妻,马氏先安置在景仁宫。

    虽然国丧早就结束,但朱允炆还是没让马氏入住。说是因为礼法不合。

    从景仁宫出来,朱允炆便听到门口有人吵闹,朱允炆和马氏皱了皱眉,宫中竟敢有人在这里喧哗。

    “谁在吵闹?”朱允炆唤来值守的太监,询问。

    “回陛下,是中山王的女儿徐妙锦要见陛下。”

    “朕知道了,也就她敢在朕的皇宫里这么闹腾。让她进来说话。”

    朱允炆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个穿着淡黄色衽衫,藕荷色蘭裙的少女蹦跳着进来。

    “谁让你这么难找。”清朗的女声如黄鹂般,柳眉杏眼,面貌清秀,眼睛透着活泼,看着朱允炆,微微曲身:“炆哥哥,这几日可都是我陪着马娘娘,你不领情就罢了,还怪起我来啦。”

    朱允炆看着面前妙龄女子微微一怔,徐家这几个姑娘里,就数这丫头最活泼。

    徐家长女嫁与燕王朱棣。

    二女儿和三女儿嫁了代王朱桂和安王朱楹,就剩下这四女儿徐妙锦。

    徐妙锦出生不久,徐达便去世了,徐夫人可怜她失了父亲又是最小,十分宠爱她,哥哥姐姐也是喜欢她。

    这丫头性子活泼,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矜持,如今已经十九岁,还未婚嫁。

    因为徐达追封中山王,几个姐姐哥哥也是宫里常客,都是王爷正妻,因此徐妙锦和朱允炆便经常一起玩耍。

    天真烂漫的性格很受朱允炆的喜爱,还生的俏丽可人,让人一看就特别的喜欢她。

    徐妙锦聪明,又很熟悉朱允炆的性子,一来二去,也就蹬鼻子上脸,对这位建文帝,完全没有害怕的地方。

    朱允炆看的她有些呆,受了心思,故意严肃的道:“你怎么可以在宫中吵闹,太过分了。”

28.夜进湘王府

    “切。”

    徐妙锦望见朱允炆板着脸训斥她,对马氏道:“娘娘,你看炆哥哥,他自己犯了错,还怪起人家来了。”

    “朕哪里错了?胡说八道。”

    “我还胡说九道呢。”

    徐妙锦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朱允炆,认真的道:“先帝爷在位时,可是很希望陛下与几位王爷和睦?”

    “是又如何。”

    “对啊,可是陛下呢,文武百官都在议论几位王爷造反的事情,如今我哥哥与您那位黄先生争吵几句,陛下便打我哥哥几十板子,陛下忠奸不辨么?”

    “妙锦,这些事你不懂。朕并没有抓错。”朱允炆示意马氏带徐妙锦进去。

    “侬才没有错,先帝爷明明就说过。”徐妙锦嘟囔着跟马氏进了景仁宫。

    朱允炆摇了摇头,这个丫头真让自己头疼,偏偏又对她不忍心责罚,便挥手道:“来人,去把徐都督放了。”

    原本他也想找徐妙锦,前几天曹国公李景隆想为自己的弟弟李增枝寻一门亲事,因此便请求朱允炆将徐妙锦赐给李增枝。

    朱允炆心里有些舍不得这个丫头,毕竟她也是让自己很是喜欢。

    只是这件事他不想为难徐妙锦,想着告诉她,凭她自己过来决断。

    “朕想着李增枝与你徐家也是交好,年纪合适,你若是愿意,朕立刻就赐婚。”

    “什么?”朱允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妙锦打断,她像是被雷击中脑门,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景仁宫中。

    马氏也是怕朱允炆喜欢徐妙锦这个丫头,当下便开心笑道:“陛下,你瞧妙锦高兴的。”

    徐妙锦自然知道李增枝,这个家伙在京中出了名纨绔,在京中喝花酒,恶名远扬,这些国公王侯的女儿都不愿嫁李增枝。

    她为何要嫁。

    “陛下,我不嫁!”徐妙锦可不怕朱允炆,她嚷嚷着。

    “你不嫁?那你嫁谁,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为你赐婚。你还不满意么?”

    徐妙锦没想到,原本是为哥哥徐增寿来求情,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朕的旨意,你敢抗旨?”朱允炆笑道。

    徐妙锦有些呆愣,平日里天真烂漫,对于婚嫁一事自己主意可正着呢。

    马氏看见朱允炆发笑,才觉得陛下并不是认真的,而是在逗徐妙锦。

    徐妙锦却当真了,认真的罗列起来:“辈分不对。”

    徐达和朱元璋如兄弟,而李增枝是李文忠的儿子,李文忠的母亲和朱元璋是姐弟,论起来这辈分不对。

    等徐妙锦反应过来,才知道是朱允炆惹自己,气的娇躯也在发颤。

    但是徐妙锦鬼机灵,她担心朱允炆又给自己乱说亲,便认真的说道:

    “陛下,妙锦要嫁的人定是可以让我心悦诚服,发自内心佩服的,他必定不是迂腐,也不是粗鲁之人,所以请陛下别在乱牵红线。”

    马氏看着她哭笑不得,朱允炆道:“留下来一起用膳。”

    “不要,我才不稀罕你的御膳呢,坏哥哥,我待会儿出宫去城里吃。”徐妙锦说完微微弯了弯腰身,一溜烟的离开。

    留下朱允炆和马氏两人面面相觑。

    徐妙锦出了西华门,回到府中,正巧碰见一瘸一跛的徐增寿出了府门。

    徐达有四个儿子,长子是徐辉祖,二子是徐膺绪,三子徐添福早逝,四子徐增寿。

    徐辉祖做了魏国公,但他不苟言笑,做事沉稳,徐妙锦不喜欢跟他玩,还有些怕自己大哥。

    倒是徐增寿,是徐妙锦最喜欢黏着的,她瞧见四哥,便跑上去笑道:“四哥,你这收拾东西去哪里?”

    徐增寿是武将性格,也不贪生怕死,四处看了看,对徐妙锦道:“小声点,别被大哥听到。”

    原来是看到齐王,周王,代王都被抓,听说湘王如今也要被押到京城。

    心里着急,决定去北平看看徐氏和燕王朱棣,顺便告诉他们小心为事。

    “我去北平。”徐增寿将宝剑扔到马车上,便要走。

    徐妙锦这才明白,她怕朱允炆又给她指亲,她赶紧抓住徐增寿的胳膊:“四哥,我方才进宫为你求情,你该怎么感谢我。”

    徐增寿想到刚才自己挨了两板子就结束的事。说道:“我可不敢带你去。大哥若是知道你又乱跑,反而要训我了。”

    “哎呀,四哥。大哥不是不在家么,等我啦。”徐妙锦说完便去收拾包袱。

    徐增寿四下望了望,等着徐妙锦出来,他道:“瞧瞧你,没有本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四哥,若是被陛下知道该怎么办?”徐妙锦担心道。

    “我去看我姐有错?难道也要给我扣个帽子,我徐增寿可不是他徐辉祖,走!”

    马车很快出了城,向北平府而去。

    ………………

    子时三刻,荆州府的天空中星辰闪烁,城中一处破房子,冬风呜咽的刮着,吹的墙头草沙沙直晃。

    朱高煦冻得直搓手,双腿都有些发麻,破房子不能生火,冻得咬牙切齿。

    “成先生,动手么……”

    “再过一炷香,入夜后士兵警惕性会降低。”

    “好……”

    “把马藏好。”

    约摸过了不久。

    “走,动手。”成渊率先从院墙翻了出去,朱高煦和朱能紧跟其后。

    手指冷的发抖木,朱高煦揣着手紧跟着成渊。

    成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晚上出来过,对于这次,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更不能暴露他们的踪迹。

    三人很快摸到湘王府的后院中,轻轻落在墙内,脚底土层很是松软。成渊判断应该是花园一类的地方。

    朱高煦去年给湘王送过北方的特产,来这里住过,很多地方他摸得清,带着朱能和成渊快速的向湘王府大殿走去。

    进了湘王府,就必须得把湘王救下,毫无旋转的余地,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几处院子都已经没有平常的丫环和随从,成渊判断,应该是都给集中到正殿外面去了。

    这件事,下一步就是找到今晚湘王自焚的地方。他脑海中像是过电影一般。再脑海中一个个的过滤着可能的办法。

    想办法进入大殿,再想办法离开,只能救下湘王,最多最多救下湘王妃。

    自己的青箭可以驼两人,朱高煦的马可以驼一人。

    一路上成渊想了很多,救不救湘王都不会影响历史,但是他还是决定救。

    朱高煦心情微微焦虑,躁动的心情翻涌上来,看了眼不远处的成渊,手指摸索了下,这才心安不少。

    感受到身后的朱高煦,成渊也微微放心,他答应过燕王妃会照顾朱高煦。

    这小子武功可以,就是脾气太暴躁,太冲动,说话也只是图痛快,口无遮拦,叫他嘴强王者一点儿也没错。

    时间如同流水,朝廷的兵马围在湘王府外,其他的兵士都在大殿附近。

    成渊他们继续摸索,离大殿越来越近,周围还能听见说话喝酒的声音。

29.刚烈的湘王

    湘王府大殿外,那些朝廷来的京军将士已将在院中摆了好几桌子吃酒。

    成渊看着紧闭的殿门,看看漆黑的夜空,转过身对朱高煦低声说道:“密洞在哪里?围捕的将士这么多,安全吗?”

    朱高煦笃定地说:“先生放心,湘王府和燕王府一样,大殿底下都有密道。”

    “我们摸过去。”成渊从假山树丛里慢慢的摸过去,朱能和朱高煦紧紧跟上。

    三人在黑暗中找到柴房的密道,这里四通八达,最后直接通往湘王府外的树林。

    朱高煦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十二王叔性子刚烈,或许还会觉得偷鸡摸狗活着是耻辱。

    他有些担心成先生能不能说服自己的十二叔。

    走进密道,成渊才感慨朱棣的英明,如果不带朱高煦,恐怕他今晚还得掀开房顶把湘王朱柏给救走。

    朱元璋真是为这些儿子想尽办法,从朱允炆当年借助皇宫密道逃走,燕王府密道,还有湘王府的密道,都说明这个开国皇帝不一般。

    如今荆州府城,白天时成渊发现不少乔装打扮的大明将士在湘王府附近游荡。

    如果湘王敢反抗,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拿下湘王。成渊理了理思绪,继续前行。

    朱高煦距离上次来湘王府已经一年,好几次都带朱能和成渊走错了路。

    …………

    湘王府,大殿的内室。

    朱柏还在安静的读书,他常常读书至深夜,诗词歌赋,兵法韬略,都十分精通,运用弓刀马槊自如。

    很有豪侠之气,却常常在身边带几本书去读,因为道家的缘故,常在落笔处写“紫虚子。”

    朱柏曾和楚王朱桢共同讨伐古州蛮(贵州少数民族),因为楚王的缘故,这次军事行动颇不顺利。

    但常德有降兵叛乱,流窜到荆州虎渡河一带,朱柏调兵遣将奋勇作战,敌军屡次战败,最后追至陕西一带,剿灭敌军。

    受朱元璋嘉奖。

    朱柏坐在灯下,似乎又想到了当初和四哥他们,一起率军平叛的事情,似乎已经是多年以前了。

    如今物是人非,大哥早早的走了,父皇也走了,新帝上位便是改朝换代。

    此时,外面寒风呼呼,大殿内几处角落都有碳火,湘王朱柏将朝廷来的圣旨端正放在面前的书桌上。

    湘王妃是吴高的侄女,吴氏身怀六甲,挺着大肚子站在朱柏的身边。

    除此之外,只剩下朱柏的亲身护卫憨熊还有王妃吴氏的贴身丫环,另一个侧妃张氏陪着。

    饭菜在桌上,已经凉了。

    湘王朱柏看了眼身边的吴氏笑道:“你去坐下来,本王要为你与腹中的孩儿画幅丹青。”

    他手上有常年拿刀剑磨下的硬茧,手里的毛笔微微的有些颤抖,定了定心神,笔尖有力的在纸上画起来。

    这个王妃吴氏并不是什么难得的美女,她是自己父皇为自己笼络朝臣而选的妻室。

    吴氏虽然不美,但她确是贤良淑德,温柔安静,注重贞洁的女子,湘王朱柏对她很是敬爱。

    两人感情也可,吴氏腹中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月,这是他湘王府的嫡长子。

    朱柏平静的笑道:“父皇当年总说本王没有孩子,如今已经有了,他却看不到了,本王实在是不孝顺,连父皇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吴氏原本护着腹部坐在不远处的锦墩上,听见朱柏说的话叹息一声,缓缓走到朱柏身边。

    将头放在朱柏的怀里,柔声说道:“王爷,先帝爷会体谅王爷的难处,不会怪罪王爷没去看他看人家的。”

    湘王朱柏笑道:“哈哈,爱妃这么说,本王也放心,外面那些家伙想逼迫本王认下莫须有的罪,痴人说梦。”

    湘王妃高氏有些忧伤的看了看自家夫君,她知道湘王性情很刚烈,从来不轻易服软,而且勇武过人。

    夫要死,她必生死相随,只是可怜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没能给湘王留下一儿半女。

    朱柏笑道:“你说这孩子若是生下来,会说话了,会先叫本王,还是先叫王妃。”

    不等高氏回答,朱柏又凄然一笑:“本王,又在这里和王妃说些梦话了。”

    湘王朱柏终究没有画完自己身怀六甲的王妃,寥寥数笔后他就有些气愤。

    “若是本王,还如先帝在世的时候那样有地位,本王定要为我儿画一副栩栩如生的画。”

    说着朱柏俯下身去,用耳朵轻轻贴在王妃高氏的肚子上听着声音。

    其实很多时候没有声音,但对朱柏来说,就像这个迎接属于他的孩子。

    这时,门外有声音响起。

    “湘王朱柏,大胆逆贼,你想要抗旨吗?陛下仁慈,念你是他的王叔,请你认罪,一切都好说。否则我们便要强攻了。”

    听见外面的话,朱柏脸色一变,朝廷削蕃的事情他早就听说过。

    他以为自己安安分分,就可以不被祸及,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当年那位好侄儿可是温良恭俭让,对各位叔叔孝顺仁义,在父皇面前说要和叔叔们一起守护大明江山,保卫大明尘土。

    如今,翻脸不认人,完全就是要将他们灭绝的刽子手,却还顶着仁义孝顺。

    虚伪的君子,真是可笑。

    丝毫没有大丈夫的担当。

    朱柏转过身,对高氏温声细语的说道:“爱妃,你先去好好的歇着,本王与他们说一说。”

    成渊和朱高煦听见密道头顶处传来说话声,只听两个男子在对话:

    “这湘王会认罪吗?万一他跑了如何?”

    “放心吧,湘王的三护卫早就被牵制,湘王性子刚烈,他不会逃跑的,逃跑等于认了他谋逆的罪。”

    张顺和荆州府知府两人坐着又喝了杯。

    “天亮后,他不出来,我们就生擒死抓。”

    突然,大殿门打开。

    湘王朱柏换上了当年第一次出征时,先帝给他的宝甲,带着长枪站在门口。

    张顺愣了下,身后的弓箭手就要出动,却被制止:“那可是先帝爷所赐,你们几个不要轻举妄动,否则陛下怪罪,我可保不了你们。”

    先帝的宝甲,岂是拿箭敢射的东西?

    朱柏壮烈一笑:“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跟本王那好侄儿真是配合的好,但我朱柏是先帝的儿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也绝不会让你们这些走狗小人侮辱本王,绝不会。”朱柏大声喊道。

    在院中的长史跪在地上哭着说道:“王爷,王爷,那蟠龙石我们不用就是,府里的九门九鼎都可以换,可以改。王爷进京认个罪。”

    湘王长史此刻已经害怕到心慌,可他跟湘王也有多年的交情了,一边是朝廷,一边是多年待自己很好的湘王,他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只好跪在院中,他有些瑟瑟发抖,如果湘王犯事,他这个长史也死罪难逃。

    忽然,湘王大殿扔出几个黑乎乎的重物,吓得湘王长史脸色苍白。

30.我本微末百姓,也敢心向高空

    大殿里,湘王的贴身武将和丫环不断的往外面扔黑色成捆的薪柴。

    黑夜里那些黑色的薪柴在张顺等人的火把下,才被照的特别清楚。

    “这浸了油!”

    “难怪看起来是黑色。”

    院中人议论纷纷。

    湘王府长史这下直接瘫软在地上,他明白了,湘王刚烈的性格不会认罪,而是想要自焚。

    长史脸色苍白,他虽然效忠于朝廷,可湘王跟他多年的感情也是真的,他哆嗦着,紧张的连话也说不清晰:“王爷……爷,您不要如此啊,这又不是什么大的事情,向朝廷认个错吧,王爷不要犯傻啊。”

    朱柏看着天空,大笑着对天空喊道:“爹,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若你在天有灵,看看儿子受得屈辱,您看到你选的好皇孙,你真是糊涂啊!”

    张顺和荆州知府道:

    “湘王朱柏,竟敢在这里辱骂今上,真是大胆。”

    朱柏毫不畏惧,性情刚烈的他冷笑道:“尔等不过是建文的一群走狗,有何资格在这里审问本王,本王是先帝的儿子,轮不到你们来大呼小叫。

    今日,宁死不从!”

    朱柏说完,拿起蜡烛扔在周围堆的薪柴上,火蹭的向两侧烧去,吞噬薪柴。

    殿门关上,里面传来湘王的声音。

    张顺和荆州知府都脸色变得苍白。

    荆州知府打算救火。

    张顺却拉住他,陛下在京城说过无论如何都要除掉朱柏,黄先生和齐尚书也这么说。

    朱柏死了,岂不是更好。

    张顺故意喊着救火,却没有上前半步。湘王府四面都被他们围住,不害怕他们逃跑。

    湘王府长史怕了,如今湘王选择自焚,这些薪柴应该是那会儿就准备的。

    湘王要是死了,自己这个长史回去也是被今上直接打入大牢的,死罪啊。

    反正都是死,何必到朝廷受罪。

    长史笑道:“王爷,就让属下陪你一起去吧。”

    说完,直接跑进殿门口的薪柴里,成了火人,嘴里还大声喊着:“王爷啊,属下陪你走最后一程,哈哈,没有辜负先帝爷的嘱托。”

    屋内,湘王朱柏把高氏和侧妃叫进内殿:“王妃,你千万不要怪本王心狠,就算我们跟着到了京城,也难逃一死。

    本王那好侄儿其实是想削蕃啊,他怎么会为了五六年前的九个鼎,九道门,九根蟠龙柱子而问罪我朱柏。

    我朱柏也是他建文削蕃里的一环而已,我朱柏到了地下要问问先帝,为何要分封,如今落到如此下场。

    可怜本王还未出生的孩儿也要做个枉死之人了。”

    湘王朱柏端坐在大殿的桌子后面,身边坐着身怀六甲的高氏和侧妃。

    护卫和丫环也站在两侧,早就眼泪纵横:“王爷,王妃和世子不该死啊,我们逃跑吧。若您要反,属下陪您。”

    朱柏摇头:“我们没有反都要被说反了,如果我们冲出去跟他们打,不就是自己承认自己是反贼了。

    今日,我朱柏就做给天下人看看,让天下人来说,他们会知道,我朱柏不是反贼。”

    “咣当。”

    大殿下的桌子底,石板直接被掀开,朱柏转身,拿着长枪就要刺。

    “十二叔。”朱高煦急呼。

    湘王朱柏有些诧异,看着朱高煦道:“高煦,怎么是你?”

    身后朱能和成渊也跳出来站好,成渊拱了拱手道:“我等受燕王之托,带王爷离开。”

    朱柏性情刚烈,摇头喃喃自语道:“我朱柏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本王宁死也不跑。”

    “殿下!”旁边的亲随跑到朱柏身边:“您走吧,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是无辜的,属下求您了,走吧。”

    朱柏看了眼高氏隆起的小腹说道:“爱妃,你走吧,带孩子去找我四哥四嫂。”

    朱柏看了看高氏,对朱高煦说道:“带她走。”

    高氏摇摇头:“王爷,王爷若是死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忍独自苟且偷生,既然大明容不下我们,我们便去黄泉做一家恩爱之人。”

    旁边的侧妃也点头。

    成渊看了眼火势,真是人死于话多,搁这儿演苦情戏呢,直接走到湘王面前:“如果王爷今日就这样自焚,那你的冤屈谁来洗刷。对得起燕王冒死来救你们吗。”

    “恕我直言,王爷的孩子可是无辜的。你有想过他已经有了知觉和生命。”

    朱柏看了成渊半天,冷笑一声道:“你区区小民,哪里懂得本王的志向,本王可是先帝的儿子,不是懦夫。”

    成渊不怒反笑:“在王爷眼里我是区区小民。我成渊虽是微末小民,可我敢心向高空。

    王爷你除了喊着以死名志还会什么?你真当天下人会为您说公平?不会。

    这世上除了以死明志,还有以死谢罪。”

    朱柏愣了愣,四哥派来的这个人说的很对,世间除了以死明志,还有以死谢罪,还有畏罪自决。

    火势越来越大,侧妃哭的梨花带雨。

    门外不少丫环和其他随从自知湘王要死,他们也难逃朝廷的问罪,纷纷跑进火中。

    殿内,朱柏已经有些动摇起来,成渊立刻挑中湘王妃高氏的软肋道:“湘王妃,为了你腹中的孩子,活下去。你若是带着孩子死了,湘王爷可就真的没有后人。”

    朱高煦也道:“叔,我们先离开吧,我爹会和其他王叔给您讨个公道的,走吧!”

    火越来越大,门外的火已经烧着了殿内的柱子。

    成渊和朱能使了个眼色,朱能直接从后面将湘王打晕。

    湘王妃高氏和侧妃一愣,看了看朱能:“你们……”

    火苗噼里啪啦,不断的吞噬着屋顶。

    成渊道:“王妃,带王爷跟我们走,燕王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湘王妃本就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当下也犹豫起来。

    谁知旁边跟随湘王的亲随武将看了眼成渊和朱高煦:“请务必带王爷走。”

    那武将蹲下来,开始扒湘王身上的铠甲,迅速穿在了自己身上,道:“只要朝廷在火里找到尸体,就不会再到处追捕。”

    旁边的丫环也点头。

    那侧妃咬了咬唇,走到湘王妃高氏身边:“王妃,你还是跟王爷逃吧,我未能替王爷生一儿半女,姐姐腹中的孩子便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不能有闪失。”

    湘王妃不解,下一刻便明白过来,那侧妃找了东西把自己腹部填满,含着眼泪道:“你们走吧,快走吧。”

    听着她们语无伦次的话,朱高煦和朱能把朱柏从入口放下去后,一人接住。

    成渊看了眼湘王妃:“快。”

    湘王妃跟着成渊进入地道。

    湘王的侧妃和武将亲随朝哭边将地砖合上,把桌子推到在那地砖上面。

    穿着铠甲背对着大门,拄着长枪站在火中。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映红了荆州府半边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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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之盛介绍:
穿越洪武末年靖难前夕,成渊来到了这里,此时,朝廷对藩王动手。
救湘王,辅佐朱棣。
奉天殿上,朱棣道:“成渊,俺封你为镇国公,食禄五千石,官授太子太师,特进荣禄大夫,左柱国。”
堪称永乐第一公!
修大典下西洋是必备操作。
提农业,改革大明,搞科技,创工业。
让全世界都说汉语。
此时哥伦布还没有到达美洲,银山还没有被开采,工业革命也还没到来。
多年后,大明已经雄霸天下。
天有日月,永照汉家江山。
大明风华尽在永乐盛世,这大明皆是成渊的传奇!永乐之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永乐之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永乐之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