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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全文阅读

作者:偏方方     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txt下载     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826 罗刹的秘密

    见苏煊不吭声,苏小小又道:“不想回答是吗?那好,我换个问题,五年前你在哪里?去没去过碎北关?”

    换作苏璃或者苏家其他任何一个表哥,她都不会这么问,因为他们都在京城。

    只有苏煊,从十岁就去了外祖家养病,一住好几年。

    他并没有全程老老实实待在陶家,他一定有法子外出“游历”,否则怎么可能认识南疆的娄长老?又在南疆布下如此多的局?

    苏小小的眼神犀利而坚定,不容许苏煊有任何回避。

    “去过。”

    苏煊说。

    “小跟班!”

    惠安公主一筹莫展地走了出来,“老板说他们铺子是做小生意的,不预定,要吃的话只能明天再来买!”

    苏小小看着苏煊:“那就明日再来吧。”

    惠安公主古怪地问苏小小:“你干嘛老盯着他看?”

    苏小小收回目光:“我这个表哥好看,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惠安公主撇嘴儿:“我不好看吗?”

    苏小小笑了笑:“婳婳国色天香,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

    惠安公主很受用。

    虽然从小到大夸她的人不少,但小跟班不常夸呀。

    惠安公主的目光落在苏煊的另一只手上:“表哥,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苏煊将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纸包递给她:“酥点。”

    惠安公主接过来:“你真买了呀?不是袖子都刮花了吗?下次不要去了。”

    苏煊从善如流地应下:“好。”

    惠安公主对二人道:“我们回去吧!”

    三人回到了娄长老的住处。

    惠安公主去和苏璃分米糕与酥点。

    苏小小在石凳上坐下等卫廷。

    苏煊出了院子,找到苏小小的马车。

    阿福靠在车座上,看似打盹儿,实际是被下了轻微的迷药。

    不用解,一会儿就醒了。

    苏煊上了马车,在车座下抓出一条毒蛇,又摸出一粒毒丹。

    毒丹他毁掉了,毒蛇拿进院子递给苏小小。

    苏小小问道:“哪儿来的?”

    苏煊道:“外面发现的。”

    南疆多虫蛇,苏小小不疑有他。

    抓过蛇用布袋装了起来,等下回去处理成药材。

    卫廷排了三个时辰的队,一直到下午才带着童子鸡回来。

    这回他学聪明了,花大价钱买了五只。

    她一只,剩余的她爱怎么分怎么分。

    苏小小给惠安公主留了一只。

    苏璃:“我的呢?”

    苏小小道:“你养伤,不能吃辣!”

    苏璃黑了脸。

    “婳婳,我走了。”苏小小辞别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回头看了看苏煊的屋子,房门关着,苏煊没出来,苏小小也没进去向他辞行。

    惠安公主点头:“去吧。”

    ……

    回去的路上,苏小小一言不发。

    卫廷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苏小小叹了口气:“卫廷,如果你有什么事,你会瞒着我吗?”

    卫廷道:“那得看是什么事。”

    苏小小道:“不是糗事。”

    卫廷:知夫莫若妻。

    苏小小换了个说法:“或者,你会瞒着家里吗?”

    卫廷用水壶的水洗了手,给她撕了一片娇嫩的鸡肉:“我又不是二哥,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苏小小陷入沉思。

    卫廷将鸡肉喂到她嘴巴,她毫无灵魂地含住。

    卫廷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你今天怎么回事?是怀疑我瞒了你什么,还是你瞒了我什么?”

    苏小小吃完鸡肉,反问他道:“要是我瞒了你什么呢?你会生气吗?”

    卫廷继续投喂她:“你怕我生气就不会瞒着我了。”

    苏小小想了想:“如果是有苦衷,不能承认呢?”

    她又吃了一口。

    鸡肉很嫩,微微的辣,带着一丝甜和椒麻,很奇特的口感。

    卫廷望进她的眸子:“你说的这个有苦衷的人,到底是你,还是别人?”

    不愧是状元卫廷,直觉好犀利。

    苏小小垂眸一叹,小脑袋靠上他肩膀:“你就当是我吧,那个人不肯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不能给你错误的信息。”

    苏煊只承认自己去过碎北关,没承认抓走卫胥的人是他。

    自然,也没否认。

    所以到底是不是他?

    逻辑上不像是他。

    可如果不是他,他又为何不否认?

    卫廷:“又是苏煊?”

    苏小小矢口否认:“不是。”

    卫廷:“看来是了。”

    苏小小:“……”

    卫廷哼道:“看在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份儿上,我不追问了,等你想说了再说。”

    苏小小道:“我没有投怀送抱。”

    卫廷瞥了肩头的小脑袋一眼:“那这是什么?”

    苏小小理直气壮地说道:“找个枕头靠一靠。”

    卫枕头:“……”

    卫廷嘴上说不追问了,一回长留巷,立马冲进卫青的屋,反手关上门。

    “二哥,苏煊到底有什么秘密?”

    ……

    娄长老的住处。

    苏璃躺在藤椅上吭哧吭哧地吃点心。

    惠安公主将装盘好的酥点与米糕端去了苏煊的屋。

    “小跟班和廷哥哥走了。”惠安公主说。

    “知道了。”苏煊应了一声,继续坐在窗前看书。

    惠安公主在他对面坐下:“你和小跟班是不是吵架啦?”

    苏煊:“没有。”

    惠安公主问道:“可是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怪怪的?”

    苏煊翻了一页书:“有吗?”

    惠安公主点点头:“有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要是不方便告诉她,可以和我说,我去和她解释。”

    苏煊轻声道:“没有误会,公主不必记挂。”

    惠安公主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你也和他们一样,叫我婳婳吧。”

    苏煊道:“是。”

    惠安公主嘀咕道:“嘴上答应得好,从来都不叫。”

    苏煊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是看着手里的书。

    他一袭白衣,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安静俊美的模样,让人感觉岁月静好。

    惠安公主不知不觉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一直到苏璃在院子里大叫:“我的脚……啊!麻了!麻了!”

    惠安公主慌忙移开目光,站起身,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我出去看看。”

    “公主。”

    苏煊叫住她,“不要喜欢上阿煊。”

    惠安公主呼吸一滞。

    苏煊翻着书,垂下纤长的睫羽:“阿煊不值得。”

    今天也是心疼阿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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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7 二哥诉真相

    长留巷的庭院。

    卫青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弟弟,不疾不徐地在棋盘上落下一枚棋子:“苏煊有什么秘密,我怎会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卫廷在他的棋局上扫了一眼,“他只和你走得近,还总找你下棋,整得像是忘年交似的。”

    卫青给了弟弟一记眼刀子:“你是说他小,还是嫌我老?”

    卫青比苏煊也就大了八岁而已。

    卫廷从前是闷着来,如今也放飞自我了,属于和卫六郎一样欠抽了。

    卫廷直勾勾地盯着自家二哥:“你和我下棋都不多的,我棋艺不差。”

    这话不假,卫廷打小是当读书人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脑子但凡笨一点儿,也不至于十七岁高中状元。

    可卫青还真不爱找卫廷下棋。

    卫青道:“只是下了几回棋而已,并无过多交谈。”

    卫廷正色道:“我不信。”

    卫青漫不经心地落下一子:“信不信由你。”

    卫廷危险地眯了眯眼:“二哥你确定不肯说吗?”

    卫青看也不看他:“无可奉告。”

    “二哥你逼我的。”

    卫廷捋了捋袖子,拉开房门放大招:“爹!二哥欺负二嫂!他说要休了二——”

    卫青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扔了过去:“闭嘴!”

    卫廷轻松扣住茶杯,连飞溅出来的水滴都一一接了回去。

    卫廷展颜一笑:“他还对二嫂藏私房——”

    卫青咬牙:“还想不想听苏煊的事了?!”

    卫廷唰的关上房门,闪身来到卫青面前坐下:“洗耳恭听!”

    卫青想打死这个臭弟弟。

    他瞪卫廷:“有你这样满口胡言的?”

    卫廷叉着腿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凳沿,一脸无辜:“二哥定力太强,不捅一刀狠的拿捏不住啊。”

    卫青:“……”

    卫青发现两个弟弟越活越回去了,时常幼稚得不行。

    但想到他们这几年吃的苦,他又没了脾气。

    卫青道:“苏煊是玉面罗刹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猜到的,我事先也并不知他对爹动了杀心。”

    卫廷点头:“这个我信。”

    二哥是不可能让爹身陷险境的。

    若早知苏煊对爹动了杀心,二哥一定会提早防着他,甚至可能会想办法除掉他。

    接下来卫青的神色有些复杂:“关于玉面罗刹本身,我在西晋曾略有耳闻。他是杀手盟的杀手,江湖上最神秘的两个门派,一个是百花宫,另一个就是杀手盟。百花宫避世多年,江湖上已许久没有他们的传闻了,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杀手盟一直在各国都有生意。”

    “然后呢?”卫廷示意二哥继续说下去。

    卫青道:“江湖上有个杀手榜,但那并不是杀手盟的排名,事实上,杀手盟不少杀手在江湖上是没有排名的,不是因为弱,而是太神秘。”

    卫廷嗯了一声:“明白,不然就凭尉迟修是排不上第二的。”

    卫青道:“杀手盟盟主的座下共有十个亲传弟子,玉面罗刹排行第九。”

    卫廷问道:“按入门时间排的?”

    卫青道:“是。”

    卫廷并不意外:“也对,以那家伙的武功,怎么也能排进前三了。”

    卫青道:“杀手盟盟主喜欢周游列国,碰到上等的苗子便会带回杀手盟,通过考验后成为他的亲传弟子。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奇特的,若非说有什么,那就是十岁才开始习武,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卫廷再次点头:“我记得哥哥们三岁便开始扎马步了。”

    卫青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这不是重点,倘若你知晓苏煊的过去,就会发现处处都透着诡异。”

    卫廷皱眉:“苏煊的过去?”

    卫青道:“他五岁那年落水,救起来后高热了三天三夜,坏了根骨,这辈子都再无习武的可能。杀手盟有一种秘术,可令人重塑根骨,个中细节我不清楚,只知会经历全身的碎骨断筋之痛。不是一次,是每年一次,熬过五年,方可成功。玉面罗刹是十岁被收为盟主弟子的,杀手盟盟主不可能收一个废人,换言之,他在十岁那年必定是彻底痊愈了。”

    “如此说来,他岂不是从六岁就开始……”

    卫廷简直难以置信!

    卫青看着自己手腕的伤疤:“没错,一个大人都很难熬过碎骨断筋之痛,何况一个六岁的孩子?还经历了整整五次。我怀疑那种秘术,迄今为止真正成功的只有玉面罗刹一人。杀手盟盟主正是看到了这孩子身上的可怕意志,才会破例将十岁的他收为亲传弟子。

    “杀手盟盟主对他无疑是偏爱的,甚至允许他扬名江湖。”

    卫青摇头:“只是……我还是想不通。”

    卫廷揣测道:“会不会他是被杀手盟盟主逼迫的?杀手盟盟主只想找个孩子试验秘术,苏煊倒霉,无意中被选中了。”

    卫青想了想,轻轻颔首:“这是最合理的猜测。”

    否则谁敢相信,一个六岁的孩子会主动去承受碎骨断筋之痛?

    卫廷似有顿悟:“难怪他身体一直不好……十岁后他去了外祖家养病,应该是那时起他就开始习武了。他今年二十,十年练成如今的境界……有些过分了吧?”

    卫青望向窗外如血的残阳,喃喃道:“谁知道他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

    惠安公主气呼呼地从苏煊的屋子出来。

    苏璃在地上走了一圈,脚麻缓解之后,又继续躺回去吃米糕了。

    惠安公主犹豫了几下,来到他面前,冷着脸问道:“我看起来……像是喜欢你四哥的样子吗?”

    苏璃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讷讷点头:“嗯啊。”

    惠安公主想反驳,欲言又止,咬了咬唇,指向苏煊的屋子:“那他看起来,像是不会对本公主动念的样子吗?”

    苏璃再次讷讷点头:“嗯啊。”

    惠安公主气到跺脚,将苏璃手里啃了一半的米糕抢过来,扔进盘子里,随后将米糕与酥点全部端回了自己屋!

    “喂喂喂!我四哥断情绝爱干我什么事啊?你抢我吃的做什么?”

    苏璃赶忙站起身去拿,另一只脚又麻了。

    他瘸着腿原地直跺:“哎哟哟,麻了!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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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8 小虎之威

    卯时刚过,天际墨蓝,似亮非亮。

    圣女已经起了。

    她刚给程清雪施了针,清除程清雪体内的余毒,转头就听人来报,陛下召见。

    近日南疆王召见她的次数有点多。

    圣女略一沉吟,坐上马车去了。

    此次她没带上卢长使,而是留下对方照看程清雪。

    本以为这一次是南疆王自己的事,等去了之后才发现是三王子出了事。

    三王子的情况很糟糕。

    他的头发烧了一半,不得已只能把剩下的一半也剃了。

    堂堂一国王子成了秃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不能见人事小,关键是……他受了点儿伤,伤的不是地方。

    御医们看过束手无策。

    尹小蝶与程清瑶同为圣女,可尹小蝶年纪太小多有不便,南疆王便只召见了程清瑶一人。

    圣女老远便听见三王子惊恐的叫声,几个御医摁不住他,圣女进屋,一招点了三王子的睡穴。

    三王子昏睡过去。

    御医们讪讪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南疆王挥手让他们退下。

    “你给辉儿瞧瞧。”南疆王说道。

    圣女掀开被子,解了三王子的衣衫。

    他身上多处擦伤,但并不算严重。

    大腿上有不少淤青,像是被什么重击过,连腿根部都有,若再近个一寸半寸,便要沦为废人。

    三王子的伤势俨然不止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不然不至于将她一大早叫进宫来。

    南疆王迟疑道:“辉儿他……受了惊吓。”

    卫胥当晚是在救人,他下脚是有分寸的,绝对没有让三王子鸡飞蛋打。

    可架不住三王子自己害怕,看着一个高手不停往自己裤裆上踩,吓都给吓出毛病了。

    这才是最难治的,因为根本没有对症的药啊。

    南疆王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想到嫡子自此都不能再人道,他自然是不依的。

    圣女合拢了三王子的衣衫,将被子盖回去:“我开个方子试试。”

    南疆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可知那晚在王宫纵火的人是谁?”

    圣女道:“不知。”

    南疆王将一幅画像扔在了她面前的床头柜上。

    南疆王道:“有人在六部外看见一个陌生的指挥使,侍卫们与宫人都以为是哪儿新调来的。”

    圣女拿起来,将画像展开。

    上面画的是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盔甲有些不合身,明显是小了。

    他目光犀利,气场强大,脸上涂满了黑灰,可他的身姿以及那棱角分明的轮廓,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是卫胥。

    圣女的脸色微微一变。

    南疆王看向她说道:“卫胥真的是一个傀儡吗?他的所做作为,实在不像一个傀儡的样子。”

    傀儡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只会听命于主人。

    如果卫胥不是傀儡,那么这几年圣女就是在欺骗南疆王。

    而如果卫胥是傀儡,作为他唯一的主人,圣女拥有无比大的嫌疑。

    先是掳走大周的公主,再是火烧王宫、残害三王子,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对南疆王不利的事。

    南疆王犀利的目光落在圣女绝美的面庞上。

    圣女目不斜视,坦荡地说道:“我对此并不知情。”

    南疆王哼道:“朕记得,你炼制的傀儡从未出过差错。”

    圣女张了张嘴:“卫胥是个例外,他的意志太过坚定,药物对他的作用有限。”

    南疆王淡淡说道:“你上次还说过,离开药物后他扛不了多久,一定会回来找你。”

    提到这个,圣女也纳闷。

    按理说,不论卫胥意志再坚定,到底服用了五年的药物,是不可能突然之间戒断的。

    到底是什么阻断了卫胥的药物反应?

    他自己硬扛的吗?

    可他的神志呢?

    卫胥如今的状况,变得连她摸不着头脑。

    她要说自己是无辜的,显得她无能。

    她要说了如指掌,显得她别有用心。

    总之怎么都是错。

    圣女捏紧了手指。

    南疆王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十日为限,若再不交出卫胥,你就即刻与新圣女交接,也不必再继续担任长老了,给朕离开圣女殿!”

    圣女殿是她最大的倚仗,是她的权势之源。

    离开圣女殿,她将失去最重要的博弈资本。

    其实圣女处在南疆王的角度,也会认为自己很可疑。

    这才是最令人扼腕的。

    明明她与南疆王都暗自吃了闷亏,却连卫胥的一个影子都摸不着。

    到底怎么回事?

    回圣山后,卢长使为圣女端来一碗清粥:“您早上没吃东西,好歹垫垫肚子。”

    圣女摆手:“我吃不下。”

    卢长使问道:“陛下又为难您了吗?”

    圣女没有说话。

    南疆王只给了她十日功夫,十日后她交不出卫胥,就面临被南疆王卸磨杀驴。

    她想到了废弃矿井中的那个人。

    她看向卢长使:“你父亲近日如何了?”

    卢长使道:“他前阵子受了伤,眼下应当没大碍了,圣女是有吩咐吗?”

    圣女道:“你有段日子没去看你外祖父了吧?”

    卢长使的亲外祖父不在王都,圣女口中的外祖父指的是矿山的薛大主事。

    薛大主事的长女丧夫,她爹丧妇,圣女从中牵线搭桥,让她爹娶了薛大主事的长女。

    她叫了薛小姐一声娘,自然也得管薛大主事叫外公。

    她答道:“是,自上次他老人家做寿,已有三月未见。”

    圣女对她郑重地吩咐道:“你去矿山看看你爹,也拜访一下你外祖父,顺便,暗中替我调查一件事。”

    ……

    苏小小今日依旧得去给苏煊与苏璃换药。

    正要出门,尹小蝶过来了。

    她是为南疆王的病情来的。

    看得出她确实很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我查了陛下的医案,也打听了陛下近段日子的病情,据说前些日子陛下是有好转的,乃是服用了圣女新研制的一种药酒。我找到尹妃娘娘,让她让我帮我弄了一点。”

    这一小瓶可来之不易,是王太后没舍得喝,让人存在冰窖里的。

    尹妃磨破嘴皮子才求到。

    二人坐在前院的石凳上。

    苏小小打开药瓶。

    有药酒的气味,但不多。

    “你要不要尝尝?”尹小蝶问。

    苏小小怀孕了不能饮酒:“不必了,我闻得出来。”

    有人参、当归、鹿茸……

    越闻越奇怪。

    苏小小拿来一个杯子,将药酒倒了进去。

    那清亮亮的颜色,带着一丝微黄……

    怎么有点儿怪怪的?

    尉迟修过来了。

    “你们在干嘛?”他问。

    苏小小道:“在研究药酒,有酒气,但又不像是酒,像是酒里掺了什么……”

    “这还不简单,我尝尝!”

    尉迟修将茶杯端了过来,一口豪饮下去。

    他怔住了。

    恰在此刻,小虎出来浇灌小菜地了。

    他雄赳赳地尿了一大泡。

    尉迟修看看小虎的尿尿,又看看被自己喝光的茶杯,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可怜的小黑23333

    多亏卫小宝,让麻麻躲过一劫。

    感谢大家鼎力支持,二月完美收官,我们三月见。

829 情难自控

    尉迟修人生第一次主动给人尝药,就尝到了传闻中的童子尿。

    他扶住树干,双膝插地,虔诚地干呕了起来。

    苏小小看看尉迟修,再看看搂裤裤的小虎,悟了。

    她冲小虎招招手:“小虎,过来!”

    小虎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娘!”

    看了眼一旁的尹小蝶:“尹姐姐!”

    尹小蝶:辈分不对啊……

    苏小小问道:“还有尿尿吗?”

    小虎摇摇头:“没有啦。”

    苏小小去厨房给小家伙盛了一碗绿豆汤来。

    小虎吸溜吸溜地喝了。

    他捂住小屁屁,要去浇菜地。

    苏小小把他抱回了屋,接了一大壶。

    她拍拍小虎的肩膀:“好了,去玩吧!”

    小虎开心地去啦。

    苏小小将昨日刚泡上的蛇酒兑上小虎的童子尿,拿给了尹小蝶。

    尹小蝶目瞪口呆:“这么快?”

    苏小小一本正经道:“你拿去试试,有效果再来,至于配方你就不要问了,独门秘方不外传。”

    “好吧。”尹小蝶原也没想贪苏小小的方子,她抱着新出炉的药酒去王宫献酒。

    不过这个酒壶是晒过吗?

    怎么有点儿热热的?

    ……

    自打有了三小只后,程桑的日常就被填满了,对于苏小小出门也不那么焦虑了。

    喂程桑吃过药,苏小小去了娄长老的住处。

    院子里只有苏璃一人。

    惠安公主以往听到开门声,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

    今日没有。

    她的房门紧闭。

    苏煊的房门也关着。

    院子里的气氛怪怪的。

    苏小小在苏璃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残忍将盖着书午睡的苏璃摇醒:“喂,发生什么事了?”

    苏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掉盖在脸上的书,看了看苏小小,又将书盖了回去。

    苏小小将他的书拿了下来:“和你说话呢,你四哥和婳婳怎么了?”

    苏璃被吵得睡不着,无奈地嘟哝道:“吵架了呗。”

    苏小小眨眨眼:“他们俩?”

    苏璃:“嗯啊。”

    苏小小问道:“为什么吵?”

    苏煊那种安安静静的美男子,能和人吵得起来吗?

    无法想象啊!

    苏璃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一个断情绝爱,一个芳心慕爱。”

    苏小小意外地睨了他一眼:“嚯,你还挺懂?”

    苏璃将她手里的书抢了过来:“瞧不起谁呢?”

    苏小小眯了眯眼:“等回京了让伯母给你说亲!”

    苏璃炸毛了:“喂!是你要问的,我好心告诉你了,你还恩将仇报!”

    他才没玩够呢,说什么亲啊?

    要是成天被个女人管着,还不如去国子监念书呢!

    苏小小双手抱怀,冷笑道:“说的像是你有人要似的。”

    苏璃:“……”

    苏小小给苏璃换了药,先去看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用被子蒙住头:“我睡了!”

    “……行叭。”

    苏小小耸耸肩,去了苏煊那边,“公主命我过来给你换药。”

    苏煊:“我没聋。”

    苏小小面不改色:“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她就这个意思。”

    苏煊伤在后背,换药需褪去上衣。

    苏小小从前只是拿他当普通患者,并无任何杂念。

    今日替惠安公主瞧了瞧,忍不住在心里哇了一声。

    身材真好。

    真极品。

    苏煊穿好衣裳,转身迎上她赤果果的打量,蹙眉问道:“做什么?”

    苏小小面不改色地说道:“没什么,身材不错。”

    苏煊:“……”

    苏小小一边收拾急救包,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样一个大美人,当真不心动?”

    苏煊系好腰间的绸带,指尖如玉,泛着冰凉的润色。

    他平静地回答:“嗯。”

    还嗯?

    苏小小古怪地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呀,那种尤物,连我这个女人都恨不能心动,哪儿有男人禁得住的?”

    惠安公主是苏小小见过的,唯一能在美貌上与白羲和一较高下的女人。

    说一句天生尤物也不为过。

    何况二人又朝夕相对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苏小小问。

    “没有。”

    苏煊依旧平静作答。

    苏小小比划道:“那就是你……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苏煊:“……”

    苏小小捋起袖子,将苏煊的手腕拿了过来:“我再给你把个脉。”

    苏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胡闹。

    苏小小仔细把了脉,纳闷道:“你这脉象也不像不能人道啊,很正常。”

    肾气足,腰好!

    苏煊收回手:“我的伤势痊愈得差不多了,以后不用再换药了。”

    苏小小:“哎——”

    苏煊出去了。

    苏小小去了惠安公主那边。

    惠安公主的头仍是蒙在被子里。

    苏小小把她的被子拉了下来:“堂堂公主,还怕丢人啊?”

    “我……”惠安公主噎了噎,坐起身道,“我是不想见到他。”

    苏小小望了望门外:“那敢情好,他刚刚出去了。”

    惠安公主张了张嘴,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苏小小叹气。

    这事儿怪她。

    早知特务头子会把惠安公主拐来南疆,她当初就不拜托他保护惠安公主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特务头子若不“拐带”她,她这会儿已经和亲到南疆,成为三王子的新王妃了。

    “婳婳。”苏小小轻声唤她。

    “他是不是在躲着我?”惠安公主问。

    苏小小讪讪道:“算是吧。”

    惠安公主委屈:“他就这么讨厌我?”

    苏小小道:“讨厌不至于……”

    老实说,特务头子的心,连她也看不透。

    她适才明着是把脉,实际也在暗暗观测他有没有撒谎。

    一般来说,人撒谎时脉搏会跳得更快。

    可特务头子的脉象平缓得不得了。

    他要么当真心如止水,要么就是一个能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彻底压制的男人。

    这种人是能逃过一切测谎手段的。

    苏小小问道:“婳婳,你要不要考虑换个人喜欢?”

    惠安公主扬起下巴:“谁说本公主喜欢他了?”

    自称都变了……苏小小看破不说破:“那你跟我回程家。”

    惠安公主:“不要。”

    就知道会这样,女大不中留!

    怎么说特务头子也是自己哥哥,苏小小还是很在意他的终身大事的,不想他孤独终老。

    苏小小看向惠安公主:“你当真看上我四表哥了?否认的话就不给你支招了。”

    惠安公主一噎,坐直身子,双手抱怀,傲娇地说道:“看没看上无所谓,主要想听听你的招。”

    时间过得好快,《将军》这个月就连载满一周年了,感谢所有不离不弃的小伙伴。

830 英雄救美

    苏小小将苏璃叫了进来。

    苏璃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叫我过来干嘛?”

    苏小小指了指惠安公主对面的位子:“坐下。”

    苏璃古怪地看了苏小小一眼:“总感觉没好事。”

    苏小小将他拽过来,摁坐在凳子上。

    随后对惠安公主道:“第一招,对视。一定要盯着他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看进他心里。”

    惠安公主愣愣道:“就盯着眼睛看就可以了?”

    苏小小将苏璃的脑袋转过来正对着惠安公主:“你先试一下。”

    苏璃的脑袋不能动了,只能眼珠子乱转:“喂,你们干嘛?”

    “别动。”苏小小说道。

    “你看着我。”惠安公主道。

    公主下令,苏璃不得不从,只能硬着头皮与公主对视了起来。

    惠安公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起先苏璃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看着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到最后,他一把拿开苏小小按住自己脑袋的手,一脸烦躁地站起身来:“干嘛呀?我又不是我四哥!”

    苏小小忙道:“你看你看,脸红了。”

    惠安公主怔怔地看向苏璃道:“苏璃你喜欢我呀?”

    苏璃炸毛:“我才没有!”

    他是当真对惠安公主没有任何旖念,可他是个正常男人呀,被一个姑娘家这样盯着看,多少会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嘛!

    何况惠安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这搁谁招架得住?

    “放心吧,他不敢。”苏小小对惠安公主道,“一会儿就像方才那样盯着苏煊。”

    惠安公主认真点头:“嗯!”

    她去苏煊房中等他。

    苏璃嫌弃地问道:“你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感觉那么不靠谱呢?”

    苏小小挑眉道:“要不你来?”

    苏璃噎住。

    苏小小自信满满地说道:“这只是第一招,热身的,真正的重头戏呀在后面!”

    苏璃表示怀疑。

    不过毕竟他对这种事没经验,不大好发表自己意见。

    半个时辰后,苏煊回来了。

    当看到苏小小还在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苏小小不动声色地坐在石凳上与苏璃下棋。

    “回来啦。”苏小小装模作样地打了个招呼。

    苏璃有样学样:“怎么这么晚呀?”

    苏煊睨了二人一眼,迈步进了屋。

    惠安公主等人都快等睡着了,手肘撑在桌上,脑袋一下一下往下垂。

    直到看见一道人影打自己面前走过,她才腾地惊醒,坐直了身子道:“去哪儿了?”

    苏煊道:“出去走了走。”

    惠安公主眼神一闪,正色道:“倒茶。”

    苏煊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惠安公主倨傲地说道:“是给你自己倒的,你坐下。”

    苏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惠安公主又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苏煊对上了她的眸子。

    惠安公主与苏璃对视时,内心毫无波澜。

    然而苏煊那双安静深邃的眸子一看过来,她的心里便瞬间住进了一只羚羊,怦怦怦的几乎要跳出胸腔。

    惠安公主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裙裾。

    苏煊问道:“公主有事吗?”

    “嗯?”惠安公主眨了眨眼,“没、没事。”

    院子里偷看的二人立马坐了回去。

    苏璃小声嘀咕道:“不是吧……这样都能没反应……我四哥是不是男人啊?”

    苏小小摸下巴。

    特务头子定力太强了,第一招果然拿不下。

    苏小小冲惠安公主招招手。

    惠安公主骄傲地走出来,如果忽略她红透的耳垂的话。

    苏小小:“第二招,展示你的贤惠。”

    苏璃一脸怀疑:“为什么我感觉又是损招啊?”

    苏小小:“闭嘴!”

    苏小小将惠安公主带去了厨房。

    在烧了三次灶台,把苏小小从一只小胖孔雀熏成一只小胖乌鸦之后,惠安公主总算熬出了人生的第一锅红豆汤。

    除了颜色黑了点儿、豆子糊了点儿、汤汁水了点儿之外,倒的的确确是一碗拿得出手的……汤了。

    惠安公主将一碗红豆汤端去了苏煊的屋。

    顶着被熏黑的脸,神色傲慢地说道:“随便煮的,爱喝不喝。”

    苏煊舀了一勺尝了。

    惠安公主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苏煊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十分平静地将一碗红豆汤喝完了。

    苏璃从窗户外偷看自己四哥。

    “有这么好喝吗?”

    他也拿勺子喝了一口。

    轰!

    一股虎贲之气直冲天灵感!

    他滴个娘呃!

    这是人喝的东西吗?

    怎么比叔父做的还难吃啊!

    四哥你是怎么下得去嘴的?还把一碗都喝完了?

    你确定没有被齁晕么?

    苏璃的脑袋瓜子都麻了。

    苏煊吃是吃了,也道了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苏小小决定来一招狠的!

    她对苏璃耳语了几句。

    苏璃汗毛一炸:“怎么又是我?”

    苏小小挺了挺压根儿不显怀的肚子:“你不出马,难道要让我这个孕妇去啊?”

    苏璃的嘴角无奈一抽:“我怕我会被四哥打死啊……”

    苏小小笑道:“不会不会,亲生的,你四哥不会打死你的。”

    最多打个半死。

    苏小小使出杀手锏:“请你吃一个月的点心。”

    贿赂人,苏小小就没输过。

    苏璃为一个月的点心折了腰。

    天色晚了。

    苏煊打了热水在房中沐浴。

    苏璃回屋换上夜行衣,准备实施掳走公主计划。

    苏小小去厨房做了几个葱油饼。

    当她端着饼子去惠安公主的屋时,惠安公主已经不在了。

    “这么快的吗?饼子还没拿上呢。”

    她一转头,与穿着夜行衣的苏璃碰了个正着。

    苏璃问道:“公主呢?”

    苏小小一怔:“不是被你带走了?”

    苏璃就道:“我没有啊,我才过来,还没进屋呢!”

    苏小小眸光一沉,唰的进了屋:“婳婳!婳婳不见了!”

    苏璃脸色一变,赶忙去了四哥那边。

    他破门而入:“四哥……”

    一阵哗啦的水声响起,苏璃只见一道白影自眼前闪过。

    下一秒,破窗而出。

    等他再瞧时,四哥与罗刹剑已经不在了,只留下满地与窗台上的水渍。

    苏小小来到院子,掠上屋顶。

    望着夜色中远到几乎只剩一个小点的黑影,自药房取出金弓,对准那人狠狠射了过去!

    咻!

    就在她出手的一霎,竟有另一支箭矢也朝着她射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卫廷赶到了,施展轻功一跃而起,一脚将箭矢踏开!

    苏小小转身就是一箭!

    那个偷袭的家伙居然躲开了。

    好快的身法!

    对方并未恋战,确定人质走远之后即刻没入了夜色。

    卫廷拾起对方射过来的箭,看了看独特的箭尾,说道:“是南疆王的鬼影卫。”

    南疆王手中有一支十分厉害的暗卫,据说个个都是高手,不输给圣女殿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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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1 廷哥之怒

    苏小小很是疑惑:“难道南疆王已经发现了娄长老的住处?还知道惠安公主藏在这里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卫廷沉吟片刻:“圣女与玉面罗刹打了照面,南疆王应当知道玉面罗刹来了王都,至于为何寻到了娄长老的住处,还掳走了惠安公主,暂时还不好说。”

    其实卫廷也觉得南疆王的动作太快了些,仿佛突然之间对玉面罗刹的行迹十分了解。

    “我去追我四哥了!”

    苏璃起身一纵去了。

    卫廷不放心将苏小小单独留下。

    卫廷再一次与她确认:“你上次和我说,你有自保的手段,是真是假?”

    苏小小认真道:“真的!你带我去吧,真打起来没人找得到我!”

    卫廷确定她没撒谎,她是真有自保手段,这才决定带她一同去救人。

    公主是君他是臣不假,可如果只能保一个,他当然先保她。

    苏璃一边追,一边沿途留下暗号。

    当二人一路顺着暗号追上苏璃时,却发现苏璃在一条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茫然四顾。

    “怎么了?”卫廷问。

    苏璃抓狂:“我跟丢了!”

    ……

    最后一抹天光被夜色吞噬,夜幕如泼墨一般笼罩了整座王都。

    几道人影在屋顶上起起落落,快到几乎只留下道道残影。

    “娘。”

    大街上,一个被抱在怀中的三岁稚童指了指屋顶,“看。”

    他娘顺势抬头去看,屋顶上黑黢黢的,啥也没有。

    苏煊是在一条人迹稀少的旧巷子里拦住对方的。

    对方并不与他缠斗,竟然转身从巷子另一头走掉了。

    苏煊一路追寻。

    对方被逼得弃了街市,一路往东郊而去。

    一直到钻进了一片茂林之中,苏煊一剑斩断一棵大树,拦截了对方去路。

    对方欲跨树而行,苏煊先他一步,一招将他逼了下去。

    对方扛着人质,身手受限。

    就在苏煊伸手去抢人时,一道熟悉的剑气横空出世,直直劈向苏煊的眉心。

    苏煊一个侧翻避过。

    等稳住身形时,黑衣人已扛着惠安公主去到了一丈之外。

    一名戴着面具的青衣男子飞身落在苏煊的身前,手持长剑指向苏煊:“师弟,得罪了。”

    苏煊冷冷地看向他:“是你?”

    青衣男子勾唇一笑:“是我,师弟虽不愿再认我这个师兄,但我却是要认你这个师弟的,否则回了师门,我都不知该如何向师父交代了。”

    苏煊目光如冰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青衣男子叹道:“我也不想管。”

    苏煊道:“你让开。”

    青衣男子笑了笑:“我今日若是不让呢?”

    苏煊冷漠地说道:“我会杀了你。”

    青衣男子嘲讽一笑:“你敢吗?”

    苏煊握紧罗刹剑,杀气毕现!

    青衣男子剑锋一转,指向了被扛在人质肩膀上、昏迷不醒的惠安公主:“你敢往前一步,我就断她一指!”

    苏煊的手指捏紧。

    青衣男子道:“师弟,我无意与你为敌,你也不要让我难做。你之前干了什么,我可以当作不知情,但你不要再坏事,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在南疆做的一切告诉师父!”

    苏煊毫不迟疑地说道:“你尽管告诉。”

    青衣男子的嘴角动了动,讥讽一笑:“师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煊冷声道:“放了她。”

    青衣男子笑道:“放了她可以,但我有个条件,交出卫胥!”

    苏煊一剑朝他斩来!

    青衣男子脸色微变,没料到苏煊真敢下手。

    杀手盟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心狠。

    他持剑一挡,同时大声厉喝:“断她一指!”

    黑衣人抬起匕首,一刀朝惠安公主的小指削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玉面罗刹不可能有时间去救她。

    可就在匕首即将割断惠安公主小指的一霎,一支箭矢风驰电掣一般射了过来,铿的击飞了黑衣人的匕首!

    青衣男子眉头一皱。

    被苏煊的剑气逼退数步的他,眼睁睁看着苏煊越过他,一掌拍向了扣住惠安公主的黑衣人。

    那人的左肩中了一掌,苏煊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指尖点中他大穴,一把将惠安公主抢了过来!

    黑衣人的身体麻痹了一瞬。

    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他即刻抽出腰间环首刀。

    苏煊一脚踏上其刀刃,借力朝后一跃,落在了一棵大树下。

    与此同时,卫廷与苏小小也赶到了。

    苏小小一手挽着金弓,另一手将昏迷的惠安公主接了过来。

    青衣男子眯了眯眼:“原来是来了帮手,小丫头箭术不错,早知道就抓你了!”

    卫廷眸光一凉,飞身一剑朝他劈来!

    青衣男子接了卫廷一剑。

    他看着微微发麻的手臂,讥讽一笑:“哟,小瞧了你。但也不过尔尔!”

    他朝卫廷发动了攻击。

    适才的黑衣人也与苏煊缠斗在了一起。

    苏小小让惠安公主靠坐在大树下。

    她给惠安公主把了脉。

    惠安公主是中了轻微的蒙汗药,并未受外伤。

    谨慎起见,她给惠安公主喂了一粒解毒抗敏的小黄丸。

    随后她挡在惠安公主身前,开始观察现场的战况。

    青衣男子戴着面具,武功路数与苏煊的相似,与黑衣人的大相径庭。

    青衣男子与黑衣人的武功在圣女殿的普通傀儡之上,可与顶级傀儡比肩。

    卫廷打小不是做武苗子培养的,一身功夫全是自己偷学的。

    他胜在天赋强,谋略过人,是天生的将军。

    罗刹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面对堪比顶级傀儡的黑衣人,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但这二人身上都没有弓箭。

    暗中还有一个人!

    苏小小瞬间警惕了起来。

    咻!

    不远处传来一声犀利的破空之响。

    苏小小猛地射出一箭!

    两支箭矢在半空对撞,射向罗刹的箭矢被拦下了。

    对方又瞄准了苏小小。

    苏小小又与对方对射了一箭。

    卫廷听出了对方的位置,不再与青衣男子缠斗,施展轻功朝着那名弓箭手杀了过去。

    青衣男子去追卫廷,被苏煊一剑挡下。

    青衣男子冷冷一笑:“师弟,你忘了自己的武功是谁教的,真以为你能赢我?”

    苏煊淡淡说道:“不是以为,是事实。”

    他一剑挑飞了青衣男子的剑,一掌击中对方胸口。

    青衣男子中了掌,肋骨一痛,咬牙摸出暗器划向苏煊的手臂。

    而同一时刻,黑衣人也一刀刺向了苏煊后心。

    苏煊手腕一转,扣住青衣男子的手,侧身将他的暗器刺中了黑衣人的心口。

    青衣男子脸色骤变,猛地后退几步。

    苏煊的手臂被轻微划伤。

    卫廷与另一名黑衣人打了过来。

    他扭头,正想问苏煊有没有事,却一眼瞥见了苏煊小臂上的鸽子血鬼面纹身。

    他狠狠一惊。

    苏煊一剑刺了过来!

    刺伤了卫廷身后的黑衣人。

    卫廷转过身反手一剑,砍伤了黑衣人的右臂。

    他想质问苏煊。

    这个纹身是怎么回事?

    可还不等他张嘴,青衣男子偷偷靠向了苏小小与惠安公主。

    “当心!”

    卫廷将手中的长剑掷了过去!

    苏小小也拉开长弓,一箭朝青衣男子射了过来!

    两面夹击,青衣男子侧身一躲。

    人是躲过了,袖子被死死钉在了树干上。

    他冷冷一扯,哗啦一声,布帛撕裂。

    而在他的左下臂上,赫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鸽子血纹身。

    ……

    两名黑衣高手,一死一伤。

    青衣男子背着伤者逃了。

    卫廷与苏煊没有去追。

    卫廷回到苏小小身边:“你们没事吧?”

    苏小小摇头:“我没事,婳婳中了蒙汗药,你怎么了?”

    卫廷的神色很冰冷,整个人笼罩着一股可怕的杀气。

    卫廷问道:“你刚刚是不是也看见了?”

    苏小小缓缓地点了点头。

    箭是她射的,她一直盯着那个青衣男子,自然看见了对方手臂上的纹身。

    卫廷语气冰冷:“你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

    苏小小再次缓缓点了点头。

    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就算俩人的心没有彻底对彼此打开,可该有的默契一点也不缺。

    她知道卫廷指的是什么。

    卫廷生气地走了。

    闷热了数日的南疆,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点滴滴答答地打在树叶上,穿透缝隙,密密麻麻地落在苏小小与惠安公主的身上。

    苏煊道:“前面有山洞,去洞里避一避。”

    苏小小望着消失在大雨中的卫廷,闷闷地点了点头。

    苏煊弯身将昏迷的惠安公主抱了起来,在前带路。

    药房里有伞。

    可是这会儿不好拿。

    她慢吞吞地跟在苏煊身后。

    突然就有点儿委屈。

    她也不想瞒着卫廷啊。

    这不是没调查清楚吗?

    万一他和特务头子打起来怎么办?

    他居然撇下她一个人走了!

    特务头子都没撇下婳婳呢!

    到底是谁需要撮合呀?

    “混蛋。”

    苏小小踢了个小石子。

    啪。

    小石子打中了什么。

    苏小小抬头一瞧。

    卫廷目光沉沉地站在她面前。

    刚刚的石头好像砸中了他额头了。

    苏小小欲言又止。

    卫廷也没说话。

    他脱下外袍罩住她,一声不响地把她抱起来,往大雨中走去。

    进山洞时,苏煊已经将柴火生起来了。

    惠安公主睡在地上,身下铺着苏煊的外袍。

    卫廷把苏小小放下。

    他的脸色冷得吓人。

    他还在生气,把人放下就出去了:“苏煊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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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2 和好,温馨

    苏煊没怎么犹豫,起身走了出去。

    苏小小拿起苏煊留下的木棍,拨弄了一下柴火堆,让火烧得更旺。

    她看了眼摆放在地上的两柄长剑,没有追出去。

    山洞外,大雨飘摇。

    苏煊刚走进雨里卫廷迎面就是一拳。

    苏煊抬手扣住他的拳头,卫廷的另一只手也招呼了上来。

    二人在雨里打了起来。

    卫廷一招招毫不留情,苏煊只守不攻。

    卫廷冷冷地说道:“不用你让着我!”

    二人的干仗以各挨了对方一拳头结束。

    冰凉的雨水冲刷掉卫廷嘴角的血迹,也落入他那被怒火冲红的眸子里。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没看苏煊,只是目光冰寒地盯着地上溅起的水圈:“五年前,到底是谁抓走了我爹?”

    苏煊的脸颊也受了伤,嘴角一动,便有微微的抽痛。

    但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他沉默不语。

    就在卫廷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低低地出了声:“杀手盟的人。”

    卫廷握紧了拳头:“你也在?”

    苏煊:“嗯。”

    卫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方才若不是在那个青衣男子的手臂上也看见了鸽子血鬼面纹身,他当时怕是就已经朝苏煊出手了。

    来山洞的路上,他心里便已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然而真正听苏煊亲口承认,他仍是想再给苏煊一拳。

    卫廷双目血红地朝他看了过来:“你就这么恨我爹?从前卫、苏、秦三家不和,我就当你是想替秦家与苏家铲除一个对手,可后来我与小小成了婚,你为何依旧隐瞒不说?”

    苏煊低声道:“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卫胥将军。”

    卫廷嘲讽一哼:“呵!”

    苏煊没再替自己辩驳。

    卫廷冷哼道:“我是不是该感谢你不知道啊?不然你五年前就对我爹痛下杀手了!”

    苏煊道:“我没那个机会,杀手盟的任务不是杀了卫胥将军,是将他送到南疆王的手里。”

    卫廷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哪天你是不是就会趁我爹犯病将你当成儿子时,一刀杀了我爹?”

    苏煊道:“如果他彻底狂化我会。”

    卫廷一拳朝他砸了过来!

    苏煊没有闪躲,生生挨了一拳头。

    卫廷揪住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撞在冷硬的岩壁上,抬起拳头就要砸向他的面门。

    “廷哥哥!住手!”

    醒来的惠安公主快步走了过来。

    卫廷凶狠地瞪着苏煊,拳头在半空隐忍颤抖。

    苏煊对惠安公主道:“公主,这里没事,你先进去。”

    “婳婳,进来吧。”

    苏小小也开了口。

    惠安公主正色道:“廷哥哥得保证不动手!”

    卫廷淡淡说道:“我保证不了。”

    苏煊一掌错开他的拳头,脱离了他的掣肘。

    惠安公主看着二人,欲语还休。

    苏小小过来,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了山洞。

    惠安公主一步三回头,见二人分开了,到底还是坐下了。

    卫廷冷冷地说道:“杀手盟与南疆皇室勾结了?”

    苏煊抬手擦去唇上的血迹:“勾结谈不上,一桩生意而已。”

    卫廷似嘲似讥诮地说道“我以为你们杀手盟只做杀人的生意,没想到连抢人也干。”

    苏煊没说话。

    卫廷又道:“我出钱买南疆王的命,这桩生意你们接还是不接?”

    “不接。”苏煊说,“杀手盟不杀任何雇主。”

    “呵!”

    卫廷留下一句冷笑,转身进了山洞。

    苏煊在大雨中静默片刻。

    幽暗的深山,他孤寂得仿若一缕没有皈依的孤魂。

    苏煊也进了山洞。

    几人的身上都淋湿了,苏小小、惠安公主、苏煊都围着火堆烤火。

    卫廷与三个人都生着气,冷着脸坐去了冰凉昏暗的角落里。

    苏小小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了拉他袖子:“过去烤火。”

    卫廷拨开她的手。

    还赌气呢?

    苏小小道:“那我也不烤了。”

    卫廷没动。

    苏小小身上本就没淋多少雨,早就烤干了,倒是卫廷与苏煊被淋了两场,身上湿漉漉地滴着水。

    苏小小想了想,走过去拿了一点柴火过来,单独给卫廷生了一堆火。

    她在卫廷身边坐下,取下腰间的水囊递到卫廷嘴边:“喝水吗?”

    卫廷将脸转了过去。

    苏小小收好水囊,又从防水的急救包里取出金疮药与棉签,蘸了药给他涂抹嘴角的伤势。

    卫廷身子朝后一仰,不让她碰。

    苏小小嘀咕道:“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气我也是应该的,可伤总得治吧,好好一张脸,毁了就没法儿看了。”

    卫廷:“……”

    卫廷更气了。

    苏小小抱住他胳膊:“别生气了嘛,气大伤身,犯错的是我又不是你,你何苦拿我的错惩罚你自己?”

    总是在最气与更气之间反复横跳的卫廷:“……”

    他又不肯擦药又不理自己,苏小小只得放弃,收好药膏。

    她没去给苏煊金疮药。

    这时候要是给了,就真得把他气升天了。

    苏小小抱着膝盖,闷闷地说道:“我饿。”

    卫廷的嘴角动了动,脸上依旧是赌气的表情,手却是冷冷地摸出来一个小油纸包递给她。

    整个过程没有看她。

    苏小小接了过来,闻了闻,惊喜道:“肉干?”

    她打开油纸包,一共两根,她咬了一口。

    咸口的,肉质很紧实,上面洒了芝麻酥香酥香的。

    吃了半根后,她又道:“太咸了。”

    卫廷又面无表情地掏出另一个纸包给了她。

    还是不看她。

    苏小小打开后,竟然是几块粉粉的桂花糕。

    苏小小有些想笑。

    这是赌的哪门子的气?只气死了他自己而已,把她养得好好的。

    苏小小拉过他的手。

    他想将手抽回来。

    苏小小却将他的掌心轻轻贴在了自己并不显怀的肚子上。

    “别生我和小宝的气啦。”

    她轻声说道。

    卫廷冷声道:“我几时生她的气了?”

    苏小小挑眉道:“它在我肚子里,你生我的气,就是生它的气。我委屈,它也委屈。”

    卫廷蹙眉。

    不知是在心疼卫小宝,还是听进去了那句她委屈。

    卫廷把水囊抓了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苏小小莞尔一笑,将桂花糕放到腿上,再次拿出金疮药与棉签给他处理伤势。

    这一次,他虽仍冷着一张脸,可到底没拒绝。

    苏小小将肉干与桂花糕分了些给惠安公主。

    折腾了半夜,她困了,靠着卫廷睡了过去。

    卫廷抿了抿唇,把人揽过来,让她的头枕到自己腿上又将就近的柴火弄小了些。

    他还是生气的。

    但生气与置气是两回事。

    二人身后,苏煊安安静静地烤着火。

    惠安公主中了蒙汗药,醒了也有些浑身无力。

    她看了看重归于好的卫廷与苏小小,说不羡慕是假的。

    她咬唇,悄悄瞥了眼一旁的苏煊,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挪挪。

    再挪挪。

    二人的衣袖几乎挨着了。

    她眼珠滴溜一转,带着少女最纯挚的羞涩,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头靠上了苏煊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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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3 水落石出

    苏煊薄唇轻启。

    惠安公主闭上眼:“我睡着了!”

    卫廷与苏小小面前的火堆燃尽了。

    洞内干柴不够支撑两个火堆烧到天明,卫廷索性抱着苏小小回到了原先的火堆旁。

    苏小小枕着他修长的腿,他拉过烤干的外袍给她盖上。

    苏煊与惠安公主坐在二人对面,跳跃的火光映着四人的脸。

    卫廷抱着的是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没什么可羞耻的。

    苏煊这个没名没分的家伙,与公主有了肌肤之亲,竟然也能心如止水,比他还淡定。

    自打从二哥那里了解了苏煊的过往,卫廷不会再拿他当普通人了。

    他表面淡定,谁知是不是真的心如止水。

    “聊聊?”卫廷漫不经心地开口。

    苏煊淡淡看了他一眼。

    在苏煊的身份暴露之前,他一直是个安静温润的人,卸去伪装后,他似乎也懒得再装,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

    不经意地看他总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卫廷就道:“不揍你。”

    苏煊道:“你也揍不到。”

    卫廷凶巴巴地说道:“想干架是不是?”

    若换苏陌在这儿,俩人就干起来了。

    苏煊不是大哥,没那么强的胜负欲。

    卫廷曾经觉得他与自家二哥投缘,或许是性情相似,可眼下他不这么觉得了。

    二哥虽也是个闷葫芦,心却是暖的。

    苏煊的心是死寂的冰川。

    卫廷是个大老爷们儿,他自然不会去心疼或可怜另外一个大老爷们儿。

    他只是有些纳闷:“你说你堂堂侯府公子,又不是长子,非得继承家业,不能习武就不习武呗,非得把自己折腾进杀手盟?你是不是被你师父逼的?”

    苏煊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确定是想和我聊这个?”

    当然不是。

    卫廷对一个大男人没兴趣,他了解苏煊是出于战略考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要防着苏煊再次对他爹出手。

    卫廷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如果你是被逼的我劝你不要动我爹,普天之下能对付杀手盟盟主的,恐怕只有我爹一人了!”

    苏煊没说话。

    卫廷言尽于此,真撕破脸他也不怕。

    “我三哥、四哥与五哥的死,是不是与杀手盟有关?”

    苏煊道:“我没听说杀手盟在碎北关有第二个任务。”

    卫廷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沉静的眼眸:“我大哥二哥和六哥的遭遇呢?他们都失去了一段记忆,这件事又是谁干的?”

    苏煊道:“我离开得早,后来的事,我不清楚。我只知圣女的确去过碎北关,卫胥将军中毒一事应当与她有关。”

    这个猜测与卫廷的不谋而合。

    普通的毒奈何不了他爹,也只有圣女这种用毒高手才能得手。

    想到圣女,卫廷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二哥在西晋的?”

    苏煊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了诸葛青的大名,稍稍调查了一下他的来历,是表妹告诉我卫青可能还活着,我才有了这个猜测。”

    他说着,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火。

    他一动,惠安公主也滑进了他的怀里。

    柔软的身躯带着少女的馨香,软软地躺在了他的腿上。

    她面对着卫廷与苏小小的方向,衣襟微敞。

    他顺手拿过外袍给她盖上。

    卫廷目不斜视,依旧是直勾勾看着苏煊:“最后一个问题,北燕的背后有个金主,给了他们不少军饷,这个金主是不是南疆王?”

    苏煊顿了顿:“是。”

    卫廷握紧拳头。

    果然!

    一切都对上了。

    北燕对大周兴兵,就是南疆王在背后支持怂恿的。

    二十万大军数年的军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是偷摸进行的,不可能从国库出,只能从南疆王的私库出。

    南疆王哪儿来那么多钱?

    只能是靠程家的矿山了。

    卫家的惨剧,与南疆王、与圣女脱不了干系!

    他要让这二人付出代价!

    ……

    山林多猛兽。

    卫廷与苏煊轮流值夜,苏煊值上半夜,卫廷值下半夜。

    等惠安公主一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雨也停了。

    天光有些刺眼。

    她发现自己躺在火堆旁,篝火几乎燃尽,只剩几节木炭还冒着轻烟。

    她身下是苏煊的外袍。

    洞内空无一人。

    一阵惶恐笼罩了她,她一个激灵坐起身:“苏煊!小跟班!”

    苏煊迈步入内。

    他怀里抱着几个洗净的果子,右手端着一个用大树叶编成的水斗,里面盛满了甘甜的泉水。

    他将水与果子递到惠安公主面前:“山中简陋,劳烦公主将就一下。”

    见到他,惠安公主那颗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实处。

    她把水接了过来。

    苏煊将果子用干净的树叶垫着放在外袍上,转身出去了。

    惠安公主就着泉水洗漱了一番,将他叫了进来:“小跟班和廷哥哥呢?”

    “他们走了。”苏煊说。

    苏小小天不亮就饿醒了。

    卫廷生着气也不舍得让她饿肚子,带着她回城内去吃东西了。

    惠安公主知道苏小小肚子还揣着一个,确实不能饿。

    她拿了一个果子递给他。

    苏煊道:“我吃过了。”

    惠安公主咬了一口有些酸,不如宫里的果子甜,但她很喜欢。

    她想到昨夜自己主动靠上他肩头的一幕,不禁红了脸。

    等她回了京城,就去找皇祖母,把苏煊赐给她做驸马。

    惠安公主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苏煊,你……有对别人这么好过吗?”

    苏煊将地上的外袍拾起来:“不曾。”

    惠安公主的唇角高高翘起,突然觉得手里的果子变甜了。

    苏煊接着道:“公主身份尊贵,阿煊侍奉公主是应该的。”

    惠安公主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若不是公主呢?”

    苏煊道:“公主是表妹的朋友表妹曾嘱托我好好照顾公主,我既然答应了,就是我的责任。”

    惠安公主绕到他面前,定定地看向他:“那……要是小跟班没嘱托你呢?你还会照顾我吗?”

    苏煊迎上她充满期盼的眸光,平静地说道:“不会。”

    惠安公主的心宛若被针扎了一下。

    苏煊收拾完,转身出了山洞。

    惠安公主几步走到洞口,气呼呼地说道:“我不会信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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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关于苏煊与苏璃的设定,一开始是双胞胎,后面做了更改,苏煊大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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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4 真假南疆王

    苏小小与卫廷先回了一趟长留巷。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程桑一早醒来发现她不在,多半会找到长留巷来。

    果不其然,二人一进院子,就看见程桑每间屋子焦急地找人。

    魅姬陪着她,不时说一句:“咦?刚刚还在的,是不是出去买东西啦?”

    苏小小跨进院子,笑着唤了一声:“娘。”

    魅姬与程桑同时转过头。

    魅姬心头一松。

    程桑的眼底残留着尚未褪去的担忧与焦急,她朝苏小小走了过来:“薇薇,你去哪里了?”

    苏小小笑了笑把手里的米糕往她面前一递:“我们出去买米糕了。”

    程桑看看米糕,又看向苏小小身后的卫廷,将苏小小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问:“他是我女婿吗?他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卫廷易容成车夫时,程桑见过。

    昨夜淋了雨,脸上的易容已经洗掉了。

    但很显然,程桑依旧认出了他来。

    苏小小忍住笑意,说道:“那叫易容,他这张脸太好看了,我不想被别人看到。”

    程桑一脸顿悟:“哦。”

    苏小小问道:“娘,他做你女婿,你满意吗?”

    程桑上下打量了卫廷一眼:“唔,还行。”

    她冲卫廷招招手:“你过来。”

    程桑拉着卫廷进行了一场丈母娘与女婿之间的对话。

    苏小小去后院找三小只。

    她只看见了蹲在草地上摆弄积木的大虎与二虎,一问才知小虎和大虎又干架了。

    事情得从三兄弟抢秋千说起。

    三兄弟说好的谁先抢到谁先玩。

    大虎跑得最快,第一个坐上秋千,然后小虎不乐意,又摆烂不玩了。

    大虎玩了一会儿把秋千让给他,自己去草地上搭积木。

    然后小虎过来,十分欠抽地呼了他一后脑勺子。

    这大虎能忍?当即把臭弟弟给揍了。

    小虎捂着小屁屁,一瘸一拐地上卫胥屋里去了。

    这会儿正撅着小屁屁将小脑袋蒙在卫胥的被子里生闷气呢。

    “小虎。”

    苏小小叫了一声。

    听到娘的声音,小虎瞬间将小脑袋从被子里拔了出来,哒哒哒地跑过来,抱住了苏小小的大腿。

    “娘,小斧想你。”

    苏小小好笑地挼了挼他脑袋:“怎么不和哥哥玩?”

    小虎哼唧道:“不和大斧玩!”

    大虎搭着积木:“我也不和你玩。”

    二虎在两个兄弟之间左右为难。

    苏小小拿出米糕,给他们一人分了一块。

    三人乖乖坐在台阶上,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小虎突然捧着自己的米糕往大虎面前一递:“大斧,你要不要尝尝我的?”

    看吧,撩贱是他,破冰也是他。

    大虎吃了小虎的米糕,又是生死好兄弟了。

    程桑去找卫曦月翻花绳。

    苏小小与卫廷去了卫青那边,卫六郎也在。

    卫六郎刚从矿山回来,他去找扶苏了。

    扶苏告诉卫六郎,圣女去了矿山,还进了废弃矿井。

    至于见没见到矿井里的人,他没亲眼看见。

    一日后,圣女身边的卢长使也来了矿山,探望了亲爹卢主事以及继外公薛大主事。

    “有情况啊。”卫六郎分析道,“据扶苏说,卢长使并不常去矿山的,上一回去还是三个月前,薛大主事的寿辰。”

    苏小小揣测道:“会不会是圣女见到了矿井里的那一位,心生疑窦,于是派了卢长使去打听那人的来历?”

    卫青道:“多半是这样。”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也是计划中的一步。

    当初苏小小故意在程莲面前提起矿井里有人,就是想将圣女引去。

    苏小小狐疑道:“她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快,她不像这么沉不住气的性子。”

    卫青看了从进来就不吭声的卫廷一眼:“爹在南疆王宫闹了一场,八成又漏了馅儿,让南疆王把账算到了圣女的头上。圣女与南疆王之间的信任已岌岌可危。”

    苏小小问道:“圣女会动用这张牌吗?”

    卫青道:“暂时还不好说。我们来南疆之后坏了她不少好事,程家与圣女殿的形势都在逐步超出她的掌控,在她看来,眼下并不是与南疆王决裂的最好时机。”

    卫六郎冷笑着说道:“其实要我说,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不然往后啊,她失去的只会越来越多,她以为能东山再起,可是不会有机会的!”

    他们不会给她机会的!

    苏小小道:“可是她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能再把程家与圣女殿夺回来。”

    卫青点点头:“其实,拖的越久对她越不利,对我们也一样。”

    有些事可以谋定而后动,有些事却要速战速决。

    他们目前的行动只影响到了圣女,圣女的势力或许会所下降,南疆王的却会攀升。

    苏小小深以为然:“杀手盟的人来南疆了,我们最好赶在南疆王集结越来越多的势力之前,解决掉南疆的大麻烦。”

    “小小说的对。”卫青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卫廷。

    卫六郎也察觉到弟弟的沉默了,他推了卫廷一把:“小七你怎么不说话?”

    卫廷面不改色道:“我在听你们说。”

    “哦。”卫六郎不疑有他。

    卫青沉沉地看了卫廷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卫六郎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卫青放下茶杯:“去矿山,把圣女也引过去,将矿井里的那一位放出来。”

    “这就要放出来了?”卫六郎好激动呀!

    “我和小七去!”他立马站起身,拽了拽卫廷,“赶紧的赶紧的!”

    两个南疆王赶紧对上!

    卫廷起身。

    苏小小也打算出去了。

    卫青道:“小七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屋子里只剩兄弟俩时,卫青拿出了兄长的威严:“你们两个怎么了?”

    卫廷敷衍地说道:“没怎么。”

    “没怎么你臭着一张脸!给你胆子了是吧?”

    “我没有!”

    卫青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卫青从不揍几个弟弟,可他身上就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威严。

    卫廷转过脸去。

    卫青冷声道:“你这一身臭毛病,也就小小受得了,换别的女人,不得被你那张嘴气死。”

    卫廷皱眉:“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

    卫青哼道:“不是你亲哥早把你揍了。”

    卫廷的气其实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方才不吭声是有些下不来台而已。

    卫青呵斥道:“还不去给人道歉!”

    卫廷撇了撇嘴儿,一副被迫的样子,拉开门出去了。

    苏小小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程桑与几个孩子玩耍,安静又乖巧。

    卫廷想到第一次见她,与眼前判若两人,突然有点心疼。

    他走过去,戳了戳她肩膀。

    苏小小抬起头来看向他。

    卫廷清了清嗓子:“二哥让我和你道歉。”

    苏小小:“哦。”

    二人都各自扭头望向他处,片刻后又同时朝对方看了过来。

    足足对视了三秒,二人谁也没忍住,转过脸笑了。

    苏小小靠在他身上,抱住他紧实的腰身。

    卫廷轻轻揽住她肩膀,低头温柔亲了亲她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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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5 王炸卫爹

    圣山。

    刚下了一场雨,碧空如洗,山路泥泞。

    程清雪刚去院子里走了一圈,裙裾上沾满了泥浆。

    她不悦地皱了皱眉:“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想回家了?”

    圣女从回廊后走了过来。

    程清雪叫了声姐姐,快步上前:“我已经好了,不用再继续解毒了。”

    “我等下安排人送你回家。”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事。”

    程清雪低着头不吭声了。

    圣女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不想回?”

    程清雪委屈地说道:“想,可是又有些不敢。”

    圣女看出了她的担忧,正色道:“你是程家的千金,你回程家天经地义,有什么不敢的?”

    程清雪踌躇道:“爹那边……”

    圣女就道:“爹怎么对你都改不了你姓程的事实。”

    程清雪更委屈了:“爹是不是从此都不会再理我了?”

    程清雪是打小被谢云鹤宠大的,她很喜欢爹,至今无法接受自己不是爹的亲生女儿的事。

    她眼眶微红地看向圣女:“姐姐,你说爹那边是不是在气头上,才会那么对我和娘?”

    她心里盼望着他们一家人还能像从前一样。

    但圣女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了。

    “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多住几日。”

    说罢,她去了书房。

    她如今自己都被一大堆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没那个精力去照顾妹妹的情绪。

    卢长使已经抵达矿山了,不知查探出自己想要的消息没有。

    “什么人!”

    药园突然传来一名弟子的厉喝。

    紧接着,圣女听到了弟子与陌生人的打斗声,约莫十多招后,弟子传出了受伤的闷哼。

    圣女眸光一凉,身形一纵去了药园。

    刚进去,便有一名弟子被打飞朝她撞了过来。

    她探出手,扶住了弟子。

    弟子稳住身形,回头一瞧,立刻行了一礼:“圣女!有人来盗药草!师叔们都被打伤了!”

    圣女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药园弟子,又望向在园中拔药草的两名不速之客,指尖一动,射出了数枚银针。

    令人意外的是,那两个人竟然躲过了。

    二人约莫是见她不好惹,拔了药草就跑。

    圣女没打算亲自去追。

    然而就在此时,其中一个窃贼的面具被树枝给刮掉了。

    他转过身来去捞面具。

    圣女定睛一瞧,顷刻间怔住了。

    “是他?”

    是那晚与卫胥一同出现的年轻男子,与卫胥长得有五分相似。

    圣女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二人出了圣山,在圣山圣女殿的马棚抢了两匹上等的骏马,骑上就跑了!

    圣女挑了一匹马,一路奋起直追。

    二人来到闹市。

    圣女凭借对地形的了解优势,改道绕路从一个小巷子里杀了出来。

    卫六郎与卫廷赶忙勒紧缰绳,马蹄子都在地上擦出火星子了,总算是堪堪停下了。

    圣女一鞭子朝二人打了过来。

    卫六郎抡起右臂一挡。

    挡是挡下了可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终于体会到这个女人的可怕了。

    幸亏他没说一个人来对付她,否则哪儿还有命玩儿啊?

    他给卫廷使了个眼色。

    兄弟间自有默契。

    卫廷调头就往斜对面的巷子冲去。

    圣女的目标是卫廷。

    卫六郎拦了她两下,真的只有两下。

    他尽力了。

    他捂住疼痛的胸口,望着绝尘而去的圣女,咬牙追了上去。

    卫廷的武功或许不如圣女,可他的骑术无人能及。

    圣女每次都觉得要撵上对方了,又让对方狡猾地溜掉了。

    她怒了,吹响骨哨,召来了自己的猎鹰。

    只要猎鹰盯着他,她就不怕自己会跟丢!

    不远处,苏小小与卫胥一动不动地猫在一处屋顶上。

    还有一只蓝色的小鹦鹉以及一只威猛的金雕。

    当听见那声熟悉的鹰啸时,苏小小立马对五虎道:“上!”

    五虎扑哧着小翅膀,朝着猎鹰飞了过去。

    猎鹰是经过特殊驯养的,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任务。

    可架不住这只小鹦鹉撩贱呐。

    五虎一个劲儿地冲它tui-tui-tui!

    还跑去啄它屁股,扇它脑袋。

    猎鹰一爪子朝五虎抓来。

    五虎鸟毛一炸!

    雕弟!

    金雕振翅高飞,如一道迅猛的闪电,倏然间俯冲而下!

    猎鹰的鸟毛都被撞掉了,在半空歪歪斜斜地飞了许多下才堪堪稳住。

    猎鹰不敢与金雕作战,灰溜溜地想要逃走。

    哪知金雕却不肯放过它,一路撵着它,直到撵到了谢瑾年的院子。

    谢瑾年在给黑鸦喂食。

    五虎用小翅膀冲金雕比了个停的手势。

    金雕一口叼住猎鹰,停在了高高的树枝上。

    五虎酝酿了一下小情绪,在地上滚了一圈,将自己弄成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惊慌失措地地朝着谢瑾年飞了过去。

    谢瑾年抬手接住了它。

    它一头扎进谢瑾年怀里,小鸟身瑟瑟发抖!

    金雕吐出猎鹰,一翅膀将它扇飞!

    谢瑾年一抬头,就看见一只呼啸而过的猎鹰。

    他轻轻抚摸着怀中受惊的小鹦鹉,眸子里掠过一丝意味深长:“圣女的鹰?来人。”

    原本空荡荡的院子,突然闪出一道人影:“主子。”

    谢瑾年抱着小鹦鹉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注意行踪,别叫人发现了。”

    “是!”

    ……

    圣女一路追着卫廷,不时看看头顶的猎鹰。

    但是很奇怪,猎鹰不见了。

    不多时,猎鹰又屁滚尿流地回来了。

    她在马背上,看不清猎鹰的狼狈,只当猎鹰方才是去追人了。

    猎鹰重新追上了卫廷。

    圣女则追着猎鹰,一路出了东城门。

    ……

    金雕飞回来了。

    苏小小知道任务完成了,给了它三颗鸟食。

    那包药卫廷还没喂下去,因为卫胥足足睡了两天。

    卫胥趴在屋顶上,睁大一双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对面的金雕。

    他想拔毛。

    金雕:“……!!”

    苏小小对卫胥道:“爹,出发吧,卫廷与六哥恐怕拖不住圣女太久,我们得赶紧了,最好能在圣女之前抵达矿山,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呜哇——”

    话都没说完的苏小小,被迎面灌来的狂风吹成了一只小胖悲伤蛙。

    天黑时分。

    苏小小与卫胥抵达了矿山的山脚。

    苏小小吐出一口灰,宛若一只毫无灵魂的木偶:“爹,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怀孕这么久,我第一次害喜……呕——”

    卫爹:“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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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 神秘男子

    一共五包药,吃了两包,给了卫廷一包,药房里还有。

    苏小小寻思着还是先拿一包给卫胥吃了,然后她进不去了。

    苏小小认命地掏出小桃木镜,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炸毛的头发一根一根顺下来。

    二人在山脚稍作休整,吃了点东西填了肚子。

    两刻钟后二人连夜上山。

    由于卫廷与卫六郎、圣女还没到,他们不用赶时间了,慢慢地走,总算没有再体验害喜的感觉。

    矿山的入口早早地关了门,哨岗上站着两个巡逻的护卫。

    苏小小与卫胥早已换上夜行衣,在夜色里并不显。

    卫胥是看见大门就想踹。

    他雄赳赳地抬起脚。

    苏小小眉心一跳,赶忙抱住他胳膊,小声道:“爹,不能踹!”

    卫胥苦大仇深地皱起眉头,在踹门与听儿媳的话之间选择了后者。

    苏小小暗松一口气。

    二人等到侍卫换岗,才偷偷潜了进去。

    苏小小按记忆中的路线,带着卫胥往废弃的矿井走去。

    一路上碰到不少巡逻的侍卫。

    她上次过来,可没这么多侍卫。

    不过上次是白天,如矿场这种地方,想趁夜逃走的矿奴多,多安排侍卫也说得过去。

    二人走到一半时,一棵大树后传来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爹,你就告诉我嘛。”

    是卢长使的声音。

    苏小小顿住了脚步,往地上的树梢指了指。

    卫胥会意,带着她飞上了树梢。

    苏小小拨开挡在眼前的树叶,看清了不远处谈话的二人。

    一个是卢长使,另一个是卢长使的亲爹——卢主事。

    卢主事被卫胥一头槌撞飞,至今仍瘸着一条腿。

    他杵着拐杖,叹息着说道:“你让我告诉你什么?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卢长使道:“爹,你在矿山待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卢主事就道:“废矿井早被封了,我又没去过!”

    卢长使赌气地说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真真不假,娘还在世时,爹最疼我了,如今爹娶了薛家的女儿,生了两个弟弟,我倒成外人了。也罢,我一辈子待在圣女殿,此生不嫁,也省得爹为我操心了。”

    “你——”卢主事被长女噎得够呛。

    卢长使闷声道:“爹既拿我当外人,我再也不回来就是了,爹保重,我走了。”

    她说完当即就要走。

    卢主事跺了跺拐杖:“你给我站住!”

    卢长使站住了,却并未转过身来,仍是一副赌气的样子背对着她爹。

    卢主事拄着拐杖三两步走过去,无奈又生气地说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对你又没好处!废矿井的事连我也不敢多问,无意中开了一次口,被你外祖父厉声警告,想活命就别打听。”

    卢长使转过身来看向他。

    卢主事皱眉道:“废矿井里关着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三位大主事都是参与者。”

    卢长使问道:“他们是替谁卖命?谢老爷吗?”

    “嗤,你也太高看谢云鹤了。”卢主事道,“是陛下。”

    卢长使满目震惊。

    苏小小已从苏煊口中得知幕后之人就是宫里的那一位,她只是有些意外,卢主事看着飞扬跋扈没脑子,其实也不是。

    让卢长使知道了也好。

    她是圣女的心腹。

    倒是省了自己去给圣女“告密”了。

    父女二人离开后,苏小小与卫胥去了废矿井。

    二人来到关押那一位的密室前。

    苏小小取出特务头子装在锦囊里的钥匙,打开了密室的石门。

    令人惊讶的是,男子居然醒着,正跽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作画。

    他背对着石门的方向,仿佛并不在意深夜访客,依旧自顾自地作着画。

    一直到一颗脑袋凑到他身边,恨不能将眼睛长到他的画像上,他才扭头朝对方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吓了一大跳!

    卫胥戴着一张獠牙面具,又无声无息,当真是闹鬼一样。

    男子在密室关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被吓出嗓子眼。

    他看看卫胥,又看看投射在地上的另一道影子,错愕地回过头。

    苏小小冲他微微一笑:“深夜造访,打搅了。”

    男子神色一松:“我当是见了鬼。”

    卫胥闻言抬起头茫然四顾,开始找鬼。

    苏小小在男子对面坐下。

    卫胥坐在男子身侧,找不到鬼的他开始翻看桌上的画卷。

    男子望向苏小小:“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来打听我的事?”

    苏小小笑了笑:“我不是来打听你的事的,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带我出去?”

    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小小再一次说道:“没错,带你出去。”

    男子突然笑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苏小小道:“程家矿山。”

    男子纠正道:“你错了,是南疆王的矿山,没人可以逃出去。”

    苏小小看了眼对着一堆画像翻来翻去的卫胥:“别人不行,但是有他在,一定可以。”

    男子也看向了身旁的卫胥:“他是谁?”

    “一个高手。”苏小小说。

    男子淡淡一笑:“一个?你可知矿山有多少侍卫?”

    苏小小笃定说道:“这个你放心,我已有万全之策,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出去?”

    男子在画像上落了一笔:“我若是不想呢?”

    苏小小道:“那我换个问题,你是想和我出去,还是想被圣女抓走?”

    男子手中的笔顿住。

    卫胥将他的笔抢了过来,铺开一张白纸,唰唰唰地画了起来!

    男子的眼底划过一丝警惕:“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苏小小摊手,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们什么都没做,是圣女发现了你的存在,现在她已经在来抓你的路上了。顺便说一句这一任圣女与宫里那一位貌合神离,你对她来说很有用。”

    男子道:“你们救我不也有自己的目的?”

    苏小小道:“没有,单纯是报答你当年对我外祖母的救命之恩而已。”

    密室内顿然安静,只剩下卫胥唰唰唰的绘画声。

    男子看着苏小小道:“小丫头,在我面前撒谎,我看得穿的。”

    苏小小莞尔一笑:“那您要不要利用我一回,先出去了再从长计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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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7 成功脱身

    男子闻言静默了良久。

    他站起身,来到潺潺流动的溪水前。

    这是一条通往外面的活水,水槽狭窄人过不去,但偶尔能有鲜活的鱼儿顺着溪水流进来。

    那些鱼儿来来去去的,只有他一直被困在这里,暗无天日。

    苏小小没有催促他。

    以他的聪明,必定猜得到自己出去,等待自己的不是坦途,而是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他逃不掉,也躲不过。

    摆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在此苟延残喘,了却余生;要么杀出一条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诚然,有失败的可能。

    三十年,是否磨平了他的棱角?又是否压垮了他的意志?

    “带我去见见程桑吧。”

    他说道。

    苏小小一怔,俨然没料到他提出的竟然是这个要求。

    他转过身来看向苏小小:“不方便吗?”

    苏小小微微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出去后,我带你见她。”

    他诚恳地颔了颔首:“多谢。”

    谢的是她带他出去,还是带他去见程桑,不得而知。

    苏小小转头对卫胥道:“我们走吧。”

    卫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笔走飞龙,没听到苏小小的话。

    这不由地令苏小小疑惑了起来,公爹哪怕是神志不清也很疼她,很听她的话,这种不理她的情况着实罕见。

    她的目光落在了卫胥的画上。

    本以为卫胥是好玩,瞎涂鸦而已。

    事实上他的画也确实有些杂乱无章。

    可倘若细看,又觉得似乎并不是那样。

    公爹画的是……

    咔。

    密室外传来了钥匙被放入卡槽的声音。

    有人过来了!

    苏小小看看石门又看向全神贯注、完全没察觉、或者说完全不在意外头动静的卫胥,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

    轰隆——

    石门在打开。

    苏小小捏紧了手指。

    男子也面色微变。

    所幸此时卫胥也完成了最后一笔。

    苏小小赶忙将他拽进了男子的卧室。

    男子看了看卫胥的画,随手抄起一幅自己的画盖在了上面。

    至于被卫胥翻得凌乱不堪的桌子,他来不及收拾了。

    他回到卫胥坐过的蒲团上。

    来人是薛大主事。

    薛大主事的身后跟着两名影子高手,其中一人的手里打着灯笼。

    二人跟他一起进了密室。

    薛大主事绕过案桌,来到男子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这么晚了,您还没有歇息呢。”

    男子不冷不热地说道:“很晚了吗?我这里不知昼夜。”

    薛大主事听到他绵里藏针的抱怨话,神色不变:“最近王都不太平,矿山或许也混入了刺客,我过来看看,是否有人打搅您歇息。”

    男子道:“如果算上你,确实打搅了。”

    薛大主事不动声色地看向凌乱的桌面:“您今日心情不好吗?”

    男子慢慢收拾起来:“干你何事?”

    薛大主事笑道:“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及时告诉我,需要伺候的人,我也能随时给您安排。”

    男子不客气地说道:“我要出去,你能办到吗?”

    薛大主事笑了笑:“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有些事,我做不得主。”

    男子嘲讽地说道:“做不得主就别在这里假惺惺。”

    薛大主事被骂了倒也不恼,弯下身翻了翻桌上的画。

    当快翻到卫胥那一张时,男子目光沉沉地开了口:“谁给你胆子动我的东西了?”

    薛大主事抽回手,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却恭敬一笑:“是我唐突了,原想帮您整理一下的,请您海涵。”

    男子提起毛笔:“没事你可以走了,不要打扰我作画。”

    薛大主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望向他的卧室。

    苏小小屏住呼吸。

    薛大主事举步朝卧室走来。

    男子不咸不淡地说道:“还不走等着我撵你吗?”

    薛大主事小笑道:“我只是想替您看看,这里安不安全?”

    男子道:“沐潭已经替我看过了。”

    薛大主事微愕:“沐潭来过?”

    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最近日日都来,也不知你们在担忧什么。”

    日日?

    薛大主事眉头一皱。

    他可没接到命令要对这一位日夜巡查。

    难道……沐潭单独接到了陛下的命令?

    还是说沐潭别有用心?

    薛大主事狐疑地蹙了蹙眉。

    恰在此刻,石门外传来了暗号声。

    薛大主事转身冲守在门内的二人使了个颜色。

    二人将石门打开,一名侍卫小声与二人说了些什么。

    一个影子高手走过来,在薛大主事耳边禀报了一番。

    薛大主事脸色一沉:“我们走!”

    轰隆,石门关上了。

    苏小小在卧室内等了片刻,确定薛大主事是真走了,不会杀个回马枪,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有人擅闯矿山。”

    男子道。

    “你听见了?”苏小小纳闷。

    男子道:“略懂唇语。”

    苏小小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人就算不做帝王,也是一方将相。

    不过,擅闯矿山的人是谁?

    卫廷他们吗?

    这么快就到了?

    比预计的早了许多,但并不是坏事,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苏小小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

    苏小小找出卫胥的画,折好了揣进怀里,随后她去打开石门。

    男子最后看了眼卧室,神色复杂。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被卫胥毫不留情地夹住了。

    男子张了张嘴:“那个,其实……”

    咻!

    卫胥夹着他闪了出去。

    矿山的另一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这给苏小小他们的逃跑创造了完美时机。

    三人出了矿井之后,即刻往山下赶。

    兜兜转转赶了半夜的山路,人快都被山里的蚊子叮成癞蛤蟆了,终于在天亮前抵达了山脚。

    卫胥把背上的竹椅放了下来,苏小小走下竹椅,扶住树干一阵猛烈的干呕。

    被夹了一路的男子也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他没走路,可他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

    苏小小吐完了,转过头来问他:“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男子吐掉嘴里的草叶,面如死灰地答道:“有条下山的近路,靠腿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苏小小:“……”

    三更,今天这个月票少得我心慌慌呀,吓得我都不敢动笔了。

    这就来收尾南疆卷,大家月票支持一下。

838 战神之威!

    三人稍作歇息。

    主要是苏小小与男子需要缓缓,卫胥没事人一样,坐在地上玩草。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总算从眩晕干呕的状态中缓过劲儿来了。

    苏小小从怀里拿出一个备用的面具递给:“戴上吧,发髻改改,衣服最好也反穿过来。”

    男子有些错愕地看了苏小小一眼:“年纪不大心思却很缜密。”

    苏小小笑了笑:“多谢夸奖。”

    男子脱了外袍,不仅将衣裳反穿了,还把下摆扎起来了如此一眼看上去,无论如何也不会联想到密室的打扮。

    接下来他并没有着急戴上面具,而是忽然抬头,望向了漫天璀璨的星河。

    随后他又望了望夜幕下绵延不绝的山峦,慢慢蹲下身来,摸了摸脚边一株毫不起眼的葱翠野草。

    他的手轻轻地颤抖着,眼眶也湿润了。

    他不顾形象地跪趴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卫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眨了眨眼,也学着他的样子趴下来。

    他闻一下,卫胥就闻一下。

    他抓一把土,卫胥也抓一把土。

    男子:“……”

    原本因重见天日而激动到哽咽的男子,突然就被卫胥给整不会了,情绪都跑了!

    苏小小摸了摸鼻梁,有些不忍地打断他俩:“那什么,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天快亮了。”

    男子瞪了卫胥一眼,有些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袖上的泥土与草屑。

    他们走的不是来时的路,这里距离官道还有一里地的小道。

    苏小小与男子说什么也不劳动卫胥代劳了。

    苏小小还好,她一直在吃药房的保胎药,身体素质没的说。

    男子被幽禁多年,没走几步便感觉自己的脚下灌了铅。

    卫胥把人扛了起来。

    男子头朝下脑充血,一脸抽搐。

    就不能让他坐后背的竹椅么?

    卫胥:儿媳专座。

    原本按计划,他们是要等到圣女进山后,趁乱从矿场杀出来的,谁料卫廷那边先行动了,导致他们这边异常顺利,连苏小小都感到不可思议。

    就在苏小小认为这一趟万无一失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风老爷子去镇上饮酒作乐,直到快天亮了才回。

    他带着十多名护卫,不其然与苏小小三人遇上了。

    苏小小与卫胥早已褪去了夜行衣,也摘了面具,往脸上抹了泥,遮去了原本容貌。

    卫胥肩上扛着的男子倒是戴上了面具,但也不是那种夸张的獠牙面具,是半脸的银面具,市面上十分常见。

    这副打扮,应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可偏偏碰上了风老爷子。

    风老爷子让侍卫拦住了他们。

    “什么人?”侍卫趾高气昂地问。

    苏小小虽是一身男装打扮,可一开口必定露馅。

    男子更不能吭声了,风老爷子认得他的声音。

    至于卫胥,他神志不清时基本处于半失语的状态。

    这一架是躲不过了,苏小小给自家公爹使了个眼色。

    卫胥一步踏上前,一脚将那名问话的侍卫踹下了马。

    风老爷子大吃一惊,怒不可遏地看向卫胥:“给我拿下他!”

    余下九名侍卫一拥而上,拔刀朝卫胥砍了过来。

    “这么多人,能行吗?”男子问,“其中好几个是影子高手。”

    影子高手是矿山的暗卫,武功高强,擅长击杀。

    苏小小是见识过自家公爹吊打十多名影子高手的,这些人应当还难不倒公爹。

    果不其然,九名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风老爷子见状不妙,顾不上找几人的茬儿,趁乱狼狈地逃了。

    眼下赶路要紧,卫胥没有去追。

    天边泛起一小抹鱼肚白。

    男子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额头冒出冷汗,眼眸无法睁开。

    卫胥古怪地看着他。

    苏小小道:“不好!他在矿井里关了太久,一时无法适应白日的光线,得赶紧把他遮起来!”

    卫胥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罩在男子的身上。

    三人继续赶路。

    苏小小一贯是个欧皇,但今日也不知走的什么霉运,刚甩掉风老爷子,竟然就迎面碰上了圣女。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

    苏小小不由地眉头一皱。

    圣女在这里的话,矿山里的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卫廷与六哥去哪儿了?

    按计划不是要等圣女到矿山了再动手的吗?

    如果方才矿山的动静不是卫廷与六哥闹出来的,难道有另一波势力介入南疆之争了?

    圣女见到三人也好不惊讶。

    怎么说也药了卫胥五年,就算卫胥戴上面具,她也仍是一眼认出了卫胥。

    而她再看向被卫胥扛在肩上虚弱无比的男子。

    他的手露出来一截,骨瘦如柴,肌肤的颜色苍白如鬼。

    再加上他身上裹得严实的外袍……

    圣女一下子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猛地自马背上一跃而起,朝那人打出一道白绫。

    卫胥见状,徒手一抓,绕住了白绫。

    他身形一转,将男子放在了官道旁的草地上。

    而圣女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单臂一震,白绫嘭的一声裂了,缝在白绫中的药粉扑向了卫胥。

    不过是一瞬息的功夫,卫胥的身子顿住了。

    他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额角的青筋暴了出来。

    苏小小眸光一颤,圣女对卫胥做了什么?

    圣女一个漂亮的旋身,稳稳落回了马背上,恣意道:“断药许久了,一定很难受吧,突然吃到药,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又是药!

    苏小小握紧了拳头。

    卫胥好不容易熬到了戒断的后期,一旦再接触药物,会功亏一篑的!

    苏小小猛地朝圣女扔出一枚霹雳珠。

    圣女一鞭子打向霹雳珠。

    霹雳珠嘭的一声炸了。

    圣女赶忙抬袖掩面一挡。

    苏小小趁机进了药房。

    这一次药房总算没掉链子,她拿到了卫胥的药。

    可就在她要去把药给卫胥服下时,圣女一鞭子将药包打飞了。

    若不是苏小小戴着银丝手套,手掌都要被她的鞭子生生打断。

    卫胥正在用尽全力抵抗药性。

    他死死地拽紧拳头,额头淌下豆大的汗珠,后背的衣衫很快湿透。

    苏小小去捡药!

    圣女可不会让苏小小如愿,她的鞭子狠狠地朝苏小小甩了过来。

    啪!

    卫胥扣住了鞭尾。

    尾部的倒刺扎穿了他的手掌,猩红的血液吧嗒吧嗒地滴在了地上。

    圣女不禁错愕。

    都这样了居然还没彻底失去理智,还知道要护着那个……

    圣女猜出苏小小的身份了。

    她冷冷地看向苏小小:“是你?”

    圣女与程清雪一母同胞,脑子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居然这么快就猜出自己是谁了。

    苏小小趁机拿到了药。

    圣女也不是吃素的。

    她另一手抽出腰间的笛子,对着卫胥吹奏了起来。

    只有彻底控制了卫胥,她才能杀了那丫头!

    苏小小赶紧掰开卫胥紧咬的牙关,把药给卫胥喂了下去。

    从下肚到发挥药效,至少需要两三分钟的时间。

    这已经很快了,只不过生死关头,哪怕等上一呼一吸都可能致命。

    圣女的笛声是即刻奏效的。

    卫胥抖若筛糠,为了不伤害苏小小,也为了保留最后一丝理智,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逆转了自己的筋脉。

    苏小小看着卫胥嘴角流出来的血迹,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再这么下去为了不彻底失控,公爹很可能会杀了他自己……

    苏小小抽出了镇定剂。

    只能让公爹倒下了。

    尽管事后,公爹与那一位可能会被圣女抓走,但总比死了强。

    就在苏小小以为今晚只剩最后这一招无奈之举时,身后的山峦之上突然响起了一片悠扬的琴声。

    如空灵的仙乐徐徐飘来,在四方天地幽幽漾开,宛若天籁。

    这琴声——

    苏小小猛地回过头。

    只见似亮非亮的天光之下,一名红衣男子坐在青黛山峦的岩石之上。

    一轮旭日自他身后冉冉升起。

    素手抚琴,天幕为画,山河壮丽。

    苏小小怔了怔。

    突然,琴声一转,无尽的杀气充斥了整片天地,圣女的笛声顷刻间被压了下去!

    卫胥呆滞的眼神再次有了神采。

    圣女眉头一皱,努力吹响长笛。

    然而在琴声的压制下,她的笛声不再奏效。

    卫胥缓缓抬眸,眼底寒芒一闪。

    圣女不其然地对上了他的目光,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忙拿出另一颗药丸。

    然而不等她把药丸扔向卫胥,卫胥便抓住鞭尾,猛地将她拉下了马!

    随后,卫胥面无表情地将扎入掌心的鞭尾拔了下来。

    圣女怔住了。

    卫胥恢复神志了。

    怎么可能?

    圣女望向山峦之上的年轻男子。

    他是谁?

    为何能扰乱自己的笛声?

    不对。

    不仅是扰乱了笛声,还安抚了卫胥内息的狂躁。

    战神苏醒了,带着嗜血与审判的眼神,一步一步走向圣女。

    圣女握紧了手中的白绫。

    这几日为了疗伤,又“增补”了不少功力,不会再像上次那样狼狈地败在他手上了。

    可是为何,她的脊背有些发凉?

    她手腕一转,掏出了一个蛊瓶!

    然而不等她给卫胥与那丫头下蛊,肃杀的琴声响起,她的蛊当场毙命!

    圣女再一次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山峦之上的男人。

    这人的琴声竟然能杀蛊?

    他究竟是谁?!

    卫胥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猛跺脚根,一跃而起,快到只剩下残影。

    圣女身形一闪,猛地打出一掌!

    卫胥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对上了她的掌心。

    可怕的内力犹如出鞘的宝剑,猛地刺进了她的筋骨。

    咔!

    她的手骨裂了。

    一阵剧痛来袭,她的脸迅速褪去血色。

    卫胥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掐住她的脖子,箭矢般冲天而上,再重重地将她摔在地上!

    咔!

    肋骨也裂了!

    她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为了肥章我也是拼了,凌晨1点18分,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为战神爹爹求张月票。

    另外,弹琴的人是谁猜出来了吗?

839 师乎来了

    在承受痛苦的同时,圣女心底的震惊也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卫胥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可怕的男人。

    拥有比常人强大十倍、百倍的意志力,至今不曾彻底被药物控制。

    自己明明已经这么强大了,却仍是打不过卫胥。

    并不是卫胥的武功真的高过她,至少在他伤势未愈的情况下,二人是势均力敌的。

    可卫胥身上就有一股可怕的爆发力,他是向死而生的。

    这或许就是战神的意志。

    圣女冷冷地看着卫胥,抬起另一只手,一枚银针刺向卫胥的太阳穴。

    可惜她没有得逞。

    卫胥及时挡住她了手腕,反手一拧,卸了她的胳膊。

    她已算极能忍痛之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痛得叫出了声。

    但同时她也怒了,一脚踹开卫胥,用骨裂的那只手,将卸掉的胳膊接了上去。

    她双眸猩红地瞪着卫胥:“卫胥,这是你逼我的!”

    天光越来越亮,苏小小将男子露出来的手塞回了卫胥的外袍里。

    听到圣女的话,苏小小古怪地朝她望了过去。

    圣女的气息变了。

    她要放大招了吗?

    苏小小不动声色地摸出了两枚霹雳珠。

    必要时刻炸她!

    可惜她并未等到机会,圣女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身法敏捷了太多,招式也迅猛了太多。

    她与卫胥交手,疾如闪电,快如残影,简直让人分不清,两颗霹雳珠扔过去,到底炸的是她还是卫胥。

    苏小小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这个妖女,有两把刷子啊。”

    苏小小从未见过有谁能在卫胥手里撑过三招的,气息暴涨之后的圣女却与卫胥打了十来招了。

    这五年圣女不仅在给卫胥下药,也在观察与分析卫胥的招式。

    撇开她的野心与狠毒不谈,她的手段与能耐确实令人大开眼界。

    连苏小小也不得不承认圣女的厉害。

    “再这么打下去,公爹的旧伤不会复发吧?这个妖女到底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强?”

    “这是一种特殊的功法,与死士暴走的代价差不多,能瞬间提升双倍乃至数倍的功力,但消耗内力的速度也会加快。”

    苏小小看着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侧的红衣男子,张了张嘴。

    红衣男子道:“观战。”

    苏小小:“哦。”

    苏小小继续望向二人:“这么说来,她的强大是有时限的,过了之后就会进入虚弱期。”

    红衣男子道:“没错。”

    苏小小蹙眉:“可是我公爹有伤在身,他也不能一直这么打下去。”

    红衣男子听到这声公爹,神色顿了顿,说道:“就看谁先打败谁了。”

    圣女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她明明观察了卫胥五年,自认为对他的武功已十分了解,可为何她始终摸不清他的破绽?

    到最后连杀手锏都用上了,还是没能立刻将卫胥拿下。

    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必须给卫胥致命一击。

    有破绽了!

    圣女眸子一亮,一个扫堂腿虚晃一招,旋身抽出腰间的匕首,直直刺向了卫胥的心口。

    然而不等她刺中,卫胥双指夹住了她的匕首,轻松折断!

    随后卫胥一掌将她打飞。

    圣女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卫胥不是受了伤吗?

    为何打了这么久,他还能如此游刃有余?

    “看清楚了吗?”卫胥一字一顿地问。

    圣女一怔。

    什么看清楚?

    苏小小乖乖地点头点头:“看清楚了!”

    圣女的招式,她全记在脑海里了。

    卫胥面无表情地看着圣女:“那、好。”

    圣女懵了。

    方才卫胥和她打这么久,原来只是在教那丫头武功吗?

    亏她以为自己功力暴涨,压制了卫胥……

    可恶!

    实在可恶!

    圣女气急攻心,不用卫胥出手,自己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圣女见过气人的,却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她自知今日是杀不了卫胥了,骑上马就想逃走。

    卫胥没有追上来。

    她不敢掉以轻心,策马一路狂奔。

    卫胥冷冷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伸出右手。

    苏小小递上一杆长矛。

    红衣男子眉心一跳哪儿来的长矛?

    圣女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

    卫胥接过长矛运转内力,猛地朝圣女离去的方向射了过去。

    犀利的破空之响,宛若龙吟在天地间回荡。

    “终于甩开卫胥了……”

    圣女话音刚落,身体猛地被一杆冰冷的长矛洞穿了——

    ……

    苏小小蹬蹬蹬地绕到卫胥面前,递上一个水囊:“爹,喝水!”

    红衣男子再次眉心一跳。

    又是哪儿来的水囊?

    他下山那会儿发生了什么?

    “你喝,我不渴。”卫胥说。

    苏小小拍拍自己腰间挂着的水囊:“我喝过了,这个是给爹准备的。”

    卫胥接过水囊,仰头喝了几大口。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红衣男子。

    苏小小介绍道:“他是凌云,大虎二虎小虎的师父。”

    凌云拱手:“见过卫将军。”

    “我见过你。”卫胥说。

    凌云倒也没否认:“我去过碎北关,与将军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他在碎北关遇到了一点麻烦,是武安君替他解了围,当时卫胥也在。

    苏小小又道:“爹,凌云还救过六哥的。六哥有一次在街上晕倒了,是他把六哥带回去的。”

    卫胥冲他拱手施礼:“多谢凌公子。”

    “凌云不敢当。”凌云侧身避开这一礼。

    “方才也多谢了。”卫胥说道。

    凌云很是客气:“举手之劳。”

    苏小小暗暗称奇,凌云对卫家几兄弟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当他这人多孤傲呢,原来也是分人的。

    苏小小上下打量了凌云一番,疑惑地问道:“凌云,你怎么来了南疆?你是不是想大虎二虎小虎了?特地来找他们的?”

    凌云一口否认道:“没有,我四处游历而已。”

    苏小小一针见血道:“可是你都瘦了,该不是没他们,你又不好好吃饭了吧?”

    若是张琴师在这儿,一定会拼命地点头。

    是啊是啊!

    三个小师弟不在,师父他小人家没人折腾,又成天歪在房里不动了,哪里吃得下东西嘛?

    茶不思饭不想,寂寞如雪,说的就是他啦!

    二更,今天最开心的就是三小虎啦,为师徒团聚求个月票!

841 大哥归来

    凌云茶不思饭不想的,大虎二虎小虎跟着娘吃好喝好,重了好多,压在凌云身上宛若三个小秤砣。

    等凌云享受完三个小孽徒的热情款待,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师乎,你怎么才来呀?”

    小虎问他。

    凌云用尽力气,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先起来。”

    三小只唰唰唰地爬起来。

    小虎背着小手手看向他:“师乎,你也起来。”

    无法动弹的凌云:“……拉一把。”

    对于凌云的到来,大家都很意外。

    凌云去过卫家做客卫青、李婉、杀手与魅姬都认识他。

    三个孩子也都喜欢他,卫家人自然也喜欢,除了鬼怖。

    鬼怖成天想着完成任务、花样杀死他。

    卫青与李婉将凌云请进堂屋。

    凌云刚坐下,三小只就争相往他身上爬。

    真的是很有恃无恐的小孽徒了!

    卫胥从马车上将昏迷不醒的男子扛了下来。

    魅姬推开车窗一瞧,惊了一跳:“哎呀!”

    “怎么了?”李婉担忧地走过来。

    魅姬太震惊,简直结巴了,用手指了指车厢,示意李婉自己看。

    李婉看了一眼,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是圣女?

    车厢内充斥着一股金疮药的气味,圣女身上缠满绷带呼吸微弱。

    这到底是把圣女杀了,还是把圣女给救了?

    苏小小雄赳赳地来到马车旁,扬起右手食指摇了摇:“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不用太羡慕!”

    魅姬:“……”

    李婉:“……”

    男子被安置在了杀手的屋子,圣女则去了魅姬的屋。

    三小只太粘凌云了,弄得他们都没有办法谈事情。

    最后还是李婉将卫曦月叫了过来,让她带三小只去吃糖葫芦。

    谁曾想三小只拿了糖葫芦就拉着曦月回到堂屋,一定要挨着师父吃。

    其实要说学艺,三小只里只有大虎认认真真地学了。

    二虎是一心多用,课也听了,石头也玩了。

    小虎是摆烂小咸鱼,上课就喜欢躺在地板上滑来滑去。

    但有一点,三兄弟是相通的,那就是喜欢师父。

    卫青看着三个小家伙全都粘着凌云,问凌云道:“凌公子下榻何处?”

    “我住客栈。”凌云说。

    “客栈系咸摸?”小虎问。

    大虎对臭弟弟道:“就是外头住的地方呀,你又不是没住过。”

    小虎舔着糖葫芦,往师乎的腿上一躺:“我忘啦。”

    大虎:臭弟弟只记得吃。

    卫青被几个孩子逗笑,对凌云道:“凌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就在这边住下如何?我看大虎二虎小虎都很舍不得你。”

    天天被三个小孽徒蹂躏的话,他会升天的……

    凌云正要婉拒。

    咕噜~

    他的肚子叫了。

    ……

    卫青将隔壁的宅院盘下来了,如果凌云愿意带着手下住下是完全没问题的。

    当然卫青也不会强迫他,让他先吃完饭再考虑。

    “我也不是很……”

    饿字没说完,苏小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与一碟软糯香甜的红豆糕过来了。

    凌云十分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卫廷与卫六郎还蹲在矿山等圣女出现,倒是鬼怖先回来了。

    凌云正在堂屋和三小只一起吃东西。

    鬼怖没瞧见自己的任务对象,一推院门先看见了卫胥以及坐在轮椅上的卫青。

    鬼怖离开王都去与黑甲卫汇合时,卫胥还没吃上药房新出的药,处于意识混沌的状态。

    但今日,鬼怖明显感觉到亲爹的眼神与气场不一样了。

    “大哥回来了?”卫青笑着打了招呼。

    鬼怖点头:“嗯,我接到你的黑甲卫了,一会儿和你说。爹这是怎么了?”

    卫青微笑着说道:“爹恢复意识了,也记起从前的事了。”

    鬼怖心头一喜。

    哪知接下来就听得卫青轻轻一叹:“不过,这些与大哥似乎没什么关系,毕竟大哥说了,自己是死士,死士没有前尘。”

    鬼怖:老二你坑我!

    卫胥目光威严地朝着长子看了过来。

    鬼怖十分有骨气地正色道:“死士的确没有前尘!但死士有爹。”

    他霸气侧漏地撩开下摆,双膝插地,“爹!”

    卫胥冷哼一声,严肃地说道:“起来。”

    “是,爹。”

    鬼怖恭敬地站起身来。

    幸亏自己反应快,不然就得被亲爹揍了。

    坑了大哥一把的卫青心情大好,压下翘起来的唇角,坐在轮椅上偷笑。

    鬼怖瞪了老二一眼,问道:“小六和小七呢?”

    卫青说道:“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你不在王都的这几日,发生了不少事,待会儿慢慢说,先进去吧。”

    他没提醒鬼怖,凌云在屋里。

    三小只吃完就被拉去洗澡了。

    凌云一个人坐在堂屋。

    鬼怖与凌云积怨已久,一起蹲牢房都蹲了好几回,乍一看见凌云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想也没想地拔了剑。

    “你做什么!”

    卫胥厉喝。

    鬼怖被亲爹一声喝住,封喉剑僵在半空。

    卫青坐在轮椅上笑得不行了。

    凌云站起身来,对卫胥说道:“看来我得告辞了,卫大公子并不欢迎我,我再待下去怕是会有血光之灾。”

    卫胥气场全开:“你是大虎二虎小虎的师父,也是卫家的贵客,没人可以动你!”

    凌云轻声一叹:“可是……卫大公子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杀了我,一日不完成任务,卫大公子只怕一日不会罢休。”

    卫胥唰的朝长子看了过来。

    鬼怖被坑得不要不要的:“爹你听我解释……”

    卫胥对凌云道:“凌公子稍等,我与长子有几句话说。”

    说罢,他看向长子,沉声道,“你给我过来。”

    鬼怖硬着头皮跟着亲爹去了他的屋。

    伴随着一阵踢里哐啷的响动,卫胥完成了对长子的教导。

    那动静,凌云都开始同情鬼怖了:“……不会出事吧?”

    卫青道:“放心吧,我大哥很扛揍的。”

    凌云的神色一言难尽:你们究竟是什么冤种兄弟?

    ……

    凌云最终在隔壁住下了。

    有卫胥给自己撑腰能成天看鬼怖想杀他又奈何不了他,也是一种享受。

    有关矿山发生的事,苏小小全都与家里说了。

    鬼怖是最震惊的。

    他才走了几天?怎么连王都的天都变了?

    居然有两个南疆王,其中一个还被爹和小小带回来了。

    圣女也被控制了。

    这是要立马与宫里的那一位开战了吗?

    夜里,男子苏醒了。

    比起白日,他更适应夜晚的环境。

    苏小小递给他一杯温水。

    他坐起来,接过茶杯:“多谢,这是哪里?”

    “我家。”

    “程家?”

    “另一个家。”

    “程桑在吗?”

    苏小小指了指:“在隔壁。在我带你去见她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男子问。

    苏小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真正的南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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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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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279/ 第一时间欣赏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最新章节! 作者:偏方方所写的《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为转载作品,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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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介绍:
只是在休息室里打了个盹儿,一睁眼,竟然穿成了古代目不识丁的乡下胖丫头。
好吃懒做不说,还在村里横行霸道。
十里八乡没人愿意娶她,好不容易买了个金龟婿,大婚之日竟让人逃了。
恶霸老爹一怒之下去道上掳了个夫君给她。
就是……爹你掳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呀?

婚后的苏胖丫很忙。
忙着改造恶霸爹爹与恶霸弟弟。
忙着抢救貌美如花的神将夫君。
忙着养育三个小小恶霸小豆丁。
一不小心,将自己忙成了大燕最位高权重的一品女侯!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军,夫人喊你种田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