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 五虎立大功
程清雪今日穿的是白色束腰留仙裙,外面罩了一件嫩绿色的半透明纱衣。
这衣裳,加这倒插头的造型,妥妥像是一根插进水里的秧。
苏小小没那么好心把秧苗拔出来。
程清雪挣扎了半晌,也没将自己的脑袋拔出来。
苏小小寻思着到底是给她一脚呢,还是给她一脚呢。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四周的林子里唰唰唰地射来多枚暗器。
苏小小轻轻一纵,勾住枝丫,跃上枝头。
暗器错落地飞射而过。
紧接着,几道人影赶到了沟渠边。
“二小姐!”
一个蓝衣女子将程清雪从沟渠里拽了出来。
程清雪满脸淤泥,连鼻孔里都是泥浆,她气得嚎啕大哭:“给我杀了她!杀了她!咳咳!”
她一用力,被泥浆呛到了。
一想到黑乎乎的泥浆进了自己肚子,程清雪一阵恶心干呕。
杀竞选者是违背规则的,会被剥夺竞选的资格,也会受到律法的惩处。
可倘若她们原本就不是冲着圣女之位或者圣女殿弟子的名额来的,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律法的惩处,有圣女撑腰,她们想脱罪还不容易?
再往深一步想,杀了这个丫头灭口,谁又知道是她们干的呢?
蓝衣女子望向大树上的苏小小,冷冷地说道:“敢伤害二小姐,找死!”
苏小小双手抱怀,居高临下地看着红黄蓝白四人,漫不经心地说道:
“谁找死还不一定呢,别废话了,我赶时间,你们几个一起上吧。”
四人亮出各自的兵器,蓝衣女子的兵器是腰间的软剑,红衣女子的是一根打龙鞭,黄衣女子的是一柄长剑,白衣女子的则是飞镖暗器与白绫。
白衣女子朝苏小小射出暗器,随后她手中白绫朝苏小小的腰腹缠绕而去。
只要把人缠住了,令对方动弹不得,她射出去的暗器便能将对方射成筛子。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然而就在她的白绫即将得逞的一霎,苏小小凭空一跃,白绫缠住了她脚下的树枝。
暗器也飞了过去。
她眉心一蹙。
下一秒,她看见苏小小落在了她的白绫之上,顺着她的白绫猛地一滑而下。
苏小小一记前勾脚,将她踹进了沟渠。
其余三人眉头一皱。
俨然是没料到一个乡下来的小骗子能有如此身手。
苏小小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自己在程家这段日子,一直忍住没有出手,杀鸡儆猴也好,教训程清雪也罢,全是由魅姬代劳。
如此便让人产生她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嘴皮子过于厉害的错觉。
是以,圣女派来的并不算顶尖的高手。
其余三人见同伴被打飞,脸色一沉,朝苏小小围攻了过来。
南疆高手如云,这几人的武功虽不是最厉害的,但也不容小觑。
若是刚穿越来的苏小小,或许在几人手里讨不到多少便宜。
可眼下的她历经了嫂嫂们的千锤百炼,经受了战场的金戈铁马,卫廷天赋异禀,她的进步又何尝不是一日千里?
白衣女子好不容易从沟渠爬上来,又被飞过来的红衣女子砸了回去。
紧接着是黄衣女子。
蓝衣女子坚持到了最后,可惜,依旧难逃被踹下沟渠的命运。
“我要去找圣鸟了,不陪你们玩了!”
苏小小拍拍手,掸了掸毫发无损的衣摆,转身离开了原地。
要不是有尹小蝶与其余几个竞选者在暗处,她其实还想下手再狠一些的。
不能授人以柄,哪怕是同盟也不可以。
苏小小把尹小蝶从一棵大树上抱了下来:“该走了。”
尹小蝶适才隔得远,没看太清楚,只知她与程清雪一行人对上了。
尹小蝶上下打量她:“你没受伤吧?她们有没有为难你?圣鸟不见了没关系,可以再找。”
苏小小道:“我没事,圣鸟也没丢,走吧。”
尹小蝶有些不信。
程清雪武功不弱,她带的人必定是圣女精心安排的,肯定更厉害了。
程苏能从她们手中全身而退吗?
尹小蝶正色道:“你受伤了就说,我不会笑话你的,正好我还带了伤药。”
苏小小笑了:“小不点儿,你这么关心我,想给我做妹妹呀?”
“我才没有!”
尹小蝶迈着小家主的官威走到前面去了。
沟渠边,四人狼狈地爬上来,看着正在努力处理淤泥的程清雪,面露愧色。
蓝衣女子道:“二小姐请恕罪!”
程清雪郁闷地说道:“真是的,姐姐到底派的什么人?一个镇上的丫头都打不过,要你们何用!”
四人低下头。
她们也不想啊,接到任务时只说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没说对方有如此身手。
若早知对方如此难缠,圣女就该派更厉害的人过来才是。
自然,若方才她们没有大意轻敌的话,也是有机会抓住那丫头的。
可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蓝衣女子劝慰道:“二小姐请放心,她抢不走圣鸟的,圣鸟一定会回到二小姐身边。”
“你怎么知道?”
“圣女早有安排,二小姐只管在此静候佳音。”
圣女是一个算无遗漏的人,她也做了两手准备。
……
却说圣鸟被程清雪一鞭子吓飞后,慌不择路地跑了。
五虎费了老大的劲儿追上它。
两只鸟落在枝头。
五虎:“咕咕咕!”
美女,你是圣鸟吗?
圣鸟:“咕!”
哼!
五虎:“咕咕咕!咕咕咕!”
跟哥哥走呀!哥哥有鸟食,很好吃的哟!
圣鸟一翅膀把五虎扇了下去。
五虎吐着鸟舌头,呱啦啦地坠下来。
——家暴的雌鸟太不可爱啦。
圣鸟揍完鸟贩子立马就逃了。
不料它刚逃没几步,便被一只自高空俯冲而下的猎鹰拦住了去路。
这是圣女养的猎鹰,生性凶残,擅长追踪,更擅长捕猎。
圣鸟被它吓得瑟瑟发抖。
猎鹰一步一步朝它走来,一口把它叼进了嘴里。
圣鸟绝望地闭上了眼。
然而恰在此刻,一只蓝色的小鹦鹉无惧风险,雷厉风行地朝着猎鹰俯撞而来。
猎鹰一翅膀拍过去。
小鹦鹉陡然躲开。
它身后,一只振翅的金雕张开宽大的羽翼,朝着猎鹰飞扑而来。
金雕的个头是猎鹰的数倍不止,乃是真正的天空霸主。
猎鹰被金雕一爪子挠掉好几根羽毛,吃痛地扔掉了嘴里的圣鸟,落荒而逃。
五虎落在了圣鸟身边。
“咕咕咕!咕咕咕!”
没受伤吧?坏家伙还会回来哒,跟哥哥走吧,哥哥保护你!
圣鸟害羞地红了羽毛。
五虎带着自己的小美鸟与金雕小弟去找苏小小。
金雕小弟出场费太贵,得两颗鸟食。
小美鸟受了惊吓,也得两颗鸟食。
五虎一下子穷了。
又得苦逼地挣鸟食了。
鸟生不易,虎虎叹气!
圣鸟到手了,该去寻找蛇骨花了。
苏小小把从程清雪那儿顺来的蛇骨花种子给了五虎。
这种种子对鸟类具有无法抵挡的吸引力,然而吃惯了药房鸟食的五虎,压根儿没有一丝贪婪。
圣鸟头一次遇到不和自己抢种子的鸟,一时间有点儿懵逼。
五虎将种子叼到圣鸟面前,咕咕咕地讲了一大堆。
圣鸟把种子吃完,带着五虎去了。
若在以往,圣鸟是不会分享蛇骨花的种植地的,以免遭遇鸟类抢食。
可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种子也不是那么好吃……
五虎记住了路线,又带着圣鸟飞了回来。
苏小小把圣鸟交给尹小蝶,让她赶紧下山完成这一轮的比试。
“我和你一起去北圣山!”尹小蝶说。
苏小小微微一笑:“圣鸟是我从程清雪的手里抢过来的,她这会儿一定在四处追捕我,不会注意到你,你和我在一起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你赶紧把圣鸟带下山。”
尹小蝶一针见血地说道:“你就是觉得我会拖累你吧?你就是找个借口把我打发走。”
苏小小:小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尹小蝶摸了摸怀里的圣鸟:“好吧,我走就是了。可是我必须提醒你,北圣山是圣女殿真正的禁地,没人知道那里究竟有多危险,因为闯过的人都死了。只有圣女有资格随意出入,说到圣女,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苏小小道:“你说。”
尹小是道:“圣女昨日在大街上被几个孩子公然叫娘,似乎坐实了她怀孕生子的谣言,百姓们的质疑声很大,南疆王为平息民愤,让圣女去北圣山面壁思过去了。你可千万不要碰上她。”
苏小小笑着捏了捏她的小奶膘:“知道了,小不点儿,我会小心的。”
尹小蝶这回既没有不许她捏脸,也没有让她纠正称呼,只是抱着圣鸟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是着急去领功劳。
她是想快点找尹长老搬救兵。
北圣山那种地方都敢闯,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苏小小与五虎来到溪流边。
圣山以此溪为界,过此界者,生死自负。
苏小小没有丝毫犹豫,踩着石头过了溪流。
不知是不是人迹罕至的缘故,北圣山的植被更为茂盛,猛兽蛇虫也更多。
南疆的蛇虫可太毒了,苏小小预先在身上抹了驱虫粉与雄黄粉。
要说凶险确实是有的。
苏小小刚走了半里地便碰到一群狼,她刚跃上树梢,一只巨蟒便朝她慢悠悠地爬了过来。
她跳下去也不是,不跳也不是,只好躲进了药房。
等她从药房出来时,万幸狼群与巨蟒都因失去了她的气息而各自离开了。
她与五虎继续前行。
一路上诸如此类的危险还有很多,她一共遭遇了不下八次,总算在一个时辰后,抵达了一片芳香四溢的药园。
药园最中央的一小块花圃里,赫然长着一株红彤彤的药草,顶端结了漂亮的花苞,宛若等待苏醒的霞光仙子。
是蛇骨花。
小肥章,晚安
737 蛇骨花到手(二更)
兜兜转转,从北燕到南疆,终于是把最后一味药材找到了。
有了它,卫青的寒毒就能解了。
卫廷不必再失去哥哥,曦月也不必再失去父亲,还有卫老太君以及所有的卫家人,都不会再一次失去自己的亲人。
蛇骨花是没有毒性的,采了就采了。
只不过,眼前这一株蛇骨花尚未开花,花苞的药性不够,只能一整块挖走移栽到花盆里。
药房有培植器皿,与花盆也差不离了。
就在苏小小掏出匕首,打算将蛇骨花给挖出来时,前方陡然传来一道危险而可怕的气息。
“何人擅闯圣山?”
是女子的声音。
苏小小第一反应是圣女。
随后又觉得声音不大像。
那人轻功卓然,说话时声音还仿佛远在天边,可话音刚落,人已来到了苏小小面前。
是一个眉目冷肃的女子,年龄约莫三十出头。
她满眼的杀气。
当她看见苏小小腰间的对牌时,杀气微微滞了滞:“你是来参加圣选的?没人告诉你圣选是在溪流的南面,不是在溪流的北面吗?”
苏小小:这话让我怎么接?
老实说我是来找蛇骨花的,你大概会认为我来找死的。
可倘若撒谎我是误入此地的,你又会勒令我即刻离开——
女子冷声道:“还不速速离开?北圣山不是尔等能来的地方!”
苏小小:我说什么来着?
苏小小暗暗捏住了袖口中的银丝手套,随时准备戴上去。
“玉师姐,出什么事了吗?”
又一名女弟子走了过来。
此人约莫二十五六,模样不如玉师姐出挑,但也算得上眉清目秀。
玉师姐回头说道:“有个来参选的姑娘误入了禁地。”
女弟子不甚在意:“打发她离开便是了,师妹们都在等你呢。”
师妹们……
这么说,这里的高手不止眼前的两个。
苏小小果断将银丝手套塞了回去,展颜一笑:“劳烦诸位仙姑给指个路,如何回南圣山。”
后来的那位女弟子道:“你往前一直走,出了林子往东。”
“东是……”苏小小一脸茫然。
女弟子眉头一皱:“你怎么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苏小小嘀咕道:“分得清我就不会迷路了……”
女弟子气闷道:“你还有理了?”
苏小小咬唇低下头,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算了。”玉师姐说道,“你出了林子后往右拐,一直走,就能听见溪流的声音,你跨过溪流就是南圣山了。”
“多谢。”
苏小小道完谢离开。
身后二人的谈话声传来。
“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行了,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去了圣女跟前记得谨言慎行。”
“知道了,玉师姐,我在圣女面前不会乱说话的。”
这是一片野生的药园,因长了不少珍惜药草被圣女殿看守了起来,防止有人采摘或野兽采食。
苏小小想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摘到蛇骨花几乎不可能,只能挑人少的时候下手。
听她们的话,似乎是要去见圣女,这正是自己等待的时机。
苏小小装模作样地走掉。
约莫小半刻钟后又折了回来。
这一次,又让那位玉师姐抓包了。
“怎么又是你?”玉师姐蹙眉。
苏小小心道,这话该我来问才对吧,你不是让你的师妹叫走了吗?怎么就搁这儿阴魂不散呢?
“我东西掉了。”苏小小面不改色地说。
“什么东西?”玉师姐警惕地问。
苏小小往她脚下指了指:“被你踩着。”
玉师姐抬起左脚,没有,抬起右脚,果真有一个极小的平安符。
这个平安符不是卫老太君送的,是从二虎那儿拿来的。
这种小符符二虎还有很多。
玉师姐是不可能把符捡起来给她的。
她后退了一步,示意苏小小自己过来捡。
苏小小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将小符符拾起来,叹气道:“是一个很重要的亲人送给我的,就让你这么一脚踩脏了,你说该怎么办?”
玉师姐淡淡说道:“擅闯圣山禁地,没杀你已是仁至义尽,还不快走?让我看见你第三次,我决不轻饶!”
“走就走。”
苏小小鼻子一哼,拿着小符符走掉了。
当她第三次折回来时,玉师姐面无表情地杵在她面前。
得,这个坎儿是绕不过去了。
玉师姐愠怒道:“我好像说过,再让我看见你一次,你就死定了。”
苏小小:“是决不轻饶,没说一定会死。”
玉师姐:“……”
玉师姐再傻也瞧出不对劲了,她一掌朝苏小小打来。
苏小小才不和她正面刚呢,她往大树后一躲。
玉师姐的掌风落在了树身上,大树剧烈地晃了晃,枝叶簌簌掉落。
这内力……令苏小小大开眼界。
苏小小继续跑。
此时她当真万幸自己跟着嫂嫂们学了点轻功。
玉师姐追着她,被她吸引了全部注意,没留意到一只小鹦鹉飞落在了蛇骨花旁边。
小鹦鹉用鸟爪子刨啊刨。
刨得飕飕的,小爪爪都快冒烟了,总算把蛇骨花连根刨起。
它一口叼起蛇骨花。
吧唧。
摔下来了。
好重呀!
金雕落在它身旁。
要跑腿吗?很便宜哟,三颗鸟食!
两颗!否则鸟寄几来!
两颗就两颗。
金雕一口叼起蛇骨花。
等等。
五虎用小翅膀拦住了它,咻的飞到了它的身上。
要送一个金雕座驾。
头一次被小鹦鹉骑脖子的金雕:“……”
为了鸟食,金雕也是忍辱负重了。
金雕驮着五虎、叼着药草离开。
刚飞没多远,一名圣女殿的弟子发现蛇骨花不见了,被那只金雕给衔走了。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弹弓,朝着金雕射出了一颗小石头。
金雕被打中,发出了一声尖啸,蛇骨花掉了下来。
苏小小闻言抬头,足尖一点,将蛇骨花抓在了手里。
玉师姐一剑朝她劈来。
苏小小迅速将蛇骨花扔进了药房,用戴上银丝手套的手接住了她的剑刃。
玉师姐一怔,显然没见过如此刀枪不入的防守兵器。
苏小小的左手抽出匕首,一刀斩断她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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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虎:又养美女,又养小弟,鸟家都快被吃穷了,跪求投喂!
738 大佬现身
玉师姐再次大吃一惊。
这又是何种兵器?为何削铁如泥?
“玉师姐!蛇骨花被一只金雕叼走了!”
方才的那位师妹追了过来。
玉师姐想到适才从半空掉落的一株红色的药草,冷冷地看向苏小小:“把蛇骨花交出来。”
苏小小挑眉道:“什么蛇骨花?我又没看见!”
玉师姐冷声道:“方才你接住的是什么?”
“你说这个啊。”苏小小随后从荷包里掏出一株在南圣山采摘的圣草,“这玩儿意大山里多的是,你想要的话,送给你好了。”
玉师姐的眼底掠过一丝犀利:“少装蒜!把蛇骨花交出来!”
苏小小道:“蛇骨花没有!不信你搜!搜到算我输!”
玉师姐让师妹去搜。
师妹搜完了只有一个感觉。
这丫头的身材真好!就是小肚子鼓了点,但罩在宽敞的外赏下倒也显不出来。
她摇头:“师姐,没搜到。”
玉师姐不信蛇骨花的失踪与她无关,因为她分明看见了,是一株红彤彤的药材,可这丫头身上没搜出一株类似的。
所以,一定是这丫头把蛇骨花藏起来。
玉师姐用断剑指着苏小小:“赶紧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
“师姐,你的剑……”
玉师姐这才记起来,自己的剑被这丫头一刀斩断了。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兵器一个比一个厉害。
她扔掉断剑,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苏小小嘴角一抽,不是吧?你也是个装备咖?
守护药园的弟子明显比程清雪身边的四人武功高。
那四个一起上,苏小小都并不觉得太难缠。
可玉师姐一人,便已让苏小小感觉到了棘手,不知这位师妹武功如何?若是与玉师姐伯仲之间,自己要抽身而退怕是有些困难了。
“圣女驾到!圣女驾到!”
这一嗓子通传,让玉师姐与她的师妹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拱手弯身行了一礼:“见过圣女!”
半晌,没等来圣女的反应。
二人古怪地抬起头来,只见小道上空荡荡,哪儿有圣女的影子?
“师姐,咱们中计了!”
玉师姐目光一沉:“追!”
“是!”
“慢着,把冰师妹与琴师妹也叫上!”
“对付一个丫头,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北圣山随便挑出一个弟子都是高手,更别说天赋异禀的冰师妹与琴师妹,她俩是能与圣女过招的高手。
玉师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断剑:“你觉得,你能断我的剑吗?”
师妹愣住了。
五虎戏耍完玉师姐二人后,即刻坐上自己的新坐骑离开了。
由于差点儿弄丢了蛇骨花,金雕决定将功补过,势要将五虎小大哥安全送往目的地。
五虎在天空可以注视到追踪者,时刻提醒苏小小更改路线。
然而当苏小小进入一片繁茂的林子后,树荫蔽日,五虎再也看不见林中动静。
苏小小自己其实也能听见一二,只可惜她的体力有些透支了。
她被药园的琴师妹追上了。
琴师妹的年龄看上去比玉师姐与方才的那位师妹更小。
可她的内力与招式却丝毫不弱。
她神色冰冷,出手即杀招。
苏小小在圣女殿碰上的全是傀儡高手,还当圣女殿的弟子并没多少武功。
眼下看来,圣女殿真正的高手全潜伏在北圣山的禁地里。
禁地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圣女殿如此大费周章来看守?
一朵蛇骨花应当不至于……
苏小小越来越好奇了。
她思量间,那位琴师妹已与她过了十来招。
琴师妹冷冰冰地说道:“玉师姐让我来追杀你偷药小贼,我原本是不屑的。能在我手里走过十招,你有点本事,值得我认真对待。”
什么?
合着你方才是打着玩儿?
苏小小淡淡一笑:“念在你虚心求教的份儿上,我也对你点儿真格。”
这个十三还是要装的。
二人的招式明显都更为凌厉了。
苏小小的内力不如她,可招式诡异,加上武安君的匕首削铁如泥,银丝手套刀枪不入,一时间,倒真叫对方奈何不得。
琴师妹眸光一厉,索性扔了长剑,赤手空拳朝苏小小招呼过来。
“有些脑子啊。”
用兵器来对付她绝对是不明智的,因为不仅占用一只手,也很难对她造成伤害。
眼下她丢了剑,腾出一只手来,反而更容易控制苏小小。
二人对了一掌。
银丝手套卸去了对方大半的内力,另一半却多少让苏小小吃了点苦头。
琴师妹表面淡定,实则内力早已掀起波澜。
中了她一掌,竟然只是皱皱眉头,没吐血也没受伤,这也太奇怪了。
“琴师妹,我来助你!”
是玉师姐赶到了。
苏小小暗道不妙。
一个已经很棘手了,再来两个……不对,不是两个,是三个!
四人全部到场,将苏小小团团围住。
四人中,排行第二的师妹用白绫缠住了苏小小,猛地将苏小小拽到了跟前来。
苏小小的手臂被绑了,手腕还能动。
靠近她的一霎,唰的朝她扔了一包蒙汗药。
师妹猝不及防被呛到,手一松,整个人朝后退了几步。
“月师妹,你没事吧?”玉师姐扶住了她。
“是蒙汗药……”月师妹咬牙说道。
玉师姐蹙眉道:“这丫头手里的古怪东西不少,大家当心!”
苏小小挣脱了白绫,施展轻功往林子里钻。
她打算躲到一棵大树后,随即进入药房。
可有时人算不如天算,一向运气逆天的她没想到也会遇上水逆的一天。
她踩中了一根圆圆的树枝,脚底一滑朝前栽去。
额头磕在了树干上,当即就把自己磕晕了。
正准备放大招的四人:“……?!”
月师妹道:“这丫头狡猾多端,师姐,她会不会又在耍诈?”
“耍没耍诈,试一试就知道了。”玉师姐指尖一动,夹出了一位飞镖。
飞镖上涂了剧毒。
中镖者,无一生还!
“当心!有金雕!”
冰师妹提醒。
玉师姐手腕一动,将飞镖朝金雕射了过去。
金雕被射掉了一根羽毛,哀嚎一声飞走了。
浪费了一枚飞镖,玉师姐有些恼。
她又射出了一枚,这一次是正中苏小小的脖颈,要让苏小小见血封侯!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石子凌空飞来,在距离苏小小脖颈一寸之距的地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玉师姐的飞镖。
飞镖被弹开了。
一名戴着玉质半脸面具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挡在了苏小小的身前。
吃了药脑子昏昏沉沉的,先去睡了,晚安
739 罗刹之威(二更)
他回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某人,对圣女殿的四人道:“这个人,我带走了。”
玉师姐冷声道:“男人擅闯圣山是死罪!今日她走不了,你也走不了!”
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那就看你们留不留得住了。”
男子说罢,拂袖一挥,一道强大的内力朝着玉师姐攻击而去。
玉师姐出了一掌,却当场被震飞!
她狼狈地跌在地上,身子一抖吐出一口血来。
好可怕的内力,此人究竟是谁?
又或者说,这丫头究竟是谁?
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个如此厉害的同党——
四人中,一人受了重伤,一人被下了蒙汗药,只剩下琴师妹与冰师妹,所幸这二人的资质是绝佳的。
二人提剑朝着男子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玉师姐也吹响哨子,召集来了更多禁地的弟子。
男子始终没有出剑,游刃有余地与冰师妹与琴师妹二人周旋。
看得出他压根儿没使出全力。
玉师姐神色凝重,此人的实力,怕是不在圣女之下。
不多时,八名北圣山的弟子赶来。
男子微微眯了眯眼,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握住了剑柄。
就在他缓缓抽剑的一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如有实质的可怕压力。
“剑下留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远古洪钟一般的气息徐徐响起。
圣女殿的弟子们齐齐一惊,转身望向来人:“娄长老?”
众人迅速向她行礼。
娄长老是圣女殿最德高望重的人,除了圣女之外,属她最受尊崇。
她杵着拐杖走过来,苍老但并不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子:“阁下请离开吧,休得伤我圣女殿弟子。”
男子微微一笑:“我本无意伤人,你们不拦着我,我早就走了。”
娄长老杵着拐杖,颔了颔首:“阁下慢走。”
“娄长老!”
月师妹中了蒙汗药,渐渐无法动弹,就连嗓音也变得疲软,“不能放他们走……他们偷了蛇骨花……”
男子扯了扯唇角,弯身抱起呼呼大睡的苏小小,足尖一点,飞身离开。
玉师姐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娄长老,他二人擅闯我圣山禁地,其中一人还是男子,按圣女殿的规矩,合该诛杀他们才是,为何放了他们?而且,就算要走,也该让他们留下蛇骨花再走。”
娄长老道:“你们不是他对手。”
月师妹性子最冲动,反应也最激烈:“一个两个不是,可我们人多,难道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个吗?”
娄长老不疾不徐地说道:“打得过又如何?丧命了划算吗?区区一朵蛇骨花而已,又不是非要不可的东西。”
月师妹不慎赞同道:“蛇骨花一年结一次,有时三年才结一次,是十分珍贵的药草。娄长老,我们敬重你,但放走闯入者的事,恕我们实在无法苟同。”
娄长老缓缓问道:“你们可有谁看清楚那人的剑了?”
众人蹙眉沉思。
她们只顾着看那人的脸和身手,一时间倒真无人注意到他拿的什么剑。
娄长老正色道:“是罗刹剑。”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
罗刹剑她们是有所耳闻的,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罗刹剑出,阎王殿开。
那人是天下第一杀手——玉面罗刹?
这怎么可能?
玉面罗刹已销声匿迹多年,江湖上早已没了他的行踪。
他怎么会来了南疆?
还出现在了圣山?
苏小小是被一阵潺潺的流水声吵醒的,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还算干净的山洞里。
身下垫了暖和的干草,身上盖着散发着熟悉幽香的斗篷。
而她的脑袋似乎枕在一双修长的腿上。
苏小小愣了愣,坐起身来看向对方:“卫廷?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哪里?”
她记得自己正被北圣山的玉师姐等人追杀,她想找机会躲进药房的,却倒霉地摔了一跤。
再恢复意识就是现在了。
卫廷淡淡说道:“南圣山,溪流附近。”
苏小小顿悟:“唔,难怪听见流水声了。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圣山也好,南圣山也罢,全是男人的禁地,被撞见了不问缘由直接诛杀的。
“路过。”卫廷高冷地说。
苏小小用手撑着身子凑近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深邃的双眸。
“你其实就是担心我,怕我会遇上麻烦吧。”
卫廷呵了一声:“我是担心你拿不到二哥的药,会延误了二哥的救治时机。”
“口是心非。”苏小小坐好,拆了头上凌乱的发髻,重新挽发,“这么说,刚刚是你把我从那些人手里救出来的?她们人多势众,也不知会不会追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反正蛇骨花到手了,也没必要继续留在圣山了。
这个时辰,尹小蝶应当也结束第二轮的选拔了吧。
卫廷没说话。
他的举动落在苏小小眼中成了一种默认。
但其实,他也很有些纳闷。
他听到了打斗声,循声过来的路上,碰到了昏睡在溪流边的苏小小。
他以为她是自己逃出来的。
可听她方才所言,她被圣女殿的人困住了。
那么,到底是谁把她救出来,又是谁把她放在溪流边,恰巧让自己碰见?
“好了!”苏小小插上簪子。
卫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碧草青青的溪流。
“你在看什么?”苏小小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卫廷淡淡说道:“外头有只雕,你几时收了一只雕?”
苏小小哦了一声:“不是我收的,是五虎。”
卫廷:“……”
想到什么,苏小小对卫廷道:“你去外面等我,我整理一下衣裳。”
卫廷无比高冷地睨了她一眼,很是欠抽地说道:“你全身上下有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或者,没碰过的?”
……凑流氓!
苏小小把人轰了出去。
方才形势紧迫,她只把蛇骨花扔进了药房,并未种植起来。
进入药房后,她找来器皿,将蛇骨花放了进去。
她在药园虽然没有挖到蛇骨花,但却铲了一铲子泥土。
栽种完蛇骨花,她打算出来了。
路过休息室时,却意外地发现桌上多了一大袋鸟食。
不是才给过鸟食的吗?
又有了?
药房也太宠那只鸟了吧!
五虎:因为鸟家有人投喂呀!
*
听说吃了这种药会变得心情平和、无欲无求、四大皆空。
这是要阉割我的斗志啊……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请用月票与留言唤醒我。
740 五虎与三小只
苏小小出来后,五虎扑哧着小翅膀往她身上凑。
仿佛是闻到了鸟食的味道。
“你可真机灵!”
苏小小面无表情地打开荷包,“要几颗?”
五虎一个劲儿地扇动小翅膀,兴奋得叽叽叫:“习颗!习颗!习颗!”
苏小小:“不许学小虎说话!”
小虎这口音,把五虎都带歪了……
北圣山禁地,一处森冷的岩洞中。
圣女听说了有人擅闯药园的事,命人去将娄长老请了过来。
“人是我放走的。”娄长老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玉师姐四人,“圣女不必为难她们。”
圣女道:“在她们的看护下,蛇骨花被人摘走了,她们有看护不当之罪,理应受罚。”
玉师姐拱手:“弟子甘愿领罚!”
其余三人也纷纷请命领罚。
娄长老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圣女命人将她们押入水牢。
娄长老道:“圣女若是有气,只管冲着我来,不必如此杀鸡儆猴。”
圣女淡淡说道:“娄长老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想过杀鸡儆猴,我只是就事论事,她们该罚,所以罚了。娄长老是为了保护几个不自量力的弟子才放走那人,娄长老一片苦心,我又怎会去糟践?我只是有一件事想要向娄长老求证。”
娄长老道:“圣女请说。”
圣女问道:“来人当真是玉面罗刹?”
娄长老顿了顿,叹息一声:“我也未曾见过罗刹本人,只是在画册上见过那柄罗刹剑。”
圣女道:“我明白了,今日多亏了娄长老,否则失去一株药草事小,折损了那么多有天赋的弟子就可惜了。”
娄长老道:“若早知圣女就在附近,我说什么也不会把人放走的。是我唐突了。同时,我也恭喜圣女,武功进入大圆满境界,竟是连我也察觉不出圣女靠近了。”
一名弟子在门口禀报:“圣女,尹长老来了。”
……
从禁地的岩洞出来,娄长老没立刻回圣女殿,而是脚步一转,独自去了药园背后的后山。
“出来吧。”
她喉咙里发出苍老的声音。
一个戴着玉质面具、手持长剑的白衣男子自梧桐树后走了出来。
“婆婆,好久不见。”
娄长老叹道:“你非要一来就给老身捅这么大的篓子吗?虽说我姓篓,可我并不喜欢篓子。”
男子轻轻一笑:“婆婆说笑了。”
娄长老道:“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了,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
男子微微笑道:“我还要给婆婆养老送终的。”
娄长老斜睨了他一眼:“那倒是不必了,你只用记住你答应我的事——不论他日你事成与否,都不得对圣女殿大开杀戒。冤有头债有主,她们大多都是些无辜的弟子。”
男子道:“我尽量。”
苏小小与卫廷一同下山。
苏小小问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人多,总有些见钱眼开的。”
卫廷说道。
参与圣选的人里又不是每个都冲着圣女之位来的,有些只是希望能够进入圣女殿当一名衣食无忧的弟子,再为家里挣一份丰厚的口粮。
“所以你是买了人家的名额?你哪儿来的银子?”
你是不是藏了私房钱?
卫廷一看她这副小样儿便知她心里盘算什么小九九了。
他哼了哼:“我银子不都给你了?我能有什么钱?二哥买的。”
土豪卫青。
很好,回去告诉二嫂。
苏小小想着想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你买人家的名额进来的,那你岂不是——哎!你等等!”
卫廷才不等她。
“你穿给我看看嘛!”
卫廷溜没影儿了。
这会子也差不多到山脚了,四处全是巡逻的圣女殿弟子。
尹小蝶在门口等她,长松一口气,应当是尹长老及时赶到了吧。
为了求尹长老去救一个闯北圣山的选拔者,她可是无耻地把抱大腿撒娇的本事都用上了。
想想都好羞耻啊!
自然,这种黑历史她是不会与程苏说的。
“这里这里!”
她冲苏小小挥手。
苏小小将采摘到的圣草与对牌一块儿交给看守的弟子后,走了出去。
尹小蝶蹬蹬蹬地跑上前:“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出来呀?你的……”
她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到手了吗?”
“到手了。”
是一朵已经结了小花苞的蛇骨花,她估摸着再有个三五日就能开花了。
“你呢?”
苏小小问小不点儿。
“喏!”尹小蝶神气地把一块儿金色对牌递给苏小小。
“这是晋级了?”苏小小问。
尹小蝶神气地说道:“第一名!”
其余名次晋级只是贴榜告知,唯独寻到圣鸟的人能获此象征名誉的对牌。
苏小小道:“还用上交吗?”
尹小蝶道:“不用,这个是奖励给我的,你喜欢的话,送给你了!反正……也是你找到的。”
苏小小把东西还给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绝不是因为它不是纯金的。
苏小小告别尹小蝶,上了各自的马车。
苏小小没走远,让全叔的车夫把马车藏在暗处,愣是等到卫廷女装出来,笑倒在了车榻上。
到底是给他留了一点颜面的,没当场让他社死。
“走吧。”
苏小小对车夫道。
“回程家吗?”车夫问。
“去长留巷。”
“是,小小姐。”
马车停在了门口。
李婉在院子里给卫曦月缝荷包。
“七婶婶。”卫曦月乖乖地叫了人。
苏小小摸摸她小脑袋:“曦月真乖。”又对李婉道,“二嫂。”
李婉点了点头,往她身后看了看:“小七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他说去找你了。”
苏小小忍住笑意:“他马上到了。”
李婉指了指卫廷的屋子:“大虎二虎小虎在洗澡。”
三个小豆丁要自己洗,不让大人掺和。
真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
苏小小打算等三个小家伙洗完了出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哪知刚来到门口便听到小虎奶唧唧的声音:
“为咸摸我的叽叽介么小?大斧,你的叽叽好大!我不要我的叽叽!我要你的叽叽!”
苏小小脑海里立刻闪过手撕鸡的画面。
她唰的推开房门:“不可以!”
三小只坐在装着温水的盆盆里,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苏小小眸光一扫,就发现三人手里各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黄色小鸡仔。
苏小小讷讷道:“原、原来是这个鸡啊。”
早早的三更,今天也是值得表扬的一天呢。
我出去散散心。
741 逆天的四哥
三小只洗完澡后,挨个在苏小小怀里蹭了个抱抱,又要了个小亲亲,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各自的小鸡仔去院子里找曦月玩。
苏小小为自己闹的大乌龙感到羞耻,但她是不会承认的。
“咳,二嫂,这些小鸡是怎么回事?”
她一本正经地问。
李婉笑着道:“今天带他们去逛集市,他们看见那些小鸡仔,突然就走不动了,一人挑了一只带回来。”
苏小小想到当初在镇上的马市,三个小家伙也是看见马驹子便走不动路。
人类幼崽的迷惑行为。
卫青推着轮椅过来,对李婉轻声道:“我来看着孩子,你去歇会儿。”
“我又不累。”李婉说。
卫青宠溺一笑:“你忙一天了,我心疼。”
李婉嗔了他一眼,弟妹还在这儿呢!
这突如其来的狗粮……
苏小小想到了卫廷,那厮怎么就没学到亲哥哥的半点儿撩妹手段?
“嚯!”
“呔!”
后院传来鬼怖练武的声音。
苏小小好像有点儿明白卫廷这方面是随了谁了。
“二哥,你这几日感觉如何?”
苏小小问起了正事。
半年之期将至,卫青的病情随时可能恶化。
“我还好。”卫青说,“婠婠,我有些口渴。”
李婉忙道:“我去给你倒水。”
卫青温声道:“我想喝你泡的蜂蜜花茶。”
“好。”李婉放下缝了一半的荷包,起身去屋里泡茶。
苏小小知道他是故意支开李婉的,她心里差不多有一个猜测了:“是开始不舒服了吗?”
卫青笑了笑:“比从前还是好有些的。”
苏小小给卫青把了脉。
昨日卫青的脉象还算平稳,一天一夜的功夫,脉象就开始有些虚浮无力了。
苏小小道:“应该还能再坚持几天,蛇骨花已经到手了,也快开花了,二哥再忍耐一下。”
卫青笑道:“我无碍。”
也就这几日的事了,等蛇骨花开了,她就能配出卫青的解药来。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道:“爹的情况如何了?”
卫青叹道:“时好时坏,清醒时能认出曦月,不清晰的时候谁也不认识,我们几个根本无法靠近他,倒是几个孩子能让爹安静下来。”
看来卫胥的戒断反应很严重。
想想也是,圣女殿给卫胥用了五年的药,都没能彻底控制他,为此还加大了剂量。
他的戒断反应应该是所有傀儡高手里最严重的。
卫青突然问道:“蛇骨花是不是对爹也有用处?”
苏小小道:“为何这么问?”
卫青分析道:“圣女不会无缘无故地将蛇骨花移栽到自己的寝宫,她亲自看守这朵蛇骨花,想必是有大用,而我想不出她还能用什么别的人身上。”
苏小小顿了顿:“我昨日在藏典阁看到了有关蛇骨花的记载,它对内伤的确有一定的功效。”
卫青张了张嘴。
苏小小抬起手:“打住,你是不是想把蛇骨花让给爹?”
卫青笑了一声:“赛华佗给的药方未必靠谱,我未必有救,与其——”
苏小小接过他的话:“与其赌你能不能活,不如给了爹,反正对他一定有用,你打算说这个?那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
“首先,我相信赛华佗,不仅是因为我笃定他并未撒谎,而是我确实翻阅了不少医书,对每一味药材的药性了如指掌。我确定方子是对症的。
“其次,蛇骨花对你来说是救命的药,对爹而言只是一味并非不可代替的伤药,爹没了蛇骨花,伤势可能不会痊愈得那么彻底,可你若是没了蛇骨花……会丧命。
“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救死在前,扶伤在后。”
卫青无奈一笑。
这丫头果然不是寻常女子。
寻常人至少要纠结一二,她从一开始就思路清晰,不会被任何人左右或干扰。
“好了,不说这个了,东西还给你。”卫青从轮椅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匣子递给苏小小。
正是在碎北关的密室里发现的武帝遗物。
苏小小上次把它交给了卫青,让他想办法打开,或者问卫胥能否打开。
为何不将此任交给鬼怖、卫六郎与卫廷,还不是因为三人总是找揍?
还没递上匣子,便被卫胥一拳打飞了。
卫青道:“爹在恢复神智前,怕是都没办法打开这个匣子。”
苏小小叹气,将小匣子拿了过来:“好叭,那我先收起来。话说回来,爹到底是不是武帝的后人呀?”
卫青摇头道:“不好说,不过就算爹是,我相信他也没有复国和一统天下的野心。”
苏小小若有所思道:“爹是没有,南疆王和圣女有。如果他们将爹是武帝后人的消息散布出去,多少是能号令一部分天下群雄的。”
卫青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猜测:“你可知,倘若南疆当真兴兵复国,第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苏小小想了想:“大周?”
卫青道:“没错,南疆与大周接壤,若要逐鹿天下,必以大周为垫脚石。而戍守大周南部的苏家军首当其冲,会成为南疆的第一批刀下亡魂。南疆会流干所有将士与苏家人的血,以祭南疆的复国大旗。”
难怪特务头子如此关注南疆的动静,还将自己的情报组织发展到了南疆王都。
不对呀,特务头子才多大?
发展这些势力高低也得好几年吧?
他是怎么那么早便看出了南疆的野心的?
他这是要逆天呐?
她不好奇,她对特务头子一点儿也不好奇……
卫青看着她捏得咯咯作响的拳头,问道:“怎么了?”
苏小小严肃脸:“我不好奇!”
卫青:“……”
卫青笑了笑,没再继续此话题:“你今日在圣山可碰到小七了?”
说曹操曹操到,卫廷回来了。
他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仿佛是在彰显他的雄性王霸之气。
卫青促狭一笑:“我花了一百两银子给你置办的行头呢?那可是绣娘做了一个月才做出来的留仙裙。”
卫廷脸一黑。
恰巧此时,李婉泡好花茶出来。
卫廷当场报仇:“二嫂!二哥藏了私房钱!”
卫青:“……!!”
卫青:你个老六!
卫六郎:二哥你叫我?
卫青:滚犊子。
卫六郎:二嫂,二哥在西晋养戏子。
绯月戏楼:0.0
742 大佬出手(二更)
卫廷想坑二哥许久了。
每回都是他们三个被父亲揍得半死,二哥这只老狐狸独善其身不说,还乐得从旁看好戏。
卫青叹息着看向李婉:“婠婠……”
又来了又来了……卫廷果断不给自家二哥发挥的机会:“二嫂!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大哥和六哥!他们最清楚了!”
鬼怖与卫六郎刚练完功从后院过来。
听了这话,二人眉头俱是一皱。
卫六郎不慎赞同地看向卫廷:“不许污蔑二哥,他藏什么私房钱了?”
卫青心头一松,还好有个靠谱的老六。
卫六郎接着道:“他不过就是养了一堆戏子,男人养戏子怎么了?又没往家里带,对叭,二哥?”
卫青的拳头硬了。
他是那种意思的养戏子吗?他的绯月戏楼是情报组织!!!
鬼怖两手各一巴掌拍上两个臭弟弟的后脑勺子:“两个没正形的,都给我住嘴!他是你们二哥!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吗?目无兄长!”
他又看向李婉,“老二确实养了戏子,也藏了私房钱!”
他是长兄,他可以说!
卫青牙花子都疼了:大哥,说好的死士没有前尘呢?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个死士了?!
李婉将茶杯放在石桌上,对着卫青温柔一笑:“二郎,该喝药了,我推你进屋喝药。”
卫青的太阳穴突突一跳:“婠婠,婠婠,你听我解释……”
李婉笑得无比温柔可亲:“再不喝,药该凉了。”
她将卫青推进了屋,关上房门,插上门栓。
屋内一阵踢里哐啷的响动,不时伴随几声卫青委屈的求饶。
三兄弟长舒一口气。
呵,舒坦了。
鬼怖与卫六郎继续去练功。
二人一转身,立马背对着几人挥舞着胳膊跳了起来。
如同二虎跳大神那般,动作神同步,声音也神同步:
“大红裙子红石榴!胭脂豆蔻玉梢头!问我哪家女儿美?武安君府卫惜朝!”
卫廷:“……!!”
卫廷打死也没料到自己搬来的两个同盟,在坑完二哥之后,竟然把自己也坑了一把。
六哥作妖倒也罢了,大哥你这么蛇精病大嫂知道吗?
做死士之后你是被挖掘了什么不得了的天赋吗?
啊!一群坑货!坑货!
苏小小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她捧腹笑翻了。
三小只不知娘在笑什么,但是娘笑,他们也笑。
“哈哈哈哈……”
三小只可捧场了,笑得满地打滚,就连卫曦月都张嘴,面无表情地哈哈哈了几声。
最终……卫美人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
苏小小去给卫胥把脉。
她抱了个小团子进屋。
卫胥的狂躁之气一出,她立刻将小团子塞进了他怀里。
卫胥:“……”
卫胥去挼二虎小团子,乖乖地把手伸出来让苏小小把脉。
卫青的担忧不无道理,卫胥一直在与药物做抗争,内伤在剧烈恶化,再这么下去,他就算不变成傀儡,也会被体内的狂躁之气彻底夺去理智,最严重的后果是杀死所有人之后杀了自己。
江湖上对此类病症有个通俗的叫法:走火入魔。
从目前来看,几个小家伙可以安抚他内心的狂躁。
但也仅仅是安抚而已,他无时无刻不在承受内伤的反噬,加上时不时的戒断反应,让他正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可他的面上一片平静,仿佛像个没事人,对待几个孩子也充满了耐心与宠溺。
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可惜蛇骨花只有一朵……
苏小小突然想到了药房的有机化肥。
也不知那玩意儿能不能催出第二朵蛇骨花来。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实在催不出来,南疆皇宫不是还有一朵吗?
虽说要从皇宫行窃难于登天,可难于登天的事他们干得还少吗?
苏小小不是个畏手畏脚的性子,不会因为成功率不大就不去做。
这世上的事,从来不是有了结果才去努力,而是努力了才可能会有结果。
不论怎样,先施肥吧。
苏小小回到自己与卫廷的屋,进入药房,按袋子上的剂量给蛇骨花施了肥。
天色晚了,三个小家伙舍不得苏小小,一个个赖在她怀里,要蹭蹭要抱抱。
卫廷鼻子一哼:“你们是两岁吗?还成天粘着你们娘!”
大虎道:“你都二十多了,不也成天粘人,我们说你了吗?”
卫廷:“……”
你们几个也胆儿肥了是吧?
我收拾不了大的,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小的。
他一手一个,把小团子从苏小小怀里提溜出来。
小团子乖乖认怂地跑了。
卫廷正得意。
下一秒,卫胥杀气滔天地出来了。
卫廷:“!!!”
继被哥哥们摆了一道之后,卫小七又被三个儿子坑了一把,可以说凄惨本惨了。
入夜后,卫廷送苏小小回程家。
车夫是全叔的心腹,不该问的一句没问。
这个时辰正是夜市出摊的时候,街上有些拥堵。
苏小小挑开帘子透气。
忽然,她眉头一皱。
真正关心一个人时是不会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异样的,哪怕是皱眉的小动作。
卫廷问道:“怎么了?”
苏小小再次望向那边时,又没了那道身影。
她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惠安公主远在京城,怎么可能来了南疆?还打扮成南疆少年郎的模样?
她拜托过苏煊一定照顾好她,就算她想来南疆找她,苏煊也不会让她出门涉险。
“不知苏煊和沈川春闱的成绩怎么样了。”
二月初九、十二、十五这三天,一共三场,每场三日。
录取者成为贡士,第一名为会元。
眼下已步入三月,成绩早该出来了,只可惜他们远在南疆,看不到杏榜。
苏小小又道:“你说,会元是沈川还是苏煊?”
卫廷问道:“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苏小小理直气壮地说道:“别人我又不认识,我自然盼着他俩能拔得头筹。”
“不好说。”卫廷道,“考试这种事,主观性很大,有的考官偏爱犀利的文风,有的考官偏向中庸之道,若他们与我同届,我倒是知道会元会是谁。”
苏小小好奇地问道:“谁呀?”
卫廷大言不惭:“我。”
苏小小:“……”
马车继续前行,当远离喧嚣的街市,拐入一条僻静的巷子时,卫廷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线杀气。
他缓缓握住桌上的剑柄。
“出什么事了?”
苏小小话音刚落,卫廷一把抽出长剑,斩断了破窗而入的箭矢。
苏小小闻着箭头上似有还无的熏香,眉心一蹙说道:“是圣女殿的人!箭上有毒!是行踪暴露了吗?”
“不一定。”卫廷说道,“这里是去程家的必经之路,他们可能只是在这儿守株待兔而已,你在马车上别下来。”
苏小小点头。
卫廷让车夫也当心点儿,他自己则跃上屋顶,一剑将一名圣女殿的傀儡高手自暗处逼了出来。
圣女对苏小小是动了杀心的。
不仅因为她得到了程家的家主令,也因为她在苏小小手中屡次吃瘪,还被夺走了干预圣选的资格。
这令程清雪唾手可得的圣女之位变得岌岌可危。
再加上,今日在圣山发生的一切,恐怕圣女也全部知情了。
她抢走了程清雪的圣鸟,又切走了圣山的蛇骨花。
圣女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既然在圣山没除掉她,那就等在她回家的路上,将她一局击杀。
卫廷对上了四名傀儡高手。
苏小小:“不是吧,这么看得起我,派四个顶尖高手来杀?”
卫廷的武功突飞猛进,与四人缠斗一时间倒也没落下风。
然而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一道暗影自夜色中剥离,猛地拔剑朝马车刺去。
卫廷眉心一跳。
是冷子凌!
“当心!”
他大喝。
车夫见状,果断用身体去为小小姐挡剑。
可惜冷子凌一掌便将他拍飞。
长剑刺入车厢。
铿!
一枚飞镖凌空射来,将他的长剑击中。
长剑偏了一寸,刺中了车壁。
冷子凌微微一怔。
俨然没料到有人的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只有一颗小石子便打偏了他的剑。
卫廷也有些讶异。
巷子里突然风沙卷起,漫天弥漫起一股危险可怖的气息。
不是大哥的,也不是六哥与杀手的。
是一道完全陌生的气息。
对他与小胖孔雀却没有敌意。
这个人是谁?
卫廷蓦然记起了白日里将苏小小从北圣山救出来的神秘高手。
会是同一个人吗?
四名傀儡高手也是一脸茫然。
卫廷趁机掠下来,抓起车夫扔到马车上,自己则握住缰绳:“驾!”
马车绝尘而去。
冷子凌与四名傀儡高手要追,一柄长剑势如破竹地射了过来,剑鞘直直地插进了坚硬的青石地面之中,足足一尺!
剑尖插进石头里尚且艰难,更遑论剑鞘了。
此人的内功深不可测!
几人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长剑,仿佛只要敢他们跨过此剑一步,便会立刻粉身碎骨。
然而傀儡高手是不能违抗命令的。
他们一旦接到任务,便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目标死,要么他们死。
就在他们打算去追时,一名戴着玉质面具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了长剑身旁。
“不要逼我出剑。”
他淡淡地说。
傀儡高手可不听他的,抡剑朝他砍杀过去。
他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
对面屋顶上的冷子凌愣住了。
那是……
罗刹剑?!
罗刹剑出,阎王殿开。
第一招,阎罗问世。
四名傀儡高手甚至都没看清对方的动作,便齐齐倒在了血泊中。
“好快的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冷子凌心生退意,施展轻功没入夜色。
白衣男子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傀儡高手们,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皎洁的月光落在他如玉的手骨上。
他手腕一动,挥出一道剑气,合上了所有人的眼。
这两天的月票有点虐啊,什么情况?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吗?我有点状况外。大家有月票还是稍微支持一下,数据是一天一结算,后台每天都会排名次,不是按月底最后一天来排的。
下个月过完我就不求票了,因为求了也没用,满一年就上不了榜了(当然,也可能是完结了。)
咱们一路走来不容易,我就算吃着药也没放弃,期间崩溃过许多次,都靠着大家的打气挺过来了。在最后的两个月里,也肯定大家全力支持一下《将军》。
743 小小抓包四哥
冷子凌在夜色中飞檐走壁,他不经意地回头望了一眼。
四名傀儡高手竟然瞬间被击杀。
饶是服用了药物的自己,也不敢保证有一击击杀的实力。
还得再多点药物才行……
他加快了速度,在夜色中起起落落,宛若一只暗夜的蝙蝠。
他有些担心对方会追上来,但不知出于何等缘故,对方并没这么做。
他回到了北圣山。
他与别的傀儡高手不同。
他是自愿成为傀儡的,条件是不要抹去他的记忆。
其次,他被药物控制的时间尚短,还保留着自己的神智与言语能力。
北圣山的岩洞中,刚走了一个娄长老,又来了一个尹长老与一个姬长老。
尹长老是受某个小不点儿所托,前来北圣山救人的。
姬长老则是半路碰到尹长老,以为她要动什么手脚,不放心所以一起跟过来了。
“听闻有人误入了北圣山禁地。”尹长老开门见山地说。
圣女淡淡问道:“不知尹长老是从何处听到的消息?”
尹长老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是尹小蝶看见的,她说她撞见程家的两位千金起了冲突,程家二小姐好生厉害,用蛇骨花的种子引来了圣鸟,可那个上门认亲的程苏更厉害,用一种比蛇骨花更美味的鸟食将圣鸟吸引了过来。程二小姐不服气,于是联合四个考生教训了程苏一顿,还将程苏逼进了北圣山。”
真相是苏小小自己去北圣山的,可尹小蝶怎么可能讲真话嘛?
她把一切都推到了程清雪的头上,一口咬定是程清雪故意把人逼入禁地的。
姬长老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奇了怪了,蛇骨花的种子是不能给外人的,这等同作弊,是要被剔除圣选资格的,不知程二小姐的蛇骨花种子从何而来?”
圣女没理姬长老,而是对尹长老道:“尹七小姐是不是看错了?程清雪没用蛇骨花的种子,也没有碰到程苏,至于说闯入禁地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也不知她究竟是谁。”
圣女不知道才怪了。
可倘若不这么说,又怎么让尹长老与尹小蝶修改程清雪作弊的供词呢?
作弊与擅闯禁地都是重罪,要受罚的。
一个要保程苏,一个要保程清雪。
双方达成共识。
尹长老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得寸进尺:“想必确实是她看错了,我回头再问问她,让她别再外头乱说。”
姬长老看出了一点猫腻,可惜她没有证据,只能干瞪眼。
本以为对手是程清雪,谁料九岁的尹小蝶势头比程清雪还猛。
明日还有最后一轮。
姬柔淑也晋级了,姬家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圣女双耳一动,对二人道:“两位长老若没别的事,我要继续思过了。”
二人告辞离开。
冷子凌从岩洞后方走了过来。
“如何?”圣女问。
冷子凌道:“按圣女的吩咐,等在他们回程家的必经之路上,可惜没得手。”
圣女眸光一凝:“他们?除了那丫头,还有别人?”
冷子凌眼神一闪,说道:“她和程家的车夫。”
圣女压根儿就没将车夫算作一个暗杀的对象。
“那四人呢?”她问道。
冷子凌如实道:“全死了,被玉面罗刹杀死的,玉面罗刹果真在暗中保护她。”
圣女狐疑地朝他看了过来:“你确定是玉面罗刹?”
冷子凌回想了一番当时的场景,前一秒四人还没攻击,下一瞬,四人俨然倒地。
罗刹剑出,阎王殿开。
这话不是谣传,是事实。
他正色道:“应该是,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有如此身手。”
圣女不解:“玉面罗刹怎么会和一个来程家认亲的小丫头搅和在一起?那丫头到底是何来历?背后又是何人指使?”
她这话并不是在问冷子凌。
即使是,冷子凌也绝不能回答她。
苏小小是易了容的,可卫廷没易容。
看见卫廷从马车里出来的一霎,冷子凌瞬间猜出了苏小小的身份。
可是冷子凌不能说。
他必须装作不认识卫家的任何人。
至于苏小小与卫廷来南疆的目的,冷子凌不关心也不想打听。
他只想杀了卫胥来报复卫廷。
圣女百思不得其解,抛给冷子凌一瓶药:“接下来你不必再去执行任务,好好提升一下功力。”
冷子凌接过药,转身出了岩洞。
……
卫廷将苏小小送到程家附近。
他该下车了。
临行前,苏小小叫住他:“今天那个帮我们的人是谁呀?”
卫廷看向她:“你不认识?”
苏小小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要认识?不是你们安排的吗?”
卫廷道:“没什么,二哥的手下,以为你见过。”
奇怪,她不认识,对方为何出手?
又与在北圣山救了她的是不是同一人?
如果是,他究竟是谁?
苏小小道:“会功夫的,我只见过杀手与魅姬,还有几个西晋的黑甲卫。今天那个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回头找他切磋一下。”
卫廷:“我觉得你还是不要。”
我怕我闺女不保。
卫廷对那人也充满了好奇。
下次再见到他,他一定要揭开他的面具,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
南疆的夜市繁华,行人络绎不绝。
一辆马车安安静静地停靠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车上,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郎吃完了盒子里的最后一块米糕,挑开车帘,四下张望:“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我吃完米糕,就会回来的吗?”
少年郎有些等不及,跳下马车,来到川流不息的街道上。
“人呢?”
“人呢?”
少年郎四下张望。
少年虽作男子打扮,可若是风月老手依旧能一眼看出少年乃是女扮男装。
几个壮汉色眯眯地朝着少年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调笑道:“这位小公子,你要去哪儿啊?哥几个带你去。”
这种事儿他们干得多了,抓个姑娘凌辱一番,为了名节,姑娘也不敢声张。
少年厌恶地说道:“你们走开!”
男人朝少年伸出咸猪手:“哟,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哥哥我就爱你这小辣椒的性子,今晚陪哥几个舒坦了,回头哥——呃——”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整个人忽然僵住。
他的手腕被一只冰凉如玉的手扣住。
他扭头,想让对方滚开,却连半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男子一袭白衣,皎皎如月。
“滚开。”
他说道。
声音不大,语气也不算冷冽,可几个色眯眯的壮汉全都感觉自己无法动弹了。
他松开了对方的手腕,嫌弃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带着少年郎上了马车。
一直到马车驶出巷子,被他扣了一下手骨的为首之人才如梦初醒,正要大骂两声,身上却传来了一阵骨肉碎裂的声响。
不过是顷刻间,他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身上再无一块完好的骨头。
……
回到庭院后,少年郎换回了自己的衣着打扮,赫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二人同桌而食。
少女道:“你不是说小跟班在南疆王都吗?可我们都来了几天了,也不见小跟班的影子,她到底在不在呀?”
男子轻轻一笑:“我明天再去找找。”
少女叮嘱:“你一定好好找啊!”
吃过饭,在院子里散了会步,少女回屋洗洗睡了。
南疆多蛇虫。
少女睡到半夜,有些口渴,打算唤丫鬟倒杯水过来,一睁眼便看见鞋子边盘踞着一条小花蛇。
她吓得花容失色。
鞋子也顾不上穿了,光着一双精致的脚,逃一般地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有蛇!”
她爬到了他的床上,躲在他身后,整个人瑟瑟发抖。
男子缓缓起身,去隔壁把蛇扔了出去。
可她再也不敢回那间屋了。
“那我过去。”
“你别走。”
她用两根手指,弱弱地捏住他的一点衣袖。
她是真的害怕,怕到不行的那种。
他在她身侧躺下,眼神没有丝毫波澜:“睡吧。”
她心有余悸:“那你不许走。”
他平静地说道:“不走。”
不知是吓累了,还是在他身边寻到了一丝安稳,她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是在极度惊吓的情况下跑过来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记得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
她侧着身,用手抓住他的袖子。
衣襟半敞,露出一片莹润的雪白。
美人在侧,即使他不看,鼻尖也萦绕着少女淡淡的幽香,充满了极致的魅惑。
然而他的眼底却没有一丝欲念。
他平躺着,静静地望着帳顶,眼神平静到可怕。
“那个人……该出现了吧。”
“什么人啊?”身边的某人迷迷糊糊地问。
他说道:“能杀死我祖父,也能击败秦沧阑的人。”
“谁呀?赫连邺吗……他不是让廷哥哥杀了吗……”
不对呀,赫连邺不是秦沧阑的对手……
某人的声音彻底迷糊了。
她以为自己后面又说了许多,其实全是在梦里。
……
这一晚,苏小小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她昨日擅闯圣山,应该是被剔除圣选资格了,这一轮她不必去了。
魅姬残忍将她摇醒:“起来起来!要去圣选了!”
苏小小睁开眼,古怪地看着她:“你弄错了吧?”
魅姬道:“没弄错!程清雪嘴巴都快气歪了!”
苏小小一脸懵逼。
不是吧,这样也能晋级?
行吧,去瞅瞅。
苏小小洗漱完毕,陪程桑吃了早饭,坐上马车出了门。
程清雪约莫是被她气坏了,没有故意在门口等着给她下马威,而是早半个时辰便去了圣女殿。
苏小小优哉游哉地,半点儿不着急。
马车路过一间卖米糕的铺子时,苏小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唰的掀开帘子:“停车!”
车夫勒紧缰绳,顺着她的目光望了望:“小小姐怎么了?您要吃米糕吗?小的去买!”
“不必。”
苏小小下了马车,神色严肃地穿过人群,来到了米糕铺子前。
她抓住了一个少年郎的胳膊。
少年郎不耐烦地甩开:“谁这么无礼——小、小跟班?”
“惠安……”
后面两个字被苏小小咽了下去。
昨日她没看错,那个少年郎果真就是惠安公主!
她将惠安公主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怎么会来了南疆?”
惠安公主眸子亮晶晶的:“我来找你呀。”
一看就是偷跑出来的……
苏小小沉声道:“谁带你来的?”
惠安公主眼神一闪:“不是你四哥。”
苏小小倒抽一口凉气:“苏煊也来了?他刚考完春闱,不是应该在国子监准备殿试吗?他又逃课!”
四哥每次逃课都被抓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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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4 兄妹相见(二更)
一不小心把苏煊给卖了,惠安公主心虚地对了对手指,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那个……那个……你不是和我二哥一起来的吗?我二哥人呢?”
你二哥被甩了。
苏小小严肃地盯着她不停闪躲的眸子:“别岔开话题,到底怎么一回事?”
惠安公主小声道:“我就是想过来找你。”
苏小小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就这?”
惠安公主撇嘴儿道:“还有我不想嫁人。你不知道,你和廷哥哥离开京城不久,父皇给我指了一门我不喜欢的亲事。”
苏小小道:“所以你是属于逃婚?”
惠安公主来了一点儿火气:“那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嘛?我要是嫁人了你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还有我也很担心你啊……怕你在南疆过得不好……听说南疆人都是南蛮子……又凶残又不近人情……”
苏小小:“倒也没这么夸张……”
“呜啊——”
惠安公主说着说着,委屈劲儿突然就上来了。
她扯着嗓子,仰天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俩一个作女子打扮,一个作少年郎打扮,结果哭的是少年郎——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苏小小拉着她手腕,把人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苏小小吩咐车夫:“盯着,别叫人靠近。”
车夫应下:“是,小小姐。”
“他干嘛叫你小小姐?”惠安公主哭得一抽一抽地问。
“一个称呼而已,说说你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凶我……”惠安公主哭得停不下来。
“我没有……”
苏小小百口莫辩,拿出了哄小虎的架势……没办法,小虎是家里最好哭的宝宝,又是擦眼泪,又是递点心,总算把这一位公主殿下哄得不哭了。
惠安公主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南疆又来提亲了。
景宣帝原本对南疆这种蛮夷小族不屑一顾的,说什么也不会把金尊玉贵的公主嫁过去。
可伴随着秦沧阑在边关的战线推入了北燕腹地,景宣帝的心里开始涌上一股不安。
他连下几道圣旨召秦沧阑班师回朝,均石沉大海。
问就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他断了秦沧阑的粮草,可秦沧阑多的是苏小小留下来的军饷,根本不需要他的粮草。
秦沧阑是景宣帝最有力的拥趸者之一,若是连他都不受掌控,那景宣帝这帝位还如何坐得安稳?
他又不能直接罢免秦沧阑,恐引起边关哗变。
这时,南疆二度提亲给出了十分诱惑的诚意——兵力。
秦、苏、卫三家联姻,只剩下一个冷家站在景宣帝的阵营,可冷家的人也快被秦沧阑杀光了。
景宣帝如芒刺在背,于是决定驱虎吞狼。
苏小小蹙眉道:“这是引狼入室才对!我祖父从来没有觊觎过那个位子,他只想护住大周的江山百姓,北燕不杀,边关不宁,必须给北燕一个血泪教训,才能保边关二十年安稳。”
二十年休养生息,能让边关百姓过上好日子,也能让更多的将士免受战火之苦。
说白了就是这一代做出壮烈的牺牲,只为了后人的太平盛世。
惠安公主哽咽道:“我三哥也是这么说的,可父皇根本听不进去,还把我三哥关起来了。”
关萧重华应当不仅仅是因为萧重华替秦沧阑说话,很可能是防着这个儿子做出破坏两国联姻的事来。
苏小小:“然后,你是怎么离京的?”
惠安公主:“我对父皇说,我想在临行前去寺庙陪陪皇祖母,日后嫁去南疆了,就再也见不着她老人家了。父皇同意了,我半路逃了……还挺顺利的。刚出京城没多久,碰上你四表哥。我问他,知不知道你在南疆的哪里?他说知道,还说他答应了你要保护我,所以就跟我一起来了。你别怪他,是我非要来找你的。”
苏小小:我怎么觉得是他把你“拐”过来的呢?
特务头子坏得很。
苏小小问道:“他有参加春闱吗?”
惠安公主道:“参加了。”
苏小小一副大家长的语气:“考了第几名?”
惠安公主摇摇头:“不清楚,我们没等杏榜出来便离京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几时来南疆王都的?为什么易容成这个样子?好丑。”
惠安公主只承认世上有两个人比自己美,一个是白羲和,另一个就是小跟班。
可惜小跟班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
苏小小道:“说来话长,我现在赶着去办点事,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要!”
惠安公主不假思索地拒绝。
好不容易才找到小跟班的,她不走。
苏小小问道:“你不怕苏煊找不到你会担心?”
惠安公主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苏煊跟着她长途跋涉来了南疆,已经够辛苦了,若是再让他担心,那也太过分了。
惠安公主道:“我和他约好了在米糕铺子等他的,我去给老板留封口信。”
苏小小想了想,问道:“你们经常去那间米糕铺子?”
惠安公主点点头:“是啊。”
看来米糕铺子和邓唤的棺材铺一样,也是特务头子的据点。
……
米糕铺子的生意马马虎虎,不算多客满盈门,也不算太冷清。
眼下正值吃早饭的时辰,铺子里的生意还凑活。
几个大老爷们儿嫌大堂吵,想往楼上去。
小二拦住他们,笑呵呵地说道:“楼上不做生意。”
正说着话,一个拿着折扇的白衣男子缓步上了楼。
“那他怎么上去了?”
“就是!同样是客,我们怎么就不能上去了?”
小二客客气气地说道:“几位大人请息怒,他不是客人,是这间铺子的东家。”
“东家?”
“那小子才多大?你别是诓我们的吧?”
小二忙道:“不敢不敢,他真是咱们东家!”
几个大老爷们儿骂骂咧咧地坐回去了。
男子去了二楼的账房。
刚推开一条门缝,身子一顿,赶忙将门给合上。
唰!
一本账册飞了过来,卡在了门缝里。
“站住!”
苏小小从椅子上走了过来。
男子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拿下账册,将房门推开。
他故作不懂,看着某人易容后的脸,轻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是谁?”
苏小小:“我是你妹!”
苏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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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5 相认,打脸
“你连自己表妹都不认识了吗?”苏小小质问。
苏煊无比认真地说道:“我表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姑娘这容貌……属实与我表妹相差甚远。”
“少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苏小小努力控制眼神里的小得意,一脸严肃地问道,“为什么逃课?”
苏煊轻轻一叹,无辜摊手:“我也不想的,不是你嘱托我一定要保护好惠安公主,不能假手于人,我只能亲自陪她走这一趟了。”
苏小小双手抱怀:“你编,你接着编。”
没有特务头子暗中周旋,就凭惠安公主那只小白兔,逃得出景宣帝的魔掌?
“依我看,根本是你自己想来!”
苏煊安静一笑,十分聪明地将话锋一转:“你不用去参加圣选吗?时辰快到了。”
苏小小对于他知晓自己参与圣选的事,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自己的程家千金身份还是他给伪造的。
卫廷一行人的住处也是他给提供的。
他对他们所有人的行踪怕是了如指掌。
苏小小道:“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不是冲着圣女之位去的,蛇骨花已到手,我去不去都没所谓了。”
苏煊轻声道:“是吗?那个尹家小姑娘你也不管了?她可不是圣女的对手。”
这话成功把苏小小拿捏住了。
她差不多会过意来了。
自己明明闯了禁地却没被终止参选资格,八成是小不点儿去求了尹长老,尹长老从中做了什么。
她自己可以不要圣女之位,但小不点儿需要。
不仅是为了还小不点儿的人情,也是因为圣女殿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最好不要落在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
她看好小不点儿,也看好尹家。
她希望小不点儿能成为下一任圣女。
“你和我一起去。”
苏小小是不放心再让这家伙落单了。
他总有一百个理由逃课,苏小小决定处理完南疆这边的事,就亲自把他送回国子监。
苏煊无奈地说道:“你坚持的话,好吧。不过那位公主殿下,你想好怎么安置了吗?”
苏小小:我怎么感觉你挺乐意的?
自己是不是又跳进特务头子挖的坑了?
一刻钟后,三人坐上了马车。
苏小小给惠安稍稍易了容,她长得太惹眼了,即便扮成少年郎也漂亮得不像话。
她的身份是苏煊的小书童。
至于苏煊,就是米糕铺子的东家,与苏小小同乡,是那场瘟疫的幸存者。
马车停在圣女殿门口。
苏小小对二人道:“你们在马车上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晋级第三场的人并不多,只有二十人,这些人里又是按成绩的顺序来排的。
第一个是尹小蝶,圣鸟一旦择她为主,圣选就结束了。
至于后续的择弟子、授封仪式等,苏小小不在意,也不会参加。
她进去后,惠安公主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子上。
“苏煊,你说小跟班怎么那么忙啊?她总有忙不完的事,在京城是,来了南疆还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好陪陪我?”
苏煊安静一笑:“殿下想进去吗?”
惠安公主唰的抬起脑袋,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他:“能进去吗?”
苏煊一脸无奈:“如果公主下令,在下也只好想想办法。”
惠安公主立刻正色道:“我命令你,带我进去!”
苏煊微微站起身,从车窗里探出头去。
惠安公主挨着窗户坐,他这一动作,不经意地让她的头蹭到了他的胸口。
惠安公主的长睫微微颤了颤,与父兄之外的男人如此亲密——
不对,昨晚似乎睡在了一起。
可那是因为她怕蛇,不可一概而论。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
咝!
好疼。
不是文弱书生吗?
怎么胸口这么硬?
似乎比二哥还要硬朗。
“啊,来了。”
苏煊坐回原先的位子上,见惠安公主捏着手指一个劲地吹,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我下去一趟。”
他说罢,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此时,娄长老的马车也刚来到圣女殿。
下人摆了车凳。
她杵着拐杖走下来。
苏煊开口:“婆婆。”
娄长老宛若听到了晴天霹雳,身子一抖,险些一脚踩空!
苏煊及时伸出手扶住她:“婆婆当心。”
娄长老见了鬼似的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又给老身捅什么篓子了?
其余人听到他叫婆婆,并未往心里去。
娄长老确实到了被年轻人叫婆婆的年纪,不认识她的,可不这么叫了么?
车夫古怪地看着二人。
娄长老不动声色地问道:“年轻人,你有何事?”
苏煊轻轻一笑:“婆婆,我想进去看圣选。”
娄长老:“……”
今日圣选十分热闹,四大家主里,除了程桑称病在家,其余三位——尹家主、姬家主、岳家主都来了。
谢云鹤与程莲其实也来了。
以往这种正式场合,谢云鹤都是与名义上作为程家家主的程莲一起出席的。
今年的情况有些特殊。
程桑好转了,“遗失”的家主令也重现江湖,他俩再想代替程桑,得亮出家主令再说。
二人被堵在了圣女殿的祭坛入口。
“年年都进了,为何今年不让我爹娘进?”
问话的是程清雪。
她今日就要成为圣女了,如此光宗耀祖的时刻,她自然希望爹娘能亲眼见证。
此外,坊间最近有些不大中听的传闻。
若爹娘以家主的身份出席圣选,那些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这是找回颜面的大好机会。
入口处的圣女殿女弟子道:“抱歉,这是圣女殿的规矩。”
程清雪不满地问道:“往年怎么没这规矩?”
女弟子的态度还算谦和:“往年是程家家主令遗失了,只能按遗失的规矩来。可眼下,程家的家主令既然已经找到,还请二位亮出家主令。”
程清雪柳眉一蹙:“我姐姐呢?她难道没和你们说不许拦着我爹娘吗?”
她知道她姐姐被罚了。
不让插手圣选,是指姐姐不能行使圣女的任何特权,不代表她的人也不能来。
今日圣鸟择主,圣女是必须到场的。
“出什么事了吗?”苏小小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一家三口见到她,神色各异。
程清雪算是恨死她了,若非她横插一脚,抢走了圣鸟,她怎么可能让尹小蝶钻了空子?
不过没关系,圣鸟今日只会认自己为主!
这么一想,她心里舒坦多了。
她倨傲地看着苏小小:“你来得正好,赶紧把家主令交出来,让我爹娘进去!”
苏小小转身望向一旁的女弟子:“我外公和他的通房丫鬟需要家主令才能进去吗?”
一句通房丫鬟,让程莲的脸色瞬间白了。
女弟子讪讪道:“考生之外的人……是的。””
苏小小取出家主令,淡淡一笑:“那好,除了我,不许放任何程家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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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6 兄妹齐上阵
最近王都风言风语太多,说程桑醒了,说程莲失宠了,更有甚者,有说程莲要被逐出程家的都有。
不过,到底是没亲眼所见,大家伙儿当热闹听听倒也罢了,没真敢全信。
今日一见,传言不虚呀。
大房真与二房撕破脸了。
不对。
没听方才那姑娘怎么称呼程莲的吗?
通房丫鬟!
一个通房丫鬟算哪门子二房?
今日圣选可是来了不少人的,除了参选者外,四大家族、八大部落,甚至于南疆皇室都来了人。
程莲原计划是当众找回颜面,哪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直接让她颜面扫地。
若说苏小小与程清雪的小打小闹,勉强可以算作小女儿家的针锋相对,那么此时苏小小丝毫不给谢云鹤与程莲情面,就是撕开了这最后一块遮羞布。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家丑。
程桑疯疯癫癫受尽冷眼,遭人嘲笑唾弃多年,是时候让某些人也尝尝程桑经历过的折辱了。
程莲死死地揪住手中的帕子,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谢云鹤抬脚往里走:“别闹了,该进去了。”
苏小小挡住他的去路:“我是该进去了,不过外公你还是先回吧。我说过了,除了我之外,不许放任何程家人进去。除非你不是程家的上门女婿。”
一个通房丫鬟已经够令人震惊了,她居然又来了句上门女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谢云鹤死死地拽紧拳头:“我是你外祖父!”
苏小小淡淡一笑:“你不是我外祖父的话,你连圣女殿的大门都进不来!”
程莲痛心疾首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和家中长辈说话?”
苏小小看了她一眼:“我和我外公说话,一个通房插什么嘴!”
围观的众人集体喷了。
这丫头也太毒舌了。
圣选是重头戏,然而众人隐约觉得程家闹的这一出比圣选还要精彩。
程清雪眼见爹娘受辱,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苏小小的鼻子道:“你别太过分了!”
苏小小淡淡说道:“我真要过分,就该把你也挡在外头,要试试吗?”
程清雪噎住了。
她是不信苏小小能把自己拦住的,可程莲却已经不敢再拿女儿的前程去赌了。
她拉了拉程清雪的袖子,冲程清雪摇了摇头。
当上圣女最要紧。
其余的都没有关系,这些凌辱只是暂时的。
等圣女之位到手,程家的家主令迟早也会是她们母女的囊中物。
程清雪明白她娘的意思,狠狠瞪了苏小小一眼,气冲冲地进去了。
今日谁也别想和她抢圣女之位!
程莲与谢云鹤的脸被打得啪啪响,最终也没能如愿。
圣女殿的东南方,有一处砖石包砌的祭坛,需得拾阶而上,底座是方的,台阶上的坛面是圆的,大有天圆地方之意。
祭坛的南北两面搭了凉棚,设了坐席。
南面是南疆皇室与四大家族、八大部落的席位,北面是圣女殿诸位长老以及长使们的席位。
二十名竞选者在祭坛下方,台阶的入口处,按成绩排队等候。
站在第一个的是尹小蝶。
苏小小第二轮是第十一名,排在第十一位。
至于程清雪、姬柔淑与岳清欢分别是第二名、第四名与第六名。
排在第三与第五的是来自八大部落的千金。
苏小小这几日跟着全叔了解了不少南疆的局势,南疆最初是由几十个部落组成的小国,大部落吞并小部落,最终形成了八股强悍的势力。
南疆大半的兵权都掌握在八大部落手里。
而四大家族是八大部落背后的金主。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它就是最真实的南疆。
南疆王想要发兵,就得得到八大部落的支持。
而八大部落想打仗,又得指着四大家族提供军饷。
如此看来,想阻止南疆王的野心,或许可以从四大家族着手。
苏小小扫了一眼南面的席位。
有帘子挡着,看不清里头的人,只能从凉棚上挂着的牌子判断哪个是尹家、哪个是姬家、岳家。
程家的席位空着。
另外,在正中央有一道极为奢华的碎玉珠帘,应当是南疆皇族的席位了。
听惠安公主说,南疆使臣向大周提亲,也不知是给那位王子求的亲,是嫡出的大王子,还是几位宠妃所出的王子。
另一边,娄长老也带着某个玉面公子坐进了北面的席位。
几位长老的目光落在苏煊俊美如玉的面庞上,一时间竟都有些怔愣。
姬长老讷讷道:“娄长老,这位是……”
娄长老苍老地说道:“啊,我的一位侄孙,身后那个是他的小书童。”
苏煊一身书香气质,儒雅温润,至于那位小书童,模样普普通通,一双眼睛生得好生灵动。
姬长老忍不住打趣道:“您几时有这样一位俊俏的侄孙了,从未听您说起过,一直藏着掖着,您是怕他来了王都被千金们抢回去做女婿了不成?”
娄长老笑着看了苏煊一眼:真抢走就好了,省得成天给老身捅娄子。
“见过几位长老。”苏煊拱手作揖。
圣女殿虽不近男色,可这样一位温润如玉又知书达理的后辈,谁又会不喜欢呢?
几人和善地颔了颔首。
“坐吧。”娄长老说。
惠安公主当仁不让地坐下了。
娄长老:“……”
苏煊微笑:“他是我表弟,家道中落才给我做了书童,让诸位长老见笑了。”
原来是表弟,难怪有些惯坏了。
正巧最后一轮比试要开始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祭坛上。
圣鸟择主是有时限的,只有半炷香的时间,让圣鸟自愿飞下来停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绕祭坛一周,即算择主完成。
期间不得给圣鸟喂食。
苏小小对尹小蝶有信心。
然而就在尹小蝶即将出场时,异变突生。
尹小蝶突然捂住喉咙,难受地倒在了地上。
现场一片震惊。
尹老爷子与尹崇山立刻站起身来!
尹崇山一把掀开帘子,用轻功飞身一纵来到祭坛下。
他跪在地上,将女儿抱了起来:“小蝶!”
尹小蝶面色发绀,嘴唇发乌,整个人快要呼不过气来。
苏煊安静一笑:双倍进行中,可以把月票投给阿煊吗?记得清票,别浪费哦。
747 霸气圣鸟!(二更)
苏小小快步上前,拨开围在尹小蝶周围的程清雪几人,对尹崇山道:“让我瞧瞧!”
尹崇山急坏了,压根儿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他一个劲地喊着女儿的名字:“小蝶!小蝶!”
苏小小直接跪下将尹小蝶抱了过来。
尹崇山一怔:“你——”
苏小小检查了尹小蝶的手指与胳膊,又看了她的咽喉。
是过敏引起的急性喉水肿,情况非常危急。
可她又不能当众从药房拿药,那样暴露自己不说,还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那样就真的救不了尹小蝶了。
“婆婆。”苏煊微笑着看向娄长老。
娄长老快烦死这个小缠人精了。
“老身上辈子欠你的。”
她大手一挥,一道白绫撞开帘子飞射而出,卷住苏小小与尹小蝶,将二人拽进了长老席。
随后娄长老指尖一弹,两侧的帘幕也垂了下来。
每个长老都有自己单独的席位,只不过天气热,侧帘都是卷起来的。
这会儿一放下,就成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圣女殿以医术著称,众人只当娄长老是要亲自出手医治尹小蝶,不疑有他。
至于为何将苏小小也一并带了进去,众人也只以为是尹小蝶在她怀中,顺道把她捎进来了而已。
苏小小见到苏煊与惠安公主,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还是惊讶。
只不过尹小蝶危在旦夕,她没功夫深究二人为何出现在长老席。
她差不多猜到这位长老的身份了——圣女殿资历最深的娄长老。
特务头子的人脉已经拓展到圣女殿了吗?
苏小小抱紧尹小蝶:“烦请几位回避一二。”
苏煊是男子,惠安公主的身份是少年郎,于情于理二人都该回避。
至于娄长老么——
苏煊:“婆婆。”
“知道了知道了。”
你烦死了!
娄长老压住自己的暴脾气,一脸心平气和地放下了第二道帘子,将苏小小与尹小蝶隔绝在了后间。
小黄丸用完了,不然哪儿用得着上药房取药。
她年纪小,比苏渊那次更危急,苏小小没耽搁,直接给她注射了针剂。
另一边,圣女带着陆长使与卢长使来到了现场。
她看了眼空空荡荡的祭坛,问敲锣的弟子道:“时辰到了,为何没开始?”
弟子恭敬答道:“禀圣女,原是要开始的,尹小蝶突然出了状况。”
圣女吩咐道:“去看看。”
“是。”弟子将铜锣放好,来到娄长老的席位外,隔着帘子问道,“娄长老,请问尹小姐的情况如何了?能否继续参与选拔?”
娄长老不动声色地说道:“烦请圣女稍等片刻。”
弟子道:“时辰已到,若是尹小姐不能如期参选,那么,只能视为自动放弃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尹小蝶是本轮圣选中最令人瞩目的参选者。
打小聪明,家喻户晓,加上又以九岁之龄参选,还接连两轮夺得第一,不少人都认为她会成为圣女。
至少尹家是有这个信心的。
谁知天不遂人愿,竟然在圣鸟择主的关键时刻出了岔子。
不论尹小蝶是病了、伤了、自个儿吃坏肚子了,亦或是遭人陷害投了毒,都不能作为延误圣选的理由。
娄长老坐在帘子后缓缓开口:“圣女,这恐怕不妥吧,怎么说她也是前两轮的第一名,我记得圣女当年也突发了一点状况,圣女失去竞选资格,而是为圣女争取了延时竞选的资格。”
说的是十多年前,圣女参与的第一轮考试,她的马车中途坏掉了,等到考场时笔试早已开始。
那会儿的规矩没有如今这般森严,何况时间只剩一半,所有人都认为她输定了,就勉强给程家一个面子让她进来了。
哪曾想她竟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当上了圣女。
“圣女当时还说,自己是天神所选,不论多坎坷都能当上圣女,老身也想知道,尹小蝶是不是也和当初的圣女一样,乃天神亲选。”
娄长老的话讲到这个份儿上,圣女还能反驳什么?
圣女望着帘子说道:“既然娄长老开了口,那就依娄长老所言,给她继续选拔的机会,只不过,选拔的吉时不可耽误,她可以排在后面任意一位,但选拔要继续,娄长老与诸位长老可有意见?”
尹小蝶这会儿仍未苏醒,八成得排在后几位了,几位长老自然没意见。
选拔继续,下一位是程清雪。
尹崇山在帘子外焦急地等候着。
比起女儿能不能继续参与选拔,他更在意的是女儿的安危。
只要女儿能活下来,当不当圣女都没关系!
“娄长老,可否请尹大人进来?”
苏小小挑开卷帘问道。
娄长老将尹崇山叫了进来。
尹小蝶经过抢救,面色恢复了正常,呼吸也顺过来了。
尽管她仍有些昏迷不醒,但命是保住了。
尹崇山拱手作揖:“多谢娄长老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娄长老道:“不是老身救的,是那丫头。”
尹崇山并不认识苏小小,但见她腰间挂着的十一号腰牌,猜出来她的身份。
他拱手行了一礼,由衷地说道:“多谢程姑娘!”
苏小小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想问一下,小蝶她今早吃了什么?”
尹崇山回忆道:“和往常并无二致,一块米糕,一碗白粥,她早上不爱吃太多,路上又吃了一块杏仁酥糖……程姑娘怀疑小蝶是被人下毒了吗?”
“她以往吃这些都没事吗?”
“没事。”
苏小小又道:“杏仁酥糖还有吗?”
“有的有的,她爱吃,我身上常备着。”
尹崇山说着,自怀中取出几块箬叶包着的杏仁酥糖递给苏小小。
苏小小拿过来尝了一口。
“你当心啊!”尹崇山怕这杏仁酥有毒,见她二话不说地尝了,吓得不轻。
苏煊安安静静地看着苏小小。
惠安公主也乖乖地等着没有添乱。
苏小小看着糖块说道:“这里头裹的不是杏仁,是花生仁。”
尹崇山大吃一惊:“怎么会……我明明买的是杏仁酥糖!我在他家买了好几年了……他家知道小蝶不能吃花生仁的!”
苏小小道:“要么是他给错了,要么是被人掉包了,这些果仁碾碎之后看不大出来,吃起来略有差异。”
尹崇山恍然大悟:“难怪小蝶说今天的味道不大一样,但是也挺好吃。”
花生仁可比杏仁香多了,当然好吃。
可对于尹小蝶来说,却是毒药。
若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苏小小望向了祭坛。
第二名的程清雪已然走了上去。
她的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姐姐早已教了她驯养之法,她一定能完成圣鸟择主的任务。
伴随着香被点燃,锣声敲响,圣鸟被从鸟笼子里放了出来。
雪白的鸟儿咻的一飞冲天,在碧蓝的天空飞翔了一圈,朝程清雪俯冲而下,落在了程清雪微微抬起的手臂上。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最快的圣鸟择主了吧?
便是当年的圣女也花了小半刻钟呢。
程清雪的眼底抑制不住的得意。
她带着圣鸟绕场一周。
即将完成最后一步时,圣鸟突然扑哧着翅膀飞起来,朝着她的脸凶残地啄了过去!
“啊——”
程清雪发出一声惊叫。
众人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就见圣鸟啄完还不够,竟然还用小翅膀啪的扇了程清雪一耳光!
程清雪被打懵了!
圣女:你这样对我们会没有月票的!
方方仔:方家军,全体都有,给我用月票砸她!
差几十票就满一万六了,大家帮帮忙,双倍投起来很快的,一人一票马上就破了。
748 打脸到底(三更)
这一巴掌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往届的择主仪式上,圣鸟至多是不选,还是头一回见直接上手,不对,上翅膀的。
程清雪是有多招人嫌才会被圣鸟这种温和的鸟类打耳光。
别说这一届她选不上了,下一届,下下届,今生今世都要与圣女之位无缘了。
程清雪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她方才已经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了,所有人都见证了她高高昂起的头颅。
她打死也没料到最后关头居然出现如此意外。
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搁?
话说回来,这只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疯?
啪!
程清雪怔愣的功夫,圣鸟又用另一只翅膀,抽了她右脸一耳光!
若说先前还能狡辩圣鸟是无心之举,那么这第二耳光太明显了。
圣鸟就是冲着抽她去的。
她欠抽!
“噗嗤——”
姬长老没忍住笑出了声。
圣女啊圣女,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却没想到反被聪明误吧。
是不是你们驯圣鸟驯得过多,反而招了圣鸟的厌啊?
程清雪与尹小蝶是姬家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眼下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惨遭圣鸟打脸。
第三名是瓦山部的千金,姬长老并不认为她能驯服圣鸟。
她之后便是姬家的姬柔淑了。
圣鸟抽完程清雪后,飞落在了祭坛的一根石栏上。
程清雪该退场换下一位了。
就在此时,圣女郑重地开了口:“慢着,圣鸟的情况不对劲。”
众人唰的朝圣鸟望了过去。
圣女也看向圣鸟,不紧不慢地说道:“圣鸟性情温和,从不主动攻击人,为确保所有参选者的安全,还是先弄明白圣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好。”
这是在保程清雪。
若能证实圣鸟确实不对劲,那么方才的失败就不作数,可以等圣鸟正常了从头再来。
可偏偏其他人又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万一真是圣鸟出了问题,那么接下来上场的岂不是也面临被淘汰的风险?
念头闪过,众人竟没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圣鸟今早吃了什么?”圣女问喂养圣鸟的弟子。
弟子走上前,拱手道:“回圣女的话,圣鸟吃的与平常无异。”
圣女道:“你确定?”
弟子抬头。
陆长使给她使了个眼色。
她垂下眸子:“就是一批新来的谷物……从前也是吃谷物的。”
陆长使满意地收回视线。
圣女道:“把那些谷物拿来。”
“是。”
弟子脚步匆匆地去了。
不多时,她端来一碗谷物。
苏小小坐在帘子后,仔细观察着圣女的动静。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从她的角度,明显能感觉到圣女的袖口晃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她笃定圣女偷天换日,悄悄给谷物下了药。
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说圣女的胆子是真大呀。
圣女捏起几粒谷物,蹙眉道:“是谁往里头掺了曼陀罗的种子?”
曼陀罗一出,圣女殿众人皆是一惊,就连几位长老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曼陀罗是制作麻沸散的良药,但过量的服用会导致精神失常、性情大变。
若圣鸟是吃了它,会发生抽程清雪耳光的事就不足为奇了。
程清雪如释重负,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反对!”
苏小小挑开帘子站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谁?”
皇族的席位中,一名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问。
一旁的内侍道:“回殿下的话,她是今日的十一号参选者,也来自程家。”
年轻男子道:“程家不是只有程清雪吗?”
内侍道:“她是程桑的外孙女,据说当年那个死胎并未死透,埋下后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了,带回去抚养,这个叫程苏的姑娘正是她的女儿。”
圣女一见是苏小小,眸光冷了几分。
“你反对什么?”圣女冷声问。
苏小小笑道:“反对你侮辱圣鸟。”
圣女眉心一蹙:“我几时侮辱圣鸟了?”
苏小小走上祭坛。
“圣鸟是天神之眼,代天神授命新任圣女,它怎么可能连毒种子与好种子都分不清?不信的话,我们来试试看。娄长老,请问您这儿可有曼陀罗的种子?”
娄长老不想说话。
苏煊安静一笑:“婆婆。”
娄长老:你烦死了!
娄长老抛了一袋曼陀罗的种子出来。
苏小小接住。
“我知道择主仪式上是不允许给圣鸟喂食的,我喂了它,一会儿它选择我的可能性会变大。为了公平起见,我自愿退出今日的竞选。”
“什么?她居然退出了?”
“她可是第一轮的第一名。”
“她手里还有程家的家主令。”
“这样是不是太可惜了?”
“年轻小姑娘,冲动了吧。”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的越多,对苏小小的信服就越大。
她只是为了还圣鸟一个公道,便宁可放弃成为圣女的机会,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私心呢?
苏小小走上祭坛。
从荷包里倒出几颗鸟食,与曼陀罗的种子混在一起。
圣鸟扑哧着翅膀飞了过来,几口就将鸟食吃得干干净净,曼陀罗的种子却一粒也没动。
苏小小道:“大家看见了吗?圣鸟是不会吃下曼陀罗的种子的,圣鸟没有发狂!”
开什么玩笑?
吃了药房的鸟食,曼陀罗的种子对圣鸟来说就是猪食。
它才不吃!
苏煊:“婆婆。”
娄长老:“你妹啊这么着急!”
苏煊:“是啊,她是我妹。”
娄长老:“……”
娄长老面无表情道:“既然圣鸟没有发狂,那么选拔继续,圣女与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能淘汰一个程清雪,其他人自然没意见。
不然真重来一次,以圣女的手段,圣鸟一定会择程清雪为主的。
几位长老纷纷同意。
“圣女,继续吧。”
皇室的席位上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
圣女只得拽紧拳头让选拔继续。
只不过,第二名的瓦山部千金并未得到圣鸟的垂青。
第三名的姬柔淑也没这个运气。
第四、第五,到了第六名的岳清欢,圣鸟的翅膀扇动了两下。
岳清欢眸子一亮。
下一秒,圣鸟又不动了。
岳清欢失望透顶。
就在所有人认为这一届无法诞生任何一位圣女时,圣鸟突然飞了起来。
它撞开帘子,飞进了长老席。
尹小蝶刚悠悠转醒,一脸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一只鸟儿落进了她怀里。
圣鸟:五虎哥哥,人家棒不棒?
五虎:棒棒哒!
月底了,还有鸟食票吗?投给五虎好不啦?五虎要养家,鸟食不够吃呀!
749 完美胜出
圣鸟飞进去的一霎,四面的帘子便被娄长老给用内力震开了。
所有人清楚地看见尹小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副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方的样子。
事实上的确如此。
尹小蝶只记得自己在祭坛下方候场,怎么突然就躺在了地上?
而且这里似乎是长老的席位。
尹长老与姬长老就在两边。
二人不约而同地朝尹小蝶看了过来。
姬长老心中懊恼。
搞了半天,最后竟然便宜了这个尹小蝶。
早知如此,在拉程清雪下水时就不那么积极了。
尹长老很高兴。
“小蝶,你醒了?赶紧去完成仪式。”
尹小蝶茫然地望向尹长老:“嗯?”
尹崇山激动地说道:“是啊,小蝶,到你了!圣鸟选了你,你赶紧去祭坛啊!”
“嗯?”
尹小蝶呆呆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圣鸟。
她认得这个小家伙。
昨日程苏把它给了自己,还给了一袋鸟食,自己喂了它一路呢,回到家浑身都是鸟食味儿。
偏偏程苏叮嘱过,让自己不要洗澡。
“去啊,小蝶!”尹崇山催促。
他最担忧的是女儿的性命,既然女儿的命保住了,那就别把正事耽搁了。
“哦。”
尹小蝶她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她还有些状况外,一下子没兜住圣鸟。
圣鸟吧唧摔在地上。
圣鸟:“……”
圣鸟抖了抖漂亮的羽毛,再次飞回尹小蝶怀中。
众人简直看傻了眼。
程清雪恨不能将它当祖宗供着,走快一步都怕颠着它了,结果挨了它啪啪两耳光。
尹小蝶倒好,一出手便把圣鸟摔了。
圣鸟竟然不计前嫌,继续往她怀里蹦。
这要不算择主,都说不过去了吧。
尹小蝶到底是刚从昏迷中醒来,身子有些病歪歪的,走路打着晃,上台阶绊了三次,有两次把圣鸟给摔了出去。
圣鸟惨兮兮。
虽说有翅膀摔不痛,但也很丢人呀,鸟家不要面子哒?
众人捂住眸子,简直没眼看了。
圣鸟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尹小蝶,仪式完成得很顺利。
当圣女要把它召回去时,它依旧不肯走,就死赖在尹小蝶怀里。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皇室的帘子后,再次传来那道年轻的男子声音:“既然它喜欢尹圣女,就让尹圣女带回去照顾吧,反正完成交接仪式后,也是要与圣鸟培养感情的。”
交接仪式通常在圣选结束的一到三个月内。
新圣女要向上一任圣女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圣女。
学得差不多了,就可以交接了。
接下来是选拔弟子,苏小小没兴趣,就提前离场了。
“你们两个……”
她刚来到娄长老的席位前,就发现苏煊不见了,只有惠安公主一人眼巴巴儿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苏煊呢?”她问道。
“人有三急。”惠安公主说,“他去如厕了。”
这个时候如厕?
“你在这儿等我。”
苏小小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娄长老。
娄长老却仿佛没看见她,只一门心思盯着祭坛上的弟子选拔。
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有点儿想揍人。
苏小小等了一会儿不见苏煊回来,还是决定去找找。
她刚拐到祭坛附近的一条林荫小道上,便被一道尽管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叫住了。
“程姑娘,请留步!”
苏小小转过身来。
是尹老太爷与尹小蝶。
尹小蝶怀里抱着新得到的圣鸟,有了一丝藏不住的孩童稚气。
“程苏!”
她与苏小小打了招呼,“我爷爷让我带他来找你。”
这是缓过来了,声音都脆生生的了。
尹老太爷严肃道:“不得无礼,要叫程小姐。”
尹小蝶撇嘴儿:“干嘛呀,按辈分,我可是她姨。”
苏小小:我怎么又多了个姨?
尹老太爷笑了笑:“我与程老太爷是故交,程桑唤我一声世叔。”
苏小小看了眼逗弄圣鸟的尹小蝶,这还真是个小姨。
她看向尹老太爷:“您找我有事吗?”
尹老太爷由衷地说道:“我是来向你道谢的,多谢你救了小蝶的命,也多谢你……帮小蝶夺得圣女之位。”
尹小蝶还小,有些事她看不明白,尹老太爷却一听就懂了。
如果不是程苏,自己这孙女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圣女的。
“程家的事,我们尹家不便插手,但程小姐自己的私事,老朽还是能做主报答一二的。”
老爷子是明白人,怕是看出她志不在圣女之位,也未必在程家。
她另有目的。
而老爷子愿意帮助她。
尹老太爷补充道:“自然,伤天害理之事,老朽是不会干的,但老朽也相信程姑娘的为人,不会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他说着,自怀中拿出一枚令牌。
“以此令牌为证,程小姐若有用得着尹家的地方,拿令牌上门,尹家上上下下必定竭尽全力报答程小姐今日之恩。”
苏小小收下了令牌。
随后,她给了尹小蝶一袋鸟食。
尹小蝶给圣鸟喂了一颗鸟食。
圣鸟衔着就飞走了。
尹小蝶哎呀一声:“它走了!”
苏小小莞尔一笑:“它会回来的。”
她对药房的鸟食有信心。
圣鸟并未走远,而是带着鸟食去找五虎了。
两只鸟咕咕咕地说起了鸽语。
圣鸟:五虎哥哥,我今天扇她耳光啦!
五虎:这就对啦,她抽你一鞭子,你扇她十耳光!
我只扇了两下。
没关系,下次补上。
好哒!要是有人对我很好怎么办?
你就十倍对他好!
五虎哥哥也是这样吗?
那当然啦!
圣鸟飞走了,将藏在草丛里的一颗鸟食衔过来,送给了五虎。
五虎:“……”
苏小小把五虎叫了过来,问他苏煊上哪儿去了。
五虎小翅膀扇到冒烟,特别卖力地把人带去了琼华殿。
“他来这里做什么?”
苏小小正要想办法进去,就见苏煊从后方绕过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苏小小问,“别说是如厕,一路上好多个茅厕,每一个都是空的,你不可能会找到琼华殿来。”
苏煊安静一笑:“就随便走走。”
苏小小才不吃他这一套:“再编,我今天就让人送你回国子监!”
苏煊无奈一叹:“找个人,可惜没找到。”
苏小小问道:“你要找的是一个傀儡高手吗?”
苏煊道:“你知道?”
苏小小哼道:“琼华殿就只有一个傀儡,我当然知道,你给我密室的钥匙,不正是希望我能找到他吗?他先是在藏典阁,后来才被转移到这里。等等,你给我藏典阁的钥匙,说明你认为他的人在藏典阁。可是你又为何会来琼华殿寻找?难道你早知道,那人会被转移到琼华殿?但是你又不知道他已经被我们救出去了……”
苏煊问道:“救出去了?”
苏小小点头:“是啊,他是卫胥,我们当然要把他救出去。”
苏煊捏紧了手指。
还有月票吗?月底了,不要留了,都投掉吧。
750 脸都打肿了(二更)
苏小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苏煊松开手指,只看着苏小小安静一笑。
美男这么笑,会把心给看酥的。
苏小小努力绷住,义正词严地说道:“说了我不吃这一套,别妄想蒙混过关,你今日必须交代清楚,你和圣女殿什么关系?和那位娄长老什么关系?为何知晓圣女殿如此多的秘密?”
“你们两个在这儿呢。”
一名圣女殿的弟子走了过来。
她是娄长老的心腹。
她看了二人一眼,说道,“娄长老担心你们迷了路,让我带你们回去。”
确实出来太久了,迷路事小,真干什么事被发现了,娄长老这个“担保人”也会受到牵连。
苏小小终于明白娄长老方才为何想揍人了,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是真的想揍苏煊这个特务头子。
有外人在场,聊天只能作罢。
二人跟着弟子回到长老席。
弟子的选拔仪式也差不多结束了,姬柔淑、岳清欢都当选了圣女殿的弟子,另外的十五人也皆被选上了。
圣女殿每隔三年有一次内选,内选通过的弟子可以晋升长使,再往上是长老。
就算当不了圣女,当长老也是很风光的,也能掌控一部分圣女殿的权势,为家族后续参与圣选奠定基石。
唯一落选的人竟然是程清雪。
她遭到圣鸟掌掴,被视为触怒天神之人,决不可再踏入圣女殿半步。
苏小小没着急走。
她一直留意着对面皇族席位的动静。
终于,帘子被挑开了,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跟着几名气质阴柔的内侍。
而在这些内侍里,有一个容貌气度格外出众的,风华甚至要盖过那位华服男子。
苏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三王子,王后嫡出,那一位是瑾公公,南疆王最信任的宦官。”
“宦官。”苏小小呢喃,这副好皮囊做了宦官,真是可惜。
苏小小又道:“向惠安公主提亲的是哪一位王子?”
苏煊道:“就是这位三王子。”
苏小小古怪地问道:“他看上去也有二十多了,一直没成亲吗?”
苏煊答道:“有过一任王妃,暴毙了。”
暴毙?
这么说是突然死的。
相由心生,这话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位三王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果不其然,苏煊接下来的话验证了苏小小的猜测。
“他喜欢折磨房中人。”
居然有这癖好,幸亏惠安公主逃婚了,不然嫁了个大变态,还不知会遭受怎样非人的折磨。
苏小小回头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吃米糕的惠安公主。
她就像一只天真的小白兔,有着世上最纯净的美好。
她不该成为景宣帝用来巩固权势的工具。
惠安公主发现苏小小在看自己,她放下米糕问道:“小跟班,我们要走了吗?”
苏小小微微一笑:“是啊,要走了。”
“哦,那我不吃了。”惠安公主拍拍手站起来,对娄长老道,“你家的米糕味道不错,下次少放点糖。”
娄长老虎躯一震。
还有下次?!
……
圣女殿外。
程莲与谢云鹤坐在自家马车上等待结果。
二人面上从容淡定,内心实则煎熬无比。
当众被落了颜面,里子面子丢尽,之所以没立刻回府,就是为了等程清雪成为圣女风风光光地出来,一雪前耻。
“怎么用了那么久?”程莲挑开帘子往里望。
车夫去打听了一下,回来禀报道:“听说出了点岔子。”
“谁出了岔子?”程莲问。
车夫答道:“尹家小姐,她突然晕倒了。”
程莲道:“尹小蝶是第一名,她晕倒了,不正轮到清雪了?”
她笑着对谢云鹤道,“看来连天神都在帮咱们,清雪的圣女之位到手了。”
一门两任圣女,这是何等风光的事?
想必族里的那些老顽固也不好再说什么。
程桑空有一个家主令,早已被架空了权利,区区一个全叔,真当能力挽狂澜?
程莲喜不自胜地笑了。
谢云鹤的眉宇间也难得浮现起了一丝和缓。
程莲道:“一会儿清雪回来,你可不许再冷落她了,要多陪陪她,不然等她正式搬去圣女殿,你想陪也没机会了。”
谢云鹤道:“最近事情太多了而已,我也差不多忙完了,会抽空多陪她的。”
你是因为我们母女又能掌控程家了吧?
程莲心里门儿清,可谁让她爱惨了这个男人。
只要能将他拴在身边,用感情也好,用女儿与权势也罢,她都认了。
苏煊与惠安公主和娄长老一路。
苏小小是先出来的。
程莲见她两手空空地出来,没拿到圣女殿的令牌,便知她是落选了。
程莲叫住她:“程苏。”
苏小小淡淡朝她看来:“有事?”
程莲温声道:“你没去参选圣女殿弟子吗?”
落选圣女的,非特殊情况都会去参选弟子,而一般也都会选上,毕竟能闯过前两轮,实力本身就不俗。
程莲这话看似询问,实际是打苏小小的脸,讥讽她连弟子都选不上。
苏小小哦了一声:“是没选。”
程莲笑了笑:“没选,还是没选上啊?”
苏小小道:“有区别吗?”
程莲自动理解为苏小小在打肿脸充胖子:“没选上也没关系,圣女是有资格带两名侍女进入圣女殿的,侍女可自动记为圣女殿弟子。我们家清雪不是那种无容人之量的人,虽说你屡次冒犯她,可念在你是晚辈的份儿上,清雪不会和你计较的。你乖乖跟清雪认个错,让清雪给你个圣女殿弟子的身份。”
苏小小忽然就笑了。
她往后看了一眼,说道:“程清雪,你来得正好,不如你告诉你爹娘,你有这个资格吗?”
程清雪咬唇,眼眶红红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程莲立刻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可惜,她狠话都放出去了,周围的人也全听见了。
所有人都朝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尹小蝶抱着圣鸟出来,无比毒舌地说道:“程苏没留在圣女殿是因为她自动放弃了,不像某些人,被圣鸟掌掴,遭天神厌弃,别说圣女了,她连弟子都没得做!你说的没错,不是没选,是没、选、上!”
程莲吐血——
出了这么大的事,圣女今日是想回一趟程家的。
刚来到门口便听见尹小蝶与程苏怼得程莲吐血的一幕。
她指尖一动,朝苏小小射出了一枚银针。
她的内力极高,根本没人察觉她出了手。
可就在银针即将射中苏小小后心的一霎,一枚小石子倏然飞来,不偏不倚地将银针砸落在了地上。
是谁?
竟然能拦下她的银针!
圣女回头望去。
娄长老带着一对年轻的主仆走过来。
男子生得好生俊美,但瞧着是个文弱书生。
那个小书童就更不必提了。
难道……娄长老出了手?
娄长老的武功几时高到这般地步了?
苏煊安静一笑:姑娘,还有月票吗?投给阿煊吧,长夜寂寂,姑娘可愿与阿煊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