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皇后在上（61）
裴湛却整理了下衣摆，嘴角翘起意味深长，“这个你不用管了，总之今年我不会让其他秀女入宫。”说完掐掐她的脸。“好了，我回去了。”然后起身呲溜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朝窗户外窜过去。然后晃了一下就没影了。
陆瑶：“……”还真灵敏。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龙禧年前大赦天下，年三月后殿选，择世家大臣未婚，及笄女子选秀，钦此——”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大殿内。
朝臣闻声短暂的错愕之后。
便是狂喜。
当即跪地叩谢圣恩。然后一个个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而在上首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裴湛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起身便道，“回宫。”
诏书一出。
京城颤动。
凡年满十五未曾嫁娶且清白的世家女子都可进宫选秀。
这一下子就让不少的人心思活络起来。
家家热热闹闹的。
将军府，尚书令，中书省等…都喜气洋洋。
按照诏书所说。
都在家里面命令妻子挑选合适的女儿进宫。
这些人都有妻妾。
并非都只有正室所出的女儿。
膝下还有庶女。
让庶女进宫搏个前途，万一就有好运气的人呢？
当然也不乏其中有人想要嫡女进宫的。
想着就算是以后没有能当上太子，生个儿子当当王爷也不错啊。
都是皇亲国戚呢。
这么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还专门去宫里面请一些教习规矩的嬷嬷，给自己的儿女训练规矩。
可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
那些妃嫔们就不是滋味了。
虽然现在后宫人不多。
但皇帝也不怎么热情啊。
一年半载都见不到皇帝一次。
要是以后再进来点人，那不是更见不到了。
茹妃听到这件事后更是噎的一天没吃下饭。
“不是说不选了吗，之前你们都是怎么打听消息的？”茹妃胸口痛。
扶着眉心直抽气。
想到虽然自己如今也才二十四岁，但有那更娇艳的花朵进来，自己不就成了徐娘半老？
“娘娘，奴才听说是大臣觐见，每天扰的皇上烦不胜烦，所以皇上最后答应了。”
宫女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茹妃气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缓过来，她打起精神，想到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
而是那些秀女都有谁。
皇帝喜欢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她得捏在手里。
新进宫的嫔妃不出意外，肯定都在她手里讨生活。
怎么让那些妃嫔们老老实实的服从她，并且不能让他们先怀上孩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一想。
茹妃恢复了精神，旋即厉色让丫鬟出宫给韩家人送了封信，让他们查清楚那些秀女的背景。
茹妃这边操作起来，宸妃那边也不好过。
当然她也不是傻子。
虽然脾气骄横了些，也知道什么最重要。
“那些秀女刚进宫封位份约莫都是从贵人，好点的也是才人……本宫压着他们，翻不出浪花的。”
这宸妃难得想法和茹妃打到了一起。
都开始让家里面查那些秀女。
韩家人和王家人虽然都担心。
137：皇后在上（62）
可是这种大选没有办法。
不过已经有脑子灵活的小官家，开始巴结起了这两个高位妃嫔的娘家人了。
毕竟皇帝登基六七年。
后宫里除了冷宫的皇后，也只有茹妃和宸妃这么两个高位妃子了。
先搭上关系。
以后女儿进宫，得到两个主子的庇护。
岂不是更好向上爬。
结果就是韩家和王家最近收礼收到了手软。
尤其是那种六品，五品，四品官职家的夫人来拜访交好。
王婉最近也是又开始春风得意了起来。
她在世家小姐里最近特别的受到吹捧。
就连陆妍这个新嫁入韩家的媳妇，都收到了不少拜帖。
好东西更是流水一样的看的她眼花缭乱。
“……茹妃娘娘可真是厉害。”
她赞叹。
果然家里有个受宠爱的高位妃嫔在宫里，就是不一样。
韩瑞听到却皱了皱眉，“你不要乱收东西。”
陆妍起身走过去，给人泡了一壶茶，娇嗔，“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些东西要给母亲过目。”
韩瑞满意点头。
接过茶喝了一口。
陆妍贴心的凑过去，给人按摩肩膀，一点点的柔和的道，“夫君，今日晚上也要去书房处理公务吗？”
韩瑞婚后便入了翰林院。
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忙。
因为朝廷要开始考核官员的升迁问题了。
所以韩瑞回来的都有些晚。
当然了。
她着急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府内不只是她一个女人。
还有两个通房丫头。
这是韩瑞成婚前韩夫人给他通晓人事用的。
一个叫春娇，一个叫夏荷。
因为两个人都是在韩瑞年纪十五岁的时候跟了他。
所以韩瑞到底对他们两个人都有点情分。
在陆妍嫁进来几天之后。
有韩夫人做主，便从通房丫鬟抬成了姨娘小妾。
韩夫人还高高在上笑着温和叮嘱她，“放心，你是正室，他们不管做什么都越不过你去，母亲给你做主。”
这话说的特别冠冕堂皇。
陆妍有点恨。
可是孝道压在头上，又是自己的婆母。
她能说什么呢。
谁家在新婚妻子入门不足一月就纳妾的？
韩瑞也不反对。
她就算是再不满，也只能吞下去。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
她就是要怀上孩子。
“今日不去，在你这里歇息。”韩瑞又翻开书看了一页，倒是很淡然。
陆妍脸上一喜。
勾唇就弯腰抱住对方，“夫君。”
韩瑞拍拍她的手，凑过去也亲她衣扣，“放心妍妍，你进了我家，只要孝顺公婆，不做出格的事，我会好好对你。”
陆妍一僵。
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伸手便窝在人怀里解着对方领子上的衣扣。
心说这就是高门大户。
三妻四妾，婆母难缠再正常不过。
陆瑶当初痴心妄想想要嫁进来，不还进不来呢？
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自己的了。
所以稍微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以后自己的儿子会继承国公府。
不管是陆瑶，还是家里的庶出哥哥弟弟，还有父亲，都要仰仗她的恩典生存。
这么一想。
陆妍又得意的笑起来。
138：皇后在上（63）
笑容格外的发自真心。
两个人颠鸾倒凤一番温存。
等第二天陆妍送了韩瑞去翰林院，接到了家里面的书信时还愣了一会儿。
“你姐姐陆瑶这次也在选秀的单子里，未婚及笄，不过你放心，我会买通嬷嬷，不让她通过选秀，而且就凭她那个破鞋名声，皇帝也是看不上的，你不用太担心。”
陆妍让丫鬟一边给自己上珠钗，却差点笑出声。
她担心？
她担心什么？
就算母亲不做手脚，她也不担心好吧。
她甚至是还觉得母亲多此一举，看看陆瑶生的花容月貌的，但这京城自从柳河和她退亲之后，还有人来提过亲吗？
哦，是有的。
但大多数死了妻子的四十多岁的，还有家里不学无术风流成性的，要么就是五品以下的官员。
像她这样高门大户人家的夫婿，哪里看得起陆瑶。
更别说皇帝了。
陆瑶也配？
啧啧一声摇头。
陆妍懒散的将那信封朝桌子上一丢，又让丫鬟给她继续涂抹润手的膏子。
然后上头油，把头发梳成妇人头。
这才满意起身，“走罢，去给母亲请安。”
……
选秀开始。
伴随着秀女入宫。
陆瑶也在陆伯远不抱期望的叮嘱下，坐上了马车。
“父亲，女儿走了。”
她行了个礼。
身姿窈窕优美。
那张莹润雪白的小脸，更是美的动人。
让人心生感叹。
陈氏忍住吗狐狸精的冲动，看了眼自家老爷，“老爷你别担心。”
陆伯远无奈，看着陆瑶远去的马车。“我担心什么，反正又选不上，她被退亲两次，又和茹妃闹了不快，我听说皇上一般是不参与初选的，我看她第二轮就会被刷下来。”
陈氏一喜。
不过脸上没露出笑，“茹妃那您还没解释吗？”
陆伯远说到这个又生气。
“瑶瑶真是个不懂事的。为什么要和茹妃对着干？”当即又黑着脸把陆瑶数落了一通。
陈氏笑的真心实意。
她现在是万事皆安。
自家女儿去了国公府。
她有人撑腰。
当然说话就带了看好戏的意味。
和陆伯远一唱一和的。
就把陆瑶给踩到了泥里。
而陆瑶这边放下马车帘子，先是无语对丫鬟伸手，“给我喝点茶。要渴死了。”
今天一早就被揪起来更衣。
累得半死。
还梳妆打扮，戴了一头的首饰，要不是她自己让丫鬟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然怕是要累死自己。
而且上个月开始，陆伯远就从宫里请了教习嬷嬷，虽然这渣爹觉得觉得她大概率是没戏选上，但该学的规矩还是让嬷嬷教了。
所以陆瑶这个月都过的很辛苦。
每天不是训练坐姿就是站姿。说话，走路。
要不是她说自己身子弱。
还吐血。
那嬷嬷怕不是连睡觉都要盯着她。
春杏连忙给自家小姐倒了一杯水。
陆瑶懒洋洋的靠在车窗上，一口口的喝完，还吃了点心，这才舒服了。
漱了口。
她闭上眼，“我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到了叫我。”这大冷天的。啧。
春杏有点忧心忡忡。
139：皇后在上（64）
想到最近身边的老嬷嬷和自己说的话，说什么自家小姐去了恐怕也是落选，因为在京中的名声不好。
她就想叹气。
明明自家小姐人很好的。
从来不打骂下人。
拿了一个毯子，还是给人盖上了，春杏这才坐下来，掀开帘子时不时看一眼窗户外的景色。
……
大选的秀女的住所都是在储秀宫。
一批一批的人。
每个屋子约莫住上十个人左右。
几十个屋子。
差不多有上千号人。
多数都是官家女子。
大小姐出身但难免娇贵些，听到嬷嬷这么说话，脸色就很难看。
居然要和别人一起睡？
那嬷嬷冷笑了一声，显然见得事情不少，也没有忽略这些人的脸色，“若是嫌弃，不如各位就直接回去。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你们的闺房。”
众人这才一惊。
意识到这不是在家里面，可没有人顺着自己的话说。
连忙低头规规矩矩的应下。
陆瑶前面走着路，到了自己被分配的屋子，让丫鬟春杏进去整理了一番，四处看看，倒是觉得还成，没有太挑剔。
只是后面便时不时的传来笑声，叽叽咕咕的。
她还能听到那些人讨论自己的名字。
就懂了这些人在说什么事情。
无非是自己被退亲。
什么破鞋。
不知羞耻。
要知道这些秀女里，有些人已经攀上了茹妃和宸妃。
偏偏陆瑶和这俩人都有过节渊源。
可不就成了洪水猛兽。
不过陆瑶懒得理他们。
让春杏去打晚上的饭菜。
秀女们的膳食类似大锅菜。
放在一个正堂的大桶里。
吃就自己去拿。
去的晚了就会没有份儿。
所以她早早就让春杏去拿了两份儿，炖排骨和玉米汤还有一碟子的腌菜和青菜。
陆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儿掀帘子就气哼哼的走了进来，“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啊，谁吃那么多啊，一个个的都是猪吗？”
她进来就摔了碗筷。指桑骂槐。
显然就是去的晚了。
饭菜被刮的干净了。
一个屋子的秀女大家都在吃饭。
闻言脸色都一变。
有人当即黑着脸起身就要骂回去，可到底被身边人一拽，“算了算了，别说了。那可是将军府的嫡女，惹不起。”
没错。
方雅。
将军府的嫡女。
这次选秀高门世家一共有两个嫡女参选，一个是出身将门大将军王的嫡次女方雅，另外一个就是韩家茹妃的表亲，韩佳。
这两个人肯定都是有后台的人，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家世，所以家里面交代的也是能躲就躲。
毕竟以后都是在要宫内讨生活。
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个人肯定都会被选入宫，而且初封位份还不低。
此话一出。
顿时屋内的众人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那刚要跳起来反驳的女子居然一愣后笑了起来，忽然从床上下来就跑过去，“原来你就是方小姐啊，我听说过你呢，哦怎么了，是没有饭菜了吗？不然吃我的吧，我这里还有好多呢。”说着招招手，就让丫鬟将自己碟子里的饭菜拿过来。
140：皇后在上（65）
讨好的送上去。
众人瞬间愣住。
陆瑶：“？？？”
这脸变得。
太快了吧。
方雅却挑眉打量了对方一眼，“你谁？”
那女子旋即得意扬起脸，“我是淮南巡抚家的二小姐，何敏。我家——”
“啧，谁要吃你的东西，脏死了。”却不料何敏话都没说完方雅忽然“啪”一下打翻了那些菜，赶苍蝇似的挥手，“去去去，理我远点，一个巡抚也想和我家攀关系，不要脸——”说完不屑转身直接走到了大通铺前，甩开了上面的一堆东西，翻身上榻。
唰一下。
瞬间站在原地的女子变得脸色苍白。
方敏端着食物哆嗦了一下。
人毫无血色。
一时间。
屋内陷入死寂。
鸦雀无声。
众人都惊愕了。
没想到有人会这么不给人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
屋内断断续续响起阵抽泣的声音。
陆瑶抬头看。
却见是那方敏咬着唇红着眼低头在抽噎。
方雅在床榻上捂着被子气的要死。
她身份尊贵，家里都是金尊玉贵的。
今儿那吃食都是什么玩意。
偏偏今天和一起入宫的小姐妹说了会儿话，就晚了点，哪想饭菜都没了。
而且居然也没人提醒她。
正想着，却忽然听到阵抽噎的声音。
顿时起身，“哭哭哭，哭个屁，再哭就滚。”
方敏一噎。
顿时僵在了那。
旁侧刚要上前安慰她的人也僵住了，最后为难的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出头，然后还是坐了回去。不敢动了。
惹不起。
顿时方敏更委屈了。
陆瑶斜了一眼，也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毕竟。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女的刚才如果她没记错，之前还在讲自己的坏话呢。她都听见了，只是懒得理。
“春杏，你去打水让我洗漱，明天早起。”陆瑶懒懒打了个哈欠，拆掉了头上的珠钗环翠，让丫鬟去打水。
春杏点头连忙跑出去。
好在这一夜还算平安无事。
方雅虽然有脾气。
但好歹也是被教导过的。
也没有再去欺负那方敏，只是讽刺了几句。
而且她在宫里自然是有嬷嬷接济，早前家里就帮她找上了宸妃，所以也只是气了一会儿。
因为夜里一会儿就有嬷嬷给她送吃的了。
果然。
等秀女们都睡了之后。
她听到了窗户外石子落地的声音。
哒哒哒——
规律的十下。
旋即一翻身，就灵活的从床榻上下去，悄悄的跑了出门。
“快吃吧，方小姐，这是宸妃娘娘让奴才给您送来的。”
门口嬷嬷挎着一个篮子掀开。
里面是做的喷香的鱼和肉。
还有一碗白米饭。
顿时方雅眼睛一亮。
拿起筷子就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低头吃起来。
直至吃的满嘴流油这才满足的回去。
心里得意。
她就看不起这批同届的秀女。
关上门。
方雅揉揉吃饱暖呼呼的肚子。
视线尤其在床榻最末的陆瑶那张脸上一扫而过，嗤笑。
啧。
有这张再漂亮的脸有什么用呢。
宸妃娘娘都说了呢。
没有家世助力。
有些人怕是混不了多久。
特别是这个陆瑶。
141：皇后在上（66）
娘娘说一定会让她在第二轮验身清白的时候唰下去。
……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洗漱。
一个屋子内的秀女们都很忙碌。
除了最早几个最贱的小声议论过陆瑶。
后来都算是相安无事。
陆瑶穿戴好后。抚了抚头上的发钗。
春杏艳羡，“小姐，你可真漂亮。”可想到什么脸色一暗，又叹了口气。
陆瑶好笑的注意到她眼里的可惜。
但是没说什么。
因为她很清楚，今天的选秀流程是什么。
约莫是分为三次。
初选是样貌身形，第二轮是验身，最后一轮就是殿选。
不过裴湛之前和自己说了。
不用管。
一切都有他找人来做，就在储秀宫睡几天就行了。
陆瑶当时看他在信里说的和卖大白菜似的轻松。
差点想翻白眼。
不过她了解对方的脾性。
知道他都说了那就不会是骗自己的。
出了门。
很快就有嬷嬷们在院子里等着了。
等到众人差不多都聚齐了的时候，整个院子简直是柳绿花红，蓬荜生辉。
那花枝招展的一个个穿的，比御花园还五彩缤纷。
嬷嬷先是环视了一圈。
最后落在陆瑶身上。
却皱了皱眉。
又朝她四周看了看，“怎么回事，你身边怎么没人。”
陆瑶无奈。
她怎么知道？?
自己站在这，其他秀女和像是避洪水猛兽一样将自己隔开三米开外。
就好像是她有传染病一样。
旋即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
带着几分嘲讽。
“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陆小姐吧。”
“是啊，就那次亲蚕礼上对着茹妃娘娘怼的那位……”
“哦哦，我母亲都说了我知道，她还被退亲好几次……”
方雅闻声斜了陆瑶一眼。
却也低低嗤笑。
不屑轻哼了一声。
活该。
而站在方雅身侧不远处的一个纤细女子注意到这幕皱了皱眉，看向陆瑶就眯了眯眼。
心道，原来这就是茹妃姐姐说的陆瑶。
陆瑶：“……”
这里的谣言果然越穿越离谱了。
什么退亲好几次。
明明只有两次。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
不过面对嬷嬷却眼睛一红，“嬷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就在这里没动过的。”一边还擦擦眼睛。好像有泪流下来了一样。
雪腮粉唇。
梨花带雨。
根本就是个被排挤的无助小可怜。
嬷嬷脸色猛地一冷，“都给我站好。闭嘴！！”
顿时说笑的秀女一僵。
都垂下头。
陆瑶勾唇垂下眼。
嬷嬷旋即大步走过去，四处一扫，伸手拉住几个秀女唰一下就拉到了陆瑶的身边，“你们几个，给我站到这里！！”
“嬷嬷！！”那几个秀女瞪大眼，错愕，“不，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这储秀宫是你能挑挑拣拣的地方？你是进来选秀的，不是进来享受的，这还有你说话的份儿？”那嬷嬷黑脸就呵斥。
几个秀女身体猛地一个哆嗦。
脸一白。
被骂的就低下来头。
唯唯诺诺的却不敢反驳了。
只是时不时轻轻斜一眼陆瑶，眼里却充满了怨毒。还瑟缩着身体。
142：皇后在上（67）
就好像是陆瑶晦气。
会把他们染臭了一样。
偏生陆瑶还美美对他们无辜眨眼一笑，“你们怎么了，大家都是姐妹，不要这么拘谨，站过来点吗。”
说着还拿着帕子对人“友好”摆摆手。
几个秀女一僵。
瞬间哆嗦了下。
连忙小小后退一步，却不敢瞪她了。
陆瑶冷笑了一声。
嬷嬷彼时走上前，环视了一众几百人的秀女，乌拉拉的一片，冷声，“记好了，你们是进宫选秀的，这里不是你们能挑拣的地方，守规矩，好好的配着嬷嬷做事，不然休怪老奴不客气了！你们还不是娘娘呢，摆谱给谁看！”
所有人都是一瑟缩。
低头和鹌鹑似的应了一声“是。”
那嬷嬷又教训了一番。
这才满意点头。
带着一群人转身从储秀宫出去了。
陆瑶看别人不痛快。
她就痛快了。
这些人就是脑子有病，得治。
冷笑了一声。
转身便飞快的朝另一侧走了过去。
……
“姑娘请坐下来，在这里安静等一会儿就行了。”
初选每个秀女都是一个个进房内。也是分别隔开检查的。带进宫里的丫鬟是不能跟着进来的。
首先是样貌身段。
坐姿走姿，漂亮与否。
陆瑶进门的时候，屋子里里面只有一个嬷嬷站在那儿，那老嬷嬷头发花白，模样瞧着是有些严肃。“一会儿别的秀女出去了，老奴就放您出去。”
没想到对方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陆瑶；？？？
那嬷嬷似乎预料到陆瑶的反应，忽然笑了笑走过去，模样一下子就温和了不少，“老奴是奉命过来给姑娘检查的，您放心，这只是走个过场。”
陆瑶一下反应过来。
是裴湛？
这人是裴湛安排的？
老嬷嬷却已经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大篮子，放在了陆瑶的面前，掀开了盖在上面的布，“姑娘，皇上交代奴才给您顺便再送点吃的，那储秀宫的食物不太好，他说担心您昨天吃不饱。”
陆瑶眨眨眼。
忽然就笑了声。
各色的糕点铺在篮子里，瞧着是格外的香味扑鼻。
还有一盅牛乳和一杯热茶。
热气腾腾的都还冒着烟。
可见是新鲜的刚让人做完没多久的。
“多谢嬷嬷了。嬷嬷费心了。”
“不是奴才费心，是皇上，”金嬷嬷笑了笑，很是和蔼的样子。
陆瑶也很大方，没有扭捏，捋开了袖子便捏着一块儿糕点吃了起来。
裴湛送的，干嘛不吃。
而且她早晨起来的是有些早了。
的确是没有吃饱。
储秀宫的食物也很一般。
金嬷嬷一边看着人吃着，却暗自却打量了起来，昨天皇上派人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
她是皇上的奶嬷嬷，也算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和皇上比较亲近一些。但最近几年都在宫里伺候太后的小佛堂，日子过的很是清净滋润。
没想到皇帝会忽然找她帮忙选秀的事情。
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他熟悉皇上。
几乎是一下就清楚了皇帝想干嘛。
当即就感叹，到底是哪个女子能诱的皇上这般上心。
143：皇后在上（68）
这下看着。
连她在宫内几十年见多识广，也不由感叹着陆瑶百年难见的好样貌。
这雪白的皮子和那五官，啧啧。
真真是个勾人的。
若非皇上是她熟悉也算养大的。
真要觉得被狐媚子迷傻了。
陆瑶吃完了半个碟子的点心，这才感觉整个人舒服舒畅了不少，她捏着帕子擦擦嘴。
端起那盅牛乳慢慢的饮用喝着。
“嬷嬷，皇上还有没有说什么别的。”
金嬷嬷垂下眼，很规矩的不多看，“皇上说姑娘若是有哪里不适，可以托人找奴才。储秀宫的唐嬷嬷这次选秀是负责听老奴命令的。”
唐嬷嬷？
似乎看出陆瑶的疑惑，金嬷嬷又道，“唐嬷嬷便是那位面色瞧着格外严厉，说话也比较严肃，公事公办的那位，就是今早帮忙给姑娘说话的那位。”
陆瑶脑子一转。
豁然开朗。
原来是早上那个见她身边没人把别的小宫人拽到她身边的那个嬷嬷。
原来那个就是唐嬷嬷。
陆瑶点头，“我晓得了。”说完又喝了一口牛乳。
彼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吱呀的开门声。
然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走路声传来。
“哎呀，你刚才怎么样，嬷嬷有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啊，我就进去就被勒令做了好多行礼的动作，还让我说话，一会儿让我站着，一会儿让我跪的。”
有女子担忧的声音传来，“不过那嬷嬷好严肃啊，我都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
很快又有别的女子安慰道，“放心，肯定是没问题的，咱们都学了多久的规矩了……”
一声声的劝慰夹杂。
金嬷嬷忽然道，“姑娘，您可以出去了。”说着，她捏着一本册子，提起毛笔，不知在上面写了什么。
陆瑶点头。
对对方的行为却不怎么感冒。
笑了笑，“麻烦嬷嬷了。”说完提起裙摆便也转身走了出去。
身姿窈窕。
金嬷嬷彼时正在写字的手指一顿。
却满意的点头。
虽然长得是狐媚过分漂亮了些，但是规矩却是极好的，都知道她是皇帝派过来的，却也不问太多，也不好奇她做什么。
陆瑶彼时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
果然见到不少秀女已经从别的屋子里面出来。
还有不少秀女在一个一个的进去。
有些秀女出来后就开始哭。
伤心的不行。
还有些得意洋洋。
喜气溢于言表。
春杏连忙跑过来，“姑娘，姑娘怎么样？”焦急的不行。
陆瑶淡淡勾唇一笑。
却抬起一根手指压在嘴角，“放心。”安慰的拍拍对方。
春杏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却又惋惜起来。
姑娘生的这么花容月貌。
要是没有乱七八糟的……流言……
“你就是陆小姐吗？”
两人正说着话，却陡然一阵好奇的声音传来，将两人打断。
……
陆瑶眯眼。
扭头朝后看了过去。
就见一个身形窈窕，模样精致的姑娘好奇眨着眼看着自己。
她皮肤很白。
五官十分漂亮。
虽然和陆瑶比还差几分，只是那全身的好气质犹如一朵雪莲花，
144：皇后在上（69）
美的让人看了就如沐春风。想要和她说话亲近。
“你是？”
那姑娘笑了笑，提着裙摆优雅上前，躬身非常有礼貌的对她就行了一个礼，“我是国公府韩家的表亲，也是茹妃娘娘的表妹，韩佳。”说着她笑了笑，柔柔摸了摸发丝，“以前就听说过陆姑娘，但是没有见过，今天一见，果然不负盛名，是个绝色漂亮的美人。”
她看到陆瑶时眼里有震惊的惊艳。
不过很快便滑过嫉妒。
但嘴角含笑。
她又很快掩盖住了所有情绪。柔柔的看着陆瑶。
就好像是真的在羡慕你一样。
陆瑶一笑，却掩着帕子，“不好意思，我没听说过你。”
嘴角笑容一僵，韩佳瞬间愣住。
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呵呵，姑娘真会说笑。”
“我没有说笑。我确实不认识你。”陆瑶眨眨眼。
韩佳：“……”
“您就没有听说过我的……才名？”她吸了吸气，平复了一下心虚，又笑。
陆瑶摇摇头。
韩佳：“……”
懒得和人扯皮，陆瑶觉得这女人大概脑子有病，转身便带着丫鬟道，“我今儿有些累，先回去了。”说完摆了摆帕子，打着哈欠就走了。
韩佳嘴角笑容有些僵持。
就像是个假人一样。
“小姐……”
“她是故意的。”等人一消失，她嘴角笑容却淡了下来，面无表情。
“小姐？”
韩佳攥紧手指，“她肯定认识我，但是和茹妃有过节，故意的。”
她的才名在江南很响亮。
外貌，加上谈吐还有一手好字和才气名动天下。
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她？
可是转念一想。
韩佳眼前不由的又略过陆瑶那张娇艳如花的脸蛋，真真是玉雪粉腮，美的让人精神震颤。
她一下都看呆了。
更别说男人了。
以前她听茹妃表姐说过，这个陆瑶十分貌美，她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
因为她就没见过比自己更美的。
可是今天一见……
“那……”
“走吧。”转身黑沉沉着脸，韩佳眼中滑过一抹嫉妒，带着丫鬟便朝另一侧走去。
不。
不行。
她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
她可是茹妃的表亲。
脸蛋容貌也是不差。
且陆瑶名声不好。
就算是有绝色脸蛋，皇上真的不在乎对方被退了两次亲？
而且。
茹妃表姐并不准备放过陆瑶。
等到第二轮验身清白。
茹妃表姐已经和她说过了，会把她弄下去吗？
这么一想。
韩佳吁了口气。
是。
她不能急。
陆瑶是注定进不来宫的。
等到这丫头被送出去，她就想法子把她的脸弄花了，看谁人到时候能和自己争那美貌。
自己才注定是这天下第一美人。
……
“娘娘，这是第一轮过的名单。”
与此同时第二天一大早。
宸妃和茹妃的宫里同时都有了一份儿嬷嬷们送过去的通过初选的秀女名单。
两个人早早的就打听清楚的这京城里的秀女参加的有谁。
漂亮的有谁。
看到名单。
并不奇怪。
两人都又问了几个嬷嬷几句，
145：皇后在上（70）
问有没有举止行为特别出挑的，最后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名单上陆瑶的名字上。
嘴角勾起冷笑。
“嬷嬷，第二轮验身清白与否……这陆小姐……”茹妃笑了笑，温柔无比。
那嬷嬷旋即低头，“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不会让她通过。”
同时宸妃那边儿也笑着，“那就麻烦嬷嬷做点手脚了，她名声本就在京城里面不好，第二乱验身被唰下去，也不足为奇，本宫帮她坐实了破鞋名头，也是她自找的。”
“是，娘娘。”
终于能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了。
茹妃看着嬷嬷离开。
舒心的勾唇喝了一口茶。
慵懒斜靠在了贵妃榻上。
“娘娘，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吧。”
“怎么可能。”茹妃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懒懒。“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在第一轮就落选，难免让人觉得宫内有人针对她，可是她本来名声就臭，不是清白之身也不会引人怀疑不是么。”
宫女闻言瞬间一阵身体冰冷。
选秀若是被扣上了不是清白之身的名字。
以后这陆小姐真的彻底嫁不出去了。
宸妃也是好久没这么畅快了。
难得这个月被皇帝冷落。
食不下咽。
想到陆瑶被天下人谩骂破鞋，这次竟然多吃了半碗米饭。
……
一轮选过后。
紧接着是第二轮。
因为时间安排的还是比较紧。
要从近千位秀女之中选人。
所以隔天上午，储秀宫的秀女们就急匆匆的准备去验身。
这次大家都一副很羞涩的样子。
说起二轮，也是很小心。
陆瑶以前经历过验身是什么情况，知道这是干嘛，过程确实比较……总之就是验你是不是处。需要脱了衣服被人检查，挺烦人的。
但陆瑶进屋子的时候，金嬷嬷却还是笑着让她坐下来休息，然后给她拿了一些吃食点心。
这些食物依然精致。
陆瑶猜测着，约莫是什么御膳房做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
她就这么休息了一盏茶时间。
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又出去了。
“小姐，您没事吧。”
看到人出来的时候，春杏好奇。
刚才她看别的姑娘从屋内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还有哭的呢，大红着脸。还有一边嘀咕不满的。
陆瑶心知肚明有些嬷嬷在这里给女子检查的时候，比较粗鲁……
有些黄花大闺女可能受不了。
她笑了笑，“没事。”
春杏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这才转身朝外面走了过去。
韩佳也是红着脸从屋内出来，方雅瞧见，连忙跑过去，“怎么样，嬷嬷说什么了？”
韩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放心吧。”
方雅点点头。
两个人心照不宣。
方雅又指了指刚才陆瑶远去的方向，“这人还在高兴，真是无知是福。”
韩佳意味深长斜过去一眼。
没说话。
嘴角却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
“皇上，秀女二轮过选的名册已经出来了，这次还要换名单吗？”
是夜。
勤政殿。
很快有小太监送来了这两天选秀的所有名册。
146：皇后在上（71）
裴湛喝着茶批改奏折。
本来是有些困顿。
闻言忽然精神了，“换。”说着他对王喜招招手。
王喜连忙上前。
笑眯眯的就把提前准备好的名册递过去，“多做事，少说话，懂吗？”一边拍了拍那太监的肩膀。
小太监一个哆嗦。
低头连忙，“是。奴才定然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
谁敢把皇上天天换过选秀女名册的事情说出去啊。
王喜满意点头，“行了，出去吧。”
“吱呀”一声。
伴随着那太监出去的关门响。
这边裴湛喝了口茶，才悠悠然的拿起那嬷嬷们记录的单子看了起来。
这次的选秀。
明面上是选秀，但实际上通过哪些人，都是他亲自让太监写上去的。
所以选秀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最后留下来一批秀女。
赐香囊的人里除了陆瑶，其他秀女会被他赐婚给王爷和郡王，还有一些未婚适龄的大臣。
所以最后留到宫里的。
只可能有陆瑶一个。
然而裴湛看着太监拿过来的那名册上的名字还没多久。
脸忽然沉下来。
“哗啦”一下，他捏着那本册子一下摔在了地上。
“皇上？”
王喜吓了一跳。
连忙跪下来。
裴湛冷笑。
“真是好手段啊，居然把朕想要的人直接划掉了，难为她们心思这么花，精于算计了。”
王喜一惊。
想要的人？
他趴在地上连忙将那名册拿过来，翻开就看了起来。
不多时脸一白。
陆小姐居然被划掉了？
而且是在二轮！！
这，这简直是恶毒至极。
想要陆瑶死！
王喜一时间后背冷汗涔涔。
别人不知道。
但他是清楚的，这次选秀皇上是为了陆小姐废了多少心神。
“等选秀结束后，你给朕好好查一遍，和茹妃宸妃他们串联的，一个都不许放过。”
王喜身体一颤。
茹妃宸妃？
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想法，裴湛忽然平复下了心绪，淡淡一笑，坐下来，“朕不是傻子，王喜。”
“谁想做什么，朕再看不出来，就不用当这个皇帝了。”
后颈瞬间一阵发凉。
王喜顿感不妙连忙应是。
一边默默在心里给宸妃茹妃点了个蜡。
……
……
“姑娘，姑娘二轮过了！！！”
两天后。
陆瑶在储秀宫刚睡醒起床的时候，忽然春杏惊叫着跑过来，拿着一叠卷轴。
点着上满的名字，“姑娘，姑娘您进最后的殿选了。可以见到皇上了！”
春杏开心的尖叫。
陆瑶颇为无奈。
心说狗皇帝她都亲过好几次了。见一面有啥可激动的。
有些困顿的揉了下眼睛，她慵懒从床榻上起身，斜靠在一边，一手还提着衣物，“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奴婢当然开心了。”春杏这一次总觉得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
陆瑶睡得特别好。
这几天伙食都有人偷偷接济。
二轮验身也是吃了东西什么都没做。
小脸红扑扑雪白粉嫩的。
娇艳欲滴。
倒是比在家里还安逸了。
两个人说笑着一起出了门，殊不知后面方雅和韩佳错愕的看着对方，听到这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她说自己验身清白过了？”
147：皇后在上（72）
“我刚才确实也听到这么说了。”
“这怎么可能！！”两个人不约而同喊了声。
不过很快就捂住嘴。
方雅有些不服气，“娘娘都和我说了，不会让她通过，肯定是她自己装样子呢。”
韩佳沉思了一下，也点头，“茹妃娘娘也和我这么说过，不可能作假。”
两个人这么说着一合计。
心里都安下来。
是的。
陆瑶不可能通过验身。
有两个娘娘在上面顶着。
陆瑶怎么可能会进入殿选，怕不是这人疯了胡言乱语呢。
这么一想。
方雅和韩佳的眼里都带着几分可怜。
“啧，这也怪不了谁，谁让她胆子这么大，和娘娘们作对呢。”方雅笑了起来。
韩佳没有笑，却也唇瓣翘起一点点弧度，想到陆瑶那张娇媚的脸，又有些不甘。
可惜事与愿违。
两个人的美梦转眼之间就被打破，过了二轮的秀女们就不会住在一起了，从上千人里面被筛选下来只有一百多人，这些人都会分开住。最多四人一间屋子。
然后直接就是殿选。
就在两人人笑着挽着手一起进入大殿的时候，谁能理解他们看到陆瑶也在队伍行列里的错愕。
那种震惊。
那种就像是一道雷劈在你头上的感觉。
整个人都炸开了。
脑子一片空白。
……
“陆瑶？你怎么会在这？”
陆瑶正在由着自家丫鬟整理仪容呢，闻声奇怪侧脸。
就见方雅和韩佳两人震惊的看着自己。
就好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陆瑶：“……”
这话恕她无法理解。
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只是勾唇一笑，她便又扭过头，压根没理他们。
“春杏，不用带这么多玉簪，要颜色艳丽点的。。”淡淡道。
春杏有点担忧。
“太艳丽会不会不好。”
陆瑶斜她一眼，“你家小姐本来就被骂狐狸精，艳不艳的有什么区别。”
春杏：“……”好吧。
低头乖乖的换了一只红色的宝石簪子。
方雅和韩佳却都已经陷入深深的怀疑中，一会儿觉得自己眼瞎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看见了错觉。
“怎么可能。要不要再凑近点看看，会不会看错了。”
韩佳咬着唇，脸上是温柔的表情，眼底却看着陆瑶滑过抹嫉妒。点点头。
然而然而当他们两个人挤出乌压压的人群，来到陆瑶身后时，
却发现是自己太天真。
这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错觉！
陆瑶真的进入了殿选。
？？？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是真的感觉被雷劈了。
“要不要去告诉茹妃娘娘啊。”方雅一下就懵了。口不择言。
可话没说完嘴上一紧。
就被捂住了。
韩佳直勾勾瞪她，“嘘，小声点，你说什么话呢。”旁边都是秀女，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
这不是摆明着说他们走关系？
方雅气的眼睛都红了。
可是怎么可能？
韩佳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难道是两个娘娘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可是不应该啊。
娘娘只要对验身的嬷嬷叮嘱两句，直接就能把陆瑶的名字从候选里划掉啊。
148：皇后在上（73）
殊不知这会儿茹妃和宸妃也惊呆了。
他们刚刚都换好了宫妃的吉服准备出去了，没曾想拿到那张进入殿选的名单都傻了眼。
陆瑶还在？
两个人都震惊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眼。
陡然发现对方脸色都奇差无比，猛地一愣。
却都又旋即又挂上温和的笑容，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低下头。“走吧，”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将那名单丢给旁侧的嬷嬷。
宸妃也点点头，温和一笑。起身理了理长裙。
可是在两个人都出了宫门的时候。
不约而同找来了嬷嬷。
让人去打听怎么回事。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们）明明都命人划掉陆瑶的名字了。
怎么会出现在殿选里？？
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心里却不约而同猜陆瑶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一时间。
两个人心里竟然同时都有点慌乱。
这种慌乱是猜不透到底怎么回事的那种慌乱。
总觉得。
有什么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
会让他们以后非常后悔。
……
“皇上驾到——”
“给皇上请安。”
安静的殿内响起一阵太监尖细的喊。
众人结是一震、
很快的。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自宫外大步走了进来，器宇轩昂，剑眉星眸，一手背在身后，他一双凤眼眯着，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浅笑。
“都平身。”
“谢皇上。”
“那就是皇上嘛，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见真人……”一起身，殿外很快就有有秀女娇羞道。
“好紧张……”
“我怎么觉得刚才皇上看我了……”
一下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乱成一锅粥。
陆瑶“噗”一声听着这话差点没被口水噎住。
心说狗皇帝好艳福。
小姑娘们也是自信爆棚啊。
直至那掌事姑姑厉呵了一声，“都闭嘴，安静！”
那嘈杂的秀女们这才心有不甘的垂下脸。
一个个却都已经羞红了脸。
想到日后要服侍的就是这样一个男子。
都心神荡漾了起来。
韩佳和方雅也顾不得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让陆瑶混进来了。
纷纷乖觉低头。
而彼时店内茹妃和宸妃都小心看了一眼皇帝。
欲语还休。
可惜皇帝坐在龙椅上没看她们今天花一样的打扮，而是直接低头喝起了茶。
两个人脸上顿时闪过失落。
不过今天日子不同。
都很快又在宫女的服侍下，优雅又高贵的坐在了龙椅的下首两侧。一边一个。
宫人打着帘子。
两人也跟着皇帝一样，喝起了茶，约莫半个时辰后。
“开始吧。”
伴随着皇帝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
“在家里读过什么书，平时都爱做什么？”
看着秀女上前。娇羞的躬身行礼。
茹妃温和笑着，一句一句问着问题。
“回娘娘的话，小女读过女训女则，平日爱绣花，也会画一些画。”
“不错，瞧着模样是个知书达理的，也清秀乖巧。”茹妃笑着打量那女子。
说完看向上首皇帝，“陛下？”
裴湛嗯了一声，只淡淡扫了一眼，倒是没什么特别高兴或不高兴，“你看着办吧。”
149：皇后在上（74）
茹妃心里一喜。
当即就道，“好。”说完看向那秀女，“你不错，留牌子吧。”说完便让嬷嬷赐香囊。
那秀女喜上眉梢。
连忙俯身行李，“多谢娘娘。”
她很意外。
还以为自己这般长相只算清秀的过不了呢。
当下喜滋滋的拿着香囊出去了。
殊不知落在裴湛眼里滑过道讽刺，他又斜了一眼笑着的茹妃，没说话。
“下一位——”
伴随着太监的喊声。
很快又几位秀女走了进来。
“小女年十六，名为方雅，出身将军府。”
宸妃本来心里有些烦躁。
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震。
想到刚才皇帝对茹妃的态度，捏紧了手指，连忙趁着方雅说完就笑，“大将军的嫡女啊，果然是生的风姿卓越，貌美如花。”
方雅咬唇娇羞的低头。
手指攥紧了衣角。
又悄悄瞥一眼上首皇帝。
“小女喜爱下棋，家父曾经说过小女棋风有将门之风，若是有机会……”她说着顿了顿，又看了一眼皇帝，低下头。
“好好好……”宸妃却笑了起来。
“不错，本宫倒是对你这将门之风的棋局颇为感兴趣，”说完又看了一眼皇帝，“皇上，您觉着呢。”
裴湛眯了眯眼，身体朝后一靠，视线在那女子脸上扫过一圈。
顿了顿。
扯唇似笑非笑。
“难为大将军一片赤胆忠心，把女儿也也来选秀。”
宸妃笑，“是啊，瞧瞧这小模样长得，真是娇俏。日后宫里面都要热闹起来了呢。”
茹妃喝着茶。
笑而不语。
意味深长。
宸妃本来这次是不想管这些宫妃入宫的事情的，奈何王夫人说她在后宫没有帮手，不如就推那将军府一把，以后他爹爹在朝廷上会更有助理。
将军府的女子。
皇上只要不傻。
这位份肯定不低的。
以后爬到妃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方雅被说的一脸娇羞。
红着脸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可能现在表演个什么才艺？”
却当宸妃以为这事差不多稳了的时候，忽然茹妃好奇说了一句。
顿时宸妃一僵。
方雅也僵了僵。
倒是上首皇帝眯眼看了过来，一手懒懒的托腮，“茹妃问你话，怎么不吭？”
方雅咬了咬唇。
只好道，“小女也会作画和弹琴，只是学艺不精，略通一二，还请皇上恕罪。”
宸妃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陛下，您看后面还有一些……”
“随便表演一点就行了。”
皇帝却道。
刹那殿内众人都是一顿。
尤其茹妃嘴角勾起笑的格外的温柔。
方雅脸有点白。
不过她到底也是世家教导出来的，虽然平时娇蛮任性不学无术，还是福了福身子，“那，那臣女就吹奏一曲笛子罢。”
“可。”
很快太监便将东西拿上来。
就在宸妃紧张着头上都出了汗，以为今天要马失前蹄的时候。
谁知方雅还当真拿着那笛子不疾不徐的吹了起来。
虽然是一曲很简单的《春花秋月》。
但曲调流畅优美。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曲。
笛音一落。
150：皇后在上（75）
瞬间场面响起一阵小声。
宸妃拍着手，满意的就道，“皇上，您看着方小姐，是不是多才多艺，这样的女子一定要留下来才行啊。”
裴湛勾着唇笑而不语。
方雅垂脸羞红了脸不说话。
茹妃见为难的差不多了，到底自家也不好和将军府为敌，便道，“是啊，皇上。这位小姐瞧着也是不错的。”
这次裴湛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们看着办就是。”
茹妃宸妃闻言面面相觑一眼。
嘴角却都带了笑。
“那就赐香囊罢。”
方雅一愣。
宸妃笑着对人招手，“还不快来，愣着做什么呢。”
方雅像是被惊着一样，这才连忙上前，行了个礼，“谢娘娘……”
“好孩子。”宸妃的慈爱溢于言表。
两个人初一唱一和说了好些话。
方雅这才得意骄傲的转身走出去，就像是战胜的公鸡一样，傲气无比。
甚至是已经在出了殿外接收众人的艳羡，仰起头摆起了娘娘的谱。还教训了紧张兮兮的方敏。
“看看你这样子，也想做娘娘？赶紧回家去吧。”
众人跟着嬉笑。
议论纷纷。
方敏这几天被欺负的都不敢抬头。
咬着唇怨毒的低下头。
紧紧的攥住了手指。
却一句话不敢说。
方雅不屑冷哼一声，转身时还瞪了一眼陆瑶，这才扯高气扬道，“走罢，回去休息。沐浴更衣，明儿本宫就是娘娘了。”
“是——”宫女笑着应是。
……
“下一位——”
殿内时间过的很快。
一位接着一位的秀女进去。
连带着太阳也渐渐毒辣起来。
殿内选人速度也越发快。
因着最近天气有些开始热了。
不似之前那般寒冷。
不少秀女站在大殿外很快脸上的妆容就被汗水打的有些湿。
有些人甚至是想要去补一下妆，却还没来及就被又叫了进去。
花着脸然后没多久。
就哭着抹着眼泪出来了。
只有陆瑶一脸清爽的站在那儿，因为用了系统给的化妆品，她的妆一点都没花，而旁侧一个宫女还偷偷趁人没注意溜进来把她叫了出去。
给她送了一碗冰碗。
新鲜的水果和酸甜可口的乳酪。被冰过的，吃一口别提多舒服了。
“这也是皇上交代的？”陆瑶眨眨眼，促狭。
宫女细细打量她。
好久这才道，“姑娘快些吃，别让人瞧见了，皇上担心你热呢，说您要是不舒服，就找地方坐一会儿。”
陆瑶点头。
欣然接受满意。
她说自己要如厕才出来的。
确实不能耽误太久。
一口口吃着那乳酪水果冰碗。
身心都舒畅又凉快。
不过没多久又扭头瞧见自家春杏丫头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碗水，“小姐，这是冰过的水，您喝——”话没说完一僵，她错愕瞪大眼。
“小姐，您这……”说着，却直勾勾盯着陆瑶手里的冰碗，咽了口口水。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好东西？
因着那宫女送来好大一碗。
陆瑶也吃饱了。
还剩下半碗，挑眉，“你要不要吃。”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