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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玲珑秀     玉堂金门txt下载     玉堂金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一厢情愿

    闻春意瞧着身边人都退了下去,她眼光浅浅的落在喜鹊的脸上,她跟着她时日最久,近些日子以来,稍稍显得有些浮躁起来。闻春意其实多少明白喜鹊的小心思,只是她年纪太小见识太过浅薄,所见所闻都瞧在眼前方寸之间。

    闻春意示意喜鹊把小凳子移得靠近一些,等到她安稳坐下来。闻春意开口说:“喜鹊,这院子里,你跟在我身边日子最久。从前在闻府时,我们四房的规矩最为宽松,我也不爱带着你们在身边服侍。如今我们生活在钟家,规矩比我们闻府要来得严格一些,你可要事事谨言慎行。”喜鹊听闻春意的话,她的小脸微微的发红起来,欢喜提点了她好几次,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多少能转过弯,她赶紧低声说:“少奶奶,欢喜姐提点过我,我知错了。”

    闻春意最喜欢喜鹊能听得进好言好语的性情,她笑着点头说:“欢喜是大夫人那边过来的人,你遇事时,多听听她的意见。”喜鹊连连点头说:“少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听欢喜姐的意见。”闻春意安心下来,她从来不想亏待身边人,自然更加不想会被现实逼迫的不得不早早放弃身边人。她笑瞧着喜鹊说:“你闲时,多做些针线活,存一些私房银子。过几年,放你出去嫁人,你手里有银子,心里也能安稳许多。”

    喜鹊站起来轻跺脚说:“少奶奶,我年纪还少。”闻春意瞧着她轻轻笑起来。说:“改天轮到你休息,你出门去瞧瞧你三丫和四丫姐姐如何?你那两个姐夫在外面认识的人多,让他们早早帮你相看一个合适的人出来。”喜鹊匆匆忙忙冲着闻春意行礼,她脸红着提起小凳子,直接跑开去了。闻春意进了房,把针线箩拿了出来,又拿了纸笔出来。如今万事开头难,她要好好想一想,总有一条财路适合她去撞一撞,指不定能撞出一扇开了的窗。

    闻春意寻思的不错。可抵不住钟家三夫人的骄傲心情。闻春意用过午餐之后。她就派人传话,说她身子不适,要闻春意前去服侍。做儿媳妇的服侍病中的婆婆,也是孝顺之道。闻春意明知钟家三夫人借病生事。她也不得不低头前去服侍。闻春意赶去钟家三夫人的房里。她半躺在榻位上。瞧着闻春意进来,赶紧伸手指指腿说:“我的腿酸痛着,你赶紧帮手按一按。”闻春意瞧一瞧房内服侍的人。瞧见她们闪躲的眼神。

    她暗自嘲笑起来,这种手段钟家三夫人都能使得出来。闻春意走近过去,伸手轻按钟家三夫人的腿,一边按一边寻问着痛点。钟家三夫人不管她按向那一处,她都点头说是。闻三夫人瞧着房里人,笑着说:“我听人说,母亲这种症状,要先用热帕子按一会,先行了经络,再来按一按,那样才有效果。母亲,先让人备热帕子过来吧。”钟家三夫人瞧着闻春意的眼神都带着刀,这样的炎热的天气,她的腿上还要用热帕子按着,那岂不是会得烫伤。

    闻春意瞧着钟家三夫人的眼色,她笑着说:“母亲,我的手笨,怕伤了你,我就在这里候着,盯着你房里的人做事吧。免得她们太不经心,把水放温了,就没有多大的用。”不说钟家三夫人的纠结心情,她不能明着说出反对意见。就说房里这些服侍人,想着热水端进来后,这房里猛然升起来的高温的滋味,她们都不得不相继的低下头去。闻春意瞧着钟家三夫人的神色,立时吩咐着候在一边的管事妇人备热水和干净帕子。

    钟家三夫人伸手阻止后,她冷着脸瞧着闻春意说:“我从来没有听过你那个法子,我只知道由着人来多按一按,腿脚就不会酸痛了。”闻春意把袖子往上挽,见到钟家三夫人一脸嫌弃的脸色瞧着她,她笑着说:“母亲,我来服侍你,自然要精心服侍。来吧,开始。”闻春意摆好姿势,钟家三夫人却不敢轻易接过来。她神情迟疑的瞧着闻春意说:“你别嘴里服,心里不服,想发作在我的腿脚上?”

    闻春意淡笑瞧着她,直接把挽起的衣袖放下来,笑着说:“母亲,你提点的对,我没有学过医,我平日又爱做一些种菜挖地这样的粗活,手上力气控制一直得不好。要是一不小心,突然乱来这么的一按,万一到时失手用力过度,万一不小心把母亲的腿就这般的按折了。知道的人,会说我太孝顺。不知道的人,只怕会说母亲不慈,才令儿媳妇下了这般的死手。母亲,还是由池春出银子,帮你在外面寻一个医女,每天过来帮你按一个时辰,你说这样可好?”

    钟家三夫人听着闻春意的话,她就知道这个儿媳妇心里没有她。她的脸都气得白起来,说:“我自家儿子花银子的事,我自会跟他说,用不着你去他面前表功。”闻春意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钟家三夫人总是挑一些事来寻她的错。时日一久,她就是没有吃过什么亏,也受不了一个人总是以长辈的姿态这般的针对她。何况钟池春待她,也不过就这么样,还不值得她为他,一再的在他的母亲面前低头示弱。

    闻春意淡淡的笑起来,轻飘飘的开口说:“原来母亲是想我从嫁妆里面出银子,为你在外面请医女啊。母亲,你就直说好了,我那有不敢顺从啊。你转着弯行事,我又是一个笨人,那能猜得到你的心思。行,我不认识医女,我派人传话去我娘家,寻我大伯母帮着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女过来,就说我自愿用嫁妆银子来孝顺婆婆。”房里服侍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她们没有想过,这对婆媳就这么对了上来。

    姜氏和陈氏接到消息,她们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在房门口,恰巧听见闻春意说的话。两人互相望一望,这样的关头,钟家所有的人,都关注三房发生的事情,她们可要把大事化成小事平平过去。妯娌两人笑着进了门,给沉着脸的钟家三夫人行礼问好,又笑着夸了闻春意的孝顺。姜氏笑着说:“我听说母亲这两日累了,腿脚酸痛,正想着赶过来瞧一瞧,没有想过小弟妹这般的孝顺,早早候在母亲的身边。”

    陈氏在一旁跟着笑着说:“母亲,你不能有了小弟妹,就记不起我和嫂子两个儿媳妇,我们两人也是有孝心的。”钟家三夫人冷哼一声,闻春意笑瞧着赶来调和的两位嫂嫂,她笑着说:“我跟母亲正商量着,要请医女的事情。我想姑姑认识的人多,想着一会打发人送信过去,要她帮着寻一个合适的人过来。我和池春两人愿意尽这份心意,只是母亲还在思考着,两位嫂嫂帮我一块劝劝母亲吧。”

    钟家三夫人瞧着笑意盈盈的闻春意,只觉得牙缝都被她酸倒过去。她阴着脸说:“十八,池春是谁?那是你的夫婿,是你的爷,由得了你张口闭口一口一个‘池春’叫着吗?你一个女人,还要不要脸面,还守不守规矩?”闻春意听她的话,瞧一眼神色紧张的姜氏和陈氏,她恭敬的冲着钟家三夫人行礼说:“多谢母亲的提点,爷也说母亲一向是最守规矩的人,要我事事多听从母亲的训导。”

    姜氏和陈氏轻舒一口气,只要两人不拧成一股绳,她们在当中说说话,这事情就能平稳度过去。姜氏和陈氏自然很了解钟家三夫人,她们跟她提及孩子们的事情,钟家三夫人白眼瞅了瞅闻春意,开口对两个儿媳说:“你们跟孩子们打招呼,他们的小婶子的规矩实在不到家,闲时,要他们少去亲近她。”闻春意微微笑听着她们的话,姜氏和陈氏面面相觑起来,不知如何接了钟家三夫人这样的话茬儿。

    钟家三夫人有两个大的儿媳妇说话,又能时不时刺一刺闻春意,瞧着她不敢哼哧的模样,她的心里痛快许多。她寻一个借口把闻春意先打发回去,她留下两个大儿媳妇说话。闻春意脚步轻松的回到院子里,方成家的迎了上来,瞧了瞧她的面色,她的笑着说:“少奶奶,老夫人那边送来一样南边的新鲜菜蔬,你要不要去瞧一瞧。”闻春意抬眼望着她,笑着说:“行,我也去瞧一瞧,免得煮熟后,我还不知道菜蔬本来模样。”

    夜了,姜氏跟钟池画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也提了闻春意并没有介意钟池画大手挥霍的事情。钟池画听后,轻轻叹息着说:“池春太自信了,只怕弟妹的心思,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落在他的身上,才会由着他自行其是。”姜氏很有些不相信的瞧着钟池画说:“他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人,我瞧着小弟妹事事顺从着他,只怕那心早落在小弟的身上,从前为了名声,才会说是小弟一厢情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时

    姜氏虽说跟闻春意相处了一些日子,对她的人品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她行事还是极其的守规矩。可是闻春意年少时,时时能遇见一个如钟池春这样的美少年,她那可能对他会不曾动过心,大约就是心动不曾行动。

    姜氏相信闻春意对钟池春不会有那种诱惑人的举止,可是那样的年华,她暗地里恋一个人,总不会是什么错。钟池画听她的话,笑着轻摇头说:“我听表哥的话,小弟妹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非常奇异的人。她待池春一向淡漠,而且瞧得出来,她的确当他只是认识的人。再说,如果他们两人之间早有苗头,以姑姑的品性,绝对不会那般用心的为小弟妹谋划姻缘大事,还一直想方设法想为她挑选一个合适的良人。

    姑姑那人的性情,我还是知道一二,她容不得那样的事情。如果小弟妹待池春有情,她一定会抢在事未发之前,匆忙挑拣一个人,把小弟妹随便的嫁出去。”姜氏眼神亮了亮,转而暗了下来,有些事情,终是无人能帮,要靠着自已摸索着走过去。当日,她初嫁进钟家,婆媳相处,也没有如面上表现得那样一帆风顺。姜氏笑着缓缓点头说:“我瞧着小弟妹的性子,太过刚直了,母亲和她相处,有时难免会对上去。”

    钟池画不是年青人,这些人,他也算是旁观者清。他笑着说:“人,还是要讲究缘份。祖母在四个儿媳妇里面,面上瞧着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待母亲还是远了一些。”姜氏低垂眉眼下来,钟家三老爷夫妻从前的旧事,她也听说过。钟池画瞧一瞧妻子的神色,转而说:“池春成亲了,我们的儿女年纪也大了,你娘家的那些妹妹们,她们与你亲近,我也欢喜。只是我不喜欢她们借你的名义。来达成自已的小心思。”

    姜氏的脸微微红起来。那里不知道那些小女子的心思,只是有时瞧在娘家人的面上,不得容忍下来。钟池春一向待亲戚朋友亲和,那些小女子历来与他表现得靠近大方。钟池画瞧着姜氏的神色。知道她已经听明白他的暗示。他低声说:“你啊。一向重情意。可这样的事情,你下次还是拒绝吧。她们年纪也不小了。池春的性情是不错,可也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他是能容忍她们借着你和从前认识的情份,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他。

    但是他只要明白过来,这会影响到他们夫妻感情,只怕将来就会因此生怨。而我们两个做兄嫂的人,将来如何面对他们夫妻?”姜氏惊讶的抬眼望向钟池画,她不觉得钟池春和闻春意是小心眼的人。她说:“我瞧着小弟妹为人坦荡大方,她不是那种小心性子的人。”钟池画瞧着她说:“你将心比心,如果当年我同池春一样的行事,你待我,会有几分真情意?”姜氏听他话,立时点头说:“你放心,我明天派人回去,暗示我母亲和娘家嫂嫂。”

    钟池画轻轻的叹气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池春自已立身不正,成亲之后,在这方面还不能果断了事,那是他自已的原故。只是这当中,不能有我们夫妻的事情。”姜氏越想心里越清醒,她记起大家特意当着她的面,笑着提起池春时,闻春意那明显平静的眼神。初嫁的女子,那一个提及夫婿时,眼神里会不带出丝丝的羞涩。而她表现得太过坦然平静,如同提及的是平常人一样,瞧不出那一丝的波澜动静。

    姜氏眼神里的震惊和了然,让钟池画瞧得明明白白,他开口说:“这桩亲事,能成就下来,是因为姑姑的原故。姑姑事后跟祖母说,因为我们家的态度那般的殷切,而且是关系到池春的大事。如果闻府不答应下来,要是池春的科考成绩不理想,日后只怕两家亲戚来往会生疏下来。而池春的条件,也的确让闻府无法拒绝,才未经四房同意,直接由他们闻老太爷做主,直接定下这门亲事。”

    姜氏捂住嘴,低声说:“小弟妹,她并没有象外面传言认定的那般,非池春不嫁,才会把亲事拖到这样的年纪。她不是一直在暗地里等着池春回来,才会一次又一次被人悔亲?”钟池画点了点头,有些误会不能一生再生,姜氏也应该知道一些实情。他平静开口说:“我最初也是这般认为的,后来我和大哥查了一些旧事,发现小弟妹的亲事不顺上面,的确是有着巧合发生,但与池春绝对无关系。

    池春如果回来后,不是这般着急开口的话,执意成这门亲事。闻府绝对会在年前,很快的为她挑选到合适的人定下亲事。”钟池画还记得闻大夫人在分家那一天时,瞧见钟家三老爷夫妻待闻春意的态度时,她在钟家老夫人面前,当着闻朝鸿的面,她直接放话出来。如果钟家百般恳求闻春意嫁了过来,在这样的情态下,闻春意在钟家都无法过顺畅日子,那她这个大伯母,不会介意接会自家侄女回闻府,重新过回自在的日子。

    闻府里面,闻老夫人去后,闻大夫人直接掌控内宅大事权宜,而闻大少奶奶当时在场,瞧上去也是一脸赞同的神情。钟池画把那些事情,一一细说给姜氏听。姜氏沉默许久说:“我想他们夫妻长久,小弟妹除去容貌的确不如池春外,品性方面无任何问题。”钟家三夫人如果不是生的国色天香,钟家三老爷只怕会迟疑许多,不会那般的坚持。而钟池春在相貌方面,传自父母两人的长处,的确生得极其的俊美,又丝毫不见娘娘腔气息。

    夜了,钟池春自书房回来,瞧到坐在窗台处,等着他回来安歇的人,他的面上神采飞扬起来,脚步越更的轻松起来。他挨近闻春意的身边,被她明显的嫌弃着推开后,他笑着坐在她对面,说:“十八,自已当家做主的日子,你过得可轻松?有没有大权在手,就能挥洒自如的感受?”闻春意抬眼望着他,淡淡笑着轻摇头说:“当家做主的是你,大权在握的是你,我事事愿意听从你的安排,你想让我过得轻松,我才能有轻松的日子。”

    钟池春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瞧着她的神色平常,他轻舒一口气,笑着说:“我已经听两个哥哥夸赞过你,说你难得的大气,是一个慈爱的好长辈。我原本担心着你闹小心眼,我没有想过,我的眼光如此的精准,从你小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难得大气的女子。”闻春意淡淡的笑看着他,想一想,她轻摇头说:“池春,你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我。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只看大家想看的一面。”

    闻春意想得很是明白,她和钟池春如今坐在一条船上,不是什么毁灭性的大风浪,她这一辈子,都要陪着这个人走到底。人生,是无法十全十美,钟池春配她,的确是高了一些。钟池春有野心有能力,他想做的事,只怕会非常用心的去完成,儿女情感,大约只是他生命里的浪花。闻春意觉得她一直在翻牌,每次她的愿望很是实在,可是给出的牌面,要不是一落千丈的结果,要不就是这种太过高大上的牌面。

    钟池春伸手轻触闻春意的面颊,他笑着嗔怪的说:“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这般爱胡思乱想的人。什么,我只看到我想看的一面。你几时在我面前装过?还有,我几时在你面前装过?我们都是这般坦然面对对方,我自是看到你最真实的各方各面,而你也看到我的全部。”闻春意淡笑着抬眼望向他,轻轻的说:“最真实的是什么,我自已都没有摸清楚自已的底线在哪里。”

    钟池春成亲后,依然能当着别的女人,落她的面子。如果是前世,闻春意早就不会要这种男人了,不管他的条件如何好,世间又不是他这一个男人。然而这一世,闻春意竟然能平淡的接受下来,别说钟池春什么感觉,就是闻春意自已也是在这一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为了平静活着,她也是能这般低下头的人,她竟然能如此的委屈自已。闻春意的声音太轻,钟池画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他抬眼笑问:“十八,你说什么?”

    闻春意笑看着他,说:“夏天里面,只有夜晚最为凉爽,可惜夜太短,又到了安歇的时候。”钟池春的眼睛明亮起来,他很快的站起来,直接伸手拉起闻春意,笑逐颜开的瞧着她说:“池春,母亲已传话过来,明日里,她要静心抄佛经,你不用早起去请安。”闻春意低垂眼睑,浓浓的睫毛弯弯如小月光。钟家三夫人的性情,那会是那种静心抄佛经的人,她不过是不想见闻春意而已,才这般放话出来。

    闻春意抬眼望向钟池春,问:“母亲,是几时这般热衷于佛事?”钟池春已经伸手半搂住人,他笑着说:“母亲行事,只是一时一时而已,你不用上心记事。”烛光很快的熄了,年轻夫妻的房内事,总是让人听着脸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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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幸事

    转眼到了八月,这些日子以来,闻春意深深的服了,钟家三夫人和钟池春这对母慈子孝的典范表现。钟家三夫人对小儿子的疼爱近来越更上了一层楼,每隔一日,都要小儿子陪着共进晚餐。当然,那个讨人嫌弃的小儿媳妇,自是不用跟着一块去碍人的眼。

    钟池春瞧着也象是欢喜这种母慈妻贤的现状,他对着闻春意时笑靥如故。而钟家三房别的人,他们的心思如何,闻春意觉得用不着太过在意,过好自已的小日子冷暖自知。闻春意细细思量过,她有时觉得这般的过日子,过起来颇为有趣。一个一心一意要跟儿媳妇争宠的婆婆,让她暗自提醒自已,等有一天,她到这个年纪时,一定不要做得这般的明显,手法太落入陈旧的俗套里去,让人瞧得太过明白。

    闻春意觉得如是她,她就要学习她精明大伯母做婆婆经验的精粹,就这般和风细雨的把儿媳妇变成亲闺女。闻春意在钟家生活这些日子,有时会去陪侍钟家老夫人说话。一来二去,闻春意有些欣赏这位老人家,觉得她是真正活得特别明白的老人家。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瞧上去,她是一碗水端得特别平稳的人。而她待孙子孙媳妇摆出的是谁来,她都欢喜的架式,哄得一众孙儿媳妇轮流着来陪侍她。

    闻春意还是听姜氏跟她悄语之后,才明白过来,原来暗地里,长房的长孙媳妇把她们这些人排了顺序。以免大家要不就挤成一堆一块来,闹得老人家受不住这份喧扰。要不,就是没有一人候在老人家身边,让老人家单了下来。闻春意再一次明白过来,难怪每一家的长子挑拣妻室时,都要百般的选来选去,实在是这份重任,不是一般女子能担待下来的活。闻春意因为是初来嫁到,钟池远的妻子王氏,慢慢的查看过她的品性之后。才敢放手把她安排在陪侍的人选里面。而同样由于闻大夫人的关系。她内宅事最少,如今她排的时间最多。

    闻春意其实很是欢喜能跟钟家老夫人在一处说话,这位老人家说话有趣言必有据,心性又大气通透。不是如闻老夫人那般临老还要钻牛角尖的性情。闻春意到此时也稍稍明白过来。难怪钟家四位儿媳妇年纪都不少了。然而瞧着姿色比同年纪的夫人们来得年轻许多。而钟家三夫人嫁进钟家这么多年,儿女都凑成两对单一,她有时还会在人前。不经意时露出小女儿的姿态,如今她更加兴致勃勃的跟儿媳妇在儿子面前争宠爱。

    闻春意起起伏伏的心思,在时间流逝里,反而能安然几分。她觉得眼下她和钟池春的情况,就如同**生活的男女房客,只不过他们还牵扯了夫妻之间夜晚的义务。这样的夫妻关系,闻春意觉得甚好,至少彼此都保留了自已的余地,不太亲近也不太生疏,早早就到了相敬如宾的程度。闻春意觉得成亲了,钟池春在她的心里,依旧是如同河对岸边站着的翩翩少年人,身体再怎么样的亲近,都挡不了心灵的生疏距离感。

    闻春意接到金风岩妻子下的帖子,约请三天后赴家宴。她笑着瞧了瞧日期,想了想,自从成亲之后,她除去回过娘家之外,还一直不曾外出过。而钟家的规矩,并没有限制儿媳妇出行,她笑着应承下来。闻春意就这事情,先跟钟家三夫人说明了,见到她没有明显反对的意思,她暗自轻舒一口气,钟池春孝顺母亲的行为,总算让钟家三夫人无心为难她。她夜里跟钟池春说了事情,而他笑着问:“那一日,我恰巧清闲着,我陪你同去?”

    闻春意略有些诧异起来,她没有想过钟池春会突然生起这般的雅兴。她转而收敛起面上神情,瞧着钟池春不是说笑的神情,他既然有心亲近她的家人,她也不会半路拦截。她想一想帖子上面只有她一人的名字,她轻笑着解释说:“我担心是舅母寻机会约我说话,明日,还是我先去瞧一瞧吧,要是姐夫也会去了,你有伴陪着,我就让人回来通知你。”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神情,他笑着点了点头说:“十八,刚刚那一时,我很怕你会开口直接拒绝我。”

    闻春意抬眼瞧了瞧他的神情,她轻轻笑起来摇头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她目前对钟池春这个人,还是没有太多的要求。闻春意微微晃神起来,难道是因为不在意,才会要求少少的吗?钟池春却容不得她分神,他伸手推了推她,笑着说:“十八,你听我说,愿意陪你去你舅舅家,你心里是不是非常的高兴?”闻春意细瞧钟池春的神情,发现他果然如他说的话那话,是认定了闻春意所思所想。

    他们如果是正常的夫妻关系,闻春意应该是很高兴他愿意同去的行为。可惜闻春意近来觉得钟池春或许在某些事情方面,是相对比一般的年轻人来得成熟,可另一方面,他的表现,同样比一般人要幼稚许多。他成了亲,然而他的生活状态反应,还处在未成亲的状态里面。他还是一个离不了母亲的孩子,他勇取的反叛过一回,达到他所需的目标之后,他重新做回到母亲怀里那个乖巧的孩子。

    而做为胜利品的闻春意,却不得不成为一个在现场的旁观者,主配角都有人当了,她只能当一个偶尔出来晃一晃表存在感的次次角。闻春意面对这样的钟池春,她默然下来,她开始有些担心,她的耐心会不会不够用。一次又一次,对一直漠视她心意的人,她不会一容再容下去。然而闻春意想到家人,想到后面那么多等着瞧笑话的人,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说:“池春,你觉得是就是。”

    钟池春这样聪明的人,瞧着闻春意的神色,他微微皱眉问:“你不高兴了?为什么?”闻春意抬眼望着他,很有感触的说:“没有什么,只是这一时,觉得好累。”钟池春皱眉想了想,说:“祖母待人慈爱,你陪在她的身边,能长见识,也不会累人的。母亲虽说和你处不来,可这些日子,我陪着她用餐,你又从来不因此事来跟我吵闹,她对你的印象大为好转,近期内,我瞧着,母亲自是不会来找你麻烦。”

    钟池春很条理的分析着,他一脸想不明白闻春意为何突然会说累的事情。闻春意瞧着他的神情,轻笑起来说:“祖母待我慈爱,我自是不累的。只不过我嫁进来的日子短,遇事总要多想一想,自是比在娘家做女儿时累了一些。”闻春意不屑在钟池春面前装成好儿媳妇的模样,钟家三夫人待她不管如何,最多是面子情份。而这份面子情份,太过薄弱了一些,她要稍稍软让一些,只怕钟家三夫人立时欺压上头。

    这些日子,闻春意已经瞧明白了,钟家三夫人是一个被夫婿和儿子宠习惯的妇人。闻春意是想好好的和钟池春过日子,可是有一个这样的婆婆做作下来,这事情传到外面去,别人只会笑话闻春意千辛万苦嫁进钟家来,结果依旧是受夫婿冷落。闻春意越想越心淡起来,金风岩夫妻只怕已经听到消息,才寻机会约她出去一趟。闻春意瞧着一脸无辜神情的钟池春,她仔细的打量他后,笑着说:“池春,做你的长辈和兄弟朋友,都是幸事。”

    钟池春笑看回闻春意,他笑着说:“我待人,一向诚意满满。十八,你是我的妻子,我待你一定会情意深重。”闻春意听他的话,很是仔细的端详他后,一脸慎重神情说:“池春,你娶妻时,不曾细细的思量过,以至于糊涂的娶了一个笨妻进家门。我做你的妻子这么些日子,我实在感觉不到,你待我的情意有多么的深重。我想,外面的人,都说你是难得聪明睿智的年轻才子,你都是这般认为的,那一定是因为我笨,所以感受不深。”

    钟池春一脸愕然神色瞧向闻春意,他以为她一定会欢喜听见他的这般明白,却不料,她竟然会如是说。钟池春瞧着闻春意,见到她一脸不退不让的神情,那分明是等着他生气发作的神情。他微微的闭了眼,他再睁开眼睛时,眼里有了些许伤心的神色,说:“十八,如果我待你无情,我不会跟父母一再要求要娶你进家门的。十八,我的妻子名份,我从来不曾许过旁人,我一直觉得只能许你。”

    闻春意瞧着他,转而笑了笑,她一脸感叹的神情瞧向钟池春,摇头说:“池春,你太年轻了,这般轻许了妻子名份给我,将来能遇意中人时,但愿你不会怨恨我占了她的位置。池春,你要相信我,我这个人,一向惜命,与生死相比,那名份的事,算是小事。将来你想要我让我位时,如果没有儿女,我一定痛快让位。如果有儿女,你也一定能让我带着儿女体面让位。”闻春意从来不觉得做才子的妻子,是一件什么幸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安宁

    闻春意的话冲口而出,她瞧见钟池春渐渐苍白起来的脸色,她的心里稍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她把话说得太早一些。钟池春的心里,如今还误认为他对她实在太过情深意重了,才会这般轻易的许婚下来。然而说出口的话,她又不愿意收回来了。

    她只能低垂着头,由着钟池春自个去思量,要不要当场就撕破脸面和她直接对上来。闻春意心里暗忖着,那样的后果。却不料她抬眼之间,钟池春直接靠拢过来,面上还有温润的笑靥,他低头望着抬头的闻春意,清浅的说:“十八,外面的风声太大,我没有听清楚你的话。你想对我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闻春意惊诧过后,眉眼含怒起来,他这是来威胁她吗?他以为她不敢再说一次吗?

    闻春意抬头望着他,开口说:“我说、、、、、、、。”闻春意只说了一个开头,就被钟池春笑着伸手捂住她的嘴,他笑着满脸轻松的说:“十八,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要安歇了。有什么正事,我们明天睡醒后再来说。”闻春意满脸迷茫神色瞧着钟池春,他明明听见了她的话,为何眼下要粉饰太平当作没有听见一样。闻春意微微皱眉起来,要论算计和心眼,十个她,都抵不了钟池春一个。

    钟池春瞧着闻春意的明静的眼眸,见到那眼里的怒意散心去了,他那背在后面的手,总算能不再抖动了。他笑着松开捂住闻春意嘴巴的手。笑着用手指亲昵的戳了她的额头,说:“十八,可是瞧着为夫的俊朗容颜,瞧得失了神气。”闻春意低垂下眼睑,既然钟池春一心要粉刷过去,她现在又不能不在钟家生活下去,钟池春是她得罪不起的人。闻春意顺从的由钟池春拉进怀里,乖顺的由他拉扯进了内室梳洗,再乖乖了上了床安歇。

    第二日,闻春意醒来。自是没有在房内瞧见早起的钟池春。她起身之后,伸手揉搓几下腰部,才往内室行去。等到她梳洗过后,回到房里。钟池春端坐在窗台方桌边。桌上已摆好早餐。他伸手招呼她行了过去,笑容满面的跟她说:“十八,今天的细米粥。我瞧着熬得极出味,你一定喜欢。”闻春意端坐过去,瞧一瞧桌上的早餐,再瞧一瞧钟池春的神色,她绽开笑颜,说:“能得池春夸赞的细米粥,一定会味香滋味美妙。”

    夫妻两人安和的坐下来用早餐,餐后,钟池春换了衣裳,闻春意照旧帮着拉扯几下,钟池春盯着她乌黑的头顶,说:“十八,我今天能回得早一些,我去牛角巷那里带荷叶鸡回来,晚上就少煮一个菜。”闻春意抬眼望着他,轻轻的点头。她听姜氏提过,牛角巷新出了一家荷叶鸡的档口,味道非常的不错。从前这样的美味事情,闻朝青打听过后,总会寻来给家里人尝味,还会顺路送一份去麻家姐夫和闻雪意的家里。

    闻秀峻前次过来,姐弟私下相处时,他也暗示过,钟家的家大规矩多,闻朝青就是有心也受不起那些拘束。闻春意想想也明白许多,她不比闻雪意能自在居家过日子,钟家几重的院子,闻朝青就是有心来看女儿,手里的东西,也不够分给人。钟池春表现得太过自然,以至于闻春意都怀疑他后来没有听清楚她的话。然而,不管钟池春心里是怎么想的,两人这个夫妻关系总还是要继续下去,既然如此,那只能往好的方向去相处。

    闻春意去给钟家三夫人请安,当着姜氏和陈氏两人的面,钟家三夫人再次狠狠的夸了懂事的小儿子,说:“池春就是有孝心,喜欢陪着我们一块用餐,我和你们父亲饭菜都要多用一些。”闻春意笑瞧着她得意炫耀的神情,顺带瞧了瞧姜氏和陈氏有些尴尬的神情,她不会在此时,一心想着要做一个好儿媳妇,赶紧随着她的话去奉承两声,她只是微微笑着低垂眉眼。钟家三夫人瞧着这般神情的闻春意,她顿时觉得没有趣起来,直接挥手让三个儿媳妇退下去。

    妯娌三人出了房,又行出了院子。姜氏有些不安的跟闻春意说:“十八,今日你哥哥回来后,我让他过来陪父亲母亲共进晚餐。”闻春意微笑瞧着她,长子要在父母面前尽孝心,她自是无话可说。陈氏瞧着闻春意的神色,紧跟一句话:“十八,明日就要你小哥跟父母共进晚餐,这样池春也能陪着你用餐。”闻春意听她的话,笑起来说:“池春孝顺双亲,我瞧着心里也高兴。再说,我和他,日子还长着呢,不用在这一时。”

    钟池春待父母兄长种种的好,闻春意自是瞧在眼里,她其实没有那么的计较这些事情。只是钟家三夫人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过,就差一些要直接张牙舞爪把她比作弃妇了。闻春意将心比心,闻秀玉成亲之后,她也希望兄长还能如从前那般待家人,而不是因为有了嫂嫂之后,待家人就远了许多。姜氏和陈氏两人听了闻春意的话,两人心里稍稍安稳下来,她们哪有瞧不出钟家三夫人这是想法子横切在儿子和儿媳妇当中。

    姜氏和陈氏两人私下里也分析过,还是觉得钟家三夫人太过宠爱小儿子,所以一时无法接受小儿子的心里面,有了另一个女人。她们两人都庆幸闻春意是难得大气之人,哪怕受了钟家三夫人这么多的闲气,面对她们时,都表现得心平气和,不曾迁怒过人。妯娌三人在路口分开,闻春意往第五重院子里走,她如今的事情多,闲着时,她要用心打络子。青寻的店铺生意,这两年运气不错,已经跟外地大客商谈妥几年的大生意。

    前几天,喜鹊悄悄的送货过去,她笑嘻嘻的回来跟闻春意通报说:“主子,掌柜的瞧见我,那就是瞧金元宝的眼神。我听说生意大好,东家娘子已经去求四夫人帮忙了。我这一次回来,又带了新的样式,我原本想在那里学一学,掌柜娘子说,主子瞧一瞧就能明白,用不着我学一个半成样子回来教坏了人。”闻春意拿起做样板的络子,如金氏所言,万变不离其宗,寻到脉络,一通则百通。

    闻春意只觉得日子忙忙碌碌起来,除去给钟家三夫人请安外,她也只按时辰排序,准时往钟家老夫人处说说话,旁的时候,她一心再打着络子,带着一院子的人,关紧院子门,手不停的打着络子。钟池春的月俸拿了回来,闻春意也只拿了院子里需用的银两,余下的银两,依旧交还给钟池春,她还专门记了一本银两出入账簿。钟池春原本把月俸留了一些在手里,却没有想过,闻春意又还了一些给他。

    闻春意与人说话,一向懒得转弯了事,她相当直白的跟钟池春说:“亲兄弟都要明算帐,我们院子里的用度,你多少心里要一个数目。我先给你瞧一瞧上月的用度,你日后给我的家用,大致这样多就足够。当然,每季衣裳添置时,还是需要多给上一些银两。”钟池春翻了翻用度本,他就是从来不曾当过家,也瞧得出,闻春意当家的确不曾滥用过一毫银子。成亲有些日子,钟池春心里多少明白,他和闻春意之间,只怕相处是有些问题。

    然而钟池春却不敢跟闻春意转弯寻问,更加别提直接问话出来。他心里多少是明白闻春意的性情,那人拧起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实心眼人,她只会实话实说。她要是说得太过明白,那夫妻还要不要往下过日子?这样的事情,钟池春无人解惑,他只敢在暗地里嘀咕着,面上照旧如常的待闻春意。钟池春在某些方面天生持重,他有心要去隐匿的事情,闻春意自是从他的面上,瞧不出一个一二三出来。

    这一日的傍晚,闻春意等来了钟池春特买来的荷叶鸡,还有几包小点心。当然,她是没有等到陪着用餐的人。闻春意有心想留一份荷叶鸡给钟池春品尝,可是她心里细细思量过后,就知以钟池春的个性,只怕是长辈们都有份。夜深了,闻春意疲倦起来,只能依在床上等着归人。她听见唏嘘的动静,迷糊中睁开眼睛,见到钟池春微微带着湿意正往床边行过来。闻春意瞧见归人,立时舒服的闭眼躺倒下去安歇。

    钟池春瞧着很快睡熟的人,只能弯腰拉一拉她的被子。他上了床后,瞧着那快贴近墙边的人,在心里暗叹一声,他昨夜里,那可能没有听清楚闻春意的话,只是他比任何时都来得清醒,他那一时要是冲动的跟闻春意对上去,两人之间维护亲近的薄膜,就会立时被撕碎掉,他纵使过后愿意弯腰相对,只怕闻春意也不会再给他机会。钟池春听着闻春意轻轻的呼吸声音,他的眼里都暖了暖,至少这人还在自已的身边。

    至于心什么的,他还来得及慢慢的拉拢过来。钟池春瞧得相当清楚明白,闻春意心里没有人。钟池春眼神暗了暗,闻春意心里如果有人,以她的性情,那时是绝不会许下婚事。钟池春静静瞧着闻春意,他心里立时一片恬静安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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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迟疑

    夏日,清晨的阳光温馨,映照下来光华似锦。闻春意带着喜鹊行出院子侧门,一眼望见闻秀节站在马车旁,他瞧见闻春意后,憨憨的给了一个笑脸,迎上来说:“姐姐,我陪你一块去舅舅家里。”

    姐弟两人上了马车,闻春意欣喜的瞧着闻秀节,问:“节弟,你怎会赶过来接我同去?”闻秀节伸手把车窗帘拉开,他笑呵呵的瞧着闻春意,说:“小哥去游历前,一再跟我叮嘱,说小姐夫的事务多,要我有空时,过来带小姐姐出去转转。我专门去问过嫂嫂,她说,小姐姐已经嫁人了,钟家的规矩多,我就是要上门来,近期内,也要先下帖子过来,不如再等一等,等时日久一些。

    我寻思过了,等到秋天到,天气凉了,那时姐姐嫁过来已经久了,我再下帖子带姐姐出门转一转。”闻春意伸手摸了摸他稚气的脸庞,笑着说:“好,姐姐就等着秋日来,那时由节弟带着,我们好好在外面玩游一日。”闻秀节很是别扭的移开脸,他伸手捂住红了的脸,抗议说:“姐姐,我已经大了,你可不能再如小时那般,又来捏我的脸。”闻春意一时兴起,她趁闻秀节没有注意时,手快的轻捏一下他的脸。

    她在他要说话时,故意一脸委屈神情的望着他,说:“节弟,你待我生疏起来了,都不许我亲近你。”闻秀节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原本已经移开的身子。又移过来一些,他一脸慎重神情望着闻春意说:“姐姐,你是我嫡亲的姐姐,我会待你一直亲近。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总当我是孩子。再说你这般随意玩闹的行事,要是落在外人眼里,都要小瞧你几分。姐姐,我不想别人瞧不起你,我只想你能过得好。”

    小小少年一脸殷切的神情望着闻春意,望得她心里暖和不已。闻春意瞧着他。轻轻的笑起来。说:“节弟,你也长大了,还懂得顾着姐姐,姐姐很是高兴。只是你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姐姐实在不好亲近你。”闻秀节恼怒的瞧着闻春意。他直接扭头过去。一脸懒得搭理闻春意的神情。闻春意瞧着他的神情轻轻摇头,笑着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说:“节弟。我们现在难得见一面,你都要跟姐姐生气吗?”

    闻秀节转头过来,一脸无奈神情望着闻春意说:“姐姐,你和小哥最爱逗我,你已经嫁了人,你可以去逗乐姐夫啊。”闻春意笑瞧着他,挨近他低声说:“你现在可不许在你小姐夫说漏了嘴,露出我的真面目。你小姐夫啊,我瞧着他就是喜欢我在人前的那副模样,要知道,我私下里是这般性情,只怕是会想法子摆脱掉我。那时姐姐就惨了,没有孩子,只能被困在钟家过着寂寥的日子。”

    闻秀节皱眉头望着闻春意,他沉吟此许后点头说:“姐姐,我不会在他面前乱说话。不过,你能隐瞒小姐夫多久?”闻春意想着只有晚上相处时光的两人,而且夜晚对他们来说,又相对的短浅,她笑着比划一个‘1’字出来,说:“最久大约一年吧,要是再久一些,姐姐也会受不了的,也无法继续装下去。”闻春意心里其实也唏嘘不已,人算终不如天算,她原本以为按闻朝青夫妻对她的疼爱之情,可以嫁去一个普通人家,过轻松的日子。

    谁知她会被联姻嫁进钟家,在大数人的眼里,她是被金元宝狠狠的砸中了,日后的日子,一定可以过得繁花似锦。然而入了钟家之后,遇见一个如钟家三夫人这般自恋心重一直不曾成长过的婆婆,她这小日子过得分外的别扭。闻秀节转头正眼打量着闻春意,他皱眉轻摇头说:“姐姐,那你一定要多忍一些日子,别让小姐夫瞧明白,待你就没有这般的好。你一定要等我和哥哥能自立,养得起你们时,你才能在小姐夫面前露出真面目。

    一年太短了,我们还养不起你,府里一定会让你继续忍下去。你想想大姐姐,大姐夫待她那么的差,她都不得不留在夫家过苦日子。等我和哥哥参加科考之后,我们两人主动要外派出安城,那时就可以带着你走,就是有外甥了,我们也能养的活。”闻春意满脸震惊神情瞧着闻秀节,这个为人处事处处透着古板味道的弟弟,竟然给她带来这么一份惊喜礼物。闻春意瞧了瞧他,说:“节弟,你不让太过着急,姐姐慢慢来,你也慢慢来。”

    闻秀节瞧着她,很快低垂着头,说:“哥哥告诉过我,说池春哥哥是不错,姐姐也是好人,可是钟家和他未必适合姐姐这样的性情。姐姐,你都瘦了好多。哥哥说,这几年,年年都会有科考,他一定要过关。先生说,我再努力两年,我也能参加科考,只是大约只能挂在榜单最后的位置。哥哥说,要是如大姐姐在麻家那样的家庭,才是最适合姐姐的婚姻。可是姐姐没有大姐姐的运气,钟家的规矩多,池春哥哥的母亲又不喜爱你,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闻春意伸手拍了拍闻秀节,她笑起来说:“节弟,钟家是有规矩的人家,虽说不能如姐夫家那般的轻松度日,可是长辈们也不会有心来磋磨着儿媳妇。你不要担心我生活的不好,我是最重规矩的人,那可能生活得不好。我在你们面前自在随意,那是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是瘦了一些,那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故,不是因为在钟家过不好日子的原因。至于科考的事情,你听先生的话,不要急于求成,姐姐盼着你取得好的成绩。”

    闻秀节依旧有些担心的瞧向闻春意,见到她一脸肯定的神情,他的脸上渐渐的绽开笑颜,连连点头说:“姐姐,只要你过得好,我和哥哥不会乱动心思。”闻春意稍稍安心下来,她就知道闻秀峻那般精明的人,那一次见面时,面对她时,瞧着神态自若,实际上只怕早已瞧明白许多暗地里的事情,才会那般安稳的一直陪着她说话。闻春意想一想钟家三老爷夫妻对她的态度,也怪不得闻秀峻对她的这桩婚姻,这般的的没有信心,提前为她想好出路。

    闻春意相信两个弟弟一心为她着想的心意,她不能因自已的小心思,拖着两个弟弟跟着没有前程。何况她在钟家过日子,是有这样难缠的问题出现,可也没有到了关系破裂的地步。女子的婚姻,有时实在难说好坏,如她这样的人,要换成别的人家,未必就没有那样的问题出现。夫婿的情深情轻,在这个年代里,还真是需要奇迹的出现。她一直见到的都是和风细雨的夫妻情意,如闻秀桦夫妻,也是相处之后才渐渐的情深。

    闻春意一直觉得婚姻的事情,是天下最难解的难题。许多时候,外人眼里的美满姻缘,也许就是一本只有封面画满灿烂色彩的书,内里打开一片的空白。如闻朝青和金氏行到如今,也是跌跌撞撞中把夫妻关系圆满起来。闻春意垂眼思考起来,她的婚姻关系已经影响到兄弟前程时,她不能再这般掩耳盗铃般继续将就下去。钟池春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一个不曾真正长大的孩子,还没有醒悟到他已经生活在婚姻里面。

    闻春意觉得她为了自已和家人,仍需努力一回,努力过后,结果证明钟池春依旧如故,那么她就能无悔的放手这么一个人。她瞧着闻秀节,觉得这个弟弟还是能哄回转过来,免得老实的他,行事会提早露馅。她笑着说:“节弟,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家里有些事情,你一定不会了解。我记得小时候,爹爹待我们是相当不错,可是他待娘亲却没有如今这般的体贴入微。那时候,家里还有别的人在,娘亲总是偷偷做着活计,心里也只有我们几个儿女。

    后来,别的人散去后,爹娘两人关系才慢慢的好了起来。节弟,你年纪也不小了,一定知道爹娘都是庶出的身份,他们成亲时,并不是两厢情愿的事。爹是不敢违抗祖母的意思,娘是只要嫁进一个好人家为妻。爹是一个难得的实在人,待人平和诚恳,娘是一个非常心慈的人,待人同样平和诚实。他们这样的人,生儿育女之后才寻到相处之道。我和你小姐夫两人,从前就认识,而求亲是你小姐夫的意思,我也没有反对过,我们一定能过好日子。”

    闻秀节迟疑的神情瞧着她,瞬息之间后,他轻摇头有些伤心的说:“姐姐,你别哄我了,我已经长大了。小姐夫家里来求亲的事情,爹娘和你,其实并不愿意,只是无法反对祖父和大伯的决定而已。你要是不肯回家来,我和哥哥也不会强求你。只不过,你遇到难事,你一定要让人送信给我,小哥不在家,你还有我,我们可以商量着行事。再说,府里的长辈们和兄长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你在钟家受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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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明快

    闻春意觉得如钟家这样的门户,是绝对不会容许有虐待行为的出现,最多只有类似冷暴力的对待。在这个时代里面,如同冷暴力对待晚辈和妻子,在所有人的眼里,都算是正常的行为。毕竟别人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去强求别人一定要待你温暖如春水一般。

    姐弟两人各有各的想法,一时相持不下。马车缓缓的停下来,喜鹊候在车下面,闻春意瞧一眼闻秀节,经过这么些年闻府对他的精心打磨,这个本性纯厚的小弟,那心思和心眼早已不同以往,他只是习惯在亲人面前扮傻卖痴。闻春意醒悟过后,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庆幸,毕竟这样的弟弟,才会有本事护得住自已和家人。她有些恍若有失,她终究在过往的岁月里,瞧着那个纯真的小孩子,变成如今这个已经开始习惯事事谋划的少年人。

    人在成长里,总会有得到有失去,那些单纯天真无知的人性,在为了能护住自已和身边人,一天又一天的消失。闻春意轻轻拍拍闻秀节的手,低声说:“姐姐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再难走的路,终需姐姐自已去走这一趟。何况你小姐夫不管如何都要比我们大姐夫的品性来得端方,你瞧瞧大姐姐这些年下来,还不是把日子将就的过了过来。”闻素意从一个嚣张飞扬的庶女,变成今天这般识大体的妇人,也是现实生活赐予给她最好的礼物。

    闻秀节终是不忍让闻春意担忧,他跳下马车。伸手扶着她下马车时,低声说:“姐姐,你安心,我们不会乱来的。”闻春意笑瞅着他点头,说:“闻府的家规里对男子要求的比女子多,你从小受祖父亲自教导,天性里都注定你根本没有乱来的资质。”闻秀节很有些不服的说:“小哥也一样是受祖父教导长大的人,他的天性里就没有‘安分’两个字。我瞧着祖父和大伯两人都由着他行事,别的人,就不许那般的任性行事。”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她笑瞧着闻秀节说:“谁叫你从小到大都是实心眼的人。你行不来他那样的负负得正的事。”闻秀节几乎是斜眼打量着闻春意,谁不知闻春意和闻秀峻两人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商量着行事。闻春意瞧明白闻秀节的眼神,她笑起来解释说:“我和峻弟两人从前在家里做的那些事情。府里长辈们都瞧在眼里。我们左右行事都没有离了书香门第的框架。长辈们才能容得下。”

    姐弟两人进了金风岩的家门,他的妻子笑着迎了上来,招呼道:“春意。节儿,今日来得都是自家人,你们两个随意。”闻秀节的脸羞红起来,连连摇头说:“舅母,节儿年纪大了,可不能随意行动。”闻春意瞧着舅母惊讶的眼神,她捂嘴轻笑起来,金风岩妻子好笑的瞧着闻秀节说:“节儿,舅母也知你长大了,要守男女界限规矩,可你也不能不来见一见自家的长辈和姐姐们吧?”

    闻秀节立时反应过来,他暗自松一口气,笑起来走近金风岩妻子身边,轻扶她的胳膊说:“我知舅母最疼我,比疼我兄姐都多。”金风岩的妻子嫁给金风岩之后,闻春意兄妹都大了起来,也只有闻秀节年纪最小,这位年轻的舅母自然是亲近他许多。她很是感叹的摸了摸闻秀节的额头,说:“傻儿,这样的事情,你存在心里就是了,用得着当着你姐姐的面,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你这是说来感恩,还是顺便帮你舅母来结怨啊?”

    闻春意轻笑起来,金风岩妻子这些年下来,是真的把他们当成自家人看待,曾经有的生疏感,慢慢的消失在岁月里面。闻春意扶住金风岩妻子的另一边胳膊,她笑着说:“舅母,我年纪大了,不会因此跟弟弟吃这份醋。舅母,我和节弟先去拜见舅舅,一会,我再来听你的吩咐。”金风岩妻子笑看着她,说:“你舅舅在书房,一会留节儿陪着他,你跟在舅母身边去认认自家长辈。日后,钟家有宴会时,有自家长辈护着,你也能松快一些。”

    闻春意听她的话,她微微笑着点头。钟家的宴会上面,有两位夫人待她相当的亲和,在钟家三夫人对她一再冷面下,她们坦坦然然的在众人面前,把她夸了又夸,根本当做没有瞧见钟家三夫人冷脸。事后,闻春意寻姜氏打听了一番,得到提点那两位夫人大约跟金风岩妻子姐妹有关联。闻春意轻握金风岩妻子的胳膊,低声说:“舅母,上次有两位长辈在钟家宴会上,待我就很是亲和。”

    金风岩妻子暗自轻叹一声,她嫁进金府后,在金大夫人的主力下,他这一房早早分出来自立一院。金风岩的姨娘从来是一个为他人着想的性子,那些年不曾为难过她一丝一毫,反而用尽心机想着法子帮他们省心省事。而金氏同样是肯为人着想的性子,所生的儿女,待这个亲舅舅同样是用了心意,待她这个舅母一样的好。金风岩妻子不曾受过婆婆的发难,也不曾受过小姑子的做作折腾。

    她听娘家人传来的消息,知道闻春意在钟家的事后,她不敢跟金风岩多一言一句,就怕他心里跟着难受。她转脸望向笑得平和的闻春意,她低声说:“你去见过你舅舅吧,他一直担心着你。”金风岩妻子在半道上被人叫走,闻春意姐弟认识路,自在的去了金风岩的书房。金风岩的书房里堆满了孩子,他抬眼望见闻春意姐弟进来,他的眼光淡淡的扫过闻春意的面容,笑着接受了姐弟两人的见礼。

    闻春意只觉得小舅舅瞧着比从前神色更加的恭谨,望着他们时只眼里带笑,脸上瞧不出多的欢喜。金风岩示意闻秀节过去,他望着闻春意说:“十八,你跟舅母在外面去认认自家的长辈和姐姐们,日后,出外做客时,大家也能凑在一处说说话。”闻春意笑着点头,行礼告退,她行到门边,回头望过去,瞧见金风岩眼里的担忧神情,她眼睛一酸,赶紧低头掩饰去,她竟然把日子过得让长辈们如此的担心。

    闻春意出了书房门,就见闻雪意远远的站在路口,她瞧见闻春意后,快步行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闻春意,开口说:“改天,我跟祖父说,要他跟钟家老太爷透话出去,想多见一见你。”闻春意听她这话连连摇头不已,闻老太爷年纪已大,心肠的确是慈悲了许多,然而这样的事,闻春意还是不喜欢闻雪意为她去闻老太爷说太多的好话。她低声说:“姐姐,我不过是刚刚嫁过去,暂时不太方便常回娘家。

    等到再过些日子,我在家里方便了,跟长辈们说说,也是能回娘家的。”闻雪意听她的话后,瞧了瞧她的神色,依旧是那般平静如湖水深暗的眼神。她轻叹一声,她就不知自家妹子走的是什么运气。明明自家人和妹妹本心都没有攀高的心思,却偏偏落了那么一门推都无法推的攀高亲事。她仔细瞧一瞧闻春意的面色,想一想后,笑着说:“从前我总是觉得你万事都不走心,觉得这种性子会害了你。如今觉得你这种性子不错,不走心就会少许多伤心。

    池春年纪太轻,没有真正经过什么伤心的事,只怕处事方法太过幼稚,你还是要在容忍之余,多跟他说说话,说得多了,他总应该能明白一些事情。”闻春意笑瞧着她,说:“姐姐,外面有些说法实在信不得,我在钟家过得不错,分了家,自居一小院,也算自个当了家理了事。孩子们常来常往,院子里也热闹着。就是传言我们婆媳处得不好,我瞧着也不算什么大事。我那婆婆事事都摆在脸上,她对我就是有些算计,也是不伤人命那种。

    我觉得这样是好事,至少我们相处起来用不着防备太多。”闻春意很想得通,相对那些用规矩磋磨着儿媳妇的人,钟家三夫人算是心善之人,她不过爱在自家儿子面前给儿媳妇上一点眼药水。闻雪意偏头瞧一眼满脸不在乎神情的闻春意,她绽裂了笑靥,她几乎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暗自想着自家妹子这样好,她不去在意的人,她总能冷眼旁观由着别人胡闹下去,只要不触她的底礁,她就如大人看小孩子玩闹一样,边看戏还能看出几分兴味出来。

    姐弟两人说着话往前走,闻雪意心情大好起来,跟闻春意说:“你姐夫跟我说,你家婆婆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都有些不懂得惜福。而池春大约是聪明都用在正事上面,对家事对妻儿,难免会有些大意。不过,幸好,他不是蠢人,慢慢来,还是能教好的。可惜你公公那人一向狡黠,美人计这些都用不上,他是一条心对你婆婆。”闻春意瞧着闻雪意明快的神色,再四下打量后,问:“乖宝他们在哪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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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答案

    闻雪意瞧着她,笑着说:“天气热,留他们在家里陪祖父祖母说话,乖宝还打趣说,就当是放我一天的假,要我好好玩耍。”闻雪意提及儿女,眉眼间都是藏不了的笑意。闻春意瞧一瞧闻雪意面上的薄汗,她轻点头说:“天气太热了,等到天凉出来最好。”

    闻春意虽说周边的人家,极少听见有损伤孩子的事情发生。可是她在市井里穿行时,还是听说许多孩子因病而亡故的事情。闻春意细细思索起来,很快的发现夏日和冬天,最热火时和最冷时,闻府一般只有大人们会出外做客人,而府里的孩子们,通常不会安排随行,连同去亲戚家窜门,都要挑拣一番吉日,选择在平时人少时上门做客。闻春意出嫁之后,才感觉到闻府种种规矩下,对儿女的一番护持的苦心。

    如不是活在闻府这样的人家,早已习惯于行事之前,想清楚想明白种种后果,凡事多容忍几分,这样的教诲,经过十余年之后,多少有些刻入她的骨子里。要以她前世的性格,嫁进钟家后,碰见那样的婆婆,再遇见钟池春这样的一个夫婿,只怕她会直接伸手一巴掌去把人打醒过来。那样不管是夫妻关系,还是钟家与闻府的关系,一定会受到重挫。而这样的时代,女子还是可以有机会再嫁,然而再嫁之后,前缘种种紧紧相随,日子依旧会过得艰难。

    闻春意原本就不是一个对情感需求饥饿之人,不管前世还是这一世。父母都给了她足够的疼爱,对男女之情,她一向随缘,她一向觉得是可遇不可求。要不,前世那么宽的选择余地,她的条件也不是差到让人瞧着就可恶的地步,怎么会一直遇不到合适的人。再说,她也不是真正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她只是受不了种种规矩的限制。这一世,在闻府活着。闻春意心里多少嘀咕过。觉得正是前世的任性自在,她这一世重活在闻府这样的书香门第规矩多的人家。

    有所得必有所失,闻雪意一直打量着闻春意的神情,瞧不出她有任何的失意神色。她把她拉往偏颇之处。低声说:“舅母给你下帖子。就是想让你出来一趟。有些事情。不当着你的面,问清楚,我们不能胡乱插手进去。”闻春意惊讶的瞪大眼睛望着她。说:“有什么事,需要这般的用心思,你直接寻上门去,钟家难道还能把你拒之门外吗?”闻雪意伸出一指,用力的戳她的额头,直把她的额头戳出一个浅印子出来,她才不忍的松手。

    闻雪意低声说:“兄弟姐妹五人,我们一直以为节弟最笨,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才是那个更笨的人。你说说,我要问你的事,涉及到钟家的人,你院子里没有钟家下人吗?”事无不可对人言,闻春意还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她仔细的瞧闻雪意几眼,说:“我们又不对钟家人行暗事,有何不能在钟家院子里说话。”闻雪意直接捂住头,说:“为什么,在你亲事定下来之前,我没有百般阻挠啊。

    你这样的性子,在钟家只能被人拿捏。”闻春意瞧着她轻笑起来,在她恼怒的眼神里,她笑着安抚她说:“姐姐,大伯母这般精明的人,绝对不会许下一桩不利闻府的亲事。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大伯母和大嫂一定心里有数。钟家早些年已经分过一次家,四房早已分清楚家产,只不过因为老人家活着,才聚居在一处。如今,大约只有大房因是嫡长,要继承老人家的家业,不曾再分一次家。别的三房,都已分割清楚家产。

    没有利益纠缠,我又不是事事要占上风的人,也不是软弱到极点的人,钟池春现在样样刚起步,我有什么地方,能让别人动心思拿捏起来?”闻雪意听着闻春意的话,她想了想的确如此,钟池春纵使有惊艳才华,可是年纪太轻,阅历浅薄的担不起重任,他还需要磨砺一些年头。而闻春意性情是直爽了一些,可是她没有多重的贪欲心思,所做的事情,严守着规矩,从来不会越过规矩行事,这样的人,就是利用起来,只怕下手的地方,也不会太多。

    闻雪意的神色舒缓了许多,她低声说:“我知钟家老太爷夫妻两人瞧在大伯母的面上,只要你守着规矩,他们待你,不说极其的好,至少跟他们别的孙媳妇不会有多大的差别。至于别的房长辈们,你又不受他们管,只要面子上彼此过得去,内里你守着晚辈的本分,他们待你也不会太差。只是钟家三老爷夫妻两人,我怕你要吃些苦头。我听说,钟家三夫人最为小性子,而钟家三老爷很是纵容妻子,他们心气不平,总要发作出来。

    雪朵,你跟我说实话,日子还能过下去吗?你姐夫听说分给你们的店铺,已经落在他二哥的手里,这事情你知道吗?你们刚刚自立,银两上面紧缩,那有他二哥成家多年,身边总会有些节余。你们为何要把自家到手的店铺送人?是他二哥二嫂逼迫?还是钟家三老爷夫妻动了心思,把店铺夺给次子家?”闻春意听着闻雪意的话,她微微皱眉后,低声跟闻雪意解释一番后,闻雪意怒容直接上脸。

    她恼怒着说:“原来妹夫是这般顾大家,不管小家之人,自家还没有立起来,他就有心去操心大家。雪朵,你也太由着他性子行事,你不为自已着想,也应该为自已以后儿女着想三分。他这般随性洒银习惯后,将来那会记得自已小家的生计,最终不是累了你。你可别傻得用嫁妆添补家计,你嫁男人,原本就应该由他来养家。要不,你还不如回娘家去,至少也能自在度日,少受一些婆婆的讽语。”

    闻春意听她的话笑过之后,又很有些感叹的说:“姐姐,过日子,这样的事情不发生,就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你和姐夫不也如此,我和他,只是刚刚开始,就先瞧瞧吧,要是实在受不了,我回娘家,也能对府里的长辈有一个交待。就这般因为这些事情回娘家去,爹娘兄嫂都会跟着受累。再说了,婆婆也不过是有这样那样的一些言行,又伤不了我的筋骨,也伤不到我的心,我只当耳边风刮过就算了。”

    闻雪意叹息过后,她仔细想想,也没有别的方法,她有些恼怒的说:“你家婆婆的命实在不错,别说是家规要求如此,就是在外面,你家公公在外面行事,那可能没有人对他用美人计,这些年下来,他就不曾上过当受过骗。你姐夫都说很是信服他的为人,觉得他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要是池春能如你家公公一般的为人处事,你就是在他的父母面前受一些委屈,我觉得也能容忍下去。”

    闻雪意说着话,语气里却有相当的不确定,钟池春那易惹花的名声,也不是外面瞎传的事。闻春意觉得过日子,她暂时用不着去上心,不过,也用不着早早生起退意。从前闻五少奶奶那样明媚春光的女子,再嫁之后,好日子也不过最初几年。过后,听说时不时被人点起她的旧事。而随着现在的闻五少奶奶出入公众场合,两人难免偶然会相遇,两人里总会被人对比长短。闻秀炎经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待再娶之妻格外的体贴,宠得她面目春色常在。

    闻春意记得当年前闻五少奶奶闹合离时,金氏就说了话:“这女人和家里人实在太傻了,男人,你对他要求不太高,只要是一个人,这人心是肉长的,长年累月下去,他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闻春意不是完全信服金氏的话,却多少相信她的生活经验。不管在什么时代,男人女人离过一次婚,都如同剥落一层皮,那可能没有一些痛感。除非是两人关系已经行到绝处,再无一丝的生机,那时只能忍痛割爱存活下去。

    至少钟池春不算坏人,他只是年纪太轻,又太离不了母亲温暖如春的怀抱。嫁人嫁人,穿衣吃饭,她要把婚姻的底线放到这样的地步,如这个时代的女子一般去想事,她的日子,绝对算得上是好日子,至少内宅不会有那种妾类的玩意儿。至于两人有儿女时,钟池春要是还是这般的不开窍,她也要想法子让他多为小家着想三分,绝对不能轻易把这样一个男人让出去,让将来接替的人,享了她应该享的福气,背地里来要来笑话她傻。

    女人和男人不同,大多数的女人经不起年华,而闻春意偏偏就是大多数女人当中的一员。闻春意存了心思,就这般静静的等着钟池春成人。幸运的话,也许眨眼之间,钟池春就能明白当中许多的关卡。不幸的话,也不过是把日子拖得更加长久一些,那时她有儿女了,自然心思用不着全注意在男人的身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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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阳光

    在这个时代,有儿女的女人,往往比男人的爱来得实在。闻春意眉眼弯弯,瞧得闻雪意欣慰不已,至少她瞧着妹子,没有直接变成泪人儿,瞧着依旧旧活得还不错的模样。闻雪意很有些感叹的说:“你成了亲,也沉得住心气,也知道自已要的是什么。”

    闻春意笑逐颜开的瞧着她,她一直觉得人活着,不管在何时,首先一定要过好自已的日子,有闲心闲情时,再去说说那些高端上的享受。如果在活着都不易时,就一门心思限在那些浪漫情结上面,只能是害人又害已。闻春意觉得眼下,她也只能是在努力的活出一片自已的天空外,静静的等着命运会给她怎样的一份答案。闻春意一直觉得金氏和闻雪意都是活得很明白的人,对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过高的要求,却能把自已的小日子往好的方向过。

    大多数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一场彼此人性的修练。金风岩妻子欢欢喜喜招呼闻雪意姐妹去认识了一些人,她同时低声跟闻春意说:“雪朵,你要是与她们实在处不来,你只要记得,她们待你,只会有善心,轻易待你不会起坏心,你心里就易接受她们一些。”闻春意诧异的瞧着她,瞧见她眼里的诚意,她伸手轻握过去,低声说:“舅母,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那样任性的性情。舅母专门介绍给我的人,一定待我都会友善。”

    金风岩妻子瞧着她轻笑着点头,闻春意待自家人是不错。可要说待别的人,那是一个是非特别分明的人。闻雪意姐妹随着金风岩妻子见过她娘家的人,又认了认她闺中交好的朋友。瞧上去,她们嫁的都要比金风岩妻子门户高,然而脸上的笑颜,却多少不如她来得那样灿烂。金风岩从小受过苦,成亲之后,因妻子格外的懂事识大体,夫妻关系一日比一日好,也没有心思往家里添什么外人。他们夫妻明显情意深浓。

    来的客人们。对闻春意比闻雪意要多几分好奇心。毕竟闻雪意还曾多次在人前出现,而闻春意是偶尔出现过的人。在她小时候,安城有许多有关她的传说,而后平息下来。随着她嫁进钟家后。她再一次格外的引人注目起来。她们来这里。除去金风岩妻子的情分外。也是想来看一看闻春意值不值得相交下去。闻春意由着她们的目光打量来打量去,经过这么一些年,她也改变了许多。能够平和的接受略带质疑的眼光。

    有人的地方,自然是有八卦,而她们明显对钟家情况非常的感兴趣。她们和闻春意交谈几句后,一个个觉得她虽然面上瞧着不太好接近,其实骨子里大约是一个害羞的个性,她们便婉转跟她打听情况。闻春意只回答能回答的问题,至于钟家别的三房事情,她还真因接触的少,对一个个兄嫂的情况,处在一头雾里看花的情形下。当中有一个青年妇人,瞧着闻春意直接问:“钟家容不下妾生子,那能容得下外室女的儿女吗?”

    闻春意满脸惊讶神情瞧着她,而团团坐在一处的妇人们,一个个跟着惊讶的瞪眼瞧着她。金风岩妻子很有些不快的说:“三表嫂,你这问题来问我外甥女,太过了一些。”那位青年妇人瞧了瞧四周的人,她瞪眼瞧向金风岩妻子,直接说:“这里坐的都算得上是自家人,你从来都说你的两个外甥女行事端正,不会乱传人是非。我今日这么一问,就是因为你小外甥女在钟家,你心里有数,免得日后夫妻两人牵涉进去。”

    她这话一说,大家更加的凑近过来,惹得那年青妇人满脸嫌弃神色的挥手,说:“距离我远一些,天气这么热,你们挨近我,让我透不过气。”闻雪意凑近闻春意的耳边,低声提醒说:“这是姜夫人,她的夫君官职不大,只是管着安城的安防小官。”闻春意心下一沉,钟家大约是有人在外面养了外室女,而且是听上去还有儿女。姜夫人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低声说:“不是你们三房的人。因为你的原故,我特意跟你表叔打听过消息。”

    闻春意微微笑起来,她站起来满脸诚意的向姜氏行礼说:“多谢三表婶子的关心。”姜氏笑瞧着她,瞧向金风岩妻子微微点头后说:“你舅母待你们一直非常好,我今日见过你之后,也安心许多,你瞧着就是一个懂事识好歹的孩子。”闻春意知道今日一别之后,她因金风岩妻子的关系,就能添了不少关心她的长辈。姜氏瞧着她,想了想说:“你和你夫婿年纪都轻,我听说,钟家四房早些年已分了家,只是因长辈关系还住在一处。

    想来这事情,你们能避得开去。”闻春意却没有这么的乐观,正因为钟池春年轻,他所感受的家人,都是他眼里最好的亲人。不过,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上面有长辈,我们前面有兄嫂,我们算是这一代最小的,遇事还是要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姜氏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就说,闻府四房儿女听说都不错,如今瞧着你,也不是一个笨蛋。你舅舅和舅母也能安心度日,免得总担心挨不上钟家的边,留你一人在那里吃苦头。”

    金风岩妻子和几个妇人同时转开头去,闻雪意笑瞧着闻春意后,她开口说:“我就喜欢三表婶子的直爽性子,什么时候,待亲近的人说话都是这般的痛快。”姜氏明显和闻雪意有话说,她笑瞧着闻雪意说:“我听说你家的那一位最近很是红火啊,带着手下的人,很本事挖到财路了?”闻雪意笑眯眯的瞧着她说:“三表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男人的公事,我们做女人的是管不到,我只知他一向奉公守法,绝对不会行不法的事情。”

    姜氏冲着她挥手说:“得,用得着你说吗?你家男人那般精明性子的人,又不是那贪心性情的人,自是不会做那非法的事情。而是他也太有头脑了,你说他是怎么想的,知道把做小生意和那些杂耍的人,全聚在城外山寺山脚一处,借着去山寺的人,让那些人生意兴隆,而官府的人,顺带收些管理的银子。”闻雪意听她的话,轻快的笑起来说:“麻家的人,最喜欢聚在一处,就是成亲之后,轻易也不会搬离分开去。

    他也不过是因为家族关系,才会想着那样行事。说穿了,人心都差不多,大家都喜欢热闹。只是从前大家是散打着去那里做生意,时常会因为抢生意而出事。后来寺里的人,一再听说后,才不许他们再去扰了寺里静修的安宁。现在有人管着,大家守着规矩才有饭吃,也不会如从前那般易出事,再说只许他们选着日子做生意,寺里的长老也就能容了下来。”闻春意还记得去山寺时的宁静深远,而如今山下添了那么一些人,自然就会少掉那种脱离凡俗的佛家味道。

    闻春意把话跟闻雪意这么一说,她轻笑着说:“傻了,佛家人也需供奉,他们是世间的佛,自是要经世间的烟尘气息。”闻春意想一想,也是这么一个理,她从来不是真正的信仰者,然而世间的东西,总要受世事的沾染,才会有更深的感悟。金风岩妻子非常会待客,而来的客人,都不是那种爱端着的人,在她的安排下,自是在院子里摆桌用餐。金风岩自是不方便出来打照面,他直接带着男孩子们在书房院子里用餐。

    午后的风,吹过来都有一股热气,客人们告辞离去,闻家姐弟稍稍留了下来。金风岩这才有空跟闻雪意姐妹说话,他很是关心的问金氏的情况,他跟闻春意说:“你娘亲待你很是疼爱,你等在钟家安稳下来,寻机会,常回家看看。”闻春意笑着点头后,她跟金风岩说:“舅舅,那你到时要帮着我说话,免得我爹娘因此多担起一些心事。”闻雪意出嫁那么多年,闻朝青夫妻轻易都不许她带儿女回娘家。

    金风岩听闻春意的话,他笑着点了点头,又感叹的摇头说:“你娘亲的性情很象你们姨娘外祖母,都是太为人着想的性子,一辈子只苦了自已,却从来不会苦了身边人。”闻雪意和闻春意都有些了然起来,乔姨娘当然要不是这种性情,她的性情再刚硬一些,也许能狠心肠的脱了金府这个坑。不过,正因为她这样的性情,在娘家人完全背离她后,她也能无愧的安然活下来,把一双儿女安全的抚养长大。

    或许是因为人已经去了,金风岩反而能体会到母爱的无私奉献,他瞧着闻雪意和闻春意姐妹两人,说:“我却不希望你们姐妹两人,还有我的女儿跟她一样,一辈子自苦。你们娘亲的命还算不错,能遇见你们爹爹这个识得好歹的人。可是你们遇见的人,却与她不相同。你们两人的夫婿,是为嫡子的人,他们一出生就向着阳光,路都是行的大道。他们的性情,自是与做庶子的人太不相同,他们的体贴要慢慢的培养。你们要对自已好,才会赢得他们对你们的尊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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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老谋深算

    闻雪意姐弟三人坐在马车上面,闻雪意瞧一瞧弟妹的神情,她一脸慎重神情开口说:“舅舅和舅母待我们的情意,我们不说报答,但是总要记得情份。节弟,你是男儿,已经开始担起事,遇事多看少说。锦上添花是情意,雪中送炭情意更加深厚。”

    闻雪意是长姐,闻春意和闻秀节执意先送她回家,半路上,闻春意叫停了马车,她让闻秀节下车去买了孩子们爱吃街边点心,又买了几样孩子们玩耍的东西。闻雪意笑吟吟由着弟妹行事,闻秀节执意要由他付帐,给闻春意瞅他一眼说:“等你自个挣银两再说。”闻秀节听后一脸郁闷的神色,他是家里年纪最小的人,却总有一股生不逢时的感觉。兄姐联手挣银子时,他的年纪太小。而他能帮手时,兄姐又有别的重要事情,无心再小打小闹下去。

    闻雪意伸手轻摸一下闻秀节的头,笑着说:“由你小姐姐数银两,她要是有心,只要不影响你的正事,要她下一次,遇见财路时,叫她寻你一块去做跑腿的事。”闻秀节欢喜的瞧着闻春意,瞧得她笑嘻嘻的说:“如今就有一条财路,只是我已经无心插手进去。你可以寻几个侄儿一块做回我们从前的事。峻弟出外游历,他的所见所闻一定与哥哥有些不同,你常和他通信,见识长进许多,感受自然不同,你可以记录下来。

    再寻侄儿们多看几本游记,你们写一本你们心里的游记。”闻秀节惊喜过后。他有些失望的摇头说:“小哥哥去的地方,是大哥哥以前去过的地方,你们已经写过了。”闻春意瞧着他轻笑起来,说:“每个人的感受不同,每个时期的了解不同。峻弟比哥哥喜欢吃一些,你们就在游记里多写些吃食。”闻雪意在一旁听着笑着点了点头,说:“节弟,你小姐姐说的好,千人千面,你只要写出新意。这书就能出。”

    闻秀节沉默下来。他过了一会后,轻点头说:“我试一试,看行不行。”闻雪意姐妹笑着对看两眼,这个弟弟年纪最小。他没有经历过父母之间那段关系不明朗时期。做儿女的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会担心父母会失和,而他们在闻府日子难过。等到闻秀节出生后,闻朝青夫妻安和下来。闻秀节一直都不是骄纵的性情,他反而比兄姐的性情都来得随和豁达。按金氏的话说,她觉得将来最有福气的人,大约就是这个小儿子,他是天性这般的宽和。

    知子莫若母,闻秀玉如今的温雅得体大方,何偿不是一种最好的保护色。从他年少时,就知暗地里护佑着一府长辈都不喜欢的小妹,他早早的学会用温和的一面面对外界。而闻雪意是长姐,年幼时,不可能没有受过冷落,她得到闻老太爷重视之后,能够快速捉到机会,从而得到闻老太爷真心疼爱,她不可能没有一点的心算。而她能在那时就懂得这些,自是种种现实逼迫着速速早熟起来。

    闻春意伸手轻握住闻雪意,在钟家经了一些事情后,她明白了一些事。难怪世人皆说,女子嫁人之后,才会真正的开始成熟认识这个世界。而她直到此时,深深了解到闻老太爷是真心喜爱闻雪意这个孙女,才会用了那么多的心思,为她谋划一门这样如意亲事。闻春意打量闻雪意,她的眉间是舒缓的,说话时,语气都露出一股无忧的味道。麻家姐夫身为幼子,虽然能干,但是功利心薄弱,相对闻雪意这般重情的人,他却是难得的良配。

    闻雪意反手握住闻春意,她瞧一瞧坐在最内侧的闻秀节,在闻春意耳边低语说:“雪朵,如舅舅所言一样,婚姻内的事情,有时瞧着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实际上,在最初几年,还是牵涉到两家的事情。池春年纪轻,你要耐心一些。”闻春意侧面瞧见闻雪意眼里的担心,她依旧对她是这般的不放心,哪怕她一再出言安抚她,她也无法安心。闻春意心里动容不已,可是却不希望自已的事情,影响到闻雪意的心情。

    闻春意故意轻叹一声,说:“姐姐,我和他,是从前处得太少,他只看到我的表面,而我只听说过他的种种全面优秀。如今我们两人需要慢慢的相处,只要两人有心往好的方向行走,我们之间,总是能寻到一条最为合适的路。姐姐,你不是一直跟我说池春实在太聪明,他可不象我这样笨,我要是处不来这样的事情,他一定能行。”闻雪意瞧着闻春意的神情,她笑起来后,轻叹一声:“我太着相了,你们夫妻的事,外人插手越多,你们越难相处。”

    闻春意笑瞧着她说:“姐姐,你对我而言,可不是外人,你一心为我们着想,我心里明白。”闻秀节瞧着她们两人轻摇头,见到她们两人一块瞪眼瞧向他。他才笑起来说:“姐姐,小姐姐,我先生跟我说过,万事不如顺其自然顺水推舟,计划一千遍一万遍,不如顺着潮流方向谋划一番。你们说来说去,说的都是一些内宅小事。对我们来说,小姐夫的家人,在此时,我们心里还是当他们是外人。

    对小姐夫来说,那些才是他嫡亲的亲人。小姐姐初初嫁到钟家,情况不明,公婆又不欢喜,还不如沉下心思,只管做着自已想做的事,家里事情,由着小姐夫自行处理。不管好与坏,至少小姐夫心里知晓,处理得不好,与你无关。小姐姐,我觉得不管男女,身上有银子,胆气就会壮了许多。何况我和哥哥都愿意站在你这一方,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至于你和池春哥哥处得怎么样,我觉得顺其自然就行。”

    闻雪意一脸震惊神情瞧着闻秀节,闻春意已经被他震憾过一次,现时反应只是微微惊讶。闻春意笑眯眯的瞧着闻秀节,说:“节弟已经长大了,都能护得住姐姐,还能帮姐姐出这般好的意见。嗯,姐姐听你的,任何事情,太过强求了,总有一方会不舒服,时日久了,难免生怨成仇。不过,节弟,你觉得姐姐做笔墨纸砚的生意如何?”闻秀节立时一脸兴奋神情靠拢过来,闻秀峻不在安城,那只有他这个有空闲的弟弟,能给姐姐用上去。

    闻雪意惊叹的问:“节弟,你实在不错,这么小的年纪,竟然知道这样多的事情,还能瞧得分明。”闻秀节脸红起来,凑过来低声说:“当年有一位先生的女儿,为了嫁给意中人,闹得别人的家宅不宁,结果几年下来,夫妻同样不和。我家先生跟那位先生是忘年之交,他在后面感叹不已,说那位先生德才兼备,只是没有管教好女儿,太过强求姻缘之事,拆散别人好好的一个家。我先生与人交谈,从来不会避讳我们这些亲近弟子。

    他说我们终是会行走在社会里面,多听多看,不管我们将来做什么,前人的人生经验,对我们总会有用。我是在一旁听得多,刚刚记起来,才觉得跟两位姐姐说一说。”闻雪意轻舒一口气,脸上神情安然许多,她低声提醒说:“节弟,你这般的聪明,还是不要在外面露太多。我们家的人,性情都太过宽厚,有些防不了木秀与林,风必摧之那样的暗事。”闻秀节笑瞧着她点头说:“祖父前不久跟我说过,要我跟从前一样拙,说那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闻雪意瞧着闻秀节的神情,她轻轻点头低声说:“大伯父近年来,觉得身心疲软,有些想把手里事情交出去。”闻春意是最不懂朝事的人,她听这话也微微皱眉,觉得大约不是面上的原因,毕竟闻朝鸿的年纪还未到退下的时候。闻秀节却多少有些了解的点头,他神情严肃低声说:“自六叔父犯事后,我们在学院里都听到许多的风声。大伯父是府里官职最高的人,他又在那样的位置,想来听到的闲话更多。”

    闻春意仔细想了一想,她突然有些明白闻朝鸿的意思,他这一代在仕途上面,已经再无往前行的可能,而有他在朝中,时时让人记起闻府的一些旧事。他选择退下来,大约是为了下一辈着想,让他们趁着年轻不打眼,安稳的沉寂十余年后,有能力的人,总会有机会往上提升。何况闻府的人脉,也不会就这样的消失不见,反而在此时,瞧得清楚谁是真正的朋友。闻春意低语一句:“祖父和大伯父都是老谋深算的人,他们的决定,绝对不会下错。”

    然而闻府还能不能有机会在下一代起来,就要看下一代的人天分资质,看他们有没有能力和机会了。闻春意觉得此时的闻老太爷和闻朝鸿父子,心里已经有了后续的人选,他们才会在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闻雪意瞅着闻春意,低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祖父和大伯父,听着就不舒服。”(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自由

    闻秀节轻轻的笑起来,他瞅见闻雪意不悦的神情,立时装出一脸委屈的神色,暗地里跟闻春意使着眼色。闻春意轻拉拉闻雪意的手说:“姐姐,我知错,用语大错,我应该说祖父和大伯父都是睿智的人,比常人看得深远。”闻春意一向在亲近的人面前,非常的低得下头。

    闻雪意听她的话,瞧着她叹息后又好笑的说:“你要是能在钟池春的面前,时不时的用上这一招,我相信他一定会非常的享用不已。”闻春意轻笑着垂下眼睑,她和钟池春之间相处还没有到随意的地步,她没有瞧见闻雪意眼里的叹息神色。闻秀节瞧一瞧两位姐姐的神色,他轻叹着如老大人一般的感叹说:“你们女人只要嫁了人,变得就欲了,什么事情,都离不了自家夫婿。唉,瞧着就心塞,让我这个当弟弟的人,何以心甘啊。”

    他还故意长吟一声,惹得闻雪意姐妹两人同时抬时瞪眼瞧着他,不过,经他这么一闹,闻雪意的心情好转许多,闻春意轻舒一口气,赶紧跟闻秀节交待一些事情,特别叮嘱他说:“节弟,你要爹爹先帮我打听行情,然后再让爹帮我瞧一瞧店铺位置。跟爹爹说,我不着急,慢慢来,要是开张了,我想慢慢的做成百年老店,可不能马虎了事。”闻雪意听她的话,瞪大眼睛说:“幸好,你还有这份进取心,没有一心倒栽在银子里面。”

    闻春意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瞧着她,故意抬起头说:“我可是书香门第人家的小姐。这祖宗传承下来的书香气息,我不说能得传承两分,至少也要能沾染到一些书香味。我来开笔墨纸砚店铺,这正是正道行为。”闻春意一直有些奇怪,闻府怎么从来没有心思去涉及过这方面的生意。闻雪意听她的话后,皱眉说:“我瞧着你那两间嫁妆店铺位置都不行,你觉得能用得上吗?”

    闻府四房的家底薄,能给女儿的嫁妆是有数的,闻春意的嫁妆相对当年闻雪意的来说,已经算得厚了几分。这也是她们姐妹亲近。而麻家姐夫和麻家人都是不计较的性情。要不,绝对会因为一些事情起纠纷。闻春意心里很是尊重是闻雪意,自是这些地方,很有耐烦跟她说说自已的想法。她笑瞧着闻雪意说:“我已经让人去问过牙人意思。我两间店铺位置不行。可是给初学生意的人。练练手非常的不错。

    我先瞧一瞧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等到秋天来后,我想法子多出来转转。要做笔墨纸砚类的生意,不必一定要在太过热闹的地方,只要选择清雅有前景的地方所在,最初要努力做,时日久而久之,生意一定错不了。”闻雪意听闻春意竟然起了心要处置嫁妆店铺,她的脸微微变了色,低声提醒说:“那可是娘家给你的店铺,你这般行事,会伤家里人的心。”闻春意笑瞧着她,知道她是一番好心意。

    她低声说:“我早前就跟爹娘提过这个意思,这两间店铺赢利,只能用来养着店铺里的人。而我平日还要费心管事着,不如有机会能处置时,就换成另外的嫁妆店铺。姐姐,我们的嫁妆店铺,都不是世代传承下来的老店子,用不着担那个虚名,爹娘心里都有数着。”闻雪意眉眼动了动,她望着闻春意笑起来说:“这些心思我动不过你,既然爹娘都不放在心里,我也想你把嫁妆店铺经营的红火,你现在练手吧,等你练的熟后,到时空时,帮我一把。”

    闻春意的脸刹那间变成苦脸,她只想手里能多有一些余银,可不想把自已累得坐不稳下来。她很快的醒悟过来,笑着说:“姐姐,你还不如让乖宝学着来打理这些事情,我瞧着她从小就是精明能干相。”闻雪意直接伸手捏住闻春意的耳朵,说:“你这个做姨妈的人,对小外甥女这般下得了手,她年纪还那般的小,你就让她担大事。你当谁都能象舅家人,早早就对这些事情起了心思?我还想着让她轻松几年。”

    闻秀节闭着眼休憩起来,由着闻雪意姐妹两人打闹,反正这两人不管如何的闹,都不会有大的动静传出车外面。马车到了麻家,闻春意姐弟见了外甥们,对他们亲亲抱抱之后,很快被闻雪意赶着他们离开,说闻春意还是新媳妇,不能出来时日太久。闻春意和闻秀节不得不舍了可爱的外甥们,姐弟两人坐上车。闻秀节笑着说:“我瞧着大姐姐气色极佳,根本不象小哥所说,说大姐姐在娘家时,瞧着笑得欢,实际上就是真正的苦瓜脸。”

    闻春意哑然之后,又一时了然起来。四房那般的情况,闻雪意为长,那可能不担事,世家里面下人们的眼色,都易催熟一个孩子的心。闻春意瞧着同样早熟的闻秀节,她心里微微一酸,问:“节弟,你将来想过怎样的生活?”闻秀节眉毛一抬挑,望着闻春意说:“姐姐,我将来想过怎么样的生活,根本由不得我来选择。只是我想你和大姐过上好生活,那我就要有本事,我也能做出选择。”

    闻春意的脸色微微一变,每个家族对子弟都会有一番安排,就是闻朝鸿这一代,当年闻朝青是弃子,只不过他心性平和,能够煎熬着行出一条路出来。闻春意瞧着闻秀节,想着闻秀玉和闻秀峻两人,闻老太爷和闻朝鸿对他们的未来已经开始下子了。闻春意轻叹息着一声说:“生在闻府,为女儿身,是我们这些做姐妹的幸事。长辈们和兄弟们都愿意为我们着想,轻易不会拿我们的婚姻去换取利益。”

    闻秀节脸上却出现微微不服气的表情,他低声说:“姐姐,你明明是不想嫁进钟家去,小姐夫品貌皆佳,可未必能做一个良人。你们不说给我听,可我也有耳朵,分明那时候姐姐已经在相亲了。”闻春意摸了摸额头,少年人的百转莫测心思,她从来摸不准,她的心眼从来就是一个粗的。她瞧着闻秀节轻摇头说:“姻缘的事情,有时机会就是瞬间即逝,有时,就是一刹那间的决定。

    与其去将就那些品性不良的人,不如嫁进钟家,至少钟家内宅里面,没有那般的阴暗。家里的长辈许下亲事时,自然是要挑拣一番,然而钟家在时机最恰当时来求亲,那般情况,就是由着爹娘亲自来选择,只怕也抉择不了。你也说你小姐夫的确不错,那么你就不要再想着前事了。你换一种想法,真要把我嫁进妻妾混乱的人家,你觉得以我这种性子,能熬几月那样的光阴,我怕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收场,损敌一千,至少伤已九百。”

    闻春意觉得她在亲事上的转转折折,仿佛也是在等一个时机,而钟池春恰巧抓住了最佳时机,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齐全,这桩亲事,仔细想来,反而有如上天注定一般。而家人的不愤,也是因为钟家三夫人表露得太过明白,她稍稍有心机一些,表现得慈爱一些,闻府的人,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抱怨。闻春意想得仔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人要好好的活着,对他人的要求就不要太高,自得其乐,才是最好的活法。

    闻秀节沉默下来,他的年纪到底少,虽说舍不得闻春意受委屈,然而他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了,他多少知一些事情。闻府大房清平下来,他还是有庶堂兄姐。而闻府另外几房的兄长房内,依旧有着妾这种玩意。闻秀节双手揉搓一会,抬眼望着闻春意说:“小姐姐,日后,有事你通知我。”闻春意安心下来,她知道安抚小弟的事情,解铃还需系铃人,是闻秀峻提的话头,自由他来解开。闻秀节年纪太小,心思不能在此时,就用在内宅里面。

    闻春意跟闻秀节提及当年写游记的事情,又提点他说:“节弟,要是成书之后,你可以寻大姐夫帮忙审看。书不同与别的东西,我们绝对不能留下害人的字样,内容不要太过夸张,最好写得平实有底蕴。你要是要写各地的吃食,你不用写的太过详细,毕竟你不是厨子,不知那样菜能够做得味道至极致。”闻春意还记得她前世曾看过一篇游记,大受吸引,她千里寻到那一处,结果大失所望而归。

    闻春意跟闻秀节顺带讲一些她曾经听来的趣事,而闻秀节也跟她分享一些学院里的趣事。闻春意听后跟着一块笑起来,而闻秀节还是有些不知足的说:“姐姐,我说的太没有趣了,要是换会说的人来说,一定让你听得笑掉大牙。”闻春意笑着跟闻秀节说:“那样的事,我听着是可笑,换别人来说,指不定我也是这般笑。我想,大约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过了那一时,说出来就没有那么的有趣。”

    闻春意在钟府侧门下车,她瞧一瞧马车内坐着的闻秀节,瞧着他的笑脸,她冲着她摆了摆手。闻秀节执意不肯进钟家去,她自是由着他行事,她的弟弟,这点自由还是有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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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提点

    闻春意顺着林荫道往里面行去,行到最近钟家老太爷夫妻院子的路口,她稍稍停了下来,问身后跟随着的丫头:“我身上汗味可重?”她自已又低头仔细的嗅了嗅,觉得只有淡淡的汗水味道。

    这样的天气,只要出门,总免不了身上带一些汗水味道进进出出,只要不是气味特别,一般稍远距离相处,大家都能彼此容忍下来。喜鹊听闻春意的话笑了起来,说:“少奶奶,我们没有闻到什么汗水味,只是我们跟着服侍主子,要离主子远一些,免得坏了主子的名声,我们身上的汗水味重。”闻春意听后顿觉得好笑起来,她头也不回的向后面摆摆手,说:“行,你们就远远的跟着吧。我去老太爷老夫人院子吧。”

    闻春意往钟家老太爷夫妻院子行去,两个丫头在后面小声音的笑起来,闻春意听见她们轻快的低笑声音,竟然有一种感叹,笑着活着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事情,至少有心,就能感受到万事万物的生长。钟家老太爷夫妻院子门敞开着,隐隐约约听得见里面说话声音。闻春意停在门外,等着人前去通报。老人家的院子里,有几颗百年老树,随着风飘荡来去,立在院子门口,已有一种凉意生起。

    钟家老夫人身边管事妇人很快的行了出来,她瞧着闻春意一脸欢喜的笑意说:“少奶奶请。”闻春意冲着她行了半礼,她立时避让开去。闻春意从来不跟钟家老夫人身边人打听事情。却待她们相当的平和有礼节。闻春意在管事妇人陪伴下,行进去几步,就瞧见钟家老太爷夫妻安坐在树荫下面,而他们的身边围坐着大房的兄嫂们,还有钟池春也落坐在一旁。闻春意行了过去,先跟钟家老太爷夫妻问安,又跟四对兄嫂问好。

    她的眼光,最后落在钟池春的身上,只是冲着他微微点头。钟家老太爷夫妻一直瞧着她,见到这对小夫妻交换的眼神。老夫妻两人都很快的轻皱眉头。又立时松散开去。闻春意给安排坐在钟池春的身侧,听着钟家老夫人关心的问:“你舅家宴会可热闹?客人们来得多吗?你们家去了哪些人?”闻春意端正身姿,笑着开口回答说:“我舅母请娘家姐妹聚一聚,叫我们姐妹过去跟着招呼。我小弟年纪尚轻。就跟着凑了一回热闹。”

    她拒了钟池春的陪同。就知长辈们一定会寻问根由。钟家老夫人往管事妇人那里望了望,见到她轻摇头后,她笑着说:“你和你小弟一路同行。不曾请他来我们家做客?”这样的事情,从来隐瞒不了人。闻春意笑着轻摇头说:“他还是孩子心性,只想着奔回去跟父母报平安。我同他说了,下次闲日,要他过来一趟,到时一块来给祖父祖母请安。”钟家老夫人有心多问几句,钟家老太爷轻哼一声,钟家老夫人便不再重点关注闻春意了。

    闻春意暗自轻舒一口气,众人全盯着她看,给她一种会看杀的感觉。她转头瞧了瞧俊美的钟池春,不知他为何会那般享受众人注目。钟池春侧目瞧了瞧她,低声问:“累吗?”闻春意轻摇头,她在外面不累,只是进了钟家后,就觉得有些累。闻春意的目光,很快的寻过四对夫妻的面上,瞧着一对对都是伉俪情深模样。可那位姜少夫人的话,说的很是明白,钟家有人在外面有儿有女。

    闻春意面上不敢露出一丝的异色,她都能听得到的消息,钟家应该也有人早已知道事实真相,只是大家一块掩耳盗铃装出阖家幸福的团聚场景。闻春意的眼光,从四位堂嫂的脸上掠过,身边人出事,她们总能有感受。可是她瞧着四张幸福的脸,立时觉得自已着相了,应该与大房的人无关。幸福是装不出来的,她们瞧着就是一脸圆满的神情,跟钟家老太爷夫妻提及儿女时,那满脸的欣喜神情,瞧着就能让人跟着欢喜。

    闻春意稍坐一会,钟家老夫人就出言赶人,她笑着说:“春儿,带着你妻子先回去,她出外一趟,已经有些累了,还要去给你父母请安,我和你祖父这里就不留人了。”钟池春顺势拉扯着闻春意站起来,夫妻两人行礼过后,在管事妇人陪同下出了院子门。钟池春伴着闻春意往第三重院子门行进,钟池春打量着闻春意的神情,笑着问:“你舅母姐妹可多?”闻春意轻摇头,跟他大致说了说来客的关系。

    钟池春听后笑着说:“跟我母亲相比,你舅母和娘家姐妹们来往算是相当亲近。”闻春意微微点头,金风岩妻子明显是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人,瞧着就是众姐妹们都跟她自然而然的亲近。闻春意的母亲金氏,跟娘家姐妹几乎是绝了来往。闻春意嫁进钟家这些日子,也不曾见到钟家三夫人跟娘家姐妹有任何的来往。钟池春笑瞧抬眼望着他的闻春意,说:“母亲的姐妹,一般只会在年节时出现。她们有的嫁到外地去,几乎多年都不曾回来过安城。”

    夫妻两人进了第三重院子门,两人行到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院子门口,平日里,闻春意都会在院子门口等着通报,而钟池春在身边,他从来是直接往里面进去。闻春意稍稍落后钟池春几步,钟家三老爷夫妻对儿子亲近,对儿媳妇未必会如此。进了院子门,钟家三老爷夫妻在树荫下摆出龙门阵下棋。钟池春直接过去挨近钟家三夫人,闻春意距离他们几步停下来请安问好。

    钟家三老爷夫妻的注意力全在棋盘上面,钟家三老爷抬眼瞧了瞧儿子儿媳妇,又盯住棋局。钟家三夫人明显不喜欢有人吵扰她,她头也不抬的略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你回吧,我们知道你外出回来了。”闻春意瞧一瞧候在钟家三夫人身边聚精会神盯着棋面的钟池春,她默默行礼后,直接行出钟家三老爷夫妻的院子门。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互相交换下小眼神,脚步都放轻起来。

    闻春意回到房间后,梳洗过后,她一身轻松的来到院子里树荫下,坐在那里吹着风,轻轻的舒一口气。她拿着一本书,翻了几页后,倦意涌了上来,她立时进了房,就着窗边的榻位上安歇下来。闻春意醒来时,房里光线暗了起来,她进内室后,行了出来,瞧了瞧天色,吩咐喜鹊送晚餐。闻春意用了晚餐,房里已点了两个烛火,灯火通明下,她把闲书再翻了出来,想了想拿出纸笔记录下来一些事情。

    钟池春回来时,闻春意已经安歇下去。第二日清晨,夫妻才有小小相处的时机,钟池春打量闻春意的神情,低声问:“你昨晚生气了吗?才没有等我回来就安歇了?”闻春意瞧着他轻摇头,她已经决定下来,既然得不到一个体贴入微的夫婿,那她就过好自已的小日子。她不想再夜夜等一个迟归的夫婿,以至于她的睡眠总是不足,影响到她原本就不是绝美的容貌。她笑着瞧向钟池春说:“池春,你以后不用记挂着我未睡等人的事情,你自在就行。”

    她抢不赢一个执意要占住儿子所有注意力的母亲,也抢不了一个心里并不是真正有她的人。世间的事,从来没有真正的两全其美,她也不会是那个例外。夫婿貌美如花,能欣赏时,就多欣赏一时。心态平和,闻春意面上笑意释然起来,男女之间的情意,摸不着握不住,来不见影,去不见其踪,她何必自困在此处。钟池春瞧着闻春意面上的笑靥,他的心却沉了沉,他觉得两人之间距离更加的远了起来。

    钟池春心里有疑惑,可是他也知道闻春意不想说的话,不管他如何的问,她都不会开口。夫妻两人一块出了门,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了安。钟家三老爷父子离开后,钟家三夫人打听闻春意昨日做客的情形,姜氏和陈氏陪在在一旁,也凑趣的问了起来。闻春意笑着说了说情况,笑着说:“只是小小聚会,我小弟接我过去,后来因为有女客,只有一直跟我舅舅在书房里呆着不出门。”

    钟家三夫人面上神情平和下来,她瞧着闻春意宽和的说:“你昨日算懂事,知道池春难得休一日,自是要跟祖父祖母去亲近说话。”闻春意轻笑起来点头说:“母亲,你提点的极是,我也觉得有关我娘家这样的事情,是不能烦到家里的男人。”姜氏和陈氏目瞪口呆的瞧着她,男人陪着女人回娘家,这是男人对女人和她娘家人的尊重。而闻春意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分明也是无心让钟池春跟她娘家人太过亲近。

    两人转而一想,又立时释然起来,闻春意的娘家,有闻大夫人和她的儿女在,钟池春历来都亲近这个姑姑家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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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过格

    姜氏和陈氏伴着闻春意出了第三重院子门,妯娌三人前去给钟家老太爷夫妻请安。路上,两人关心的问起闻春意赴宴的事,听说只是姐妹好友的团聚,两人脸上都有淡淡的羡慕之情。陈氏直言说:“你小舅母的日子,过得舒爽。”

    姜氏赶紧瞪眼瞅着她,这一路人来人往,有些话可不能这般说的直白。她笑着说:“我们姐妹嫁人,生下儿女之后,各有各的事,渐渐的稀少来往。”钟家有重重的宅门,再加上几重门,再有那如同阵式迷宫般的弯弯小路,哪怕是再有心的人,都宁愿在外面相聚。而钟家妇人们,听说都不太爱外出,她们喜欢宅在房间里,闲了看看书,静了做做衣裳。闻春意笑听着她们说话,从她赴宴的话题,她们很快转了话题到各自儿女身上。

    闻春意以为她能一直做一个倾听者,很快她明白过来,她也要做一个参与者。姜氏和陈氏说完儿女经,两人瞧向闻春意,关注起她和钟池春的关系。姜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闻春意说:“昨晚,你哥哥拉着小弟说话,累得他很晚回去,累你久等了。”陈氏在一旁跟着点头说:“说是兄弟们难得有时机说得这般默契,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小哥回房很晚,又累你等池春到很晚时辰。”

    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她笑得云淡风轻,说:“池春跟我说过,要我不要夜夜等他回房再安歇。说男人家总会有正事。他有时进书房用功时,常忘记时辰,身边伴随提醒,有时断了他的思路,还会惹恼他。我昨夜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听他的话,以后要是实在想安歇,就不要继续等下去,以免时日长了,睡不好。心情不好。”姜氏和陈氏都听明白闻春意的话。听懂她的意思,她以后不会再惦记着钟池春回房的事。

    姜氏和陈氏瞧着闻春意微笑着的脸,总觉得瞧出几分冷意,妯娌两人相视几眼。都不知应该如何开口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子以来。钟家三夫人所作所为。她们瞧在眼里,却不敢开口说任何的话。昨晚,原本是让男人们想法子。去把人早早送回去,结果钟家三老爷留他们三兄弟说话,一说二说,竟然一块晚归。姜氏和陈氏一脸着急的神情,好一会后,姜氏瞧着闻春意说:“十八,池春年纪轻,你再给他一些时间。”

    闻春意侧头望着她,笑着点头说:“好。”不好,又能怎么办,这样的时代,如同钟池春这样孝子的作为,只会让大多数人夸了又夸。生活又不是小说,由得着人来变更场景,只能如人所说,顺其自然的过下去,总能寻到一条最适合自已的路去走。姜氏稍稍安心下来,不吵就是好事,就有机会周圆回来。陈氏瞧了瞧姜氏的神色,她挨近闻春意的身侧,低声说:“母亲这种招数,不只用在你的身上,当年也曾用在我的身上。

    我先时也是如你这般由着他们母子亲近,可是每天如此,我夜夜等人。我后来心烦起来,想着自个已经成了亲,还没有孩子,我不想守空房,那就要熬夜等男人归,时日一久,她不会老,我却早早就老了,那时男人瞧着我,还能有几分好颜色?我心下一横,想着不管如何总是会出糗,那不如早早解决。我后来厚着脸皮跟着陪侍在母亲身边,他们母子说着话,我就在一旁倒着茶,时不时帮着续上茶水。”

    闻春意听她的话,开怀的笑起来瞧着她,说:“二哥待你是真的好。”只有男人纵着的妻子,才敢跟婆婆行这样的招数。陈氏一脸鼓励的神色向着她说:“十八,我的招数虽说用过一次,可又没有说不能用第二次。我那样陪侍几天后,婆婆便受不了,后来无事就不再留你二哥了。”姜氏在一旁轻笑起来,她跟闻春意笑着说:“她有些话没有说完,她在一旁努力劝人喝茶,结果天天闹得母亲不得安睡。”

    闻春意瞧着姜氏和陈氏明显都鼓励着她用老招数,她想一想,笑起来摇头说:“招数不错,只是池春和二哥的性子不同,我要是那样行事,只怕他会第一个出声反对。池春喜欢和母亲多亲近,那还是由着他去。”姜氏和陈氏听她的话后,两人都有些失望的望着她。陈氏直接开口说:“十八,池春虽说聪明,可他的年纪还轻,你不和他说,他如何懂得夫妻相处?”闻春意一脸涩意的瞧向她,说:“如何说?说做母亲的人,不喜我们夫妻和睦相处?

    池春是信做母亲的人,还是信我这个刚入门的妻子?纵使一时信了我,过后,也会恼怒我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这是一个千百年都打不开的结,只能靠男人的智慧,才能去解决的难题。当然几方人,都愿意选择迁就对方,大家还是能够相处得极其不错。只是钟家三夫人瞧着就是不会轻易放过闻春意的神情,她不闹得闻春意心神不定,她一定是不会收手罢休,至于这当中她的儿子,她自是会安抚妥当。

    姜氏和陈氏面面相觑后,她们也无话可说。她们的身份,注定她们无法明白的开口去劝解钟家三夫人,同样也不方便去跟钟池春说这样的事情。而她们的男人,她们试探过,他们觉得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相处得不错,两人瞧着都是温和性情的人,钟池春这般孝顺母亲的言行,瞧着闻春意就是一个难得的贤慧妻子,对这对小夫妻还是要多多的鼓励。她们如何去说,别看闻春意依旧笑颜如初,其实她一天天的心淡下来。

    三人行到钟家老太爷夫妻院子里,两位老人家在院子里晒太阳。妯娌三人请过安后,又陪着两位老人家说了话,就被老人家以家事要紧赶了出门。妯娌三人也不想打扰两位老人家相处的清静,自是顺从他们的心意离开。钟家老夫人盯着闻春意的身影,她轻轻的叹一声,说:“那孩子,只怕待池春的心是淡了。”钟家老太爷皱眉瞧着她,有些不悦的说:“她都不曾守好女人的本分,昨日,池春瞧见她,是一脸的欢喜神情。

    而她出外,竟然直接推拒池春的陪同,回来后,见到自已的夫婿,脸上也不见有几分真正的喜色。”闻春意自以为隐匿得不错,可是她的神色,如何能瞒得过经事老人的利眼,何况这两位老人家,还是打心眼里疼爱年纪最小的孙子。钟家老夫人瞧着钟家老太爷的神情,她轻叹一声,招手跟身边管事妇人说:“去打听一下,昨夜里,池春又是几时回房的?他们从我们这里回去后,两人有没有直接回去?”

    钟家老太爷见到管事妇人走后,他摇头向着钟家老夫人说:“你就是爱瞎操心,孩子们年纪大了,你管太多,会惹人嫌弃。”钟家老夫人轻叹一声,望着他说:“女儿前次回来,私下里跟我说,他们这门亲事,是由亲家和他们夫妻做主定下来的,后来直接通知四房人。女儿一直担心他们处不好,说她要慢慢处,处得久,就知她的好。而春儿太过年轻,只怕没有这个耐烦心,夫妻一旦情没了,再往后,只怕也不会再情深。”

    闻大夫人跟钟家老夫人说的是心里话,她和闻朝鸿现时是处得不错,而他们当中有过那么多的事情,她待他,不再如当初情意交融情真意切,现时也不过是瞧在闻朝鸿有诚意,和儿女的面上。既然儿女喜欢看他们夫妻和平相处,那她就尽量的往好方向去做。钟家老夫人一直觉得自家孙儿的人品相貌是难得一见的顶尖人物,按理来说,闻春意一家人,应该是早早相中了人,只是不好高攀而已。

    她听明白闻大夫人话里另一层意思,闻朝青夫妻和女儿从来没有生过攀附的心,听上去,反而有些是因为他们家的强势,才会应下这门亲事。钟家老夫人第一次起了疑心,自是仔细盘问起钟池春和闻春意在闻府相处的情形。她的话惹得闻大夫人目瞪口呆的瞧着她,说:“他们几时真正的相处过?母亲,你竟然相信外面的传言?池春是不错,可是也不可能人人都相中他。你瞧瞧,他不管在那里,身边都围着一群女子,稍稍明智的女子,都不会选他为良人。”

    钟池春在闻府,闻大夫人那有不关注他。每次宴会里,他的身边除去同年纪的男子外,总是会围着不少的女子,而他是来者不拒,人人都温和说话。闻大夫人从前只当他年纪小,再说他后来离开安城两年,她以为他已经成熟,谁知后来事实证明,在计谋方面,他的确成熟不少,可在某些方面,他依旧太过稚嫩。木已成舟,闻大夫人后来也无话可说。而且钟池春一直以来,待那些女子的确是以礼相待,不曾有过格的行为。正因为如此,闻大夫人才稍稍安心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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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自立

    钟家老太爷听钟家老夫人的话,他瞪眼望过去,说:“在前去求亲前,你就不曾细问过前因后果?”钟家老夫人一时竟然有些不敢直视钟家老太爷的眼神,她稍稍偏开头后,开口说:“池春一心一意求娶她,而他在此之前,我听说他去过闻府,误以为他们私下有约定。”

    闻春意的亲事拖到那样的年纪,还一直定不下来。钟家老夫人听说钟池春想要跟她求亲的事后,她也误以为是闻春意年纪不大,可是实在太有心眼,隐瞒家里长辈,一直想法子拖着家里人,把她定亲的时间一拖一再拖延下去,一心一意等着钟池春从外地归来。她那时没有想过,的确如闻府人所言,她就是亲事不顺而已。钟家老太爷瞪眼瞧了钟家老夫人,他终是叹息一声,别说钟家老夫人这般认为,就是他也是这种认为。

    不过,他那时虽然不喜欢闻春意的种种算计,却觉得她不曾真正行暗事,只是心眼奇多而已。然而钟池春始终是要往官场行走的人,娶一个这样的妻子进家门,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只不过闻春意嫁进来后,她的种种表现,让他暗自诧异起来,这样的女子,明显就是不喜欢转里拐弯行事的人。只是他想着,人在年少时,为了感情,也许也会用上心思,一再容忍算计,做超出性格以外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怪事。

    管事妇人很快的从外行了过来,她的脸上有着为难的神情。她瞧一眼钟家老太爷,又望一眼钟家老夫人,便停在远处静候下来。钟家老夫人瞧着她的神情,冲着她招手,在她行了过来时,开口说:“你直接说吧。太爷如今外面没有外事,需他操劳过度,正好让他听听一些家里事,顺带解解闷子也不错。”管事妇人抬眼瞧了瞧钟家老太爷,她依旧是挨近钟家老夫人身边。弯腰把事情说了说。她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是真正的耳语。

    钟家老太爷还是听清楚的事情,知道钟池春昨天伴着闻春意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后,他一直不曾离开父母身边。很晚之后。才从父母院子里离开。而闻春意早早的回了房。据说出外一趟,她有些辛苦,昨晚睡得早了一些。钟家老夫人冲着管事妇人摆摆手。管事妇人立时往远处行去。她苦笑着跟钟家老太爷说:“春儿,瞧着明明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这人,是他一心求进门的人,可是他为何要跟着自家母亲这般作难别人?”

    她这话说得钟家老太爷跟着无言,他瞪眼瞧着她说:“当日,你不是这般冷待过他母亲吗?这是一报还一报。”钟家老夫人立时怒了,瞧着钟家老太爷说:“我几时这般行事过?不瞧僧面瞧佛面,我们家和她家是世交,她母亲在我面前那般低头说话,我还能怎么样。我虽说不喜她了,可她嫁进了门,我还是盼着儿子日子过得快活。偶尔对着她,脸是冷了些许,却不曾真正的为难过她。”

    钟家老太爷皱眉望着她,说:“我记得你那时也爱留老三说话太晚,她还特意寻上门,还在我面前掉过泪。”钟家老夫人听钟家老太爷这番提点,老脸都气得暗红起来,说:“那个女人,从小到大,就是厚脸皮的人,我就不知,我生的儿子,为何会掉进她那个坑里,不管她做任何的事,他都能为她寻出正当理由出来。老四那时要成亲,你天天忙得停不了脚跟,老大老二两人事多,只有老三轻闲一些,我不寻他张罗事情,还能寻谁出来说话?

    我还派人过去特意说明原因,结果呢,我和老三说一半话,她就寻了过来。白天老三有事,那只有再拖到第二晚继续说,结果她还是寻上门。这些事情,当时我自是不好跟你说,免得你跟着心烦。而老四那边呢,我后来干脆利落的直接交给他自已去张罗,也没有跟他说明原因,我不想伤了他们兄弟之情。我要真的如她这般做难儿媳妇,也不会做得这般明显,常把刚成亲的儿子,单独留下来用餐。

    她这是什么意思,两重院子的距离,她都忘记新媳独自一人吗?我这些年,是瞧着她生下的儿女都不错,似我们家的人,没有传到那种不讲道理的性情。待她渐渐的宽和下来,有时还能和她对两句,要不是舍不得儿孙,那由得着她这般任性行事。老三跟着糊涂了,池春夫妻不和,他又能得到什么好,他就是有心想换儿媳妇,也未必能寻到如他们心意的人。别人知道前因的人,绝对不会放心把女儿再嫁进来受磨蹭。”

    钟家老太爷听钟家老夫人一串话说了下来,脸上神情稍稍好转起来,他安抚着说:“你别把事情想得太那般的严重,我瞧着春儿媳妇就是一个明理的人,而春儿性情温和,他有心,夫妻还是能处得来。”钟家老夫人瞧着他,轻摇头说:“分家那一日,虽说是我们姑娘和姑爷夫妻双双来了,四房也派了儿子来了。那个孩子,按我们女儿的说法,钟家还从来没有出过那般精灵的人,亲家和姑爷都不敢太过限制他,怕拘了他的灵气,只能顺着势引导他。

    可惜他对学业是得过且过,心思多用在旁外,要不,他的名声,绝对不会弱过春儿。他那日来后,第二日,我们女儿派身边人过来,只问我一句话,老三家的是不是无法容下闻府的姑娘,如果实在容不了,就好聚好散,不要影响两家的和气。我细细问过来人,知道那孩子当日夜里,就寻他大伯说话,原本定下来的游历日期,他提前了出发时间。那妇人跟我说,那孩子自小跟姐姐亲近,两人遇事商量着行事,他说的话,只怕有了他姐姐的心意在里面。”

    钟家老太爷的脸阴了下来,他有些不高兴的瞧着钟家老夫人说:“你瞧瞧出嫁的女儿,那心里就没有娘家人。这事情要劝和,那能如她这般说话。小夫妻成亲才多久的日子,我们家的人,又不是那种爱立规矩的人家,只是夫婿太过孝顺母亲,这一点委屈,她都受不了?”钟家老夫人瞧着钟家老太爷轻摇头,说:“春儿的性子,我瞧着是有些象你,一点都不似疼妻无边的老三。幸亏母亲当年待我慈爱,要不,只怕我们也没有这么快就会有儿子。”

    钟家老太爷的老脸给她说得红起来,他年轻时的心思,那里会用在内宅里面,妻子是他一眼瞧中的人,他自是给予百分百的信任。近来闲了下来,他才有心思反思起那时的事情,只是年代太过久长,他只记得年轻时候,妻子面向他时的笑脸。他瞧一瞧远远四周站着的人,说:“年青时的事,你还能记得许多?”钟家老夫人有些奇怪的打量他后,她想起女儿的亲事,沉沉的点了点头。

    钟家老太爷仔细打量她的神色,一脸慎重神色跟她说:“那你要记得我的好,忘记我的不好。”钟家老夫人瞧着他的神情,被他的话惹笑起来,说:“这么些年下来,我早已忘记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又如何能记得你的不好?”夫妻多年,钟家老太爷的身边不曾有过旁人,而外面诱惑那样的多,他一直不曾把麻烦带到钟家老夫人面前来过。钟家老太爷到底还是知钟家老夫人的心思,他提点说:“女儿的亲事,是我执意要成事的。”

    钟家老夫人听他的话,想想后轻摇头说:“那也怨不了你,当年他的确瞧着是良人,谁知人变得这么快。幸好,他迷途知返,也不枉她为他守了半生。”钟家老太爷瞧着钟家老夫人的神情,低声说:“闻府的人脉,是我决定那门亲事的原因。而他,那时表现得钟情。”已经是过往的事情,钟家老夫人轻易不愿意提及起来,闻大夫人那些年受过的苦,她虽然不说,可为人母的人,那可能看不出来。

    钟家老夫人叹息之后,说:“女儿瞧着她长大,这门亲事又牵扯到她,我们做一些事情,让她不要太过操心。仔细想想,春儿有些地方还是不象你,你从来不惹花招蝶的。他不知象了谁,那么容易招惹些小女子,说是长情,我觉得是多情。”钟家老太爷直接跟钟家老夫人说:“叫老三家的现在就过来,我们跟她好好说一说话,她把成了亲的儿子,还要当孩子一样时时搂在身边,是想让我的孙子,到老都不能自立吗?”钟家老夫人瞧着钟家老太爷说:“跟老三说吧,我们的儿子懂道理一些。

    如果他们夫妻执意要坏春儿这桩亲事,他们也要先跟我们打招呼。”钟家老太爷瞪眼望着她说:“你这个做祖母的人,那能有这样的坏心思,她既然进了我们钟家的门,这一辈子就不能离了我们钟家的门。”钟家老夫人瞧着他轻摇头,说:“女人执意要做什么事时,只怕你们男人防不胜防。老三夫妻还是要这般的行事,孙媳妇冷了心冷了情,只怕我们钟家想留,也未必能留得住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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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继续

    九月将尽,闻春意早起推开窗,微风轻拂过来,仿佛吹来淡淡秋熟的气息。她今日醒得早,可是钟池春仿佛醒得更加的早。两人已经有一些天数没有在一起用早餐,钟池春待她仿佛也起了一层隔膜,他时常趁她不注意用,用打量的眼神瞅着她。

    等到闻春意正眼瞧向他时,他又很快的转开视线。初初的日子里,闻春意还有些好奇,有心想问一个究竟,可是钟池春总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等到时日一长,她就免了那寻问的心思。既然钟池春一心一意要冷待她,她何必一张殷勤的热脸贴上去,给人在暗地里笑话她太过自作多情了。两人就这般不冷不热的相处着,从前是晚餐见不着人,如今晚餐常相见,反而换成早起见不到人,更加不用说一块共用早餐。

    闻春意记起是外出后的第三天,钟池春那夜过来陪她共进晚餐,却一直黑沉着脸,仿佛是她逼迫着他一般。晚餐过后,平时他会找一些话来跟闻春意说一说,再去书房里用功。而那个晚上,他用完晚餐,无一声交待,直接去了书房,那表现如同赌气的孩子一样。闻春意照旧吩咐人送茶水点心去书房,那一夜,钟池春很晚回来,而在她不注意时,他瞧着她的神情,显得非常的恼怒不已。

    闻春意第二天早晨去给钟家三老爷夫妻请安,发现他们面对她的神情,也很是不对劲。明显的皮笑肉不笑。钟家三夫人直接跟闻春意说:“以后早上你用不着来请安,我早上要清静。”闻春意默然下来,可她是晚辈,可不能真如此行事,那是不孝不敬的行为。过后,钟池春天天陪侍钟家三老爷夫妻共进早餐,家庭团圆一般的情形,被闻春意这么一个外人无意冲撞后,他们三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过起来。

    闻春意这样两次过后,知道钟家三夫人不是嘴上说着客气话。而是真心的不想见她这么一个人后。她识趣的不再去请早安,在上午时辰,也不再出现第三重院子里。日子,在闻春意的眼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只是没有那般热闹。而是寂静许多,夜里,也没有人惊扰她的睡眠。她得以安眠到天明,气色瞧着还挺不错。只是院子里的下人们,一个个行事显得小心翼翼起来,她们轻易不会出院子门。

    闻春意能够感觉到院子里气氛的沉闷,只是她也无法去宽解她们接受现实。所幸,不管如何,人总是要过日子,大家反而更加专注手上的活计,短短的日子,就能交出一批货给青寻的店铺。喜鹊和方成家的出去交货,又带回来一批新货,大家都很是用心在活计上面,院子里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几耳朵。这般的安静,比闻春意在娘家的日子相比,少了那份自在感,别的方面,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闻春意让风轻拂一下面庞,这个月,她又安然度过去了,心里轻松许多。钟池春要这般远着她,他们之间没有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件善事。喜鹊行了进来,瞧见闻春意身上的外出服,她有些欢喜的说:“少奶奶,你今日要跟少爷一块出门吗?”闻春意一脸惊讶的神情瞧着她,她那只眼睛瞧见他们会一块出行。喜鹊瞧着闻春意的神色,她略有些紧张起来,低声说:“少奶奶,今日少爷休沐。”

    闻春意听她的话,略略的点了点头,钟池春休沐和她有什么相干。她瞧一眼喜鹊说:“你家舅爷会在院门口等我,我跟他一块出去,你要不要跟?”喜鹊立时欢喜的点头,却听见闻春意警告的说:“不应该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许在外透露出来。不应该有的表情,你不许在人前,给我多露一丝出来。你做得到,就跟着我出门。你做不到,就送我去侧门口。然后申时去侧门等我回来。”

    喜鹊听闻春意的话,她愣了愣后,立时点头说:“小姐,我做得到,舅爷不管问我什么,我都说好,还会笑得好看。”闻春意听她的话后,仔细打量她几眼,笑着点头说:“我们喜鹊现在是小美人,几年后,是大美人,就是不知这朵娇花,将来落到谁家去?”喜鹊的脸红了又红,低声说:“青寻婶子前一阵子跟我说,想寻小姐说话。就是想说我的亲事,小姐一直没有空,今日,小姐会不会去青寻婶子那里一趟?”

    闻春意仔细的打量着喜鹊,她出嫁之前,跟金氏提过,将来如何安排身边人的事情。金氏跟她提过,青寻姨有意为儿子挑选适当的儿媳妇,她喜欢如喜鹊这般性情的人,瞧着有些勇往直前,可是却在猛进之后,又懂得收回伸得太长的脚。青寻姨觉得商家不需要太过墨守成规的女子嫁进家门,那样的女子,只能守住家门,却守不住自家的男人。闻春意想了想青寻几个孩子,她笑眯了一双眼瞧着喜鹊。

    这个丫头伴着她多年,她现在才发现她知事的这么早,这样的年纪,已经懂得为自已算计终身大事。闻春意冲着喜鹊竖起拇指,说:“行。我去听听,只要你愿意,我没有什么不肯,有需要,我还可以早放你们出门。”喜鹊脸红的连连摇头说:“我要多陪小姐几年,要不,小姐你在钟家就没有一个知心的人。遇事,也要人递信出去。”闻春意昨天请晚安叶,已经跟钟家三夫人提过,她要去外面寻秋衣的最新花样布料。

    钟家三夫人没有任何的为难答应下来,她方可以这般轻松的出门。闻春意带着喜鹊直接出了院子门,院子里,方成家的和贵子家的瞧着她们的背影,两人眼里都有深深的担忧神情,两位主子之间的事情,她们多少瞧着眼里。可是男主子明显是有意冷着女主子,而女主子最初还是有心缓和下来,可惜男主子瞧上去这一回的心肠格外的硬气,竟然一直冷脸相向,以至于如今两人幸好还住在同一房,只是内室的热水,一直不曾动用多少。

    钟池春陪着钟家三老爷夫妻用过早餐,又陪着他们说了一会话,等到两位兄嫂和侄儿们来请安,他又陪着说了一会话,就被两位兄长直接扯着出房门。出了第三重院子门,钟池画和钟池南两人就冷了脸,钟池画瞧着钟池春说:“春儿,你跟弟妹在闹什么?”钟池春咬咬牙,笑着说:“我们那有闹什么,跟平常一样。”钟池南瞧着他的神情,低声说:“是不是前次我牵累了你,害你白白给我们一个店铺。

    你跟弟妹说,我和你嫂子说好了,她娘家人也应该自立起来,不能由着嫁出去的女儿,用了嫁妆又用小叔子给的钱来帮忙。等我们缓了过来,我们再瞧一瞧有好店面,还一个给你们。”钟池画皱眉瞧着钟池南,他轻摇头说:“南弟,你的心思全用在书本上去了,他们这样子,那是因为那事,我瞧着弟妹是心宽的人。一定是因为别的事,你没有瞧见父亲母亲待她,都比从前更加的差劲。”

    钟池南和钟池春兄弟两人用不可相信的神情,瞧着钟池画说:“父母待她,明明比这前更加的亲近,还体贴的让她不用来请早安。”钟池画轻抚一下额头,这要体贴儿媳妇,也不可能只体贴新进门的这一个新媳妇,他们这样子,明明是故意做给家里所有长辈看,却偏偏两个弟弟一样的眼瞎。有关父母对儿媳妇的态度,钟池画是无法说出来,瞧上去,那的确是一对体贴的公婆。这两个弟弟一个是真的不管事,一个是这方面的心窍还不曾打开。

    钟池画瞧着钟池春说:“你休沐,可有跟弟妹提过,带她出去散散心?”钟池画抿了嘴,低下头说:“不出门。我没有想过,她会是那么小心眼报复心重的人,因我常跟父母在一块共进晚餐,她就跑去跟祖父祖母说话,害得祖父祖母还训斥了父母一顿。祖父从前根本不说我,这一次说我立不起来,行事太过粗糙,将来会在小处吃苦头。我本来想听她主动跟我解释,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她对我就是一句话也不开口。”

    钟池画听他的话,很是不相信的瞧着他,钟池南同样是一脸不相信的神情,说:“我听你嫂子跟我说,弟妹虽然话少了些,她的性情还是挺直爽,我觉得是不是误会啊,她那样的人,应该不是那种会行暗事的人。”钟池春抬起头,一脸气愤的说:“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本来也不信的,可是母亲跟我分析说,别的人,根本不会管这些事,除了她去告状外,还会有谁这么多事?”

    钟池画瞧着钟池春神色严肃起来,他开口说:“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妻子,你就这样继续下去。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妻子,你先听听她的解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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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冷落

    钟池春扭头瞧向另一边,就是不去瞧眼前的两位兄长。钟池画和钟池南两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瞧着他,从小到大,钟池春生气就是这种神气。可是做为兄长的人,为了弟弟的幸福,有些话,也不得不说出口来。

    钟池画是家里的长子,没有人比他更加明白他们有一对极其任性的父母,从小至大,那两人冲动起来,完全会忘记父母应该尽的那些责任。他是长子,父母年轻时的行事,还要无所顾忌一些,他说起来都是满纸的辛酸泪。大约家里只有钟池春这个幼子,心里一直认为父母慈爱无比有担当,他们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有道理可言。就是钟池南都曾被父母两人辜负过,如果不是祖父祖母出头,他的亲事只怕会被钟家三老爷夫妻生生的拆散去。

    钟池画实在无法对小弟说出父母的一些不是出来,钟池南心里就没有这么多的负担,他直接开口说:“小弟,原本有些事情,做儿子的人,是轻易不能论父母的长短。可是我实在瞧不惯你这么一直的傻下去。你不信弟妹,可是我们却都信弟妹。弟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从前没有相处过,只是听过她的传言。那些传言里面有许多她的不是,可是没有一句说她是一个擅长挑拨离间的人。

    祖父祖母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知道。他们如果不是瞧着情形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也不会寻父亲母亲去说话。至于说训斥类的话,我不信是祖父祖母所为,他们大约只是婉转的劝解几句。你说祖父说了你,要我说,你早就应该被人这样说一说。这门亲事,是你千辛万苦要求来的,结果你把人娶来之后,你就随手把人角落处一扔,只管着自已过快活的日子,不管别人刚入新家的生涩。你这样的行为。弟妹没有跟你吵过闹过。那是别人家教好。”

    钟池春头扭过来,很有些不平的说:“我那把她扔一边去了,我每天夜里都陪着她。”钟池画听他的话轻摇头,钟池南冷笑一声。说:“夜里。你自然要陪着她。你开了荦,再叫你吃素,你受得了吗?说是陪着别人。只怕还不如你不陪,至少别人夜里还不受累。”钟池画赶紧轻‘哼’一声:“二弟,你胡说什么,他们是夫妻。”钟池春脸涨得通红,他那听不明白钟池南的话,他脸红着分辩说:“我又不是畜生,那可能时时想着那事。”

    钟池南大约是一心跟他对上号来,他直接反口说:“你的确不是畜生,你还会说几句人话。就是这样,才让人生气。你是欺负弟妹性情好,才会一而再的惹人。可是你要记得,会咬人的狗一般都不会叫,你别等到弟妹不想容忍之时,你才清醒过来,那时只怕已经晚。我们钟家从来没有合离的事情,你可别开了这个头,把我们的家风都给败坏了。”钟池画赶紧伸手把钟池南扯开去,两人行到一边说话。

    钟池画跟钟池南低声跟他说:“我是让你跟我一块好好跟他说事情,你怎么越说越上火,你跟他好好说,他又不是听不明白的人。”钟池南侧头瞧一眼神情委屈不已的钟池春,他低声说:“哥哥啊,你觉得我们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他会明白吗?只怕他会觉得我们说父母有私心为人任性,他会认为我们是在诽谤父母,我们都是不孝之子,只有他是天下最大的孝子。”钟池画同样纠结起来,钟池春出生后,钟家三老爷夫妻行事已经倾向象是做父母的人。

    而他们这些做兄姐的年纪都比他大,就是最小的妹妹,都要比他大五岁,家里人人让着他,宠爱着他,幸运的是这般长大的他,还没有被一家人完全的宠坏,还懂得上进用心,从来不让人有太多的操心。遇见这么一个出众天生懂事的孩子,钟家三老爷这对夫妻的名声,跟着水涨船高起来,他就是他们夫妻的荣耀,多少涂抹了他们年轻时的荒唐事的痕迹。他们待钟池春自是比前面儿女要用心许多,这个儿子,唯一让他们受挫折的事,就是他的亲事。

    钟池春听着两个兄长的嘀咕声,听来听去,都是说着父母是非的话,他很是不高兴的瞪着他们。钟家三老爷夫妻在他的心里,那是一对极其难得慈爱的父母,待人是那般的亲和,怎么落在两位兄长嘴里,他们是那种任性的人。钟池春心里也跟着嘀咕起来,要是只有钟池南一人说这样的话,他心里还能想得明白,毕竟钟池南成亲时,他虽说年纪少,也知道钟家三老爷夫妻当年是不满意这一门亲事,认为陈氏家的门第低了一点。

    陈氏当年嫁了进来,在钟家三夫人身边是主动立了足足三月的规矩,差点损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些事情,钟池春曾经无意中听丫头们闲谈提过,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他突然记起那些忘却的事情。然而他的记忆里面,钟家三老爷夫妻待大嫂姜氏一直亲和有加,家事都全盘交给她处理,按理来说,钟池画对父母要赞同许多,怎么听来听去,他也有怨言许多。钟池春只觉得成亲之后,身边的人和事,都变了太多,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钟池画兄弟总算商量出一个结果,他们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慢慢的劝和,至少要先劝钟池春不能再跟弟妹冷战下去。钟池画兄弟行了过来,他们瞧着钟池春微微皱了的眉峰,他们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起来,毕竟这个弟弟是他们如待儿子般看大的人,他们还从来不曾瞧见他这般脆弱的神情。钟池画伸手轻拍拍钟池春的肩头,说:“小弟,你也应该要长大了,不能再遮蔽着眼睛,只凭想象过日子了。

    父亲和母亲也是普通人,他们自然也有做得不那么周全的时候。你觉得事情是弟妹说的,可你也要想想,你常跟着父母共进晚餐,时日一长,怎么会没有风声传出去。再说这样的事情,用得着弟妹去祖父祖母面前说话吗?新媳妇入门,原本就打眼一些,大家多少会关注她一些,加上你这般冷落她,那些事情,总会传到祖父祖母的耳朵里面去。祖父祖母要是还不出面说话,给外面的人知道,只会笑话我们一家都是糊涂人,都盼着你们小夫妻过不好日子。”

    钟池春神情恍惚回到自家院子里,守门妇人瞧着他回来后,脸上有了着急的神情,她是瞧着闻春意离开的人。钟池春在房里转过一圈,没有寻到闻春意的人后,他以为人大约去了后院,便安静的坐在窗子边,随手拿起闻春意放置在一边的书,他恰巧看见闻春意看的内容,他的脸色黑沉下来。要是说钟池画和钟池南的警告给他提醒外,他还不曾觉得会落到那般严重的地步,而他见闻春意翻到夫妻财产定义时,他心里才有了不好的感觉。

    这也是闻春意一时大意了,这些日子,钟池春回来用了晚餐,就出门,不到夜深不会进房门,哪怕是休沐日,他也是这般的行为。闻春意早就起心要出去散心,原本是要收拾起来的书,经喜鹊那么一扰,她就不记得这么回事。出了门,她记起这么一回事,想着钟池春晚餐时才会回来,她又灭了转回来的念头。闻春意暂时还没有别的想法,毕竟那对夫妻在初期时,都会有磨合时。再说,她心里是曾想过和离的事,转而就知道,那是最下策的法子。

    古人都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亲。她那能自已动手拆了自已的婚姻,还是就这般赖活着维持下去。外面的天空是无限的宽广,可是那广度,也要是小鸟的翅膀不曾被折断过,才能飞得高飞得远。闻春意思前想后,觉得那里天空都会有雨,而她现在没有到淋冰雪时,还是瞧一瞧,能行老路,就没有行那一条弯曲难走的小路。闻春意心里对自已是有些失望,她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选择一条这样简便的路走。

    而钟池春在房内坐了好一会后,连喝了几杯茶水后,他直接站起来主动往后院寻人去。后院空荡荡的,只有菜地里生出嫩嫩的菜叶,而那人却不曾在。钟池春眉眼一沉,直接往前院去,三子家的恰巧正和方成家的在院子荫静处说着话,她们见到钟池春行了过来,两人赶紧行礼问好。钟池春沉着脸寻问:“少奶奶去哪里了?”三子家的瞧向方成家的,只见她平和的回答:“昨天少奶奶跟夫人请示过,要同娘家少爷出门一趟,夫人准了。”

    方成家的一直低垂眉眼说着话,她心里同样为闻春意报不平,这要是闻春意自已作,钟家人这般待她,还可以说得上是报应。可是闻春意在闻府时,她一直就不曾搭理过钟池春,更加别说上竿子去讨好钟池春。是钟家和钟池春自个寻上门求的亲,才有的这门亲事。这人进了门,钟家人却一个个能厚着脸皮,把白说成黑,把黑直接变成白,把责任全推到闻春意的头上,竟然成了闻春意从小就起了心思引诱钟池春,以至于进了家门,被钟池春识破了底子,这才起了心思冷落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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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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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门介绍:
来自现代的闻春意郁闷起来,重活了一世,还得安份的活在这最重规矩的书香世家里面。未嫁前的她,最紧要的是修练安份守已低调过日子的本事,以此用来躲闪外面的暗箭伤人。嫁人以后,原以为是逃脱升天,却不想日子依旧不是自己期望的那般过????玉堂金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玉堂金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玉堂金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