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皇后在上（76）
忍不住舔了舔嘴，春杏瞪大眼，“可以吗？”她嗓子干的都要冒烟儿了。
实在是今天的天气太热。
旋即将东西放在丫鬟手里，陆瑶笑着，“可以。吃吧。”
春杏嗅到了一股清甜冰凉的气息。
顿时胃口大开。
这几天陆瑶都有开小灶，却是苦了这丫鬟，皇帝给的东西，她没法子让她知道，既然被看到，那就算了。
春杏接过来。
就一口口的吃起来。
别提多满足了。
“南阳侯府嫡长女，陆瑶觐见——”
却忽然彼时响起一阵太监尖细的喊声。
陆瑶一顿。
抬起头。
刹那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是安静了下来。
陆瑶还在殿外站着。
想了想。
看向春杏，“你在这里吃，我过去了。”她说着眯眼抬手就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小姐您小心点。”春杏连忙叮嘱。
陆瑶勾唇笑了笑，对她挥挥手，转身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春杏叹了口气。
继续低头。
一开始没多想，可当手里冰碗吃完了猛地一顿，意识到不对劲儿来。
这宫内的规矩严格，况且这冰碗一类的小食，也不是他家小姐这样的秀女能随随便便吃到的。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食物。
春杏有点晕。
这是怎么回事？
她家小姐是怎么弄到这种吃食的？
而且好像……她还吃到了草莓？？
可草莓这种东西大周朝都没几个世家能吃到的，每年也就西域进贡皇帝会分给臣子一些，真不是谁都能分到。
以往南阳侯府也算是大周朝的世家，但若说多尊贵，那也不是，前面还有国公府，王爷府，丞相府……皇帝分给臣子贡品，南阳侯府每年分到的都是次级一些的东西。
草莓就更不用说了。
有些王爷府家的小姐都吃不到。
一惊。
春杏微微呆住。
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家小姐瞒了她什么事情？
……
“小女韩佳，给茹妃娘娘，宸妃娘娘，皇上请安。”
“臣女陆瑶，给皇上请安。”
金銮大殿内。
一步上前。
韩佳在前。
陆瑶在后。
两个人纷纷躬身行礼。
刹那，殿内便是一阵吸气声响起。
众人惊叹。
不为别的。
只是因为这两个人的气质都很出挑，在今天的秀女之中，绝对是属于上乘的美人坯子。
只是韩佳温润如徐徐盛开的白莲，陆瑶却娇媚犹如绽放华贵牡丹。虽然以美貌来说，韩佳五官不如陆瑶的精致，要略逊一筹，但她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柔和。让人看了就想要亲近的那种。很是舒服。
而在看陆瑶，却就觉得那美貌太盛，柔媚的像是勾人的狐狸精，又美的让人不敢靠近。
当然了。这种感觉是对于大殿内外的秀女和宫妃来讲。
但对于男子来说。
陆瑶这种绝色芳华的娇艳柔媚，那一身的雪白皮肤和桃花水眸，实在是让人一见难忘。
裴湛同样的眼睛一亮。
因为今天他的瑶瑶实在是……太惊艳！！
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飞快跳动的声音。
他唇瓣勾起。
几乎是抑制不住视线在陆瑶脸上扫过。
深吸了口气。
152：皇后在上（77）
而宸妃和茹妃这会儿心里都像是吃了口屎。
恶心的要命。
他们是真不明白。
这陆瑶到底是走了哪个嬷嬷的关系进来的。
明明他们已经做了手脚。
居然真的没用？
烦躁不堪。
茹妃喝着茶都没滋没味了。
一旁的韩佳也攥紧了手指。
嘴角虽然还挂着温柔的笑。
手心却已经出了一片的汗渍。
心里烦闷不堪。
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呢，本来她是在陆瑶后面进行殿选的，奈何今天的天气太热，皇上又忽然说政务繁忙，耽误不得，赶紧选完。
所以下午开始，就不是一个个秀女单独选了，而是两人一起。
而偏偏。
她就和陆瑶那么巧合的撞在了前后。
两人一组。
韩佳以前从来不对自己的容貌感到卑微，可是哪里想到……
眼里滑过一抹怨毒。
她就斜了一眼陆瑶，只恨不得将人那张脸抓花了。
怎么能有人比她美？
“这会儿外面太阳是毒辣了些，就不再单独一个问，你们二人都有何才艺？”
宸妃和茹妃二人心里烦闷。
说话都带了几分催促。
因为两人都太专注瞪着陆瑶，所以就没注意到原本一脸漠然平静坐在那儿的裴湛眸光一闪，陡然绽放出的异样光芒。
握在桌案上的手指都攥紧了。
倒是旁侧一直候着没说话的宫大太监王喜注意到了。
自家皇帝大人。
忽然就特别兴奋？？？
“小女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写的一手好字，江南词便是出自小女手笔……”韩佳瞥了一眼陆瑶，率先一步上前温柔一笑就道。
“那首江南词居然是你写的？”宸妃一声惊呼，像是很诧异。
殿内众人又是一惊。
佩服的纷纷看向韩佳。
貌美就罢了。
居然还是个才女？
那首江南词可是在才子中评价非常高的，可见所做之人文采斐然。
韩佳连忙低头谦虚，“不过区区拙作，娘娘不要挂怀。”
茹妃摇头，“怎么能是拙作呢，那首诗，天下也没有几个女子能做出来，”说完满意点头，“你很好。”然后看向陆瑶，“陆小姐就没有说什么要说的？”
陆瑶勾唇，只笑，“臣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艺，只是会弹琴和作画，文采一般，读过四书五经，略通一二，下棋也会一些，不过不精通罢了。”
这么普通？
茹妃嘴角飞快略过一抹笑。带着点讽刺。
不过说话声很温柔，“是吗，本宫还以为陆小姐如此貌美，定然也有过人之处……没想到竟然……好吧，那倒是……和别的世家女无甚不同呢。”
讽刺。
这话就是实实在在讽刺。
讽刺陆遥泯然众人。
除了一张脸再无拿得出手的东西。
韩佳也飞快扯唇一笑。
宸妃倒是诧异斜了一眼茹妃，心说难得看到茹妃在皇帝面前撕掉了脸皮去讽刺一个人。
啧啧。
不过她也不想陆遥进宫就是了。
这张脸就是个祸害。
虽然名声臭，可是时间久了，留言消散，难保皇帝不会忘了那些破烂事去宠幸。
那时候就不好了。
153：皇后在上（78）
“臣女生母去世的早，继母进门后，臣女所学已是用尽全力，不如家妹精细，实在也是人之常情。”陆瑶却淡定道。
唰——
瞬间空气陷入死寂。
茹妃愣了下。
韩佳错愕看过去。
不可置信。
陆瑶居然在这大殿上提及生母去世，继母苛待。
这不是在明晃晃的说自己过的不好？
她疯了？
就不怕南阳候被叱责？
裴湛眸底一闪而过寒意。
淡淡斜了一眼两个妃子，“废话就不用说了。选秀怎么就扯到家世上了。”
茹妃和宸妃一窒。
心里同时委屈。
又不是他们扯的。
明明是陆瑶自己说的啊。
但是这话不敢和皇帝顶撞，只能咬牙吞下去，“你们二人可表演才艺？”
韩佳旋即回过神儿，一笑上前，“小女可表演一曲水袖舞。”
陆瑶很平静，“臣女弹琴。”
茹妃勉强一笑，“那就开始吧。”
“系统，按照之前说好的积分兑换，我要弹奏高难度的琴曲。不能出错那种。”
走到了正殿中央坐下来。
陆瑶伸手抚住琴弦，一字一顿。
系统：【好的宿主大大~】
……
琴音悠扬。
如潺潺溪流一般。
优美至极。
耳朵也宛若是进了仙境。
众人屏息凝神。
眼睛紧紧盯住了那某大殿中央的女子。就好像是陶醉在柔媚的温柔乡。
然而下一秒。
琴声又激荡了起来。
好像是万马奔腾。
千军入境。
让人热血翻涌。
欲罢不能。
忽然一曲戛然而止。
众人窒息。
瞬间张大嘴还呆呆的看着大殿中央的女子没有回过神儿来。
这，这就结束了？
而猜忌好了时间，随后才开始上前跳舞的韩佳居然愣是没人关注了。
就连茹妃和宸妃都仿佛脑中还回荡着刚才气吞山河又时而悱恻的音乐。
良久等韩佳一曲跳舞完毕。
众人这才堪堪回过神。
心里却都有些不是滋味。
就……
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站在旁侧神色慵懒的陆瑶身上。
这……
他们怎么没听说过，这陆小姐弹琴这么好听？
堪比大周朝第一乐师。
而韩佳彼时跳完舞蹈气喘吁吁放下衣袖，站回陆瑶身侧。
一时间灼灼的许多目光投过
她自然挺起了脸。
大家都在看她呢。
一定都觉得她的舞姿曼妙。非比寻常。
嘴角不由就得意勾起笑。
瞥了眼陆瑶。
“皇上，您以为如何？”半晌，宸妃这才找回神儿，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一笑看向了旁侧的皇帝。
哪想，今天一直坐在上首兴趣缺缺的皇帝忽然勾唇愉悦道，“不错。”
呼吸一滞。
众人瞬间倒抽口冷气。
这。
这可是今天皇上第一次说好！！‘’
这是在说谁？
韩佳？还是陆瑶？
茹妃咬唇，目光不由在韩佳和陆瑶之间游移不定，而最后却还是落在了自家表妹脸上。
此时韩佳因着跳舞衣裙包裹而更显出玲珑身段。实在是窈窕温柔。
是男子，就定然挪不开眼。
更别提皇上。
所以皇上的那句“好”，定然是在说韩佳了。
不得不说。
纵然是茹妃在帮衬这个表妹进宫，
154：皇后在上（79）
因为自己一直侍寝不了，所以想找个亲戚也有些嫉妒了。
但不管是她生下皇子也好，还是韩佳生下也好。
都会是他们韩家人的皇子。
茹妃吁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
因为这个表妹一辈子都会屈服于自己，自己是妃，她入宫要从下面的小品级爬，也不知道要爬多少年，才能爬到自己的位置。
而她，不会被人超越。
眸中锋芒一闪而过，茹妃眯了眯眼，
低头喝了一口茶。
“皇上既然满意，那就赐香囊罢。”平复了一下心虚，她笑了笑故作大度道。
皇帝挑眉却暗暗瞥了一眼陆瑶，见人嘟着唇有点困了的样子，不由好笑。
轻咳了一声。
勾唇点头，“可以。”说着挥手便让太监去拿香囊了。
而恰好韩佳闻声看过去。
余光一扫。
却猛地一顿。
皇帝刚才……好像对她笑了？？
……
愣了愣。
唰的一下。
几乎是瞬间韩佳就脸红了，低头咬着唇，睫毛轻颤着就垂下眼睫。
皇上，皇上刚才是在看她吧！！
韩佳心跳咚咚咚的忽然飞快跳了起来。
天啊。
皇上刚才在看她笑。
那种深情的眼神……
皇上莫非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
一见钟情。
韩佳以前几乎对这个词不屑一顾。
因为天下大多数男子都对她如此。
可是。
可是刚才那么深情看着她的人是皇上啊！是这个天下之主！
大殿内寂静异常。
一直等着皇帝说话的茹妃和宸妃也愣了愣。
没想到皇帝这回儿说的不是“你们看着办就行了”而是，“好。”可见是有多满意了。
茹妃和宸妃看着韩佳一下子就酸了。
虽然陆瑶的琴声很美。
但那也只是琴声。
若是说勾人，那还是舞蹈这种凸显身段的更勾人，所以他们都觉得韩佳的更吸引男人眼光。
瞧瞧那气喘吁吁的小模样。
是个男人都受不住罢。
宸妃和茹妃心里猛地涌起一阵酸。
皇上，就这么中意韩佳？
那看来初封位份不会特别低了。
“谢皇上，臣女告退——”
“谢皇上，小女告退——”
两个高位妃嫔又和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便让下去了。
伴随着二人的离场。
因为都拿了香囊。
场面一度有些死寂。
就算是后来再上场的秀女。
也让人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一时间，茹妃和宸妃都因为韩佳受到皇帝重视而失了兴致。倒是没去关注陆瑶了。
……
“陆小姐，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呢，”
而这边一出门。
陆瑶还没走几步。
陡然一阵喊声自后面传来。
带着点娇俏和得意。
陆瑶脚下微顿，不由挑眉看过去。
韩佳勾唇笑的明媚摸着自己的发簪，颇有些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哪里还有之前天山雪莲花的半点温柔。
陆瑶：？？？
“你有事？”
神经病？？
她几乎是想翻白眼了，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老是追着她。
韩佳被噎了一下，不过她这会儿心情好，也懒得去辩驳什么，只勾唇笑着走过去。
“怎么，以后咱们在宫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155：皇后在上（80）
“……问个好不是再正常不过？”
陆瑶一愣，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就想笑。
“那可不一定哦。”
眨眨眼，她却意味深长。
韩佳一顿。
只觉对方这话说的有些奇怪。
皱眉看了她两眼。
不过也没深究，入宫以后要飞黄腾达的喜悦，还有刚才皇帝深情的一笑，让她整个人都有些酥麻了起来。
唇瓣禁不住翘起。“妹妹，不是姐姐劝你，有时候在后宫攀高枝，找个人撑腰也不是错处，你不如和茹妃娘娘低个头，深宫寂寞，毕竟皇上只有一个，他喜欢谁，可不是能控制的。”她这话说的直白。
几乎明示自己得了皇帝的盛心。
陆瑶会失宠。
陆瑶：“……”
她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
后悔不该刚刚停下来。
应该直接走。
不然就不会听到这么多废话了。
“……那就祝你步步高升了。”陆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再懒得和她废话一句，转身就走。“春杏，走了。”
韩佳嘴角笑容一滞。
有点难堪。
可毕竟谱子已经摆了。
看着人不理她带着丫鬟走了，她还是端着笑容，直至人走远了，脸色才冷下来。
“等着瞧。”
看她以后爬的比她高了，受到皇帝的宠爱，怎么让这人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韩佳想到表姐对宫人发号施令时的果决和高高在上。
一时间爽快不已。
又想到皇帝刚才对自己的深情一笑。
顿时心又酥软了。
脸颊发烫。
她勾唇一笑。
不由摸了摸心口。
“姑娘？”旁侧小丫鬟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韩佳这才吁了口气。
平复了自己砰砰砰跳的小心脏。
“走罢，去找茹妃表姐。”
……
却说陆瑶这边回了宫内暂住的屋子。
便命人收拾起了物件和用的东西。
因为要出宫了。
她们秀女今儿选秀过了最后这一茬，后面就在外面等着宫里面的传唤就成了。
春杏还有点兴奋，“小姐，姥爷会怎么说呢。”
毕竟当初来宫内的时候。
大多数人都觉得陆瑶选不上了。
陆瑶淡淡扫她一眼，有些好笑，“那还能怎么说，无非是说我运气好。”
春杏一愣，“不会吧。”
陆瑶摇摇头，“我很了解我那个爹爹，他什么性子，我怎么能不清楚？”
眼底滑过厌恶。
那就是个墙头草。
“好了不要说了，你赶紧收拾罢。”
两个人这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很快自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宫女，四处先是瞧了一眼没人，这才窜进了屋内，走到了陆遥身边，“陆小姐，皇上说了。让您不用担心位份的事，在府内好好休息就成。”
陆瑶挑眉。
那宫女却低头小声说完，转身快步就出去了。
速度快的脸春杏都没看清楚对方的脸，就没影儿了。
？？？
“小姐？”
“好了，收拾你的东西罢。”
陆瑶倒是无所谓。
因为她是真的不在意。
……
而彼时南阳侯府和韩家的国公府气氛却有些诡异。
南阳候陆伯远这边是最初就没有关注选秀的事情。
倒不如说不抱期待。
156：皇后在上（81）
因为在他看来，若是自己，就算是有个女子长得漂亮好看，但她名声败坏还和自己的宠妾有冲突，那自己定然不会娶进门。
皇帝也是男子。
谁能忍受的了宫妃被退亲过两次呢？
所以陆伯远在听说女儿进了殿选，倒也没有很惊喜。
只觉得肯定还是要落选的。
陈氏一开始也是有些着急的。
但是听了陆伯远的分析，到底也安下不少心。
是的。
谁能看上陆瑶这个破鞋呢？
和男子纠缠不清，还为了人跳河。
皇帝又不是捡破烂的。
虽然到底还是有些不安，但没放在了心上。
可哪想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陈氏这天刚托人准备一些开春后要用的衣物，她又买了不少的好料子，给开国公府的女儿送去。听说女儿最近银钱不太够用。所以她就也一并送去了不少的银子。
却东西还没送出去。
一个急匆匆跑进来的小厮喘着气就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大小姐……大小姐过了殿选，等过几日皇帝诏书一下，大小姐就可以入宫了。”
轰隆一下。
犹如晴天霹雳砸下来。
陈氏刚刚递给丫鬟的银钱“吧嗒吧嗒”落在了地上，她呆滞的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平时陈氏在府内当继室，装模作样的表面功夫，也是会做的，虽然偶尔出格，但府内还是觉得这个继室对陆瑶还行，虽然比不得亲生女儿陆妍，但该做的也是做了。
唯一亏欠之处，就是在亲事上。
所以小厮也没多想，看人这样还以为是欢喜坏了，连忙笑着就道，“恭喜夫人，这是大喜事啊，咱们南阳候也要出一个宫妃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初封位份是什么，但总有个盼头不是，以后大小姐若是能生下皇子……”
“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却话没说完一声厉呵。
那小厮一呆。
陈氏一把推开了那丫鬟，猛地跑过去就抓住小厮的衣领，“怎么可能，陆瑶那种名声，皇上怎么会能瞧上她！！”
一时语塞，小厮顿住。
看着陈氏这样。
有点懵逼了。
？？？
“夫人，夫人您冷静点，先冷静点。”丫鬟见势不妙，连忙就跑过去扶住了陈氏，然后命令周围的人都出去，关上了房门。
继而走出去就对那懵逼的小厮笑了笑，“夫人刚才听到国公府那边传话，陆妍小姐身子不大舒服，所以情绪不好，你出去不要乱说，知道吗。”
一边说着。
她从袖口里摸出了两块儿碎银子塞过去。然后这才匆匆转身关门进了屋。
而彼时屋子外面的小厮摸着手里的面碎银子，这才回过味儿来。
啧。
看来这夫人。
也没有以前表面上那般疼爱大小姐？
不然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府内要是万一能出个宠妃，这不是个大喜事吗？
同时而韩家这边，陆妍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脸呆滞。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筷子更是“吧嗒”一下落在了地上，声音有点颤抖，“你，你说什么？”
157：皇后在上（82）
“小……小姐……奴婢刚才听说，大小姐过了殿选，可能以后要入宫了……”
那丫鬟身体一颤，不敢看。
咬着唇低下头。
愣是半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猛地一下起身，陆妍哗啦一下就丢了手里面的碗筷。
脸色发白，“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肯定是有问题了。陆瑶是不是贿赂了什么宫妃……不对，是你听错了吧，你听错了是不是？”
丫鬟不敢说话。
咬着唇唯唯诺诺。
可是刚才小厮传过来的消息，真真切切的，过了殿选的女子一共才二十多位。
其中一位，偏偏就有陆瑶大小姐。
千真万确！！
“咚”的一下。
陆妍有点失魂落魄的就栽坐在椅子上。
摇摇欲坠。
“你这是怎么回事，碗筷怎么还掉在地上了？规矩怎么学的。”
可下一秒一声呵斥传来。
陆妍一僵。
就见韩夫人在一众丫鬟的服侍下缓步走了进来。
瞬间呼吸一滞。
陆妍就红着眼走了过去，
“母……母亲……怎么办……”她喃喃着。
韩夫人皱眉，“有什么话给我好好说，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陆妍小脸刷白。
手指都在颤抖。
却恍若未闻只是道，“母亲，我姐姐……她……她通过殿选了。可能要入宫了……日后她成了皇上的妃嫔……会不会报复……”脑子里一片空白。
毕竟国公府的亲事是她让母亲抢过来的。本来这世子妃的位置，应该是她姐姐的啊。
这几个月嫁入国公府的风光日子，让她十分满足。
虽然韩瑞身边有妾室，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歇在自己的房内，而自己顶着世子妃的名头，到处去外面参加贵妇人的聚会。
听吹捧。
南阳候那边，家里也是一个劲儿的讨好自己。
就连陆伯远这个父亲，也开始对自己的话说一不二了。
此话一出。
屋内一瞬死寂。
鸦雀无声。
不过很快的一声轻笑响起。
带着几分讽刺。
连带着韩夫人身边的丫鬟都笑了起来。
就像是陆妍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
陆妍一愣。
呆呆的抬头。
韩夫人却鄙夷的上下看了对方一眼，旋即指挥让丫鬟去给自己倒茶，“瞧瞧你这点出息。报复？就她也能报复的了我们国公府？你是看不起谁？”
陆妍一愣。
摇摇头。
韩夫人扯了扯嘴角走过去，一边提着裙摆坐下来，悠悠然的就喝了一口茶。
“我告诉你，就算是入宫，你姐姐能拿到什么位份？不还是要从七品八品的小妃子开始爬？速度快，也要十年五年的才能爬到妃位，这还是咱们皇上宠爱她的情况下，你以为人人都能和慧儿一样，入宫就封妃？”
韩慧是跟着皇帝的老人了。也是皇帝生母给选的人。
所以一入宫就是妃位。
陆妍精神一震。
唰一下。
抬起头。
“再者，宫里面妃子不仅只有她一个人，皇帝宠爱她与否还是个未知数，说不定就那么寥落深宫一辈子就是个小答应贵人了。她能有个什么荣华富贵？”
158：皇后在上（83）
韩夫人嗤笑了一声。
接着道，“貌美是好也是坏，品德有亏，你茹妃姐姐一个妃位还不能拿捏她？妃位打压一个小答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死在了宫里可能都没人在乎。”
闻言脸色这才陡然恢复过来。
陆妍眼睛发亮。
“母亲……”
韩夫人啧啧两声，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平日里看你也是一个精明的人，怎么遇见这事，就忽然脑子不灵光了，而且我听说，这次选秀皇上中意的是咱们韩家的一个表亲，韩佳，说是皇上看她都挪不开眼了。”
其实韩夫人接到女儿消息的时候有点酸。
毕竟这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事情。
给了堂伯家里。
到底不爽快。
但是没法子。
自个女儿一直说要人进宫帮衬。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不然哪里轮得到那韩佳出头夺自己女儿的宠爱？
韩夫人又喝了口茶。
看着陆妍脸色恢复了红润，这才道，“所以啊，好好做你的世子夫人，不要给我想乱七八糟的，多生几个孩子，然后给我把瑞儿妾室的避子汤给停了。”
脸色瞬间又是一僵，陆妍刚刚飞起来的一颗心吧唧又落在了地上。
呼吸就是一顿。
韩夫人冷笑了声，见此没再说刺心窝的话，只是又道，“咱们国公府孩子少，多生才是对的，日后你的孩儿多几个兄妹帮衬，不也更好？”
陆妍咬着唇，垂下眸子不语，顿了一会儿。
这才勉强一笑道，“母亲说的对。”
韩夫人见此心里冷哼了声。
起身便提着衣裙转身朝外走了过去，“行了，你用膳罢，以后切莫在外面露出这种失态，不然让我的面子和瑞儿的面子往哪里放。而且陆瑶入宫这件事，你也暂时不要告诉他。”
被说的一脸通红。
陆妍攥紧了手指。
却一愣。
不要告诉韩瑞？
韩夫人讳莫如深。
“你觉得呢？”
顿时通身一阵冰凉，陆妍喉头发哽。
“我知道了，母亲。”
韩夫人最了解儿子。
陆瑶进宫，说不准倒是怀念起来了。
毕竟两个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陆瑶以后死在宫里最好。
她可不想让儿子去帮她。
所以能瞒着就瞒着。
陆妍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心里面有些不甘。
可是一个孝子压在头上。
她闭了闭眼，到底起身行了礼，将韩夫人给送了出去。
等到屋内剩下自己一人后。
这才拿着茶盏砸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
瞬间屋内丫鬟一僵。
陆妍睁开眼。
今儿是她失态了。
骤然一听到大姐入宫，就想到了会被踩一脚。
实际上如韩家人说的没错，陆瑶没有人帮衬的情况下，大概率一辈子就是个七品，六品的小宫妃，加上茹妃和丞相府那位宸妃的打压，陆瑶必然是爬不上去的。
所以她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
这么一想。
陆妍吁了口气。
“罢了，晚上你准备一下，咱们回一趟南阳侯府。”
丫鬟一愣，“现在回？”
陆妍瞪她一眼，“不然呢。”
丫鬟一僵。
连忙低头，“是。”
159：皇后在上（84）
陆妍心说就她母亲那个性子，听到陆瑶要入宫，指不定得慌成什么样子呢。
她不过去瞧瞧能行吗。
也果然如同她所料。
晚上她和韩夫人说了一声之后回到娘家。
一进门，就瞧见自家母亲苍白着脸，嘴里念念有词瘫坐在床榻上抹泪呢。
心里有点无语。
陆妍叹了口气。
连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便安慰了起来，把韩夫人的那套说辞告诉了母亲。
陈氏喝了口热茶。
脑子里却还是有些僵直。
愣愣的半晌没说话。
晌午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陆瑶成了皇帝的妃子。
日后她要怎么办？
不过这会儿听自个女儿一说。
的确是没多大事。
陆瑶成不了大气候，是自己慌神过了头。
陆妍见此松了口气，连忙又道，“所以你在父亲面前可千万不能露出不高兴的样子，知道吗。不然父亲要生气了。尤其是陆瑶马上就要回府了。”
毕竟陆瑶以后要进宫了。
是个资源。
怎么表面功夫都要做好。
暗地使绊子就成了。
陈氏吁了口气，“我晓得了。”
和女儿说了一会儿话，陈氏便将上午准备好没能送出去的银子递过去。一边道，“你在韩家日子也不好过，拿着。”
陆妍也没推辞。
她确实这段时间打点下人没什么钱了。
匆匆离开后。
没多久。
陆瑶的马车便在南阳候府停了下来。
陈氏表情一肃。
起身便招呼丫鬟一起过去，本来脸上端着笑容的，可是见到陆伯远居然是笑着和陆瑶一起下马车的，顿时就僵住了。
……
说起来也是巧。
陆瑶和陆伯远从宫里面出来，偶然撞到了。
陆伯远一直没怎么关注过大女儿的选秀这事，因为他觉着过不了。
但是没想到居然就过了殿选。
他是惊讶很大。
不过转念一想。
或许皇帝就不在乎女子名声，看上女儿的容颜了呢。
虽然他不知道女儿在宫内能爬到多高的位置，但总归是一个助力。
笑呵呵的这不就和人一起回来了。
不过陆瑶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陆伯远问她宫里面选秀的情况。
她也没怎么搭腔。
只是说，“过几天等诏书下来，您就知道了。”
陆伯远见人不想说。
以为是过的辛苦。
也不再提。
只是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陆瑶凉凉斜他一眼，只觉的好笑。
“老爷，您怎么和瑶儿一起回来了？”
陡然陈氏的喊声传来。
夹杂了点不快。
陆伯远下马车看过去一愣。
还是陆瑶先笑了一声走过去，“母亲这说的什么话，女儿在宫外和父亲遇见了，这不就顺便一起回来了么，这不很正常么？”声音里染了点无奈。
陈氏一僵。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们俩怎么看着关系这么好了。
可这话却不好说。
陆瑶斜了她一眼。
眸色幽幽。
陈氏后颈顿时一阵发凉。
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被看穿了一样。
这才勉强扯唇一笑，“恭喜瑶儿了，听说你过了殿选？不日就能进宫了？”
陆瑶淡淡嗯了声，去没理她，只故意扭头和陆伯远说话，
160：皇后在上（85）
“父亲，您不是想知道女儿选秀时碰到的事情么，女儿去换件衣物就和您说。”
陆伯远一愣，连忙笑着点头，“快去吧快去吧。”
陈氏眼皮跳了跳。心里一时不满。
怒火就翻涌而上。
等到陆瑶进屋了。
这才拉着陆伯远道，“老爷，瑶儿身子弱，你可不能给她压力，我都听说了，就算是进宫，那位份也不好爬的，您这么——”
“行了行了闭嘴。”
却不等人说完一口打断。
陆伯远颇为不耐烦。
陈氏脸色一僵。
陆伯远皱眉，“她以后什么样再说，现在你先给我把她伺候好了。”
脸一下白了，陈氏张了张嘴，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陆伯远则是转身笑眯眯的又进正厅等女儿去了。
“小贱人！真是个小贱人！”
哗啦一声。
陈氏回到房内，一把挥落了桌子上的茶盏。
“得意什么，妍儿都说了，茹妃会压死这丫头一辈子出不了头。”
丫鬟连忙跑过来，见此将地上的碎瓷盏拾起，“夫人，您别气，也就这几天，您要听二小姐的话。”
陈氏这才平复下来。
却是吁了口气。
起身朝外走过去，进了小厨房，让下人给陆瑶做饭去了。
陆瑶这边刚和陆伯远“父女情深”完，那边就接到了陈氏的“晚餐。”
且还是对方亲自送过来的。
眯眼。
她看着对方黑夜里笑吟吟的脸。
忽然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劳烦母亲了，但是我已经吃饱了，您不知道，方才父亲在路上给我买了好多……东西……”说着她眸光闪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故意不说完，然后咳嗽了声，“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再和母亲详说。”
说完，便弱不禁风的叫上春杏。
两个人搀扶着病歪歪的走了。
气的陈氏差点摔了手里的碗。
“老爷给她买了什么，你知道吗？”冷冷瞪了一眼旁侧丫鬟，她一字一顿。
丫鬟一颤。
旋即摇摇头，“夫人，奴婢不知。”
陈氏却越想越不对劲儿。
陆瑶那死丫头得意的样子。
莫非陆伯远看这闺女入宫，良心发现给买了什么贵重的珠钗环翠？
花了很多银子？
一下子就气的跳脚。
陈氏啪的一下就摔了手里的饭食，转身快步就去了书房。
“老爷，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大姐儿有的，妍儿也要有，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妍儿在国公府开销那么大，要那么多的下人去打点，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一声哭吼。
吓得陆伯远手里书掉在地上。
目瞪口呆。
“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瑶瑶买东西了。”
陈氏哭着却扑过去，根本不信他说辞，“我不管，你不能偏心，今儿妍儿还来看我了，你都不知道，她过的多苦……都瘦了……”
陆伯远觉得不可理喻。
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陈氏！你适可而止！”
陈氏这么多年闹腾惯了。
又是挨着银子这事。
哪里肯轻易罢休。
顿时就折腾了个天翻地覆。
直接把陆伯远气到妾室房里了。
161：皇后在上（86）
小妾年轻。
还温柔。
陆伯远顿时就和那妾室数落起了陈氏的不好。
一下子把陈年旧谷子的事都找出来的。
更气了.
结果就是夫妻两个人很是吵了一架。
闹腾的府内不安。
陆瑶差点没笑喷。
听着那撕逼大戏听得美滋滋。
其实陆伯远就真是给她买了点吃食而已。
陈氏自己yy。
觉得人家都和她一样喜欢占小便宜呢？
还真的就去找渣爹吵了。
而就这样府上闹腾了好几天。
陈氏才后知后觉不对劲儿。
一咂摸。
感觉是上了当了。
当即就骂了陆瑶一通。
后悔的去找陆伯远求和说好话。
可是陆伯远再怎么墙头草，那也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中年人，顽冥不灵。
被老妻骂了一通，哪里肯回头理她。
陈氏又是一朵老花。
对着他哭有个屁用。
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陈氏后悔不已。
哭哭啼啼的样子落在陆瑶眼里，别提多身心舒畅了。
所以这算是一点食物引起的血案吗？
陆瑶不由的好笑。
……
而彼时伴随着秀女离宫等诏书，韩佳，方雅也出了宫，两个人都暂且住在了韩家的国公府上。
毕竟不日就要进宫。
两个人都把这个好消息先是美滋滋的写信传给了家里。
韩佳尤其高兴。
现在不少人都知道了。
皇帝对她青睐。
所以这几天给她送东西的人也不少。讨好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她也忘不了临出殿时，皇上那深情的一笑。
砰砰砰。
心脏跳得飞快。
韩佳不管什么时候想到，脸颊都是一片绯红。
“姐姐，你怎么了？”方雅奇怪。
韩佳咬着唇，看着对方心里染了得意，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没什么，只是想到日后要进宫，有些紧张。”
方雅也点点头。
不过哼了一声，“不过也没什么，我小时候经常跟着父亲进宫，皇宫没什么好玩的。”
韩佳眸色一暗。
滑过一抹怨毒。
不过笑了笑，温柔的将手里的毛笔放下，“是吗，我还没去过呢。”
方雅嗯了一声，“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当娘娘很威风，喜欢别人叩拜我的那种感觉，你看看今儿茹妃宸妃娘娘多风光啊。”
韩佳轻轻嗯了一声，也忍不住畅享起自己穿着艳红的宫妃吉服走在皇帝身侧。
两个人深情对望。
脚下是一众宫妃叩拜，包括茹妃……
她，也有野心呢。
方雅不知道对方所想。
大小姐脾气惯了。
什么都敢说。
韩佳眸色却越发的深沉，嘴角笑意也越发浓重。
……
“方雅，韩佳，陆瑶，方敏，陈芮……”
而皇宫内。
彼时念着一个个过了殿选秀女的名字。
茹妃躺在贵妃榻上，捏着眉心，神情慵懒。
“娘娘，这二十多人的初封位份，过几日皇上应该会下诏书，您这边也要盖贵妃金印。”宫人道。
茹妃吃了个果子。
点头。
如今后宫空虚，皇后在冷宫。
上次宸妃被教训之后。
便是茹妃代为掌管贵妃金印了。
“且瞧着罢，这次初封位份最高的应该是大将军府的方雅，”
162：皇后在上（87）
估摸着会封个正五品的婉仪，其余的嘛…除了佳佳能得个六品或者从五品的位份，别的估计都是七品美人。”
宫女旋即低头应是。
确实是这么个礼儿。
毕竟大将军的嫡女不能位份太低。
门第在这里摆着。
不过茹妃点完名字，却又觉得没了滋味。
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来回的转着。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本宫什么时候能有个自己的孩儿才是最重要的。”
她其实不想要韩佳的孩子。
但是……
谁让皇帝不来他的宫里呢……
这么一想，茹妃又有些嫉妒起了韩佳。
可一想对方真生了孩子，也要依靠自己而活，孩子连一声娘都叫不来韩佳，心里顿时又舒畅不少。
一时间。
茹妃宸妃宫内都在合计这几日秀女的位份。
倒是都把关注点放在了韩佳身上。
忘了陆瑶。
殊不知皇帝这会儿在书房写完秀女的位份诏书，就把王喜公公给吓着了。
“陛下，您，您请三思啊。”
王喜公公哆嗦着。
手里拿着那盖着玉玺的诏书。
目瞪口呆。
这种诏书，真的不会让群臣群起愤怒攻之吗……
不妙。
很不妙啊……
裴湛斜了他一眼，淡淡抿唇，“三思？朕还四五六思呢，少废话。”
王喜公公：“……”
不过当人拿着那诏书转身就要出去的时候。
忽然裴湛又喊了声，“等等。”
王喜公公顿时大喜。
连忙屁颠屁颠的抱着诏书又跑回来。
美滋滋的。
“皇上，您改主意啦？”
裴湛斜了他一眼。
没好气的拿着毛笔“吧嗒”就砸在他身上，“瞧你这点出息，”
王喜公公连连求饶。
“奴才错了，奴才错了。”
裴湛皱眉。
又拿起桌子上另外几卷写好的新诏书，沉思了一下，“大将军的女儿，的确是不好随便配人，朕还是改改吧，不过你别想了，朕不会把人弄进来的。”
王喜公公顿时又苦着脸了。
“……皇上，这……这有点不合规矩啊。”
“闭嘴。”
裴湛懒得听。写完就将东西丢到了他身上，“滚吧。”
王喜：“……”
……
是夜。
韩瑞今儿从翰林院回到国公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家里面的气氛不对。
陆妍也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笑的有些勉强。
“怎么回事？家里出了什么事？”
陆妍嘴角一僵。
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没什么，是府内新住了两个过了殿选的秀女，今儿再说宫里面的事情。”
韩瑞喝了口递过来的茶。
倒是也没再多说，“今年进宫的秀女不少，我听说大将军府的女儿也去了。”
陆妍点头，“是。这两天来咱们府上住的，就有方雅。”
韩瑞应了声，“好好照顾，不要怠慢了。”
大将军在朝中也是势力颇强的一位。
“是。”
“对了，我听说……陆瑶也去了……怎么样？”
却忽然想到什么一顿。
韩瑞挑眉看去。
陆妍端着盘子的手指一颤。
陡然想到了韩夫人的话，张了张嘴，还是笑道，“还不清楚呢，”
163：皇后在上（88）
“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母亲也没和我提过姐姐。倒是那位韩佳表姐厉害的紧，听说得了皇上的青睐呢。”
韩瑞皱了皱眉。
觉得哪里有点怪。
不过没多想。
心里又有些好笑。
他关注这个做什么？
但是这个时候还没传来消息，证明……陆瑶殿选应该是没过？
韩瑞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心里松了口气。
有种如负重势的感觉。
前几天他听说陆瑶也要进宫选妃的时候……那就像是有个东西被抢走了……日后可能自己见她还要行礼……
现在忽然想到人落选了，就有点高兴。
“这茶不错，再去给我泡一杯罢。”
心情颇好的勾唇，韩瑞起身便揽住了陆妍的肩膀。
亲昵让陆妍脸一红。
咬着唇。“好……”
“今儿我也歇在你这里不去妾室那边了……”韩瑞又道。
陆妍嘴角一顿。
僵了僵。
不过很快又笑了笑，“好，那我去让人准备梳洗的东西。”
同时又在心里默念。
她的选择没错。
这一切的选择都是为了她未来的荣光。
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
陆瑶就算是成了小妃嫔，也需要娘家人撑腰，依然也要来求她和母亲。
被自己踩在脚下！
……
“钦此——”
宫内。
念完旨意。
王喜公公笑眯眯将手里的诏书递过去，“麻烦您了，茹妃娘娘，在这里也盖上金印罢。”
“你，你说什么？”
哗啦一下。
茹妃身子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角的笑也没了。
简直不可置信。
疯了。
皇帝疯了？？
居然……居然下这样的诏书？？
不，不可能。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不然皇帝怎么会……
“王公公，这册封秀女的诏书，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
深吸了口气。
尽管身体有些僵硬，茹妃却还是勉强笑了笑问道。
王喜皮却笑肉不笑，像是早早就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又把诏书朝前送了送，“怎么可能会出问题，这都是皇上亲自写下来的，一笔一划，奴才都看着，不可能出错。”
“可是，当时皇上不是说都由着和我茹妃做主么，他应该是对那些秀女都一视同仁的呀。”
茹妃旋即喊了声，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袖，丝丝缕缕缠绕。
“那就不清楚了，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呢，咱就负责做事，皇上说什么，奴才就做什么。”王喜依然如刚才的回答道。不卑不亢。
茹妃身子一晃。
险些摔倒。
宫女连忙上前扶住对方，“娘娘，娘娘您小心。”
闭了闭眼。
茹妃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晕的厉害，“无碍，本宫无碍，只是有些头晕。”一边说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揉了揉眉心。
宫女连忙上前勘茶。
茹妃却下一秒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咻的抬头，“可是本宫明明记得，那天殿选皇上十分中意本宫的表亲，那位名叫韩佳的女子，怎么可能是——”
“茹妃娘娘，咱家时间不多了，还请娘娘尽快盖上金印，奴才也好回去复命。”王喜打断，“诏书还要颁布，皇上可还等着呢。”
164：皇后在上（89）
轰隆一下。
宛若晴天霹雳。
瞬间茹妃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给浇灭了。
喃喃自语着。
她脸刷白一片。
“但是，但是这不合规矩啊，这种诏书怎么能——”
“茹妃娘娘！”却是一声喊打断他的话。
茹妃一愣。
王喜笑了笑，将那诏书又朝前推了推，“麻烦娘娘了。”
呼吸一滞。
茹妃瞪大眼。
却下一瞬摇摇头，一把抓住了那诏书丢在地上。
“不，不行，本宫不承认，本宫不会盖金印的，除非皇上亲口告诉我！！”说着她起身招来了宫女就要换长裙，“带我去见皇上，现在就带我去！！皇上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下这种诏书，怎么可能，我可是陪伴了皇帝那么多年都没有这种位份，怎么——”
“茹妃娘娘！”陡然又是一声厉呵。
茹妃顿时身子一颤。
王喜眯眼说完却恭敬低头，“娘娘，”说着，弯腰将那被丢在地上的圣旨拾了起来，又推过去，“这可是诏书，皇上陛下说一不二，娘娘说话前……”说着他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可要过过脑子才行，不然就是藐视皇威——”
呼吸一滞。
瞬间茹妃身子一晃。
只觉双腿瘫软。
她视线又在诏书上刺目又熟悉的字眼上扫过……
怎么可能……怎么会……
刹那眼前一黑。
她忽然一歪，仰头就栽倒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娘娘！！”大惊失色，宫女一下子尖叫起来，“娘娘！！太医，快叫太医啊！！娘娘昏倒了！！”
刹那寝宫内乱做一团。
伴随着一阵惨叫声。
乱七八糟的瞬间拥挤如闹市。
“你说什么？等等，是我听错了吧，陆瑶？你确定是陆瑶不是我？”
与此同时，宸妃宫内也死寂的可怕。
王蕊呼吸都在颤抖。
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听错了哪个字？
小宫女盯着对方灼灼的视线，硬着头皮。
好半晌这才咬唇道，“的确是……是陆瑶陆小姐。南阳侯府的那位——”
“咕咚”一下，王蕊全身几乎是瘫软坐在了椅子上，哗啦还带着手边的茶盏落在地面。
不可置信。
呆若木鸡。
她兢兢业业的在皇帝身边伺候了七八年。
每天和那么多女人斗。
费尽心思的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不让那些小贱人有可乘之机靠近皇帝得了青睐。
为的就是一步步爬上去，从妃位升为贵妃，再到皇后。
可现在……
现在皇帝居然告诉她……他要封陆瑶那个才十七岁的小贱人为正一品贵妃！！
疯了!
真是疯了！！
负责传诏的小太监从宫门出来。
也是一脸的复杂。
行走在路上。
他很快叫了马车去往各个秀女住所传诏。
但谁也不能相信。
他刚才看到册封诏书的震惊。
转身走出宫门，他不由朝后瞥了一眼那高大的宫墙。。
不由眯眼。
这以后，怕是宫内就要彻底变天喽……
……
南阳侯府。
正堂。
气氛一片诡异的死寂。
而许久不见的陆瑶正坐在旁侧喝茶吃果子点心，
165：皇后在上（90）
一边等着午膳上来。
她对面，就坐着如今韩家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陆妍。
“姐姐，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怎么如此生分，你有话直说便是，何必闹得父亲母亲不和，现在都还分房睡。”
陆妍柔和的笑着。
只是那话里却藏刀。
直指陆瑶不懂事，分裂陈氏和陆伯远的感情。
扯唇懒懒一笑。
陆遥却身子朝椅背上靠了靠，指尖点在了桌子上，勾唇，“是吗，我怎么觉得这是母亲自己的错呢。他们吵架与我何干，莫非我还能压着母亲的头去和父亲吵？”
猛地一噎。
陆妍僵了僵。
手里那茶盏也晃了晃，不过很快的，她吸了口气。
又笑了声，“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哪里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劝告姐姐，以后入宫千万不要如此顶撞茹妃和宸妃娘娘，他们两个主位娘娘比你的位份高太多，若是惹了麻烦，到时候被……欺负，那就不好了。”
又捏着盘子里的点心吃了一颗，陆瑶却扯唇笑了声，不在乎的道，“那可就不好说了，况且这也不需要妹妹你给我担心，欺负不欺负的，自然有宫规在，不是哪个娘娘一句话的事情。”
又是一噎。
陆妍嘴角抽搐。
她心口剧烈起伏。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怎么越发的觉得这个姐姐脾气变了许多。
以前说话有这么气人吗？
怪不得母亲最近天天被她气的上蹿下跳，要是不自己定力好，怕也是要被气死。
低头喝了口茶。
缓了口气。
这才又恢复微笑。
彼时几盘子菜却从外面端了进来，一一的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陆瑶倒是格外自如的起身就坐了过去，一边捏起筷子，夹着菜，也不顾陆妍还在看，就开始吃了起来。
今天本来就是回来给母亲出气的。
陆妍一见此，顿时眸子一转，想到什么，“姐姐，韩瑞哥哥说过几日要去江南，说会给我带一些东西，问我想要什么，我想着咱么平日里在后宅里，也难买江南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要的呀，我也让夫君给你带过来。”
笑吟吟的样子。
眸子里带着得意。
故意在“夫君”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就好像是这样能打击到陆瑶一般。
指尖微微一顿。
捏着筷子停下来，陆遥忽然斜眼看过去，皮笑肉不笑，“怎么，你是觉得皇上的后宫里好东西不够多嘛。”
陆妍一愣。
“我入宫以后，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山珍海味也好，绫罗珠钗也罢，不都是一句话的事？皇上还能不给？”陆瑶忽然扯唇。
！！！
陆妍瞬间眼皮抽搐，差点闻言就坡口大骂，“好大的狗脸”。
“一个小妃嫔罢了，哪里来的自信皇帝会宠爱你，还要点脸骂”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姐姐，那都是茹妃娘娘他们才能有的呀，后宫有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先给我茹妃姐姐，皇上宠爱茹妃娘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你刚入宫，不能现在就这样争风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