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顺眼
池南小城的雨,要不就缠绵不休连下许多天,要不就是痛痛快快几日就转成阴天。方成家的很有经验的说:“我瞧着也就是几日的功夫,这雨就要停。老天爷公平着呢,会给人留出备年货的日子。”
闻春意听着外面的雨声,笑着说:“将来离开池南小城后,只怕下雨天,做梦都能听见夜里雨打窗棂的声音。”冷若听她的话,跟着点头说:“前几日,没有下雨,我都做梦听见雨声,后来方知是圆周起夜的声音。”闻春意微微笑了起来,方成家的伸手指着冷若说:“原来你也是一个促狭性子的人,就会欺负圆周这般的老实人。”冷若瞧着闻春意面上的笑容,她笑起来,说:“方嫂嫂,我难得有趣事说给少奶奶听,你就容我一回吧。”
午餐过后,闻春意就着雨声伴奏,睡在软被堆砌成暖窝一样的榻位上。闻春意终是没有睡多久,她醒来后,瞧见钟池春一脸担心的神情瞧着她,低声问:“可要我帮你翻身再睡一会?”闻春意顺着他的扶持半卧在榻位上,由着他为她披上外衣裳,再由着他把被子拢在她的下巴下。钟池春侧坐在榻位上,很是仔细的瞧着闻春意的面色,他有些担心的说:“你有任何的不舒服,你都要开口跟我说。”
闻春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奇怪的瞧着他,往日里,钟池春一样关心她,却没有今日表现得这般的惊惶失措紧张。闻春意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眼光往窗子处瞧去,见到窗子只开了一条空隙透风,她伸手拉扯下钟池春,说:“池春,你去把窗子推开一些,我想看一看雨。”钟池春顺着她的意,走过去把窗子推开去,他走过来时,眼里神情明显缓和下来,他笑着说:“我从来闹不懂。雨有什么好看的?姐姐未出嫁时。也爱赏雨听雨。”
闻春意故意仰着下巴,一脸得意洋洋的神情瞧向他,说:“池春,有些情趣只能说给同道人听。而你是不懂当中的美妙滋味。我说了。你也是不懂的。”闻春意说完这话后,把脸上得意神情收敛起来,变幻成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端正着一张脸瞧向钟池春,瞧得他失笑起来,望着闻春意轻摇头说:“十八,瞧着你,我就明白小人得志是什么样子。”闻春意忍俊不禁的轻笑起来,说:“池春,你的君子之风去了哪里啊?
竟然对自家娘子用上小人得志这话了。来,我们好好的讨伐下你话里的意思。”闻春意伸手拉扯着钟池春,装出要跟他争辩出一个是非曲直出来的样子。钟池春笑着由她拉扯着,嘴上笑着说:“十八,算我错了。”闻春意笑着松开拉扯他的手,笑过之后,又板正一张脸说:“夫君,男儿可不能如此容易认错。”钟池春轻笑起来,起身把推得太开的窗子又拉合一些起来,他重新走回来坐下来,瞧着闻春意问:“可要起来了?”
闻春意醒过神来,她笑着点了点头。钟池春伸手扶持着她,惹得她惊讶的望了过来,他低声说:“你身子不便。”闻春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问:“你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事情?”钟池春瞧着闻春意轻摇头,想想说:“前面街口的妇人生了,我们经过时,听见她的叫声。”闻春意听后笑了起来,说:“做母亲的人,有这么旺的精神,一定是平安顺产,母子康健。”钟池春笑着点了点头,他没有跟闻春意,说那个女人是从昨日一直尖叫到今日。
今日,他们从街口经过时,恰巧他入耳朵一声凄厉叫声,叫得他头皮都跟着发麻起来。闻春意知道前面街口人家妇人的事情,常听邻居们提起那个妇人,听说家境非常的不错,而那个女子生得美貌娇柔秀丽,听说男人很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程度。她还听说那妇人自从有身孕之后,在家里好吃好喝的让人服侍着。刘妇人很是感叹的说:“我们从前怀第一胎时,虽说男人也是珍惜着,可也没有如她那般的被男人护在手心里面。”
刘妇人当时那话酸得都快让闻春意跟着酸牙齿,她觉得这夫妻之间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实与旁人无关,只是太过秀恩爱,怨不得惹来旁人的妒忌。她反而有些庆幸起来,幸好钟池春的表现一直正常。他在她有了身孕后,待她是与以前有些不同,可瞧上去,他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闻春意听说那妇人的一些事情之后,反而觉得自家这样最好,没有让人跟前跟后困扰着她。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平和神情,他暗自庆幸这几天下着大雨,而雨声屏蔽掉一些声音。钟池春今日在知县大人的府上,瞧见住在街口附近下属那双青了眼睛,很是关心的问候一声,才知道那生产的女人,昨夜叫了一夜,闹得他们一家人都不曾安稳睡下去。直到他们今日出门时,听说那妇人还没有生,只是叫的声音小了许多,反而让人很是担心。钟池春坐着马车回时,特意停下来,让人去打听过,听说孩子总算出生了。
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说着话,钟池春笑着跟闻春意说了说知县府上的事情,他笑着说:“我们去花房赏了花,花很美。只是一群大男人,也没有几人赏出什么美景雅趣出来。我瞧着知县大人很是失望,他跟我说,知己难寻。”闻春意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想象之后,又笑了起来,她笑着说:“池春,晴天,赏花还行,至少普通人都会有这份心境。可是下着这么大的雨,去花房赏花,原本就少了一份雅趣,再加上一堆人挤在一处指指点点,有心赏花也变成无心了。
如果是雨中赏花,还多少有几分趣味。”闻春意很是感叹的摇头,她觉得她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与现实一相比,她反而成了那个诗情画意的人,把知县大人的雅品提得太高了。钟池春笑起来说:“知县大人的花房里,全是名贵品种的花,培育起来就要花费一番心力。我听知县的话,有几种花,他用了十年的功夫在上面,如今好不容易开了花。我瞧着知县大人是惜花之人,他哪里会舍得这些花儿被风吹雨打。”
闻春意听后笑瞧着钟池春,打趣着说:“池春,你心里是不是有些失望,错过了惜花护花的机会?”钟池春脸红的瞪眼瞧着闻春意,自家娘子从小就认识,有些少时荒唐事情,就没有法子遮蔽过去。何况他就有心隐瞒,家里的人,也会当成笑话说给她听。闻春意瞧着钟池春的红脸,她笑着轻拉他的手,说:“池春,你小小年纪时,就要如现在这般的稳重,那不是早早就成了小妖精。你仔细想想,多好啊,你有过无邪的童年啊。”
钟池春最受不了闻春意这般大人口气,他当年只不过见到园中那朵花盛开得极美,有心想把它画下来,在下雨天,站在那里用手给挡了挡雨。结果被长辈们瞧见之后,听了原因,他们让人把花移进花盆里,直接端进屋檐下去,过后一个个笑他小小年纪,已经会当护花人。钟池春很直接的白眼瞅着闻春意,说:“十八,那你现在能安心了,我小时就会惜花护花,那现在也能护好你这么一朵美人花。”
闻春意伸手抚了抚自已圆润起来的脸庞,瞧着钟池春叹息着说:“池春,你的品味相当的独特,如今我这般圆润的模样,在你的眼里成了美人花。那之前我在你的眼里,是一朵什么样的花?”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笑眯眯的答:“你从前就是一朵好看的刺人花,只要稍稍挨近你一些,你都要把人刺得距离你远一些。不过,你要是能变成一朵粘人的美人花,我想我会更加的高兴。”
闻春意无语了,这方面,她实在是没有钟池春那般的厚脸皮,什么哄人的话,都可以随手拈着就来。钟池春瞧着闻春意静静的喝过一杯温开水后,就拉着她在室内漫步起来。他低声跟闻春意说:“两位表弟品貌出众,知县大人今日跟我打听他们两人的亲事。”闻春意诧异的抬眼望向他,说:“我瞧着知县夫人年纪不轻了,他们还有适龄的女儿吗?”钟池春摇头说:“知县大人还有两个庶女,年纪正当年。”
闻春意立时安心下来,他们只是表兄嫂,两位表少爷的亲事,还轮不着他们来操心。钟池春笑瞧着闻春意,说:“我跟知县大人说了,两位表弟的亲事,只怕舅家已经在相看了。”闻春意轻轻舒一口气,说:“想来知县大人一定很是疼爱这两个女儿,才会为她们的亲事这般操心。”钟池春轻轻笑起来,说:“听说是知县夫人撒手不管,知县大人不得不接手管。”闻春意一听就知道与内宅妻妾相争有关,她轻叹一声,再一次,瞧着钟池春格外的顺眼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烂桃花
知县家的事情,第二日,闻春意就听见上门来问衣裳图样的刘妇人说了说,原来知县大人的后院瞧着一直风平浪静,只是这几年随着庶子女的长大,就开始有些不清宁起来。为母则强,知县那些娇媚动人的妾室,从前在夫人面前,一个个瞧着相当的温顺。
如今,她们开始花样百出的在知县大人面前,为了自已亲生儿女的婚嫁大事盘算,顺带给知县夫人上上眼药水。闻春意感叹刘妇人的消息灵通,却不料她叹息着说:“钟家妹子,我也不怕跟你说实情,我娘家就是穷苦人家,兄弟姐妹众多,亲戚同样多。我嫁我男人算是高嫁,幸好我男人为人宽和,待我娘家人也算通融。我们相处有些日子,你和钟大人是高门世家出来的人,难得你们夫妻都不曾低看过我们一眼。
我男人说钟大人是难得的忠义之人,而你也不是一般的人。我信我男人的眼光为人,也信你是从来不是那种是非人。”闻春意从钟池春那里打听过,刘妇人的男人各方面算是不错,只不过受条件所限,他这一辈子有机会大约也只能往上稍稍提升。钟池春说了一串官场考绩的知识过闻春意听。按他的话说,刘妇人男人的性情,这一辈子能稳稳当当的保住自已手里的事,但是上面的人,就是有心提拔他,只怕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一个字“稳”得太过了,就把富贵险中求忘记了。不过池南小城这样的地方。连续几任知县大人都算得上是稳中求平的人,这样的人,对下面的人,只怕要求不高,机会一样没有多少。闻春意听着刘妇人的话,也觉得她的男人大约是乐天性情的人,这样的男人,是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对于一个一心要过平顺日子的女人来说,算得上是绝好的男人。然而他却能容自家妇人上门来跟闻春意说这样的一些事情。那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盘算的人。
几前年。刘妇人娘家的表姐被知县夫人挑中进了厨房里做粗活,她表姐为人本分。只是几年下来,还是知道一些知县大人的家事。两表姐妹出嫁之前关系不错,出嫁之后。因为各方面的关系。两家几乎断绝了来往。只不过表姐到底是顾念着表妹。担心表妹男人的事情,有时便会转着弯递一些能递出来的消息给她听。刘妇人笑着跟闻春意说:“我表姐跟我们说的事情,过后城里大多数人有心都能打听得到。
不过。我们夫妻都领了她对我们的这份情意。这几年,为了两家人的生计,我们还是只能避着来往。等到日后,她不做这份差事,再恢复面上的来往。”闻春意听明白她的话,知县大人退下来的事情,已经进入倒计时。钟池春跟闻春意说过,他要是想往上走的提升,就不能把自已限制在池南小城里面,最好是有机会换另一个地方。闻春意明白钟池春的野心,男人在年轻时,总是想做出一番事业来,何况他又不是没有这种本事。
刘妇人差不多就要明言试探闻春意,知县大人要是退下来后,钟池春是不是那个接手的人?闻春意瞧着刘妇人的神色,在心里暗自笑一声后,对刘妇人并没有多少失望之情。她其实多少能明白刘妇人的用意,如果他们夫妻是那种一无是处的人,刘妇人是不会这般殷勤热心亲近的待她。大家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刘妇人大多数时候是以诚相待她,就是有小小的算计,也都是不伤大雅的小心思。
闻春意想了想,既然刘妇人没有明言,她也用不着跟她说得太过明白,她笑着说:“我们夫妻都是安城人,不管如何,心里还是想着有机会能早一些回安城去。”闻春意想得很明白,刘妇人不明白的事情,她的男人一定听了她的话后,心里会很快的明白过来。至于她还能不能如现在这般待她,闻春意觉得万事顺其自然,而刘妇人的男人只要不是笨人,他一定不会反对自家女人和闻春意照旧来往。
刘妇人拿了衣裳的花样离开之后,方成家的叹息着说:“我原本以为刘妇人是难得心性纯朴的人,她是瞧中了少奶奶的为人处事,才来往的亲近。实在没有想到,他们家竟然有那样长远的打算。”闻春意反而喜欢刘妇人这般来往,至少她把小心思放在明面上,而闻春意也说得分明,他们夫妻心里有了底,将来如何相处,就看各自的缘份。总比那些把打算暗藏在心底,一旦满足不了她们的要求,立时会变脸的人,让人瞧着舒服顺眼许多。
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不在意的神情,她心里也舒服了许多。冷若笑着说:“方嫂嫂,我觉得刘夫人这样的人,才是实在心眼的人,他们两人对我们少爷少奶奶有这种心思,也不算什么怪事。原本就不是有亲戚关系的人,是因为两位爷们的公事,才挂了边认识的人,我瞧着她还是会照旧跟少奶奶来往。”闻春意也觉得是如此,刘妇人不是那种势力人。也许没有利用的心思,两家反而能真正的亲近起来。
几日后,刘妇人拿着一包糕点来看闻春意,两人一见面,她就笑着说:“钟家妹子,我瞧着你的气色还挺不错啊。”闻春意瞧着她依旧是一脸爽朗的笑意,笑着点头说:“还行,能吃能喝能走。”刘妇人又笑着跟她说了说过年时家里备下的能存的菜蔬,顺带提醒闻春意要趁着距离过年还早菜价便宜存放菜蔬在家里。闻春意直接叫来圆周跟刘妇人说话,刘妇人走后,闻春意问了问圆周的意见,她很是肯定的认同刘妇人的话。
闻春意立时跟方成家的说:“明日,你和圆周一块出去买菜,中午时,我们就随意著几个菜用。”方成家的算了算人数,她点头说:“少奶奶,还要备上一些柴火,免得天气冷时,家里柴火不够用。”四人在一起,又商量了要买的东西,算得算去,发现需要备的东西不少。方成家的提议有些东西直接让方成去买,他认识的路子比她来得广。闻春意点了点头,这时她庆幸自个开了杂货店,要不然开支什么的,都要算了又算才敢放手去做。
钟池春这一日回来得比平时早,只是脸上神色有些难看。他瞧见闻春意打量的眼神,努力的笑着跟她说:“用餐吧,餐后,我再跟你说话。”钟池春这一日晚餐也只用了浅浅一小碗饭,还是瞧在闻春意胃口不错的份上,他才多用了些饭。餐后,夫妻两人在院子里漫步,刚刚晴了一日的院子,泥土还比较湿润,钟池春小心翼翼扶持着闻春意慢慢腾腾的行走着,他沉默不语,面上的神情却舒朗开去,闻春意稍稍安心下来。
晚上,烛火明亮,闻春意半卧坐在榻位上,腿上盖着暖暖的被子,听着钟池春提起知县大人家女儿的事情,她听后也是一脸啼笑皆非的神情。那两个小女子跑去杂货行见过两位表少爷后,直接来官府寻了钟池春,要和他见面说话。钟池春自是不会去见那两人,直接把人推到知县大人那里去了。事后打听的消息是,知县大人的两位庶女没有瞧中两位表少爷,觉得他们还是要靠着表兄嫂吃白饭的人,如何配得上她们官家小姐的身份。
闻春意很是奇怪,那一日在知县大人家里,那么好的机会,两位庶小姐没有寻到时机来相一相人吗?钟池春听了闻春意的话,他笑起来说:“知县夫人很重视礼节,她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子,自要比知县大人商人家的出身讲究一些。何况她也要为她的嫡亲孙女儿考虑,绝对不会让性子轻浮的庶子女坏了自家的家风。两位庶小姐是没有机会出来瞧一瞧人,只是事后听人说了表弟的事,问了人,就起了心思去店里面瞧了瞧人。”
闻春意冷冷的笑了起来,摇头说:“只怕她们的心思不单单在此,你们还是小心的防着一些为好。”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很是不解的跟她说:“十八,我和她们都不曾碰过面,她们和知县大人争吵时,竟然说如果要嫁两位表弟为正妻,她们宁愿到我们家来为妾。十八,我们两人的脸上,写着收破烂吗?”闻春意听钟池春的话后,瞧着他明显恼怒的神情,她只有跟着叹息的份上,这人的桃花劫,一起又一起,几时才能风平浪静啊。
闻春意嘲讽的笑着说:“难怪知县夫人不想搭理她们两人的亲事,只怕就是凭着知县大人的名义,她们的亲事也有一定的难度。池春,我们行得正,自然不怕烂桃花。你还是遇见机会,跟身边的人早早说明,家风不许内宅混乱,而我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入门来。”钟池春笑瞧着她,笑着说:“后面那一点,不用我去说明,大家心里都明白,愿意嫁入我们钟家门的女人们,都是容不下第二个女人的人。”闻春意的脸红了,她直接转头不去看钟池春的笑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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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生机
冬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闻春意在院子里漫步,方成家的和冷若守护在不远处。昨日,闻春意收到三伯父闻朝磊的信,知道闻秀峻在不久前到了他那里,如今正在往池南小城的路上。或许是都在外面的原故,闻春意潜意识里,觉得和三伯闻朝磊无形当中亲近起来。
前几日,钟池春碰见认识的人,要去闻朝磊的驻地,便托人给闻朝磊家里送去年礼。钟池春闻春意来了池南小城之后,闻朝磊也曾托人顺路来瞧了瞧他们夫妻,顺带送了一些适用的东西过来。后来他们知道闻春意有身孕后,还特意写信过来,问要不要直接送两个老练的妈妈过来给她用。闻春意自是婉拒了,可长辈的这份心意,她还是记情了。有来有往,两家距离还是远了一些,可相比安城却来得近,两家书信来往便多了起来。
闻春意算着日子,她总觉得闻秀峻应该已经快到了,指不定已经在来家的路上。以至于院子门被风吹得轻响起来,她都要让人去瞧一瞧,就怕错过闻秀峻拍门第一声的响音。两个小丫头机灵,两人时不时会主动跑去瞧院子门外的动静。闻春意在院子里漫步着,突然她停了下来,笑逐颜开的向着方成家的吩咐起来:“快去开门,客人到。”方成家的半信半疑,却还是奔跑着去打开院子门。
门外,风尘仆仆的闻秀峻,正吩咐跟随的小厮去拍门。结果小厮的手,恰巧挨在院子门上,院子门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闻秀峻手快的拉了一把小厮,免去他直接往人身上扑去的命运。方成家的惊讶过后,一脸欢喜的瞧着闻秀峻说:“峻少爷,我家少奶奶说你来了,你恰巧就来了。”方成家的语无伦次的说着话,闻秀峻听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方家嫂子,这就叫做有缘啊。恰巧碰上了。”
闻春意瞧着院子门方向。瞧见那个英挺的年青人行了进来,她的眼圈立时红了,她有心加快脚步迎过去,却被冷若拉着不得不放慢脚步。闻秀峻略有些诧异的瞧着闻春意的大肚子。在她大步迎来时。他加快步子走到她的面前。行到面前,低头瞧着她叹息着说:“你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行事能不能稳重一些。不要让人为你瞎操心啊。你别以为一脸委屈样子瞧着我,我就会心软。我会在池南小城呆到明年你出了月子后,你随意安排我一间房。”
闻春意瞧着他连连点头,说:“峻弟,你是愿意住在内院客房,还是要住到外院客房去?”闻秀峻低头瞧一瞧她的肚子,皱眉说:“姐夫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自然乐意陪你住在内院,有什么事情,你也好使唤我。”闻春意立时笑起来,说:“那你住在内院吧,你姐夫说过,你是我嫡亲的弟弟,在这样的时期,有些避讳就不用太过严阵以待。”闻秀峻伸手拍了拍闻春意的头,说:“又乱用四个字的词语,姐夫这般有才的人,有空时,要多教教你上进。”
闻春意闪开他还要拍过来的手,一脸嫌弃神情瞧着他,说:“峻弟,你是从那个土窝里爬了出来的人,你瞧瞧你,一身的灰尘味道。”她转头跟方成家的吩咐说:“外院那里备好热水了吗?”方成家的笑着行了过来,冲着闻秀峻说:“峻少爷,我带你们去外院梳洗。”闻秀峻笑着跟方成家的往外院行去,闻春意瞧着他瘦高的身形,再瞧一眼那两个单薄身子的小厮,她转头跟冷若说:“我早前叫你备好的衣裳,你进房拿来,送到外院去舅爷换洗用。”
闻春意知道闻秀峻要来的消息,特意买布回来,请刘妇人帮忙做了两身衣裳给闻秀峻用,又让方成从外面带回来两套小厮穿的衣裳。如今她瞧着长高的闻秀峻,心里安然了许多后,赶紧叫圆周备下热火的汤面,让他们先用一些填一下肚子。方成家的从外院过来,笑着跟闻春意说:“少奶奶,已经安排两个小厮在外院住下。大先生在家里,他说会吩咐人去通知少爷一声。”闻春意轻轻点头,他们有心接两位幕僚先生的家人过来。
可惜他们家人都以家事未安排妥当,全推辞到明年开春后才过来。两间院子已经租了下来,两位幕僚先生带着人去收拾过后,原本是要住人的院子,再一次空置下来。两位幕僚先生被钟池春留下来,照旧住在外院里面。而两间院子,钟池春瞧过之后,觉得还挺不错,就依旧租了下来。两位幕僚见到钟池春闻春意两人待他们宽和,在有些正事方面,更加的待钟池春坦然起来,有话也不再藏一半说一半了。
闻秀峻风姿翩翩的行了过来,灿烂如彩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印得他整个人更加显得阳光起来。闻秀峻颇为有些不适的拉了拉衣裳,行近到闻春意的面前,低声说:“雪朵,你几时爱好这种张扬的格调?”闻春意很是满意的打量着他,点头说:“峻弟,我就知这种布料花样,你穿着俊逸。”闻秀峻皱眉瞧着她,转而恍然大悟的指着她,说:“闻春意,你把给外甥备下的衣裳布料,故意给我做了衣裳?”
闻春意笑逐颜开的朝他点了点头,说:“峻弟,你做舅舅的人,为外甥试一下衣裳布料和花样,也不算亏啊。”闻春意特意在闻秀峻面前挺了挺肚子,见到他收敛起伸出来的手,她笑着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说:“峻弟,走,煮了汤面给你,吃过之后,你安心的休憩一会。晚餐时,我再叫你起来用餐。两个小厮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照顾着。”闻秀峻跟着闻春意进了房,他刚坐下来,方成家的已端着一海碗汤面进来了。
闻秀峻用过汤面后,他有闲心四处打量起来,瞧着房间的布置,他颇有些嫌弃的说:“雪朵,你现在是官家夫人了,就要摆一点官家夫人的架式出来。”闻春意笑听着他的话,转而想一想四周的邻居,她笑起来跟闻秀峻说:“峻弟,我周边的邻居,家里最多请两个粗妇帮忙,一般都是自理家务。我这还要摆上官家夫人的架式,那不是太过招摇过市了吗?我觉得还是随大流,让池春在公事上面,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
姐弟两人别后一年多,说过几句话后,那种分隔太开引起的生疏感,立时消失了许多,反而重新如从前那般的相处自然起来。闻春意领着闻秀峻进了隔壁的客房,他瞧着布置一新的客房,笑瞧着闻春意说:“雪朵,你是口不对心,如果不是我知道你别扭的性子,你指不定在我顺从的住到外院后,自个在心里一个劲的暗自埋怨着我,来了,在这个时候,都不会守在你的身边,仔细的管着你的事情。”
闻春意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或者是闻秀峻从小跟她太过亲近,她从心里就信赖着这个弟弟。闻秀峻瞧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雪朵,你别担心,有我在,你一定平平安安。”“噗”闻秀峻的话说得如同稳婆上身一般的肯定,惹得闻春意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闻秀峻羞恼的瞪眼瞧着她,说:“你不信吗?姐姐生孩子时,是不是我陪着姐夫守在产房门外?”闻春意笑着点头,闻雪意生孩子时,闻秀峻的确是执意要守着她平安产子。
闻秀峻瞧着她继续说:“雪朵,你有我陪着池春守在产房外,你一样会平平安安的。早前是那什么人都跟祖父提过我,说我的福气相当不错,很是护得住人。”姐弟两人说了几句话,又约下晚餐叫人的事情,闻春意出去后,闻秀峻在后面瞧着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闻春意出了房门,示意众人放轻行事的动作,又招呼圆周晚上加菜的事。方成家的陪着她进了房间,她笑着说:“少奶奶,我瞧着峻少爷越更英俊了起来。”
闻春意轻轻的点了点头,闻秀峻脸上的神情,已经少掉了那份稚气,眼神气势都变得跟从前不同了,有一种独当一面的气势。闻春意跟方成家的打听起来,说:“你有没有瞧过他的行李?”方成家的赶紧摇头,说:“我本来想把峻爷的要洗衣裳拿过来清洗,被两个小厮抢着去洗。我瞧着两个小厮的样子,在外面分明习惯做这些事情。他们瞧着就比在家里的小厮要精明能干许多,我瞧着他们是吃过苦头的人。”
闻春意轻轻的点头,在家日日好,出门事事难。她跟方成家的悄语,要她去瞧一瞧闻秀峻换下来的衣裳。闻秀峻离家时,带的衣裳不多,如今瞧着只怕也不曾添置什么衣裳。方成家的很快出去,过后她回来之后,眼圈红着的进了家门,低声跟闻春意说:“少奶奶,峻爷在外面的日子,只怕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两个小厮说,他们最难的时候,峻爷在街上为人写信读信挣生活费。”
闻春意轻轻的叹息一声,闻秀峻就是这样的性情,能够独立的时候,再难,他都一定会自已撑下去,努力寻找机会寻找生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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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任性
钟池春进了房,瞧见闲适对坐在榻位上的姐弟俩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两人同时抬起头望了过来。闻秀峻起身迎了过来,笑着打量钟池春后说:“姐夫,你现在有官威了。”钟池春笑着瞧向他,说:“胡扯,我这般翩翩风采的年青人,那可能老成官架子出来。”
他行过闻春意面前,低头瞧着她的笑脸,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声音问:“你的身子可好?”闻春意笑着点了点头,她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桌面上堆积的纸张,说:“池春,峻弟这一路上记了许多妙趣横生的事,晚餐后,我们一块来品赏。”钟池春随手翻拾了几张,笑着说:“峻弟,这一路行来,你没有白白浪费光阴。”闻秀峻和闻春意快快的交换下眼神,他笑着说:“姐夫,我不过随意记下来一些琐事,可当不住你这般的夸奖。”
闻春意笑瞧着钟池春,伸手推了推他,说:“圆周张罗了两桌菜,我吩咐请两位先生和两位表弟过来用餐。你先去梳洗,一会再来查看这些记录,我保证不会让你漏看一张。”钟池春笑着跟闻秀峻点了点头,他就快步往里面走去。闻秀峻笑逐颜开的瞧着闻春意,说:“雪朵,瞧着你们两人相处得不错,我这心事放下大半了。”闻春意直接翻白眼对着他说:“我和他,都不是性情怪异的人,如何会相处不来?”
闻秀峻微微笑瞧着她,瞧得她直接伸手捏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闻秀峻由着闻春意去拉扯他的手皮,反正她从来都下不了痛手。闻秀峻瞧着闻春意放了手,笑着和她说:“雪朵,我瞧姐夫的神色,只怕你想和我一块整理这些杂记的事,是有些行不通了。”闻春意笑着跟他低声说:“闲着也是闲着,我不过随意翻一翻,跟着你长长见识。至于整合什么的事情,自然是由你去做,我就在旁指点一二。”
闻秀峻瞧着她轻摇头。笑着说:“雪朵。只怕你脸皮这么厚的一面,姐夫从来不知晓吧。”闻春意斜斜的瞧他一眼,说:“还没有机会让他知晓,不过。日后时间长了。他总会知晓的。”闻春意从来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面对钟池春这种开了窍的人精,她就没有想过要在他面前隐瞒什么本性。何况她从来也不觉得自个脸皮厚,她只是在亲近人的面前。说话行事才会稍稍的放松起来。
钟池春从内室一身清爽的出来,他瞧着闻春意问:“十八,我们去会客室用餐,你就在房里用吧。”闻春意轻轻点头,听见往外走的钟池春跟闻秀峻说:“明天,我们三人再一块用餐,今晚你见一见家里两位表弟和两位先生。”闻秀峻笑着随口应答下来,房门关上了,闻春意把放在桌上的纸张,开始慢慢归类整理起来。其实闻秀峻在每张纸底角处,都按日子编了号,用心叠在一处,翻看起来很有条理性。
闻春意按着那些日子整理起来,想着这一路上,闻秀峻大约折腾得没有空,才由着记录纸张如此的零乱不成形式。她想了想,伸手取了针线箩,按日子排了排,用线在边角处落了几针,以便翻看起来,用不着再折腾着乱找页码。方成家的送晚餐过来,说了说男人们那边的用餐的安排事项,闻春意听后立时要她过去瞧着,她这边可以让冷若一会过来收拾,毕竟小厮和丫头们的行事都没有她来得稳重。
闻春意用过晚餐后,冷若留下来随侍在一边,闻春意示意她跟着整理起纸张。两人两人整理起来,自然比闻春意一人来得快,很快的就订成二十几本册子出来,里面包括了闻秀峻偶尔写下来的牢骚话。正事完后,闻春意有心思注意起冷若来,她总觉得她近来心事多了许多,她想了想,低声寻问起来:“冷若,你可是担心我把想留下来的心思,透过大夫人和大少奶奶知晓后,你的亲事有变?”
冷若缓缓的点头,闻春意笑瞧着她,说:“你安心,我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我只是说我身边人手不够,而你和圆周两人我都想留下来,却不想做一个在长辈面前彻底失言的人,两者选一,就想选一个懂医的人留下来。”冷若的眼神亮了亮,很快又暗淡下来,她低声说:“大夫人和大少奶奶都是非常聪明的人,她们一定知道我应该也是心动了。”闻春意沉默下来,她想了想,说:“如果你不是闻府培养的人,我也不会想留你在身边。
而如果我不是闻府出来的小姐,你大约也没有机会来到我的身边。其实算来算去,我不过是仗着长辈的疼爱,长嫂的大度之情,向她们要求留一个忠心的人,日后可以在我身边帮衬着处事。而你,心里大约也想明白过来,你和他,要想日后日子安宁,也只有这一个机会名正言顺避开成亲后,长辈们多事的挑剔,能平顺的过两人的小日子。你这也算不上什么背主的行为,只不过是主子们多给你一个机会再次选择,让你有发挥本事的地方。”
闻春意心里其实明白冷若的心思,她毕竟不是一个忘恩的人,还记得闻府对她的培养之情。而她主动选择留在闻春意的身边,她心里就过不了那一道忘本的坎。闻春意提醒她,如果过几日,闻府来信,如果答应把她留下来,还把她未来的夫婿也派了过来。她就直接主动写信给闻大夫人和闻大少奶奶两人,至于信的内容,自然是她的想法,怎样真实怎样来。闻府的主子既然选择成全她,自然事后也不会怨责她。
这一夜,闻春意时不时听见到客房传来欢笑的声音,等到她到点要休息时,方成家的进来来传信,说明几人并没有在饮酒,而是在品闻秀峻路上买来的野茶。方成家的很是感叹的跟闻春意说:“峻少爷存了十几盒各种地方的茶,两位先生说,有好几样的茶,连名字都不曾听说过,没有想过喝起来滋味这般的纯粹。”方成家的一脸跟着荣光万分的神情,很是欢喜的说着话,瞧得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
她笑着跟方成家的说:“你们峻少爷自小就喜欢与人不同,这些茶,他一定是品过之后,觉得不错,才会收藏起来,这时候正好在人前展现出来。”方成家的想了想,笑着说:“少奶奶,峻少爷年纪这般少,能平安行这么多的地方,也算非常的了不起。”闻春意笑着点头说:“这话可以跟他说,可千万不要说他年纪少的事情。他自小就喜欢当大人,如今我瞧着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在我面前当大人。”
方成家的很是了然的瞧了瞧闻春意,这对姐弟在一块的情形,瞧着有些象是兄妹相处。在闻府时,她就听说四房的兄弟姐妹格外的亲近。而闻秀峻提出来要陪着闻春意生产坐月子的事情,也再一次证明了这一点。谁家没有成亲的兄弟,会招揽这样的重大的事情,而闻秀峻说这话时,她就在一旁,见到姐弟两人一个说得自然,而听的那一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当时就想了想,觉得有钟池春在,这样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一个下人操太多的心。
闻春意这夜照旧按时睡了,钟池春夜深时回房来,只是在她转身时,帮着她顺势翻了翻身子,见到她依旧沉睡的模样,他的心里安心许多。钟池春想起隔邻住下来的闻秀峻,心里更加的踏实下来,有他在,白日里,他不在家里,也能在外安稳下来。或许是因为闻春意的身孕,他近来和许多同僚有话可说,大家瞧着就亲近了起来,而他们瞧着他的眼神,也不再如初初来那一般,如同瞧着初涉世的孩子一般的眼神。
钟池春心里很是明白,他和下属能这么快处得平顺起来,与闻春意也有莫大的关系。钟池春原本一直担心闻春意的性情,清高目下无尘,在内事的交际方面,她帮不了忙,指不定还会帮倒忙。而现在瞧上去,闻春意虽说不是那种长袖善舞之人,而她的真性情,反而让邻居妇人们爱与她亲近来往。钟池春想起那些的担心,都是钟家三夫人私下里提点他的事,钟家三夫人一直不放心闻春意,她觉得她是会拖了儿子后腿的人。
钟池春想起钟家三夫人,他的眼里闪过难过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有一天父母关系会因他的事情,变得慢慢的淡然起来。钟池画没有隐瞒他这些实情,而是非常公正的跟钟池春说,就是没有他的事情,以钟家三老爷的性情,只怕容忍钟家三夫人也到一个不想容忍下去的程度。如今不过是借着这个契机,重新端正他为人夫的态度。只要钟家三夫人醒悟过来,改变从前那种任性的态度,他们依旧能做回一对恩爱夫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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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消磨
在池南小城,钟池春与闻春意相处渐渐的融洽起来,钟池春多少感悟到夫妻之间的情意,与别的情意不同之处。如钟池春这样的人,心思只要放明白起来,他便一眼能瞧得出重重叠叠隐匿下的真相。
不管钟池画的安慰话,说得多么的坦然自若。他都知道父母之间,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两人日后纵使有机会恢复原本恩爱相处的情形,可惜在彼此的心底,还是存留下不可涂抹的烙印。钟池春轻轻的舒一口气,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去面对。安城,瞧着距离池南小城很远,可惜那里的风声,迟早会传了过来。钟池春的手指遥遥轻抚一下闻春意的面颊,他苦笑着想,与其让别人说给你听,还不如我寻机会说与你知。
第二日,闻秀峻很是用心的陪了闻春意一天,姐弟两人说了别后的一些事情。闻秀峻跟闻春意提了提今年安城周边年景不行的事情。闻春意很是诧异的跟他说:“为何哥哥和姐姐都不曾跟我说这样的大事情?”闻秀峻打量着她的肚子,笑着说:“跟你说了,有用吗?反正爹爹不会让我们一府的人饿肚子。我听三伯父说,原本他还担心家里粮食不够,想让人送粮回去,后来才知爹爹早已备下足够一府用的粮食。”
闻春意轻笑起来,她一脸骄傲的神情跟闻秀峻说:“峻弟,你和兄姐都这么的聪明,肯定跟爹爹有大大的关系。”闻秀峻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反驳说:“幸好节弟天生心宽,要不,听你的话,要多么的伤心。”闻春意一脸叹息的瞧着闻秀峻,说:“峻弟,你说我的孩子生下来,要是生得实在太过美貌,这又该如何是好?如果再加上天生聪颖,这样的孩子,让人实在太过操心了。”
闻秀峻一脸无语神情瞧着闻春意说:“雪朵。你们两人生得不丑。你们的孩子如何丑得起来。再说聪明,池春从小就那样的聪明伶俐,再加上你也不是一个笨人,你们如何生得出来笨拙之人?你啊。一天到晚。闲着没有事干。就自个找些事情来做。来,我游历这么多的地方,我们姐弟联手再来写一本杂书吧。挣得银两。全给外甥存着用。”闻春意瞧着闻秀峻,摇头说:“你不懂我的担心。”
‘咴’闻秀峻瞧着她摇头说:“你这是瞎担心,难道他美貌又聪明,你会不喜欢他吗?”闻春意瞧着闻秀峻恼起来,说:“自已的孩子,我不过是希望他外貌上面不要太过出众,那样将来的日子,他能过得平顺一些。”姐弟两人话不投机,互相偏转头去。过了一会后,姐弟两人同时望向对方,两人都觉得有些好笑起来。闻秀峻习惯成自然的退让一步,说:“雪朵,你别担心,如果他生得太美貌,反正是男孩子,就由池春教导他。
池春这方面很有经验,你用不着担心他会吃亏。如果他天生聪明,你就更加用不着担心他,他自然早早就会保护自已。”王大夫前些日子,已经跟钟池春和闻春意说过,十有**是男孩子。闻秀峻把闻春意哄得笑逐颜开起来,他轻摇头说:“雪朵,我就担心一个男孩子要是传了你这双眼睛,那才是真正的难事。那要自小跟你学习,如何冷眼瞧人。”闻秀峻瞧着闻春意,他因她的话,也为未来的外甥们容貌担心起来。
闻春意镜子里瞧过自已一双眼睛,如果不是她这种理智性情的人,眼神瞧着清平冷静,瞧上去也就是大了一些,亮晶晶了一些,一张脸上就这一对眼睛吸引人一些。闻春意想过,她要是那种娇憨性情的人,配上这么一双狐狸精似的眼睛,只怕是那种不经意中最易惹情祸的人。想当年,老姨娘年老时,那双眼睛已经没有年轻时的水灵灵,还是被闻老夫人每次提及起来,她都要深深的妒忌不已。
钟池春傍晚回来后,闻春意闻秀峻姐弟对坐着整理着记录,两人相当的默契,偶尔提一句话头,都会很有默契的相对而笑。钟池春瞧着闻秀峻在闻春意面前的神情,他很是感叹的说:“峻弟,从前别人请你外出,你十次里面,总会拒绝五次。十八出嫁之后,你好象比从前爱外出了一些。难怪有人说,你是离不了家里两个姐姐的弟弟,我从前以为是荒诞之言。如今瞧着你,我信了三分。”
闻春意闻秀峻同时抬头恼怒的瞪眼瞧着他,闻春意可不想闻秀峻有这样一个恋姐的名声。闻春意恼怒的跟钟池春说:“你同峻弟一直交好,你在外面听见这样的话,你都不为他跟外面人,好好的争辩一番吗?”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恼意,笑着坐在她的身边,说:“你肚子里孩子的脾气可真不好,就这么一点小事,就上火起来。再说,那用得着我出言说话,谁家都有姐妹,他们家的姐妹,自然会出言教训他们。”
闻春意若有所思的细细打量钟池春的神情,他一向都是小女子之友,他这话的来处,只怕是太多了。闻秀峻同样是注目在钟池春的脸上,他皱眉提醒说:“姐夫,明年你就要做父亲了。”他的意思是要钟池春要表现得再成熟一些,距离一些是非小女子隔得再远一些。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姐弟两人的亲近,让钟池春瞧得叹气起来,他玩笑着说:“瞧瞧,你们姐弟一条心,我反而成了挑拨你们关系的大坏人。”
闻春意派方成家的请两位表少爷过来共时晚餐时,两位表少爷很是客气推辞掉,说与两位先生约好餐后说书的事情。钟池春笑着阻止闻春意再一次让方成家的去请人的行事,他笑着说:“昨夜大家一起闹了半个晚上,也算互相介绍认识了。今日,就由着他们自在去。反正饭菜都是一样的,也算不上怠慢了他们。”闻春意听钟池春这样说,便对方成家的轻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准备上菜了。
餐后,钟池春和闻秀峻笑着说:“峻弟,你来一趟池南小城,也趁着这几日天晴,由两位表弟陪着你四处转转。”闻秀峻的目光落在闻春意的向上,瞧得她笑着轻摆手说:“峻弟,你安心出门,我会安稳在家里。”闻秀峻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姐夫,那我现在去跟两位表弟说话去。”钟池春陪着闻秀峻一块去了外院,闻春意在房内烛光下翻看了一下记录纸张,如闻秀峻所说,他这一路的所见所闻,的确是可以出一本闲书,供人好好的翻阅一番。
这一回,钟池春回房的早,让闻春意仔细的把他打量了一番,瞧得他笑起来解释说:“我一个已经成家正在立业的男人,懒得去跟年轻人们凑在一起说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有那份闲心,还不如回来陪陪自家娘子说话。”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钟池春如今这话说得更加的入了人心。钟池春坐下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轻叹息一声说:“十八,我想跟你说说家里的事情。”他的神情格外的严肃,让闻春意不得不坐正身子。
她有些担心的问:“可是银两不够用?”钟池春听她的话,他惊讶过后,忍不住笑起来说:“娘子,自从你开了杂货店之后,你对银两的关心,有时胜过对自家夫婿的关心。”闻春意瞪眼瞧着他,说:“既然不是我们家的生计大事,我就想不出,目前我们的家里,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般的慎之又慎的来跟我说话。”钟池春伸手轻拍了拍头,他笑过之后,神色若有所失的开口低声说:“是啊,就是在安城,我们也分了家,我和你,才是一个家。”
闻春意瞧着他的神情,立时反应过来,他大约是要跟她说钟家三老爷夫妻的事情。她有些担心的再问:“可是你父亲母亲那一位的身子不妥?”钟池春瞪眼瞧向她,很是坚决的摇头说:“他们身子康健着,他们因为两位表小姐的事情,互相之间有了隔阂。”闻春意瞪大眼睛瞧着钟池春,很是怀疑他说错了话。在她的心里,那对夫妻是她见过最情意坚硬的一对夫妻,应该是用刀砍,都分不开的一对人。
仅仅因为两位表小姐的事情,只怕两人还行不到那一步。钟池春瞧清楚闻春意面上的神情,他很是肯定的点头,说:“哥哥来信说,父亲这一回再也不肯包容母亲,而且从表小姐家里的长辈闹上门开始,父亲待母亲就一天比一天冷淡起来,而母亲那种性情的人,也是轻易不肯低头认错的人,如今两人各自拧着心气过日子。”闻春意听后心里轻叹一声,原来钟家三老爷夫妻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情意深厚。
不过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消磨。钟家三老爷纵容妻子多年,终于到了不愿意容忍的时刻。钟家三老爷这样的人,只要钟家三夫人愿意放软身段,凭借着多年夫妻的情意,想来还是能哄得回来的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匆忙
钟池春瞧明白闻春意脸上感叹的神情,他很是涩然的一笑说:“十八,父亲那样的人,如果做下什么决定,他是轻易不会回头的人。”闻春意听他的话后,很是仔细的想了想,她还是愿意去相信钟家三老爷夫妻两人是有真感情的。
钟池春挨近闻春意坐下来,伸手揽了揽她的腰,苦涩的将脸埋在她的身后,颇有些郁闷的说:“我听大堂哥提过,父亲年轻时,曾任职过在官署里担过主薄的职务。当年如果不是他和母亲的事情,动静闹得太大,父亲也不会就这样闲置下来,一闲多年。这些年,是瞧不出父亲有什么不得志的表现,瞧上去他和母亲很是安乐不已的生活着。只是我是男人,将心比心,那一个男人愿意过那种有志不能伸的日子?
或许父亲待母亲的情意重,重过他在事业方面的企图心。”钟池春久久不曾再开口说话,闻春意却能感受到他心里的内疚之意。她轻叹息一声说:“池春,父亲既然年轻时有机会担过官职,又愿意为母亲放弃官位,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散了去。你别怨我说话太过直接了,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早些闹出来,你父亲母亲还有回转的余地。如果你一心包容他们,等到事情发展到无可收拾时,再闹出去,只怕是谁都无法回头。”
钟池春轻轻的点头,说:“十八,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不能再包容下去,才会写信给祖父祖母大伯父说明事情的经过。只是我的心里还是不好受,明明他们那般的轻忽行事,不管怎么样都会拖累到我,可是事后知道他们因此受到责罚后,我的心里就是不好过。”闻春意轻轻叹气,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这样纠结的事情,让她如何劝慰去,只能由着他自个慢慢想通直来。
或许说。等过一年两年。钟家三老爷夫妻慢慢的缓过精气神来,夫妻两人再一次如胶似漆分不开来,钟池春的心里就能安宁下来。然而闻春意转头瞧着钟池春脸上的神情,顿时觉得这般的开解话。都不能由她的嘴里说出来。她只要一开口。此时钟池春不会多想什么。过后以他人精子的个性,只怕会误以为她在看戏。多语不如一默,闻春意暗忖着嫁一个心眼多的夫婿。也有好处,就是能少说许多的虚话。
天气晴好,闻秀峻连着几天跟随两位表弟出行,渐渐的三人相处得融洽起来。他如果不是担心着闻春意,只怕都会动了心思,搬去外院和两位表弟居住着。按闻秀峻的话说,两位表弟的家风很是不错,两人品学兼优,是值得相交的人。闻秀峻能在池南小城交到朋友,闻春意一心养胎,用不着担心他被困在宅子里面,便由着他早去晚归。钟池春瞧着闻秀峻的行事,笑对闻春意说:“你也是一个心大的人,这些天,竟然就这般纵着峻弟在外行走。”
闻春意听他的话,一脸诧异的神情瞧着他,说:“峻弟这么大的人了,从来就是一个懂事的人。从前在家里时,我父母就不曾真正的约束过他,都是由着他自行安排处事。如今他在我们这里,我一个做姐姐的人,何必要把他约束得动弹不了?”钟池春满眼喜悦神情挨近闻春意,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叹一声,说:“十八,峻弟来了,我的心也安下来了,让他亲眼瞧一瞧,我把你养得多么的肥白滋润可人。”
闻春意直接伸手拍他一记,她是长胖了一些,可是距离肥白滋润可人还是要远一些。钟池春瞧见闻春意被他小小惹火的神色,他伸手再抚她的脸一下,笑着说:“十八,你一个嫁了人的女子,眼下正怀着胎,你还想着要多美啊?你放心,在我的眼里心里,你此时最美。”钟池春语调如同小痞子一般的说着话,那手指也是那般轻挑的又摸上闻春意的脸。他近来很喜欢这般待闻春意,他觉得时时能把她惹火一下,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心里有他。
对于钟池春这种新染上的怪癖,闻春意实在不好意思跟人去打听,只能在刘妇人来时,笑着问几句外面有没有新鲜事情,惹得刘妇人说过几桩喜事过后,赶紧开口安慰她说:“钟家妹子,你就稳稳的在家里养胎,等你把你家小子生下来后,满了月子,我陪着你在街上转过七八个来回。”闻春意谢过她后,对于在池南小城的街上转七八个来回的事情,她笑着推诿说:“刘姐姐,就转一个来回就行,转七八个来回,只怕我们两人要抬着回来。”
刘妇人听她的话,笑起来点头说:“也是,转一个来回,就够让人折腾。恰巧你提醒了我,知县大人过几日嫁女儿,他有没有派帖子给你家大人啊?”闻春意轻摇头,同时一脸惊讶的神情瞧着刘妇人,前不久,还听闻知县大人为庶女们正在谋划亲事,这么快,就已定下嫁人的大事。刘妇人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笑着低声说:“我听说了,一个是嫁的外乡来的商客,听说那商客妻散,只有儿女一双。”
闻春意倒吸一口气,这般条件的女婿,知县大人竟然也应承下来。她低声说:“谁牵的线,那商客很有银两吗?”刘妇人嘻嘻的嘲讽笑几声后,说:“还能有谁牵这样的线,自是那姨娘多事自个牵的线。知县大人的后院,都跟着乱了好几日,知县夫人理都不愿意伸手理这种麻烦事情,直接把事交给下面的管事妇人处理,她自个去外地长子那里过冬去了。”知县大人年老之后,格外疼爱起两位小妾所生的女儿,总觉得她们比嫡女孝顺可人。
知县夫人原本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反正她所生的儿女都已经长大自立,而且是都已经成亲,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她对知县大人把庶女与嫡女相比较,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知县大人自得其乐去。在她的眼里,两个庶女不过是为了自已的未来,如小丑一般的嘻闹一场而已。只不过因庶女受宠爱,那两位妾室重新再获春天一般的表现,而知县大人明显为两位庶女亲事的操心,让知县夫人直接丢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知县大人原以为凭他一县为主的身份,两位庶女的亲事,应该是手到擒来不用费力的就能成就两门好样事。谁知他每次跟瞧中的人家,他有心想开口试探一句两句,只是他却从来寻不到真正开头的话茬儿,几乎在他涉及这方面事情时,大家不约而同的都会转开话茬儿。一次两次几次过后,知县大人就明白过来,他原本认定好亲事的人家,别人都瞧不上自家的庶女。
他很是想当年一番,那时他嫡女的亲事,可是许多人家主动求了过来,都有心求娶嫡女为妻。他一直觉得嫡女为人一向太过端正,远远不如两个庶女娇甜可人。嫡女的亲事是知县夫人瞧中安排下去,知县大人不曾管过事,他只是瞧着嫡女婚后生活的顺畅,觉得两个庶女将来的日子,也不会过得比嫡女差。知县的嫡子女成长时,知县大人在打拼,对他们用心不多。如今他安稳下来,一心想为两个庶女谋划好的亲事,却不料困难重重。
闻春意瞧着刘妇人的神情,就知那个商客只怕银两也不多。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是大商人,只怕也不会亲自在路上跑商,更加不会在路上去娶亲。闻春意叹息着说:“知县大人如何肯认同这一门亲事?”她想起知县大人还曾经转着弯跟钟池春打听过两位表弟的事情,就知知县大人的眼光不会这般的低劣。刘妇人瞧了瞧闻春意的神色,她轻摇说:“钟家妹子,你是在规矩人家长大的人,自是不知为了钱财卖儿女的事情。
知县夫人不在家,那个姨娘帮着管家,商客有心的话,自然有人牵起这一条线。知县大人就是不愿意,又能如何。他不把女儿嫁过去,在池南小城这一片,再也寻不到好的亲事,反而会影响另一个女儿的亲事。他只能把这个女儿的亲事认可下来,再为另一个女儿亲事费力。不管怎么样,知县大人另一个庶女的亲事,都不会有什么欢喜的地方。”闻春意轻声说:“还是嫁得太匆忙了,这般嫁出去,只怕这女儿家在夫家的日子,也不会那般的好过。”
刘妇人心有同感的点头说:“那个商客敢谋划知县大人庶女的亲事,那就不是一般人。除非这个庶女非常的聪明,要不,将来要圆要扁都由男人说话了。”两人都暗自感叹一番后,都在猜测着知县大人嫁女时请酒宴的事情。刘妇人和闻春意都觉得知县大人一定会知会下属们一声,毕竟这般正常的人情来往的事情,知县夫人不在家,知县大人为了面子,也会撑着欢喜一场。两人顺带猜了猜知县大人另一位庶女的亲事,两位庶女年纪相近,那一位只怕亲事也不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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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快速
天气晴好几日,又开始飘散起小雨,按刘妇人的话说,这是过年前最后一趟雨,下过这一趟雨后,就快要到新年里。这一日,钟池春回来的早一些,他去外院里问过两位幕僚先生,钟池春和两位表弟的事情,得到两位幕僚先生的肯定之后,他的心安下来。
两位幕僚先生跟钟池春说:“亲家少爷和两位表少爷都是难得的懂事知礼节的年轻人,他们在一处出入互相能够照顾,以他们三人的性情,是不会去那些肮脏的地方。”钟池春稍稍安心下来,池南小城的温暖气息,很容易吸引一些意志力薄弱的年轻人,沉湎在此处温柔当中,再也不思进取。不管是闻秀峻还是两位表少爷,家里的人,对于他们都寄语深深的期望,容不得他们的退让不思进取,一心只图安宜的心思。
钟池春把这种想法说与闻春意听,她沉默此许后,很是肯定的摇头说:“两位表弟的家事,我不知道,不过,我瞧着两位表弟的为人处事,都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一心只图享乐的自私人。我们家峻弟肯定不会是那种沉湎安定的性情的人,如果不是瞧在我现在身子重的份上,他只怕早就往池南小城外奔去了。再说外院两位先生行事老到,有他们瞧着,他们三人就不会行差踏错,最多被人暗算一回。”
闻春意想想又再一次摇头说:“他们三人都不是那种经不了事的人,而眼下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算计的。”钟池春眼神暗了暗,提醒说:“他们三人都不曾成亲。”闻春意听他的话,轻轻的笑起来,说:“他们就是不曾成亲,也不会被人这般轻易算计成功的。峻弟那样的人,最讨厌别人有事无事在他面前当泪美人。我瞧着两位表弟的性子,只怕太过娇柔的女子,同样入不了他们的眼。”
钟池春听闻春意的话,他想过之后就笑了起来,说:“娘子说得极是。他们三人相处得情投意合。只怕在择妻方面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受不了那种娇柔柔的女子。别说他们受不了,就是从前我也受不了那种做作的女子,有话就好好说。用得着未语泪先流三行吗?”钟池春说着话。眼里明显闪过一抹恼怒的神情。闻春意瞧着他微微笑着,笑得他不得不开口解释说:“十八,那都是从前的旧事。那时我年纪很小很小,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闻春意想着钟家三夫人的性情,她也不是那种爱流泪的人。夫妻两人说着话,钟池春随意提了提知县大人嫁女儿的事情,说到时候他随大流包封一个红包应付了事。闻春意好奇的打听起来:“池春,知县夫人可还在池南小城?”钟池春瞧着闻春意摇头说:“你这话问得对,难怪我觉得很是奇怪,知县大人嫁女儿,不在自家请客,要安排去酒楼请安。嗯,很有可能这桩亲事里面暗藏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知县夫人不乐意,就由着知县大人自个去安排。”
钟池春眉眼舒展起来,他瞧着闻春意笑起来说:“十八,你一句话,让我们又省了一些银子。”钟池春笑着跟闻春意提及知县夫人的事情,他说:“知县夫人在池南小城多年,在夫人们之间很有威望,听说她处事非常的公正,待下面的人宽和。而知县家的庶长子,明显把嫡母当亲母看待,如今在外面为官去了,还时常托人带礼物过来给知县夫人,遇事也常常跟知县夫人来商量行事。”
闻春意瞪眼瞧着钟池春,他也太本事了,把别人家庶长子和嫡母交情的事情打听得清楚。钟池春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头说:“你又胡想什么?知县大人的后院事情,用得着我去跟人盘查吗?有些事情,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知县大人的庶长子早年外任时,就顺带把自家姨娘带着一块去了。按理说来,这动静就表明日后会少来往。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庶长子,每月有家信回来,去年时,还曾叫长子专门过来接嫡母过去玩耍。”
闻春意深深的佩服起知县夫人,她实在是圣母一样的人,才能让庶子待她差不多如亲母。纵使如闻大夫人那般心性的人,待庶子都不曾如此宽厚得让人感叹不已。钟池春瞧着闻春意摇头不已,只要提及什么妾室庶子女,闻春意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起来。钟池春笑瞧着闻春意轻摇头说:“知县夫人待庶长子之所以这般宽厚如子,听说生他那一位姨娘很是会做人,事事都认定了知县夫人。”
钟池春和闻春意说着话,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音,他们惊讶的抬眼互望对方。然后房门拍响起来,钟池春走过去打开房门,瞧见满脸愤怒神情的闻秀峻,还有跟在他身后一样愤懑神情的两位表弟。钟池春由着他们进来后,示意方成家的赶紧上茶水给他们三人。闻春意瞧一瞧他们三人的神情,直接冲着闻秀峻问:“你们三人在外面遇见什么难事了?”闻秀峻脸窘红起来,两位表少爷偏转了头,那目光闪烁得不敢去瞧闻春意的眼神。
钟池春也是一脸好奇的神情,瞧着闻秀峻说:“峻弟,还有人会不长眼来惹你生气?”闻秀峻听他的话,望着他说:“姐夫,你们池南小城的女子,是不是嫁不掉啊。这在路上遇见一个男人,就要捉着要嫁人啊?”闻春意的眼光望向两位表弟,瞧着他们跟着脸红起来,她抖动着手,指着他们三人问:“你们三人有没有给人占了便宜去?”“噗”钟池春忍俊不禁的笑出来,又在三位弟弟的眼神下,赶紧收敛住笑声。
闻秀峻很是习惯于闻春意这种说话方式,他伸手拿下闻春意的手,说:“我们三个大男人,谁能占了我们的便宜去。现在是别人说我们占她的便宜,要我们选一个人来娶了她。”“噗”闻春意实在忍不住笑喷起来,说:“那个女子生得国色天香吗?在路上遇见了男人,就要人娶她回家进门。”闻春意很是仔细的来回打量他们三人,她觉得三位年青人相貌堂堂,的确是容易吸引芳心乱动小女子们的心。
闻秀峻由着她打量去,两位表弟立时偏开了头,年纪大的表弟,说:“表嫂,真的不关我们三人的事情,只不过互相让路而过,她就直接赖皮上来。”原本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结果因为路窄,那女子过路时,不小心的接连擦过三人的胳膊,然而发生一场拉扯着要负责任的事情。钟池春听了他们的话,赶紧起身往外面使唤人去打听消息,闻春意招来方成家的,叫她去跟刘妇人打听那来的奇葩女子。
池南小城不大,有些事情有心查起来,还是非常的快速。钟池春和他们三人去外院用餐,闻春意独自在室内用餐。餐后,方成家的就把消息就传了进来,原来那个女子是商人家的女子,他家早有这样的传承,上一代,她姑姑就是这般把自已嫁出去的。刘妇人很快的过来了,进房后,她满脸的笑容瞧着闻春意,说:“钟家妹子,我早说过你们家三位弟弟太招人了。这一下子,你信我的话了吗?”
闻春意笑着点头,顺带问候一下她的男人和孩子们,她笑着说:“我男人现在你们家的外院和钟大人说话,我和他一块过来的。他说你们都是知书达理的人,让我多跟你处一处,顺带学一学你们身上那股文雅劲。他说你们家两位先生,也是能干有才学的人,不为官一方,实在是太可惜了。”闻春意微微笑起来,瞧着她说:“大家都是邻居,你们夫妻都是热情人,你们愿意常过来,我们都很高兴。”
刘妇人听闻春意的话,她微微皱眉头说:“钟家妹子你就是说话太过客气了,你就直接和我说,因为我平日里不烦人,让我常来就是。”闻春意听她的话,连连点头说:“刘姐姐,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要那样说,只怕你下一次就不会肯来。”刘妇人笑着点一点头,说:“也是,钟家妹子你要跟我说一样的话,我心里肯定就会犯嘀咕。我过来,是跟你说一说那不要脸皮的女子,那样的女子,可不能让她沾上来。”
闻春意信服闻秀峻的处事能力,她笑着说:“我家弟弟和表弟都是脸皮薄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会遇见那样的人。再说他们出来前,家里人早说过,亲事要回家再定下,不许他们在外面受美色所诱,乱许下亲事。”“哧”刘妇人很是不屑的喷一声,说:“那一家的女子,最多说是长得清秀怯生生的。她姑姑就是那样一个不要脸的人,硬要缠上去给人为妻。只不过,她姑姑的运气不错,遇见的那人应承下来。
这个小女子有样学样,已经这样使过三次,没有一次灵验。这一次,也是瞧你们家三弟弟是外来人,才敢再一次用心挨着他们三人来,也是一个心大的人,竟然一次三个都不想落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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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留
第二日,闻秀峻和两位表弟顶着冷雨照旧出行,按闻秀峻的话说,我们何必为不相干的人,改变早已定好的行程。钟池春闻春意听了外界的流言,虽说明白也许那事情,就是那般风轻吹就过,然而两人还是有些担心那小女子和家人的纠缠。
钟池春与两位幕僚先生商量,那个小女子和其家人如果硬性要赖皮缠上门来,就由两位先生出面直接处置,用不着再闹到闻春意和三位少爷面前来。钟池春私下跟闻春意说:“池南小城的风气不行,一个小女子在街上,就这般容易对男人一见钟情上了心思,还直接缠上来许亲事,更加无厘头的是一次对三个男子都起了小心思,她实在太过贪心让人无话可说。而路人们对此行为一样视若无睹,池南小城的风气,看来也到了好好整顿一番的时候。”
一个上午平静而过,午后,闻春意悠闲自在的坐在屋檐下,由着方成家的和冷若两人把屏风挡在风口上。冷若还想把炭火炉子搬到她的脚边来,被闻春意直接拒绝了,池南小城的冬天,下着雨的时候,反而比晴日里来要暖和一些。方成家的侧坐在闻春意不远处,手里做着针线活计,眼睛还往院子门方向望去。闻春意知道她在盼着刘妇人的来到,闻春意的眼光也跟着落在那一处,按理来说,刘妇人此时也应该来了。
刘妇人近来常把针线活拿来跟方成家的请教,一来一往。两人渐渐的越来越有话说,通常是她们两人说着话,闻春意在一旁倾听着。刘妇人这一日没有办法前来,她派家里的女儿跑来传信,家里来了客人要招待。闻春意示意冷若抓了一把糖给小女孩子,瞧着她欢喜的奔了回去。方成家的瞧着闻春意,笑着说:“少奶奶,我瞧着你很是欢喜孩子。”闻春意笑着点头说:“我喜欢懂事有礼貌的孩子。”
闻春意瞧着方成家的,关心起杂货行里人员的午餐问题,她跟方成家的说:“方家的。店后面的小厨房。已经能用上了吗?”从前方成和三子两人是从家里带饭菜过去,午时,就用烤火的小炉子热一热就可以用。可自从两位表少爷常驻在货记行后,这法子明显就有些不适用起来。在外面用餐的成本太高。方成主动跟闻春意说。想把店后面的厨房修整用起来。他可以中午在那里煮食。
方成家的笑着点了头,说:“少奶奶,早就用上了。我家男人说峻少爷煮的菜。味道赶得上圆周,两位表少爷也愿意下厨煮菜。如今根本就轮不上他去煮菜,只轮得到他吃菜。”方成家的很是欢喜,方成说那话时的骄傲自满神情,还是她第一次瞧见男人这般的意气风发。男人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前途有奔头,比她自个过得顺心,还要让她欢喜感恩起来。方成家的笑着跟闻春意低声说:“我家的跟我说,两位表少爷很喜欢厨事,只是天份有限。”
她一脸你懂的神情,瞧得闻春意微微笑起来,说:“表少爷的家人,要知道他们在我们这里还进了厨房,只怕心里不会是滋味。”方成家的有些着急起来,跟闻春意说:“少奶奶,我等他今日回来,就跟他说,不让少爷们进厨房里做菜。”闻春意瞧着她的神色,笑着轻摇头说:“他们现在兴致勃勃的学习煮菜,就由着他们去。为人父母的都舍不得孩子在外面吃苦头,可是在外面,那里能如家里一样自在。多学一样本梧,总比什么都不愿意干,来得强。”
方成家的打量着闻春意的神情,想想低声说:“少奶奶,那书上说君子远庖厨什么的,少爷们这般行事,会不会让人说闲话?”闻春意不在意的笑着说:“什么都要按书上所说做事,那还让人活不活啊。书上的事,也是人写下来,未必事事都非常的准确无误。尽信书,不如无书。”方成家的听闻春意的话,虽说有些意思不太明白,她还是多少清楚,闻春意是支持三位少爷下厨的事情。
闻春意随手拢了拢头发,她笑着跟方成家的说:“你家小妹年纪虽然小,可也不适合总跟在方成的身边,你还是由着她在院子里玩耍。”方成家的脸红了红,她是担心男人不会煮菜,特意让女儿过去能帮手一把,结果女儿第一次上台子去煮菜,就被闻秀峻直接让她下了台子。他直接跟方成说,方小妹年纪太小,这般小的孩子,家里日子过得不苦,就由着她多玩耍一些日子,那能由她动手来服侍几个大人。
方成家的很是感动跟闻春意说:“少奶奶,你和峻少爷都是难得的好主子。”她把闻秀峻跟方成说的话,再说一遍给闻春意听。闻春意微微笑起来,瞧着方成家的轻摇头说:“峻少爷说得对,几个男人那能让一个小孩子去照顾他们。你也是,你就不担心小妹年纪太小了,万一伤到哪里破了相,将来她的亲事不顺。”方成家的经闻春意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后怕起来,在自家院子里,方小妹跟在圆周身边,有人护着管着,是不用担心太多。
闻春意瞧着方成家的明白过来的神情,她笑着转开了话题,说:“你家大小子过年不回来,要跟着你婆婆过年,你心里想得慌吗?”方成家的抬眼望向闻春意,笑着说:“少奶奶,有啥想的,他在他奶家,那日子过得还能差吗?我现在就担心他爷奶把他惯坏去了。才让他爹写信给他大伯大伯母,让他们两人瞧着管严一些。”闻春意听说过方成家的情况,只是没出息想过他们一大家相处得这般和睦。
她们两人说着话,冷若从外院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进来,她的手里拿着几封为信。她把信递给闻春意的手里,她一脸沉闷神情坐在一边矮凳子上面。方成家的暗自瞪了她好几眼,她都不曾抬头瞧一瞧人。闻春意有些奇怪的瞧着她,冷若平常不是这种人。方成家的干脆利落的叫醒冷若问:“冷若,外院出了什么事情?让你直接丢冷脸给主子瞧。”冷若赶紧一脸紧张神情瞧着闻春意,她轻轻摇头说:“没什么事情。”
此地无银三百两,瞧得闻春意给方成家的递一个眼神,让她去外院瞧一瞧动静。方成家的刚一起身,冷若站起来挡住她,说:“方嫂嫂,两位先生说不让人去外院瞧热闹。”她说完之后,赶紧捂住嘴巴。闻春意好笑的瞧着她,说:“是不是有人上门来闹事,两位先生怕惊扰了我,让你回来守住我。”前几日,两位先生得了一本医书,冷若这几天,每日都去外院寻两位先生,寻医本记录翻看。
她这般神色不妥的进来,只怕外面的动静闹得比较大。闻春意记起昨日的那一场闹事,她皱眉说:“你听到客人们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冷若的脸红了起来,好一会开口说:“小姐,你别信外面那些人瞎说。两位表小姐在池南小城时,少爷都不在城内,那能跟两位小姐扯得上边。”闻春意轻轻的叹息一声,钟家三老爷夫妻害人不浅,两位表小姐离开这么久,池南小城都有人挂念着她们。
闻春意使眼色给方成家的,让她去外院瞧一瞧,听这话茬儿,就知来得都不是等闲人。方成家的急急往外走,冷若站起来在闻春意面前转着圈子,瞧得闻春意不得不叫住她,跟她说:“冷若,你有没有收到家里的信?”冷若伸手拄袖口摸去,她的脸红了红的点了点头。闻春意赶她去一边看信,跟她说:“你别心烦了,既然我们有理,两位先生那样的人,岂是别人糊弄得了的人。你看了信,再回来坐等好消息回来。”
两位幕僚如果还年青,闻春意还会担心他们处理这些事情会放不开手脚。他们能让钟家老太爷派给钟池春使用,自然他们独到的本事。冷若去一边看信,闻春意也打开闻大夫人写来的信,信不长,关心问候过后,直接说了,冷若和她未来夫婿都能给她,就是圆周这样的人,等她回去时,再另外派一个过来给闻春意使用。而闻大少奶奶的话说得很直接,原本闻大夫人就有心想把这两人送给闻春意使用,后来担心钟家的人瞎想,就没有动那个心思。
现在闻春意提出来要一个,正好闻大夫人寻了冷若未来男人过来问话,那小子直接答应愿意跟在钟池春闻春意的身边,还是一脸兴奋的神情。闻大少奶在信里说,那小子是聪明人,在闻府里排着资历,他近十年都没有出头的机会,他有些小聪明,可是别的人,家里的人的背景资历比他深厚,自然由着别人跟在主子身边。而他有机会到了钟池春闻春意的身边,恰巧给了他一个大好的机会。
闻春意放下信,瞧着奔过来,一脸欢喜神情冷若,笑着说:“女大留不住,留来留去留成仇。如今你安心了,我也放心了,日后,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干,我待你不会比方家的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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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吸引
闻春意和冷若坐在屋檐下,冷若眼里的喜悦神情,就差那么一丝就要荡出去了。闻春意由着她如同思春的小女子那般沉湎欢喜里面,她轻浅的笑着赏着细雨飘然而落下的风采。仿佛很久后,冷若醒过神来,转头瞧向闻春意时,那一张脸羞赧得比红叶还要红得亮泽。
闻春意笑看冷若,听着她红着脸说了安城传来的消息,她未来夫家知晓她给留在闻春意身边之后,就立时分了家。她的未来夫婿算是净身出户自立,日后每年准时交纳一定数目的奉养东西给双亲。冷若长长叹一声气,说:“他说,这样也好,父母生养他一回,他能够自立后,也不能拖累了双亲。”闻春意掩下眼睑,冷若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她自然是不会开口多话。只是儿子未曾成亲,就做主分家自立这样的事情,也算是特别的事情。
冷若瞧着闻春意沉静的神情,低声说:“少奶奶,大老爷安排他跟在四老爷身边,说一年后,就送过来归少奶奶使用。”闻春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除非他实在不成气候,否则我能用的话,一定会用上他。”冷若欢喜的笑起来,那张一直显得清冷的脸,都刹那间明亮起来,她笑着连连点头说:“少奶奶,他一家都是精明人,独独他一人笨一些,心眼实一些。不过他很愿意干事,很听会听主子的吩咐做事。”
闻春意瞧着冷若微微的笑起来,说:“行。愿意做事,又能忠心就行。”闻春意说完话,眼光扫向外院处,方成家的去了好一会,此时还未返回来。冷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跟着沉默的望向外院处。细雨飘飘,冷若低声唤了闻春意一声,在她回头时,她伸手轻触她的脉搏,片刻之后。她安心的放下手。闻春意瞧着她轻摇头说:“冷若。你别太紧张了,距离正日子还有那么久,你现在就担着心,等到那时会慌了神。”
冷若听她的话。深吸一口气。说:“少奶奶。我这是第一次经事,日后有第二位小少爷时,我就有经验了。”闻春意站起身来。在屋檐下开始走动起来,冷若伴在她的身边,跟她说着话,提及后院的菜地,说这雨下不停,不知会不会伤菜。闻春意两辈子为人,她心里觉得她跟土地一直亲近着,却从来不曾真正务实的对待过它。至于种菜这样的大事,前世是没有机会实地去接触过,这一世也没有多大的长进,最多是浅浅的一层水,能听见桶里晃荡的水响。。
闻春意在屋檐下走得有辛苦起来,再重新坐回去。冷若进了房,给她端来了一杯温水,寻问:“少奶奶,你可要吃一些东西?”闻春意喝了水,她听见冷若的提醒,还是轻轻的摇头。她如今这般正好,王大夫也说了,怀孕的女子,各有各的不同,她这样事事如常人一般的反应,算是最好的一种。冷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笑着点了点头,说:“少奶奶,圆周说会煮肉丸珍珠叶菜汤,你晚上可以多喝一碗。”
闻春意立时苦着脸瞧着她,这样的夜里,饮这么多的汤,她这是要起夜的节奏。冷若被闻春意这般深深的盯住,她立时也明白过来,她笑着说:“明日,安排圆周午餐为少奶奶煮汤喝。”闻春意轻轻的点头,她眼光往远处一扫,瞧见方成家的往这边轻快过来的身影。闻春意的眉头飞扬起来,看来两位幕僚先生已经顺利处置那桩意外事件。方成家的奔到闻春意面前来,笑着说:“两位先生把人打发了,还顺带警告他们,无故再骚扰上门来,就报官处理。”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她没有开口寻问两位幕僚先生应付不相干人的经过。闻春意只是在心里轻轻的叹一声,从来起步时就会有太多的艰难险阻,而他们如今还算走得平稳踏实。钟池春在收到家信后,跟闻春意叹息过,钟家如今开始要学着低调过日子。在表小姐家这样的亲戚,都敢直接欺上门来论长短,也让钟家所有人心里有所警醒,知道如今的钟家不再是从前的钟家。
人走茶凉,表小姐的家人,给钟家人上了非常现实的一课。从前钟家老太爷在正一品右都御史的位置坐着时,表小姐这样的亲戚,哪敢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寻上门来。钟池春感叹的跟闻春意说:“我记得那时在外面行走,听人曾经说过,钟家算得上是玉堂金门人家。祖父官运亨通至文人最高官品,而他的官声一直不错。我仔细的想过,我努力一生,也许也达不到祖父的高度,但是我还是想努力去攀一攀。”
闻春意仔细想了想许多的事情,她发觉钟池春真相了。他也许是努力一生,都达不到钟家老太爷这个高度。然而世间事,却不见得一定这般的绝对,也许也有意外的出现。毕竟钟池春如今还年轻着,他也是一个知变通的人,机会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闻春意同时明白过来,钟家三老爷为何不愿意继续迁就钟家三夫人下去,他这时应该也反应过来了,知道钟家老太爷已经老了,无法再如从前那般能把子孙护得坚实无损。
闻春意想着钟池春脸上的感伤神情,她嘴边泛起轻浅的笑意,跟方成家的说:“两位先生辛苦了,让圆周明日记得给两位先生加菜。”方成家的笑了起来,说:“我正要跟少奶奶说,两位先生说,许久未吃辣食,明日想尝一尝。”闻春意笑着点了点头,方成家的欢喜去吩咐事情,冷若瞧一眼闻春意,又望一眼方成家的,一脸心痒痒的表情。闻春意冲她摆一摆手,说:“你跟去帮忙吧,我就在这里坐一坐,不会去别处。”
闻秀峻这一日回来得早,他独自一人手里提着一包点心回来,瞧见闲闲坐在屋檐下的闻春意,他立时欢笑走了过来,隔着远远的把手里东西递给方成家的,他又转过弯,直接弯进自已的房里,换了一身衣裳,整洁干爽的走到闻春意的身边,在她的边上坐下来,笑瞧着她说:“雪朵,这一日,你在家里做了什么事?”闻春意笑瞧着他,然后一脸严肃神色跟他说:“我很是用心的思索了人生大道理。”
“噗”闻秀峻笑瞧着她,问:“可有什么结论?”闻春意瞧着闻秀峻眼里的笑意,她笑着说:“峻弟,你真要我跟你说,我感叹到的人生大事?”闻秀峻笑眯眯的瞧着她说:“雪朵,你的人生大事,也不过是吃吃喝喝平稳过一生。”闻春意满脸欢喜神情望着他,说:“峻弟,你就是我的知音,我用一天的时间来思索,得出的结论就是这般。”闻秀峻瞪大眼睛瞧着闻春意,转眼之间,他笑着点头说:“大巧若拙,有福之人,用不着为生计这般的忙忙碌碌。
雪朵,我愿你这一生都能做有福之人。”闻春意偏转头,瞧见闻秀峻的眼神,她轻笑开去说:“峻弟,只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心眼多的小女子,你用得着这般的忧心吗?”闻秀峻瞧着她的神情,再望一眼她的肚子,想想低声说:“池春哥会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我不知他能不能做最好的夫婿。”他的脸上明显有着茫茫然的神色,眼底有隐匿不了的担心神情。闻春意暗自在心里叹息一声,她伸手拉扯他一下。
闻秀峻转脸瞧向她,见她笑逐颜开的瞧着他,说:“峻弟,你既然担心他会靠不住,那你就立起来,让我和你外甥,能有后路可退。”闻秀峻瞧着她叹息不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雪朵,我只是你的嫡亲弟弟,就是能护着你,也不如他护着你来得方便。你瞧一瞧,你们成亲以来,我就没有瞧过你过了几天安顺的日子。在安城,他朋友的妹妹们,在池南小城,有主动送上门的表小姐们。
就是说来缠着我和两位表兄弟的女子,也不过是想借着我们来攀附他。”闻春意瞧着他的神色,微微笑起来说:“只要他心里没有那些人和事,来得再来的人,也不过是一场空。峻弟,女子嫁人,在夫家,没有这些的不是,也会有另外的不是。如今这样的日子,我觉得还行,至少他分得清轻重,心里也有钟家的家规限制。还有你说那女子是借着你们来攀附,我觉得你大约误会了,我家弟弟这般翩翩俊逸人,那可能会不吸引人。”
闻秀峻皱眉瞧着她说:“雪朵,我就是想吸引人,也不想吸引苍蝇扑过来。你不知那女子好恶心,一身的脂粉味道,说话就跟蚊子叫一样,那眼神飘来飘去,而那哭相实在让人瞧下去受不了,哭声听上去,如鸭子叫一般的让人难受。”闻春意默了默,传言那个女子生得还算清秀。闻秀峻瞧着闻春意的神情,警告她说:“雪朵,这样的糗事,你可不许说出去。太丢脸了,听两位表兄弟说,两位表小姐生得都比那人漂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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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福气
闻春意直接斜他一眼,说:“峻弟,你用不着去注意不相干的人,两位表小姐生得是不错,可是距离漂亮还是稍微远了一些。你的亲事,祖父大伯父一定会细心为你寻磨着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子,你就安心等着做新郎。”
闻秀峻笑着伸手在自已鼻子前面随意的挥一挥,说:“酸,雪朵的话太酸了。祖父说过,要等我参加科考过后,再来论我的亲事。”他的举止自然洒脱亲近,惹得闻春意轻笑起来,说:“什么酸,我说的都是实话。瞧过大姐姐那般的美女之后,我就不曾瞧见比她还要生得漂亮的女子。”这几年,闻素意生活得不顺畅,然而她想得却通透,一心一意都用在儿女的身上。母性的容光焕发,让她比少女时期还要惊艳起来。
然而她和她的夫婿之间,却是真正的到了相敬如宾的地步。男人日日对着同一个美女,审美疲倦得眼中再也入不了那个美女的身影。闻秀峻瞧着闻春意暗了下来的眼神,嘲讽的冲着她一笑说:“雪朵,你别替大姐姐担心,我觉得她现在才算真正的活得明白,虽说是晚了许多年,可也比她一直糊涂的活着来得强。大姐姐那样性子的人,大约也是要遇见王家三郎这样的人,才能想明白过来,不是人人都妒忌她生得美貌。”
闻春意打量闻秀峻清隽略带冷冽的面容,他已经成人了,从前那种稚气的笑容。再也瞧不见了。闻春意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她从前就没有想过闻秀峻有一天会距离她远起来,而如今她心里明白过来,弟弟长大了,总会飞了出去。闻秀峻被闻春意若有所思的目光瞧得心里发毛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脸面,问:“雪朵,我的脸脏了吗?”闻春意轻摇头说:“我家弟弟眨眼间就长大了,以后护着的人,更加的多了起来。”
闻春意心里还是有所失意。姐弟两人从前太过亲近了。两人无话不说。自从她成亲之后,两人慢慢的远了一些。闻秀峻瞧着闻春意脸上的神情,他轻摇头说:“雪朵,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嫡亲的弟弟。”闻春意听闻秀峻的这话。抬眼瞧着他说:“峻弟。你不用这般慎重的跟申明一遍,我知道你是我的弟弟。”姐弟两人转眼之间相对笑起来,闻秀峻笑瞧着她说:“雪朵。我不用替你担心,你生来性子疏朗,虽说爱想一出又一出,却不是那种纠结人。”
姐弟两人历来是这般相处,把话说得开去,两人又如从前那般的聊起来。闻秀峻提了提闻府的事情,他低声跟闻春意说:“祖父和伯父的意思,让我后年再回去参加科考。那时节,六叔的事情,影响应该会淡薄一些。我和两位先生这几日接触过,他们跟在钟家老太爷身边多年,他们有实务经验,我想跟在他们身边学一学。我也不想在外面飘来飘去,有心想留在池南小城,用功一年,以备后年的科考,你瞧着行不行?”
闻春意满脸欢喜神情瞧着闻秀峻,她连连点头说:“行,池春参加过科考,你还可以跟他商量着读书。”闻秀峻瞧着她面上的喜色,他笑着说:“那我今日等姐夫回来,先跟他说说想留下来事情,然后再去信跟家里人说。”闻春意轻点头,不管如何钟池春都是一家之主。闻秀峻瞧着闻春意不反对的神情,他放松起来,笑着说:“雪朵,你和姐姐两人都是极其好性子的人,可姐姐就比你活得要少许多的麻烦事情。”
闻春意轻轻笑起来,自家人自是觉得自家人极其的好。麻家能一大族的人居在近处,多年来相处安和,与他们家人重情护短性子有关。麻家姐夫一家人互相体谅安和,闻雪意在夫家的生活,的确比闻春意要少掉许多的麻烦事情。闻春意笑眯眯的瞧着闻秀峻,说:“大约我生来就是一个无事也会易被人惹麻烦的人。你瞧瞧,我小时候,被人嫌弃,就是因为一双眼睛。而嫁入夫家,被人迁怒,却是因为别人家的儿子主动求亲的事情。”
闻秀峻瞧着闻春意,颇有些恼意说:“钟家三老爷夫妻要是不愿意应许这门亲事,他们直接反对就是,何必迁怒最无辜的人。”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说:“儿子是亲人,而儿媳妇是外人,人之常情。”闻秀峻瞧着闻春意不在意的神色,他挨近闻春意低声说起来:“雪朵,钟家为何会这般痛快应下你们这桩亲事?不单单是因为姐夫有意,而是长辈们也有他们的盘算。他们一家人算得精,钟家三老爷夫妻都是明白人,才会顺势而行。”
闻秀峻冷笑着说:“钟家老太爷那时已经起了心思要退下来让出位置,只不过等着合适的机会。钟家三夫人是妇道人家不知事,钟家三老爷难道也不懂事吗?钟家人说是亲上加亲,可是明白的人,都知道钟家和闻府联姻算得上是一门好亲事。钟家老太爷下来了,钟家三老爷这一代,已经无人能独立撑得起钟家门面,而下一代里面,姐夫的大堂哥性情和我们大哥差不多,只是他呆的地方,人才太多,除非发生大事,要不,他是没有多少机会快速提升。”
闻府里闻朝鸿扛得起闻府这一大家,哪怕有闻朝城事情的影响,也没有动了闻府多少筋骨。只不过是影响府里人官职的提升,稍稍退让开去,避开这几年的风头,就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最直接是损了六房儿子的前程,然而六房的孩子资质,原本就是六房里面最弱的一房。闻秀峻直接撕开联姻面上那层温情的面纱,说:“钟家四房人,只有钟家大房长子和姐夫两人算是最有出息的人。然而一个前面挡路虎太多,一个年纪太轻。
我们闻府则不同,六叔的事情发生之后,因为大哥一直执力于学政方面的事情,他受到的影响不大,别的哥哥们,官职都低,只不过是近几年上面的人,也不会给机会提升他们。再说六叔是庶子,他一直在外面,早之前闹过夫妻不合,兄弟不合,受他牵连的人,都跟着他一块罚下去了。过些年,事情平息下来,以大伯父的为人行事,还是会想法子把他捞了回来,哪时候十五哥年纪也大了,也多少能约束下六叔的行事。”
闻春意听着闻秀峻娓娓而谈,她轻轻叹息着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闻秀峻赞同的点头,说:“祖父的眼光最好,为姐姐特意挑选了姐夫这样的人家。”闻春意笑着点头,说:“可惜安城只有一个麻家,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家。”闻春意心里还是感动闻老太爷出面为她去钟家的事情,她跟闻秀峻说了说事情。闻秀峻笑瞧着她说:“祖父最爱重的孙女就是姐姐,最器重的孙子就是大哥。”
闻春意笑眯眯的点头,早些年,多亏闻老太爷看重闻雪意,给了闻朝青金氏夫妻机会慢慢加深感情。闻秀峻的目光落在闻春意的肚子上面,说:“你生的孩子,要是能有他姨母的长辈亲缘深厚的运气,你在钟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闻春意笑眯眯的瞧着他说:“就是如我这般的有福气,父母兄姐疼爱弟弟们亲近,我觉得也很不错了。”闻秀峻瞧着她笑起来,说:“雪朵,我觉得外甥一定会如你一样有福气。”
钟池春回来,天色已经阴暗起来,屋檐下挂起气死风灯,而闻春意姐弟中间摆着的桌子,放着方圆烛台,姐弟两人就着烛光看着书,桌边放着炭火炉,炉上置着茶色的炉山茶壶。屏风挡着风,瞧上去就是一副温馨姐弟相处画面。钟池春走了过去,姐弟两人同时抬头瞧着他,闻秀峻笑着站了起来,钟池春快步走过来,伸手扶一把要起身的闻春意,低头问她:“可要起来走一走路?”
闻春意轻轻点头后,钟池春冲着闻秀峻点了点头,说:“我们一块用餐,你等一等我们。”他朝行过来听吩咐的方成家的说:“我瞧着把餐桌就摆在外面,你去请两位先生和两位表少爷过来一块用餐,都是自家人,就用不着避讳那么多。”方成家的眼光望向闻春意,见到她轻轻点头认同说:“我也觉得如此,两位先生的年纪是我的长辈,而两位表弟是自家弟弟,亲人之间,用不着这般拘束相处。”
方成家的退下去,闻秀峻行在闻春意的另一边,笑着跟钟池春说:“在外面行走,才会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些规矩限制得亲人之间都不敢接近。而许多的人家,有客人到时,都没有我们这样人家的避讳,全是敞开着坐在一处,分成男女桌用餐。”闻秀峻没有说的是,许多的地方,女人们和孩子是不能上桌用餐,只能在厨房里用餐。钟池春笑瞧着他,又示意闻春意放慢脚步,说:“各地风俗习惯不同,只能吸取好的传承扩散开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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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亏
闻秀峻皱眉瞧着他说:“姐夫,如今你开口说话,都忘不了你治理下的民众。”闻春意听他的话,跟着一想后,也轻轻的笑了起来,近来钟池春说话都带出官腔。钟池春瞧着闻秀峻笑开去,说:“行,我眼下只记得十八。”
闻春意被他的话闹得脸红起来,直接把手伸进他的衣袖里面,重重的捏了他一把,低声说:“你在峻弟面前胡说什么?”闻秀峻退让开去,说:“姐夫,我走远一些,由着你去跟我姐姐说话。”闻春意赶紧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说:“你姐夫跟你玩闹着,你现在是故意跟着笑话我吧。”闻秀峻嘻嘻哈哈笑着伸手又扶持一把闻春意。钟池春暗自吸一口冷气,面上还有笑得欢喜说:“是啊,我跟峻弟说着玩笑话。”
闻春意由着他们两人轻扶着转了一圈,两位幕僚和两位表弟过来,冷若和圆周两人带着小丫头们已经摆上好饭菜,她们又在桌边多加了一个炭火炉。天气冷,大家也不讲客气,直接坐下来用餐。闻春意瞧着被风吹得渐冷起来的菜,赶紧用了餐。餐后,钟池春和两位幕僚去外院说话,两位表弟去用功。闻秀峻留下来陪着闻春意,姐弟两人喝着温温的水,闻春意跟闻秀峻开口说:“峻弟,你有空去街上瞧一瞧,瞧瞧这边有没有我们家冬天用的暖锅子卖。”
去年,闻春意在钟家过冬天,心情不是太好。心思也没有用在饮食方面。如今在池南小城过冬日,上面无长辈压着过日子,闻秀峻又赶来陪她,她的心情大好起来。闻秀峻听着她的话,笑起来,说:“雪朵,那用得着我去瞧那玩意儿,我直接画下来,让方哥去寻一个铁货店铺置办下来就是。”闻春意算了算了人数,跟闻秀峻报了三个数。她转身进了房内。从里面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直接塞进闻秀峻的手里。
她由不得他推拒说:“你先用着,这样就用不着要用钱时,事事都需要跟我说一声,银两不够。我到时再给你。两位表弟在我们这里住着。你姐夫都给了他们月例零用。”闻秀峻接过银票。有些担心的问:“姐夫一个月有俸不高,养活一家人将就着过。你可别乱给我银两,我要是留下来用功。爹和哥哥都会给我寄银两过来做生活费用。”闻春意直接白了他一眼,说:“我开了杂货行后,有爹爹在安城帮着主事,自然银两够用了。
你这里就用不着爹给你银两了,你没事帮着我管事,我付银两给你用。还有哥哥那里更加别开口,他的月俸一样不多,嫂嫂应酬却要比我还要多。你实在不愿意,我们两人闲时,再做回老本行,想法子来出闲书,一样能挣些银子进来。”闻秀峻笑着把银票塞进衣袖里面,说:“行,我先拿了,用完后,再跟你结帐。至于出闲书的事情,我们这些日子加紧整理一番。到时候把东西寄回去,由着哥哥去安排。”
姐弟两人商量过事情后,瞅着外面冷雨下得紧密了一些,两人移进室里面说话。方成家的和冷若收拾了外在的东西,又送了茶水进了房。闻春意闻秀峻姐弟两人原本没有打定的注意,这一次总算决定下来,既然有机会就要捉住它。闻春意还是跟从前一样,不愿意留下什么名号。闻秀峻很是痛快的伸曲身子,笑着跟闻春意说:“在外面一年多的时间,我觉得在你这里,心里总算能安宁下来了。”
闻春意瞧着他同样笑逐颜开的点头说:“你来了,我也觉得心里安稳许多。”血脉之亲,十多年相伴的亲近,让他们姐弟遇事时,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默契。钟池春回房后,闻秀峻直接跟他提出来,未来一年要在池南上城安静下来用功读书。钟池春兴高采烈的欢迎他,笑着说:“峻弟,你这个决定太明智了。游历虽说可以长见识,可是科考这一关才是重中之重。你留下来,平日里,闲时也可以跟两位先生学学实务经验。”
闻秀峻告辞离开后,他还沉溺于欢喜当中,闻春意瞧着他喜悦的面容,笑着说:“你就这般欢喜峻弟留下来?”钟池春很是直接的点了点头,说:“我和他相交多年,两人许多的想法相似,我们一向都有话说,再说我也喜欢峻弟的为人行事。十八他愿意留下来,你心里其实也很是高兴,对吧?”闻春意笑容可掬的瞧着他点头,她嫡亲弟弟留在她的身边,她的心里那可能会不高兴,而是欢喜若狂。
第二日一大早上,钟池春就跟两位幕僚说了闻秀峻留下来的事情,顺带让他们让两人有时指点一下闻秀峻。两位表少爷过后也知晓了这件事情,两人商量过后。傍晚时,钟池春回来,他们主动跟他提出来,希望能再留在池南小城一年。钟池春瞧着他们,跟他们提出来,要他们先同家里的长辈商量决定,只要他们的长辈来信应承下来,他一样会欢迎他们继续留下来。两位表少爷欢喜的点了点头,应承让家里人在年后一定给钟池春来信。
钟池春回房跟闻春意提了提两位表少爷的心思,闻春意略有些迟疑的瞧着他,说:“我不是不欢迎两位表弟继续留下来,而是担心他们科考的大事情。你如今公事忙,在功课方面只怕也帮不了他们。峻弟留在这里用心功课,纵然将来万一科考不顺,以我们家里人的性情,峻弟的为人处事,都不会迁怒到我们的身上。”闻春意遇见一个那么擅长迁怒她的钟家三夫人,她对跟钟家三夫人沾边的亲戚,心里多少起了防范心思。
闻春意的话未说尽,而钟池春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心,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头,说:“我让他们先跟家人说清楚,只要他们家的长辈来信,我才会应承下来。你安心吧,我母亲的家里,也只出了母亲这样一个任性的人。”闻春意好笑的瞧着他,有些不信的说:“池春,你用不着说这样的话来宽抚我,两位表小姐的家人,也是你母亲那边的亲戚。”钟池春伸手摸了摸自已的额头,故意装出擦拭额头汗水的样子。
他说:“十八,你不是一直跟我说,你要笨一点,有事由我担着。这样,过些年,你还年轻,而我却老了。”闻春意笑眼眯眯的瞅着他,说:“池春,那你要努力一些,多担一些事情。将来你就会有一个贴心的貌美如花元配妻子,时时还能和你分享一下,你年轻时的俊雅绝伦的模样。”钟池春满眼欢喜神情瞧着闻春意,他笑逐颜开的跟她说:“十八,只要你天天都能高兴过日子,我愿意老得比你快。”
闻春意听他的话,略微怔忡过后,她伸手摸了摸了钟池春的俊美容颜,低声说:“池春,我不愿意你老得比我快,我们就一块慢慢的变老。只要你待我一心一意,不管何时,我都会高高兴兴的过好我们两人的日子。”闻春意和钟池春相处这么久,就是石头做的心,都已经被他暖得热火起来。何况这一年来,闻春意瞧见了钟池春在这桩婚姻里面的努力,她从来是那种随遇而安性子的人,希望所遇的人,也能如一的坚持不变。
钟池春伸手轻轻的抚过闻春意的眉眼,在她低垂下眼睑时,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眼上,低声说:“十八,我从来就不是多情的人。我待人是瞧着温温和和,也不过依照家中长辈们的礼仪教导,要待人彬彬有礼。这么久的日子,你要相信我,容貌出众美丽如花的女子是不少,可我却不是那喜欢采花的人。何况我怀里有最适合我的一朵花,别的花,对我来说都多余得成了杂草一样的存在。”
闻春意的脸红起来,开口辩解说:“花开得再美,都有凋落时。你今日觉得我是最为合适的一朵花,谁知他日会不会遇见真正的解语花。”钟池春听她的话后,初时想争执,后来转而明白过来,他欢喜的把人拥抱进怀,却又被闻春意的肚子,抵得只能伸手揽住她的两只胳膊。他笑着把头埋在闻春意的肚子上面,笑着说:“宝宝,你听听你母亲的话,太酸了。宝宝,父亲有你母亲又有你,什么解语花,都抵不过你们母子两人。”
闻春意伸手轻抚他的头,嘴里嗔怪的说:“池春,你现在行啊,还学会跟孩子告状。”钟池春抬起头瞧着她,他的眼神温存如海水般荡漾着,闻春意的手指轻摸向他的眉眼间,摸得钟池春捉住她的笔,轻叹息着说:“十八,你饶了夫君吧,你的身子不便,就不要随便燃火,我还要再忍上好几月啊。”闻春意赶紧缩回了手,抬眼瞧见钟池春眼中促狭的神情,她低声说:“我不是一样,要忍好几月。我能忍,你也一定行。”
钟池春放声大笑起来,在闻春意羞怒发火前,伸手抱住她,笑着说:“我就知你是一个宝,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已吃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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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松快
雨停了,各家各户开始忙忙碌碌起来,每家的院子里,都飘扬着洗晒的衣物。过年前,清扫打理庭院,方成家的安排由外院至内院清扫洗刷,各房的被褥拆换清洗晒干。事情多得满院子的人,从早忙到晚,几日后,总算外院内院内外焕然一新。
晴天,又快过年了,杂记货行的生意格外的兴隆起来,两位表少爷加上闻秀峻都赶去帮忙,最后那兴旺的景气,把两位幕僚先生勾得都去体验了一回。方成是直接日夜都在店里面,方小妹打着照顾父亲的名义,直接跟随着去守店。连着几日天黑之后,两位表少爷和闻秀峻才回到家里来,他们兴高采烈的跟闻春意分享忙碌的店里生意。大表少爷很是感叹的说:“这几日,大家来店里采购过年的东西,人多,挤得我们人人都恨不得多带一双眼多带一对手。”
闻秀峻直接感叹的说:“今日布匹都出一百匹。”闻春意瞪眼瞧着他,他赶紧笑着解释说:“当中有六十匹布料是别的布行来拿货的,不过今日零卖四十匹布料,方哥说翻倍打破从前的记录。我们现在跟方哥说,换我们去守店,他都不愿意。”闻春意瞧着他们三人脸上的神情,不得不提醒他们说:“你们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三人连连点头,小表少爷笑着说:“表嫂,你就由着我们在店里见识一些日子吧,等到过年后,我们就会收心回来用功。”
两位表少爷大约怕闻春意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两人很是匆忙的告别离开。两人走之前,直接劝住闻秀峻留下来陪一陪闻春意,他们两人那小眼神飞得太过明显,让闻春意瞧见后,不得不忍笑低垂下眼睑。闻秀峻留下来陪闻春意说话,他笑着说:“方哥跟我说,那种粗布现在有几个好听的名字,有的布店直接取名为云彩绘粗布,有的布店将这种布料命名为高山顶霞布,还有叫这种粗布为吉星高照如意布。”
闻秀峻一边说一边笑起来。瞧着闻春意说:“雪朵。你和方哥太没有才了,竟然直接叫粗布。”闻春意瞧着他轻摇头,问:“你去瞧过,那院子里。还存有多少那种布料?货房空了几间?”闻秀峻收敛住笑意。说:“货房空了几间。我没有去清算,只不过布料这几日走得快。今日还要提早订货的人,明日大约出货就有近百货。”闻春意轻轻的点头。她想做的就是短平快的生意,虽说大批量出货,给的价码是要低平一些,可挡不住一次出货多。
过年前,家家的生意都应该不错,年后,惯例来说,大家的生意都会清淡下来。闻朝青是管着一府庶务的人,闻春意和闻秀峻姐弟都懂得这一点。闻春意瞧着闻秀峻说:“这几日大家辛苦了,午餐时,你让酒楼送一桌饭菜慰劳大家。”闻秀峻轻轻点头,说:“你放心,我今日已经安排下去,只是刚刚不曾跟你说起。”闻秀峻又问了问他银钱的事情,听他提了提方成已经把店铺里面的散钱,直接换成银票。
方成今日原本要托闻秀峻带回来,只是店铺的帐本没有来得及做,要等今晚做好之后,明日再由闻秀峻一块带回来。闻春意轻轻的点头,方成行事稳重,这几日生意这样旺,只怕他也只有夜里才有空清一清货。闻春意低头瞧一瞧肚子,叹息着跟闻秀峻说:“等明年这样的日子,我也能去店里面帮忙。”闻秀峻笑瞧着她,说:“雪朵,这样的事情,明年底,你跟姐夫商量行事。换成我,我可不喜欢你在这样的时候,去店里凑热闹。”
闻春意早早劝闻秀峻去休憩,闻秀峻瞧着她,说:“雪朵,你安心养胎,我瞧着方哥为人忠心,店里的事情,都可以放心交给他打点。”闻春意笑着赶他离开,叫他顺带瞧一瞧方成家的在不在,要是在的话,把她传进来说话。方成家的很快进了房,闻春意把两位表少爷和闻秀峻说店里的情况说给她听,她欢喜的笑起来说:“天天天晴,四季有这样的生意,少奶奶,那才是大吉大利。”
闻春意瞧着她财迷一样的眼神,笑着说:“你安排一下,给店里店员的年礼。我们家里过年要穿的衣裳,你去瞧一瞧,她们帮着完成没有?”方成家的笑着点头,说:“少奶奶,我记挂着这件事情,大家都说两天后就可以完工。”闻春意放心下来,她没有去专门的成衣店做衣裳,就是瞧中邻居们的手艺不错,有心让她们顺带互相帮衬一回。闻春意瞧着方成家的笑着说:“记得取衣裳回来时,把工钱付了之后,再送几块布料给每家小孩子做衣裳用。”
闻春意还是很感谢邻居们没有硬撑着面子,而是一个个欢喜接了她这里的活计。闻春意来到池南小城之后,才发现自已带来的人里面,独独少了擅长针线活的人。方成家的针线活不错,可是做外出的衣裳,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而附近邻居们的手艺,听说她们闲时也从布行接生意回来。她瞧过之后,觉得还算不错,便起了这个心思。她事先跟钟池春商量过,他点头下来,闻春意又透过刘妇人把事情交待下去。
闻春意如果是从前,她其实喜欢钱货两清的事情。而现在则不同,水太清则无鱼,而人样样算计得太过清楚,同样交不到什么朋友。方成家的听了闻春意的话,她略有些迟疑的说:“少奶奶,这礼是不是可经缓些日子送?”闻春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大家都知道我开了货行,如今尽心在最忙时,帮着我们赶做衣裳。赶在过年前,给孩子们一身衣裳布料,她们赶一赶,还是难做得成衣裳。”
方成家的点了点头,说:“明日,我去布行选料子回来。少奶奶,我觉得一家按男女分各两块布料,这样大家都没有话可说。”闻春意轻轻点了点头,她想想说:“既然已经送开了,不如就大方一些,每家四块布料吧,这样个个孩子都有份。嗯,刘家姐姐那里记得加送送两块布料,给她家里的老人用,平日里,她也挺照顾我们,有事也会跟我们先打招呼。”方成家的笑着应承下来,刘妇人的热心肠,还是让人挺欢喜。
闻春意想了想,这些事情还要跟钟池春说一声,她笑着跟方成家的说:“过年时,货行的人辛苦了,我要给店里和守院子里人员发的年礼东西,你跟你家男人也商量一下,看到底发些什么实用的东西为好。免得我考虑得不周全,好心有时用不到位,白费了一番心思。”方成家的笑着点头,说:“少奶奶,你放心,明日,我就把这事商量妥当,回来再跟你说。”闻春意笑瞧着她,说:“如今院子里外,都要靠着你操心,你们夫妻就辛辛苦苦些。
等到缓两年,有合适的人顶上来,到时候,你们夫妻就能稍稍轻松一些,就能一心帮着管事。”方成家的笑起来,说:“少奶奶,你别担心我们辛苦,我们忙得高兴。”闻春意只是淡淡的笑笑,他们夫妻眼下正是处在兴奋开创时期,两人自是忙得欢喜。等到缓了两年,则过了新鲜时期,就没有这般的欢喜。闻春意瞧着方成家的,笑着说:“要过年了,小妹年纪小,你明日有空,也带她去街上转一转,瞧一瞧,帮她置办几样过年用的佩戴头花。”
钟池春回来时,闻春意和方成家的才把事情商量完毕。钟池春的眼神清亮,只是身上有着的浓浓酒味儿,闻春意赶紧跟方成家的吩咐上解酒汤。钟池春冲着要扶持她的闻春意摆摆手,说:“我喝得不多,只是身上沾了洒水,你坐下来,我进去洗洗出来。”闻春意听他的话,观他的神情,顺势就坐了下来,由着钟池春进内室打理自已。方成家的端着早备好暖着的解酒汤进来,有些担心的问:“少奶奶,少爷醉得深吗?”
闻春意以摇头,说:“我瞧着没有什么事,他一向不是喜欢饮洒的人。”方成家的轻舒一口气退下去,钟池春梳洗过后出来了,端起解酒汤大口饮完后,他一脸嫌弃神色说:“这汤味道太浓了,下一次,吩咐圆周煮得淡一些。”闻春意笑着点头,瞧着他在对面坐下来,开口问:“酒席热闹吗?人去的多吗?”知县大人嫁女,虽说是在酒楼里请客,在闻春意的认为里,应该客人多。
钟池春抬眼瞧着闻春意,笑着说:“不过是嫁一个庶女,而夫人又不愿意出面打理,能有多少的客人。不过那位能干姨娘出来了,瞧上去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来十多年前,知县大人喜欢的是那种浮夸女子。”闻春意叹息着说:“听说知县大人最难时,是知县夫人支撑了一个家。可怜知县夫人的青春美貌全付了狼人。”钟池春听着她的话,笑着说:“酸。知县大人要是还不会想,只怕退下来后,他的日子就没有这般的松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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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顺当
第二日下午的申时,钟池春身边的小厮来通知闻春意,知县大人嫁女请客,钟池春晚上要晚些归来。闻春意面上淡然处之的轻点头,心里却掀翻了锅子。昨日知县大人刚刚嫁女酒楼宴请客,今日继续嫁女,这是什么样的节奏啊。
小厮走后,闻春意侧目而视瞧见方成家的一脸木呆愣的神情,见到她瞧向她,她轻呼道:“少奶奶,我出去打听一二去。”闻春意由着她快步出了门,她在院子里转着圈子漫步。结果方成家的回来得很快,她跟闻春意说小厮的事:“他出门后,正好去各家通知着各位爷们今日晚归的事情。”闻春意轻轻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静待消息。果然刘妇人来得最快,她的手上抱着将要完工了的衣裳。
闻春意忙要伸手接她胳膊肘儿挂着的针线箩,她轻摇头眼光直接扫向屋檐下的凳子,她快步行了过去,在客坐处坐下来。闻春意慢慢行过去,她笑着坐下来,瞧着刘妇人问:“刘姐姐,你知道知县大人到底有几个适龄出嫁的女儿?”刘妇人瞧着她,轻摇头说:“知县大人嫡出的女儿,早已出嫁了,听说早已生育儿女了。至于庶女有几个,我还真说不出来。只是昨日嫁女,今日嫁女,这是一女再嫁,还是两女分别嫁?”
刘妇人说着话,她的眉头轻皱起来,这近年边,家里正需要银两,这知县大人要是女儿多。这一嫁再退,她家过年的银两就有些为难起来。刘妇人赶紧低头做着针线活,她开口跟闻春意说:“钟家妹子,这衣襟上已经绣上青竹叶子,下摆处,可要绣几枝竹节?”闻春意瞧一瞧她已经在收边的衣裳,笑着说:“我瞧着这个花样的衣裳,就这般显得素雅,不必再添上什么多余地东西。”
刘妇人眼里闪过亮色,她接活时。听方成家的提过一次。原本以为是下人少说了一语,如今抱着要完工的衣裳过来,就是想听闻春意给一句准话。刘妇人落完最后的几针,她站起来提了提衣裳。由着闻春意跟着起身打量起来。闻春意瞧着衣裳的样式和针脚。再瞧一瞧衣襟上花边样子。她笑着接过衣裳,说:“刘家姐姐,你的手太巧了。这叶子绣得如同刚刚摘下来一般生嫩。”
刘妇人轻叹一声:“我也是近两年跟各位姐姐们学回来的针法,你要是有心想学,等你生子过后,我再来教你。”闻春意轻轻摇头摆手说:“别,我娘亲早就试过我无数次,我在这方面就是做不来这种精细绣花的事情。”闻春意把衣裳交到方成家的的手里,由着她拿进房里去。闻春意瞧着眉头不展的刘妇人,想起年边的人情来往,她跟她低声说:“刘家姐姐,你也知道我这院子里人不少,可是在针线上面就没有能干人。
你的活计做得好,我想问你,以后还方不方便接我这边的活做?”刘妇人眼里闪过欢喜的神情,这一次闻春意把衣裳给她们做,就是按布行价格给付衣裳的钱。她没有别的多余想法,既然在布行接活是做,直接从闻春意手里接活,一样也是做。她笑着点头说:“钟家妹子,我就不跟你客气,你瞧得中我的手艺,我也愿意接下你这边的活计。我还要多谢你,至少你记得我这么一个人,愿意给我一份事做,让我顺带也能贴补家用。”
闻春意的眼落在她干净的双手上面,她交回来的三件衣裳,件件都干净整洁。刘妇人虽说衣着朴实,可她是一个整洁的妇人,家里的孩子出门也跟着干干净净。方成家的这时候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钱袋,她冲闻春意点了点头,脸上都是满意的神情。闻春意接过她手里的钱袋,直接把袋子交给刘妇人,说:“你数一数,钱够不够??”刘妇人脸红接过钱袋,就要随手放进怀里,给闻春意开口阻止,说:“刘家姐姐,你还是数一数。
虽说我们两家亲近,可是钱财上面,亲兄弟都要明算帐。”刘妇人不得已只能把钱袋的银粒子倒了出来,她仔细的数了一数,笑着说:“数对了。”闻春意笑起来对方成家的点了点头,方成家的很快进房拿了一个包袱出来。闻春意接到手里,交给刘妇人说:“这要过年的日子,这几块布料,你拿回去给家里老人和孩子们做衣裳用。”刘妇人忙伸手推拒说:“平日里,你家里有好吃的东西,你总记得孩子们。
这过日子,你家瞧着是要比我们家宽泛一些,可也不能这般的手松。”闻春意直接把布料塞进她的怀里,笑着说:“你家有好吃的东西,你也从来没有少掉我们家一大份。你们家老人来你家里过年,按我们两人的交情,我也应该要过去见一见他们。可我的身子不便,人也懒得多动,就没有去瞧他们两人。如今借着过年时来往礼节,你就让我把这个人情做了吧。再说我们货行自家卖布,总比外面的布料来得便宜一些,你收下来吧。”
刘妇人终是接了下来,她随后跟闻春意说:“过年前一日沐浴的汤药,我家里备得有,我怕有些不够用,前一阵子,又寻亲戚要了一些。等到那一日,我送过来,教你们如何煮成汤药洗澡用。”闻春意瞪大眼睛瞧着她,过年前一天沐浴干净迎新年,这种习俗按道理各地都一样。难道池南小城跟别的地方还有所不同吗?刘妇人瞧着她的神色,再望一眼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方成家的,她笑了起来。
她笑着开口说:“你们今年第一年在我们这里过年,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过年前一天,我们家里都会煮汤药水洗澡用。那草药是每年五月五晒干的草药,专门用在这一天里,老辈人传下来的话,大过年用这种汤药水洗澡,来年人人都能辟邪。”闻春意想起从前听人说过习俗,她笑着点头,说:“刘姐姐,多亏你提点我们,这些事情,与我们安城那边太不一样了。”刘妇人笑着说了要赶在新年前一天必做的事情,方成家的很是用心记了下来。
刘妇人回去后,她的三个孩子很快怀里抱着一堆干草一样的东西过来,闻春意有心凑近去闻一闻味道,给冷若笑着把她挡一挡,她伸手接过孩子们手里的东西,听刘妇人家的大小子笑着说:“姨,姐姐,我娘说,等到那一天要用时,她会过来教你们如何用。还有一样东西,过两天我表舅就会送来,我娘说,送来时,再给你们送来。”闻春意忙示意方成家的拿糖块给三个孩子吃,三个孩子羞赧着摆手,说:“出来时,娘交待过,不能再接姨家里的东西。”
三个孩子说完话,飞快的奔了出去。方成家的只有把糖块收了回去,她笑着说:“刘家的孩子机灵着,瞧着一个个就懂事,小小年纪,都会帮着家里做事。”冷若把那些草药收拾起来,她笑着跟闻春意说:“我瞧了瞧那些药,药性平和,对皮肤是有好处。只是少奶奶你是有身子的人,那一天,你还是用清水沐浴吧。”闻春意轻轻点头,就是冷若不交待这一句,她也不敢随便用汤药水沐浴。
这一夜,钟池春依旧沾染了酒气回来,瞧着他的神色平和。他进去梳洗后,照旧喝了一碗解酒汤,面上略有些疲乏的神色,笑着跟闻春意说:“知县大人又嫁女儿,依旧是酒楼请客,又换了这位庶女的姨娘出来掌事。”闻春意觉得知县大人这般连着嫁女,实在有些奇怪,她想想说:“我从前听人说,有钱没有钱,娶一个媳妇好过年。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有钱没钱,趁着过年,早早把女儿清货般的嫁了出去。”
钟池春被闻春意的话逗乐得笑了起来,他笑瞧着她说:“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从前没有听过类似的话?”闻春意歪斜他一眼,说:“我们从安城来池南小城的路上,我就这么随便听了一耳朵,没有想过就记住了。”钟池春笑瞧着她,轻摇头说:“知县大人大约是听了别人的谬传,心里着急了,眼下就趁着还在这个位置,赶紧给庶女们定下稍好的亲事。”闻春意很是仔细的瞧着钟池春,低声问:“知县大人在官场多年,他还会这般容易相信传言?”
钟池春笑起来说:“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事一关已则心已乱。其实那种传言,我听他们说,从去年开始就传了出来。我瞧着上面的人,近期内,还是不会想动知县大人,毕竟他任职池南小城知县以来,这里一直风调雨顺,算是相当有福气的一任父母官。上面纵使有心让他荣退下来,人选也要细细挑拣。有些精明的人,是不会随便来接手池南小城知县的位置。在知县大人之前,那一任知县在职时期,池南小城各种的不顺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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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焕发
钟池春顺带随口提了提那一任知县大人在职时期,池南小城多灾多难的事迹。十年的天灾**全让那一任知县大人碰见到,幸喜那一任知县性情坚固行事稳健,虽说白了青发头,终是得到提升去他地任职。
“啊”闻春意听着钟池春的话,脑子杂念太多,她一下子想歪了起来,她直接低呼出来。钟池春瞧着她的神色,伸手轻轻摸一摸她的额头,笑瞧着说:“十八,你是有身子的人,遇事能不能不瞎想。你刚刚是又瞎想到那一块天地去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君子当正道在心。”闻春意舒一口气,白眼对着他,反驳说:“你误会了我,我那里是在瞎想,而是一时感叹而已。”她的神色当中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姿态,钟池春的眼神更加软和的瞧着她。
钟池春离了家人父母的庇护,这一年,他在池南小城所经的事情,比前面二十年的事情都要复杂细碎阴暗面深重。幸甚有两位幕僚先生在身边随时提点,他又不是那种急功近利性子的人,许多的小坑,都给平顺的避开去了。钟池春眼神温柔的瞧着闻春意,这一年来,她与邻居们交好,何偿不是为了他在官场上用人时方便。钟池春握住闻春意的手,直接凑在嘴边亲了一记,闻春意的脸上,层层染上淡红色。
闻春意跟钟池春说了过年时与邻居们的人情往来,特意点明给刘妇人礼重的原故。钟池春听她的话。笑着说:“家事方面,你做主。家里的衣裳,既然你放手由外面人做,你日后就不用困在里面,闲静时,可以陪我看看书。”闻春意笑瞧着他,故意用娇柔声音说:“池春,我也想与你行红袖添香附庸风雅的事,闲时,你写字画画我磨墨。只是明年添一个孩儿。大约他的哭声。会陪你更加多一些。”
闻春意前面还能故作娇柔嗓音,她说到后面忍住伸手摸自已的手,同时说话间恢复平日的嗓子。钟池春站起来,走到她的侧边伸手把她搂抱在怀里。直接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闷笑的连身子都颤抖起来。闻春意羞恼得直接伸手去捏他的手。说:“池春,你们男人谁会不喜欢娇柔可人的女子?”钟家三夫人的本性就是那般的女子,才会迷得钟家三老爷为她忘却前途家人。几十年如一日,一心一意为她所想所思所行。
钟池春抬起头,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我就不喜欢那样的女子,总觉得她们的面容下,是另一张算计的脸面。还是你这样为好,不管什么时候,你在我的面前,都是一样的不遮不掩直白性情。我回到家里来,不管什么时候,瞧见你,都觉得很是舒坦自在。”闻春意转头瞧向他,却被他直接吻合上来。她伸手抱住眼前这个人,不管在外面多么的风光,他回家来,也只是一个平常人。
池南小城钟宅主房夫妻相拥,只是互相对视而笑。两人之间的气氛旖旎不已,远胜过许多的言语。安城钟家三房,钟家三老爷夫妻面色深沉的对坐,互相瞧着对方,眼底都有着深重的不服气神色。钟家三老爷终是瞧着明显憔悴许多的钟家三夫人,抢先的心软下来,开口说:“只不过春儿派人送来的年礼,你接下来就是。你怎么能这般的表现出闷闷不乐,平白招惹了大嫂和大侄儿媳妇。”
钟家三夫人抬眼瞧着他,一脸委屈愤愤不平的神情,说:“那家儿子送来的年礼,不是由自家父母分配出去的?只有我们家的那位,做出这般直接打父母脸面的行为。”钟家三老爷沉默片刻后,抬眼正视钟家三夫人说:“自从老大成亲之后,你就不曾打理过内宅事务。你这是真不明白,还是假闹不清楚?你自家儿子一个月的月俸多少?能不能够宽松养活一个小家?就凭他的月俸,送回来的年礼,最多也是面子情意,那有如今这般的实在礼品。”
闻春意用自已的嫁妆,在池南小城开了一间杂货记。这样的事情,钟池春闻春意都不曾起心要隐瞒过家里人。钟家三老爷还打听到每次闻春意派来的人,在安城时,都是直接听从闻朝青的安排行事。闻朝青掌管闻府庶务多年,当年是闻府是少人手,才不得已由庶子管事。如今长房的孙子都有了,而闻朝鸿却仍然不肯让他放手府里庶务,这当中透露出来的内情,比外面传言,闻朝青为人太过老实稳重,其实极其不善打理庶务的名声,来得深奥许多。
钟家三老爷到底是曾经钟家老太爷用心培养过的儿子,他只要用心一想,心里就明白许多。闻府的店铺不少,可是依靠生意方面的赢利却不多,仿佛每间店铺的利润恰巧都只有少许。这么多年下来,闻府的店铺不曾有过添减,瞧在外人的眼里,都只是保本经营着。大家都在盼着闻府下一任管庶务人的出现,想瞧一下,那人的行事作风,可会如闻朝青这般的僵化保守。这么多年下来,大房有能担事的庶子,闻府闻老太爷父子,却不曾动过心思要变更人选。
钟家三老爷的眼神落在钟家三夫人的面上,他都不去隐藏眼里对她失望的情绪,继续说:“我们分家时,给予了春儿这一房什么,你心里又不是不清楚。而春儿手里只留下一间院子,别的东西全散去给侄子们,这事你也清楚了解。你想一想,眼下添置来的年礼,到底是谁的手笔?她与你不合,自是心里不肯相信你。而她没有把分配权交到画儿妻子的手里,也算是尊重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人。”
钟家三夫人很是不服气的说:“他们走时,他的哥哥们都暗地里塞了银票给春儿。”钟家三老爷瞧着她,直接问:“他的兄长们愿意呵护最小的小弟,你这个做母亲的人,你心里不觉得欢喜,难道还要觉得心里不舒服过意不去吗?你自个想一想,春儿待我们两人也算得上孝顺,你真的有心,一定要闹得他们夫妻不合吗?还是想母子最终离心,只余下薄薄的一层面子情份?你愿意闹下去,我可不会奉陪下去。
我年纪大了,不想儿孙们将来为此怨了我。”钟家三老爷直接进房休息去了,两人闹成这般情形,钟家三老爷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如钟家老夫人劝他们夫妻合好时所言,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如果不是一直这么的纵容着她,由着她任性行事,顺带还帮着她一块事上添事,也许今日的钟家三夫人还会如从前一般那样的可人。然而走过去的路,想要回头再重来一遍,却有万般心事压在心头,每一步都迈得艰难。
钟家三老爷是在父母对他失望到极点的眼神里,才震憾得回头瞧一瞧过往的日子,再来对比他嫡亲兄弟们的日子,他不由自主的冷汗一身。他虚度了无数的光阴,一直沉湎在小儿女的情意里面,从来不曾真正的睁开眼睛瞧一瞧外面的变化。而他一直以为他努力的活着,时不时小打小闹做了一些营生,他以为是他在养着一个家。然而细细寻思下去,儿女自出生以后,一直是跟在父母的身边,是父母把他们养大。
只是兄弟们家人从来不曾为此跟他计较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父母帮着他养大几个孩子。如今父母年纪已老,他不得不接受,他们终有一天会撒手离他而去,他们护不了他到老。 钟家三老爷寻思得越多,他的心里越显得慌乱不已。他所生的五个儿女里面,他们夫妻只对钟池春有所用过心思,那也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外面的热闹,不再象从前那么的吸引他们。他们的心思才会转往儿女的身上,而那时孩子们大了,只有钟池春年纪尚小。
钟家三老爷跟钟家三夫人提过这种想法,换来她嘲讽的一笑,她笑着说:“我们生了他们,也养了他们,他们如何敢不孝顺我们。”钟家三老爷默然下来,钟家三夫人的话,道理上面是说得通顺,如今瞧着儿子们的确都是孝顺的人。可是钟家三老爷瞧得明白,儿女们待钟家老太爷夫妻那才是真正的孺慕之情,待他们两人只不过是尊重而已。特别是两个嫁出去的女儿,她们跟着夫婿在外地,常写信给钟家老太爷夫妻,也会按季写信给他们夫妻两人。
钟家三老爷的一腔心思寻不到人去说,而钟家三夫人一腔委屈的心意,同样寻不到人去说,夫妻两人难得的殊途同归行在同一个方向里。两人在过年前闹得不欢而散,在儿孙们面前都表现得太过明白。钟池画兄弟瞧着父母年纪一大把了,再次重新焕发出来的儿女情怀,兄弟两人只能苦笑过后,再互相安慰对方。他们的父母一直不愿意长大,幸好他们兄弟三人都是愿意成熟担事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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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夫纲
钟家三老爷没有想过他的反思反射弧度太长了,一般人都有些接不住,他再一次被儿子们误会了一回。钟家老太爷夫妻想着老三夫妻经亲戚们折腾这么一回,总算能安份一些日子,却没有想过这两人如今不理外事,自个在窝里斗了起来。
钟家老太爷夫妻两人在房内面面相觑起来,他们一样教导儿子们长大,从来不曾格外的私过谁,为何这个老三就这样的不省心,在他们临老时,还要他们为他来操心。两个都有孙子的人,竟然闹得孙子们都知道他们在吵架。钟家老太爷招来钟家三老爷训斥一回,他听了听钟家三老爷的反思话,钟家老太爷一时无语过后,深长叹息一声,跟钟家三老爷叹服的说:“老三,你为何总爱走不寻常的路。父亲老了,还真接不住你的招数,你就好自为之吧。”
钟家三老爷瞧着老父是不想管他的事情,他只有出了门,一心奔向钟家大老爷处去说话。钟家老太爷跟钟家老夫人叹息着说:“你说说,一门兄弟四人,为何他一人特别一些,如今处事还和孩子一样分不出轻重来。他说虚度光阴多年,觉得愧对我们和儿女。我瞧着神色还算是实心话,可是他一谓的说着这些话,行动却没有半分表示,只知在家里跟着自家妻子斗气,只图他的妻子跟他一样能自行的明白过来。”
钟家老夫人气得乐起来,摇头说:“算了。他已经不长进这么多年,就是要改,这一时也难得改正过来。他们夫妻吵一吵,就不会记得给孩子们去添乱子了。”钟家老太爷直觉得这一年里太不顺当,老三夫妻两人先是给孙子想法子添乱,这一添乱事情好不容易了结后,两人自个闹了起来。而另一位孙儿好好的一桩姻缘,却因他自个行事不端拆散了,如今女方传出消息,想要合离了事。
钟家这边现在是想着法子拖着不肯合离。孩子们年纪还小。父母一旦合离后,父母双方有机会,肯定会再次婚嫁,那孩子们又怎么办?钟家老太爷叹息着说:“流年不顺。过年拜拜时。一定要跟祖先们告罪一声。”钟家老夫人瞧着钟家老太爷的神色。她笑着说:“能平安过来,就是福气。你说给祖先们听,他们会笑话你。你想一想。谁家里没有这样的折腾事情,我们家里的孩子们,也还算是听话懂事。”
而她说的懂事听话的孩子,眼下正走在寻着长兄说话的路上。钟家大老爷难得年前清闲起来,就起了心思考查孙儿们的功课进度。大房四子一女,他如今有九个孙儿,子嗣方面还算如了人意。钟家大老爷过了半辈子的光阴,他活得还算平顺,父亲有才能干,用不着他去努力奋斗,而他妻贤子孝,儿子们都不是庸才,一个个能撑起自家的门面。而孙子们瞧着虽说不如钟池春那般的天生聪颖出色,可瞧着一个个也不是什么笨拙的人。
钟家三老爷寻上门来说话,他把孙儿们打发出去。他瞧着钟家三老爷的愁肠百结的神色,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这个三弟明明从前是兄弟中最有出息的人,年轻时,瞧上去前景一片光明。就算因为亲事误了前程,可是以他的聪明,也不应该后面的路,越来越喜欢往偏颇处行。钟家老太爷夫妻想不明白根由,有出息的儿子,为何后来行事,会让一般人瞧着糊涂理不清。就是钟家大老爷最后得出结论,也是钟家三夫人这个红颜祸水误了自家弟弟一辈子的前程。
钟家大老爷如果不是瞧在侄儿女的面上,他实在不想去搭理这个弟弟。钟家兄弟们都庆幸他们当年没有跟钟家三老爷夫妻两人计较太多的事情,而是由着父母把侄儿女们教导得这般的有出息,实在是强过他们父母太多了。钟家大老爷瞧着沉默坐在他面前的钟家三老爷,他不得不开口提了提话茬儿:“老三,你今日过来,可有话跟我说?”钟家大老爷怕不问出这句话,自家拧劲使上来的弟弟,可以一直跟他沉默不语的对坐下去。
“大哥,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钟家大老爷沉默不语,钟家三老爷几乎都不曾真正担当过父亲的责任,这话让他如何回答。钟家三老爷想来也不是来听钟家大老爷的答案,他继续说:“大哥,我是不是为人之子,也太过不孝,让父母亲直到现在都为我操心?”钟家大老爷很是痛快的点头,说:“是,已经要到大过年的日子里,老人家还要操心你们夫妻吵架的事情。你要是孝顺,一会回去,夫妻两人赶紧合好起来。”
钟家三老爷低头头捂着脸,闷声说:“我觉得我和她越来越处不来,为何我和她会到这一地步,明明从前我们处得来的?”钟家大老爷脸色大变起来,钟家可经不起什么大事情,而三房的子女们,也经不起父母两人的大折腾。钟家大老爷想起这两人闹起来,百无禁忌的性子,他一时气得喘起粗气来,伸手指着钟家三老爷问:“你可是在外面结了什么新欢,这才瞧她不顺眼起来?”
钟家三老爷冲着钟家大老爷摇头,愤然说:“大哥,我家里的事都理不清,那有心思去结什么新欢。我又不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了,有心情来那一招。就是当年年轻的时候,我也不曾对谁多用过心思。”钟家大老爷轻舒一口气,瞧着钟家三老爷的神色好看起来,他警告说:“你们夫妻只要不闹得动静太大,我们是不会去管你们房里的事情。只是有一样,再闹,也不许动了散的心思。
你们从前可以依着你们的性情,不管不顾他人会如何,只管过着自已舒服的日子。如今侄儿女们大了,他们要面子行在众人面前。”钟家大老爷说着话,那神色严肃的盯住钟家三老爷,瞧着他一脸愕然神情,他的心里安稳下来。钟爱三老爷一脸不明白的神情瞧着钟家大老爷,说:“我和她那般辛苦才能在一起,如今两人要是闹得散开去,那会让整个安城的人,都来看我们的笑话。”
钟家大老爷瞧着他,说:“你既然明白这一点,为何不在她面前退让几分。你从前事事依着她,哪怕我们提醒你,你都觉得要听她的话,还跟我们说,怕妻子的人才会兴旺发达。如今你在她面前,又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式出来。别说她想不明白,在你面前转不过弯子过来。就是我们这些在一旁瞧着的人,都觉得你的事太多。”钟家三老爷又沉默寡言许久,终是开口说:“她娘家的人,上门闹腾了这么久,我突然想着,会不会是我太过纵容她了?
以至于她的行事越发的没有章法起来,连儿子的前程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钟家大老爷无语瞧着钟家三老爷,他们夫妻是孙子都有的人,那里轮得到他这个为人兄长的人,在这样夫妻事情上面指手画脚。想来就是父母亲,都无法就事说什么。如今说什么,都显得晚了些,他们成亲都已经二十多年,互相是什么样的人,应该彼此都太过明白,他们不是初成亲处在磨合状态里的年青夫妻,还能让人在一旁指点一二句话。
钟家大老爷的沉默不语,让钟家三老爷苦笑起来,抬头说:“大哥不说话,我心里也明白,为人夫多年,一直错以为我尽了责任,如今才明白过来,我从来算不是一个好的夫婿。生生把一个美好的女子,纵容成这般任性不想事的妇人。”钟家大老爷听出钟家三老爷心里还是有钟家三夫人,他心里安稳了许多,只要心里还有那么一个人,钟家三老爷总能寻到一条重新再来过的路。
而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闹腾事情,终是惊动了钟家三夫人的娘家人。她娘家的大嫂子,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一天,还要她出面来管嫁出去多年小姑子的事情。然而她不来管事,又担心以钟家三老爷夫妻的性情,别到时候闹一个一拍两散出来。如今家里孙女们都到了订亲的年纪,可受不了还会有这样一位要归家的姑奶奶。钟家三夫人的娘家嫂子赶在过年前来了一趟,姑嫂两人关紧房门说了一上午的话。
钟家三夫人娘家嫂嫂是神色安然的离了钟家,钟家三夫人这一日白日里都不曾打开房门。而钟家三老爷晚上夜归回来,钟家三夫人开了门,大家都是一脸警惕的关注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的房门。这一夜里,钟家三老爷夫妻房里烛火亮到近要天明时。第二日,钟家三老爷夫妻自是迟迟才起来。钟池画兄弟特意来打听事由,又仔细盘问他父母两人的动静,听说没有吵闹的声音,兄弟两人总算安心下来,不枉他们偷偷递信给舅家人。
过年时,钟家三老爷夫妻的表现,让钟家人惊讶得都要伸手去抚住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钟家三老爷大振夫纲,钟家三夫人一脸贤慧妻子的模样。不管钟家三老爷说什么话,她都是一脸的顺从模样,她就这般直接的变成一个性情格外温顺的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