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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铲泥工     叙事曲:往日英雄txt下载     叙事曲:往日英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接触皇室(15)

    直到绍尔提尔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芬顿才醒过来。挺意外的,奥本奇居然没来诊所,明明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起身环顾了一下,也没有看到勒博蒙德和花盗。芬顿胡乱地翻找里屋的柜子和抽屉,想找点吃喝,但勒博蒙德藏的都是些芬顿没见过的玩意儿,不能吃也不能喝。外面的屋子里,理论上来说是有些东西能吃,就是怕吃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芬顿犹豫要不要通过传音空间联系勒博蒙德,毕竟自己对空间法术可以说一窍不通,他担心用传音空间和勒博蒙德讲话会被帝国的人听到。正犹豫着,外屋的门忽然被人打开,芬顿探头瞧了一眼,原来是勒博蒙德拎着两个袋子进来了。

    “来吃!这家老街发糕挺不错的,你们外地人肯定没尝过这味道。”勒博蒙德把袋子放在桌上,笑呵呵地招呼芬顿,自己先抓了一个塞嘴里。

    “哟?我还以为你们这种级别的法师已经可以通过吸收天地精华,不用再进食了呢!”真及时,芬顿也凑上去抓了一个发糕塞嘴里,“话说,这几天都没过见你出去买吃的,我还以为你们都是自己把吃的变出来呢。”

    “是你们两个寄生虫跑我家来,把我的库存都提前消耗完了啊。你听听你这言论丢不丢人,还变出来呢,法术是操纵宇宙规律,不是无中生有。”

    “那按道理,这手中的发糕也是各种元素组成的啊,你就不能操纵这些元素,让它们组成一个发糕?”芬顿继续问。

    “能啊!只要我知道这发糕怎么做,我就能给你‘变’一个出来,只是店老板说这发糕的制作方法是绝密。”

    “换一个问法,你可不可以用等质量的石头把这家的发糕变过来,然后把石头变到他家店铺里?”

    “你说的这活儿,奥本奇能干,我干不了,但说实话,别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了好不好,有空自己研习一点比较低级的法术,你举一反三就能想明白这种问题了。”勒博蒙德说,“话说奥本奇把你传送过来后,有跟你说什么吗?”

    “你是不知道,他要是再晚传了一秒,现在你就要去给我收尸了,他最后时刻才传,肯定是故意整我,老东西真不是人!”芬顿气愤地说,“亏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他干脏活,从昨天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联都联系不上。”

    “奥本奇虽是个烈性子,但可从不会故意把事情变得有危险性,说不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呢?”

    “无所不能的空间法师,帝国的最强盾牌,他能遇到什么麻烦,午餐盐巴放多了齁着了吗?哦不,就算那样,他也能用空间法术把体内的盐巴给逼出来。”

    “不管身处什么地位,上之上还有上啊,在帝国,没有一个人是高枕无忧的,包括费米大帝。”

    “不说了,反正我现在只能躲在你家,哪也去不了,外面好多屠夫等着割我的龙肉呢!后续就静等奥本奇过来安排了。”芬顿摆摆手说。

    两人分分钟就吃光了两袋发糕。诊所也没有人来看病,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坐着,到了中午也没见奥本奇的身影。

    百无聊赖,芬顿想要不要再找点话题跟勒博蒙德聊聊。

    “勒博蒙德!”芬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勒博蒙德放下了手中的色情杂志,难道平时他就用这来打发时间?

    “你知道底比利斯吗?”芬顿问。

    “哦。知道呀,咋了?”

    “你都知道些啥,给我讲讲。”芬顿打算拿丽贝彩、花盗、勒博蒙德三人对对口风。

    “你想知道些啥?”

    “这个城堡真的存在吗?里面真的有恶魔?赞弗洛斯诞生以前就存在了?恶魔的老大叫什么名字?”

    “存在,我们以前也好奇,让奥本奇开天眼看过,沃斯荡玛斯河上似乎真的有一座相当漂亮的城堡;恶魔到是没见着,传闻说是有,我没调查过;帝国诞生以前就立在那了,一些非官方书籍上有提到,你平时没事多看看书;恶魔也有等级制吗?我不清楚。”勒博蒙德逐一回答了芬顿的问题,“你问这些,是想去那探险?可以,人如果有探险精神,就算是送死我也支持。”

    “花盗说他见过底比利斯的恶魔出来杀人,就在卡迦亚郊外。”芬顿说。

    “嗯,那我可得留个心眼喽。”

    “真的啊,不信花盗回来了你问他。”

    “那我可得努力提升实力了,等哪天恶魔来索命的时候,我要想办法打过它。”

    芬顿无语,合着这人在大城市里闷时间太长,给闷傻了,对外面的事情都是满不在乎,还是说他们这种级别的法师对自己的实力就是迷之自信?

    “对了,差点忘了。”勒博蒙德在外屋拿过来了一张传单,“今年夏天,四年一度的‘人类之力’要在潘茹之盾举办,潘茹之盾你知道吧?几百年前的帝国旧首都。我每一届都要去看的,你有兴趣吗?”

    “哦?”芬顿听了,心里一喜,人类之力是帝国皇室举办的比武大赛,小时候就一直想亲自去看看,奈何举办地离伊瑟利亚太远,预算不够,“你请客?当然有兴趣啦,从小就一直想看,但一直没条件去看。”

    “奥本奇请客,这是老规矩。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仅仅是个观众而已。”勒博蒙德说。

    “啥意思呢?你想让我当你的角斗士帮你挣大钱?我对你的利用价值已经快到头了吗。”

    “好心给你提个建议,你以为我是害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你拿着上限这么高的力量使不出来,不找点机会磨炼一下怎么行。”

    “哦天呐!这边还得罪了索厄,陷在泥潭里,一大摊子事等着处理呢,就想着去参加人类之力?要不你替我办件事,我把那个高墙骑士引出来,你把他杀了。”

    “放心吧,神奇的奥本奇会把这事处理好的,给他点时间就行。”勒博蒙德说。

    芬顿想了一下,如果真能去参加人类之力,可是个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啊,到时候回去见了老乡,还有欧捷,自己绝对相当有面子,从此人生就能走向新的轨道了!但眼下先得从索厄极权主义者的包围圈中挣脱才行。

    “我喊奥本奇一声,不会被索厄那边听到吧?”芬顿试探地问。

    “哈哈,笑死我,真的是法术白痴。”勒博蒙德捂着嘴笑。

    这也算是回答芬顿了。芬顿尝试性地通过传音空间喊了一声:“老头儿?”

    奥本奇没有回应,芬顿看了勒博蒙德一眼,对方只是微笑,什么都不说。

    “老头?奥本奇?”芬顿接着喊。

    “吵屁!忙着呢,给老子好好待着!”奥本奇小声回应了。

    芬顿又看了勒博蒙德一眼,傻笑着。勒博蒙德假惺惺地对芬顿竖起了大拇指。

    旁晚时分,奥本奇终于降临诊所了。

    “狡诈!这帮反贼真的狡诈,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把戏,我竟然没有在绍尔提尔境内察觉到那个高墙骑士的存在。”奥本奇拿着个苹果出现在芬顿和勒博蒙德眼前,边咬苹果边抱怨。

    “我差点被你害死!”芬顿大喊。

    “老仔,他差点被你害死。”勒博蒙德也说。

    “呵呵呵呵。”奥本奇笑着,从负空间里拿出了一瓶包装奢华的葡萄酒,递给芬顿,“崽儿啊,是我对不起你,我远程工作没做好。来,这可是赞弗洛斯皇室特供的曙留亚葡萄酒,送你啦!”

    “我不喝酒,哪种酒都不喝。”芬顿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拒绝饮酒,只是因为从小跟着欧捷,欧捷从不饮酒,这点就是单纯的学他。

    “切,那你拿着!”奥本奇转手就把曙留亚葡萄酒递给勒博蒙德。

    “舒服啦!我也不饮葡萄酒以外的酒。”勒博蒙德干脆地接过葡萄酒,刚拿到手里,瓶塞就自己飞了出去,然后勒博蒙德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进入正题啊,进入正题。”奥本奇搓了搓手,坐在了躺椅前面的桌子上,“好在我留了个心眼,给你套了个面部模糊,不然事情可就严重到连我都拿着没办法了。我跟你说,小子,你不仅要在城里待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而且,我还得让你进入宫廷工作。”

    听了奥本奇的话,芬顿下体一紧,因为他耳中听到的意思是奥本奇要让他去当阉人。

    “我把你介绍给芙莉亲王,她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你去教他俩练习体术,你看,反正你也不是用武器的人对吧,这工作正是你的拿手菜!等你一跟皇室粘上关系,这几天的事就不会轻易调查到你头上了,明白吗?我这主意真是妙极了!”奥本奇兴奋地说。

    “那我得在她那当多久的私人教练啊?薪资待遇如何?”芬顿问。

    “等风头过些,你随时可以走人!没有薪资,我给你避风头的机会,你还想领钱?跟你说,索厄那帮反贼已经盯上我了,我这老命可是随时都有丢的可能啊!”

    “天呐!请你们帮我装个新右手,我大几十年的光阴都要陷进去了!”芬顿哀伤地说。

    “瞎说,哪要这么久,我们一直在想办法灭掉那帮反贼呢,只是现在还在革命初期,等过段时间,他们就没好日子过了。”奥本奇自信地说。

    芬顿只能暂且相信他了,只希望在芙莉身边的日子不要太难过。

第五章 接触皇室(16)

    这天早晨,芬顿从勒博蒙德那拿了一套精美的正装,勒博蒙德还亲自为他把头发剪短、打扮了一番,果然医生跟理发师的工作是有交叉的吧。

    “行了,一个体术教练,太过于文质彬彬也不好,就这样吧。”勒博蒙德拍拍手,满意地说。

    芬顿站在落地镜前,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己,觉得自己二十年的前半生都白活了,这才叫生活步入正轨啊,自己看起来比一个帝国人还要帝国人。练习了半天才把一个礼貌的表情做得自然,芬顿向勒博蒙德道别,忐忑地走出了诊所。

    奥本奇已经安排好了人,在约克努尔街和新街交汇的路口处等着芬顿。

    芬顿走到路口,看到了一辆相当漂亮的马车,和路上的其他马车比起来,简直像是天上下凡的王者的座驾,不愧是王家的排场。驾车位上,一个士兵牵着缰绳,一动不动地坐着,马车旁边站着一个衣着高端的中年女人,一直注视着芬顿。芬顿也看着她,不过是对方首先打招呼:“是芬顿先生吧,您好。”她边说边打开了车门。

    靠,奥本奇连化名都没用,直接报的真名?芬顿心里想。

    “您好。”做着奇怪又礼貌的表情,芬顿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才合理,就简单回了一句。然后尽量自然地坐进了马车,不过中年女人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坐在了士兵旁边的驾驶位上。这马车里可真够豪华的,内壁雕着精美的花纹,有两张对着的沙发座椅,中间是一个窄窄的桌子,桌上摆着果盘,芬顿拿了一颗枣放进嘴里,尽情享受这种富贵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马车停了下来,中年女人为芬顿拉开了车门,芬顿笑着向她点点头,下了马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花园,外围是长长的、用灌木围成的墙,花园里有很多修得十分精致的长廊,中央位置是一个较大的喷水池,花园的四个角落还有四个较小的喷水池;地上是坚硬的石砖路,其他位置尽是翠绿的草坪和被修建得精致的各色植物,很多较高的树上还有鸟窝,不断有鸟儿飞进飞出,发出清脆的叫声,为优雅的花园配上了舒适的背景音。芬顿看到这个宫廷花园竟然还不是封闭的,虽然每个入口都有士兵站岗,但里面却有很多的市民,以及皇家打扮的贵族,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十分和谐。芬顿想到之前在西北城门外的广场,市民和外来的穷人也是这样自然的混合在一起,互相都没有偏见,简直就像卡迦亚一样。顿时,芬顿对芙莉亲王的好感倍增。

    中年女人领着芬顿穿过花园,花园的氛围让芬顿十分放松,穿过花园后,是一个巨大的拱门,目测大概有十几米高,雕满了精致的花纹。拱门正下方,中间站着一个威武的骑士,两边各分散的站着四名士兵。进入拱门,是一个由玉石铺成的露天庭院,三面则是壮观的宫廷建筑。

    女人领着芬顿直接走进了正前方最高的那个建筑,进门后是珠光宝气的大厅,几个仆人正打扫着。两人从中间的楼梯上了二楼,地上铺着地毯,芬顿踩出噗噗的声响。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女人停下脚步,伸手示意芬顿独自走进去。

    房间很宽敞,有一张又大又矮的茶几,两边围着白色的沙发,其他地方摆着规整的家具。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华丽的长裙,容貌十分显年轻,但散发出来的却是中年女性的气质,想必这就是芙莉亲王了。

    芙莉见芬顿进来,主动站起身,走到芬顿跟前,微微抬起了手,动作不太明显:“欢迎来到绍尔提尔宫廷。”

    芬顿马上反应过来,做了一个帝国的吻手礼:“贱民芬顿,向芙莉亲王请安。”芬顿不知道这样说可不可取。

    “呵。”芙莉笑了笑,“你这是哪个地方的问候语?在这里不要觉得拘束,自然一点,不然大家都会很心累。请坐。”

    二人坐在了茶几旁的沙发上,芙莉率先说话:“请你见谅,我就不安排仆人来招待了,既然你是奥本奇介绍的,我选择无条件信任你。既然宫廷请你来做我家的私人教练,你继续戴着一个平民的身份,显然有些不妥,在此我授予你骑士称号。”说着,芙莉从负空间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勋章,递给芬顿。“勋章可要保管好了,芬顿骑士”

    这可和自己之前想的不太一样,芬顿喜出望外,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卡迦亚,举着这个勋章贴在欧捷脸上炫耀。

    “能得到亲王的信任,是我的荣幸!”芬顿站起来,双手捧过骑士勋章,心里乐开了花,偷偷瞄了勋章一眼,上面用漂亮的字体写着“栋梁骑士”,随后满意地收进自己的负空间里。

    “杜森,香尔菲妮,到客厅来见你们的老师。”只见芙莉凭空说着,芬顿知道她用的是传音空间。

    因为被屏风挡住了,芬顿一开始没注意这个房间里还有房间。半分钟后,屏风后走过来两个人,两人规矩地站在茶几旁看着芙莉。

    “这是芬顿老师,他以后会教你们体术。”芙莉对俩人说。想必这就是她的两个孩子了。

    “老师好!”香尔菲妮看起来很高兴。

    “呃,老师好。”杜森略显不屑。

    芬顿很意外,他还以为芙莉的两个孩子是还没长大的小屁孩,没想到两人的年龄看起来竟跟自己差不多。“你们好呀。”芬顿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今天先去训练室,互相了解一下吧。”芙莉说,然后扭头看向芬顿,“那今后多多麻烦老师了。”

    “跟我来吧。”杜森看了芬顿一眼,带头走出了房间。

    穿过迷宫般的过道和庭院,三人来到了所谓的训练室。再次令芬顿大感意外,这训练室是在地下,布局和装饰跟个地牢似的,而且里面什么器械都没设置,真的是硬核“体术”课。训练室中间盘腿坐着一个人,看着不像佛德兰人。

    “老师。”杜森冷冷地说,“为了直观地了解老师高超的体术水平,我特请了一个朋友来试探老师的实力,希望您不要见怪,毕竟我们也不想和一个三流武者学习。”

    “杜森,你竟敢让这种人进家里来,你好大的胆子!”香尔菲妮对他吼道。

    “这都是必要的流程,姐。”杜森没有看香尔菲妮一眼,而是走向中间的那人,“袁武升!别让我失望。”

    芬顿打量了一下他,原来是个苦若溪人,在绍尔提尔这边真的不多见。这个袁武升剃了个光头,看着还没自己高大,但眼神倒是相当犀利,不像自己这么散漫。

    “请吧,老师。”杜森对芬顿示意,随后拉着香尔菲妮走去了角落。

    “行,新老师的第一节课,就应该让学生开开眼!”芬顿自信地笑了笑,脱下正装,慢慢走了过去,和袁武升对峙着。

    突然,一个声音在芬顿耳边响起:“下手狠点,把他打死了我来埋。”

    是奥本奇那个老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得罪了。”袁武升说,但芬顿不知道他为啥要这么说。

    “哦!来吧。”

    说完,芬顿看到淡淡的能量气息从袁武升的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浑身的肌肉鼓起,如箭一样冲向自己。

    冲到一半距离时,袁武升弹起来,全身配合,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瞄准芬顿的头一脚侧踢了过来。芬顿伸左手小臂挡住了这一踢,身体纹丝不动,四散的能量如粉末般在袁武升的小腿和芬顿的小臂之间爆开,奇怪的是,袁武升踢完这脚后,连续做了几个后空翻,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芬顿仍然在犹豫,这场对决是以防守反击为主,还是主动进攻为主,三两下把对方打趴是不是对主人不太礼貌。

    和刚才一样,袁武升再次冲过来,跳起在空中对芬顿连续踢出七八脚,他每一踢都很卖力,但芬顿用手轻松挡下了每一击,就像踢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上。

    还是出手吧,放水不是自己的风格,芬顿心想。

    他真的很喜欢用腾空踢击,袁武升再次跳起来,对准芬顿的头又一顿狂踢,但这次芬顿选择后跳躲过,然后立马一记手刀劈在袁武升的小腿上,芬顿没有收力,把袁武升劈得在空中一阵回旋,勉强找着平衡落地。但似乎一出手就有点上头了,对方落地还没站稳,芬顿立马往前一步,以极快的速度伸手钳住了袁武升的脖子,那一瞬间,芬顿差点没能抑制住把袁武升的气管扯出来的冲动,赶紧一拳打在袁武升的胸口,把他打飞了出去。袁武升蜷缩着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再起不能。这场对决如此短暂的就结束了。

    “老师,不要把他打死!”香尔菲妮着急地喊道。

    杜森在一旁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在肉上是比打在铠甲上的感觉要好。芬顿擦擦手,笑着朝两人走过来,如无事发生一般。

    “这就当是实战演示吧。你要不把你朋友扶去休息会儿?”

    杜森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把袁武升搀扶起来,两人走出了训练室。

    “那,少了一个人,这节课是不是上不成了啊?”香尔菲妮问。

    芬顿摇摇头,他咋知道课是怎么上的,他又没当过老师。“公平起见,还是等他在的时候再上课吧。行了行了,下课下课。”不等香尔菲妮回应,芬顿自己先走出了训练室。

    门口一个管家样子的人拦住了芬顿。

    “骑士你好,这是你的披肩。”他手里捧着一个披肩,递向芬顿。芬顿接过披肩,扎在了勒博蒙德给的正装上,看起来雄赳赳的。

    “如果你需要铠甲的话,可以直接去军营领取。以后每周二和周六的中午来上两次课,请问你需要房间吗?”

    “哎不需要不需要,我家就在城里,再见了。”

    芬顿摆摆手,急不可耐地离开了地下训练室,回到了精致的宫廷走廊。只是刚拐了个角,就被前方一个背朝自己的老头挡住了去路。

第五章 接触皇室(17)

    “小子”,奥本奇转过身,“我们这宫廷怎么样?亲王的两个小孩好教吗?”

    “很华丽,就是有点让人施展不开,姐弟俩都挺不错的,再见。”说完,芬顿就想走。可是奥本奇不想让芬顿走,他凑了上来,伸手搭在芬顿的肩膀上。

    “嚯嚄嚄!这么着急干嘛,走去我家坐坐!”奥本奇挽着芬顿的脖子,拉扯着向宫廷更深处走去。一路穿过宫廷正殿,来到了一处高高的塔下,就算是在绍尔提尔城外也能清楚看见这座塔,塔底被闪烁着法力波纹的栅栏围着,门口站着两个铁翼骑士。

    “这你家?原来你是住在深闺啊!”芬顿惊叹道。

    “让你开开眼,这就是绍尔提尔的结界塔!当然也是我家。”经过法力栅栏旁的大门时,奥本奇拍了拍其中一个铁翼骑士的肩膀,看起来就像是把骑士当成了他家的佣人。

    进入塔内,第一层空空如也,奥本奇走上步梯,打开了二层的门,伸手招呼芬顿进来。

    “怎么样,有没有被洗礼的感觉?”奥本奇笑着问芬顿。

    这一层尽是两三米高的书柜,所有书柜都刷满了暗红色油漆,无数本书填满了书架的每一处空间,地上也堆满了摊开的书,这层的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很大的灯架,上面最起码有二三十根蜡烛,永不熄灭地燃烧着。

    “这种房间我只在画里看过。你平时就住这?”芬顿问。

    “那是,这里是法术的海洋,请随便参观!”奥本奇自豪地说。

    芬顿随便捡了一本书,胡乱翻着看几页,上面的文字特别少,绝大多数都是奇怪的图画和符号。翻了几本,看了几分钟,什么都感悟不到,芬顿一言不发地看着奥本奇。

    “朽木,朽木啊!”奥本奇故意跺着脚,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早料到会是这样,走吧,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芬顿跟着奥本奇进了一个小门,里面是长长的旋转楼梯,一直通向塔顶。奥本奇走在前面,芬顿在后面跟着,走了几分钟才到塔顶。

    “哇这,真壮观啊!”芬顿惊呼。

    结界塔正好位于绍尔提尔城的中央,站在塔顶,宏伟的绍尔提尔城尽收眼底,飞鸟在眉头上飞过,感觉自己如君王般俯视着整个城市。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不如让你自己站在这里,亲身体会这种感觉。”奥本奇说,“至今只有三个人曾站在过这里,我、勒博蒙德,还有你。视野之下,都是人类文明的结晶,每个人都是文明的守护者,而我这种法师,则是守护者中的佼佼者。”

    芬顿不知道奥本奇为啥突然说这些,这些话可不太符合他疯老头的形象。

    “我没什么文化,你是在暗示什么吗?老头。”

    “我很像是在暗示什么吗?不,不,别这么认为,我就是说说字面意思而已,你爱听就听,别瞎猜疑。”

    “摩尚·佩尔敏的实力和你比起来,孰强孰弱?”芬顿突发奇想地问。塔顶的风很大,讲话的声音被风吹得稍显模糊。

    “哦?你这种无名小卒也知道帝国法师的名字。这么跟你说吧,我保护的只是绍尔提尔的百万市民,他保护的是整个赞弗洛斯帝国。”

    “听说帝国法师比皇帝都还重要,这个说法对吗?”

    “这种观点不要随便给别人说,否则惹到杀身之祸都不知道,但是,确实是这样的。毕竟灾难来临时,法师可以保护你,但皇帝保护不了。——等下!有人来了,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到结界塔来。”似乎有人造访,奥本奇小跑着下了楼梯,芬顿紧跟在后。

    有人敲二层的门,根据奥本奇的说法,这是他的家门。他开了一个门缝。

    “哦?你要干嘛?”芬顿听到奥本奇在对访客说话,随后他把门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芬顿的耳朵。

    “老师!”

    是香尔菲妮,原来她有进入结界塔的权限,芬顿心想。

    “你好啊。”芬顿说。

    “我是为今天杜森做的混蛋事情,来向你道歉的,希望你不要在心里记恨我们家。”香尔菲妮说。还没等芬顿回答,奥本奇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家小子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你这特地来道歉真是没必要!”

    芬顿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奥本奇家的小子了,不过也懒得说什么,干脆默认算了,毕竟奥本奇也是个空间法师,不亏,就是性格有点轻浮。

    “我还没送你见面礼呢,这个给你,也算是替他赔礼道歉了。”香尔菲妮拿出一颗圆圆的木头,递给了芬顿,然后马上离开了结界塔。

    芬顿拿着这颗圆圆的木头,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上面是漂亮的天然纹路,质感相当不错,而且让人感觉很有生命力,就像握着一整棵郁郁葱葱的大树。

    “这东西可不容易见着哟,是用薄雾高原的一种非常稀有的植物的干芯打磨成的,怕是全国都没几颗呢!”奥本奇凑过来,看着这颗木芯对芬顿说。

    “真有人能在薄雾高原活着回来?”芬顿问。

    “高手就行,你这种的,不行。”

    芬顿没接他这话茬,把木芯收进自己的负空间里。“你家挺不错的,我先回去了。”

    “你不用每天赶路来宫廷,要来的时候你给我说声,我把你传送到拱门下面,那里就是专门用来传送的稳定空间。”奥本奇说。

    如那个管家交待的,芬顿每周来宫廷两次,向芙莉的两个孩子教授体术课。香尔菲妮的学习热情很高,对芬顿绞尽脑汁编出来的课程很乐意接受;但杜森却没什么兴趣,按他的说法,芬顿不是“最强的”,他这种身份的人只想跟最强的学习。

    这天下课时,芬顿惊讶地发现勒博蒙德站在训练室的门口,他也有进入宫廷的权限?芬顿以为勒博蒙德只是个普通的市民,顶多去宫廷花园逛逛就是最高权限了。

    “勒博蒙德先生!您这是想通了,愿意来当宫廷医师了吗?”香尔菲妮率先走过去跟勒博蒙德打招呼。

    “不是,我是来找你们老师的。”

    “老师!这有个人找你,他是城里的医生。”香尔菲妮回头冲芬顿喊。

    “我认识这家伙,他以前是我的跟屁虫呢。”芬顿对香尔菲妮说。

    “勒博蒙德这样的人还会给某人当跟班?真是不可想象。”香尔菲妮瞪大眼睛说。

    “你们老师本事大着呢,我很乐意当他的跟班。”勒博蒙德顺着这玩笑接了下去,“过来,跟你说个事,芬顿骑士。”

    勒博蒙德把芬顿拉到一旁,避开了其他人的耳朵。

    “有人到我诊所来打听你呢,虽然他进行了伪装,但我知道他是索厄来的,还是极权主义者那一方的。他特意选你不在的时候来。”勒博蒙德说。

    “怎么打听的?你给他怎么说的?这龙牙上是不是被他们注入了什么追踪的信息素啊?我可是基本没怎么出过约克努尔街啊。”芬顿略微有些心慌。

    “呃,不是这个,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把他绑了,现在在诊所里,全身麻痹,等你去审讯呢。”

    “啥?”芬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跟着勒博蒙德走到宫廷拱门下,勒博蒙德将两人传送回了诊所。

    走进里屋,芬顿看到一个黑色的袋子搭在地上,像是装着一具尸体,一动不动。芬顿指着黑色袋子问:“这?”

    勒博蒙德蹲下来,手掌上亮起微微的能量,拍了一下黑色袋子。

    “饶命!饶命!饶命!饶——”

    “嘘。”勒博蒙德轻声说,“按照您的吩咐,我把您感兴趣的人叫来了,现在一切与我无关,您去跟他交涉,您的命掌握在他手里。”

    随后勒博蒙德坐到了躺椅上,闭目养神。

    芬顿走过去,发现这人只露了半边脑袋出来,就伸手帮他扒拉了一下,让他得以露出整个脑袋。

    不认识,从没见过这个人。

    “谁派你来的?”芬顿问,应该是这么开头的吧,毕竟在他印象里,小说和话剧里审讯人都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人只是颤抖地摇摇头,不出声。

    芬顿叹了口气,扭头问勒博蒙德:“你这有没有什么让他有问必答的药啊?或者法术都行。”

    “你把他脑子取出来,我就可以读取他脑里所有的信息了。”勒博蒙德淡淡地回答。

    “哦。”

    “别别别别!”地上的人显然慌了神,“我罪不至死!我只是个跑腿的!我没有政治站队!我没有意识倾向!”

    “我记得我刚刚好像问了一个问题。”芬顿说。

    “是!我老实回答,完事你们别杀我,我可以帮你们做双面卧底!”这人突然感激流涕,“是伊布纳克斯,阳光革命的领袖,是他派我来的!”

    “阳光革命?”芬顿看了勒博蒙德一眼,他好像也是头一次听见这个名词,“你们就是那个支持索厄皇室极权统治的那帮人?”

    “正是,正是……啊!不是不是,他们才是,我只是给他们打下手跑跑腿的!这绍尔提尔城还有好多个我这样的呢!我们不是阳光革命的核心人物,我们连外围都算不上!”

    芬顿站了起来,略有所思。

第五章 接触皇室(18)

    “要不要叫老头过来?”芬顿问勒博蒙德。

    勒博蒙德耸耸肩:“随便,一个小喽啰而已,又不是高墙骑士找上门来了,你看着办。”

    芬顿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看了几秒,决定自己处置,毕竟不能事事都依赖奥本奇。

    “阳光革命,伊布纳克斯是吧,你们的大本营在哪?”

    地上的人抿着嘴,不说话。

    芬顿又叹了口气,蹲下来,左手用力捏住这人的脸颊,把他的嘴挤得被迫张开,然后右手揪住他的门牙,啪地一下,拔下了两颗门牙。

    “吁——啊!”地上这人疼得颤抖了一下,不一会,嘴里就溢满了鲜血。

    “多好的一个牙医啊。”勒博蒙德在一旁笑着说。

    “硬汉,看你能为了你主子承受多少痛苦吧。”芬顿说,然后慢慢拉开袋子,让这人进一步露出了脖子。

    芬顿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这人的喉结,吓得他立马开口:“在索厄!大桥上的男爵酒店旁边!哈哈,是的,但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了,你不会活得比我长多久的!哈哈哈。”

    “瞅瞅你这么激动干嘛,帮阳光革命办事肯定压力很大吧,下辈子记得找个好工作。”说完,芬顿伸手捏断了这人的脖子。

    勒博蒙德很勤快地放了个法术,把地上的尸体和袋子化为了光点。

    沉默了几秒,芬顿想了下说:“没问题吧?”

    “多亏了你高效的审讯手段,我们得知了不少敌人的新情报,干得漂亮!芬顿骑士。”勒博蒙德笑呵呵地说。

    “你们说要阻止这些家伙,具体是怎么做呢?只有你和奥本奇?”

    “是呀,毕竟有‘勇气’这一美德的人可真是万里挑一啊,现在只有我和奥本奇,还有索厄的一个朋友,当然,可能还有你。”

    “算我一个吧,我不想一生都碌碌无为。”芬顿想,如果自己投身正义的事业,肯定会让欧捷刮目相看吧。

    “哈,今天不只是表个态而已,实际上,之前你已经取得实质性的成果了呢。”勒博蒙德说。

    “桂姆斯欣。”芬顿说,“极权会让来之不易的文明社会变得堕落,卡迦亚和绍尔提尔应当成为文明的标杆。”芬顿目前也不太明白,自己是为了成名,还是真的为了正义,才突然决定站在对抗阳光革命的阵营里。

    “这几句才像是人话,骑士老爷,看来和我们待久了,你也变得像个大人了呢。”勒博蒙德高兴地说,“你果断地解决了这个探子,是正确的决定,因为邪恶的敌人不可信任。等你在皇家圈里混眼熟了,就可以着手准备人类之力的事情了。”

    “为什么我非得参加人类之力?”芬顿问。

    “可以让你在绝对实力的比拼中获得名声,有了名声,就有凝聚力,我只是个法师,规则上不允许参加。但最主要的,是可以让你的神秘力量得到锤炼,敌人的实力不可小觑,记得那个高墙骑士吗?龙牙的力量本来是阳光革命要安排给他的,没想到被你和花盗半路劫掉了。”

    “我多嘴问一句,斗争到最后的画面,会是我们在索厄城和阳光革命展开大战吗?”

    “不要预测未来,那样只会让你走更窄的路。”

    “好吧,你的人生信条真是千奇百怪。”

    绍尔提尔的春天应该相当美好,可惜芬顿不能踏出城市,去看看外面生机勃勃的景象。但最近举办的人类之力大赛,让芬顿有了可以出城的机会。在奥本奇的安排下,芬顿成为代表绍尔提尔的战士的其中一员,前往潘茹之盾参加人类之力。芬顿将和其他参赛战士一起,在绍尔提尔随皇室的车队出发,届时,阳光革命的人不敢轻易进行干涉。

    出发去潘茹之盾的前一天,芙莉设宴招待了所有代表绍尔提尔的战士。

    正殿的宴会厅内,摆着一张特别长的餐桌,大约有三十几人在座,芙莉亲王坐在最远端,为桌前的战士们说着祝福语,杜森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但是香尔菲妮却坐在远远的地方,在芬顿的旁边。

    芙莉短暂的讲话完毕后,众人开始用餐。

    “老师,到时候我们到时候坐一辆马车。”香尔菲妮开心地说,虽然芬顿搞不太懂她的用意。

    芬顿拧下一只虾钳,无从下手地端详着,他之前从未吃过这种食物,“可以,正好我一个熟人都没有,有你在,不无聊。”说着,直接用嘴对着硬壳咬下去。

    香尔菲妮忍俊不禁,问他:“怎么样?味道如何?”

    芬顿皱着眉头,感觉跟吃石头没区别,“天下美味不过如此,也只有在宫廷才能吃到这样的美味了。”

    “哈哈,你们战士的味觉系统真发达!”香尔菲妮说,“你第一次去参加人类之力吧?我也是第一次随队去现场,多亏了我全天下最心软的母亲。”

    “怎么?你这种身份去现场看个比赛还要受限制?”

    “他们认为去现场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呢。”

    “哎,你知道卡迦亚会派人参赛吗?”芬顿好奇地问。

    “应该不会吧,以前都没听过代表卡迦亚的战士参赛,人类之力的报名范围应该不包括卡迦亚在内。”

    芬顿既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到时候不会遇到欧捷,高兴的是自己有机会在出人头地之后再向欧捷炫耀。

    “说到卡迦亚,我之前还挺想去诗集学堂学习呢,听说人类最丰富的智慧都在诗集学堂里,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可惜老妈说帝国的老师也不比穆罗维差。”香尔菲妮说。

    “哈哈。”芬顿突然感慨万千,“是呀,要是能在诗集学堂好好学几年,指不定能办到难以想象的大事吧!”

    “哈?什么大事呀?”香尔菲妮问。

    芬顿想了一下,答不上来,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第二天早晨,十几辆马车整齐地停在绍尔提尔的主城门口,道路两边是为车队送行的礼乐队,在阵阵军乐声中,代表绍尔提尔的人类之力战士们走出了城门,很多市民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为众战士送行。

    在礼仪人员的指引下,芬顿坐进了其中的一辆马车,这马车的华丽程度不比之前接自己去宫廷的那辆差。前脚刚坐进去,香尔菲妮后脚就钻了进来,她对着芬顿笑了笑。但是马车外突然传来了杜森的声音。

    “姐!去坐母亲大人的马车啊。”

    香尔菲妮探出头,对杜森说:“你去嘛,我就坐这辆。”

    杜森一脸的不高兴,“你作为绍尔提尔的公主,不能和猿子坐一辆马车,赶紧出来!”

    这句话可把芬顿膈应死了,他想起了之前在锻造厂的时候,里面的那个领导也用这个词来说自己,一股浓浓的自我优越和对他人的藐视之味。

    “杜森!你不来上体术课也就算了,你还敢用这种歧视人的垃圾词,被母亲听到,你可没好下场!”香尔菲妮生气地说。

    “是啊,你继承了母亲的位子,也继承了母亲的软弱,绍尔提尔早晚要毁在你们手里,成为帝国里的一大笑柄!”

    “杜森!你好大的胆子!”

    杜森不再多言,甩甩手,往车队前方走去。

    香尔菲妮黑着脸坐回了马车里,看起来气坏了。

    “呃,他虽然是你弟弟,但恕我直言,真是个小人。”芬顿说。

    “不管他了,本来美好的一天,没想到被他开了个坏头。”香尔菲妮生气地说,“他身上就剩一股恶臭的官气了,越来越像索厄来的那些油人。”

    “索厄人真有那么糟吗?我也经常听朋友说索厄的坏话,但那毕竟是帝国的首都啊。”

    “因为费米大帝是个非常没有主见的人,我见过他几次,他就像是个权力的机器,被首都的大臣和官员们骑在头顶,当他们的权威发言人。”香尔菲妮说,“要不是忠心耿耿的欧格卡乌斯永远守在费米大帝身边,皇帝的位置早就被那帮虎视眈眈的大臣篡夺去了,帝国也不再姓赞弗洛斯了,但据我所知,欧格卡乌斯其实也只是个愚忠的人,并帮不了费米大帝摆脱臣下的胁迫。”

    “哇哦,这就是官场吗?我这种小老百姓可一辈子都没法涉足啊。”芬顿感叹道,“那些奸臣里,是不是有一伙被叫做阳光革命的人呢?”

    “阳光革命?好像在哪听过这个词,但没什么印象了,你是在哪听说的呢?跟我说说。”香尔菲妮疑惑地说。

    “啊,奥本奇没给你讲过吗?等下,我给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香尔菲妮的眼神非常的真诚,芬顿决定告诉她,“阳光革命是一帮索厄的反贼,他们支持极权主义,就是把全境的大小权力全部收在某一个人的手里,百姓只是皇帝的财产,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奥本奇一直在调查这个组织,并想办法阻止他们。”

    “哇,你这个消息有够劲爆的!我算是圈内人都不知道!”香尔菲妮惊讶地说。

    这时,马车外面鸣起了响亮的礼炮声,盖住了所有的人声。芬顿和香尔菲妮探出头,看到无数的白鸽从绍尔提尔城门里飞了出来,随后,车队开始行动,向着潘茹之盾前进。

第六章 人类之力(19)

    车队的这种马在法术的加持下,可以白天黑夜无需休息地慢跑赶路,车队所有人员一天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马车上,不过香尔菲妮说,即使是这样,从绍尔提尔到潘茹之盾,坐马车也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她找来了一份绍尔提尔方的参赛战士名单,像芬顿这样的栋梁骑士,是绍尔提尔有权授予的骑士头衔中级别最高的,名单上只出现了两名栋梁骑士,除芬顿外,还有一个叫做于涅浦斯的栋梁骑士,其余约二十人,则是一些级别稍低的方阵骑士、巡游骑士或着无头衔的战士。

    启程一天后,车队行至潘茹沙漠,而后再也没有驿站可供停靠。窗外尽是粗糙的白色砂砾和刺眼的阳光,天空中没有半点云朵,阳光肆无忌惮地炙烤着这片大地。

    这种时候,有负空间的人就享福了。在香尔菲妮的提醒下,芬顿在之前车队停靠驿站的时候备了一些冰棍和凉水,越是在炎热的环境中,越能感受到低温带来的清凉。但没有负空间的人就只能硬熬过这趟炎热的旅程,因为他们这些战士所掌握的能量,只能让温度升高,不能让温度降低。

    第三天的中午,车队才终于抵达潘茹之盾——一块全世界最巨大的岩石,最长处直径超过二十公里,像是一块放大的砧板搁置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千年前,赞弗洛斯工匠在岩石上开凿出了一个小城市,将这块巨大无比的岩石和上面的城市命名为潘茹之盾。佛德兰神话中,巨人潘茹在这沙漠里和一头躯体如山般巨大的古龙战斗至同归于尽,潘茹死后,手中的盾牌掉在这里,化成了巨大的岩石。

    潘茹之盾附近的空间稳定度极差,对于一般的法师而言,即使用空间传送,也只能到达附近的沙漠。

    超过三天的旅途,让一些随队人员的身体严重吃不消,一下马车就直喊腰酸背痛,有的人还患上了轻微的消化系统疾病。

    芬顿刚下马车,就迎来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花盗?勒博蒙德,你们怎么提前就在潘茹之盾了?”芬顿疑惑地问。

    “大哥!”

    “我们是观众呀,观众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勒博蒙德说。

    “勒博蒙德先生,你跟芬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香尔菲妮问。

    “呃,这位是花盗。花盗,这是香尔菲妮。”勒博蒙德为两人介绍着对方。

    “你好。”花盗跟香尔菲妮打招呼道。

    “你好,这位小兄弟,为什么名字这么特别?听起来像是从苦若溪来的。”

    “我本来没有名字的,年初跟着大哥干了一票,是大哥给起的名字!”花盗自豪地说。

    “干了一票?”香尔菲妮看着芬顿问。

    芬顿赶紧尴尬地笑了笑,“哈呀,他以前当小混混的时候说黑话说习惯了,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管叫‘干了一票’。”随后用眼角瞅了花盗一眼,花盗也似乎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赶紧侧过了身,随便环顾着周围。

    “几点开打啊?我打谁?”芬顿问。

    “你在说什么,还没到比赛日呢,第一次来不逛逛潘茹之盾?”勒博蒙德说,“随我来?我可是亲临现场好几届的人了呢。”

    “我们也来。”花盗和香尔菲妮异口同声地说。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石制的,颜色也基本只有白色。石制的道路、石制的巷子、石制的雕画,潘茹之盾不是如芬顿之前想象中的那种普通城市,这里的一切住所和空间都是从岩石上生生凿出来的,没有独立的房屋,感觉住在这里的人就像是一群白蚁,而巨大的岩石就是蚁巢。

    “奥本奇呢,怎么没见他来?”芬顿问勒博蒙德。

    “你忘记他的身份了吗?虽然他也不需要亲自到现场,我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

    “噫!你俩有点变态的啊。”

    “这没什么的,小朋友,你们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真差。”

    “你是带着花盗传送过来的吗?这个地方能传送?”

    “我们传到了沙漠里,我知道沙漠中有一处可供传送的稳定空间,十分钟就可以走到潘茹之盾,所以对我来说,来潘茹之盾看比赛,跟出门买个菜没有区别。”

    “你们眼中的世界,是不是跟我们眼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芬顿好奇地问。

    “是的。”勒博蒙德轻巧地说。

    “靠,我以为你会说‘哪有什么不一样呀。’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草率的答复。”

    四人一行爬到了潘茹之盾的最顶端,巨岩的表面出奇地平整,真的像一块盾牌一样。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个观景台,有很多人在这里,体会着将无边的白色沙漠尽收眼底的震撼感受。

    “哟!”芬顿好像看到了个熟悉的人,“这不群岛来的那小子吗?”

    “啊,你好,上次见面多有得罪。”此人是袁武升,他看到芬顿时,吓了一跳。

    “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怎么没跟你好兄弟杜森一起?”芬顿问。

    “我跟他不是好兄弟,我曾经以为他能帮我在绍尔提尔开武馆行方便呢,没想到那天以后,他直接就不认识我了”袁武升说,“我这实力实在搬不上台面,怎么会够格参加人类之力啊,我只是个忠实的观众。”

    “离开苦若溪挺久了吧?”

    “在佛德兰生活十年了,大陆的生活比较自由,不像苦若溪,处处是规矩。”

    “行吧,到时候我上场,你多多支持啊。”

    向袁武升道别后,芬顿要求香尔菲妮带自己去拜访一下另一个栋梁骑士,于涅浦斯,而花盗则强烈要求勒博蒙德带自己去看看索厄来的战士,搞得好像香尔菲妮和勒博蒙德是主办方一样。

    来到门口,芬顿实在不好形容这潘茹之盾为参赛战士提供的住宿,说豪华也谈不上,但也不至于简陋,房间雕凿得很精致,但石屋里却只摆着最简陋的家具。香尔菲妮轻轻敲了一下木门,一个金发披肩的男子打开了房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面相也很亲切,让人无法将他的形象联系到一个栋梁骑士。

    “公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老师想来认识认识您,他也是亲王的栋梁骑士,这次咱只派了你们两个栋梁骑士来参赛。”说着,香尔菲妮侧退一步,让于涅浦斯看见了芬顿。

    “哟,怎么跟个书生似的,你好啊。”芬顿伸手,想跟于涅浦斯握手。

    “握手礼,您以前在卡迦亚生活过吧?您好。”对方也很干脆,跟芬顿握了个手。

    “这你都知道,看来握手在帝国这边不流行啊,别您不您的啦,咱俩是战友,没准还是绍尔提尔的门面呢,这段时间要请你多多关照了啊。”芬顿说,“行了,我来就是打个照面,再见了啊。”

    “好的,往后几日要拜托您了,再见。”

    芬顿和香尔菲妮离开后,于涅浦斯关上了门。

    “感觉怎么样?”香尔菲妮问。

    “感觉没什么战斗力啊,希望不是我狗眼看人低。我该不会是绍尔提尔走到最后的那一个吧?”

    “哈——哈,你可别小瞧这于涅浦斯呀,他来绍尔提尔已经很多年了,索厄那边可是想打算把他培养成高墙骑士呢,但他只是单纯喜欢绍尔提尔,拒绝了帝国的厚待。”

    高墙骑士,这个名词灌进芬顿脑子里,让他浑身不舒服。

    “哎,话说,索厄会不会派高墙骑士来参赛啊?”芬顿问。

    “会的,毕竟不能限制人们自由报名吧?哎,人类之力这比赛,说白了就是不怕死的来。”香尔菲妮回答。

    芬顿更加皱紧了眉头。

    香尔菲妮弯腰看了他一眼,“不会吧?老师,骑士老爷,畏惧了?”

    “公主大人,你以前看过高墙骑士战斗吗?”

    “没有啊,但都是城邦最高级别的骑士,和我们栋梁骑士的差距不会太过分吧?”

    “天,我都不敢用‘差距’这个平平淡淡的词来形容高墙骑士和其他人的差距,你们以前是通过什么方式看比赛的?以前的高墙骑士在比赛上表现怎么样?”

    “宫廷里有专门的法师负责转播画面的,呃,我没什么印象了,只是感觉打到最后大家都很厉害,大家都差不多。”

    听她这么说,芬顿更加不安了,如果人类之力的参赛选手里,有不少人跟那个高墙骑士实力相近,那自己不就是来当炮灰的?勒博蒙德这是成心想让自己出丑啊。

    “安心啦,尽力而为就行,又不是非拿冠军不可,哎反正你就算是一轮游,我也会支持你的啦。”香尔菲妮拍拍芬顿的手臂说。

    好吧,好吧,反正这一切都是伟大的勒博蒙德的安排,自己就老老实实当他的棋子好了,没什么好怕的。

    香尔菲妮陪芬顿找到了他的住宿,芬顿想方设法把香尔菲妮打发走后,坐在床上冥想了一会儿,准备迎接明日的比赛。之前看过赛程信息,自己第一轮的对手是个无名小卒,但据勒博蒙德说,走到最后的都是最知名的战士和无名小卒。

第六章 人类之力(20)

    “欢迎莅临人类之力!”

    炽烈的早晨,热浪环绕在巨岩周围,所有参赛战士整齐地站在潘茹之盾的圆形竞技场内,数十万观众在超过三米高的看台上围成了人浪,随着亲临现场的费米大帝一声致辞,人类之力的帷幕正式拉开。

    圆形竞技场的地面,近百年的时间里,在无数的工程师和法师的维护下,变得坚不可摧。芬顿也是站在竞技场内中选手中的一员。他抬头,看着耀眼的阳光打在头顶数十万观众的脸上,人潮涌动,漂亮的法术表演在竞技场上空翻腾、飞舞,一切所见眼花缭乱地灌进芬顿的眼里,让他感觉兴奋又紧张。

    开幕式结束后,芬顿跑去观众席找到了勒博蒙德。

    “喂,我可是新人啊,你没什么有用的建议要告诉我吗?”芬顿焦急地说。

    “近几届比赛基本不会打死人了,有安全委员会保护。哦对了,在人类之力,只要输一场就算淘汰哦。”

    “那我要是第一场就被淘汰,你和奥本奇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会的吧,我们可能会觉得,你是真的不行。”

    “靠。”

    “还在这待着干嘛,快下去吧,别到时候轮到你,人不在,让这么多观众看笑话。”勒博蒙德摆摆手,催芬顿赶紧离开。

    芬顿的第一个对手以前参加过人类之力,芬顿是新人,所以算是挑战者,按照安排,对方会先在竞技场内等着,芬顿后登场。

    竞技场的大门外侧,是一个灯光昏暗的封闭房间,此刻芬顿和两个工作人员站在里边。

    “——而她的对手,则是第一次参加人类之力的新人,来自绍尔提尔的栋梁骑士——芬顿!”

    随着解说员的声音由弱到强地慢慢传进封闭房间里,大门开始缓缓打开,刺眼的光照了进来,芬顿紧张得心跳加速。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拍了一下芬顿的后背,“上吧,进去先不要走超过地上的刻度,切记不要上头了补刀啊。”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芬顿僵硬地走进了竞技场,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观众,花盗和香尔菲妮也在其中,芬顿拼命地想在观众里找到为数不多的几个熟悉面孔,好让心里踏实一点,但在数十万观众里,要想看到几个特定的面孔,难如大海捞针。

    根本没法找,还是先打量一下对手吧。

    她远远地站在竞技场的另一头,面对着芬顿,穿着合身的铠甲,带着剑盾,盾牌可不多见,大概率是用来施法的媒介。

    芬顿站在地上标注的刻度前,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呜——”

    几秒钟后,号角吹响。

    对方向芬顿冲过来,速度很快,但是双腿没有摆动,脚底踩着一层能量,让她得以微微腾空,避免了摩擦力的阻碍。不过完全脱离地面,也有坏处。

    她左手持盾护住身躯,右手举剑,剑尖瞄准芬顿,滑行着刺了过来。芬顿向侧一闪,她由于惯性冲到了后方很远的距离。芬顿回身站稳,集中注意力盯着对手,她看起来像是个会操控法术的剑士。

    “拜托了,我想赢。”

    上方人声鼎沸,她对芬顿说了一句话,只有芬顿能听到。

    接着她原地腾到了空中,背后展开由光织成的羽翼,手中的剑和盾也闪出了白色的光芒,像是神的使者,居高临下地对芬顿施展处刑。她面前出现一个华丽的光环,无数的光化为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光环里飞出,射向芬顿。

    芬顿尝试着挡下射来的光箭,但没想到这光箭蕴含的能量强度超出了芬顿的预想,挡了一两秒后便吃不消,只得选择躲避,芬顿狼狈地在竞技场内狂奔,光箭落在身后,命中地面后爆出炙热的波动。但芬顿同时也在计算着反击,光箭不断地追击,他顺着竞技场的墙壁下跑了一圈,当跑到离对手最近的位置时,蹬着粗糙的墙壁奋力一跳,朝空中的对手一拳打去。

    两人所处的高度甚至超过了第一排的观众,芬顿这一跳惹得距离较近的观众一阵惊呼。

    对手正忙着施法,面对芬顿突兀的一击,只能着急地举盾格挡。拳头打在盾牌上,芬顿一拳的力量非常大,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不能继续坚持在空中,摇摇晃晃地落到了地面,光翼也消失不见。芬顿乘胜追击,在空中浑身迸发出强烈的能量,将自身化作一颗陨石,砸向地面的对手。面对芬顿的追击,对方的战术抉择显然出了问题,她聚集起浓厚的能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屏障,打算硬生生接住芬顿的一击,但芬顿直接冲破了她的能量屏障。看着芬顿裹挟着光与火冲到自己面前,她慌乱地瞄准芬顿的颈部,一剑挥了过去。但她没想到的是,芬顿直接用手握住了砍过来的剑刃,而且剑刃并没有对芬顿的手掌造成影响。而后,她的眼前,是芬顿如钳状伸过来的另一只手,瞄准了自己的脖子。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她心里传来,此刻,突破自身极限的反应力从身体的每个感官传来,她的左手极快地松开了盾牌,抬起小臂挡在了芬顿的手和自己的脖子之间。小臂被芬顿死死钳住,钻心的痛觉通过手上的神经传到了她的脑中。

    “啊——!”强烈的痛觉让她在竞技场上发出痛苦地尖叫,小臂上的铠甲,以及铠甲下的小臂,被芬顿捏得粉碎,血肉和碎骨从芬顿的掌中溢出。

    芬顿杀招未成,转而一脚踢在她的腹部,将她踢飞出十几米远,倒在地上,再战不能。

    “停!”解说员高亢的声音从竞技场顶部传来,“绍尔提尔的芬顿在对决中胜出!”

    看胜负已决出,很多观众兴奋地欢呼,一些观众则是捂着嘴不出声。这样的战斗手段在他们看来,不止是血腥,还十分残忍。

    “呼。”芬顿这才定过神来,看着气氛热烈的现场,看到了轻松胜出的自己。随后在一片欢呼声中离开了圆形竞技场。

    走过了大门敞开的房间,香尔菲妮站在前方。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她可能会永远失去左手。”香尔菲妮小声地问。

    “我,不太能抑制住伤害对手的冲动,在战斗的时候,感觉自己瞬间换了一套意识,那时我的自我感知就像是一个杀戮的工具。”芬顿吞吞吐吐地说。

    “差不多赢了就算了嘛,下手真狠。”

    “对不起。”

    “哎呀,不是在指责你啦,不说了,去休息吧。”香尔菲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

    走去休息区的路上,两人遇到了一些其他的参赛战士。

    “挺厉害啊,之前还听说那个剑盾女不好对付。”

    “下手真狠!”

    “绍尔提尔也有这么野蛮的战士啊?”

    “千万别安排我当你的对手!”

    像这样的声音嘈杂地传进芬顿的耳中,让他觉得既满足又别扭。

    “还好,没我想象的那么艰难,这人类之力。”芬顿说。

    “这才是你的第一场比赛呢,不过看你打得确实挺轻松的,继续保持哈。”香尔菲妮说。

    这时,于涅浦斯向两人走了过来。

    “非常干净利落的胜利,芬顿,我可不能被你把差距拉得太大呀。”

    “哈哈,真客气,听别人说你挺厉害的呢,说这话可别是故意损我啊!”

    “今天有一场我的比赛,期待你来观战。再见。”于涅浦斯挥手道别。

    首战即给观众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华丽的法术对战强悍的体术,导致后面几场比赛的观感有些索然无味。直到下午,声名远扬的绍尔提尔栋梁骑士于涅浦斯登场了。

    “这场对决应该会比较好看,这个人是你大哥的同事,实力不输你大哥。”勒博蒙德对花盗说。

    “切,你懂什么,你就是一个法师,你等着瞧他和我大哥谁走得远吧。”花盗不服气地说。

    “我在呢,正巧,你们在谈论我?”芬顿从两人后面钻了过来。

    “大哥,跑观众席来了,今天没比赛了吗?”

    “哪有这么多比赛啊,这不是要把人累死,听香尔菲妮说,我这个队友挺强的,特地上来看看。”芬顿说。

    “你们选手不是可以坐第一排吗?”勒博蒙德问。

    “第一排这么挤,还尽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不如跟你俩待在一起痛快。”

    解说员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聊天:“被寄予厚望的绍尔提尔栋梁骑士——于涅浦斯!现在登上了竞技场,他会像上午的那位栋梁骑士一样,干净利落地轻松解决战斗吗?这要看他的对手给不给机会!看!大门里走出来的是自由选手:戈普尔!他不为任何一方而战,只为自己而战!大家尽情享受这场对决!”

    于涅浦斯不像芬顿,他穿着威武的栋梁骑士铠甲,身后的披风上有绍尔提尔的纹章,随风飘扬着,腰间还配了骑士剑。对手戈普尔穿的则是朴素的自制铠甲,手里握着一把长枪,表情自信满满,边走边冲着观众席发出战吼,一副角斗士的形象。

    芬顿好像听到旁边有几个女生说特别喜欢于涅浦斯。

    “不堪一击。”勒博蒙德平静地来了这么一句,芬顿和花盗看了他一眼。

    号角声响起,戈普尔急不可耐地踩着号角声冲向了于涅浦斯,同时让手中的长枪被能量包裹。

    令芬顿感到意外的是,于涅浦斯使用的似乎不是外放式的能量,他把剑举到肩头,做出了迎战的架势。

    噌!枪尖被剑身挡下,向上擦了过去,在擦过去的同时,戈普尔用枪尾打向于涅浦斯的腰部,于涅浦斯做了一个迅捷的大转身,握剑下挥,挡开了枪尾,戈普尔又利用此时的姿势,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于涅浦斯。于涅浦斯以肩抵肩挡住了对方的撞击,然后用剑上挑,攻击对方的后腰,对方也十分敏捷地转过身用枪杆挡住了这记上挑,两人尽是纯粹的兵器对战。这一挡,弹开了一定距离,戈普尔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时机,他小跳起来,用枪尖奋力砸向对手,这一击力度极大,于涅浦斯只能往侧后方闪避,枪尖砸在地面,溅起了厚厚的尘土,然后戈普尔连贯地握住枪尾,对于涅浦斯发起了一记下扫,被于涅浦斯跳起来躲开。但下扫的动作太大,露出了侧身弱点,于涅浦斯对着戈普尔的左臂刺去,肩甲被戳得裂开,戈普尔被戳了个趔趄。于涅浦斯趁机跳起来使出了下劈斩,戈普尔双手握住枪杆堪堪挡下,但是虎口直接被巨大的力量震裂。于涅浦斯没有组织新的攻势,而是任凭剑刃继续按压在枪杆上,从上方不断地施加压力,戈普尔艰难地抵抗着这压力,双脚都撼进了土里,但是面对剑刃的巨大下压力,却一步也挪动不了。突然,就在戈普尔将要到达承受的极限时,手中的枪杆竟然直接被剑刃压断,但在枪杆断了之后,于涅浦斯竟然收住了惯性,忽然回转剑尖,挑飞了戈普尔的头盔。失去武器的戈普尔不堪于涅浦斯带来的压迫感,后退了几步之后,主动认输。

第六章 人类之力(21)

    “这个长枪哥真弱。”花盗撇撇嘴说。

    芬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离开了观众席。

    在休息区和香尔菲妮碰面。

    “我妈让我问你需不需要武器和铠甲。”香尔菲妮说。

    “哎不用,我们伊瑟利亚出来的就没听过谁还用武器。快拿表来让我看看索厄的参赛选手。”

    香尔菲妮把赛事手册递给了芬顿,“明天才有索厄选手的比赛。”

    芬顿接过手册,看了一会儿,表情痛苦地拍了下脑门。“靠!真有高墙骑士,这不是欺负人吗,威艮·德麦因、叶廷格,一来来俩。行了,就让这俩人包揽冠亚军吧。”

    “别太悲观,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当晚,勒博蒙德来到了芬顿的房间。

    “骑士老爷,下仆有事禀报。”他站在门口说。

    “阴阳怪气,有事说事!”

    勒博蒙德轻轻关上门,走进房间,坐在了椅子上。“我在皇家席位那边看到那个高墙骑士了。”

    “啊?”

    “就是欺负你的那个,馋你右手的那个,他也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选手。”

    “你可得救我,勒博蒙德,我死了对你没好处。”

    “别怕,没准你坚持不到跟他的对决,早早的就被淘汰了呢?”勒博蒙德笑着说。

    “我说,反正他都到这来了,要不,你我联手直接把他做掉?”芬顿阴邪邪地说,“大好的机会,难道你不想让清除阳光革命的事业取得一些大的进展吗?”

    “你没看现在潘茹之盾都来了些什么人吗,皇帝都亲自来了,周围全是一些不好惹的人,别忘了高墙骑士是索厄的骑士。”

    “你的建议是?”

    “你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们在索厄的朋友会利用这位私通阳光革命的高墙骑士不在索厄的这段时间,确定他们的领袖伊布纳克斯的身份。”勒博蒙德说,“至于你,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提升实力是你的第一要务。”

    “那你觉得我实力提升的速度够快吗?”

    勒博蒙德站了起来,“中规中矩。”

    说完,开门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芬顿的对手是一个来自帝国其他城邦的巡游骑士,从对决开始到巡游骑士出局,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然后芬顿迅速地跑到第一排的选手专座上,观察着竞技场。几分钟后,解说开始介绍即将要登场的选手。

    “噢!我该用什么台词才能形容他的强大?与其听我介绍一通,不如您看向竞技场!来自索厄的高墙骑士——威艮·德麦因!”

    熟悉的黑色披风,熟悉的迎春女神图案,但却不是熟悉的面孔。高墙骑士威艮,迈着严肃的步伐走进了竞技场。

    不是他,芬顿心想。

    “对手是,绍尔提尔的方阵骑士——阿恒泰尔!愿他平安!”

    竟然是自己这边的人,芬顿心里惊了一下,这个对决显然不是按照实力对等的原则来安排的,只庆幸上场的不是自己。

    这个叫阿恒泰尔的方阵骑士走进竞技场,站在挑战者方的地面刻度前,表情坚毅又无畏,但芬顿觉得,这样的表情过于严肃了,反而显得有些不够从容。果然,号角吹响后,两人同时冲向对方,在即将接触时,威艮突然压低身段,使出一记中段偏下的大横扫,速度很快,大剑的剑刃划破空气,发出沉闷的声音,震得人脑袋嗡嗡响。和芬顿想的一样,阿恒泰尔选择跳起来闪避这一击,然后在空中对威艮发动攻势,但芬顿没想到的是,威艮一记横扫后,脚下的地面突然爆出剧烈的黑色能量,能量波动自下而上冲到空中,把跳起来的阿恒泰尔掀飞,身上的铠甲出现了明显的锈痕,之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没再动弹。威艮在对手被掀飞的时候就已经迈出了离开竞技场的步伐,好像只是不情愿地上来完成一个简单任务似的。

    中午休息的时间,芬顿没有去吃午饭,而是依旧坐在观众席上。

    “勒博蒙德,你看到了吗,万一到时候那个高墙骑士要杀我,怕是安全委员会也拦不住。”芬顿通过传音空间对勒博蒙德说。

    “放心吧,就算他铁了心要杀你,我也能保你不死。怎么不下来吃点东西?被吓破胆了吗。”

    “到时候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放心,接下来的比赛还有变局,真等到你面对他的时候,再害怕也不迟。”

    芬顿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想到那天在绍尔提尔的郊外,跟那个高墙骑士战斗的时候,自己被单方面虐杀,心里依然担忧不已。

    下午,先是于涅浦斯的比赛,令观众大跌眼镜,还未开始战斗,对手就投降了,惹得一些观众破口大骂。之后于涅浦斯过来坐到了芬顿旁边的位置,对芬顿耸耸肩膀,表示无语。

    另外那个高墙骑士的对决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他沐浴在观众热烈超凡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中走上了竞技场,庞大的身躯带给人来了极强的压迫感,这正是一直追杀芬顿的那个高墙骑士,现在芬顿得知了他的名字——叶廷格。

    “我早晚要对上他。”于涅浦斯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意思是他钦定走到最后的绍尔提尔战士非自己莫属喽。

    这时,叶廷格的对手也登上了竞技场。根据解说的介绍,这是一个来自休尼波里斯城邦的骑士,而且和芬顿他们一样,代表了城邦的最高战斗力。

    “对决赶快开始吧,我等不及了。”于涅浦斯又自言自语地来一句。芬顿轻轻瞟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小哥还挺嗜血。

    号角吹响。叶廷格不紧不慢地从负空间中掏出自己的两把大剑,对面的骑士也不莽撞,单手紧紧握着自己的直剑,慢慢走向叶廷格。叶廷格悠闲地转动着两把大剑,也慢步朝对手走去。

    “直接结束吧,我有事要忙。”

    叶廷格淡淡地说,立刻抡起两把大剑,奋力一挥,两道巨大的黑色剑风能量朝对手飞去。与芬顿之前面对的一样,这两道剑风没有固定的飞行路线,回旋扭曲着飞向对手。这位来自休尼波里斯的骑士也挥剑使出一道剑风能量朝袭来的黑色剑风攻去,他挥出的剑风竟然能抵消掉叶廷格的其中一道黑色剑风,但另一道剑风已经回旋至他的后面,他回身用剑划去,剑风能量在他的剑刃上爆开,能量四散到周围,没有伤到他的身体。

    叶廷格皱了一下眉头,又放了一道黑色能量团攻向对手,并且在能量团飞向对手的过程中,自己也冲了过去。骑士没有畏缩,迎着飞来的能量团冲了过去,他用剑尖划破了能量团,顺势刺向叶廷格。但两把大剑的威力在叶廷格手里何其强大,他左手竖举大剑,挡开了骑士的刺击,同时右手抡起大剑从斜上方斩向这骑士;骑士敏捷地将直剑往回收,大剑的剑刃顺着直剑的剑刃滑下来,打在直剑的剑格上,虽然挡了下来,但是在巨大力量的冲击下,他双脚承受不起,半跪了下来。这瞬间,叶廷格用左手大剑刺向骑士的腹部,骑士赶紧斜倒在地上,躲过了刺击,并顺势砍向叶廷格的脚踝;叶廷格用右手大剑插进脚下的石头里,护住了脚踝;骑士突袭失败,正准备起身,没想到叶廷格突然松开大剑,猝不及防地一拳打在这骑士的头盔上,把骑士打倒在地,然后他立即握住插在地里的大剑,像用铡刀一样,朝地上的骑士斩去。骑士连忙用直剑挡在胸前,但由于太过慌乱,直剑的剑刃却正好对着自己的喉部。叶廷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笑,缓缓地将左手大剑举过来,用剑尖抵在骑士的胸口上。由于正拼命地架住喉部的剑,休尼波里斯骑士完全无暇应对抵在自己胸口上的剑。

    “你赢了。”他吃力地说了这句。

    但没想到叶廷格的笑容更明显了,他好像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竟然在竞技场里所有人的眼下,用左手大剑的剑尖慢慢地刺进了对手的胸口里。

    “哎哎哎,这可是要人命了啊,安全委员会怎么不出手制止?”花盗着急的拍着勒博蒙德的肩膀说。勒博蒙德面无表情,没有回应。

    休尼波里斯骑士在地上抽搐着,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积满了整个头盔。最后,他失去了力气,也失去了生命;叶廷格用架在对方脖子上铡刀般的大剑用力压了下去,斩下了这骑士的头颅。

    这场面比昨天芬顿弄的还要刺激,一些观众的兴奋度被燃到了极点,疯狂地呼喊着,但较多的观众还是露出了相当惊愕的表情。

    叶廷格直起身子,将两把大剑收进负空间中,拍拍手走出了竞技场。

    “你怎么看?”芬顿强压心中的震颤,对旁边的于涅浦斯问道。

    “这才是真正的野蛮,帝国带给民众的没有文明,只有野蛮,但我会用文明的手段赐予他死亡,高墙骑士叶廷格。”于涅浦斯冷冷地说,随后站起来甩甩衣摆,离开了观众席。

    芬顿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竞技场里那骑士残缺的尸体,鲜血慢慢渗进身下的缝隙里,心情沉重,呼吸频率加快。

    十几分钟后,才有工作人员走进来,处理他的尸体。

    竞技场里的血液很快干涸,然后慢慢被风沙掩埋,同旧日一般干净。

第六章 人类之力(22)

    “芬顿!”

    “叫老师。”

    “那个高墙骑士叶廷格就是你说的阳光革命的成员?”当晚,香尔菲妮跑来找到了芬顿,“皇室来的人都住在旧宫殿,休尼波里斯亲王刚刚在旧宫殿里找叶廷格的麻烦。”

    “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把人家城邦的骑士都杀了,这不是对他们城邦赤裸裸的羞辱吗,那个亲王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指责安全委员会为什么没有出面阻止,然后要求皇帝免去叶廷格的头衔,并把他打入监牢。”

    “但是很遗憾,对吧。”

    “对,费米大帝只是半推半就地客套着,叶廷格根本没有理会休尼波里斯的亲王,还反咬一口亲王,说他忤逆帝国。”

    “看来索厄以外的城邦,在首都人眼里都是猪圈,就算是那些城邦里的贵族,也不过是些高级点的猪猡。”

    “对了,我妈让我叫你去一下。”

    “看来她也开始对这种目中无人的行径有所担忧了,走吧。”

    千年以前,旧宫殿是用来祭拜龙的专门场所,但后来人类战胜了他们祭拜的对象,旧宫殿就成了初始王室的宫廷。

    两人来到了芙莉的房间,进去后看到于涅浦斯也在。

    “一股未知的势力正在蚕食索厄的良知,这届人类之力已经不受控制,你们俩是我绍尔提尔最强的战士,我不希望失去你们。”芙莉轻声细语地说,“我想,退赛吧,我们回家,巩固好绍尔提尔的有生力量,如果帝国变了天,我们好存活下来。”

    “我猜这届人类之力是个阴谋,有人想通过比赛把诸侯都聚在一起,然后将赞弗洛斯帝国的众亲王一网打尽。”香尔菲妮说。

    “索厄那边越来越傲慢,帝国正在走向历史的反方向,我不想让绍尔提尔的百姓跟着赞弗洛斯家陪葬。”芙莉停了几秒,“如果局势变得更加失控,我打算让绍尔提尔脱离帝国,加入卡迦亚的文明世界阵营。”

    好家伙,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这是要搞分裂啊,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芬顿心想。

    “跑不掉的,我实话实说,如果现在想从潘茹之盾跑路,百分百要遭追杀。”芬顿说。

    “给我个机会,女士,我会让今天那个高墙骑士付出代价,让所有人明白,绍尔提尔跟那些怯弱的城邦不一样,在罪恶面前,绍尔提尔永远会挺身而出。”于涅浦斯说。他好像特别执着于充当英雄人物。

    芙莉轻轻笑了笑:“听你们的,两位骑士,在这样特殊的节点,就应该积极听取你们的意见。那就先认真备战吧,我们回家以后再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芬顿和于涅浦斯向亲王告别,离开了房间。

    “喂,你有自信战胜那个叶廷格?”芬顿问他。

    “我既不自信也不自卑,只知道他必定会死在我的剑下。”于涅浦斯笑了笑说,然后扭头看着芬顿,“接下来要面对的都是实力超凡的胜出者,你可别死了,亲王和她的女儿都需要你。”

    “啥?”

    于涅浦斯没说话,带着不知所云的笑容向芬顿道了别。

    人类之力第三天。芬顿的比赛总是在早上。

    现在这个阶段,两个选手都需要在大门后的封闭房间内等着,然后一起走出去。

    “罪恶啊,安全都得不到保障,还打什么比赛!”旁边的选手哀伤地抱怨,“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想杀人,你要是顶不住的话赶紧投降,我保证立马收手。”

    “哟,好的嘛,谢谢大爷放我一马哦!”芬顿阴阳怪气地说。

    大门缓缓打开。

    “实力强劲的新人,绍尔提尔的栋梁骑士芬顿!他的对手是来自索厄的邮差骑士奥丰,尽情享受吧,这场屠戮的盛宴!”解说员亢奋地喊着。

    “你听听你听听,‘屠戮的盛宴’,唉。”两人并排出场,奥丰边走边叹气。

    两人分别就位,号角吹响。芬顿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自大又悲观的家伙。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奥丰把剑身化为光刃,长度超过了三米,还未等芬顿近身,利用光刃的长度优势,奥丰率先对芬顿发起攻势。一记颇有威力的下劈,芬顿往侧一小步躲过,奥丰也立马侧了一步用剑扫去,避免被芬顿攻击侧面。芬顿用手臂试探性地挡了一下扫过来的光刃,觉得威力一般,就主动和奥丰拼招。奥丰挥剑反击,但芬顿竟然把拳头当兵器使用,对着奥丰挥来的剑刃不停地打过去,剑刃砍在芬顿拳头上的力反馈与砍在一块盾牌上无异。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长长的光刃已发挥不出优势,基本每一下都是用金属剑身来接触芬顿的拳头。奥丰收起光刃,将剑竖在胸前,剑身上立马发出强烈的能量爆炸,爆炸的能量波袭向芬顿,但芬顿也在手里爆出一股能量,两人的能量碰撞,发生二次爆炸,震得奥丰睁不开眼。突然,芬顿从爆炸的中心冲出来,一脚直踢,踢在奥丰举在胸前的剑的护手上,奥丰失去平衡,往后大退了几步;芬顿没有停歇,一步跳过来,再次踢在剑的强剑身处,奥丰拼命想握住剑柄,但这一脚力量太大,他握着剑旋转着往后倒去,用剑尖锄进了身后的地里,勉强站住;第三脚,芬顿牟足了劲,踢在奥丰的侧肋上,发出重锤击打物体的声音,奥丰直接被踢飞出去,撞在身后几十米远的墙上,然后掉在地上,表情痛苦,没能站起来。

    “又是一次碾压式的胜利!绍尔提尔的芬顿,这个新人的奇迹会把他带往什么样的高度呢?期待他的下一场比赛!”

    休息区,香尔菲妮像往常一样在那等着芬顿。

    “嚯啊,疼死了。”芬顿甩着手走向她。

    “今天打完就不剩多少人了,单局淘汰制真快啊,明天后天再打两天,大后天就是决赛日了。”

    “这也太快了,六天就能决出天下第一。”

    “好好休息吧,明天的比赛强度会很高。”

    下午,一个像芬顿那样的,颇受期待的新人天才选手倒在了于涅浦斯的剑下,今日完赛后,仍然保持胜利的选手一共还有十人。

    第四天早上的第一场比赛是叶廷格先登场,他不出意料地轻松战胜了对手,但这次他并没有杀人,而是打瞎了对方的双眼。

    芬顿庆幸没有被安排对上这两个高墙骑士,但是于涅浦斯就倒霉了,他在下午的对决中,要面对另一个高墙骑士——威艮。

    在封闭房间里,芬顿偷偷打量着自己的对手,毕竟剩下的这几人都是绝对的高手,之前已经打了三场比赛,这样算的话,自己最差也是第七名,因为谁和谁对决都是赛事组委会按实力估算来安排的,到了现在,赛程越靠后的人,理论上实力越强。

    芬顿的对手是这两天剩下的人中唯一的女性,体格和芬顿差不多,看起来不算强壮。芬顿不打算和她交流,心思全放在了下午于涅浦斯和威艮的对决上。

    竞技场的大门缓缓打开。

    “喔——!万众期待!绍尔提尔的芬顿再次登场,作为一个新人,他甚至从未在先前的比赛中落到过下风!那么这个号称伊瑟利亚守护者的乌蕾希歌斯,她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会使出什么高超的应对手段呢?来了!”

    伊瑟利亚!芬顿惊了一下。“你来自伊瑟利亚?”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没多说话。

    对手就位,她从负空间中拿出了一把看起来颇有重量的巨锤,芬顿没什么好拿的,站在原地摩拳擦掌。

    低沉又熟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乌蕾希歌斯把巨锤立在地上,耀眼的金色光芒在巨锤上闪起,还有很多光点环绕在她身体周围。芬顿正要冲过来,突然一道强光从天上照下,并一直追踪着芬顿;芬顿被这灼热的光照得疼痛难忍,但还是顶着这光冲向对手,他打算以高速近身对手;在即将近身时,对手突然用巨锤挥击,芬顿下意识握拳迎击,拳头碰向锤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双方都没有取得优势。芬顿没能近身,还一直被头顶的光灼得生疼,他跳到空中,浑身唤起强烈的能量,撞向对手,但直接起手的攻势效果不佳,乌蕾希歌斯急速地闪开了二十几米的距离,芬顿撞在她刚才所站的地面,撞出剧烈的爆炸,犹如装了火药的投石车炮弹撞击到地面一般。芬顿没有收手,裹挟着浑身的能量再次跃起,像箭矢一样冲向对手,乌蕾希歌斯将巨锤收到身后,伸左手,用掌心面对芬顿,在她和芬顿直接出现了一面巨大的能量盾,芬顿撞在盾上,引发了更加剧烈的爆炸,把自己弹开了几十米远;乌蕾希歌斯乘胜追击,她飞速跳过来,瞄准芬顿一锤砸来,芬顿后跳闪避,但巨锤砸在地上引起能量波动,波动把芬顿震了个趔趄,一时无法重新组织进攻,可只见对手轻轻抬起砸在地上的巨锤,一股刺眼的能量射线从锤头发出,击中了躲闪不及的芬顿;芬顿被打翻在地,头顶的强光仍未消失,烤得芬顿越来越痛苦;乌蕾希歌斯再次跳过来,举锤砸向芬顿,由于在空中需要作出预备挥锤的动作,巨锤被扛在肩后,芬顿突然瞳孔紧收,快速地从地上弹起来,跃至空中,一记回旋踢,踢在乌蕾希歌斯的脸上,乌蕾希歌斯掉了下来,芬顿在空中找准机会,再次将能量包裹全身,举拳砸向地面的对手,但乌蕾希歌斯突然奇怪地不靠支撑就飘着站了起来,单手举起巨锤,顶向空中袭来的芬顿。拳与锤碰撞,巨大的冲击波横向扩散开,打在圆形竞技场的墙上并继续向上波动,竞技场顶上负责安保的众法师立刻唤起覆盖了整个观众席的屏障,抵挡住了竞技场里扩散来的冲击波。

    尘埃落定后,观众看到竞技场内,芬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对手乌蕾希歌斯,则是颤颤巍巍的,拄着巨锤勉强站稳。

第六章 人类之力(23)

    “醒醒吧你。”

    勒博蒙德一巴掌拍在芬顿胸口上,芬顿缓缓地睁开眼,看到了勒博蒙德、花盗、香尔菲妮三人围着自己。

    “靠,我还没晕完呢,你提前把我喊起来,好不舒服。”芬顿吃力地从石椅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靠!我晕了多久?”

    “我会让你错过好戏吗?放心,从你刚刚被那女的打得屁滚尿流到现在,不过才过了二十分钟。”勒博蒙德笑着说,还伸手摸芬顿的头,但被芬顿打开。

    “那就好,我可不想错过精彩的比赛。”说完这句话,芬顿犹豫了几秒,突然激动地说,“妈的!我被淘汰了?”

    “哎呀,第七名,已经是很傲人的成绩了。”香尔菲妮说。花盗也急忙说:“世界第七,也是世界级的高手,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在这么多人中排能排第七,已经是强悍之极了呀。”

    没想到芬顿捂着脸,声音呜咽着说:“呜呜呜,我对不起……”

    “对不起我和奥本奇。”勒博蒙德笑得更开心了,“芬顿这小子,不行唉。”

    香尔菲妮和花盗惊讶地瞪着勒博蒙德。芬顿突然站了起来:“啊!别告诉奥本奇。”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勒博蒙德说。

    “靠!这下糟了,我又搞砸了,我又让人失望了。”

    “是的,我们失望透了。”

    “对不起!”芬顿竟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勒博蒙德面前,“我不配拥有这样的力量。”

    “哎哟,别恶心我了,快起来。”勒博蒙德弄了个法术,强行让芬顿飘浮了起来,双膝没法触到地面,“吃点吧,下午去好好看看真正的高手是怎么战斗的。”

    香尔菲妮赶紧递了几个面饼给芬顿,芬顿一脸悲伤地接过面饼,塞进嘴里。

    下午,芬顿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状态还不错,好像已经从万分的失望中走出来了,香尔菲妮坐在他身边。

    掌声雷鸣,于涅浦斯和威艮并排着走进竞技场。芬顿打起精神,看看绍尔提尔最后的排面要怎么应对这种级别的对手。

    “你觉得威艮也是阳光革命那一派的吗?”芬顿问香尔菲妮。

    “大概率不是吧,这几天,威艮经常一个人在旧宫殿门口的平台上观星,基本没见他和叶廷格那帮人打过交道。”

    “哟,意思是索厄的高墙骑士,还能是朵白莲花呀。”

    “索厄作为帝国的首都,要真的全是坏人,那这个世界不早就乱套了吗。”

    “呃,我记得,欧捷曾认为这个世界在乱套了的边缘。”

    “欧捷是谁?”

    号角声打断了芬顿和香尔菲妮的对话。

    威艮主动出击,用之前的套路,冲过去压低身子,使出一记大范围的下段横扫,以往的对手只能通过跳跃来躲避,但是会被接连而来的能量喷发击中。所有人都低估了于涅浦斯的实力,只见他也压低身体,握紧手中的剑,挡下了威艮气势汹汹的挥击。巨力的加持下,兵器碰撞,发出一阵强风,吹得两人的披风不停飘舞。

    观众席上的芬顿瞪大了眼。这一击可不是谁都能随意接住的。

    对决一开始就打乱了威艮的进攻节奏,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于涅浦斯的力量相比自己而言竟然更有优势。双方的剑死死抵在一起,于涅浦斯继续施加力量,威艮被他推着快步地后退,一直被压退到竞技场的墙上,后背狠狠地撞在墙上,震得正上方的观众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像是在复刻之前叶廷格杀人的对局,威艮吃力地用大剑架着于涅浦斯的直剑,手中的剑刃被对手压到了自己的颈部前,并慢慢地逼近脖子。威艮被卡在墙上,满头大汗,剑刃已经触到了护颈的软甲,他感到肌肉疼痛,双臂的力量即将被压榨殆尽。在即将被于涅浦斯斩首时,威艮决定用两败俱伤式的招数来脱离困境;只见他脚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光圈,突然,一阵如岩浆般的黑色块状能量从脚下喷发而出,把死死压制住自己的于涅浦斯弹开,于涅浦斯的亮金色铠甲被灼得焦黑,头盔上的羽须直接被蒸发。威艮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但他把握住了反攻的机会,将大剑用力插进脚下的地面,以大剑为中心,一道深黑色的能量波呈扇形向他前方扩散开,于涅浦斯翻滚着高高跳起,躲过能量波的同时在空中向威艮袭来,但又一道更加巨大的能量波扩散开来,扩散的范围基本呈半球形,于涅浦斯在空中无法闪避,被第二道能量波击中,往后飞摔在地上。威艮顿时像一头公牛一样冲过来,挥舞大剑向地上的于涅浦斯斩去。于涅浦斯快速起身,以半蹲的姿势举剑架住了威艮奋力劈下的大剑,膝盖被强大的力量压得陷进了地里,但接着,于涅浦斯却突然弓起身躯向前翻滚,大剑在惯性下砸在他身后,在这空隙里,他翻滚到威艮侧后方,瞬间提剑上挑,把威艮的腿部铠甲削出一个深深的裂口,鲜血从裂口里流出来。还没完,于涅浦斯又使出接连的下劈,砍向威艮的肩部,威艮急忙背剑格挡,但由于腿部受伤,即使挡住了也不能支撑自己的架势,被于涅浦斯击倒在地。两把剑依旧死死地对抗着,但是,这回是威艮趴在地上,一手死死支撑着大剑的剑柄,剑尖搭在身侧的地上,又形成了铡刀效应,只不过铡刀下的,是威艮的后背。

    “放、我、一马……”威艮被死死压在地上,吃力的蹦出了几个字。

    于涅浦斯不予理会,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手中的直剑压得更加用力。

    然而这时,安全委员会出动了。四五个穿着长袍的法师跳到竞技场里,对竞技场中的两人施放着不同的法术。一股力量在威艮的大剑下升起,帮助他抵抗着于涅浦斯直剑的压力;而于涅浦斯则感觉手中的剑和身上的铠甲变得冰冷刺骨,几乎就要将自己冻伤。最终,于涅浦斯还是选择了理智,他收起剑,恶狠狠地瞟了这群法师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竞技场。解说员也忘了宣布于涅浦斯的胜利。

    威艮举剑的那只手基本透支了所有力气,他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站了起来,在四五个法师的护送下,也离开了竞技场。

    “小帅哥居然赢了!我们去瞧瞧他。”芬顿拉着香尔菲妮,往休息区走去。

    在休息区,两人找到了于涅浦斯,他脸上现在是一副如往常一样人畜无害的表情,正坐在餐桌前擦拭着自己的剑。

    “我来帮你。”芬顿坐到于涅浦斯对面,伸手唤出一股能量团,飘向于涅浦斯,将他剑上、身上的污垢和血渍裹挟进能量团里,随着能量团慢慢流淌到了地面。

    “这手艺很吃香呀。”于涅浦斯笑着说,把剑收进了剑鞘里。

    芬顿挠了下后脑勺,苦笑着说:“唉,我出局了,是弱者,弱者帮强者搞点卫生工作总该可以吧?”

    “弱者?只有站在正义对立面的人才是弱者。”

    “是非观很强啊,老爷,不过听说威艮不属于索厄的那帮反动派。”芬顿说。

    “是吗,那我可能错怪他了”于涅浦斯平静地说。

    “别一上头就想杀人啊,我们可是文明世界的代表,哈哈。”

    “嗯,我记得你第一场比赛的时候也差点把对手杀掉。”

    “呃,我已经认错了,自我检讨了。”

    “那我也检讨。”

    这时,香尔菲妮说:“我们走吧,让他好好休息,他明天还有高强度的对决呢。”而后二人离开了休息区。

    “于涅浦斯是自己人吗?你了解他这个人的往事吗?”回住宿区的路上,芬顿问香尔菲妮。

    “接触得不多,知道他是土生土长的绍尔提尔人,一直待在绍尔提尔,我妈非常重视他,把他视为绍尔提尔的战力巅峰。”

    “值得信任吗?”

    “可以信任,他支持开化的文明,所以他支持我们绍尔提尔,这样的人,可以信任吧,你打算把他拉到我们的阵线上来吗?”

    “对,我得跟勒博蒙德说说这事。”

    第五天,仅剩四人,一共两场比赛。

    上午是于涅浦斯对上索厄军事学院的高材生安沃·德里恩,下午就是叶廷格对上之前战胜了芬顿的乌蕾希歌斯。

    芬顿还是选择跟香尔菲妮一起坐在第一排,打算完赛后再和勒博蒙德谈论拉拢于涅浦斯的决定。

    于涅浦斯和安沃站在封闭房间里。安沃一脸兴奋地看着于涅浦斯:“前辈,可能您有所不知,我本来实力一般,早早就要被淘汰了,但是看了你的比赛后我重拾了战斗的信心,一路创造不可能,才走到现在这一步的,没想到最后居然能对上前辈您,真是奇迹啊。”

    “加油。”于涅浦斯微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安沃!学院的骄傲、帝国的未来!他奇迹般地闯到了现在,面对强大的栋梁骑士于涅浦斯,他还能再续奇迹吗?请看!”

    大门缓缓打开,在解说亢奋的声音中,两人并排着走了出来。

    “于涅浦斯说他最后要亲手宰了叶廷格,我相信他,所以这场对决胜负已定。”芬顿自信满满地说,好像上场的是自己一样。然后他站起来,大声冲竞技场里吼道:“加油!于涅浦斯,我要看你打总决赛!”

    喊的声音虽然很大,但是被数十万观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压了下去。

    “好好坐好啦。”香尔菲妮拉了芬顿一把,将他拉回了座位上。

    虽然芬顿的喝彩声石沉大海,但没想到于涅浦斯竟然抬头看了芬顿一眼,点了点头。

第六章 人类之力(24)

    盛夏的潘茹之盾,骄阳当空,大战一触即发。

    号角声响起。安沃手中的剑突然冒出炽烈的火焰,将整个剑身包围,火焰如同一条蟒蛇般,不住地翻腾、扭动。两人向对方冲去,同时挥剑,两把剑碰在一起,热浪扑向于涅浦斯眼前,这感觉就像是把头伸进了蒸笼里。于涅浦斯一使劲,就把安沃的剑推开,安沃逆来顺受,凭借这推力,让自身拉远了和对手的距离,他腾出左手,掌中唤出一个光芒耀眼的球体,扔向对手;于涅浦斯蹬地后跳,球体在脚下爆炸,烈焰和炽热的能量波喷涌而出,他蜷缩身躯,将剑举在头前,抵挡住了能量波的冲击。这瞬间,安沃将剑尖指向于涅浦斯,一条长长的火焰如猛龙般呼啸而出,冲向于涅浦斯;于涅浦斯被这条火龙掀起来,高温把他的铠甲烧得发红,并且火龙的体积还在进一步增大,就像是在空中将于涅浦斯吞噬。但这时,火龙的尾部好像被胀破了一样,于涅浦斯披着翻腾的烈火冲了出来,在空中挥剑斩向安沃;安沃急忙收手后跳,但于涅浦斯就像不受惯性影响一样,斩击挥空后又突然一步弹起至半空中,往安沃后跳的方向进行追击,安沃反应不及,堪堪举剑招架,于涅浦斯一记竖斩,力量极大,将安沃连剑带人击倒在地;于涅浦斯落在安沃身后,回身一招上挑,安沃来不及起身,赶紧抡剑挡去,但手中的剑竟直接被挑飞,剑从手中脱出,磨得手掌生疼,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起,安沃的剑远远的落在了竞技场的另一端。

    安沃被判负。

    于涅浦斯伸手将地上的安沃拉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出了竞技场。

    今天只有两场比赛,闲暇的时间很长,芬顿去找了勒博蒙德。

    “我有个打算,把于涅浦斯拉到我们的事业中来,你觉得可行否?”

    “世风日下,干这样的事情,依赖的只是自己心中纯粹的正义感,或者是模糊的正义感也成,你觉得你了解他吗?”勒博蒙德问。

    “这几天我一直在了解他,这人没问题的,不过话说你自己在绍尔提尔这么些年,没想过拉他入伍吗?”

    “我从没想过要拉外人入伍,直到遇到了你。”勒博蒙德摊开手说。

    “哎哎,我也算啊,大哥干嘛我就干嘛。”花盗打断道。

    “你当然算啊,毕竟干事业也需要伙计打下手嘛。”勒博蒙德笑着说。

    “而且,于涅浦斯说他要在决赛里杀掉叶廷格。”芬顿说。

    勒博蒙德瞄了一眼皇室人员就坐的区域:“他为什么要杀叶廷格?”

    “他也知道索厄有一帮反人类的官家势力,而且他也看不惯叶廷格在竞技场里杀人,正义感挺强的,应该不比你我差。”芬顿停了一下,“最主要是,人家实力强悍啊!”

    “行吧,这事就交给你了,芬顿骑士!你跟他交涉成功后,一起过来找我。”勒博蒙德说。

    芬顿一个人来找于涅浦斯,他站在于涅浦斯房间的门口,思索着台词,踌躇不进。突然,后面传来了一个粗糙的男声:“小子!你搁这杵着干嘛?想作怪吗?”

    芬顿回头,竟然是威艮,这个索厄来的骑士老爷不在旧宫殿待着,跑这来干嘛,更别说这已经是个被淘汰了的人,更巧的是,自己就站在淘汰了他的人的房间门口。

    芬顿往前走了几步,假装不认识他:“你他妈谁啊,在这指指点点,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威艮怒目圆睁,好像从小到大没人跟他这么说过话,他伸手指着芬顿,大声地说:“老子可知道你叫芬顿!绍尔提尔的小屁孩,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哟,你这么说,我可想起来了,我是绍尔提尔的小屁孩,你是绍尔提尔的手下败将,没记错的话,好像叫鱼肉骑士,威艮老爷!”

    威艮气得面目扭曲,双手比成钳状,朝芬顿走来。

    “哎哎!目无王法了啊,你想干嘛,这里可不是竞技场!”芬顿后退几步,用脚后跟踢了踢于涅浦斯的房间门。

    威艮捏着芬顿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死死按在于涅浦斯的房门上。不过这时,于涅浦斯打开了房间门,威艮突然失去着力点,摁着芬顿扑倒进了房间里。

    “这是什么意思?”于涅浦斯让了一步,看着两人扑倒在自己脚下。

    威艮连忙爬起来,尴尬地笑了笑。

    “帝国看你一直赢,不顺眼,派刺客来暗杀你!”芬顿躺在地上,指着威艮大喊。

    “不是!”威艮连忙摆手,“是我在附近碰巧看到这小子一直杵在你门口,怀疑他要使坏!”

    “嚯!恶人先告状啊!”芬顿喊道。

    于涅浦斯一把将芬顿拉起来,看着威艮,问:“你们俩还是都说实话吧,你先说,你是来干嘛的?”

    威艮低头犹豫了一下,说:“呃,那天我知道,你本来是可以杀我的,但你收手了,我来只是单纯地想谢谢你。”

    于涅浦斯偏了下头,没有说话。

    威艮连忙补充道:“你之前可能是把我跟叶廷格混为一谈了,看他杀了人,你想把我杀了回敬他,是这样吧?不过我确确实实是个老实人啊,不是他那种奸佞之人。但你最后还是收手了,我就想来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只是在门口犹豫半天了,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心领了。”于涅浦斯平静地说。

    “哎好。”威艮抱歉地双手合十,慢慢退出房间,离开了住宿区。

    “呼,真野蛮。”芬顿松了口气,坐在于涅浦斯的桌前,拿着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

    于涅浦斯坐在芬顿对面:“怎么了?”

    “知道阳光革命吗?”

    “不知道。”

    “一个反人类、反文明的组织,在索厄活跃好多年了,妄图推行极权主义,打算将人民财产化,坏事做尽,那个叶廷格就充当着阳光革命的打手。”

    “阳光革命?就是亲王那天说的邪恶‘未知势力’?”

    “对,他们连组织的名字都是秘密,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打探到的,我们已经默默调查这个组织很长时间了,一直在暗中阻止这个组织的邪恶行径。”

    “请让我加入你们。”

    芬顿心中窃喜,没想到全不费工夫:“哈,不问清来龙去脉,不先了解一下我们,就想加入呀?”

    “我相信你。”

    芬顿心中狂喜:“走,我带你去见见负责人。”

    芬顿领着于涅浦斯来到潘茹之盾的旅店。

    “这位,就是我们的负责人……之一了。”

    “勒博蒙德?”于涅浦斯疑惑地问。

    “芬顿还真把你带来了啊。”勒博蒙德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站了起来,“既然你都跟他来了,想必他已经把具体情况向你阐明了吧?”

    “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你竟然指挥着这么伟大的工作。”于涅浦斯说,“那我既然是新来的,请你们多多指教,我早就对索厄那帮朱门酒肉臭的帝国罪人恨之入骨了。”

    “你好!”花盗对于涅浦斯打招呼。

    “你好。”

    “不要轻易对别人说这些事,避免惊动阳光革命,让他们得知我们的存在,毕竟现在我们的实力跟他们相比,还差得远。”勒博蒙德说。

    “感谢你们信任我。那我就,以明天斩掉叶廷格,来作为我的第一个任务吧。”

    “期待你能做到。”勒博蒙德说,“那来吧,让我给你建个传音空间。”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于涅浦斯站到了芬顿他们的阵线上,或许他老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契机。

    下午,香尔菲妮、芬顿、于涅浦斯三人一起坐在第一排。

    竞技场大门缓缓打开,叶廷格和乌蕾希歌斯并排走入竞技场,体型硕大的叶廷格和对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对了,你不是说你们伊瑟利亚的守护者是不用武器的吗?”香尔菲妮问,“她怎么拿着个大锤子。”

    “还能怎么,冒牌的呗。”芬顿回答。

    “冒牌这个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只能证明自己来自一个穷乡僻壤。”

    “她要真是个守护者,前天可是在竞技场上打败了另一个守护者啊。”

    “算她厉害呗,在遇到勒博蒙德之前,我都不知道伊瑟利亚还有守护者这种东西。”

    号角声响起。

    乌蕾希歌斯刚把巨锤立起,几道剑风就向她袭来,当初烤得芬顿难受的光没再被召唤出。黑色剑风没能击破她的能量盾,叶廷格立马如猛兽般冲了过来,抡起两把大剑,扫向乌蕾希歌斯。她没有闪躲,举起巨锤挡住了叶廷格的攻击,大剑命中巨锤,还发出了刺眼的闪光,让叶廷格的攻势受到干扰,变得不连贯。但叶廷格将手中的大剑附上浓稠的黑色能量,每一下挥击都舞出了黑色的尾焰;乌蕾希歌斯逐渐吃力于和对手拼招,她抓住一个对手的出招空隙,伸出左手,掌心对着叶廷格,爆出了一阵强烈的能量爆炸,将自己远远推开,但地上却有两条黑色能量呈蛇形移动追来,她抡起巨锤,对地上追来的黑色能量用力敲去,顿时一阵强光从锤头闪出,驱散了袭来的黑色能量。叶廷格不依不饶,他一手扛着大剑,一手拎着大剑,跃至空中,用扛着的大剑从上往下砍向对手,在乌蕾希歌斯举起巨锤招架的时候,他又抡起另一只手的大剑向乌蕾希歌斯的侧身砍去,这动作同时发生,乌蕾希歌斯无法同时格挡,侧腰被叶廷格击中,整个人被击倒至侧方,腰部的铠甲被大剑砍出一道凹痕;叶廷格瞄准乌蕾希歌斯的颈部和腿部,挥舞两把大剑同时对倒在地上的对手砍去。乌蕾希歌斯将巨锤举至身前和自己平行,奋力地挡住了叶廷格的上下斩击,由于她看了之前的对决,知道叶廷格会继续施压,突然,她整个人化作一团光点消失不见,只剩下她的巨锤被叶廷格的两把大剑压进了地里,而同时,叶廷格的背后,半空中凭空闪烁出一大团光点,乌蕾希歌斯瞬移至他后颈的位置,奋力一脚踢了过来。

    “我靠,这人能在潘茹之盾里面使用空间瞬移的招数!”芬顿惊呼。

    但叶廷格的反应力令人瞠目,他瞬间松开了左手的大剑,转身举起手臂挡住了乌蕾希歌斯的踢击,然后顺势用右手的大剑挥向乌蕾希歌斯,又把她击飞出十几米远;地上的大剑自己飞到了叶廷格的左手里,他快步冲过去,挥起两把大剑向对手斩去。乌蕾希歌斯未完全起身,半蹲着,双手抬起唤出一面能量盾,再次挡住了叶廷格的斩击。没了武器的她再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连举起能量盾挡住叶廷格的攻击,都几乎榨干了自己的能量。坚持了两三秒后,叶廷格突然收力,转而一脚踢向乌蕾希歌斯的下巴,乌蕾希歌斯被踢得向后仰摔在地,头盔也被踢飞;叶廷格举起大剑,剑尖对准乌蕾希歌斯的胸口,一剑刺了过去。

    他又要杀人。芬顿正激动得要冲进竞技场内,没想到叶廷格的剑尖好像是刺在了什么光滑的平面上了一样,在空中顺着看不见的空气墙滑刺过去,两把大剑分别刺进了乌蕾希歌斯的左右耳旁边的地里。

    而这时,一直纵容叶廷格杀人的解说员似乎没收住音,开腔宣告了叶廷格的胜利。在观众热烈的欢呼声中,叶廷格也不好再杀人,他收起大剑,愤愤地离开了竞技场。

第六章 人类之力(25)

    乌蕾希歌斯艰难地爬起来,往头顶的观众席张望了一下,随后挪动脚步,向她之前被撼进地里的巨锤走去。

    比赛结束,于涅浦斯起身离开。

    “走,去看看她。”芬顿说。

    “有什么好看的呀,又不认识她。”香尔菲妮不太情愿,但还是跟着芬顿走下去了。

    芬顿和香尔菲妮站在封闭房间外,乌蕾希歌斯正微微弓着背走出竞技场,看起来已经将巨锤收进了负空间里。之前都是在竞技场里见到她,一直戴着头盔,现场才有机会目睹她的面容,看起来竟然挺年轻的,北方人的相貌,五官精致,淡灰色的头发泛着若隐若现的金色,瞳孔也是暗淡的灰褐色,皮肤如蜡滴般透亮。最主要的是,她并不符合像芬顿这样色彩饱满的伊瑟利亚人长相。

    “是你们救了我吗?”没想到是她先开口。

    芬顿摇摇头:“很高兴看到你在和叶廷格的对决中活下来,但是,你为什么要冒充成伊瑟利亚的守护者?”

    他低下头,一言不发,慢慢从两人身旁走过。

    “性格真差,真傲慢。”香尔菲妮小声地说。

    芬顿赶紧联系勒博蒙德:“我没猜错的话,最后那一下是你搞的小动作吧?”

    “骑士老爷果然机智过人。”

    “快过来,你不想知道她为啥要冒充伊瑟利亚守护者吗?”

    “说实话,想知道,这就来。”

    几分钟后,勒博蒙德和花盗赶了过来。

    “你不是手下败将吗,还想去拜访她?”勒博蒙德笑呵呵地说。

    “打听打听她冒充成伊瑟利亚守护者的目的是什么,我问她,她不开口,你救了她,你来问。”

    四人一行来到了休息区,只见乌蕾希歌斯已经脱掉了战痕累累的铠甲,正坐在一张餐桌前,双手垫着头,趴在桌子上微微抽泣。

    勒博蒙德和芬顿坐在她的对面,她停了一秒,抬起头,看上去一切正常。

    芬顿用手肘拐了拐勒博蒙德。

    “哦!你好啊,姑娘,好奇刚才是谁救了你吗?”

    “正是这位强大的法师啊,虽然不是我,但他可是我的好朋友,是我让他注意在对决中保护你的。”芬顿抢着说。

    “多谢恩人!”乌蕾希歌斯站起来,双手抱在腹部,对勒博蒙德深深鞠了个躬。

    “不必谢我,正如你的手下败将所说,他虽然实力差点,可是心地善良啊,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你应该谢的是芬顿。”勒博蒙德笑着说。

    乌蕾希歌斯看向芬顿,正要说点什么,芬顿抬起手掌示意她不必多说。“请坐吧,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她坐回桌前,低着头,犹豫了几秒,缓缓地说:“是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

    “谁?”芬顿问。

    她摇摇头:“现在可见,他并不在潘茹之盾。”

    “这跟伊瑟利亚的守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扮的?”

    “因为我真的是守护者,我怎么会不知道同行该有的特征。”

    她抬起头,眼神似乎焕发了些许生机:“你知道莫笛吗?和你一样也是守护者,但他失踪了,他以前也会关注人类之力,我打着伊瑟利亚守护者的称号,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好像内心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了一样,芬顿何止是知道啊,他甚至见过莫笛,只不过那时自己才刚学会走路不久。面对伊瑟利亚这个神圣的古城正走向衰亡的事实,伟大的战士莫笛却选择了离开,而且他的妻子也早在百年前的陷落之战中死亡,残破不堪的伊瑟利亚在莫笛心里不再存有任何希冀,便永远离开了他的故乡。

    “你跟莫笛是什么关系?”芬顿紧张地问。

    “我……是他的追求者,在他失踪前就追求他很多年了。”乌蕾希歌斯小声说。

    “追求者?这么说你今年已经……”

    “六十六岁了。”

    “你看着可是比芬顿还年轻呢。”勒博蒙德说,“虽然我也六十多岁了,看着也是比他年轻。”

    “得了吧你,我第一眼觉得你比奥本奇还老呢。”芬顿对勒博蒙德说。然后看向乌蕾希歌斯,这个大自己四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我同情你的处境,但是莫笛离开后已不再和我们联系。”

    “我也不是很抱希望,本来想,如果能拿到冠军,就能融入帝国高层,就可以利用帝国庞大的资源来寻找莫笛,但是,这就已经被淘汰了。”乌蕾希歌斯失望地说。

    “我给你推荐个人,他现在在卡迦亚,叫欧捷,是伊瑟利亚守护者最后的排面了,我在他面前都算不上什么角色,他一心想复兴伊瑟利亚,没准你可以在他那得到帮助。”

    “我不在乎伊瑟利亚能否复兴,只想找到莫笛,哪怕在异世界也行。”

    芬顿笑了笑:“好吧,那只能祝你好运了。”

    随后,两人站起来,和香尔菲妮、花盗一起离开了休息区。

    “怎么样,问满意了吧。”香尔菲妮语气僵硬地对芬顿说。

    芬顿挽着香尔菲妮的肩膀,虽然她也没反抗,“问完了问完了,怎么说,去看看于涅浦斯吗,明天就是他和叶廷格的决赛了。”

    “还是让他自己好好休息吧,我觉得他不是那种容易受鼓舞的人。”香尔菲妮说。

    “他现在我们的人了,要是他真能拿冠军,声望收益是不可估量的。”勒博蒙德说。

    “哎,对了,勒博蒙德,我还不知道呢,上届冠军是谁?”芬顿问。

    “自由选手,苦若溪来的一个武士,宴鹜,名利双收,回群岛享福去了吧。”

    “下届,如果赛事不被阳光革命操纵,我还要参加。”

    “我永远支持大哥!”花盗说。

    “尝到奋战赛场的激情了?不过别太勉强哦,第七名。”勒博蒙德笑笑说。

    第五天的夜晚平静的过去,迎来了决赛日。

    一天只有一场比赛,所有人都期待着最终的对决。

    于涅浦斯和叶廷格并排走进竞技场,观众的热情燃到了顶点,欢呼声、呐喊声在两人的头顶铺天盖地压来。

    芬顿没有说话,认真地注视着于涅浦斯,他很庆幸最终不是两个索厄人站在竞技场上。

    两人就位,几秒钟后,最后的号角声响起,待下一次号角声被吹响,可能将是在四年后的未来。

    叶廷格一开始就想创造压制对手的场面,他甩出两道黑色剑风,剑风回旋着飞向于涅浦斯,自己也紧紧跟着飞行的剑风冲向对手。于涅浦斯居然原地不动,在上方的剑风即将击中他的一刻,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弹出,剑风打在身后,随即又挥剑斩爆了前方的剑风,同时招架住对手挥舞过来的大剑;于涅浦斯压低身体,将剑斜举在肩头,既用强剑身架住了上方的攻势,又用剑尖挡住了侧方的袭击。叶廷格的两把大剑在于涅浦斯的斜挡下,向侧滑去,于涅浦斯向前旋转至叶廷格身后,并回身上挑,叶廷格的姿态没办法格挡这一击,赶紧原地高跳而起,脚上的铠甲被削掉了一块铁皮;于涅浦斯没有盲目去抓对手的落地,而是等叶廷格落地后再冲过去主动找他拼招。在于涅浦斯冲过来的时候,叶廷格将两把大剑平举,呈剪刀状,在架住于涅浦斯挥过来的剑的同时,用另一把大剑将于涅浦斯的剑拨开,于涅浦斯的剑被用力拨到一侧,自己的侧身暴露在叶廷格面前,叶廷格非常果断地松开握住另一把大剑的手,攥了一个能量团,对着于涅浦斯一拳锤去;能量团爆开,于涅浦斯被击退,而后地上的大剑自己飘起来,剑柄的位置向叶廷格的手中飘去。但这时,于涅浦斯好像突然不受击退力影响了似的,突然如箭矢般冲过来,用剑尖挑飞了刚要回到叶廷格手里的大剑;大剑被挑飞到很远的地方,叶廷格吃了一惊,双手握住一把大剑,向后旋转了一步,在拉开跟对手的距离的同时,抡剑扫去。于涅浦斯蹬地一步跳起躲避,然后落到叶廷格身后,一剑刺向叶廷格;叶廷格的右侧手臂铠甲被刺了一个洞,手臂被刺出一个浅浅的伤口。于涅浦斯不想给对手稳住姿态的时间,瞄准对手的颈部,使出一记强力的斜斩;叶廷格将大剑搭在另一边的肩上并向侧方倒下,躲过了斜斩,然后躺在地上抬起空着的那只手对着于涅浦斯,唤出强烈的黑色能量,能量如洪流般自下而上向于涅浦斯冲来,于涅浦斯赶紧向后仰去,但黑色能量还是冲飞了于涅浦斯的头盔,他还是第一次在对决中被人打飞头盔。叶廷格来不及起身,双手共用唤起两团球状黑色能量,向于涅浦斯扔来;于涅浦斯继续往后急闪,两团能量球分别炸在他跟前,发出强烈的冲击波。叶廷格抓住了这瞬间的机会,手中的这把大剑燃出黑色的、如火焰般的能量,他冲过来,对准刚刚站稳的于涅浦斯,一记上挑;于涅浦斯举剑招架,但兵器碰撞的瞬间,黑色的能量蔓延到他的眼前,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被黑色能量灼得多么痛苦。但没想到叶廷格想故技重施,他没有再次组织攻击,而是用自己的大剑压着于涅浦斯的剑,想把于涅浦斯推到墙角,可是他竟然推不动体型只有他四分之三大小的于涅浦斯,反而被于涅浦斯反压过来,推得自己后退了几步;叶廷格见势不妙,赶紧往侧后方让了一步,让于涅浦斯的剑从自己身侧滑过去,但他又没想到的是,于涅浦斯没有因惯性而将剑挥空,反而向叶廷格后撤的方向刺去,叶廷格瞳孔放大,调动全身肌肉的反应力来躲过这一击,但还是被于涅浦斯刺中锁骨。剑尖刺穿铠甲,刺断了叶廷格的锁骨,还没完,于涅浦斯准备直接击溃叶廷格的架势,瞄准了叶廷格的肩部,再次一记强力的斜斩;叶廷格堪堪横起大剑挡住,但受伤带来的剧痛让他的体力急速下降,于涅浦斯压制住他,将他快步推向身后的墙下。

    这瞬间,一个不易察觉的细节被芬顿敏锐地捕捉到:在两人的兵器碰触,于涅浦斯将**格往前推的时候,于涅浦斯的眼球突然向上空瞄了一眼,但不像是走神,而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芬顿也下意识地顺着于涅浦斯瞄的方向看了一眼:远远的天空中,一个纯黑色的,如蝙蝠般的影子掠过竞技场上空。所有观众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竞技场内的两人,只有芬顿和于涅浦斯捕捉到了这个影子,虽然远远的在高空,但芬顿可以感受到这个蝙蝠一样的东西具有庞大的体型。

    嘭!

    叶廷格架着剑被于涅浦斯推过来,撞在了芬顿正下方的墙上。手中的剑刃渐渐被于涅浦斯压到了自己脖子前。

    在处刑即将发生、安全委员会的法师即将出动时,突然,观众席方向的某个位置亮起了刺眼的血红色的光,伴随着剧烈的狂风席卷了整个竞技场,狂风将潘茹之盾上空的高温空气卷进竞技场里,让绝大多数观众睁不开眼、面部被烫得发红。

    于涅浦斯见状,立马收起剑,跳进了观众席里。

第六章 人类之力(26)

    看于涅浦斯跳进了观众席,朝皇室人员的就坐区跑去——红光正是那个地方发出的,芬顿也赶紧向那个地方冲去。狂风卷起了各种杂物在观众席里飞来撞去,勒博蒙德见状,飞到半空中,双手抬起,唤出一个巨大的屏障,将香尔菲妮、花盗等附近的人全部罩在里面。

    皇室人员的就坐区一片狼藉,只有费米大帝身旁站着一个老骑士和两个举着能量护盾的法师,其他地方则十分混乱,人员东倒西歪,物件在空中乱飞;芬顿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附近的一些索厄来的骑士纷纷拔出剑,威艮也拔出了剑,但根本没有看到敌人,他们只是下意识做好战斗的准备,拔剑四顾心茫然而已。

    “芙莉女士!”于涅浦斯大喊,四处寻找着他的亲王,但狂风之中,没有人能听清他的声音。

    半分钟后,负责安保的众法师才吃力地用法术将竞技场内的狂风慢慢阻隔开,红光也消失不见,视野逐渐清晰下来,每个人都在检查着自己或身边的人有没有受伤。

    “芬顿!于涅浦斯!”在一片嘈杂声中,芬顿和于涅浦斯听到有人在叫他们,转头看去,是一名绍尔提尔的方阵骑士,他表情惊恐至极,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两人赶紧朝他跑去,只见这名骑士的脚踩在一片血泊中,血腥味正是这里传来的,顺着血泊看去,一具尸体赫然躺在血泊当中,尸体身上洁白华丽的长裙被鲜血彻底染红,整个佛爵纳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条长裙——芙莉亲王。

    芬顿惊得心跳不止,不知所措地看向于涅浦斯。于涅浦斯面无表情,对那个站在血泊里的方阵骑士说:“把我们的骑士都叫来,保护好亲王的尸体。”

    方阵骑士机械地点点头,勉强挪动起脚步离开。芬顿赶忙疏散开附近的人,为这边腾出了一个小空间。于涅浦斯走上前去,蹲在芙莉的尸体旁边,表情凝重。

    “勒博蒙德!”芬顿急切地叫了一声,勒博蒙德直接飞了过来。这时,绍尔提尔的众骑士也赶了过来,将这边围了起来。

    于涅浦斯站起来,对勒博蒙德说:“你来判断一下亲王的死因。”

    勒博蒙德上前,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眼中闪起微微的火光,好像是在试图让一分钟前的场面再现至眼前,并且表情逐渐沉重。他示意芬顿和于涅浦斯向自己靠拢,然后小声地说:“跟人类无关,这伤口是动物造成的。”

    要不是两人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样,定会觉得勒博蒙德是在瞎掰。

    芬顿向于涅浦斯点了下头,对勒博蒙德说:“就在刚刚,于涅浦斯架剑推着叶廷格后退的时候,竞技场上空飞过去一个我没见过的东西,翅膀像蝙蝠,身体是纯黑色的,距离太远我看不清。”

    “记住你看到的画面,从现在开始在脑子里一遍遍重复,不要淡了记忆,回去后让我来解读。”勒博蒙德说。

    “发生什么了!”威艮和一帮安全委员会的人凑了过来,费米大帝及身边的皇室人员也在他们身后。

    于涅浦斯走到费米大帝面前,屈膝半跪:“陛下,您的姐姐,绍尔提尔的亲王芙莉女士,在混乱中遇害。”

    周围的人,包括皇帝的脸上皆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潘茹之盾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怎么会当着数十万人的眼下发生命案?你们绍尔提尔在亲王身边的护卫骑士失职了!”费米大帝惊恐的声音中带着怒意,他看向于涅浦斯身后的人,“你们都在亲王身边,有没有抓到凶手?”

    无人应答。于涅浦斯接着说:“陛下,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场面又因安委会的处理不及时,变得混乱不堪,他们能为帝国保住自己的骑士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还没等皇帝回应,旁边的一个身着长袍的法师却抢先站了出来,他因这个举动立刻被芬顿标记在心里。

    这个法师伸手,指遍于涅浦斯身后包括芬顿在内的众人:“除了于涅浦斯以外,绍尔提尔的众骑士,你们因渎职罪被判处死刑,永久失去骑士头衔。”

    于涅浦斯站了起来。

    听他这话,芬顿气坏了,但自己这身份也不好在这场合多说什么。勒博蒙德见事情一直僵持,悄悄释放了个能量护盾来保护芙莉的尸体,避免受到高温和阳光的影响。

    “你算个卵球啊?大帝都没说话,你还跳出来给人判刑呢?”没想到威艮居然站了出来,指着这个法师说。

    “高墙骑士威艮,请你发言注意顾及索厄的形象,还有不要妨碍我为帝国主持公道。”这法师说。

    “公道?公道在这儿呢!”威艮激动地伸手朝费米大帝的方向比划了一下,“你主持个屁,你连给你老爹主持葬礼都主持不周道!”

    这法师气得五官狰狞,在手里攥了一个炽烈的火球,威艮也后退一步拔出了大剑。

    “你们俩想在皇帝面前搞内斗吗?”这时,两人的后面,皇帝身边的那个老骑士说了一句。

    威艮收起了剑,拍拍手,故作淡定地说:“帝国的排面可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我可不是好战的野蛮人。”

    法师手中的火球也熄灭了,但依旧生气地盯着威艮。

    好像这时才轮到皇帝发言了一样,费米大帝这才说:“不要在这么多人的眼下制造恐慌。芙莉是绍尔提尔的亲王,遗体交由绍尔提尔的王室来安葬,我会安排调查组来查明这起大胆谋杀案的真相。至于绍尔提尔的执政权,暂时由亲王的配偶翁帕恩伯爵负责。”接着,大帝看着于涅浦斯,“这边就交给你了。”

    皇帝带着索厄的人离开了现场。

    勒博蒙德将芙莉的遗体收进了自己的负空间里:“我必须先回去,把亲王的遗体放进晶棺里,这边就交给你俩了。”

    赛事组委会和潘茹之盾的清洁工开始进场收拾打扫一片混乱的竞技场,绍尔提尔的众人清理掉地上的血渍后,大家都一言不发地往住宿区走去,这届人类之力没有决出最终的胜者。

    然而在人群的外围,芬顿见到了香尔菲妮和花盗,香尔菲妮挤不进来,焦急地向这边张望。

    “发生什么了?芬顿。”香尔菲妮走上来说,“那边不是皇室人员的就坐区吗?”

    “我看咱们城邦出来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大哥,嫂子都要急死了。”花盗说。

    芬顿没工夫搭理他:“你快去帮于涅浦斯的忙。”

    “哦……”花盗只得照做,朝于涅浦斯他们跑去。

    芬顿没有正面回答香尔菲妮,领着她一路来到了潘茹之盾顶部的观景台上,找了张石椅坐下。

    “大家都被吓坏了。”

    “芬顿……”香尔菲妮脸色苍白,小声地说,“你说吧,虽然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早晚会被全帝国知晓的,芬顿犹豫了几秒,咬咬牙说:“芙莉亲王遇害了。”

    香尔菲妮没有说话,低着头,长发垂到脸侧,芬顿看不到她的表情。芬顿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特别又是遭遇了这么大的不幸。

    芬顿蹲在香尔菲妮面前,从负空间中拿出几个月前在奥本奇的塔里,她送给自己的木芯,拿到香尔菲妮眼前晃了晃:“你就是这颗木芯。”然后松开手,木芯垂直掉落,在即将掉到地上的时候,芬顿伸另一只手接住了木芯:“我就是这只手。不管你的生活遭遇了什么苦难,永远都不会崩溃,永远也不会掉进深渊,因为我会在这里将你接住。”

    香尔菲妮还是没说话。芬顿僵住了,觉得是不是自己肤浅的比喻和劣拙的表述显得有点尴尬,正要接着说点什么,香尔菲妮突然往前跪了一步,将自己抱住。芬顿感觉到自己肩膀的衣服正被慢慢浸湿。

    晚上,为今天的事做了一天的安排、解释的于涅浦斯和花盗才回到了住宿区,谁能想到,早上于涅浦斯还在为人类之力冠军的称号奋战在竞技场内呢。

    “这帮官老爷总算相信凶手不是咱周围的人了。”花盗抹了一下额头,坐在于涅浦斯房间的椅子上说,“哎呀,你真倒霉啊,冠军都到嘴边了,刚要吞下就出这么茬子事。”

    “我无所谓,主要是没能将阳光革命的骨干人员就地正法,有点遗憾。”于涅浦斯说,“而且我们失去了亲王,今后不知道绍尔提尔会变成什么样,我们得保护城邦不受帝国恶臭腐败的风气影响。”

    “这个摄政王不是香尔姐的父亲吗?应该没问题的吧。”

    “翁帕恩伯爵是吧,他跟芙莉亲王的关系不好,而且他甚至都没有住在绍尔提尔,一直是待在索厄,我不太了解他。”

    “费米大帝当时说是暂时让他在绍尔提尔执政。”

    “你也看到了,现在国事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按照帝国承袭制的规定,要让有赞弗洛斯血统的人来领导城邦,不是香尔菲妮就是杜森,但现在弄来领导城邦的不但不是有赞弗洛斯血统的人,还是个外邦人。”

    “对了,靠,你提醒我了,好像一直都没在潘茹之盾看到杜森那个坏小子。”花盗说,“他没来吗?但之前大哥说送行仪式的时候还碰到他了。”

    “无能之辈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大可不必管他。”于涅浦斯回答。

    “哎,好吧。比了这么多天没比出个结果。”花盗伸了个懒腰,“我帮你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启程回家!”

第七章 沦陷(27)

    虽然这届人类之力因遭遇巨大变故而未能完赛,但当晚帝国还是按照各选手的排名发放了高额的奖金,于涅浦斯只是获得了第一名的奖金,没有被授予奖杯和冠军称号。

    潘茹之盾迎来了几天来最安静的一个早上,连阳光都不再如往日那般刺眼。仆从们正将行李搬上马车,准备收拾回城,芬顿和花盗也一块帮着忙。各城邦的代表相互之间没有交流道别,大家各忙各的,心里只想赶紧离开潘茹之盾,回到自己熟悉的家,唯独没见索厄的车队,索厄人似乎不打算今天回城。

    在大多数人眼里,于涅浦斯就是这届人类之力毋庸置疑的冠军,他们现在会带着敬仰强者的眼神来看待于涅浦斯。

    还未到中午,绍尔提尔的车队就已经整装完毕。昨天,勒博蒙德已独自先行传送回了绍尔提尔。

    芬顿、香尔菲妮、花盗还有于涅浦斯四人坐同一辆马车,虽然香尔菲妮的眼神里依旧流有些许的落寞和疲惫,但不能拿一个人因遭受苦难流露出的失落来嘲笑她软弱。

    绍尔提尔的车队渐渐驶离潘茹之盾。芬顿回头,看马车的窗户外,潘茹之盾这块巨大的岩石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这几天里,它给自己带来了许多见闻和记忆。回去之后,无主的绍尔提尔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拿着。”车队行驶在酷热难耐的沙漠中,芬顿从负空间中拿出了一根雪糕,递给香尔菲妮。

    香尔菲妮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接过雪糕。

    芬顿也笑了一下,还听到对坐的花盗轻轻咽了下口水,芬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淡定地看向窗外。

    回家的速度向来比离家时快,第三天早晨,车队就驶入了绍尔提尔的主城门。由于遇到了巨大变故,迎接战士凯旋的仪式被临时取消,不过还是有很多市民自发到城门口附近来抛花撒叶迎接众人归来。

    “你先回去把诊所打扫一下。”芬顿说。

    “好吧,虽然十多天的时间也积不了多少灰尘。”宫廷门口,花盗先下了马车,虽然已经和芬顿相识了大半年,没想到他依旧这么容易使唤。

    众人下了马车,一进宫廷,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勒博蒙德一起站在拱门下。

    “快!把他抓过来开颅,我要看最后那个时候的回放!”奥本奇指着芬顿,扒拉着勒博蒙德。

    “别急,先把葬礼办了。”勒博蒙德说。

    香尔菲妮走上前去,问奥本奇:“我父亲来了吗?”

    “来了,我这么说你别介意,他真是个不友好的人,去大殿里找他吧。”

    香尔菲妮苦笑一下,先进了宫廷。

    “我们先为亲王举办葬礼,之后再回诊所讨论具体事宜。”勒博蒙德说,“翁帕恩伯爵想运着棺椁在绍尔提尔城内游殡,我不喜欢这个风气,就对他表示反对,虽然他也接受了我的意见,但看他的表情似乎很听不得反对的声音。”

    “喜欢蜗居在首都,这次他来了,老子要让他过得不痛快。”奥本奇说,“政治婚姻就是这样,爹不像爹,娘不像娘,没人会觉得翁帕恩跟绍尔提尔有什么关系。”

    “您这尊贵的空间法师还是要收敛一点,不然会吓到城里的百姓。”芬顿说。

    “哈哈哈哈。”奥本奇大笑。

    “走吧,葬礼已经张罗好了,就等你们今天回来再举办。”勒博蒙德说。

    中午,葬礼在宫殿大厅内举办。

    芙莉的棺椁放在大厅正中央,周围摆满了嫩绿色的叶子,包括芬顿在内的绍尔提尔众骑士,身披铠甲,呈两排围在棺椁两旁,奥本奇、勒博蒙德等其余人员坐在后面临时摆放的椅子上。翁帕恩伯爵站在台上,拿着手稿念着悼词,语气做作,情感生涩,听得人相当膈应,香尔菲妮站在他旁边,没见杜森。

    之后,于涅浦斯走到棺椁旁,代表众骑士将一把精致的银剑放在了棺椁上,葬礼结束。翁帕恩伯爵退场的时候,还拿着稿子用力扇了一下表示不耐烦,这个细节被芬顿捕捉到,差点忍不住上去抽他。

    葬礼结束后,几人赶紧聚到了勒博蒙德的诊所里。

    花盗为大家买了果汁,和芬顿、勒博蒙德、奥本奇、于涅浦斯一起聚在里屋。

    “都先别说话啊!”奥本奇站起来,握着芬顿的头一把摁在了桌面上。

    “靠,老东西你要干嘛!”

    “放轻松。”勒博蒙德走过来,也用手摸在芬顿头上。

    芬顿顿时感觉像在做一个感情强烈的梦一样,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了起来,表情凝固,口水不自觉地流到了桌上。

    半分钟秒后,奥本奇松开了手,芬顿站起来,扯了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和口水。“靠。”

    勒博蒙德示意花盗过来,他用手指顶在桌面上,霎时,桌面竟如水般荡漾了起来,并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瞧瞧,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画面中显示的是之前芬顿抬头瞥见的那个生物,没想到勒博蒙德竟然能将法术运用到这般地步。

    花盗皱着眉头盯了一两秒后,豁然开朗。但是他张着嘴兴奋半天却又不说话。

    “唉,直接挑明了问他不好吗?”芬顿不耐烦地说,“这个东西像不像你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底比利斯恶魔?”

    “有点那个意思了!但不是同一只。”花盗点着头说。

    勒博蒙德和奥本奇对视了一眼。

    “小子,这事要是你瞎编的,我就把你的屁股墩塞进你脑壳里!”奥本奇凶狠地说。

    花盗张大嘴巴后退了两步,点点头。

    奥本奇坐下来,用手捋着胡子,若有所思。

    “问题来了,底比利斯总不可能跟阳光革命有关系吧?”芬顿问,“底比利斯杀芙莉亲王干嘛。”

    “但是时机很巧妙,是选在决赛日,我即将处刑叶廷格的时候。”于涅浦斯说。

    “换命还可以让客户自己选时间?”

    “不知道,我没去底比利斯换过命,不了解恶魔们的这个业务的服务指标。”

    “真难办,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必定是死无对证的。”勒博蒙德说。

    “意思是,你们已经钦定这个事件是底比利斯恶魔干的了?”花盗问。

    “毕竟你都表示肯定了嘛,而且亲王身上的伤口确实不是人类所为。”勒博蒙德说,“要是我们的医学再发达一点就好了,现在的医学程度从尸体上提取和鉴别信息的能力太薄弱了。”

    “你第一时间不是去了现场吗,还有机会接触了尸体,说说看亲王是怎么被杀的,看和花盗曾经见到的那种杀人手段有没有相似之处。”芬顿说。

    “可以确定的是,她是被牛角一样的物体刺穿了胸腔,刺爆了心脏,刺进去的速度很快。”

    “怎么说?花盗。”

    “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吧,我记得那个东西的动作是很夸张地咬断了人的脖子。”花盗回答。

    “品种不一样吧?”

    “谁知道啊。”

    “不管怎么样,前提都是得有人去换命才会发生这事,是有多大的仇才至于去找恶魔牵这种契约。”勒博蒙德说。

    “芙莉亲王是帝国城邦里最好的领导者了,竟会遭此厄运。”于涅浦斯说,“那就只能说正好相反,就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好的领导者,所以才遭此厄运,什么样的人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要明君死亡?我觉得阳光革命脱不开干系。”

    “对了。”勒博蒙德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到阳光革命,我们在索厄的朋友调查到阳光革命的领袖伊布纳克斯了,是军队的一个高层,而且有线索可以推导,阳光革命本打算借着这届人类之力策划了一场阴谋,但我们在现场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计划。”

    “无非就是想借机抢走龙牙,好在我早早的就输了,没有给叶廷格机会碰到我,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

    “该定个计划干掉这个叶廷格了,这人动不动就到绍尔提尔周边来晃悠,他活不长久了。”奥本奇说。

    “可以,既然他们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你支个招,怎么处理掉他?”芬顿问。

    “还能怎么办?用最简单的办法,你出城,走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把他引出来,我带着于涅浦斯传送过去把他杀掉,想都不用想。”

    “就这也叫计划?不会出什么事吧?好吧,无所谓,再大的事也可以用绝对的实力来应对。”

    “看到他在决赛的表现了吗?叶廷格就算带了人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勒博蒙德说,“而且,我们可以通过杀掉叶廷格这个阳光革命的骨干人员,来逼迫他们有所行动,而他们一旦开始针对我们采取大的行动,阳光革命的具体轮廓就会逐渐暴露在我们的视野里。”

    “就是,不能再碌碌无为了,得把剿灭阳光革命的事提到日程上来,谁知道这帮蛆人接下来又会干出什么事。”奥本奇说,“到时候随便抓个口供,人类之力上发生的事情到底跟阳光革命有没有干系,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多半是他们搞的鬼,但是如果事情失控,引起战乱怎么办?毕竟我们代表的是绍尔提尔这个帝国的城邦。”于涅浦斯说。

    “那就把伯爵绑了,把索厄来的官员全宰干净,搞独立,再请求卡迦亚援助,变天!”奥本奇潇洒地说。

    其他人听了奥本奇的话,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第七章 沦陷(28)

    但未来发生的事情总是不可预料,大家从潘茹之盾回到绍尔提尔才三天的时间,这天中午,翁帕恩伯爵派人传话芬顿,说有一个首都来的客人要拜访他,奥本奇告诉芬顿这个客人正是叶廷格,他真的很执着于芬顿的龙牙,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光明正大地在宫廷里邀见芬顿。

    提前跟于涅浦斯打过招呼后,芬顿硬着头皮走进了宫廷的招待室。一进去,就看到魁梧的叶廷格坐在沙发上,他没穿铠甲,还带了个芬顿不认识的人一起来,翁帕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门口站着两个士兵。

    翁帕恩见芬顿进来,就站起来对他笑着点了下头,离开了招待室。没办法,芬顿坐在了沙发上,叶廷格板着脸将头扭到另一边去,不看芬顿。

    叶廷格旁边这人向芬顿伸出手:“你好,栋梁骑士芬顿,我是帝国历史博物馆的馆长,归黎尔·波夫雷恩。”

    “你好。”芬顿和他握手,心想为什么来的是博物馆的馆长。

    “多余的话,我就不讲了。今年年初,索厄的邮差骑士荷尔吾斯护送商人科纳·阿塔尔贾纳从卡迦亚进入绍尔提尔边境时,遭遇劫匪,邮差骑士及随行士兵惨遭杀害,商人的贵重货物也被劫走。”然后馆长看了一眼叶廷格,“根据高墙骑士叶廷格调查到的信息,被劫货物是一根龙牙,不知何种原因流到了你的手里,请问这个信息是否属实?”

    芬顿瞟了叶廷格一眼,心想这家伙硬抢不成,改成走程序了是吧,但是被这馆长直白的问话切入要害,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稳妥。“他凭什么认定你们丢的东西在我手里?”

    “你右手里的骨头就是那根龙牙!”叶廷格大声吼道。

    归黎尔馆长跟着点点头:“而且,我也在现场看到你在人类之力上使用的力量,那确实是来自龙的力量。”

    芬顿冷笑一声:“笑话,千年前的龙牙早已风化得如米糕一样脆弱,怎么会撑得起做为骨头的硬度,又怎么会能承载得了龙的力量。”

    “装傻!”叶廷格接着吼了一声。

    芬顿瞪大眼睛怒视着叶廷格:“兔崽子,咱在决赛里好心饶你一条命,你不但不知感恩,还敢马不停蹄地跑绍尔提尔来对我大呼小叫,想再死一次?”

    叶廷格正要爆发,归黎尔伸手拦住了他:“栋梁骑士,你作为帝国骑士的标杆,不要做挖墙脚的事,如果龙牙在你手里,请立刻交给我,它的归宿应该是在帝国博物馆的展柜里,应该让人们都瞻仰一下龙的荣光。”

    “听听你这馆长的措辞,还龙的荣光呢,你不知道在祖先的年代,龙的存在就是人的灾难?而且根据你们猩猩骑士的说法,这龙牙要是真变成了我的右手,你是想拿一根手臂骨去展览吗?”芬顿咄咄逼人地说,“怕你和他是早就串通好来策划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吧?有胆就跑到市政大厅去,说栋梁骑士芬顿抢了科纳拿来孝敬索厄官老爷的龙牙!你们这帮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好意思走程序?”

    归黎尔往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然后换了更具侵略性的语气:“芬顿,你的做法会为你自己,还有这个城邦带来灾难。”

    “而你们的做法,则会为全世界的人带来灾难。”芬顿说。

    “你尽管放这俩混蛋走,出来后交给我。”这时,奥本奇的声音通过传音空间传入芬顿的耳朵。

    归黎尔又笑了一下:“呵呵,井底之蛙,可笑,可悲。最后给你一个和平解决的机会,交出龙牙,否则我们就将绍尔提尔和它的人民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芬顿摊开手摇摇头:“我见识过你们的人,和平在你们眼里就是个笑话。”然后看了眼叶廷格,“不是吗?刽子手先生。”

    “那你就等着被这个笑话反噬吧!”归黎尔恶狠狠地留下一句,和叶廷格起身离开了招待室。

    然而,归黎尔和叶廷格刚走出宫廷准备传送回城,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只见奥本奇站在拱门下,于涅浦斯抱着手靠在拱门的方柱上。

    叶廷格顿时脸一黑。

    “哎哟!归黎尔·波夫雷恩馆长,来我绍尔提尔做客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奥本奇热情地走上前去跟两人打招呼,然后指着叶廷格,“嘶,这个壮汉真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奥本奇,你想做什么。”归黎尔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一直在我境内小偷小摸、恐吓人民的高墙骑士吗?”

    “你想干什么?”叶廷格说,“我是在绍尔提尔这边调查案件。”

    “有皇帝令吗?”奥本奇问。

    “皇帝令?哼。”叶廷格冷哼一声,“我作为索厄的高墙骑士,来下辖城邦办事还需要皇帝令?反而是你对我多次进行阻挠,扰乱帝国的公正秩序。”

    “奥本奇,你是效忠赞弗洛斯皇室的空间法师,不要做包庇犯人的事。”归黎尔说。

    “效忠赞弗洛斯皇室?那你们办事肯定很遵守帝国的法律法规吧,怎么到现在还不把皇帝令拿出来给我看?”

    归黎尔不说话,叶廷格气得咬牙切齿,指着奥本奇说:“我来这里两次都差点拿回龙牙,都被这老东西妨碍了!”

    “你不说老子还忘了,你带士兵骑着战马在贸易道上乱跑,威胁到商人的安全,影响了绍尔提尔城邦商业贸易的发展,还在境内殴打我们的骑士,这两笔账你怎么算?”

    叶廷格瞪着眼睛,没回话。

    “不说话是吧,看来你确实是故意来找麻烦的,这样吧,我替你想个办法,鉴于你犯下的各种原则性错误,今天你就以死谢罪,让归黎尔提着你的人头到费米大帝面前,就说这个骑士严重破坏了帝国城邦间的团结,被人民的怒火推上了断头台。”

    “奥本奇!明明是你们的人动了我们的蛋糕,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是不是结界塔里的日子太清闲、太糜烂,让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吧?”归黎尔激动地说。

    “你接不接受我的提议啊!?”

    “呵。亏我还亲自过来游说。”归黎尔向后走了几步,“本来我真的想要‘和平’的呢。”

    话音未落,归黎尔的手中忽然出现一个瓶子,他转身扔向奥本奇,自己则瞬间消失不见;叶廷格身上也突然出现了铠甲,手中拎着两把大剑。

    奥本奇一巴掌将扔来的瓶子扇开,瓶子摔破在地上,流出了绿色的液体。

    叶廷格抡起大剑,一道黑色剑风朝奥本奇飞了过来,奥本奇伸手举出一个大大的空洞,剑风飞进空洞里消失不见;另一道剑风飞向奥本奇右后方的于涅浦斯,于涅浦斯瞬间拔剑斩爆了飞来的剑风。此时,地上的绿色液体好像变成了一个洞口,几具焦黑的骷髅从地上的液体里爬了出来,向于涅浦斯扑去。于涅浦斯挥剑斩在扑来的骷髅身上,没想到骷髅的骨架比想象中坚硬许多,一剑斩上去,骷髅如同遭受钝击一样,没有被斩成两截,而是被剑打飞了出去,然后又迅速爬了起来。

    附近来了几个骑士和一群士兵,他们分别攻向另外几具骷髅。芬顿也从庭院的方向冲过来,对准叶廷格的后背,跃起一拳打了过来;叶廷格感受到后方的动静,回身一剑挥去,剑刃碰在芬顿的拳面上,把芬顿震得后退了几步,但他自己也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后背,闪电的威力很强,击得叶廷格弯腰跪在了地上:奥本奇刚发出一道闪电就被恼人的骷髅扑过来干扰,这些骷髅没有生命,用杀招也无法将它们停下来。

    芬顿瞅准时机,对准叶廷格的额头一膝盖顶了过去,将叶廷格顶飞,往后倒去。这时于涅浦斯竟然将那具扑向自己的骷髅斩成了碎块,他突破了其他骷髅的围攻,也冲向了叶廷格。叶廷格将两把大剑抱在胸前,以自己为中心,使出了剧烈的能量爆炸,逼退了于涅浦斯,而正攻向叶廷格的芬顿则被炸飞,但爆炸的冲击波直接被奥本奇压了下来,他一边应付着周围的骷髅,一边释放法术干扰叶廷格。芬顿爬起来甩甩脑袋,再次冲向叶廷格,叶廷格快速挥出一道剑风袭向芬顿,芬顿一拳顶爆了剑风,自己忍着剑风爆炸带来的疼痛挥拳打向叶廷格;叶廷格抬起两把大剑,对着冲过来的芬顿劈了下去,两把剑分别劈在芬顿的左拳和右臂上,芬顿磐石般坚硬的双臂被叶廷格的大剑压住,把芬顿压得坐进了地里,但突然,于涅浦斯从身后一剑刺穿了叶廷格的胸口,穿过来的剑刃正好在芬顿的头顶,芬顿立马让能量裹满拳头,对着穿过来的剑刃一记上勾拳打去,于涅浦斯的剑被打得上扬,直接将叶廷格的身体从胸口到颈部完全割裂。于涅浦斯抽出剑,顺势一脚踢向叶廷格,下方的芬顿赶紧躲开,叶廷格带着胸前的裂口,面朝下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剩下的骷髅则不再具有威胁,在奥本奇的法术配合下,一分钟之内便都被众人打成了骨灰。

第七章 沦陷(29)

    “好了,这下什么计划都省了”芬顿擦了擦嘴角的血说,“这个归黎尔是把叶廷格带到敌人的老巢里来送死吗?”

    奥本奇释放了个法术,地上叶廷格的尸体就直接消失不见:“记住,叶廷格失踪了,没有人看到他去哪了。”

    “他毕竟是个高墙骑士,我们不想连跟皇帝都撕破脸。”于涅浦斯接话道。

    “你俩今天别在宫廷待着了,晚上去诊所。”奥本奇说。

    半小时不到,拱门附近被战斗波及到的众多破损处就被工匠们修复得完好如初。

    此时已是下午,芬顿先独自回诊所,回来后发现勒博蒙德和花盗都不在,本来还想跟勒博蒙德打听一下的;芬顿认得归黎尔使用的是死灵术,听说这种法术虽然不被明文禁止使用,但却是禁止传授的,这还是自己头一回亲眼见到死灵术。

    天色渐晚,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待在诊所,芬顿打算到门口喝碗豆浆。在安静的约克努尔街生活,芬顿他们都懒得走远,吃东西全指着门口的这家早餐店。选了个摆在店门外的桌坐下,芬顿捧着豆浆,边喝边琢磨今天的事会有什么后果,没想到那个对自己威胁很大的高墙骑士就这么被杀掉了。

    “你在外面的呀?”

    芬顿抬头,原来是香尔菲妮找到这来了,她现在气色看起来意外的好。

    “你已经没事了吗?”芬顿问。

    “你该不会认为我要天天待在灵堂里以泪洗面才是正常的吧?”香尔菲妮坐到芬顿对面的小凳上,“那样的话,阳光革命击垮的可就不只是母亲,不是连我也一起被击垮了吗?沉溺在悲痛中萎靡不振不是人性的优点,而是缺点。”

    “也是,穆罗维说过,一个人不应该在亲人的病榻旁度日。”

    “哦?你果然在诗集学堂上过学对吧?”

    “啊。”芬顿都没意识到,自己自然而然地就把穆罗维讲的东西说出来了,“好吧,我承认,只是那时我太浮躁了,什么东西都没学到就偷偷离开了学堂。”

    “你这不就是在倒牛奶吗。不过也没事,只要是心怀正义的人,在哪不是提升自己,干什么不是创造价值呢。”

    “听着挺有道理的,我以前还听说帝国的宫廷请的教师都是一帮只会教官话的书呆子呢,不过看来你遇到的是个好老师。”

    “可能其他城邦给王室子女请的老师真的是那样的吧,只是绍尔提尔和他们不一样,绍尔提尔是文明的城邦。”

    “让我回忆一下,你感到悲伤是感性之光在闪耀,从悲伤之中快速振作过来则是理性之光在闪耀。”

    香尔菲妮笑着点点头:“宫廷的人还说你只是个武夫呢。”

    芬顿现在明白为什么欧捷这么惹丽贝彩喜欢了,她们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子女真的很喜欢讨论哲理,虽然自己只是在照葫芦画瓢罢了。

    “两位别光在外面待着啊,进屋坐。”

    芬顿和香尔菲妮扭头,看勒博蒙德在一旁笑着说,原来他和花盗已经回来了。

    四人进了诊所。

    “勒博蒙德,今天中午来的人除了叶廷格,还有一个叫归黎尔·波夫雷恩的人,自称帝国博物馆的馆长。”芬顿说。

    “我知道。”

    “打起来的时候,他用了死灵术。”

    “我看到了。”

    “你觉得这正常吗?”

    “有什么不正常的,对方可是阳光革命。”

    “呃,也是。”

    “你不要在意什么死灵术,有时候某些怪异又突出的特征恰恰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勒博蒙德说,“该叫奥本奇过来了。”

    “听你这话,你好像在刻意让我的视线从他的死灵术上移开啊,难道,一直在我们身边人畜无害的勒博蒙德,其实是阳光革命的幕后指使者?”芬顿惊奇地问。

    “……”

    “还是说,这个归黎尔是你的老友,你不希望我们伤害到他?”

    “你是老套路小说看多了,还是脑血栓犯了?”

    这时,微弱的白光在众人眼前闪现,奥本奇和于涅浦斯传送到了诊所里。

    “索厄来的消息,伊布纳克斯和归黎尔今天去见费米大帝了。”奥本奇说,“正合我意,不跟他们撕破脸皮,民众就看不到他们的邪性。”

    “这个在索厄一直为咱们打探消息的人到底是谁啊?一直都没告诉我。”芬顿问。

    “高墙骑士方齐欧,在你们加入前,一直都是他、我还有勒博蒙德三人监视着索厄的动向。”

    “哇,高墙骑士也是自己人!”花盗惊呼。

    “不希望帝国遭腐败分子侵蚀的都是自己人。”勒博蒙德说,“这回,阳光革命就不得不把事情摆在明面上做了。但是,只希望我们能撑过即将要面对的冲击。”

    “请教一下我们在座最坏的一个人。”奥本奇说,然后看着芬顿,“小子,如果你是归黎尔,你会怎么做。”

    “你自己明明就知道,还让我说。”芬顿一脸无奈,“给皇帝说绍尔提尔有人要造反,连高墙骑士都有去无回,然后主动请缨带兵平反,借平反之名占领绍尔提尔。是这样没错吧?”

    “对,准备打仗吧。”

    “打仗?不能和平解决吗?”香尔菲妮问。

    “面对日益倾颓的帝国,与其在远处观望、等待战火蔓延到家门口,不如抓住战争的主动权,占好绍尔提尔这片高地。”勒博蒙德说,“看阳光革命对亲王、他邦骑士的屠杀,可以证明,皇室已经限制不住阳光革命在帝国境内的行动了。”

    “如果我们还是继续观望,等待所谓的机会,只会有更多重要的人无故牺牲。”于涅浦斯说。

    “从今晚开始,我会关闭城内的传送通道,增设各城门和港口的站岗兵力,不要让锻造厂的索厄官员们离开。你们两个骑士也要行动起来。”奥本奇对于涅浦斯和芬顿说。

    与此同时,远在佛德兰东南部的索厄城内,方齐欧正急匆匆地赶往城中央的赞弗洛斯皇宫——黑因坦塔。

    “大人,皇帝不希望这么晚还被人打扰。”黑因坦塔底部,把守传送门的士兵说,但看到高大的方齐欧气势汹汹地走来,士兵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

    方齐欧站着不说话,带着冷淡的眼神盯着身高只到自己胸口下的士兵。三秒钟后,士兵挪动起沉重的脚步为方齐欧让出了道。

    进入传送门,瞬间就到达了一千多米高的黑因坦塔顶端。上了一段台阶,便进入赞弗洛斯大殿。此时官员大臣还有皇帝都已散朝,只剩几个宫女在大殿里收拾摆件,以及石柱上飘舞的火焰。

    方齐欧一步都没有停留,径直向大殿上方的寝宫走去,没人敢拦他。他敲响了费米大帝寝房的门,一个男仆打开了门。

    “我要见陛下。”

    “陛下现在在书房,就算是陛下,也要时刻丰……”

    未等这男仆把话说话,方齐欧就转身走向书房。敲响书房的门,几秒钟后,一个须发花白但精神饱满的老人打开了门。

    “方齐欧?这么晚了你来干嘛?”老人问,同时让开了路,让方齐欧走进书房,看来他很信任方齐欧。

    “陛下。”

    进来后,面对皇帝,方齐欧将右手盖在胸前行礼。

    费米大帝坐在书桌前,没在看书,而是盯着书本的封面发呆。他微微转头看着方齐欧,表情困倦,好似多日不眠,乌黑的须发因没有梳理而蓬乱地散在脸上。

    “啊,是我最忠诚的高墙骑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费米大帝尽力让说话的声音保持精气神,但还是让人听出了难掩的困倦之意。

    “伊布纳克斯和归黎尔今天来找你了,我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唉,能说什么啊,这帮目无君王的反贼。”费米大帝叹了口气,转回头,用手撑着下巴,呆滞地看着前面的墙壁,“归黎尔说自己和叶廷格去拜访新上任的翁帕恩伯爵,结果打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说绍尔提尔的空间法师带头造反,想分裂帝国的领土,叶廷格因为提出反对意见惹怒了绍尔提尔人,被当场乱剑砍死,他请求领兵平反。嘁,贼喊捉贼,可笑。”费米短暂地苦笑一声。

    “那陛下同意派兵了吗?”

    费米大帝激动地站起来:“兵?我现在哪还有兵啊?他们来我这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整个索厄的军队都被伊布纳克斯控制了,要不是多亏了先王制定的骑士制度,我现在就是光杆司令了。”然后他伸手朝旁边的那个老人比划了一下,“我现在只有欧格卡乌斯了。你呢,方齐欧,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伊布纳克斯领导了一个叫做阳光革命的组织,他们确实是把夺取皇权作为行动的目的,我和绍尔提尔的空间法师奥本奇正在想办法瓦解这个组织。”

    “瓦解,怎么瓦解啊?他们正不可控制地壮大,马上就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官方的正经组织了。”费米大帝悲痛地说,“这索厄城内尽是对我皇权虎视眈眈的小人,我就要成为赞弗洛斯家最后的皇帝了,帝国因为我而覆灭,今后我将会成为被人民耻笑的庸君。”

    “陛下不要灰心,除了我之外,索厄的两位帝国法师,列阿·赫根,和摩尚·佩尔敏,他们一直拒绝与阳光革命同流合污,也是可以信任的。”

    费米大帝苦笑着摇摇头:“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说不定这两个法师就是接下来受他们迫害的对象呢。”

    方齐欧没有接话,向皇帝行礼告退后,离开了宫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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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曲:往日英雄介绍:
被困在连阳光都无法抵达的谷底,心中的初始美德之火因缺乏柴薪而逐渐熄灭。
芬顿!
——我高呼这个名字,希望能有一个无私、至善之人前去将他拯救,但在这浓稠的黑暗阴霾中,即使是最坚强的那道风也无法将我的声音携到文明社会中。于是,我认命了,我绝望地躺在无人问津的遗世古道上,任凭自然的力量把我的身体风化为草与木的养料。
但芬顿没有认命!我自愧不如!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带着初始美德之火,艰难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只为将这火种捧到那所有人都触手可及的火炬上,驱散环绕在他们身旁与心旁的可怕阴翳。叙事曲:往日英雄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叙事曲:往日英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叙事曲:往日英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