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人类日常
离开了Saber后,我在家里转了转,决定去一趟仓库,看看召唤出女孩的地方。
以前也知道那里确实有个魔法阵的存在,我才会把那里当做自己的魔术工房。没想到魔法阵会有这样的能力。
反正无事可做,便想去研究一下,只是对于我这个半调子的魔术师来说,对象太过精深。
整个下午唯一的研究结果,就是在仓库里好好的睡了一觉,再次补充了失血过多的疲惫。
经过一下午充足的睡眠后,我摇晃着脑袋来到客厅,发现家里来了两位熟人。
常来照顾我的学妹间桐樱,也是朋友间桐慎二的妹妹。在我睡过头的时候,她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晚餐。
还有藤姐,全名藤村大河,剑道五段,学生时代外号冬木之虎,现在则成为学生里的一个传说。运动神经超群,任何运动都能马上适应,但是不适应团队比赛。
藤姐更多的时候是被人叫做老虎小姐,连她的竹刀称为虎竹刀。
看来我真的是太累了,藤姐来了的动静我也没听到,每次老虎小姐出现的动静可不一般。
此时我正拉着有些不情不愿的Saber来到众人面前,餐桌一片安静。
“虽然有些晚,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女孩是Saber,会在这里住一阵子。”
藤姐第一个发威了。
“士郎,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呀,竟然带这样的外国女孩回家来。这里可不是旅馆呀!”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是像旅馆一样的大,多一两个人无所谓吧。”
“一两个人?”
藤姐怒气爆发。
“你不会还带别人回来过吧!”
“学长,是那样的吗?”
连樱也说话了。她们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啦,你们都想到哪去了?”
“但是……”
“所以说……”
话又被藤姐打断了。
“说回来,她到底是哪里的女孩啊?”
“哪里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啊。”
“远房亲戚?”
“真让人无法相信啊。”
“是真的啦,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投奔老爸才来到这里的。”
“你那种鬼故事谁会相信啊,话说回来,切嗣又怎么会有外国的朋友……倒也不能说肯定没有。”
“是吧。”
“就算如此,也太奇怪了呀。——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啊?”
藤姐把目标对准了Saber。
“我都说了Saber她是……”
“士郎你闭嘴。”
藤姐打断了我的插话,紧紧地盯着端坐在另一边的Saber。
“我只是遵守切嗣的嘱咐,让我保护士郎不受任何敌人的伤害。”
Saber终于开口了,碧绿的眼睛凛然注视着藤姐。
这一刻的气势完全把藤姐盖过去了。
“……好吧。”
藤姐不甘心地插腰站了起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要试试你有什么本事。”
“什——、本事?”
“没错。本——事!”
藤姐眼中发出老虎的凶光。
在世俗界扬威耀武的藤姐,就此义无反顾的扑向了来自神秘界的Saber。
怎么都是一场想都不用想下去的战斗。
只用了一分钟,藤姐便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只是她最后的战败发言实在有问题。
“被奇怪的人把士郎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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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就这么热闹的结束了。
说是身为老师不能让年轻男女共处一室,藤姐决定也在我家住下来,还有樱也跟着一起住。
算了,不管她们怎么做了。
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Saber在房外叫住了我。
“那个,为什么要把我介绍给大家呢?”
“要问为什么吗?”
“让她们知道我的存在并不是好事,我觉得我还是在房间里待机比较好。”
少女郑重的说明自己的观点。
可是——
是像家具一样,静静地待在房间里,直到战斗的时刻到来。
这有什么好?
我无法明白少女如何能以这种心态对待自己,无法说服她的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就算Saber你觉得好,但我不喜欢那样。现在这样就好吧。”
然后我就这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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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晚上十一点。
屋子的灯熄灭了,外头没有半点声音。
为了不让睡在客房的藤姐她们发现,我压低着脚步声开了房间的拉门,来到了仓库,昨天被Lancer逼到绝境的地方、Saber出现的场所,关上门开始了往常的修炼。
随着呼吸,我的脑海里杂乱的思绪被排出,变得空无一物,然后浮现了剑的影子。
等全身接通了魔力,接下来就是惯例的“强化”练习。
昨晚,被Lancer袭击时使出的强化魔术,作为我唯一会的魔法,不努力修行更精进的话太可惜了。
“——同调、开始。”
半阖上眼睛,把肺里的东西给硬挤出来。
——现在只要想着这个。
不管是圣杯战争的事、Saber的事、还是远坂的事,一旦没入了这项工程便全部一扫而空,我要把思考净空到能将不成气候的自己的迷惘全都忘掉,只思考自己的强化才行。
——在有限的物体上,最大程度的积聚更多的魔力进行补强,创造出更强大的魔法武器。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魔术师,这是我唯一拥有的魔术。
不过,在那过程。
眼前出现了一对黑白双刃。
曾持在某人手中的武器。
清晰的图像让我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属于东方风格,刻着神秘纹理的刀身。
——一黑一白,形影不离。
感觉不到任何杀气。
不存在打断他人的斗志。
也没有名留后世的私欲
想要超越任何人所造的武器的竞争心。
想要成就伟大事业的信仰。
无论对圣剑、魔剑都不可或缺的创造理念都不存在其中。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就只是因为想做而做。
成对的剑,就像是为了质问其锻冶师的自身意义一般,于无欲无求中所做出的粗糙之剑。
我想是那样吧。
不含虚荣的镜之剑,体现出白与黑、阴与阳,笨拙的锻冶之剑。
相互对应、依存,单纯的存在方式,所显现的只有美丽。
如此优雅精美的双剑。
冥冥中让我入迷。
如果我猜他们的名字的话。
心中出现了一个名词:
——干将莫邪。
能如此成双成对,只有这个名字才配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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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经,早上了……?”
……好累。
凛意识模糊地张开眼看向窗户,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昨天白天回来发现家里整整被拆了一遍,晚上又在调查其他Master的行动,太累也是难免的。
慢慢地从床上爬出来。
……跟以冬天来说有点温暖的空气,还有想爬回床上的欲望搏斗了一下。
接着,把睡回笼觉的诱惑在开始三秒打出局之后,终于清醒了……一半。
迷迷糊糊地穿衣洗脸刷牙,接着来到客厅。
某个红衣骑士出现了,用流畅的动作拿出茶杯,泡着呈现高级红色的红茶。
凛在椅子上坐下,茶杯一声不响地伸了过来,先喝了一口。
那是凛最中意的、泡得很好喝的中国红茶的春摘。
在幸福的茶香中,凛终于完全清醒了。
每天早早就有人为自己打开暖气,醒来能喝到自己喜欢的红茶,最近自己的生活堕落了好多啊。
凛幸福的想着,眯眼瞄着让自己堕落的根源。
“Archer,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在恢复中,一般的战斗已经没有问题。”
“Archer一出场就碰到了三个强力的英灵,以后可要加油哦。”
这种语气,怎么像是对待宠物。
Archer不满地撇嘴。
“凛,那个Fighter,今天我会去调查一下。”
“看来你对那个打败你的人很是在意啊,Archer。”
“败在那种对手上实在是我的失误。粗糙的作战方式,与恢复力强大的身体和极快的速度完全不符的战斗力,我完全不该与他进行持久战,一箭就足以击倒他。”
Archer碎碎念着,然后才转入正题。
“我更在意他的来历,圣杯战争的Servant都被召唤出来了,他的阶称却并不属于已知的Servant,来历极其可疑。”
“那我们就兵分两路吧,我去调查学校的结界,你调查他的来历。”凛顿了顿,接着说道:“进行侦查就够了,尽量避免战斗。”
“明白,凛。”
Archer点点头,顿了顿,又问了一个问题。
“还有一件事,凛,对于卫宫士郎——,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凛沉默了一下,少女正视着前方,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回答。
“我会杀了他,——如果他还毫无自觉性的出现在我面前。”
第10章 骑兵现身
星期一的上午。
我坐在教室里,同学像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嬉笑打闹。
远离了杀人与被杀之类的事情,一切回归平常的感觉真好。
不过印象深刻地记住的那名美丽的少女,为我确认了一个事实。
——卫宫士郎,已经不可避免卷入了充满杀戮的残酷世界中。
说起Saber,我又想起早上与她的分歧。
“士郎,我希望你不要太过分了。大部分的矛盾我都已经忍下来了,不过这点我不能让步。你的方针就一个Master来说根本是错误百出。你不告诉我理由的话我不会遵从的。”
这是从认识她以来,受到的最严肃的指控。
“Saber不会灵体化。一起去学校的话引起的骚动只会变大,太招摇了。Master不是应该避人耳目的吗?
“——”
Saber无言地抗议着。
“白天学校这么多人,在有人的地方我是不会被袭击的,学校很安全。而且,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的。”
Saber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是想反驳我那句“保护自己的话我一个人也会有办法”吧。
“有一点要问一下。这句话是在说士郎你一个人也能打倒敌人吗?”
“怎么可能。我是指白天我一个人也可以躲避危险。而且不接近没有人烟的地方,日落之前就会回来。这样的话Saber就能理解了吧。你为了保存魔力不是要休息吗,不必勉强跟着我了。”
“虽说这样,只要我和别人走在一起,白天不会战斗的,在天黑之前我就会回来。”
“……呼。明白了。既然master都这么说,我就只有相信了。”
Saber还想说话,又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看来就算是阻止你也是没用的。那么,我只是说一句。”
“什么?”
“如果你感觉有危险的话,希望你能主动召唤我。”
回想到她当前的样子,我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左手,为了掩饰身份,手上的令咒已经被绷带盖住。
在学校是否安全,就用一个令咒来证明吧。
Saber一定是这么想的。
如果发生危险,Saber将再也不会让我独自来学校。
如果没有危险,Saber就同意我的单独行动。
作为一名不合格的Master,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过没必要的话,我还是不希望Saber来学校。
有这么一位美丽少女出现在身边,实在是一件很困扰的事。
昨晚不也是这样,因为静不下心来,结果躺在仓库睡了一晚,还好身体不错,没有感冒。
Saber是为什么成为Servant的呢?
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孩,会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战士?
果然——
就算她不在身边,我还是很在意。
平淡中,一天的日常就此度过,我像往常一样去给朋友一成帮忙顺便聊天,中午还和远坂打了照面,她反常地无视了我的问好,但也没有发生任何事。
不过,我从同学那里听到了两条让我在意的新闻,弓道部的主将美缀绫子昨天失踪了,间桐慎二今天无故缺席。
作为朋友的关心,放学后我到处找人问问他们的消息,将时间就拖到黄昏才准备。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远坂。
在除彼此外空无一人的校舍里,她的身姿如天门神将一般,伫立在通往四楼的楼道上。
背对着夕阳的女孩,以沉默向我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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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安静的学校传出了爆炸声。
如军队交火一般,子弹的击穿声,手雷的爆炸声,连绵不绝。
声音从三楼一头开始,穿过走廊,沿着楼梯传到二楼,终于在二楼兜一圈后停下来。
——真是夸张的家伙,这种战斗力就是一座移动军火库。
如果不是有结界,这种战斗都能把军队惊动。
我气喘嘘嘘地站在二楼走廊,手里拿着一条椅子的脚,对面是同样累得直不起腰的远坂。
在刚才的追与逃中,我强化桌椅作为护盾耗尽了魔力。
而远坂是把体力耗尽了,却还保留着魔力。
在走廊中,与远坂的距离使我已经找不到一点反击的机会。
“胜负已分了呢。来,把那破武器丢掉。现在这种情况下,卫宫君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吧。”
远坂冷哼着夸耀着她的胜利,这个说法让我出奇地生气。
“这种事情不拼一下怎么知道。从肩膀就可以看出你已经气喘吁吁了,却还说什么大话啊,笨蛋。”
我握紧椅子的脚指着远坂。
“——这是最后的忠告了。把那破武器丢掉,交出令咒。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剥离你那只手的神经,不过总比取走你的性命要好吧?”
在远坂想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吧,只是——
蓝色的身影在眼前浮现。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远坂。”
“哦,我倒要听听看是为什么?”
“令咒不能交给你。如果交给你的话无异于让我背叛saber。”
“是吗?给你三秒!自己的生命就由你自己选择。”
远坂抬起了左手。
在我拒绝的瞬间,那只手就会射出gand魔术吧。
像子弹般迅捷的高速诅咒弹,被命中一次就会被击倒。
已经决定了战斗,那就动手寻找胜利的机会吧,我压低了身体。
战斗一触再发。
“啊———!?”
我和远坂不禁面面相觑。
刚才,好象听到了下面的惨叫……!?
我放弃与远坂的对峙,跑下楼梯。
“等等我啦!一个人跑太前面会有危险的!”
远坂紧跟着跑下来。到达了一楼的走廊里,我看到一个像是女学生的人影倒在紧急出口前面的地上。
“……太好了。只是昏过去而已。”
我跑到女学生的面前,确认了她没有事。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没有出血和外伤,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哪有那么简单,脸色发青成这样,你难道没发现她身子已经空了吗!?”
远坂在旁边说话了。
“咦……?里面是空的……?”
“魔力,要说极端点的话也就是生命力。……和caster所造成的情况相同,不,应该说更糟。这个女孩子,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必死无疑。不过用我手上的宝石应该有办法。”
远坂蹲下来准备救助倒在地上的女学生,那侧脸看起来非常认真。
我一边额头不断冒汗,一边担心着女学生的平安。
突然感觉到一个黑色的“某物”从紧急出口飞了过来,
“远坂,危险!”
我用右手护住了远坂的脸。
某物在我的肘和手中间扎个对穿,却没有多少血流出。
飞来的兵器与说是剑,看起来更象巨大化的钉子。
“咦——怎,怎么了这是……!卫宫君,手臂,手臂开了个洞啊……!”
“呜——”
随着剧痛,钉子变得透明消失,留了一个大洞的右手无力的下垂。
一定是刚才的袭击者。
“——远坂。这女孩子交给你了。”
我一跃而起,左手重新握紧“强化”的铁棒,冲出了紧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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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过篱笆,在叶子腐化而成的泥土地面上疾驰,来到弓道场后面的杂树林。
——突然。
在树木的缝隙间。躲在树后的,是一张我认识的脸,在笑着看着我。
——慎二,为什么慎二会在这种地方。
在我疑惑地缓下脚步时,那钉子一般的短剑突然朝我的喉咙飞来。
我往前一个滚翻,避开飞来的短剑,再瞬间从地上爬起。看见眼前出现了,展露着那让人生气的笑容的黑衣女性。
“servant……!”
那是远坂无法相比的,远远超越人类水平的魔力集合体。
如梦似幻至让人眼花的美艳,浓浓地沾满了鲜血的身姿。
虽然不知道是何职阶,但其必定是超越人类的存在——
黑影从眼前消失了。
——右上方!
握着铁棒的左手无意识地往头的上方挥去。
在眼睛看到对方前,我就挡开了刺向天灵盖的“钉子”。
眼睛才捕捉到黑影如同蜘蛛一般,贴着树木在树林里穿梭着。
我飞奔起来,跑到附近的一棵树前,将背靠在上面。希望可以预防来自背后的奇袭。
黑色的Servant不断在树枝之间来回纵跃,一次都没有下来到地面。我倾听着回响于杂树林的锁链声,紧张得脸上、手中、背后渗出了汗珠,想到了召唤Saber。
对付Servant,还是要Servant才行,使用令咒将saber呼唤来的话,我就能脱离这个绝境。
但我不想自己还没有努力就想依赖Saber。最少,选择一个更有利的地形才行。
而且,虽然很拙劣,但我手中还有武器,除了右手,身体状态还好,我还能战斗。
“真让人吃惊。你不使用令咒吗。”
幽暗的树林间响起了那个的声音。
“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情就使用令咒的话,那以后要怎么办。”
而且,老实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用。
“是吗。和我的master不同,你很勇敢呢。那么,我也改变一下做法吧。对没有servant的master我可认真不起来——还是温柔一点杀了你好了。”
声音停止了,树林里传来的只有不曾间断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对方要来了。
虽说是一个没有认真的Servant,但是我想要跟上她的速度还是太勉强了。
绝望之际,我看着手中唯一的武器,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强化。
将物体之间充入魔力,对物体进行补强,从而获得品质更高的武器。
对我来说,也许还能做到更好的强化。
——自我强化!
“同调,开始!”
自己的身体,也属于一类物体,作为强化魔术的载体也并非不可能。
而且——
魔术师原本就是不断收集魔力、异化自己的人。
身体结构,略过。
自己的身体,就本能来说,应该是最清楚的。
收集魔力,补强。
魔力原来就保存在身体的每一处,只要把积攒的魔力调动起来,调整到能让身体更强。
充斥骨骼,让骨骼更坚硬。
进入肌肉,让动作更有力。
布满神经,让反应更敏捷。
突然——
不堪忍受的痛楚从体内袭来,让我失声喊叫。
“啊————!!!”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身体已经变成玻璃破碎,又用强力胶水一点点黏起来。
碎片在体内切割着肌肉。不,如果破碎的是身体的话,现在又被切割着的,一定是我的灵魂。
身体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正在灼烧着我的理智,连视野也变得通红。
我扭曲着瘫软在地,连呼喊也是一种痛苦。
果然还是太乱来了,人的身体可不像茶壶那么简单。
“小鬼,现在准备放弃了吗?”
声音从头顶传来。
危险——!
钉子从正上方刺下,深深地扎入地面。
我疑惑地看着钉子,却不明白自己怎么换了一个位置。
红色的视线上移,在那黑色的Servant身上定格。
“闪过了吗?似乎有些不同……”
在血液流淌声、心脏跳动声、风声、锁链晃动声中,她的声音奇异地穿透了繁杂的噪音,传到我心里。
带着焦躁的声音,同时却也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美丽。
对了,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同。
理智在艰难地运作。
是什么呢?
对面的Servant不耐烦地晃了晃,从视野中消失。
视野切换。
黑影从左边擦过。
位置切换。
我俯视着站在地面的Servant,还有她手中如钉子的短剑。
我做了什么?
是了——
她在攻击我,而我避开了。
终于确认了这一事实。
怎么可能?!!
我居然避开了,轻易地避开一名Servant的攻击。
锁链又飞起来了。
终于发现,一再消失在视线中的锁链,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警戒范围内。
我可以知道,锁链从我左边飞来的角度、速度、力道。
然后,轻易地击飞。
“锵——”
锁链如我所想的飞回远方。
“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不召唤Servant的依靠吗?”
终于开始正视我了吗,Servant好奇地发问。
“难道是因为,你并不像Saber等Servant那么强力吗?”
气息凝固了,似乎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哦,似乎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处境,——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被我捕获了。”
“咦——?”
我的身体往后倒下。
不对,应该说是被后面拖下去的。
右手很痛,本来就已经开了大洞的手臂,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牵引着。
“还不明白吗?扎在你手臂的那东西,是我的桩子啊。”
“桩子——?”
从她的武器所伸展出来的东西。
我想起从刚出教学楼之时就有的,哗啦哗啦刺耳的金属声,束缚的锁链之声——
“不好——!”
左手朝右手伸去,不过迟了,染满鲜血的右手被某个力量提了起来,就这样不断地上升。
“呜……!!!啊——!”
原地起跳,现在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速度了。
刚才还在地面,现在就站在了高高的树干上。
如果刚才没有跳起,我一定是就这么无力地挂在树枝下等待死亡。
“还有还击的余力么?”
黑色的Servant开始认真了。
“你的握力也不是很强嘛。”
我的理智在哪,又说了这种可怕的话。
左手放开了铁棒,拉住锁链用力一拉,借着拉动的力量,下面的Servant向我跳了过来。
我的身体向前倒下,当角度对准Servant后,双腿用力一蹬,飞射出去。
疯了,做出这样行动的我,一定是疯了。
“找死!!!”
只在交错地一瞬间,钉子从我左胸到右腹开了一个大口子。
肋骨重重地挨了一击。
被扫中的小腿一定是瘸了。
一头栽倒在地的我,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我大口地喘着气,庆幸着自己的生存能力。
可以肯定——
在交错地那一刻,我的左手拔出了右手上的钉子,划向了对方的喉咙。
没有心情去察觉什么负罪感,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向立在对面的Servant。
“哈哈……,我还活着,我居然还活着——”
然后,我僵固住了,出现在眼前的是——
灰色的眼睛。
就连用水晶工艺都无法模拟出,她那异质的眼球。
无法寄宿光线的角膜。
连系外界的方形瞳孔。
虹膜是凝固的,不允许眼睛闭上。
不但无比的异质,同时,也美丽到无人能出其右。
视线无法移开。
身体拒绝行动。
全身的魔力都在呻吟,抗拒着某种神秘的支配。
“破坏了我的自我封印啊,这下还真是自寻死路。”
Servant叹着气说。
“身为软弱的人类,这眼睛可不是你可以接触的领域。——刚才,你似乎说了很有趣的话,现在,你该付出代价了。”
如钉子般的短剑举起来了。
黑色的Servant用舌头舔了舔它的尖端,
一步步向我起来。
无法逃避,从两脚到腹部都已经被石化了。
血液渐渐凝结,眼皮已经凝固,手臂也不能移动,连她的视线也避不开。
——这就是我的死期吗?
第11章 结盟协议
“住手!如果你还想要你的Master活命的话!”
远坂的声音天籁般在耳边响起。
连转头看看远坂的能力也没有,我只能急忙提醒她。
“不要看她的眼睛!”
我的声音几乎是从一个堵坏了的风箱发出,连着几口鲜血喷了出来的,最近我流的血还真够多。
“Rider,快来救我!给我杀了远坂!!”
——什么?
这是慎二的声音,真的是他在搞鬼吗?
Servant转头看向远坂的方向,石化在我的颈部停住了。
“啊——”
“嘿嘿,这下你可是把自己的Master给石化了,你该怎么办呢?”
远坂得意洋洋的笑声传来。
“我的Master并不是真正的魔术师,对魔力真是差太多了。”
Servant无奈的说着。
“算了,现在我把我的Master带走,你来救这位少年,如何?”
“成交!”
交易达成,Rider一个跳跃从我面前消失,耳边听见她从树林中穿梭远去的声音。
然后,远坂的脸孔左摇右晃的出现在我面前。
“还活着啊!”
——当然啦。
我眼睛滴溜溜转着,证明自己还活着。
“真是强悍啊,竟然能在石化魔眼下撑这么久,慎二可是看一眼就被完全石化了,卫宫同学似乎也有自己的秘密哟。”
——快救我吧,请下次再发感慨。
我努力着用眼睛说话。
“不好意思,解除石化可不是我的专长,不过看你的情况,自我解除也用不了多久吧。”
——你这眼神,不是不会解,而是把我当石化的研究对象吧。
“这可是等级极高的瞳术之一,还是由Servant发出来的,想解可不是那么容易,而且我身边也没有充足的道具。”
远坂抱怨着,在我的视野里忙碌地消失又出现,不知在干什么。
我也只有静下心来等待。
大概过了半小时,身体终于有点知觉,想要恢复行动力不知还要多久。
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
“石化之术,远坂对付这种人也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吗?”
“这个……不是我啦,情况有些变化,先把他救下来再说。Archer,把他带回家。”
“没有自觉也没有力量的人,早晚了也会死在这场战争中,救下来可没有什么意思。”
Archer碎碎念着,毫不客气的把我一把拎起。
——小心点,我的身体磕磕碰碰哪里撞掉下来就糟糕了。
Archer没法听见我发自内心的声音,大概听见了也不会在意吧。
“走吧。”
Archer随着远坂走出树林,再用另一只手揽住远坂的腰,跳跃着从屋顶向远坂的居所移动。
——小心啊!为什么Servant都是靠跳的而不会好好走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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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化术确实回复得很快,在远坂家稍做一些处理后,我又能活动了,应该是石化的原因,被钉子穿透的伤也没有流多少血。
不过远坂还是热心的替我上药,再用绷带包扎了我的伤口。
看着她的侧脸,我再次确信了。
远坂是个美人,也是个善良的家伙。
三天之前还只能从远处看着,她只是给我一种优等生的印象,而我也只是憧憬着她。
如果去掉这层外壳的话,远坂凛虽与她给我的印象相距甚远,但她的本质并没有什么不同。
“早就知道学校还有其他的Master存在,没想到居然会是间桐慎二,那家伙……”
远坂咬着唇,欲言又止,是有什么不想说吗。
“虽然不太清楚,刚才的Servant是Rider吧。”
从交锋的过程来说,对方的速度很符合我对Rider的印象。那个倒下的女学生极可能也是那家伙干的好事。
“远坂,刚才的女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了。现在躺在保健室里,没什么大碍。”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问题总算解决了,除了眼前这件事——
“咦?干、干嘛盯着人家看。我、我先说清楚哦,我可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她怎么误会的啊。
远坂她时常会产生奇妙的误解呢。
“我说啊,这我当然知道。远坂怎么会做那种事呢。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之前的事。怎么样,打,还是不打?”
被我这么一说,远坂沉默了。
觉得远坂好像生气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像是认命似地低下了头。
“不打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总觉得没什么干劲了,而且又欠了你一次。”
“话说回来卫宫君,我们要不要先休战?”
好突然,我被她的提议和那让人心跳的爽朗笑容来了一个厉害的奇袭。
“休战?我和远坂?”
“那个Master现在正在学校张开了结界,以全体学生为祭品来强化自己的servant。虽然还没完成,不过一旦发动的话,在其范围里的人类全部会衰弱至死。所以我们两个人要不要先暂时休战,一起去对付那个Rider。”
远坂似乎不想提到慎二的名字,我也不相信慎二会为圣杯战争做到这个地步,但我也赞同首先阻止Rider这点。
“嗯,远坂愿意的话当然好。”
回应着远坂的目光,我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协议到Rider被打倒之前成立。期间我会信任你。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会帮助卫宫君。”
不带一点迟疑的声音。
这还真是远坂的风格,老实说,我很感谢这种幸运。
“太好了,那么远坂就是我的伙伴了。以后请多多关照,远坂。”
我点了点头,伸出右手。
“嗯,嗯,虽然估计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不过你应该能派上用场。”
远坂还是嘴不饶人。不过不管嘴上怎么说,远坂的确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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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已经快到晚上七点。
……再不回去的话Saber可要发火了。
与远坂决定明天放学后在走廊碰面后,我就准备回家,临走时远坂让Archer负责我的安全。
出来后我走在夜晚的住宅区里,时间还不是太晚,附近也可以看到零星的人影。
虽然不想拒绝远坂的好意,但说不定不需要护卫更好,我感觉到如芒在背的敌意正在折磨着我的神经。
——敌意来自背后的Archer。
“Archer,你对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快到家时,我转过身,瞪着看不见的Archer。
听到了我的声音,赤红色的骑士实体化了。
“虽然只是个半调子的魔术师,看来你在感觉杀气这方面还挺有心得。”
“别把我当傻瓜,怎么说我也是魔术师。”
“听说你在与Rider的战斗中没有召唤Saber,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能打得过Servant吧。”
Archer对我的努力表示轻蔑,说着让我怒气上涌的话。
“这是我的选择,再说我不是还在这里。”
“哼,大概也能猜到,与其让别人受苦,不如自己承担一切的幼稚想法。如果不是石化作用,你大概早就在逃跑的时候被一剑穿心了。”
“我是在做我能做到的事,只要我能承担的话,让别人轻松不是更好吗?”
“你以为——Servant真的是你能独自对付的吗?什么都不会的你,所做只不过单纯地被杀而已。”
Archer蓦地向前踏了一步,随之而来的是如山岳般的可怕压力,杀意如刀切割着我的身体,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
“你——!”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杀意。
完全不加伪装的、要杀死我的眼神。
身体因为杀意变得冰凉,腑脏中的血液为了驱除寒冷而加速活动,可能是这个原因吧,我感觉心中燃起了火。
“这才是Servant,历经无数磨难,直面死亡后又重现的非人之躯,你以为自己真的能胜过吗?”
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冷汗就从我身上不停的流出,肌肉紧张地颤抖着,感觉对面的非人类对猎物的敌意,我咬着牙昂首看着对方眼睛,手紧紧握成拳头一步也不退。
“无聊的勇气,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Archer摇摇头,手中出现了一柄刀。我曾见过的,他常用的双刀中黑色的那柄。
黑刃向我投掷过来,对准了我的胸口。
再不动就会死!
不闪开就会死!
察觉到身体所受的威胁,僵硬的身体终于动了起来。
脚不自觉地软下去了,避开了飞过的刀。
只是我并没有在意丢脸地软倒的自己,我正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被Rider刺穿又恢复的右手。
刚才不自觉地举起的右手。
握住了飞过的黑刃的右手。
怎么回事?
我的思维停顿了,右手摩挲着刀柄上细腻的纹理,眼睛被它纯粹的完美所感动。
纯净如玉的黑色之刃,不含胜负之心的优雅。
——这是干将吧。
只是握着柄,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它的名字,也明白了该如何挥动它,好像握住的同时,它就告诉我如何成为它的舞伴,挥出华美的刀之舞。
手握这柄黑之之刃,我完全忘记了眼前的敌人。
Archer默不出声的看着我,而当我握住干将的时候,我就完全平静下来了,没有冷汗,也不再打颤,看着这场面,他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他抬起头,看见某个从屋顶飞越而来的蓝色身影。
银色重铠的女孩落在Archer与我之间,背对着我叫了声。
“士郎,你怎么了?”
我如梦中惊醒,发现了眼前的女孩。
“Saber,你怎么过来了。”
“我感觉Master有危险,就快速赶过来了,还好距离不远。”
噢,我想到Saber提过,如果距离不远,她确实可以感觉到我的状况。
“对面是Archer,Master退开,我马上把他解决。”
Archer笑了,Saber出现后他第一次开口。
“要在这里开战吗?Saber,这里的地形对你我可我都不利。”
现在是在住宅区,战斗容易伤及无辜,同样也不利于Archer拉开距离。
“当你要危及我的Master时,我就必须打倒你。”
Saber坚定的回应,凛然的声音带着绝不动摇的意志。
听到局面越来越向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我不得不对Saber开口。
“Saber,停下来吧。我已经和Archer的Master签了合作协议。”
“什么——”
Saber顿了顿,然后又举起了剑。
“刚才他对你表示了威胁,那么停战协议就是对方首先作废。”
“要作废我也没意见,对于这种不合格的Master,结盟只会拖累凛,完全没有合作的必要。”
Saber听到了这句话,低下了身子,下一刻她就会冲出去吧。我不得重复自己的话。
“停下来,Saber——”
我一字一句的斟酌自己的发言。
“——Archer对我放出了杀意,但他确实没有想过与我们开战。”
刚才他的行为,虽然让我很不爽,但也可解释为考验。
“——而且,虽然他对我放出了杀气,但我可以感觉到——他没有杀我的意思。”
Saber停了停,终于放下了剑,回过头来,清澈的眼睛审视着我半晌。
“Master是认真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看到Saber放下剑,Archer失望的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又没有机会了,Saber,我期待能还你上次那一剑的机会。”
然后Archer向后退去,消失在空气中。
“我也期待与你的交锋,Archer。”
Saber向将要消失的Archer点了点头,直到确认对方离开后,她向我转过身来。
“士郎,你回来得很晚啊。”
第12章 学校日常
迎着风的方向,我又看到了熟悉的陌生世界。
呼啸的风流淌在没有尽头的剑之荒野。
似是十年前的灾难记忆,又似天地步入荒芜的末日终结。
天空被夕阳染红,血色在地面流淌。
亘古而来的风沙扑打着剑的墓碑。
剑刃经历长久的风沙,却仍然闪耀光芒。
唯独不见的只有其主人,如墓碑的宝具似在证明。
——生命终会先于钢铁腐朽。
那么,游荡在钢铁丛林的我又是什么?
并非其持有者,亦非钢铁中的一员。
被华美的无限之剑吸引,约束在剑的世界。
想要的东西,只有在回忆中找到。
漫步在无限的剑之荒野,我忆起失落的过去。
事件已经遥远得想不起来,但还留着怎么也找不回,却知道其存在的心情。
人会改变,回忆会褪色。
但想要保留的心情,一直会藏在心底。
那一定是我珍藏了很久的心情。
与她并着肩,许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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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中醒来,又是被樱叫醒的,昨天白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晚上又避开藤姐与向Saber说明了情况,又与Saber在道场进行了半小时的战斗训练,整个人都累得不行了。
说是训练,其实只有我单方面的被打,但Saber坚持训练的说法。
虽然方式有所不同,但Saber确实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尤其是她听到我先后对抗Rider和Archer的时候,她表现的关心是不能作假的。
对于辜负了她的关心的我,她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吃过早餐后,樱对我提出邀请。
“前辈,那个、近段时间弓道部休息,所以我不用去晨练。那个、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去上学。”
一直很少提什么要求的樱,拘谨地说着,眼神希冀地望着我,尔后又低下头。
对这么可爱的学妹,我又能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呢。
于是,我们收拾完便一起走到走廊穿上鞋子。
可是——
往旁边一看,Saber也在沉默着穿着鞋子。
“Saber……”
我提心吊胆地叫了声,虽然猜到她会怎么回答了,不过还是得问问。
“士郎坚持要去学校的话,我也只有随行。”
Saber专心地穿着鞋子,踮踮脚,然后站起来向玄关走去。
这一过程中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她的气势与昨天讨论出行的问题时完全不同,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Saber率先走至玄关,拉开了大门——
“早上好,Saber。”
门后露出一张带爽朗笑容的脸。
“凛——!”
“远坂……”
身边的樱也吃惊的啊了一声,我发现局面变得更复杂了。
“果然,我就知道会这样。”
“远坂前辈。”
樱问候了一声,远坂注意到樱的存在,不知怎么回事,眼睛游移不定。
“樱,……对了,你社团休息。啊……从今天我决定了和卫宫同学一起去学校,他没提起过吗。”
远坂迟疑了一下,口气变得自然了,边说着边向我使了个眼色。樱也张大了眼睛看得我一阵慌乱。
总之,虽然不知道远坂打了什么主意,我还是先给她圆谎吧。
“啊啊——,对呀,是这样的,我都忘记了。”
樱的神情暗了下来。
“是这样啊,……那我先走了。”
不再听我的解释,樱说着就匆匆离去。远坂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
“在磨蹭什么,该出发了。”
Saber站在门外,回头看着我。
“那个,Saber……”
圣绿的眼睛清澈地注视着我,传达她坚定的信念。
沉默得让我很有压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昨天出门时,她也是这样,让我再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曾经看到过,她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房间,与家具们呆在一起。
但她一直挂念着我的安危吧。
所以,面对Archer时,她才能这样快的赶过来。
对着她的眼睛,我想出的拒绝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变成了——
“……我们一起去吧。”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和Saber、远坂一起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了。
我与远坂肩并肩走着,Saber则落后我半步的走在后面,一直保持沉默。
果然,这个样子让我很不安。
——卫宫士郎带来了一位美丽的金发小姐,今天绝对会变成学校最大的新闻。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走在旁边旁边的远坂,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带着诡秘的笑容。
也许,刚才的新闻还能再加一条。
我不得不回身提醒Saber。
“Saber。等下要是被什么人叫住的话,你就什么都别说,摇头就好。”
Saber沉默着,好像还在生我的气,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没想到你还真同意了。一个Master带着一个不会灵体化的Servant,简直是在向所有人宣战:大家快来打败我啊。”
远坂笑出声来,毫不留情地对我落进下石。
“不过也好,这样就没有人想到这边有两个Master,更有利于我们同盟作战。”
远坂回头看了看我与Saber的表情,安慰地说了句,才谈起早上过来的正题。
“其实我过来是要跟卫宫同学说抱歉的,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昨天确实是Archer的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
“Archer也是在向我说明与Servant作战的危险性,他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远坂不用道歉的。”
我想起Archer昨天想要杀我的眼神,决定这件事还是不跟远坂说的好。
双方并没有实际上的矛盾,只是相性差太远,无法抱有好感罢了。
“对了,远坂昨天说的结界怎么处理。”
“在学校建立结界的话,校内一些地方应该会有为了支撑结界的展开而存在的‘咒刻’。只要我们能将咒刻破坏,结界就会无法完成或者被彻底破坏,如果建立者不想放弃这一战术,他就不得不现身阻止我们,这是目前最明确的方法。”
“详细的方法,我们午休时到屋顶再谈吧。你好好陪Saber,我先走一步。”
快走到了校门口,注意到附近有学生对我们指指点点,远坂毫不留情地抛下我们先走一步。
我带着Saber快速走入了校门,还好过程中没有碰见熟悉的同学。也许我把Saber先交给藤姐应该不错,就算藤姐上课时也可以由她的同事照顾。
一想起我把Saber带来,却因为自己要上课而让Saber孤零零的在教室外看着我,我好像会变成所有人心中的负心汉。
“Saber,我们这样吧,先带你去藤姐办公室那里,我就在这边的教室里上课,可以吗?”
“办公室是在那边吗?Master,从那里到你的教学楼并不远。我将在那边保持待机,如果有情况,Master可以马上召唤我。”
Saber望了望办公室,又确定我的教室的位置,方才向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就先去找藤村小姐,只要我不出现,别的Master也会对身处人群中的Master心怀顾虑而无法出手。”
说完,Saber就率先离开。我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直到她在藤姐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我才准备去教室上课。
总觉得,把Saber一个人丢下有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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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不安地过完上午,一到午休我就向藤姐的办公室。途中我被操场上的欢呼声吸引了。
“全垒打!全垒打!!全垒打!!!”
热闹的人群围绕着棒球场,三名跑垒者各踞三方,包围着立在场心的投球手。
独自站在球场中间的投球手掂了掂手中的棒球,人们在棒球的上下运动中压低了声音,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呼——”
隔着老远也能看清投球手呼气的动作,那人似乎是棒球队里的主力队员,此时他严肃的盯着前方的敌人,握着棒球的右手尽全力地向后拉伸。
伸至极限的那一刻,右手狠狠地向前甩去。身体顺着甩劲转了一圈,将所有力量集中到小小的棒球上,飞掷——!
白色的棒球在空中化一道白线,迅猛地飞奔向前方,那力量与速度似乎要冲破一切阻碍。
——真是充满力量感的一投。
“嘭——!”
几乎被忽略在人群里的瘦小击球手挥出棒球棍,准确地击中的白线。
棒球高高飞向蓝天,引起一阵惊呼,转眼又被更多、更猛的欢呼声淹没。
场上的跑垒者像被按下了开关一样开始冲刺,个子瘦小的击球手也同时扔下了球棍,向一垒跑了起来,纤细的身材似乎要被欢呼声淹没。
“那边!……再远点!……快过去!”
飞起的白色棒球被地心引力所束缚,速度慢了下来,在人们眼中变得清晰可见,场外的接球手大声吼叫着盖过了观众的声音,在地面布起了拦截网。
击球手顺利地踏上了一垒,在人们的加油声中向二垒跑去。
白球飞得越来越慢,在蔚蓝的天空下定格,然后低下头,向地面义无反顾地冲下来。
“三垒!三垒!三垒!”
击球手已经过了二垒,他毫不犹豫地跑向三垒,期间未曾看过一眼天上棒球。
“……快点!快点!……伊藤准备接球!”
拦截组织者聚在白球落下的地方,其中一人被安排留守本垒。
击球手踏上了三垒。他的成功激起了观众更多的激情,他们大声为他们的勇士加油。
“跑啊——!本垒!本垒!”
白球还未落地,一名接球手高高跃起,率先将球抓入手中,再向本垒投过去。
“伊藤——!”
被接球手寄以厚望的守垒者高高的扬起手,等待着球的飞来。
在那一刻。
击球手从他身边穿过,踏上了本垒,然后高高跃起。
“赢啦——!大满贯——!”
击球手前面的三名跑垒者率先拥住了击球手,欢呼的人们向英雄涌去。
被忽略的伊藤接住了球,看看欢呼地人群,沮丧地低头招呼着他的队友,接受失败的结局。
击球手与他的队友击掌庆贺,一手取下了帽子,柔顺的金发垂了下来。
——金发?
我吃惊得忘记了思考。
“没想到Saber会这么优秀,看来某人想要独占Saber的野心破产了哦。”
不知何时,远坂站在了我的身边,不怀好意的说着。
“什——什么呀?我才没想过这些呢!……远坂什么时候过来的?”
突然的发言让我脸上热了起来,自己才没想过这事呢。
我只是不想与Saber在一起被别人的围观,那会让我很不安。
“我也是被热闹吸引过来,没想到会是Saber,不过对于英灵这样优秀的人物,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人们、变成人们的中心,这一属性应该不会变的。”
看着Saber被人像国王般簇拥着走向餐厅,远坂回过头说。
“也许Saber不会与咱们一块吃午餐了,咱们还是去接着讨论早上的话题吧。”
第12章 慎二提议
讨论的地方是在定好的屋顶,远坂希望我帮她寻找咒刻方便她加以破坏。由于结界的等级较高,咒刻破坏后又会重新生成,想要达到减缓结界的完成,必须加快破坏的速度。
“远坂,你说的咒刻——是不是指让人感觉不协调的地方,比如那边。”
我疑问的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地面。
远坂看到我随意的指点,露出一副无奈表情。
“我说呀,感觉咒刻可不是那么,连我集中精神——”
她停下说话,表情严肃起来,右手按住地面。
“这是……,——AbzugBedienungMittelstand。”
带有魔力的语言响起,地面出现了放光的咒刻,那是绘有复杂图案的光的纹章。
光随着咒语的重复变得不稳定,像玻璃般破碎消失。
“没想到卫宫同学对魔力的感应这么强,我们下面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远坂站起身,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就这样,我们整个下午的休息时间都用于避开人群,悄悄破坏隐蔽处的咒刻,直到放学同学们离开后,这项工作才变得大胆起来。
太阳把天边染红时,我与远坂停止了工作,我才想起已经一整天都没去找过Saber。
虽然藤姐可能会回去,但Saber一定会留在这里等我。
我招呼着远坂休息,顺手把刚买的汽水递给她。她高兴地捧在手里。
“和你相貌相比,这方面倒还不赖嘛。”
“要夸奖的话,也拜托夸得再真诚点吧。”
“只是,要买的话从下次起给我买奶茶吧,除此以外的会使我的愉快心情降一个等级。——务请留意。”
“好好,如果下次还记得的话。”
边喝着汽水,我们边走去操场,直觉Saber还会在那里。
操场上,蓝色的少女默默地站在晚霞中,远远地看着我,从我还没进入她的视野之前,她就在看着这个方向。
中午的热闹已经消失不见,少女还停留在原来的地方。时光洗去了少女身边的喧嚣,只留下一片宁静。这景色让我的心也宁静下来。
“卫宫同学我先走了,明天再继续工作。”
远坂又向Saber摇摇手,率先离开。
我走到Saber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少女的沉默没有了早上的抗拒,只是等待着我说话,繁杂的思绪在我脑海中平静,最后变成一句话。
“Saber,咱们回家吧。”
“好的,士郎。”
两人并肩着走出校门。
“士郎今天做了很多事,我感觉结界淡了很多。”
Saber像是要打破沉默的说话。
“Saber看见了吗?”
“是的,注意到士郎下午一直在忙,我觉得不应该打扰,就在操场等着。”
——等了很久吗?
这句话我没问出口,脱口而出的是另一个问题。
“Saber今天过得好吗?好像见到了许多新朋友。”
“是的,士郎的学校很好,我碰见了很多人。”
“棒球玩得开心吗?”
“因为,想到以前玩过的剑打球之类的游戏,又有好心的朋友愿意给我运动服,所以和大家玩了一会儿。”
“用剑打球的游戏?”
那是什么,没想到这位正经八百的Saber会用剑来打球。
“刚、刚才的发言请忘了它Master!我们先回家。”
Saber罕见地拘谨起来,推着我前进。
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家伙,是慎二。
“慎二,昨天是怎么回事?那个女生,是你袭击的吗?”
在我生气地往慎二那跑去之前,Saber拦住了我。
“Master小心,有Servant!”
她站在了面前,紧盯着慎二身边出现的Servant。
纤细修长的身材、拖曳到地的长发、黑色衣服紧紧包裹的身体、黑暗的结晶的诡异眼罩,那正是昨天袭击我的Servant。
“我来介绍,这是我的Servant,Rider。”
慎二伸出手,触摸着黑色的Servant——Rider。
Rider一动也不动,她像雕像一般站着,用闭着的双眼监视着我与Saber。
严重缺乏人类感觉的人。
黑色的样子就像是由血变色而成的。她的样子没有生气,感受不到光亮,让人几乎无法想象她是英灵。
一阵寒气。
在这寒气下,脑后像是架了把刀一样疼痛。
“士郎退开,准备作战。”
Saber想把我推开,可是我还有话要问。
“等等Saber,先让我问他几个问题。”
Saber点点头,稍稍让开一步,露出了对面的慎二。
“慎二,回答我的问题,昨天的女孩,是你袭击的吗?”
“昨天的事吗,那实在是没有办法嘛,我的Servant可是一匹倔马,放任不管就会袭击人的,我只不过是被选为Master的人类,又不是远坂那样的魔术师,想让Servant听话可很不容易呀。以后我会注意的。”
慎二貌似诚恳的回答,语气却轻松得让人生气。大概对慎二的话有所不满吧,Saber的眼神变得更严肃了。
“那在学校里的结界呢?慎二。”
“这学校里不是有远坂这一正宗的魔术师吗,我也需要一些防范措施。只要布下了这层结界,远坂也就不会轻举妄动了。”
“但也不能……”
“卫宫也知道,我不喜欢打架,但如果被胡乱袭击我也只有撕破脸了。所以我先向你表明真相。我不想和任何人战斗。”
这句话我一时间实在无法相信。不过,如果慎二当真是这么想的话,这可是我所求之不得的。
“明白了,只要你什么都不干的话,我是不会出手的。”
“真好呢,对卫宫你来说算理解力算是很好了。不过只是这样我还是很困扰啊。我为何会这样来找你谈话,你能不能再理解得多一些呢。”
慎二离开身边的Servant,向前走了几步,看起来像是想和我握手一样地伸出了手。
“要不要和我合作啊卫宫?作为相处了很久的老朋友,我们结盟不是很合适吗?”
合作?我注视着此时的慎二,一副我很可靠快跟我握手的表情。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我没有握慎二的手,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慎二,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会成为Master的?”
“因为原本间桐家是魔术师家系啊。虽然在父亲那一代魔道已经断绝了,不过知识还残留着。”
慎二说出让我大吃一惊的事实。
“什么?那么樱也是……?”
“卫宫还真是门外汉。魔术师的家系只会把魔术传给长男,传给长男以外的小孩只是浪费资源。继承间桐家秘法的只有我。”
说出这话的慎二有种出乎意料的危险感。不过,樱不是魔术师真是太好了。樱不是应该涉足魔术师所处的世界的女孩子,我希望看到她能现在这样幸福地微笑着生活,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强迫互相残杀的纠纷。
“慎二,你什么都不干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干什么。这样你就没意见了吧。”
似乎惊讶于我的回答,慎二吊儿郎当地表情终于严肃起来。
“是吗,也就是说不和我合作了?其实我虽然成为Master,但对魔术不熟,你呢,虽然能用上一点,但知识方面跟外行人一样。以你的能力再加上我的知识,这样的合作不是正好互补的吗?”
“没有这个必要。既然我们之间不发生战斗,也就无所谓什么合作不合作的。如果只是想保护自己的话,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请求教会的保护就好。而且,我已经与远坂合作了,如果你想加入,我必须了解远坂的意思。”
“远坂?我好像被她当成眼中钉了,那家伙是不会容许其它Master存在的。跟她在一起的卫宫应该也了解吧?不过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远坂对你很放心。没有魔术回路的我,能不被其它Master察觉,你看,这不是打倒她的绝好机会吗?还有,你对远坂的过于信任,我觉得有问题,说不定是她的暗示。”
慎二的话让我想起今天相处了一天的远坂,与我聊天、认真的消除咒刻,还有她真诚的眼神。
虽然与以前心中认为的远坂差距很大,但我相信,当时面前自己的就是最真实善良的远坂。
——是值得我信任的远坂。
“我和远坂迟早会战斗的,但现在的她可以信任并且值得信任。”
“算了,那么我也暂时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慎二一副早知道如此的表情,退回了黑色的Rider旁边。
“不能助你一臂之力真是抱歉,慎二。”
“对了,为了表示我的友善,姑且告诉你一件事吧。虽然还不明其身份,但Master的其中一人有潜伏在柳洞寺。”
“柳洞寺!?一成的家吗?”
“那个魔女正在大规模的收集着灵魂,虽然这样,我也不打算自己主动去惹是生非,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了。下次再见吧,希望我们之间不会开战。”
慎二最后打了声招呼,就与Rider离开了。
第14章 战与不战
“士郎,这是我的直觉,那个人不值得信任。”
慎二离开后,Saber转过头来看着我。
“慎二是我的朋友,虽然他总是一副不可靠的样子,但也没有证据证明那确实是他的行为。”
“士郎,刚才只要我打败了Rider,那么,无论你的朋友是否值得信任都不会有关系了,这样不是最好吗?”
Saber直指问题的核心。我总是无法想象,像Saber这样可爱的女孩,会如此执着地进行圣杯战争这场杀戮游戏。
“这里还是学校,现在开战可能会被别人看见,而且把慎二卷进去就糟了,所以我们找到更好的时机再战斗,可以吗?”
Saber皱了皱眉头,沉默着不想跟我再提这个话题。
见过慎二后,我与Saber再找不到刚才说话时的气氛,两人之间保持着难堪的沉默。
到家门口时,远坂出现了,她拎着一个很大的手提袋在我家门口向我们招手。
“你们回来啦,我等了好久。”
“那个……,难道远坂要出去旅行所以来打招呼吗?”
我想到了绝不可发生的联想,她还在参加圣杯战争呢。
我把家门打开,远坂与我们一起走了进去。
“什么嘛,从今天开始我要住这里,既然要联手,那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不赶快反对一下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大条的,头脑却没办法顺利运转,那一刻我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我的房间在哪里?没准备的话我就自己选啰。”
但这侵略者却毫不留情地继续说着。自顾自的拿着行李往房子里面走去,那背影,就像毕业旅行决定房间时的学生一样快乐。
因为那样子实在太唯我独尊了,我不由得跟Saber两个人呆呆地看着她走掉。
“Archer,出来吧。你先向士郎介绍情况,我马上回来。”
远坂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留下一句话。随着话音落下,Archer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
“情况——?”
说实话,我的头脑已经一片混乱。
“虽然只是无意义的结盟,但与盟友交流一下情报也是可以的,不过卫宫士郎,你能有什么消息吗?”
Archer轻蔑地看着我,虽然远坂曾说过Archer其实很好相处,但基于他与我之间的敌意,我实在没办法做到与他好好相处。
“消息——我是有,不过远坂是让你说明你的消息吧,等远坂回来我会再说我的消息。”
姑且听听他的情报吧。对了,我怎么这么快、还没发表意见就接受了远坂住在这里的立场?
“情报?连战争的觉悟都没有的你,会有情报吗?”
那家伙发出侮辱人的冷笑,表现让Saber也开始不满。
“Archer,请注意你的言辞。”
听到Saber的话,Archer终于进入了正题。
“进入正题,我先说最大的消息,这场战争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Servant——Fighter。”
“什么?Fighter?”
我不由惊叫出声,这场圣杯战争中我召唤出了Saber,已经见过Archer、Lancer、Berserker、Rider,剩下的应该只有Caster和Assassin才对。
“以往的Servant也有过职称被其它名称代替的先例,但目前我们得到的资料确实太少不明白这类Servant的特点。只知道对方是拳术家,防御力极强,可能他是代替了Assassin出场。”
Archer说到这里,皱着眉,似乎想到什么不满。
“Archer与他交过手吗?对方是个怎么样的敌人?”
Saber从Archer的话中听到了一点。
“哼,一个自认光明正大的傻瓜,活不了多久的,倒跟你的Master正好配一对。”
Archer语气变得不悦。
“Archer!这可不是对待盟友的态度。”
……是远坂回来了,她放下了刚才的手提袋,看来已经找到了理想的房间。
不请自来的少女,很自然的接过我奉上的茶,在客厅坐下接过了话题。
“Archer,我让你查查Fighter的情况,结果如何?”
“从Fighter直接找上门来看,对方已经知道远坂成为了Master,可以认为Fighter一方很早就收集圣杯战争的资料,对我们有着极大的信息优势。而且——”
Archer突然以我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盯着远坂。
“我发现他们最近的踪迹就在这里,有流传附近有金发的外国人出现过。”
“什、什么?那会是Master吗?”
最先被吓了一跳的人是我。
“Archer,只凭这些可不能认为对方是敌人。”
身旁的Saber疑惑的问Archer,在进行这种作战会议时她特别的认真。
“从与居民的交谈有些彼此不一致的现象,可能是受过暗示的影响。但对方曾在一家民居出现过几次,前天的Fighter出现后他就消失了。”
“有好几次出现在这里吗?倒像是专门在这里等什么的样子。”
远坂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思考。
“算了,我们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Archer继续侦查吧。”
“对了,今天我与Saber遇到了慎二与Rider。”
也只有这样处理了,然后我提起了回来时慎二提供的消息。
“白天就出现了,难道你们准备白天就开战吗?”
不知道想到什么后果,远坂用生气的眼神盯着我。
“开战倒是没有,只是他要求与我结盟。”
……还要求联合我来对付你,我省略了后面那句话。
“士郎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我拒绝了,即使要给予答复,也得先征求远坂你的意见。”
“啊、嗯,是那样没错。”
远坂呆了呆,是因为我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而生气了吧。
“果然我还是太轻率了,对慎二的回答过于独断。”
“士郎的判断很正确不是?不过,你是以个人身份被邀请的,让我来评论也不合道理嘛。”
远坂扭捏地说着,总觉得不像她。
“那么间桐慎二,可以认为是敌人了是吧。”
站在远坂身后的Archer向我发言。
“不,慎二说他并没有战斗的意思,他声明在学校布下结界,是希望敌人攻击他之前会投鼠忌器。”
“也就是说如果真有人要攻击他时、或者他自己愿意时,很有可能会发动结界。”
Archer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存在的隐患。
“所以在那家伙发动结界之前打倒对方是没错的。”
Saber也开始添乱。
果然Servant都是战斗狂,我苦恼着思考说服两位Servant的理由。
“Archer、Saber,别忘了你们的伤都还没好,Rider虽然表现并不是很强力,但很可能拥有强大的宝具来补足,不弄清对方的宝具之前,轻率的作战胜负还未可知。而且,结界离布置好还有一段时间,慎二我们可以先放一放。”
关键时刻远坂救了慎二一命,她的话让两位Servant都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对了远坂,慎二还告诉我柳洞寺有Servant存在。”
我说出了慎二带来的消息。
“柳洞寺?会有人把那偏僻的地方当根据地吗?”
远坂表情复杂的沉思着。
“我对那话有异议,那所寺院是个灵穴。如果要收集魔力的话,那是最佳的据点。”
对了,Saber也参加过上次的圣杯战争,虽然过了十年之久,但灵穴这些重要地点的位置是不会变的。
“等一下,既然柳洞寺是那么重要的地方的话,为什么其他人都置之不理啊?”
“那座山被布下了能降低Servant能力的结界,只有从寺院的山道进入正门才不会受影响。”
Saber补充了重要的情报,她的眼睛在诉说着,既然知道敌人的所在就只有打进去。
“可惜我的Archer还没到万全状态,而且这情报怎么看都是陷阱。暂时不能进行战斗了。”
“我知道了,那么士郎,就我们去那寺院吧。”
Saber理所当然的说着。
——“战”或“不战”。
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两个选择框。
然而,我跟她在这方面的矛盾从来没有变过,这一次我也同样拒绝。
“不,我也跟远坂一样。还是先不要对那边出手比较好。”
我轻车熟路的选择了“不战”。
“怎么这样?你又说不要战斗吗?愚蠢、过去休养生息是为了什么!既然知道敌人的所在,就要立刻出击才是战斗吧!”
Saber责问的眼神看着我,心中的不满完全爆发。
“我知道。不过等一下Saber。如果在柳洞寺的Master是那么小心的家伙,就绝对会布下陷阱。一点策略都没有就冲进去是自杀行为。远坂说的对,我想至少该等到Archer恢复才行。”
“那种危险是当然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不受伤地赢得胜利。就算落入陷阱,只有没有失去生命就能战斗。就算受了重伤,只要打倒那Master就好了不是吗!”
“落入陷阱怎么能无所谓呢!我身为Master,不能让Saber做那种危险的事。”
“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呢,听好了Master,Servant就是负责受伤的。居然因害怕Servant受伤而避免战斗,我不会容许我的Master这么做。”
Saber确定的语气让我怒火上涌。
连敌情都未可知的战斗也要参加的女孩,连受伤也无所谓的女孩。
这样的人我看着就莫名其妙的生气。
无法认同Saber这种想法,她却还能理所当然的说出来,这更让我生气。
“不容许也没关系。如果Saber要乱来的话不管几次我都会阻止你。”
“士郎——!”
Saber的声音提得更高了。
“真是的,连这点问题都要争论这么久。”
远坂看着眼前的争论叹了口气。如果自己的话,绝对不会陷入这种困境。
“不过Saber的个性很好呢,如果是我与她配合的话,胜利会很简单的吧。”
她背后的Archer咳了一声,沉默了一下,他低声向自己的master说道。
“凛,虽然你已经住过来了,但我还想问你,已经想好了与其他人说明的理由吧。”
“当然有了……你要说有谁过来了吗?”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了门铃声。
“卫宫学长,在家吗?……我进来了啊。”
是樱,虽然我给过她家里的钥匙,但她每次来都会按门铃,真是有礼貌的孩子,但也太客气了不是吗。
樱的声音停止了我与Saber的争论,我走向玄关迎接。
“啊——是樱啊。”
远坂低声说着,一瞬间她有些慌乱,跟着我也站起来。
Archer有趣的看着远坂的脸色。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樱出现在门口。
“你好,学长……”
说话间,樱蓦然露出一副错愕呆滞的表情。
她看到了跟着我的远坂。
“欢迎光临,樱。”
我想要把樱迎进来,樱却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她只是与远坂对视着,两人都抱着无言的紧张感。
“远坂、学姐?”
脸上充满了为什么,樱带着胆怯地抬头看着远坂。
“啊啊,这个,说来话长……”
我想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不会很,只是我在这里住下来而已。”
远坂非常干脆地打断我的话,只把重点说了出来。
“……学长,这是真的吗?”
樱求助的眼神转向了我,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危急!
比早晨更大的危急情况出现。
我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在后腰拧动的两根手指为我作出了决定。
“哎……从、从重点来说是啦,因为发生一点事情,远坂要暂时住在我家……”
“这是我跟士郎决定的事喔。因为屋主士郎已经同意了,所以已经就定下来了。这意思你懂吧?间桐同学!”
“懂是指什么?”
“虽然你以前好像在照顾士郎,但暂时没有必要了,来了也只会麻烦,不来也是为了你好。”
樱低着头不说话,像结冻了一般的寂静之后,樱小声地,可是清楚的说了。
“我不懂!”
“咦?什么?”
“我说,我不懂远坂学姐所说的事。”
“等一下,樱、你——”
出现了远坂计划外的情况,错愕间她一时找不出话来。
“打扰了,学长,厨房借一下喔。”
樱鞠了个躬进到家里,不理远坂地往客厅走掉了
远坂只是呆呆的地站着。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樱,第一次见她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真是出乎意料的强硬表现。
“Archer,你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话吧。”
良久之后,远坂狠狠地说着。
“我只是问问,你对在这里将要面对的情况是否有准备。”
Archer出现在远坂身边,坏笑着说道。怎么看都不怀好意,我终于看到远坂亲身体验Archer的恶劣。
“啪——!”
在远坂还想说话时,玄关的门被狠狠地拉开。
“士郎,我来吃晚饭了!还带了鱼呢!”
藤姐带着开心的笑容,右手高高拎着一条青花鱼,以兴奋的声音宣布自己的到来。
“啊咧?远坂同学为什么在这里?”
她终于注意到远坂的存在。
“因为从今天起她要在这住一段时间……”
我发现这段话不管重复多少次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这位是……”
藤姐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陌生的Archer身上,没有听到我的解释吧。
——糟糕!
Archer现在还穿着他那红色的武装。
黑色皮质的紧身甲胄,鲜红的外套,张扬的展示着Master的勇武不凡。
这根本是人们正常时间绝不会穿的幻想风格的服装。
我感觉自己头又大了一圈。
“初次见面,藤村小姐你好,我叫Archer。”
Archer彬彬有礼的向藤姐行礼。
——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恶劣,但也有正常的时候啊。
……等等
下一刻,我发现原来是不正常转移到另一人身上了。
“初次见面,你、你好,我叫藤村大河,你就我大河就可、可以。”
大名鼎鼎的冬木之虎,我们的老虎小姐,轻声轻气地、文质彬彬得像只小猫的回礼。
晚餐是由樱准备的,她第一次表现出强硬的风格,拒绝了我的帮助独立完成了这份晚餐。
美味可口、又充分考虑到某人的食量作出的饭菜,是她在厨艺上多年修行的完美体现。
“来,学长,远坂学姐也要吗?”
伸出饭碗的樱,又变得跟平常一样。
远坂原来希望樱能够离开我家,避免将她卷入圣杯战争,结果适得其反。
不知道她与樱晚餐前说了什么,但两人之间的紧张感变淡了。
总之表面上是这样。
“……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远坂稍微思索了一下,接下了樱手上的饭碗。
我与樱都不是很多话的人,刚加入卫宫家晚餐的远坂也一样,吃饭很安静。
但卫宫家的晚餐从没安静过,像往常一样,安静的气氛完全另一个人破坏怠尽。
“Archer,尝尝樱做的美食吧。”
藤姐把一块鸡肉送到Archer的碗中,眼睛笑得只剩下了一道缝。
老虎居然也开始跟别人分享自己的食物了。
“谢谢,味道很好。”
换下了武装,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配黑色西裤的Archer,礼貌的向藤姐表示感谢。
解下英灵武装的男人,不再恶劣地吐槽时,更像是一个初次到别人家做客的普通人,一名彬彬有礼的普通青年。
当Archer声明穿的衣服是为了COSPLAY展,听到远坂有急事后,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来时,藤姐热心地从家中找出切嗣以前的衣服,两人身材相近,衣服也很合身。
也许让藤姐想起了切嗣吧,她对Archer更亲切了。
“Archer的头发是染白的吗?好酷啊。”
“……算是吧。”
Archer用了个模棱两可的词。
——作为一名英灵,有太多的让自己头发变色,染发这种普通方式反而是最不可能的吧,Archer可不是街头混混等级的人物。
“Archer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我是个自由职业者,因为爱好旅行,所以没有找上班族那种稳定的工作。”
藤姐还在执着着试图了解Archer,也难为Archer能把自己身份掩饰得这么好。
在Archer解释中,远坂由于家里需要装修,不得不来我家借宿,Archer作为远坂的监护人,本着对少女的保护心理一同过来,远坂则在旁边偶尔为Archer圆话。
真奇怪传说中的英雄能对这些日常的生活概念如此了解,作为Saber的Master,我很了解自己的Servant对现代生活的脱线程度。
想到Saber,我不禁回头上下检视跪坐着我左边的Saber。
少女坐姿端正、背脊挺直,从脖颈向下形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柔顺的金色秀发盘在脑后,下面露出细细的颈子。
来自西方的少女熟练地用筷子优雅地夹起食物放入嘴中,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时,就会满意的眯起眼睛,轻轻点着头。
突然意识到,美丽的女孩如此现实的出现在我身边,不知不觉我脸上发热。
晚餐在藤姐制造的热闹氛围中结束,藤姐依依不舍地告别Archer回家,樱则与藤姐一块回去。
Saber与我站在院子里,目送女孩离去后,她重提起之前的话题。
“关于柳洞寺的魔女,你还坚持你的做法吗?”
Saber的眼睛带着毫不动摇的决意。
伤痛是胜利必须承担的代价,这就是女孩的信念。道理我也明白,可我不能容忍让一个女孩去承担这份代价。
不知道Saber因为什么理由拿起剑,让一个柔弱的少女承担战斗与伤痛的责任。
这是不应该的,她却勇敢地接受这一切并坚持贯彻,这更让我生气。
“Saber,在你的伤好之前,我不允许你进行任何战斗,更不用说没有任何谋略的参战。”
我冷冷地回答。
“那在战斗上不会有问题,不需要因为在意伤势就延后战斗。”
Saber的战斗意志不曾稍减。
“那么对Lancer时呢?最佳状态的你也没有取得胜利。”
面对少女无谓的信心,我只想把她的气焰狠狠地压下去。
然后,本来以为会立刻回嘴的她,屏息了一下子。
“你说这话未免太卑鄙了,士郎。”
“总之,我们还不能出击,明白吗?”
明明还有其它说法的,为什么我只能用使她露出那种表情的话呢?
我为争论作出结语,心里却为刚才的话后悔。
“我知道了,既然Master这么说的话。”
Saber用平稳的声音回答,然后离开。
说服了Saber后,我决定留在仓库休息。
远坂在卫宫宅的别栋睡下了,Archer继续他的侦查行动,
想起Saber就睡在我的房间隔壁,心里就因为困扰而睡不着,我只好继续在仓库锻炼魔术然后睡下。
临睡前——
黑色的华美之刃又出现在我眼前,手中还残留着它的冰冷触感。
真是美丽得让人着迷,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躺在仓库的地板上悄然睡着。
第15章 木村正秀
时间过了十二点,在没有风的安静夜晚里,万物陷入深沉的睡眠。
町上像是黑暗的深海,仅有从流动的云间透过的月光。
不出声地伫立在庭院中的少女,把身体藏在云的阴影中。
金发在黑夜中变得更美,澄澈的绿色瞳孔倒印着月亮的光华。
她向仓库的方向看了一眼,灵体的听觉能听到里面Master安静平稳的呼吸。她用无声的视线作出出征前的告别。
然后身子轻轻跃起,少女无声息地飞过庭院的围墙,奔向柳洞寺。
Saber奔驰在沉睡的街道,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无所顾忌,飞快的速度将空气撕裂环绕在女孩的周身。
在风响中魔力汇集起来,编织成蓝色的战裙与沉重的银之甲胄,无形的剑出现在Saber的右手中。
自现世之来,少女第二次展现着自己卓越超群的战场之姿,在月光下自由疾驰。
士郎根本不明白这是一场多么残酷的战争,敌人都在不择手段的提升自己的能力,士郎却还希望着不去伤害任何人的结束战争,抱着这样的想法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自己既然不能改变士郎的想法,那就用自己的方案去追求胜利。
无论敌人准备采取什么阴谋,自己与卫宫都不擅长应对,那么在敌人布下阴谋之前打倒对方——这才是最佳的方案。
是从上一次被士郎救下开始吧,少女就真正认同了士郎。
——他是与卫宫切嗣完全不同的存在。
虽然气恼Master不自量力的行为,但正是士郎的勇气与努力才更弥足珍贵。
因为心中充满正义感,他才会要想帮助他人;正因为不能容忍伤害他人的罪恶,他才勤于锻炼自己,准备对抗邪恶。
有着超乎常人的愿望与努力,勇于去奋斗、去改变这个世界,这不就是所谓的英雄吗?
卫宫士郎——她的Master有着成为英雄的潜能。
每想到这里,少女就感谢着自己的幸运,能够被这样的Master召唤出来,不会再变成恶劣的Master手中的牺牲品。
所以,当看到Master为她受伤时,她才变得不能忍受对方的无谋,更不能忍受自己的失败。
想起上一次战争中经历的阴谋与背叛,少女已经下定了决心,用自己的意愿与剑,去把握战争的胜机,把圣杯带回到她的Master面前。
少女愿意以自己亲身经历的无数次战斗保证,无论对方是什么人,自己都能面对面时将对方打倒。
——这是Saber身为英雄的骄傲,同时也是经历无数战场的剑之从者的自信。
途中的树木渐渐增多,再一步就到灵山山道的树林前时,Saber蓦地停了下来。
曾经听到过的金发西方人,此时站在Saber面前。
纯白的西服不染一点污垢,金色短发微卷的少年望着Saber,脸上充满热情的笑容。
“终于等到你了,我的Saber。”
纵然出现时就了解到对方的特别,对方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口吻还是让Saber吃了一惊。
“你是谁?我可不曾见过你。”
“Saber当然不可能见过我啦,不过我很久前就认识Saber了,今天能与你相遇,我真是太幸福了。”
金发少年饶有趣味的望着Saber的表情,喜不自胜地笑出声来,在空荡的夜色里更显诡异。
某种讨厌的既视感从Saber心中泛起,在上次战争中,也曾有某个Servant在她面前如此失态,但对方的理智明显与当时狂乱的Servant不同。
而且对方并非Servant一类,Saber不知其目的所在,但认识Saber的话,一定是圣杯战争的相关人物,当成Master或其追随者对待吧。
“如你所见,我是Saber的Servant,请问阁下的名字?”
“是Saber的话当然可以,我之名为:弗里德里希·冯·爱因兹贝伦。”
少年说到此处,诡秘一笑。
“不过,我更喜欢你称呼我为:木村正秀。”
“什么?”
Saber的大脑一时转不过来。
爱因兹贝伦是德国有着优秀传承、高贵的魔术家族,古老的家族将血统与名字视为自己的一切。而面前这位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成员,却给自己取个日本名字。
据Saber所知,爱因兹贝伦的门风可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
“那么——,木村也是此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吗?”
“木……、木村,Saber为什么不能叫我正秀呢?Saber可是第一次就称呼卫宫士郎为士郎啊。”
木村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激动地询问着走近Saber。两人相隔只有五米,少年似乎完全没有想过对方是自己的敌人。
“什么,士郎是Master自然可以称士郎啦。”
Saber的右手握紧了无形的剑,对方居然知道她与士郎两人相处时的对话,面对神秘却怎么看也不强大的对手,少女从心底泛起微妙的紧张感。
“……是Master的原因啊,原来如此。”
明白了Saber的意思后,木村点点头,然后说出惊人的话语。
“那么Saber就当我的Servant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无稽的话!”
他说的是要当我的Master吗?
明确、也容易理解的提议,由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随意地提出,反而让Saber错愕得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如果你做我的Servant,我一定会把圣杯交给你。这样不好吗?如Saber所见,我是爱因兹贝伦的优秀魔术师,也有资格成为Saber最佳的Master。”
名为木村的魔术师托起双手,月光洒落在少年脸上。
少年的身上亮起魔力的光辉,神秘繁多的魔术回路在其身上闪现。
数以百计的魔术回路将少年包裹,这是只有经过千年传承的魔术家族才能够拥有的惊人数量。
如果士郎也有这么多魔术回路的话,圣杯归属可以说已经确定了。
可惜士郎的魔术回路不到木村的四分之一,而且从Saber从士郎身上接受的魔力量来看,被激活的回路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选谁为Master与魔术回路无关。
Saber的信仰绝不可能同意这种侮辱骑士身份的提议。
“我拒绝,木村。我以Saber的名义宣誓效忠士郎,就绝不可能更换Master。”
“果然是如此回答,真是伤心啊,不过这才是我爱的Saber啊!”
木村烦恼地敲着额头,一副无奈的样子,转瞬又心情变好,发出幸福的咏叹。
“木村,从我的前面让开,如果你有意与我为敌,那我现在就将你打倒。”
Saber不再想与疯疯颠颠的少年打交道。
“哦——这可不行,我等了如此久的时间,只是为了见Saber一面,我可不会让见面这么短暂。”
被打扰的少年从Saber的身边退开,一步步退入树林,阴影盖住了少年的脸,黑暗中发出少年的声音。
“Saber,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首先——先让你看看我作为Master的力量吧。”
Saber没有阻止木村的离开,身为骑士她不会向手无寸铁的对手出手,木村可能早就料到这一点。
下一刻,林中的宿鸟惊叫飞起,毫不遮掩的杀气向Saber暴发。
一名少年武士代替木村从黑暗中走出来。
瘦小的身材穿着传统东方风格的武士服,绯红的长发草草束起垂在脑后。
被云层遮住的月亮只在地面留下昏暗的月光,照亮少年过于年轻的、稚嫩的脸。
这样的脸,只可能属于孩子。
开玩笑,这么幼小的孩子有什么可怕的,一般人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如果不是看到少年凝固在脸上的杀气,Saber也会被对手的年纪给欺骗。
少年武士踏着木屐,步履轻盈地踩在草地上前进,站在了Saber的面前。
“你是……Servant。”
少年武士出现之前,Servant之间的感应没有生效,但Saber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同样由魔力造就的非人的躯体,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杰出英雄的幻想风采。证明了少年与Saber有着同样的Servant身份。
“这就是我的Servant,我称他为Killer。”
树影下的木村脸上阴晴不定,只听见他漫长深情的告白。
“Saber,你不知道我对你无法终止的思念,当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为了与你相见,我经历了无数苦难,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能站在你的面前。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将遵循你的任何意愿、并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把圣杯双手奉献与你。”
Saber被木村一厢情愿的请求彻底激怒,无形的剑在空气中挥舞着指向敌人。
“木村,我不了解你的执念,我也不用你为我做任何事。我是Saber的Servant,我的使命就是帮助士郎,赢得这场圣杯战争,放弃你不切实际的妄想吧!”
黑暗中安静了一下,而后木村平静地开口。
“是了,Saber不知道我的付出,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接受我是值得的。抱歉了Saber,今天我不得不阻止你。因为当我看到你与Berserker战斗受伤的痛苦时,我就心痛得不想你再受任何伤害。”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大!”
木村自以为是的模样让Saber怒火高涨,愤怒的少女摆开的作战的架势。
“Killer,动手!”
无声地服从了Master的命令,少年武士右手虚按左腰的日本刀柄,右脚踏前一步,压低了身体。
战斗一触即发。
第16章 柳洞之敌
突如其来的痛苦将我从安静的睡梦中惊醒。
我掀开被子,手捂着像烧起来般痛苦的胸口。
虽然还在冬天,我却汗流浃背,呼吸也很紊乱,感觉像是做了什么不详的梦。
我想起曾经有过这种感觉,每次使用魔术时,凝聚的魔力就会像火一样灼烧身体。
——魔力?
在想到那是什么事之前,身体就先跑到了外面。
“Saber,你在吗?”
我打开Saber房间的拉门,看到空无一人的床铺。
果然,那家伙一个人去了柳洞寺。
明明身体还没好,偏偏还要逞强地不听劝告。
太过愤怒让我的头痛了起来,一想到Saber一个人在与未知的敌人战斗,我就心焦如焚。
连衣服都没穿好的冲到外面,抬出几乎没在用的脚踏车,全速奔驰着冲下坡道。
现在到柳洞寺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我必须尽快赶上她才行。
以Saber现在的状态,甚至可能已经战败,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中,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的心中不寒而粟。
——一定要救Saber。
没有去想自己要成为正义的使者,也不是因为无法看到别人在眼前消失。
我只是,一想到Saber会在眼前消失,就慌乱得不知所措。所以,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毫不减速地在空荡的路面飞驰,穿过无人的街道,穿过郊区昏暗的道路,冰冷的风让皮肤变得麻木,心却一直在慌乱中饱受煎熬。
在柳洞寺的参道前抛下脚踏车,跑上山门后,我已经气喘吁吁,心脏剧烈跳动得想跳出胸口,双腿因为过于劳累而打战。
我撑着双腿环视四周,没有发现Saber的任何踪迹,远方也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
柳洞寺的山门安静地伫立在昏暗的月色下,张开的大门似乎在等着我的进入。
长长呼吸了数十次,直到我的心跳与呼吸都平静下来,然后我小心地走进山门。
虽然外面没有Saber的踪迹,但还是很有必要进去确认一次。
我走入柳洞寺的院子,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中,空气由于积聚了过多的魔力甜得发腻,但找不到敌人的存在。
如果Saber来过的话,她会怎么找到敌人呢?
她应该会直接冲入走廊,寻找魔力最深的地方吧。
总之,再进去看看吧,我谨慎地向院子的走廊前进。
“就在那里停下来吧小鬼,再靠近的话就会被杀哦!”
黑暗中忽然传来嘲讽的女性声音。
不详的身影出现在院子的中心,如同被地面附近的热空气折射般摇动,就像是古老的童话中的魔法使。
“Servant?!是Caster吗?”
这就是柳洞寺的魔女,看到披着盖住全身、不利于近战的法袍的黑影,应该是Caster吧。
“没错哦小鬼,虽然是意外的来客,但还是欢迎你来到我的神殿,Saber的Master。”
用着让我发凉的声音,Caster嘲笑着我的自投罗网。
事实很清楚,Saber没有来过,从Caster意外的口吻、还有未经战斗的样子,我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是我错怪了Saber,她并没有违背我的命令。
错误的是我,因为单方面的推测就鲁莽地冲进来自陷死地,现在惟一的任务就是寻找退路,从陌生的敌人面前逃脱。
“你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吗?”
我慢慢地后退,面对超人类的Caster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放心吧小鬼,我只是催眠了他们,不让他们打扰你的欢迎会。不过我很好奇,你连Saber都不带的出现在柳洞寺,是想做什么呢?”
带着审视猎物的优越感,黑影向前移动着,与我保持距离。
——她知道我的Servant是Saber,也看穿了我是孤身一人来送死。
“是因为——”
我一边后退着,一边绞尽脑汁继续对话时,身体猛地停止动弹。
诧异的我眼角注意到脚下的地面,露出了运转着的红色魔法阵。
“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哦,我又不会杀你的。”
看着我摆着后退的姿势固定在那里,魔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可是圣杯选定的Master之一,会被你杀死就不要再说谎了。”
对Caster的话我是一点也不相信。
“放心吧,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趣的Master,我怎么可能杀你呢。再说,杀了你的话就不能吸取你的魔力了。”
“什么?”
“这个城市的人类全都是我的东西,不杀死他们就能不断的吸取魔力,一直到把他们榨干为止。所以到现在为止,我可没有杀过任何人。”
魔女的冷笑响彻在我的耳边。
“Caster,你居然对无关的人也出手。”
——新闻多次报道的煤气中毒事件,那是教会对人类被吸收魔力后对外公布的说法。
原来其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Servant。
“哎呀,你不知道吗?因为你跟那个小姑娘联手了,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呢。”
Caster笑得更愉快了。
“Caster的Servant有着制作阵地的权利,我在这里建造神殿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同时还能方便的收集魔力留作战斗,这就是Caster的战斗方式。”
难怪这里的魔力旋涡波动这么混乱,原来是Caster收集的成百上千人的灵魂光辉所构成的。
“Caster!!”
我怒吼着想要打破Caster的束缚。
如果要束缚我的身体,一定是用魔法阵影响了我体内魔力的运作,只要我把魔力充分调动起来,就能解开她的束缚。
我用全力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在体内的魔术回路,然而能够调用的魔力少得可怜。
应该说再这超时代的Caster的魔术下,能调用一丝的魔力都是侥幸吧。
“看来闲话说完了哦,那么——就把你的令咒交给我吧。”
Caster愉悦地看着我的挣扎,走到了我的身前,暗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那带着魔性的妖艳笑容的嘴唇。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魔女。
在Caster的控制下,我的左手举了起来,露出手背上的令咒。
“把令咒夺走?”
Caster还能完成这样的工作吗?
“对啊,切下你的手,然后把令咒移植到我的Master身上,不过令咒是和持有者的魔术回路融为一体的,所以必须把你的神经也拔出。”
Caster如此轻描淡写的陈述着,同时把手抬了起来,手指瞄准了我的手。
“什么——”
如果这么做的话,我会——
“这样会变成废人吧,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取你性命的。”
“啊啊啊——!”
即使手脚都断了也无所谓,拼命般的把力量集中到体内,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手脚不能动弹的我,就如同死刑台上的犯人一样。
Caster带着不详光芒的手指,像爬行的蜘蛛一般,慢慢伸向我的左手。
给我动起来啊!!!
自己尚未知觉的时候,我又对自己使用了强化。
好不容易调动的魔力又渗透肌肉,进入骨髓,化成行动的力量。
我的左手颤动起来,想要避开Caster的手指。
“你不用挣扎的,失去令咒后,你可就从这你死我活的斗争中解脱了的说。”
Caster的左手捉住我颤抖的手,右手坚定的按上我的令咒。
不行!在完成对Saber的许诺前,我绝不能放弃令咒!
Saber曾经身负重伤也未放弃保护我,所以我也决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魔力不够的话,再从体内压榨。
力量不强的话,再将力量强化。
从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开始强化,将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
近乎自我催眠的一次次重复着强化,每一次耗尽魔力也只能强化一点点,但体内又神奇的出现了新的魔力游走于魔术回路。
身体像被无数的剑穿透一般痛苦,像是坚硬的石头被穿透太多次数,身体似乎要开裂崩溃。
“真是乱来的小鬼,这样的强化只会让你离死更近。”
Caster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小动作,她烦厌地皱起眉头,右手的手指按在令咒上,一接触发着光芒的手指,我的令咒也闪亮起来。
“该死的……”
左手的痛苦让我抽搐起来,像是有个黑洞附在左手一般,要将我的神经抽去,我的左手因为过于痛苦反而失去了知觉。
吸力在一点点变强。
肌肉、骨骼、还有内脏,全都活蹦乱跳地失去了控制,在体内拥挤着要从左手飞出去。
——与之活动了的,是更多更活跃的魔力从身体涌出,纷乱的流向左手。
“奇怪……你的身体?”
似乎发现什么问题,Caster的笑容渐渐消失。
“滚开!”
洪流般涌动的魔力给了我充足的力量,达到一个界限后,左手猛地从Caster的手中挣脱开来,猛烈甩开的力量带动了身体,我借势跳出了禁锢法阵的范围。
立下大功的左手无力的垂下身侧,手臂内传来酸、麻、胀诸多感觉,可就是没有痛苦。
难道手会就这么废了吗,我心中忧心忡忡。
Caster没有追击,反而像是在思考一个难题的站在原地,斗篷下的嘴发出苦恼的声音。
“这种事,不可能会有的……”
在她思考的时候,我将魔力运转到全身,化作行动的力量,等待着魔女的发难。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寺外传来清澈的刀剑声响,是Saber过来了吗?只要Saber能闯进来,我就得救了。
然而Caster一直没有动作,沉思一会儿后,她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
“小鬼,你没有发现——你的身体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
再没有什么问题比你更大了。
“也是,像你这种半吊子的魔术师是不能理解的。”
Caster理性地说下去,当时的魔女气息蓦然间退散,她的语气变成一名魔术师应有的冷洌,以真正的魔术师的姿态入迷地分析着困难的魔术课题。
“你不明白刚才你所做的强化的难度吧。人的身体拥有世界最神秘难解的构造,将成长、吸收能量、收集信息、自我恢复、信息传承等无数能力融为一体,同时又能容纳灵魂,将灵魂的自我认知、自我学习、独立意识、自我控制等能力充分发挥。无论是神代的魔法,还是现代的科学,也无法造出真正完美的身体。”
可怕的魔女突然化身博学的讲师,自己似乎一下子从幽暗的院子回到了明亮的教室里。
“虽然魔法和科学都能对人体进行战斗等方面的强化,但这是以牺牲人体的完美性为前提的,如有不慎,反而会将身体完全破坏。所以——”
即使隔着斗篷,我也能感觉到她看着我时,让我不寒而栗的灼热眼神。
“以你的能力来说,强化简单的物品很容易,但如果对象是人的话,这种程度的强化技术与魔力的消耗,对你来说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没有这么难吧。”
我第一次强化身体时,不是很容易就成功了吗。
Caster发出冷笑的声音,她嘲笑道:
“你知道这样强化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吗?将魔力充斥于身体,重组身体并发挥力量的结构,其最终极的结果就是将魔力把肉体完全替代,将你变成灵体结构,这让你想到了什么吧?”
“Servant……吗?”
我咽了一口唾沫,想到了对Servant的描述:回应圣杯的召唤降临现世,由圣杯的魔力形成其躯体,Master提供活动的魔力。
“没错,Servant的身体就是灵体。不依赖现世的任何物品,单凭魔力造就容纳灵魂的躯体,这一奇迹已经属于魔法的范畴。这世界有肉体被魔力活性化的异类,也有应神明愿望诞生为灵体的圣灵,可从没有像你这样用灵体取代肉体工作的人。要实现你的技术,必须对肉体、灵魂、灵体都有充分的了解,并且拥有肉体与灵体相互转换的经验。——你觉得你可能拥有吗?”
Caster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
我无话可说。
第17章 投影初现
伫立在幽暗中的柳洞寺山门,面对着安静无人的参道,世界一片静谧。
遥远的云悄悄飘开,清幽的月光散落在山门上,门口浮现出一名蓝色的身影。
修长的身影自然站立,蓝色的武士服后,露出狭长的武士刀柄,武士悠然俯视上山的参道,发出清冷的声音。
“止步吧Servant,要过此门,必先胜过我才行。”
参道中红色的身影从空气中浮现,Archer望着门口的武士,无奈地发出感慨。
“啊呀呀,果然进入没那么容易,那小子能进去只因为太过白痴。”
“我在此阻挡的只有Servant,Master自然不在范围之内。”
“……我问你,你是什么Servant?”
Archer习惯的问话,虽然不知道真实身分,但至少必须知道这武士是什么属性。
“Assassin的Servant,佐佐木小次郎。”
武士像在歌唱般的声音回答了,出乎意料的报上了他的真名,让Archer大吃一惊。
“还真是光明正大的武士,连真名都可以轻易地报出来,把你招出来的Master真是不幸。”
Archer摇着头,为Assassin的Master默哀。
“我本是流浪的武士,却被召唤到这无聊的俗世。那么——只要继续坚持自己的武士道即可。”
“哼,不好意思,我的道可没有自报真名的需要。”
红色的骑士冷哼一声,黑白双刃出现在手中。
“哦,你也是武士吗?那么——让我手中刀理解你的道即可。”
Assassin优雅的抽出长刀,指向Archer。
红色与蓝色。
剑士之间的战斗,在月色下爆开火花。
~~~~~~~世~~界~~需~~要~~分~~割~~线~~~~~~~
“小鬼,现在我对你可是更感兴趣了,当作敌人实在太可惜。”
Caster笑得越发开心,说出一句让我意味不明的话。
“等等,你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是联手啦,这样你就不需要失去右手,有了我的帮助,你的生存几率也会更大的哟。”
Caster发出魅惑地笑声。
上一刻还要夺去我的令咒的女人,现在又准备与我联手。突发的情况让我一时停止思考。
对我这种等级的敌人,反复无常的Caster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一句话就让我心神动摇。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我有让这场战斗结束的准备。我说过了,我要赢简直是易如反掌。如何?想生存下去的话,难道不应该跟随我吗?”
勿论Caster的承诺可信度,生存的欲望一直在提醒着我同意,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没法说出口。
——对方是为了胜利,能把全町无辜的人们都卷入战争的家伙。
——对方是不可信任的魔女,能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决定,也可能在日后轻易地把我出卖。
还有最重要一点——对方是能轻易取我性命的人,没有Saber在身边,我逃生的机会少得可怜。
我心中千百个念头转瞬而过,在同意与拒绝两个选项中估算可能的结局。
想要活着,无论如何都不想死,那么就同意吧,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看着面前的魔女静静地等待我的决定,斗篷下的嘴唇弯出一个志在必得的弧度,在她眼里,我不会与其他的选择吧。
可是——
对方是将人命视而不顾的魔女,是我绝不能容忍的敌人。双方是坚定的敌对立场,所以我必须拒绝。
我不能与这样伤害他人的魔女结盟,我几乎都要正气凛然地喊出了这一句话。
然而,在内心深处,我隐隐觉察到自己拒绝的真正理由:
——不甘。
——真的很不甘心。
Saber就在外面,我不能什么都没做,就向Caster屈服。背叛了Saber、远坂,还有自己。
尽管敌人真的很强大,但我还是想搏一次,用自己的努力,换回生存的机会。
——只有这样,我才有资格与Saber并肩战斗。
“我……拒绝。”
拒绝的言语苦涩地脱出口,这句话说出来后,我就该开始希望渺茫的战斗了。
Caster被我的话疑惑了,确认的问道:
“小鬼,你确定了吗?要在这里与我为敌可不是好主意。”
我缓缓地摇头,身体向大门口退去。
“哦——,你打定主意我就只能动手了。放心吧小鬼,不会很疼的。”
Caster长长的哦了一声,左手从溶入夜色的黑暗斗篷中伸出,做出不详的手势。
“为了惩罚不听说的小鬼,姑且——娱乐一下吧。”
魔女的左手似是在波动魔力的琴弦,院子里的魔力旋涡不安地涌动起来。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出现,随着啪吱啪吱的行走声,靠近着露出了他们的身形。
异形的骷髅,类似人类四肢的粗大骨架,头部与胸部的肋骨畸形的与脊椎连成一体。
无数手持骨质武器的骷髅将我包围在院子里。
该死的。
尽管只是Caster随手招来的骷髅,可那数量也不是我能应付的。
我的左手还不能使用,身边也没有任何武器。
无数的骷髅将院子里唯一的生命包围起来,远远立在后方Caster飘了起来,在半空中欣赏着我的挣扎。
“小鬼,不想改变注意吗?你有几分希望能在这些孩子中活下来呢?”
我没有理睬Caster的话,必须先找到武器才行。
突兀地,我想起来了Archer的双刀,美丽的黑白双刃。
曾经手持过的感觉还残留在我的右手,如果有那柄刀的话,我一定也能挥出Archer的华美的刀舞。
——要是有那柄刀就好了。
我下意识想着,可惜只会强化的半调子魔术师是得不可能拥有那柄刀的。
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
忽略强化的所需的基础物的话,就可凭空创造武器。
——如同自己曾使用过的投影。
强化与复制,那么就让自己当做两者没什么差别。
没错,没时间想了,无论如何都要伪装过去。
——欺骗自己,欺骗世界,具现此世不存在之物。
我把精神集中到自己的右手,全身的魔力向右手灌注,神经像着了火一般燃烧。
坏掉也好,失去哪里也好,假的也无所谓,不存在的部分由我创造。我口中念出的自我暗示的咒语。
“同调——开始。”
包围圈越来越小,前排的骷髅已经清楚可见。
——不用管它,我的敌人只有我自己。
骨剑被敌人高高举起。
——不能放弃,放弃才是真正的失败。
骨剑斩了下来。
——不能绝望,我持有着无双的绝美之刃,所以,我一定能挡下来。
“锵——!”
那光景——
莫明出现的黑色宝具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格挡下骨剑的攻击。
手中出现了那家伙的剑,华美得让我入迷的干将。
细腻的剑柄纹路,琉璃般清澈的剑身。
手要断了的痛,只有握住干将的触感,那柄剑就自己挥动起来,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被乱七八糟复制出来的剑,用自如的挥舞展示着自己的存在。
从握住干将开始,这柄剑的持有者的经验从右手注入我的脑海,连通我的本能。
完全不受受伤的左手的影响,我右手挥出华丽的剑舞,将自己包裹着冲向前方,挡住所有敌人的攻击,劈碎最近的敌人。
“投影?怎么……会?”
远方的Caster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无法想像我如何能凭空制作出剑,并使用得如此自如。
投影魔术,能将此世不存在的物体凭空创造出来,但基于人类想像的不完美性,投影会因跟现实有差距而失去存在的强度、消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这是魔术师们古往今来就保持的理念,也是切嗣要求我放弃投影魔术的原因。
而现在我却不知不觉地打破了这一规律。
“小鬼,没想到你还能给我这么多惊喜,为了不伤到你,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隔着数十米远的距离,Caster带着欣喜的声音传入我耳,近得就像她就在我的耳边。
——快逃!
心脏惊吓得快要跳出胸腔,我脚下再次发力向前冲锋。
眼前数个骷髅默契地举刀,分上中下三路要把我逼退。
“可——恶!”
我恨恨的出声,架开最右边敌人的刀,乘着出现的空隙将对方撞飞,再挥刀横扫,劈断了周围骷髅的脊椎,骷髅失去支撑的上半身散落一地。
这些骷髅的战斗力并不太强,仅仅是力量、速度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技巧却仅如一名稍经训练的普通人,骨骼也没有坚韧到能抵挡干将的程度,不过要对付一名普通人也足够了。
然而,从没参加任何剑道、空手道等活动的我,现在的行动却像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身体出奇的适应干将传来的作战经验,并且自如地应用于实战,打败这些骨头架子。
也许Archer的力量只有我这水平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吧,我的脑海闪过一个骄傲的念头。
就在这时,身边的空气突然凝固,熟悉的禁锢感出现在身体四周。在身体完全固定之前,我侧头看见背后远处的Caster发出得意的笑。
这一次,我是真的在劫难逃。
第18章 林间之战
山下的树林旁,此时正在进行另一场战斗。
虽然是半夜里,出于避人耳目、以防万一的目的,两人的战场离道路越来越远。
刀锋与刀锋交错。
相撞间散开火花。
Saber率先发起攻击,被Killer轻松挥动兵器防御。
个子瘦小的少年,速度出奇的迅捷,脚下灵活的变幻位置,眨眼间就交换了数十次的攻防。
如果说Saber的剑是暴风雷霆的话,那么Killer的剑就是疾风闪电。
虽然Killer的力量不及Saber,但他信手挥洒着柔和的剑之轨迹,便将Saber的攻击全部划开。
而后加速回击,脚下一转,在最诡异难防的方位刺出致命的闪电。
犀利的攻击让Saber也不得不咋舌后退。
Killer也没有主动追击,在不知道对方的剑的攻击范围之前,他只是沉默着回应Saber的剑舞,并谨慎地保持距离,避开未知的刀锋。
Saber咬着牙,全力挥舞无形的剑,又一次卷起无形的风暴誓要压制Killer的反击,压缩对方的行动范围。
Killer架起剑,脚下一松,Saber的剑挥在Killer的刀上,反而帮助Killer从地上轻轻地向后飘起。
飞出Saber的攻击范围后,脚在地面一点,瘦小的身影借力向左面移动,挥剑从Saber最难防的右腋下方向上刺去。
Saber不得不向左闪开,剑在右手上回旋,格开了Killer的剑。双方又恢复了新一轮的对峙。
这是她的第七次尝试了。
每次尝试,Saber都更加熟悉Killer的行动方式,由此完善自己的攻击,用剑风编织起更完美的包围圈。
而Killer也使用更多的方法,诡异而又轻松地从包围中闪出,向Saber给予反击。
Saber从没想到自己的剑术中会有如此多致命的漏洞,更没想到会有人连如此微小的漏洞也能利用。
月光在云层下忽明忽暗,幽暗中蓝色与绯色的Servant相距数米谨慎地对峙着,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
虽然分属东方与西方的不同剑术风格,但双方都认同了对方在剑术上的造诣。
Saber的剑术如同风暴般刚猛,只要未能及时脱离Saber的压制,Killer就会被Saber的力量直接压制到死。
Killer灵巧的身法加上几乎能从任何角度刺出的剑,只要一个极小的失误就能给Saber造成致命的伤口。
彼此都是无法大意的敌人。
虽然Saber被木村的狂妄所激怒,一到对敌,她立刻恢复了平静。面对瘦小如女子、却武艺高强的敌人,Saber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敬佩。
“没想到这次战争中,我会遇见剑术如此高超的Servant。请问,你是取代了七从者的Assassin吗?”
“在下只是一名追求圣杯的无名剑客,与Assassin并无关系。Saber身为女子,为何也要追逐圣杯?”
“Killer,我们能回应圣杯的召唤,自然都有追求圣杯的理由。”
“所以连女孩也一定拿起剑吗?战场可不适合你。”
瘦小少年一副老成的语气说着。
这句话触犯了Saber的禁忌了吧,少女生气地举起了剑。
“明明是个小孩还来参加战斗,让我的剑告诉你孩子就要从战场离开。”
面带杀气的Killer很有杀人者的威严,但从他脸上残留的稚气看来,对方的确还是一个孩子。
即使这个孩子的武艺高强得令Saber侧目,Saber仍然相信,自己的剑能将Killer好好教训一顿。
无形的剑以大上段式向少年的额头斩下,从上至下的挥击能够防止Killer的借力闪避。
Killer只稍微后退一步,就完全避开那一击。
在Saber的剑势将尽时,武士刀信手划向无形的剑,将Saber的武器压制后踏步前进,剑身在无形的剑上扭转,剑刃朝上准备发出迅捷的一击。
Saber不退反进,双手使劲将剑提起,Killer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刀身抗衡Saber的力量。
无形的剑与有形的剑在Servant之间交错,分开了敌对的两人。
一息之后,Killer首先收力,像被风吹起的落叶般飘起,途中收腹避开了Saber的追击。
远远落在地面后,Killer没有再次攻击,而是苦恼地皱起眉头说道:
“剑长三尺多,宽度约四寸!,以你娇小的身体能将这柄重剑使用得如此自如。不愧是剑术最强的Saber。”
“不敢相信,什么魔术都没用,单凭刀剑的交锋就能推测出我的剑。”
手握无形之剑的Saber,不得不佩服Killer刚才的闪避技巧,完全计算出了她手中剑的长度与速度,然后以最小的角度闪开。
年轻的少年如此轻松老练地做出刀锋上的舞蹈,Saber甚至怀疑Killer是否是被魔法固化了外貌的老成剑士。
“一点小小的技巧罢了,不登大雅之堂。”
Killer没有任何表情的接受了Saber的夸奖。
“不过,用风来隐藏自己的剑,相当于把剑收在剑鞘中战斗。你不打算取出来吗?”
“……”
如果可以的话,Saber也愿意取出自己的剑,尽早结束这场战斗,可Saber心知肚明,自己的剑实在太出名,一旦亮出极有可能被别人识别出自己的身份,从而对自己制定针对性的战术。
而且,对方实际有两人在,即使自己消灭Killer也无法阻止消息的传出。
“看来你是不打算取出来了,虽然在下的任务是把你阻拦在此,不过看看在下到底能否有更多的胜算也没关系吧。”
少年最后一句提高了声音,传给了隐藏在林中某处的Master。
“主公,请准许在下动用绝招。”
“Killer,尽管展示你的力量吧。我也要看看Saber绝美的身姿。”
木村讨厌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
Saber顾不上生气了,吸引她注意力的是Killer说的一个词,少年说的是“绝招”而不是Servant所说的“宝具”。
圣杯的Servant,其绝招就是“宝具”,人类幻想结晶的最高武器。
Killer称为“绝招”而非“宝具”,是否意味着他的最终武力并非某个武器。而是经过千锤百炼才造就的达到“宝具”程度的技能。
以一技之长来超越人类的幻想武器,其威力一定非同凡响。
Saber慎重地举起剑。
不知道这副尚未完全复原的身体,能够做到何种程度。
但为了最强剑士的荣誉,她绝不能从剑术上输给对方。
名为Killer的少年,并没有马上攻过来。
名为“绝招”的剑技,对这名剑术高强的武士来说,也不能随手便使出来的技巧。
少年步履轻盈的退后几步,在距离Saber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还剑入鞘。
这并不表明他放弃了这场战斗。
侧身右边对着Saber的少年,像是压紧弹簧一般把身体压低,左手将剑鞘平持在左腰位置,右手放松下垂,手指在剑柄上。
这种姿态,仿佛下一刻就能冲到Saber面前,一剑便能斩开任何敌人。
——拔刀术。
崇尚“出刀即归刀”的日本剑术中,被所有剑客推崇的最强剑技。
在出剑之前,便已决定将敌人一剑击杀的信念,然后在交战的瞬间,出剑实施击杀过程。
简简单单出鞘一击,不同人使出来有不同的结果,但面前这个少年,一定能挥出“宝具”程度的最强攻击。
如彻骨罡风般的杀气及体时,Saber便已确信了这一点。
不过仅仅是技巧的话,也会有技巧无法达到的极限。
就如再高的技巧,也无法击破城墙。
只要让我手上这风,一次承担下你的攻击即可。
拔刀术只有一剑的威力,最强的一击之后,便是我反击之时。
那么就放下一切顾虑,放手迎击吧。
“果然是不能隐藏实力的对手。”
Saber以下段姿势把无形之剑插入地面,凛然的盯着对面的敌人。
“那么,你是否能够承受我的一击呢,Killer啊!”
束缚被解开了。
被Killer看穿的剑之束缚被解开了。
大气在震动着。
无形之剑回应Saber的召唤,释放出大量的风,袭卷着向Killer扑去。
Killer的身体压得更低了,Saber放出的是连地面都要卷起的狂风,一不小心Killer也会被吹起吧。
这就是Saber剑上的力量——风王结界。
正如其名,是封印着风的结界。
剑上缠绕住被压缩的风,改变光的曲折角度,就可以使剑变成无形。
只要将那风解放,便能形成接近爆炸般释放的狂风。
而Saber的剑上有着能自由操作狂风的束缚魔术。
以Saber强大的魔力,将这风之结界维持几分钟也没有问题吧。
的确,即使放出了这么多的风,Saber的剑仍然是透明的。
Saber操纵着狂风之剑举起,她将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决定战斗的胜利。
风王结界里的Killer,现在连靠近也做不到。
Saber充满自信声音响起。
“想见识我的剑,那么便来吧,Killer。”
Killer没有出声,突然直立而起,张开双手,长袖飞扬中如风筝般被狂风卷起。
他是要放弃吗?
虽然知道不可能,疑惑不解的Saber心中仍然浮现出这个想法。
Killer宽松的武士服被风呼呼卷动,等到风力减弱时,他稳稳地落在了更远处的地面。
名为Killer的武士,似乎特别适应风的环境,轻松地退出了风的困境。
但逃离并不是少年目的,站在风暴圈的边缘,他重新摆起了拔刀术的架势。
远方减弱的风势,已经无法困扰他。
只经过一次呼吸的时间,少年便向Saber踏出了第一步。
缓慢的一步,似乎只能稳稳的踩在地面,完全没有冲锋的气势。
再踏出第二步,驱动前倾得几乎倒地的身体向前,犹如张开的弓矢。
第三步,只用足尖点地,少年便轻盈得飞射出去。
张开的箭射出,目标就是前方立在风暴中的持剑少女。
Saber也踏前一步。
对方的拔刀术,似乎要依赖一定的距离,那么改变距离就能打乱对方的节奏。
无论魔力、气势还是技巧,心怀必胜信念的Saber绝对要将对方压制到底。
少年低着身子,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拔刀术不能因为任何劣势破坏武士的信心。
信心一旦失去,他便无法再使出最强的拔刀术。
所以即使面对如此困境,Killer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狂风已不能给加速起来的少年造成困扰,分毫不能扰乱绯色身影的冲刺。
Killer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像一只锥子穿透了Saber的风王结界。
面对如此剑技高强的战士,Saber的战意升腾,无形的剑高高举起。
双方接近之刻,便定胜负之时。
第19章 令咒召唤
幽暗的院子里,异形的骷髅安静地守在我的身边围成一圈,等待着Master的命令,在魔女调笑着凌空从骷髅让开的一条通道向我飞近。
“这下你可逃不了了,小……”
魔女得意洋洋的那一刻,一物电光火石般袭来。
“嘭——!”
幽暗的魔法盾在魔女背后出现,又像玻璃般粉碎。Caster发出痛苦的惨叫,一支铁锥将她的左肩穿透。
——那是曾经扎穿我右手的兵器。
“啊——!”
魔女发出痛苦的喊声,右手卷起法袍将她包裹着缩小,最后只留下扎入身体的锥子,失去支撑的锥子拖曳着锁链落下。
锁链的另一头来自庭院一边的围墙,黑色的Rider静静立在围墙上,眼罩下的目光凝视着Caster消失的地方。
“无能的男人,连个Rider都拦不住。”
空气中传来Caster咬牙切齿的声音,魔女再也无法保持轻松的语气。
“这次我先撤退,想死就追上来吧Rider。”
Caster属于正面作战能力偏弱的阶称,以负伤状态对抗Rider并不可取,意识到自己的不利,魔女果断地施展空间转移消失在庭院中。
这里原本就是Caster的魔术阵地,隐藏在阵地深处备战才是Caster最好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捡回了一条命。
Caster离开后禁锢也变弱了,我好不容易挣扎着解开时,Rider已经跳下围墙,横扫的锁链迅速地清理骷髅,被锁链扫中的骷髅像是秋风扫落叶般粉碎消失,很快便只剩下Rider立在骨头碎片中。
失去了目标Caster后,Rider戴着眼罩的眼睛注视着我,而后向我走过来。
黑色如凝固血块的衣服溶入夜色。
垂至地面的长发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勾勒着Rider高挑姣好的身材。
这光景似是被血濡湿的巫女的祭礼,邪恶而又神圣,与阴影中的寺院出奇地相衬。
黑色的Rider在我面前站定,紫色的眼罩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清冷的声音吐出在空气里,一点点渗进我的肌肤。
“你能猜到吧,我的Master透露消息的原意是让你方先侦查。”
她顿了顿,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后才继续说道:
“你方先行动后,我才能越过Assassin的防守进入庭院。没想到你没有让你的Servant进来,却自己来到这片死地。你太小看Servant了吧?”
门口防守的是Assassin吗?Assassin认为我没有威胁才把我放进来,那么与他战斗的人是Saber吧。
“Rider,你是趁着Assassin与Saber战斗才进来的吗?”
“不,现在在外面的是Archer。”
是Archer,那么Saber在哪里?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现在还能感觉左手的令咒因为吸收过多魔力在发烫,说明Saber还在战斗。
她到底在哪?她是敌人是谁?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头脑一片混乱。
“不用想了,现在Saber救不了你。”
Rider打断了我的思考,她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似乎在说一件早餐吃什么般随意的事,但其中透出的决意冷酷得让我全身发麻:
“卫宫士郎——既然你对自己如此大意,那么,你的圣杯战争,就在这里结束吧。”
巨大的恐惧猝然袭来,大脑醒觉之前,我本能地向旁边狠狠地扑去,其势头几乎是将自己的头往地面撞下去。
在地上滚了两圈,我才稳稳地踏住脚,还没有起身,眼睛又瞄见一道黑影飞来。
我狼狈地架起干将,锵的一声,巨大的冲击力摧枯拉朽般将我击飞数米,右手因把持不住干将而飞出,远远地落在地面。
会死!我会死!!
连Caster也没有给我如此接近死亡的恐惧,与第一次面对Rider时完全不同。
完全超越上次对战的强烈杀意、敏捷的身手,让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眼睛捕捉不到对方的动作,只能靠直觉感应闪避对方的攻击。
我连在地面起身的机会都没有,Rider化作一道虚影急驰而来,短剑如子弹出膛般刺向我的心脏。
“呀——!”
变了调的声音发泄自己心中的恐惧,体内的魔术回路拼命地榨取魔力。黑色的剑又从右手出现,这次连格挡也没做到,刚成型的黑刃直接被Rider的锥子扎成粉碎。
我借机又向旁边滚开时,腰眼又重重的挨了一脚,我被踢得凌空飞起,眼睛又瞄见短剑后的锁链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往我的脖子套了下来。
口里发着无意义的喊叫,我又甩出了一柄剑,因为精神的紧张,投影的黑剑粗糙得只有一个空壳,被我扔出去打下了Rider的锁链便破碎。
等我注意时才发现,这次投影用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恢复的左手。
而右手又在无意识投影出了完整的黑剑扔向Rider后,我才翻滚着远远摔落在地。
剧痛让我弓起身体,艰难地从地上双膝跪立起来。
Rider冷哼一声,身体毫不停顿地冲了过来,黑剑毫无准头地从她身边飞过。对此Rider看也没看一眼,举起短剑从背部扎向我的心脏。
“锵”的一声,短剑被黑色与白色的双剑挡了下来,Archer的武器第一次成对的被我投影在手中。
剑由虚至实被握在手中的触感,突然感觉自己无比熟悉,死亡的恐惧像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片宁静的心湖。
黑色锥子的轨迹从头顶划落,清晰的倒映在心湖。
像是做过千万次一般,手中的双剑自然的扬起,在头顶交错,用最能施力的角度与路线架住锥子。
“锵——”
武器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巨大的力道由双剑传到身体,再传到支撑双腿的地面。
骨架因为难以承受的力量而发出咯吱声,全身肌肉为了集中力量而鼓起,双剑在敌人的压力下颤动。
干将莫邪的守护,像关上窗户一般,把威胁的风暴关在我立足的方寸之外,我终究挡住了这一击,不用满地爬滚地逃开。
带着这样的明悟,我抬起了头,一直快得只见影子的Rider,隔着我架起的武器,第一次近距离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让我清楚的看见对方的样子。
那是一种世间并不存在的美丽。
白净如玉的肌肤,笔直高挺的鼻梁,淡淡肉色的小巧樱唇。
光洁的额头上刻着神秘的红色符文,戴着眼罩看不到眼睛。
随风飞扬的紫色长发由于Master的突然静止,舞动着铺满我的视野。
夜色中,Rider不带一点血色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像是黑暗中诞生的紫色幽灵。
没有Saber那种英雄的凌然气魄,也不似Archer、Lancer笑对强敌的豪情,但这完全无损Rider的华丽,那是在光辉之外,只属于黑暗的美丽。
Rider嘴角一抿,另一支短剑从飞舞的发丝中飞出,从侧面扎向我的脖子。
现在我的双刀都被压制,被狠狠压制的身体也绝对逃不开这一击,Rider已经看到她的的胜利在望。
呼——
锁链在空中发出剧烈的破风声,像是亡灵的呼啸。
Rider猝然将短剑狠狠后甩,劈下了身后袭来的一物。
——那是刚才被我甩出落空的干将。
干将与莫邪。
黑白色互补所构成的阴阳双剑,其特性是两剑会像磁铁一样互相吸引,即使一把遗失也能立刻返回手中,只要我的手里还持有莫邪,飞出去的干将就会自动回来,并形成一次隐蔽的攻击。
我心中想起双剑的能力,才明白刚才甩出干将的用意。
在头脑意识到之前,身体就提前采取了干将莫邪特有的战术,好像自己曾经使用过了很久这对武器,自己却完全没有记忆。
心中因为未知的情况恍惚着,我的行动却没有停止。趁着Rider的压力一松,我的身体向后一仰,脚下发力往后面跃起,注意力同时集中到左手的令咒:
“Saber!快来!”
左手背像被烙铁一烫,似乎身体里抽走了什么一样,不用看我也知道一个令咒已经消失。
落回地面的我身前涌动着化作旋涡聚集的魔力,有什么东西要从旋涡中破空而出。
“呼——”
我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刚才过了一关,但也了解到即使经过一再强化,我还是对付不了Rider认真的攻击,最好的对策只有召唤Saber,只有Servant才能对付Servant。
就在这时,锁链声从空中响起,我愕然望着空中袭来的锁链。
仅仅是自己稍一松懈,锁链就缠上了我的脖子,无法阻挡的大力把我拉得向前飞去,对面的Rider化作紫色的影子,闪过面前一团扭曲的空气向我疾驰。
“轰——!”
在Rider袭来之前出现的是风,凌冽的风暴将我翻滚着卷飞,锁链在翻滚中解开,我远远的落在院子的墙边,晕头晕脑的躺在地上。
勉强抬起头,我在那风暴的中心,欣喜地看到了伫立着的蓝色身影。
——我得救了。
~~~~~~~世~~界~~需~~要~~分~~割~~线~~~~~~~
Assassin自然的站在门口,长刀划出优雅的弧线,信手挡下Archer的攻击。
已经交手了数十回合,可是,两人的立场却完全没有改变。
站在上阶的Assassin一步也没动。
想要冲上石阶的Archer一步也无法逼近,只是徒耗时间跟体力而已。
Archer使用的是双剑,通常只要一手进行格挡,另一手则用来反击,虽然由于是短剑,必须与敌人近身相搏,但只要与敌人距离足够近,双武器对单武器将有极大的优势。这种作战属于高危险、高技术含量的战法。
Assassin手持的是超过五尺的长刀。优势在于能在敌人进攻之前就发起攻击,但敌人一旦靠近,长刀便会由于太长不灵活而居于劣势。
Archer只要挡开一次攻击靠近Assassin,战斗的胜负就一目了然。
然而,每次要架住对方的刀前进时,Assassin手腕一扭,又轻松地把Archer逼退。
Assassin将长刀自然的伸出又缩回,操纵着长刀的攻击范围,仅凭腕力在空中划出柔和的曲线,便一次次将Archer的攻击划开。
美得眩目的刀法,难以看清的速度。Archer想用双刀将将对方的长刀锁住也做不到,只能在攻击下咋舌后退。
果然,Servant的武艺没有常理可言。
不得不说,虽然Archer也是身经百战,能与Lancer抗衡的强者,但Assassin的剑术仍然更胜一筹。
对他来说,这战斗只不过是在守门罢了,他没有必要勉强追击后退的Archer,也不想舍弃在有利的上方位置。
古老的剑士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分明正在享受这场剑锋的较量。
不愧是传说中的剑豪。生活在庆长时代,手持名为“物干竿”的长刀,以绝世剑豪宫本武藏的宿敌身份广为流传,名为佐佐木小次郎的剑客。
毫无胜机!
在Assassin的防守下,Archer一次次冲上台阶,又无奈地退了回来,面对以剑成名的英灵,Archer应该取出自己的“弓”才会有胜算吧。
Assassin悠闲地观察着Archer,刀锋无力的垂下,但是不能把那当成空隙而前进,那男人是没有架势的,如果不是在任何体势下都能挥刀,是无法使用那把长刀的。
“有趣,果然——你不是真正的武士。”
Assassin立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又一次退去的Archer,口中毫不留情地断言。武断地话语让Archer吃惊地停下了脚步。
“哦,你怎么会有如此的判断?”
面对Archer的问题,古老的武士作出如下断言:
“这双剑并不是你真正的武器,因为你对这双剑——只有喜爱,却没有信赖。不信任自己的剑的人可不会是真正的武士。以你的气息来判断才准确,是吧Archer。”
这位站在Archer面前的、一直曾在Archer耳边流传的传说人物,显露出了他的超强剑感。
准确地判断让Archer认识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Archer露出沮丧的表情:
“果然我还是跟传说中的天才很有差距啊,虽然也曾做过刻苦的训练,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还是被一眼就看穿了。”
“那么——你还不准备拿出自己真正的武器吗?”
看着Archer的装模作样,武士走下一步台阶。
“那就看你能不能让我拿出来了。”
Archer的双剑随意的垂在两侧,诚如Assassin所言,这并非Archer真正的武器,只不过应兴趣而做、可随手放弃之物。
被他隐藏的真正武器,也是让Assassin忌惮着没有追击的原因。
“嗯,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如果你舍不得出手,就让你看看我的秘剑吧。”
长刀武士作出宣告之后,缓缓降到了Archer的侧面。
放弃了上方的有利位置的武士,并没有让Archer的表情放轻松,反而,他的神情更加严肃。
传说中的佐佐木小次郎,他的秘剑只有一招——
Assassin举起了长刀,自开战以来,他第一次摆出了架势。
“拿出你的武器,否则就死吧。”
没犹豫的时间了,再隐藏下去就会死。
Archer双手的剑消失了,他抬起右手,张开口就要唱诵真名。
“秘剑——燕返!”
没有魔力的聚集,不需要长时间的准备。
闪电般的一击,Assassin的剑从Archer的头顶直线落下。
Archer自豪的双眼,锐利如鹰,却完全跟不上Assassin的速度,超越了Archer能防御的速度,况且,他手中连防御的武器都没有。
不需要展现秘剑的后招,仅此一击,就可以将Archer劈成两半。
然而,就在闪电即将击中红色Archer的刹那。
“LO——AIAS(炽天覆七圆环)”
喊出真名,大气为之震动。
七朵花瓣从Archer的右手凭空出现,守护着Archer。
名为AIAS,特洛伊战争中,唯一挡住大英雄所投之枪的埃阿斯之盾。形如花瓣,共有七片,每一片都足以跟古代的城墙匹敌。
这是Archer最自豪的防护宝具,在这盾面前,再出神入化的剑技也无法突破的防御。
至少就使用者Archer目前所知,他有自信没有任何武器能突破得了。
如Archer所料,闪电在接触第一面盾牌就消失了,化作风回到Assassin的身边。
接下来只要……
“什……”
在同一时间,两片花瓣四散凋零。
未曾见到攻击,Assassin的剑早已收回。
没有强大的魔力供应,再高的技巧也不能击破城墙。
然而,两片花瓣确实消失了。
——果然是邪剑。
眼前的景象,已经超越了Archer能理解的程度。
“是盾牌啊——”
退开的武士悠然而叹。
“这么强的盾牌,我就没办法了,再高的技巧也会有其极限。”
“你是怎么做到的?”
未知的现象让Archer恼怒万分,甚至失去了向来自傲的冷静,连攻击都没看到,自己自豪的防御就被破坏,生命被严重威胁的Archer怎么可能平静。
——燕返。
在记忆中也曾听过,属于一代剑豪佐佐木小次郎的绝技。
不败剑豪的名字,不知有多少是从这招下流传出来的。
但区区一剑招,真的能达到劈开城墙的境界吗?
“不明白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艺,只是偶尔想要斩下燕子,就自然学到的东西而已。”
——明白才怪。
Assassin的长刀微微地抬起,像是在描绘刚刚的一击。
“看到了吗Archer,燕子呢,能够承受风力躲开刀锋。跟是快是慢都毫无关系。不管是怎样的刀,都没办法不振动空气地挥动对吧?他们就是感受那振动,改变飞行方向的。所以,无论是怎样的一击都无法斩下燕子。刀不过是一条线,抓不到在空中纵横来去的燕子。”
“那么,只要围住他的退路就好。一刀攻击燕子,另一刀则封住以风力闪避的燕子退路。不过他们很灵敏哪。以这长刀是赶不上第二刀的。要成功的话就得在一瞬间,两刀几乎同时进行才可以,但那已经不是人类做得到的领域了。虽然我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
“——不巧的是,我也没其它事可做哪。一念通神就是这么回事,等我注意到时就是这样了喔。想要斩下燕子的无聊想法,成了以复数的刀线做出牢狱的秘剑。”
Assassin淡然地说着,然而这种程度的剑技,已经不是凡人能够达到了,而且——
刚刚的刀法没有这么简单。
几乎同时?怎么可能。
那攻击是完全同时的。
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的长刀,在那一瞬间,的确存在着两把。
可以理解为斩出的第二击,追上了第一击的时间。
那么说,劈开自己的宝具的并不是剑。
而是被破碎的空间破坏的。
“……多重空次元曲折!什么魔术都没用,只以剑技,就达到宝具领域的Servant。”
佐佐木小次郎——庆长时代的剑术天才,虽然没有英灵的“宝具”。
但他挥动着的、达到神之领域的魔剑,足以与有宝具武装的英灵匹敌。
“但这里的立足点不好哪,燕返的轨迹本来有三个,要是这地方再宽广一点,就能把侧面的一击也不加上去的。”
Assassin再也没看Archer一眼,回身走向门口,带着无聊口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不过,加不加一击也无所谓,用燕返斩盾牌,是我暴殄天物了。停手吧Archer,既然杀不了你,以你的剑术,打起来也没意思,双方何不各退一步。”
Assassin回到山门,似乎对Archer再无兴趣。
对于爱好与人比剑佐佐木小次郎来说,使用城墙级别的盾牌与弓箭的Archer,是一种毫无美感也无技术含量的敌人吧。
只是在同为Servant的战斗中,这种轻视的态度只让Archer怒极反笑。
“既然我取出了武器,那么,你也接下我一招如何,Assassin。”
Assassin站在原来的位置,无趣地看向下方。
“哦,并不是武士的你,有什么能力值得显露呢,Archer。”
在Archer的怒火下,新的一轮交锋又将来临。
第20章 余波不止
被风环绕着的少女高举起无形之剑,强大的气压从剑中释放,直到良久才停息。
黄金的光辉在风暴中闪耀,又被风包裹着化于无形。
少女凛然凝视着紫色的敌人,不知道她曾遇到什么敌人,战意奔腾着已然达到最高状态。
“Saber,遵从Master的召唤而来。——Rider,到此为止了。”
“Saber来了啊,我的任务只是侦察,只不过发现一个笨蛋后忍不住动手了。”
了解到自己的不利吗?Rider的声音远远传来,最后一击也没能杀死我后,她放弃了再战的打算,轻轻地向后跃起,回到寺院的阴影中。
“……说起来这里可是Caster的阵地,并不是我们作战的好地点。只好把战斗留给下一次了。看好你的Master吧Saber,希望你还能留到与我交战的那一天。”
Rider最后的一句话还回荡在耳边时,Saber走到我的身边,俯身向倒地的我伸出戴着银白色铠甲手套的右手。
“卫郎,你受伤了。”
Saber的声音有着让我平静下来的安宁,黑暗中的少女,身上的铠甲发着清亮的光辉,让我忆起与少女初次见面的情景。
“怎么了……”
Saber疑问的声音将我从沉醉中惊醒,我拉着Saber的手站起来,觉得脸上在发烧。
“啊……哦,没什么,又被Saber救了啊。”
由于过度强化的缘故,现在我的全身关节骨头无处不痛,低头还发现有一道巨大的伤口横穿腹部,应该是Rider第一次攻击时留下的吧。
还好划得不深,不像Berserker那次一样什么都掉出来,也庆幸Saber带来的自愈能力帮我止住流血。
总而言之,我没死真的是太幸运了。
Saber为我检查一下伤口,松了口气,然后才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士郎,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想起自己是因为不见了Saber后,就做下了直闯敌人大本营的蠢事,真是笨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只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
“……是过来找你的。”
Saber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谴责的目光一下子把我穿透。
作为一名Master,冒失地出现在敌人的阵地上,也许这是Saber见过最愚蠢的Master吧。
Saber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沉重,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罢便转身率先走向山门。
我跟随着Saber的身影离开,今晚的冒险到这里该结束了。
又被Saber救了一次,该怎么感谢才好啊。
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Saber回去后一定会好好训练我一顿。
回家好好为Saber做一顿美餐赔罪吧。
“士郎小心!”
蓦地——
Saber身形疾退,到我身边时左手猛地把我推倒,右手高高举起,劈向眼前的空气。
“轰——!”
大气发出撕裂的轰鸣,耳朵嗡嗡作响再听不到其它声音。
地面震动着,仰躺在地面的身体被震得发麻。
热量随着空气的流动席卷而来,灼烧着皮肤。
不知所措地张开眼睛时,看到的是空中飞舞的各类碎片,我不得不用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脸。
所幸没有任何碎片插在我身上,因为Saber刚才向前的一击卷走了向我袭来的碎片。
良久之后,卷动狂舞的空气才恢复了平静,被破坏的听觉也逐渐正常,Saber也才我身边让开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总算撑过了这场爆炸,我艰难地爬起身,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呆住了——
柳洞寺的山门,消失了。
原来是山门的地方,连同旁边的树林,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粉如荧火虫在夜晚的黑暗中飞舞,最明亮的中心就是我们将要经过的山门所在。
“士郎快跟上。”
Saber没有回头检查我的状态,她一直向前冲去,无形的剑在挥舞着在火海中分出一条道路,似乎相信我绝对能跟上她的脚步。
我鼓起劲跟随着Saber,沿着道路来到山道上,最先看到的是一名和服武士。
身穿在爆炸中破损的蓝色武士服的日本武士,手持一柄奇长的太刀,自然的立在山道上。
这光景,只有在战国时代才会出现吧。
山道的更远处,与武士对峙的是Archer。
红色骑士这次破天荒地没有拿出黑白双刃,而是举起了一张弓,简单没有任何装饰、没有箭的弓。
刚才的爆炸应该就是他引起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箭才能有这种可怕的威力。
“可惜了,果然无法牵制你的行动的话,也就不能做到一击致命。”
近战Archer不是Assassin的对手,光靠远程作战则无法限制对方的闪避,一击之后,Archer便确定自己一人无法战胜对方。
——至于新来的盟友。
我注意到Archer望过来的目光,注意到Saber的状态后,反而皱着眉头,满怀遗憾地放下了弓,似乎不准备再战斗。
Saber现在不是很好吗?
从被召唤到柳洞寺,Saber就一直保持着凛然的斗志,我深切地感觉到她几乎能战胜一切斗志。
“武士最需要防备的就是并非武士的敌人,所以优秀的武士都会进行闪避弓箭的修行。Archer,想要打败我,你还得有更多的手段才行。”
注意到有意外的来客,武士向山门侧过头,淡然的眼神掠过我,在右手紧握无形之剑的Saber身上停住。
“如此美得眩目的剑气,你是Saber的Servant吧。”
“我便是这一次战争的Saber,我问你,你是什么Servant?”
“Servant.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武士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甚至包括他的真名。
“什么——”
出乎意料的问答,让Saber吃惊不已。
“看来Saber救下了你的Master,既然你能从寺里出来就请离开吧,可惜今晚不是与你过招的好时机。”
自称佐佐木小次郎的Servant,以欣喜的目光盯着Saber,像在享受Saber的狼狈相。
“下次双方都在更好的状态再过来吧,Saber。到时候再领教你的剑术。”
Assassin遗憾地摇着头,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Saber异常地没有说话,而是放任对方离开,她目光游移着,发现对方远离后才放下剑驻在地上。
“Saber你……”
头脑迟钝的我终于查觉到Saber的不对劲。
一直沉默着尽量少说话可以理解为不想在战场上废话。
但少女却尽量不让我注意到她的表情。
现在叫她也没有反应。
我绕到她的身前时,保护Saber的铠甲,突然消失了。
只穿着青衣的她身体晃了一下,朝着背后火海中的山门倒下。
落到了张开手臂的我的怀里。
艰难的穿透云层的月光下,Saber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
少女一动也不动,像是很痛苦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果然,Saber遇到了意外的敌人。”
红色的骑士出现在身边,并没有什么恶意地举动。
面对曾砍伤他的Saber,Archer只是检查了一下Saber的情况。
“一口气消耗了过多的能量,身体自己停止了机能的样子,不过她能撑到这时候真是奇迹。”
“Archer,她什么时候会醒?”
虽然不想依靠身边这个男人,但现在只有问他了。
“Saber睡眠时会在体内积累一定的魔力后清醒,当然——如果你能给她提供魔力的话,Saber会醒得更快。”
Archer又发出他恶意的冷笑,嘲笑着我的无能。
作为不合格的Master,我连提供魔力这种事都做不到。
我没有回答地抱起Saber走下山道,回头看到Archer站在后面没有离开,红色的身影侧立在渐渐熄灭的火海之前,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不准备走吗?”
那个Servant回过头看向我,或者是我怀中的Saber,他的眼睛从刹那的迷茫中回复清明,然后露出了极其恶劣的笑容。
“哼哼,想要找保姆的话还是去找别人。”
——真想杀了他。
我换个姿势把Saber背起来,准备步行走完回家的两小时。
来时骑的脚踏车没法带上昏迷中的Saber,只好等下次再骑回来。
卸下白银铠甲的少女,身子出奇的轻盈,尽管经过锻炼,身体还是那么纤细。
轻得大概只有四十公斤左右,本来应该不会这么累的。
不过,那是在搬货物的时候才不会累。
我以前从不知道,抱着睡着的人类——还是女孩子——走路,会是这么累的事情。
不是在肉体方面,而特别是在精神方面。
抱着的时候感到的柔软,还有近在身边的呼吸声,侧着的头安稳地靠着我的肩,发丝摇摆着擦过我的脸颊,都不由得让我分心。
这就是Saber,突然闯入了我的生活,破坏了我的平静的少女。
缺乏真实感的存在的少女,此时我深刻地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她的温度。并且,托起了她轻盈地份量。
这一刻,我突然感谢起圣杯战争了,如果没有圣杯,她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还是每天憧憬着父亲,早上锻炼着自己,然后无条件地去帮助别人。将别人不曾理解的生活当作自己的命运,永远的继续下去。
——没什么可以考虑的,成为正义的使者原本就是我的理想。
然而在今天,我突然接触到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心情。
我想背着Saber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想要保护她不受伤害。
这是在以前的生活中,我从未体会过、如花朵从心底绽放一般的心情。
即使以正义的使者的名义完成多少善行,也从未有过此刻的充实与快乐。
过于激荡的感情甚至让我变得恐惧,保护一个人并没有错,然而这从未体验的心情属于正义的使者吗?
过量的感情,一定会让我变得不是原来的自己。
努力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开始考虑另一方面的问题。
今天的行动实在过于鲁莽,如果不是抓住时机使用令咒,我一定会死在柳洞寺。
不管自己抱有什么想法,作出多少行动,其实我一直在依赖Saber。
我的圣杯战争,仅仅是让Saber挡在我前面。虽然这是Servant的职责,但每次都会让Saber受伤。
我不想她受伤,我想保护她。所以,我还想为她做更多的事情。
我能做得到吗?在迷茫中,我不由得咬了咬牙,想起了远坂警告我的话。
——无论你付出多大的努力、牺牲自己、甚至更多人的生命,这世界也会有你无法拯救的人。
在杂乱的思绪中,我不知不觉回到了家门口。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总算进入了走廊,我疲惫地把Saber放在走廊上。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逞强让大家担心。”
Saber脸上的冷汗已经消失,一路上睡得像死掉一样的,又好像马上就会醒来。
——可恶。
明明还有很都话要跟她说。
为什么逞强去战斗。
还有感谢她又救了我。
但她睡成这样我不就什么都说不口。
“算了,等你醒来后我会好好教训你的啊,Saber。”
然后,在我打算再抱起Saber而伸出手的瞬间。
“……算了,随便你。士郎有什么兴趣、想要做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为什么
都过了凌晨两点,远坂还会出现在走廊上。
“远、远远远远远远远坂……!?”
“什么啊,一副看到妖怪的样子。我没意见啊你就继续吧,我只是起来喝水的。”
“咦——啊、不是的!这不是、绝对不是!那个、说来话长、也就是我只是想把Saber带到房间去而已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嗯,差不多。”
“骗、骗人!明明就一副不懂的口气!”
“就说我懂的嘛。Saber一个人去战斗,士郎是去阻止她的对吧?然后不知道发生什么麻烦Saber就昏倒回来了。怎样,可以吗?”
“啊……嗯、嗯。好厉害,全说对了。难道Archer回来告诉你了吗?”
“Archer也在那里吗?有两个ServantSaber还有出事,你们遇到了什么敌人?”
“有Caster、Rider、最后还遇到了Assassin。”
我数了一遍今晚出现的敌人,自己不禁吸了口气。
“还有Saber不知道遇见了谁,Caster、Rider没有对上Saber就走了,Assassin对付的是你的Archer。”
“具体情况后面再说吧,你现在不要把她带到房间去吗?就算是Servant,在这边睡觉我想也会感冒的喔。”
“不,我现在正要带她到房间──”
虽然我正打算要抱Saber起来。
但是……
被这样盯着看,很难出手。
“……远坂,不好意思,可以抬一下Saber吗?”
“我来?算了也可以。你先休息吧,详细情况等Archer回来再说。”
远坂嘿咻一声,把Saber抱了起来。
远坂虽然爱开玩笑,但这时候果然还是很可靠。
~~~~~~~世~~界~~需~~要~~分~~割~~线~~~~~~~
圆藏山下,Saber与Killer交战的地点。
战场上空无一人,阻拦过Saber的Master与Servant已经离开。
红色的Servant在战场的中央隐现,他伫立在月色下的平地上,锐利如鹰的眼睛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地面像经历了一场风暴般非常干净。
一丛丛以环形向外倒伏的草丛,标明了风暴的中心。
周围的树木叶子大部分已经脱落,尚还清翠的绿叶以远离战场的方向飘到了更远处。
干净的环境让Archer更清楚的观察到地面隐隐交错的剑痕。
深而细小的伤痕,说明敌人使用的是长而轻的刀剑类武器。
被风划裂的粗糙剑痕则是Saber的手笔。
逆着风暴的方向,Archer找到了一双脚印。
脚印深深的踏在地里,似乎是被重锤敲下去的。
再向前几步,又找到几对脚印,这些只有脚尖的脚印在地面钻出一个个眼,越来越浅的脚印的延伸方向,是风暴的中心。
Archer向着这个方向看去,风暴的中心后面,有几颗高大的树木。
沉吟着,Archer来到树木旁边,右手抚上一颗年代久远、粗细超过50厘米的成熟树干。
“哗、啪——!”
粗壮的树干竟然被Archer轻轻一触,就向一边倒去,错乱的枝干摩擦着其他的树枝,发出哗啦的声音,重重的倒在地上。
这场景让Archer吃惊得目瞪口呆。
Archer用手按上去,好像按住了玻璃一样光滑。
“这就是Saber遇到的敌人吗?难怪能把她逼到这等地步。”
某个声音从Archer的身后传来。
Archer没有丝毫惊讶地转过头,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一路上你都不现身,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出来呢,Lancer。”
“哼,只不过来看看你离开的目的,我倒是很奇怪你居然不担心我去杀了你的盟友。”
“你们所谓的骑士风度我早已清楚。何况,另一个问题对你来说更重要吧。不是吗Lancer?”
听到Archer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语言,Lancer的表情变得冷酷,腥红的长枪在月色挥舞出致命的华丽光彩。
“果然你相信能把我引过来,那么,是否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呢?Archer。”
长枪在Lancer的身前停驻,蓝色的骑士像准备猎食的豹子般压低,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你会有Caladbolg(伪螺旋剑)!”
Caladbolg,与Lancer所持有的魔枪GáeBolga并称魔枪和魔剑,传说中这把剑寄宿着天雷的强大力量。
剑的Master,正是Lancer的好友菲尔克斯·马克·罗伊的佩剑。
与好友不得不接受相互残杀的命令时,Lancer就曾对这柄剑许下面对Caladbolg就撤退一次的诺言。
所以这柄剑对Lancer来说,属于天敌一类的宝具。只要Caladbolg出现,Lancer就不得不背负着败在这把剑下一次的宿命。
在山门前Archer与Assassin的战斗中,隐藏在一边的Lancer看到Archer最终使出了这柄剑。
不——
并不是真正的使用。
Archer只是将Caladbolg架在弓上,当作箭射出去后引爆而已。
柳洞寺山门的毁灭,就是牺牲Caladbolg换来的大破坏。
无从得知Archer如何拥有了这支宝具。
但Archer确实亲手将Lancer好友的爱剑,毫不留恋地毁灭。
Lancer咬着牙发出恶狠狠的声音。
“Archer,我不想问你怎样得到这柄剑的,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毁掉这柄剑?”
“哼哼,想要知道原因吗?用你的枪来问吧。”
对于Lancer的质问,Archer则以挑衅的语气回应。
红色与蓝色的战士,虽然身形相似,然而内在却完全不同,没有Caladbolg的原因,Lancer也一直抱有较量一番的想法。
因此爱尔兰的光之子也不再废话,而是亮出了自己的腥红之枪。
或许,双方都等了这个机会许久。
第21章 战斗练习
“咦——?”
等注意到的时候,回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
一望无垠的荒野,看不到地平线的另一头。
不断吹来的狂风夹杂着黄沙,刺痛了我的眼睛。
呆然立于其中,回味着熟悉的感觉。
似曾相识的这片风景,似乎有着我失去了又回来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
茫然的情绪充斥着灵魂。
视野摇曳着注视着低沉布满齿轮的昏暗天空。
似乎永远是在夕阳的世界总是被染成红色。
地面也是鲜红,卷起的黄沙之下,暗红的地面像是凝固的血液。
更多的血从周围盘踞的无数剑锋流下,在地面汇成溪流。
好像有哪里不对。
身体泛起了不协调感。
为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在那里的是——
只有一条血的河流。
摇曳的并不是我的视线,而是化成血流的自己的身体。
自己正在溶解,融入了这片荒芜的世界。
~~~~~~~世~~界~~需~~要~~分~~割~~线~~~~~~~
“士郎、士郎,醒了吗?”
将我从可怕恶梦中唤回的是远坂的声音。
远坂的声音正在从门外传来。
我在被窝里睁开眼睛。
第一件事便是抬起手检查自己的身体。
还好,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不算从骨髓里传来异样的排斥感。
有着呕吐的欲望,身体却提醒自己完全正常。
身体像吃了什么不好的异物,胃里又空荡荡。
就像是——
身体吃掉了梦里的那片世界般撑饱了。
又因为吃下是一无所有的荒芜,所以只会有空虚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想法更让我恶心反胃。
——
无声无息地,Archer突然直接穿过门飘了进来。
“哼,还活着啊,男人可不要让女士久等。”
虽然见过这副场景,我还是猛地从被窝里弹了出来。
“等、等等,你怎么随意就进来了,我马上就出去。”
我简单地把自己收拾完毕,来到客厅时注意到挂钟显示的时间,还在凌晨五点半。
客厅里Saber也在,她已经换上了平常穿着的洋服,正坐在一副没精打采的远坂身边。
“Saber醒了啊,大家怎么都起来这么早?”
“当然是为了战斗的事啦。Archer先说明你的情报。”
一脸昏昏欲睡的远坂努力打起精神,首先便召出了自己的Servant。
这次我注意到Archer似乎受了伤,虽然外表已被魔术治愈,但他的气息弱于平常。
“我在圆藏山发现卫宫士郎进入了柳洞寺,跟过去时被Assassin拦住了,那家伙自报真名为佐佐木小次郎。”
“啊哈——佐佐木小次郎?!”
远坂不可置信地惊叫起来,睡意一扫而空。
“虽然不了解是何许人也,但对方的剑气纯净,是一名正直的武士,所报的名字应该是真名无疑。”
没有与Assassin交过手,Saber还是从她的角度对Assassin给出评价。
“嘻嘻——没想到传说中的武士也会被召唤出来啊。一定要好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很帅。”
这真是远坂吗?
竟然还会有这种花痴的表情。
我与Saber面面相觑。
似乎早知道远坂会露出这副表情,Archer苦笑着接着说下去。
“Assassin放卫宫士郎与Saber离开后,我找到了Saber战斗的痕迹,然后又与侦察的Lancer打了一场。与Saber对战的应该也是一名高强的剑客,不知道Saber遇到了谁?”
“我在去柳洞寺的途中被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拦住了,他的名字是弗里德里希·冯·爱因兹贝伦,又有个日本名字叫木村正秀。与我交战的是他Servant——Killer,是与Assassin相近的东方武士。就剑术而言——与我不相上下。”
Saber顿了顿,不甘心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Killer?!”
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名字。
圣杯战争有七名Servant。
Saber、Lancer、Archer、Rider、Berserker、Assassin、Caster已经全部全场。
另外Archer曾遇到Fighter。
加上Saber遇到的Killer。
这场战争难道会出现九个Servant吗?
惟一能解答这个问题只有对圣杯战争最了解的远坂吧。
“远坂,你不是说只有七个Servant吗?”
一向自信满满的远坂也苦恼地思考着。
“我们已经遇到除Caster外的六个Servant,爱因兹贝伦的Servant,会跟Caster有关系吗?”
我举起了手,提供出自己的情报。
“当我在柳洞寺时看见过Caster,她能够召唤骷髅兵,还有空间禁锢、空间转移的能力,应该属于传统的魔术师。远坂,Caster能为别人召唤Servant吗?”
“凛,Caster作为魔术师的确有召唤Servant的能力,Assassin应该就是对方召唤出来守门的。然而Fighter与Killer更可能都跟那个爱因兹贝伦的男人有关系。”
“Archer,你的理由是什么?”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在人偶方面有极高的造诣,又参与过圣杯的创造。最近在魔术上又有了新的成果也很可能。”
凭着手中过于稀少的资料,远坂也束手无策,只能嘱咐Archer要更多的收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信息。
远坂本来一直对Archer与Saber的合作自信满满,现在也不那么自信了。
“士郎,你遇见的不是Rider吗?Caster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Saber突然说道。
于是我把自己的情况也说了一遍。
先被Caster差点夺去令咒。
Caster被Rider赶走后,又差点被Rider开膛破肚。
临走时又遇上Archer的恐怖一箭。
真是倒霉透顶的夜晚。
咦咦——
“远坂你这是什么表情?!”
“啊哈哈——,没想到士郎还看么强呢!一晚上对上了三个Servant。如果再晚点,会不会还遇上Berserker呢?”
远坂坏笑着毫不留情地说出了上面的话。
这家伙——
总是能从我的痛苦中找到快乐。
被远坂嘲笑打击的我,忽略了另一个人的感受。
“士郎——!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客厅一下子沉默了,只留下了Saber的咆哮。
红色的少女小心地闪在一边,收敛起自己的存在感,把主角让给了Saber。
“当、当然,所以我要感谢Saber救了我——”
“如果你不去柳洞寺的话,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Master只要呆在后面等待我给你带来胜利就可以!”
“我怎么可能呆在后面什么都不做——?!明明没有把握,Saber为什么还要去战斗。”
“又是这问题吗?Servant要战斗是当然的,只有战斗才能取得胜利,士郎才是——身为Master的你,为什么叫我不要战斗?”
“不、那是——”
我不禁说不出话来。
既然决定了要身为Master而战,就不能叫Saber不要战斗。
我担心的并不是Saber无法取得胜利。
我只是不想让Saber面对Berserker时的那景象重演。
“士郎好像很厌恶战斗的样子,但你以为这样能在圣杯战争中活下来吗?”
——怎么会。
如果有人惹到我头上,我会毫不客气的反击。
不过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我不能让Saber战斗。
“不对,我不是厌恶战斗,我是——”
我有着,更单纯的理由。
简单来说,我就是——
“——让女孩子受伤是不行的,是为男人不可能看着这种事发生。”
“什么——你打算把身为武士的我当成女性看待吗?!请更正你刚才的话,士郎!”
Saber睁大眼睛逼近着我。
但是,我不会被她的气势压倒的。
说什么——自己虽然是女性,但更是一位骑士。
用那么纤细,连我都抱得起来的身体在胡说八道什么……!
“谁要更正啊!虽然Saber说不定是很强,但也还是女孩子吧!让Saber一个人战斗的事,我做不到。”
“那么——你觉得自己能做什么?自己跑到敌人的阵地?”
——
我说不出话来。
大意地说出了不自量力的话。
没有魔术天赋的我,连在后方援护Saber的事都做不到。
更别说正面对上Servant。
Rider早已用她的剑告诉了我这一点。
但我一定能做到——
“——我有能做到的事……一定有,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躲在Saber后面。”
脑海里浮现出熟悉的黑白双剑,华美的剑身唤出了我的勇气。
虽然过程很痛苦,战斗很艰难。
全身总是像撕裂了的痛,可能下一刻就会被敌人杀死。
但握住了那对剑,我就有了面对任何敌人的勇气与力量。
只要更好地、更快地挥出脑海中的无双剑舞。
面对任何敌人,我也能做到。
——
Saber张大了眼睛瞪着我。
吃惊于我不自量力的话语、无谓的勇气,全场都陷入了沉默。
这种话,已经是无法理解的程度。
“你、你……疯了吗,士郎?竟然说、说出这样的话!”
沉默了好久,远坂终于第一个有了反应,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明明知道自己对付不了Servant,还要说这样的话!你这样想绝对会死!绝对会死!!”
一向冷静的少女手指着我暴跳如雷,脸胀得通红,恨不得打开我的脑袋检查一下里面是什么构造。
“早就跟你说过,Servant本来就是要战斗受伤的,所以不能投入太多的感情,更别说要自不量力的保护她。你把我的话全当耳边风了吗?”
“凛,请不要再说了,士郎的错误想法,我来给他纠正。”
“啊——什么?”
远坂停下来看向Saber,一时不能理解Saber的意思。
Saber深吸了一口气,朝我转过来。
“士郎!”
“你想说什么?Saber。”
“你一直抱着这个想法的话,今天开始不要去学校了。”
“啊——?”
“在这段时间里,我将教你剑术。”
也就是说Saber要陪我练剑……
“等一下Saber。要教士郎剑术?算了吧,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就能跟Servant匹敌的不是吗?”
“那是当然的,但还是比完全不懂剑术来得好吧。如果士郎一直保有这种想法,那么我会让士郎一一次尝到战斗至死的结果,使他明白自己真正能做到什么!”
Saber盯着我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轻轻地道别离开,一点也没有要听我的意见的意思。
“Saber——”
——这个结果也好。
不用再争论,还能熟悉自己的力量。
所以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嘿嘿——,你让Saber动真格的了呢!”
远坂走到我身边,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
“这次,看来Saber真的生气了啊。”
“既然决定了就认命吧,我会帮你料理后事的。”
——我可一点也不想这样。
“晚上我也来教你魔术吧,士郎,千万不要死了哦。”
远坂突然严肃的说完了一句,我惊讶地向她望过来时,她又恢复成懒洋洋的样子。
“我回去补个觉了,早餐好了叫我一声。”
说罢便也离开了。
——
看看时候也到六点了,确实该准备早餐了,说不定等藤姐还要过来,不多准备点可不行。
正准备离开时——
突然发现客厅里还留有一个人。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红色的Archer紧紧地盯着我。
脸上没有让我看着就不爽的笑容,也没有恶劣的杀意。
复杂难明的表情,想不起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
“Archer也想嘲笑我吧,想要说什么尽管说。”
说了那可笑的话的我,是他嘲笑的最好时机。
我可以想象对方能如何冷嘲热讽,让我怒不可遏。
“哼——”
然而,Archer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对我发出一个无法体会其意义的音节后,他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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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晨间的会议,在我准备早餐的时候,樱第一个过来了。
“学长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我可以来准备早餐的。”
“总是是麻烦樱也不好,今天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要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感谢Saber又救了我一次。
自己早上更要吃好点,迎接上午的训练。
不过待会儿要拜托藤姐给我请假了。
“那么让我也来帮忙吧,学长。”
就这样,在两个人的努力下,早餐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
“樱,麻烦去把远坂和Saber叫起来吧。”
“好的。”
樱离开了厨房,这时,藤姐闻着美食的味道出现了。
“啊哈哈——,今天有这么多好吃的呢。我全要吃……”
贪食的老虎对丰盛的食物激动得咆哮起来。
话才说到一半声音又低落下来,藤姐在屋子里兜了一圈,又磨蹭着挪到我旁边。
“士郎,远坂还在这里住吧?”
“啊、是的,有什么事吗?”
老虎出乎意料的扭捏起来。
“那个、那个叫Archer的也住在这里的吧。”
“你找Archer吗!”
难道老虎的春天来了吗?
紧盯着藤姐直到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大大咧咧的老虎平常可不会有这种表情。
“啊——!”
看穿了我的想法,藤姐狠狠地在我的额头敲了一记。
“小孩子别多想,告诉我他在哪就行。”
——告诉你Archer是个鬼魂,所以连房间都没给他分配。
“Archer,大概在院子吧。”
糊弄的话还没说完,藤姐便一溜烟跑了出去,无视了心爱的弟弟还有满桌的美食。
Archer,下面就拜托你了。
最好消失别让藤姐找见,我可不想藤姐跟你扯上关系。
意外的是,最后藤姐是跟Archer一起来吃早餐的。
看起来还经过了一番愉快的谈话,藤姐的眼睛笑得只剩下了一道缝。
她是怎么找到幽灵的吗?
我不禁与刚被樱叫来的远坂面面相觑。
虽然没有算到Archer,但参考老虎的胃准备的早餐还是足够的,五人份的早餐分成六份也不见少。
尤其是老虎的早餐中有大部分堆到了Archer的碗中。
“来尝尝士郎做的早餐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藤姐咽着口水,给Archer匀了一部分。
应该说她把眼前的Archer当成了美餐吧。
我注意到对面的远坂脸色不太好。
“远坂,今天的早餐不合意吧。”
“哼,没什么,一般般……”
“远坂同学怎么这么说呢,士郎可是经过多年锻炼的高超厨艺啊。”
“米饭应该再闷久点,这菜的油没有混足,身为一个少年,也就锻炼到这种程度了。”
……
这话是谁说的?
我放下了碗筷。
一直很安静地吃饭的Saber与樱也停下来,吃惊的看着出言不逊的Archer。
“Archer,身为一名骑士可要保持公正。”
还好有Saber在声援我。
“Archer君——对学长的招待不满意吗?”
这是樱以一副柔弱的可怜表情向Archer控诉对方的不公。
刚柔相济的两人同时向Archer发难。
——这就是我的后援。
我经过十年修行才培养出来的坚定后援。
区区一名Servant,绝不可能在这方面挑战我。
“不是啦,Archer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点不合我的胃口。”
远坂出口声援她的骑士,脸色莫明的好了许多。
“Archer也有很好的厨艺吗?真没想到啊。”
——说这话的可恶家伙。
无视她、无视她。
无视这个为了一点美色就可耻叛变的叛徒。
“如果藤村小姐愿意的话,晚上我可以让藤村小姐尝尝的手艺。”
Archer微微一笑,在藤姐看来充满魅力的笑容,只会让我想痛扁他一顿。
——这是Archer对我的宣战。
——我,卫宫士郎。
——在此接受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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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郎哪总是这样,一有重要事情的时候,从不肯说明原因。”
早餐后,藤姐选择了和大家一起去学校。
明明是为了在这里多呆点时间。
对于我突然的请假,藤姐只是抱怨了一通便同意了。
还是感觉对不起一直照顾我的姐姐。
洗完碗筷,跟Saber说好先清理一下道场再开始。
虽然这里一直有最低限度的清扫,但也有几年没有像这样跟别人练习了。
不先用抹布擦一下,对道场或对Saber都很失礼吧。
以前有跟切嗣用竹刀比试过,但只是外行人般互打罢了。
没想过自己会正经的学剑道,只是想学会当对手持有武器时该如何应对而已。
好不容易收拾完休息的时候,我张开自己的手,回想起拿起干将时的感觉。
虽然没有底,但当时持剑的那种程度,自己一定还能做到。
开门声响起。
Saber准时走了进来。
“久等了,今后就要在这里让你教导了——”
“怎么了士郎?你的表情好像很意外。”
“啊——不是,我还以为Saber会穿上铠甲过来呢。”
“如果士郎说武装比较好的话我就去换。”
“不,Saber穿这件就好了,对Saber来说,对付我也不需要穿上铠甲吧。”
我拿了两把墙边的竹刀过来,一把交给Saber。
“那么,锻炼的方针就由Saber决定吧。”
Saber皱起眉头,接下了竹刀。
“用竹刀吗?!不过这样才更好吧。”
“那么先从哪里开始呢,跑500圈锻炼体力吗?”
“那完全没必要,士郎的体力很好。我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地让Master体会到战斗这件事。”
“也就是说,只要多比试就行。”
“是的,Master,不要手下留情,以杀死对方为目的进行的互打吧,我想你马上就会理解以是怎么一回事了。”
Saber轻轻地握住竹刀。
虽然有点不寒而粟,但我也学Saber握起竹刀。
呼——
世界一下变黑了。
手才勉强举起,我便被击倒。
简单来说,Saber要教我的只有一件事。
不管做什么事。
不管用什么计策。
赢不了的就是赢不了,就是这个事实。
第22章 再度重逢
在后面的战斗中,我总算能把握住Saber的攻击。
在Saber的攻击下,虽然头脑一片空白,但还是能靠着直觉拼命格挡、躲闪。
然后由于自己的疏忽、反应错误被瞬间击倒。
这些应该是初学者常有的失误吧,我的训练目的就是让自己对敌人的攻击,直觉地做出正确的反应。
最后一个回合中,我几乎做到了这一点。
如有神助般挡下了Saber的每一次攻击。
——不过这并不说明是一件好事。
Saber注意到这一点后,并没有采取更刁钻的攻击,仅仅是攻击时增加了一些力道。
从左向右的一次攻击打得我几乎向右飞起时,她又从右边给我狠狠地来一记,把我打回原地。
虽然能挡住Saber的攻击,可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痛苦不已,连放弃都做不到。
最后以架住Saber正面的一击后,身体狠狠地撞在墙上、再瘫倒在地,才结束了这一回合。
“呼——”
强撑着翻过身体吐出胸中一口闷气。
身体到处刺痛,四肢发麻好像不再属于自己,手掌也握不住木刀。
心里默数被Saber击中的位置。
手腕、脖颈、小腹、小腿、额头、下巴、后腰……
虽然Saber下手很有分寸,没有攻击心脏等更致命的位置。
但被击中后的痛苦,还是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无数回。
“士郎,有什么痛的地方吗?”
Saber关切地来到了我的身旁。
明明我的汗都洒在地板上了,Saber却连呼吸都十分平稳。
“全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了,Saber真是不留情啊。”
“因为留情就不是战斗了。不过没想到士郎第一次练剑就能达到这种程度。还能使出固定的风格。”
“呃、嗯……我只不过是模仿了那家伙而已。”
我呆呆地自言自语道。
“果然是这样,不过士郎并没有与Archer作战过,为什么会了解他的用剑风格呢?”
“啊,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对他的剑很熟悉。”
“难道士郎见过Archer的剑?那你知道Archer是哪里的英雄吗?”
“这我倒不清楚,不过想要看Archer的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看。”
“士郎你在说什么?”
Saber听到我的话后楞住了,我还是用事实展示给她看吧。
感觉自己好多了后,我在Saber的帮助下艰难地爬起来,伸出右手将意识投入其中。
“同调——开始!”
念出自我暗示的咒语,回忆着昨晚的感觉。
魔术回路再次启动。
鉴定创造理念。
想定基本骨架。
复制构成材料。
模仿制作技术。
共感成长经验。
再现累积岁月。
华美的白色之刃再次浮现在我的手中。
刚握住了细腻的刀柄时,就有着与干将心灵相通的感觉。
只是——
原想在Saber面前显摆的进行了一次投影,现在突然有了一种做小偷的感觉。
“这是——投影?”
Saber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以现实中的某物为模板,利用魔力凭空复制一个同样的物品,但无论你对这个物体研究有多深,复制的物体还是会因为跟现实有差距,只能制造出虚假的空壳。
然而,眼前的这柄剑却不一样,虽然我自己也不理解其原理,但我创造出来的剑确实无限接近于原品,并且能保留其能力与强度。
“士郎,这是你的魔术吗?”
“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昨晚一时情急,就投影了Archer的剑。”
“虽然我不是魔术师,但还是能感觉这个魔术的不一般,也许士郎该请教一下远坂。”
拿着Archer的剑去请教Archer的Master吗?
感觉这并不是很好的主意。
“而且持剑的时候身体也很奇怪,好像把使剑的经验也复制过来了,我才能进步这么快。”
Saber沉思着,突然直起身,圣绿色的瞳孔严肃地盯着我。
“士郎,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Saber想说什么?”
“——首先我要向士郎道歉。”
开口就说了不得了的话。
“什、什么嘛?Saber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啊。”
“当我刚被召唤的时候,曾经认为你做为魔术师和Master都不合格,现在我向你道歉。”
“啊——?”
“我现在再次确认了,士郎是一名很优秀的魔术师。”
少女认真的表情让我脸上发烧。
“在士郎对自己使用魔术的时候,我通过令咒感觉到了士郎体内储存的大量魔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在士郎使用魔术的时候才能活化,不过昨晚就是这一点帮助了我——”
“你是说昨晚?可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啊。”
“不,士郎对我的帮助很大。”
Saber用斩钉截铁声音否认了我的判断。
“昨晚与Killer作战的时候,我就发现从士郎身上通过令咒流向我的魔力。”
我不是没法提供魔力给Saber吗?
“如果不是士郎的帮助,我就撑不到离开柳洞寺,所以在此我也要感谢士郎。”
“我才要感谢Saber,把我从柳洞寺救出来。”
难道我也帮助了Saber吗?
分明是Saber救了我一命。
“后来魔力的流动又消失了,直到刚才士郎施展魔术的时候,我才再次发现魔力的流动。并且储量远远高过一般人,以此来说士郎确实有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的基础。”
Saber赞赏地眼光让我不知所措。
学习魔术到现在,第一次听说我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
教我的切嗣只教过我魔术最基本的部分,根本没想过让我成为魔术师。
另外接触到的魔术师只有远坂,从她的眼睛话语里就能看到,自己是个连基础中的基础都不会的半调子。
“那、那个,我先去喝水吧,等会再练习。”
“水吗,那我去拿就好,士郎请先休息吧。”
咕噜噜喝下了一口水,再休息一下就到午餐时间了。
Saber很有礼貌的正坐在道场里。
溶入凛然的道场空气,平静地丝毫不带纷乱。
这样子的Saber,真的很美。
不是身为男性而觉得异性很漂亮,而是身为人类觉得很美。
这样的她是剑士的Servant,并且参加战争,果然还是让我觉得不自然。
她为什么这么希望战斗呢?
如果知道她追求圣杯战争的报酬.圣杯的理由,说不定就能稍微了解Saber的心情。
“Saber,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是的,什么事,士郎?”
“那个,Saber会帮助我,是因为Saber自己也想要圣杯吧,那么Saber想要实现什么愿望呢?”
“啊——我的愿望?”
Saber似乎有难言之隐的顿了顿。
“——我需要完成一件义务,我为了完成生前没有完成的责任,而想要圣杯的力量。”
以毫无虚伪的瞳孔,她认真的这么说道。
“完成责任?是在为Servant之前吗?”
“是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其实是如何。我说不定,只是想要重来而已。”
Saber静静地垂下眼睛。
有一瞬间,那看起来就像在忏悔的迷失小孩一般。
知道了Saber的愿望不是征服世界的凡俗之物而放心了,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看到了Saber的另一个样子。
软弱的表情,无法让自己放心。
上午的时间在谈话中结束,为了感谢Saber的辛劳,我决定去买些食材好好犒劳Saber,顺便也为晚餐做准备。
根据早晨的经验,看来以后每顿饭得准备六个人的份量才足够。
特别是其中有几位胃口已经不属人类的存在,所以必须多储备些食物才行。
骑着另一台备用的脚踏车进入热闹的商店街,回到人来人往的街道。
恋人们手牵着手在漫步。
女孩在漂亮的衣服前流连。
孩子围绕着父母嬉笑打闹。
身旁匆匆经过的人们,头也不回的奔向各自的目标。
在几天前,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购物、打工,忙碌着自己的生活,不曾注意身边一眼。
现在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可贵。
平凡的幸福、平凡的烦恼。
没有生与死之间的挣扎。
没有下一刻就要死去的绝望。
走在幸福身边的我,感觉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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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各人的爱好,先在商场选定了今天的食材。
对了——今晚Archer要当主角,所以要选些更适合他的食材才行。
于是根据处理的难度,找些偏门的食材也不错。
坏笑着出门时,注意到一家电器商场。
是不是该准备几部手机呢。
Saber不能灵体化,所以给她一部手机联络很有必要。
远坂也可以送一台,似乎也没见她用过手机,这一点完全不像身边那些右手一直拿着手机的女孩。
远坂不是准备教我魔术吗,送部手机给她做谢礼倒是个挺不错的主意。
作战需要联络时也很方便。
数了数钱包,这点投资还是足够了的。
给自己也买一部,选好三部手机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两点。
“可恶,钱包全空了——”
一边抱怨着一边把东西塞进脚踏车篮。
这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着我的衣服。
我转过身,在那的是——
银发的幼小少女。
Berserker的Master。
“什么、你是——!”
我连忙后退,摆出防御的架势。
少女笑容满面的看着我。
没有杀气,连敌意都感觉不到。
“太好了,你还活着呢,大哥哥。”
那晚把我一刀砍倒的Servant的Master,对我露出很高兴的笑容。
谁想得到,居然会在附近的商店街,还是大白天的就遇到她。
“你该不会——想在这打吗?”
“什么?你说的好奇怪喔,大阳出来的时候不能战斗的。”
少女不满地噘起嘴,
那怎么看,都像是她那年纪的女孩该有的举动。
心里有点安心了,才注意到周围的人正奇怪的看着对幼小少女摆起架势的我。
脸红耳赤的站好,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全完了。
“你、你的名字是?”
“依莉雅斯菲尔·范·爱因兹贝伦,太长了叫依莉雅就可以了喔。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我是卫宫士郎。”
“为工市郎?总觉得不好念呢。”
“没关系,不好记的话叫士郎就好。”
“士郎……名字比我想的还简单嘛。”
依莉雅斯菲尔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像在想什么地朝我看过来。
我不自觉的把身体低下来,让自己能够随时动作。
对方是Berserker的Master,只要她想的话,马上可以把我跟地面都分成两截吧。
“啊,不用那提防的士郎,我今天没带Berserker来,大哥哥也没有带Saber,彼此彼此。”
“什么彼此彼此啊你?”
“说说话吧。我啊,有好多话想说呢。”
少女就像是牵住父亲的手一样自然地抱住我的手。
“等、等等等一下!突然做什么啊你?”
“就是要说说话啊,一般的小孩都会感情很好地说话的对吧?”
“不,是那样没错,但我跟不是敌人吗?哪里来的感情好。”
“不是喔,我才没有敌人呢,其它Master只不过是害虫。不过,如果士郎当个孩子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喔。”
女孩居然笑着轻松说出这么夸张的话。
“啊啊真是的,总之放开我!”
我甩甩手挣脱依莉雅斯菲尔。
“呀……!”
因为被我挣脱的反作用力,少女往背后倒下。
匆忙伸手撑住了快要要倒下的她,扶好站起来,然后才想起自己做了麻烦的事,尴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一过程,依莉雅一直沉默着。
在我想要悄悄离开时,她闪烁着红色瞳孔看着我。
“大哥哥——你讨厌我吗?”
背上结冻了。
虽然因为之前的动作太年幼而消弱了危机感,但她的确是Berserker的Master。
不小心反抗她的话就会没命。
说不定连附近的人们也被卷进来。
“我知道了,我会乖乖陪你说话的,这样就好了吗依莉雅?”
“嗯!那就到那边的公园去吧。我刚刚看过了,正好一个人都没有。”
依莉雅像在弹跳一般跑着。
“来、快点快点!不快点就要把你留下来了喔,士郎!”
依莉雅旋着身体,一边在商店街跑着,居然真的先跑掉了。
与其说是错愕,不如说是感动。
对那名叫依莉雅的少女来说,只要约定过一次就是绝对的真实。
所以才会那么高兴的跑走,也不想想我可能会就这样逃走。
不过,我也没有成熟到能够背叛这么纯洁的信赖。
跟随着依莉雅来到无人的冬天公园,我们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开始说话。
“要从哪里开始呢?”
“那个……先说说依莉雅是从哪里来的吧。总觉得名字很有贵族的感觉。”
“我就是贵族喔,我是生在爱因兹贝伦的古老城堡,那里的天气比这里还冷。”
依莉雅好像很开心地笑着,怕冷的把肩膀靠了过来。
“是生在很冷的国家,那不是很习惯寒冷了吗?”
“是习惯了,不过我不喜欢冷,跟寒冷比起来,暖暖的更喜欢。”
“那是当然啊,跟寒冷比起来,温暖比较好。”
“不过我喜欢雪喔,因为爸爸说雪白白的,跟我的头发一样。”
说起来也对啊。
刚才就注意到了,依莉雅旋着身子雪白的头发飞起时,雪妖精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依莉雅的父亲说的真好哪,依莉雅的头发的确像雪一样。白白的,好像很柔软的样子。”
“耶嘿嘿,对吧?依莉雅很满意这头发的。”
依莉雅很快乐地笑了。
要是没实际看过,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孩子是Berserker的Master。
“士郎呢?士郎的父亲是什么的呢?”
“我的父亲嘛——”
血脉上的亲人已经记不清了。
能记起的只有那个火海中向我伸出手的男人。
“——是个很好的人哪,我也一直憧憬着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跟父亲一样,成为正义的伙伴。
好久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那么,士郎是因为父亲才成为魔术师的吗?”
“咳、嗯——这个嘛,其实父亲根本没有想让我成为魔术师的呢,他说魔术是能引起争斗之物,成为魔术师也要有杀人的觉悟,所以我连魔术刻印也没继承下来。”
“不想传承魔术师的魔术师吗?”
这样的魔术师,是别的魔术师都无法理解也是当然。
依莉雅的声音低落下来,眼睛注视着地面不知想起了什么,一瞬间有些忧郁。
我不由得把手伸进购物袋里,把原本要跟Saber一起吃的铜锣烧拿出来,又不由得地伸到依莉雅面前。
“要吃吗?”
“这个……那个、要给我吗?”
依莉雅怯怯地抬头看着我。
“给你,一个人吃也不好吃,一起吃吧。”
我伸出铜锣烧,依莉雅有点疑惑地拿起了应该是第一次看到的东洋日式点心。
“耶嘿,嗯,谢谢!”
依莉雅好像很高兴地吃着铜锣烧。
大口大口地,像是充满精神的样子。
有一刻,我居然认真去想有这样的妹妹真好,这怎么回事啊。
“依莉雅,问个问题,依莉雅现在住在哪里啊?有人陪你来的吗?”
对了,爱因兹贝伦家族不是还有一个人过来吗,可以问问依莉雅吧。
“就在那边啊,看到那边的森林了吧。那边深处,有座爷爷盖的洋房喔。我现在和赛拉跟丽洁莉特一起住在洋房里喔。”
吃过铜锣烧后,依莉雅晃来晃去地摆着脚,笑容满面地说着。
“那个,依莉雅有没有听过叫弗里德里希的爱因兹贝伦家的——?”
“哼——!”
话音被依莉雅的哼声打断,白色少女的笑容换成了冷漠的面色盯着地面。
“那个——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并不是想探听什么的,咱、咱们换个话题吧。”
不知道是弗里德里希与依莉雅的关系不好,还是依莉雅看穿了我想打听情报。总之自己现在尴尬的下不来台。
“士郎好狡猾,明明是依莉雅与士郎第一次一起玩的时候,士郎却提起了别人。”
“咦——?”
这种表达,是想说什么呢?
“依莉雅,我——”
“Berserker该醒了,我要走了。”
依莉雅一下从长椅上跳起来。
拍了拍衣服,雪的少女张大红色的眼睛,昂起头对我露出欢乐的笑容,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拜拜,大哥哥。下次的约会要做得更好哟。”
突然换了称呼。
让我想起最初相遇时,依莉雅对我说的话。
“不赶快叫出来会死掉的喔,大哥哥。”
模糊的记忆一下子变清晰,曾在召唤Saber的前夜,银发的少女在路边给我留下了这句话。
像是宣布我不详的宿命。
——三次。
都是依莉雅主动找到我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依莉雅——!”
我跳了起来,向依莉雅离开的方向跑去。
第23章 弓之厨道
最终我还是没有找到依莉雅,她好像一出公园就消失了,哪里都没有踪影。
只好回到屋子里,给Saber准备午餐。
我没有说出跟依莉雅见面的事。
虽然知道这本来是必须立刻报告的事,但我还是不想说。
今天遇到的依莉雅不是Master,也没有把我当敌人。
所以在弄清她找我原因之前,我也不想把她当成敌人。
跟Saber吃过午餐之后,去柳洞寺取回了自己的脚踏车,然后在道场继续锻炼,等注意到是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我为了让因为跟Saber打斗而疲惫的身体得到休息,就去洗了个澡把汗冲掉。
然后等我走到客厅时,远坂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旁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来了啊,远坂。”
“我回来了,士郎。”
很没有精神的回答。
“樱呢?”
“没回。”
“那个——今晚是Archer准备晚餐吗?”
“是啊。”
“Archer现在好像不在吧?”
“不在。”
“咦——远坂,你在生气吗?”
“没有。”
明明在生气。
“要不我先做饭吧,藤姐回来的话马上就会嚷嚷着要吃饭了。”
“她才不会呢——”
“咦——?”
“原来、原来我还以为她是一名关心学生的好老师呢,实际只是个花痴的女人罢了。果然我对她的期望太高。”
“远、远坂,你可以生气的,请不要咬着牙做出这副恐怖的表情。”
远坂保持着端庄文雅的淑女姿态,口中却吐出一个个带着诅咒的词语。
“才认识一天的男人,居然就轻易地约出去了。还给出什么一起准备晚餐的理由。明明厨房里还有这么多。”
“啊、咦——那个、那个男人,该不会是Archer吧。”
“区区一个Servant、战争的道具,总是做些多余的事,我非得好好教训一顿不可了。”
“远坂,你的表情好可怕。”
“嗯——啊咧?”
远坂抬起头注意到我的表情。
半响——
“扑哧——!”
“有什么好笑的?”
“啊呀,士郎果然能让人看着就会心情变好哟。”
突然地,说出了犯规的话。
“真是、把我当什么啦?!”
“哈哈——士郎脸红了啊。”
“啊,才没呢!对了,远坂有没有手机呢?”
“手机?那个可以带在身上,跟固定电话一个功能的东西?”
反应有点奇怪呢。
“请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出给远坂买的手机,拿到客厅交给远坂。
“远坂,送给你这部手机,感谢远坂一直以来对我帮助——”
咦——
远坂没有说话。
红色的少女迟疑地接过手机,鲜红色、款式新潮的机身静静地躺在少女白皙的手掌中。
我选择的手机真是与远坂太搭配了。
——如果不看远坂困惑的表情的话。
“远坂——?”
小巧的机身在少女的掌中翻了翻身,又掉过了头,才缓慢地打开翻盖。
——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吧。
……
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坂一片茫然的脸上一行一行地浮现出这句话。
好像气泡一样不停地从少女的头顶冒出来。
我又联想到了奇怪的地方。
“——你不会用手机吗?”
“啊——我、我只是……好啦好啦,你就尽情嘲笑我吧,作为一名古老魔术师家族的成员,对这些科技方面有所欠缺也是可能的。称呼我电器白痴什么的只管叫——!”
远坂扭捏了半天,终于自暴自弃了。
高材生+魔术师+科技白痴?
这组合一点也不好笑,要理解这一组合,我需要费多少脑细胞才能做到?
下面是科普时间——
“按数字的话就能打电话了,跟电话一样。”
“哦,这样啊……我按、按、按……为什么没动静呢?”
“你没有按绿键。”
“什么嘛?要按这个绿色的吗?咦——还是没动静!”
“啊,我还没办卡呢!”
“什么意思?跟电话完全不一样啊!”
“……只是——一点点不同。”
……
“这里是通讯录,你可以把家里的电话存进去——”
“就这样……我按、按、按……士郎,我怎么找不到了?”
“不,你刚才存的时候没有确认,所以它被删掉了——”
“那个,士郎啊,通讯录在哪?我找不着了……”
……
“怎么回事?这家伙居然不理我了?它不理我了耶!”
“啊,难道坏了吗?我看看……嗯,远坂,你是不是按了关机?”
“关机?那是怎么回事?”
……
“凛,你也拿到手机了啊。”
正当我与远坂为普及高科技产品——手机作努力时,Saber出现在客厅。
“Saber来了,看——这是我的手机!Saber也有一个吗?”
虽然还是很困惑,不过收到了礼物,远坂看起来还是很高兴。
“下午士郎送了我一部,因为很方便作战联络,我就收下了。”
Saber亮出一部浅蓝色的手机。
这是我好不容易选出来的,浅浅的蓝色不带其它花纹,小巧的形状很适合Saber。
“看Saber是古代的英雄吧,用手机习惯吗?”
似乎要在Saber身上找回优越感,远坂第一个想到这个问题。
“这种非常有利作战的产品,士郎也教过我使用方法,我当然会习惯的。”
——你是对有利于作战的工具都会习惯吗?
“何况,以前我也曾见过类似的产品。”
“啊——?”
“上次圣杯战争的时候,我的Master就是使用这种手机联络的。当时——这东西都有面包这么大吧,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做得这么小巧。像这种传递情报的工具如此普及的时代,战争的指挥官们只会为情报太多而烦恼吧。”
“啊——情报?!”
虽然经过确认,但Saber的完整的愿望会不会是趁着一切重来的机会,征服全世界呢?
“对了,Saber说过她是连续两次出现在圣杯战争中!这可能性该有多小啊!Saber在上一次的战争的结果如何?”
想起好像Saber上次就跟我们说过这个消息,远坂放下手中的手机问道。
“虽然我也战到了最后,但是——我没能拿到圣杯。它被我的Master下令摧毁了。”
似乎在重温希望在眼前被毁灭的记忆,Saber的表情不太好。
“也就是说,Saber的Master放弃的将到手的圣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不明白,对我上一次战争的Master,我一直到最后也无法理解他,现在也没有了机会。”
Saber一脸困惑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的Master才会让她如此的迷惑呢?
“哦……到最后却放弃了圣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呢?”
远坂哦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再问下去。
对了,Saber说圣杯被破坏了,那么这场战争,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了吗?
“Saber这样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了圣杯,那为什么还会想参加这种荒唐的战争啊。”
“我的确不清楚圣杯的有无,但我是为了得到圣杯而成为Servant的。反过来说就是,我不会被叫到没有圣杯的地方。”
“因为圣杯没有破坏彻底吧,所以才会出现召唤例外的Servant的犯规者。”
远坂无聊地摆摆手。
“圣杯不是说保存在教会吗?所以会不会是神父把它修好了。”
“哼,那个伪神父才不会这么高级的能力,我最清楚那家伙的底细。”
远坂一句话便否定了我的猜测。
现在手头信息不多,怎么猜也没有结果,我不如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对了,远坂参加圣杯的愿望是什么呢?”
“咦——?我的愿望?”
“是的,远坂想对圣杯许下什么愿望呢?该不会是拥有全世界什么的吧?”
“什么嘛,世界什么的我已经有了啊!士郎的想法有够肤浅。”
红色的少女轻松说出惊人的话,让我把后面那句毒舌也忘记了。
“拥有了世界?!远坂是怎么……”
这种程度的发言,是想说她是世界第一富豪还是什么呢?
“士郎,简单的说吧,不管这个地球有多大。我们所拥有的只不是自己所见所知的一小片世界。这个世界在我眼前就可以说我已拥有,懂了吗?”
能够理解。她想说就是她所在的世界的主角吗。
不过与平常人的想法的确不一样,可以说很有魔术师的风格吗。
总之,远坂不会想干什么坏事就好了。
“懂了,那么远坂的愿望是什么呢?没关系的话可以说说吗?”
“我可没有什么愿望喔!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夺取圣杯,实现远坂家族的夙愿。”
“也就是说拿到圣杯的话,远坂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
“是的,我参加圣杯战争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成在上次战争中死去的父亲的愿望,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提及了死去的父亲,远坂没有悲伤的感觉,只是好像给自己打气的鼓劲。
应该是悲伤被埋得太深了所以才感觉不到吧,再问下去一定会触到不可接触的问题。于是,我转变了话题。
“哦,远坂,现在学校里的结界怎么样了。”
“还是前天的样子,慎二好像暂停了进度。不过发生了极其无聊的事。”
“——?”
“慎二那家伙要我和他联手。”
“什么——那之后呢?”
“当然拒绝了。但他还不死心,由于他太没完没了了,所以我就揍了他一顿。”
“啊——!”
“跟他说了我没有跟半调子魔术师联手的打算,同伴的话,我已经有了卫宫同学了。然后就把他丢在那儿了。”
我不也是半调子吗?
可以想象,慎二这次在远坂的毒舌与拳头下,接受了何等沉重的双重打击。
“唉——”
还是安心为慎二默哀吧。
“士郎,我回来啦!”
玄关的门被啪地推开,人还未进来,藤姐兴奋的呼喊声就传了进来。
好险——!
注意到藤姐的出现,红色的少女一副漫不经心地坐在桌旁,双手托着下巴,眼睛却斜斜地瞄着门口。
跟随藤姐进来的果然是穿着一身休闲服的Archer。向大家打过招呼后,两人拎着大袋小袋走入了厨房。
“Archer,我也要帮忙,咱们一起来准备晚餐吧。”
隐隐听见藤姐放下袋子后,很自然地说着,准备给Archer打下手。
我没听错吧?老虎小姐也要展示她的厨艺?能把鸡蛋煎成毒药的厨艺?!
“士郎,你怎么出汗了?”
不知道藤姐的底细Saber与远坂吃惊地看着我突然冷汗直流。
“哈——没、没什么。”
还好Archer好说歹说把藤姐劝了出来,要一心一意发挥Servant的烹饪技术。
藤姐不甘心地从厨房退了出来,头还向厨房里面张望着。
“那么,我就在外边努力为Archer加油啦。”
“藤姐,你在外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怎么帮不上,呆会儿吃到Archer的晚餐时,我要吃最大的份量!”
在Saber没来之前,藤姐你可是天天吃最大的份量啊。
“大家晚上好。”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里。
“樱啊,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对不起,刚才按门铃没有回应我就自己进来了。”
“早就说过樱不要那么客气啦,樱不是有钥匙吗,直接进来就好了。”
“士郎,你什么时候把家里的钥匙给樱了?”
远坂也加入了谈话,客厅里一时变得特别热闹。
最近家里的人真是越来越多啊。
自从五年前切嗣去世后,因为担心我一个人寂寞吧,藤姐就时不时来家里坐坐。
半年前我的右手因为事故受伤后,樱也开始来家里照顾我。
可以说藤姐与樱就是我的亲人。
最近几天后,只会幻想中出现的美丽少女,Saber也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仅仅是沉默地坐着便让我难以应对。
学校里的完美女孩远坂居然也一步一步进入了我的生活,再加上一直对我带有敌意的Archer。
亲人、朋友、敌人一个个出现,虽然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宁静,但只要看着身边人们的喧嚣,我还是觉得幸福无比。
——我一定要保护这份幸福。
Archer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把晚餐做出来了,我与樱进去帮忙端菜,藤姐也跟进去帮忙,出来时嘴里鼓鼓的堵得说不出话。
这家伙,当叛徒也要当最好的叛徒。
“我要开动了!”
准备完毕,大家围坐着餐桌开动。
藤姐第一个开始,狠狠地从菜碗扒着菜,就着米饭吃下去,忙得一句话也不说。
作为一名优秀的叛徒,你不应该说几句吗?
樱也挑了一块笠子鱼肉放入嘴里,细细地嚼着,满意的点点头。
我不由得对她的反应紧张起来。
“嗯、嗯——Archer君的手艺真好。”
比我做的怎么样啊?
Saber听到樱的话,于是也挑了一块鱼肉。
“啊咧——!”
Saber的表现最直接,少女的身体震了一下,睁大在圣绿色的眼睛吃惊地盯着筷子又夹起的一块肉。
“Saber,味道如何?”
我小声问着Saber,虽然主厨是Archer,可现在我比坏笑着坐在对面的那家伙还要紧张。
“那个、这个,士郎的厨艺还是很有进步的空间的。”
什么——!
我也夹起一块鱼肉尝尝。
鱼肉入口即化,鱼肉特有的细腻甘美的口感在舌尖扩散,随着吞咽滑入喉咙。
这感觉——
我也曾做过同样的笠子鱼,可与Archer做的相比,我做的鱼的口感竟然还要差上三分。
是哪里有差别呢——?
我顾不上说话,又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品味。
“味道如何?年轻人,现在你相信你我之间的差距吧。”
Archer讨厌的声音又传来了。
“这次,我——甘、拜、下、风,可我以后一定能做得比你好。”
“那么,士郎就跟我的Archer学习怎么样啊?”
远坂快乐地挑着菜,已经笑得见眉不见眼了。
这时——
“远坂,我一直想问,你的Archer是不是家政全能啊?”
Saber如此问道。
瞬间,全场沉默。
自此开始——
圣杯战争的道具,由各个时代召唤出来的杰出英灵,在不计生死的搏命战争中,远坂的Archer却成为了以家政全能而闻名的Serv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