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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女全文阅读

作者:福多多     乱臣贼女txt下载     乱臣贼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1 太子殿下的病历

    ?o11111大齐朝的郡主礼服却是比县主的颜色鲜亮多了。县主那绛红色有点暗,而郡主礼服却是亮眼的橘红色。

    云初皮肤白,穿上这橘红色滚着金边的礼服显得更加的明媚活泼又不失华贵大方。

    “都好看,都漂亮。都是本王的好闺女!”秦王得意的一手牵着云初,一手又将云文锦拉住。“走啦走啦,若是去晚了就不美了。”

    晚上的寿宴是设在太掖池边的。

    才入冬不久,太掖池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冰上落了雪,远远的看去,清亮的一片。宫里的太监们在冰面上放了一盏盏莲花造型的水灯,莹莹的一片将整面太掖池都点缀了起来,宫女们川流不息的走在水面的九曲桥上,宛若行走在一片群星璀璨之中。

    雪还在下,不过比下午的时候已经小了很多。

    数十个巨大的火龙柱子树立在太掖池的悠然阁外,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这里烘的暖融融的一片,外面又围起了厚毡子纬帐用来遮挡夜晚的寒风,上面也搭建了棚子,用来遮挡雪花,这让整个室外也变得不那么寒冷刺骨。反而会带着一种暖暖的气息。

    悠然阁的大门全数打开,里外都摆满矮桌,桌子上已经摆了一些精美的糕点还有金色的桔子和青红的冬枣。

    此番宫宴因为有外臣携家眷入宫,所以是按照男女分开坐的。女眷们都被安排在悠然阁里面,男人们则在外面席地而坐。因为地上已经铺了厚实的地毡,又垫了羊毛毯子,所以也不会感觉到冷。

    陛下还没来,各家也就自然的分开男女分别在悠然阁内外说这话。

    大人说话小孩子肯定是觉得无聊。

    云文锦第一次入宫,对什么都觉得新鲜,不时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

    “长姐。这个是什么?好漂亮。”她拉着云初的手时不时的指着阁内一个个物件问道。

    碍于很多外人在,自己这个笨蛋妹妹又实在太无知,云初只能耐着性子一一解释。

    “哪里来的土包子?”一个略带不屑的声音传来,云初和云文锦转眸,就见一名穿着郡主礼服的少女轻盈走来,环佩叮咚。

    云文锦本是想反唇相讥的,但是一看她身上的服饰,顿时就有点怂了,母妃在来之间就教育过她们,进宫来赴宴千万不可和人起争执,遇到事情先忍一忍。

    这少女虽然与自己的长姐穿着的是一样的祖制的礼服,但是她身上那身衣裙无论是从纹饰还是从点缀上面来说都要比自己的长姐那套好太多了。

    文锦垂下了头。有点闷闷不乐的紧紧的握住自己长姐的手,将自己的脸微微的藏在长姐如流云一样垂下的宽大袖子后面。

    “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那家拿小兔子当贺礼的长安县主啊。”那少女见云文锦怕她,有点得意的抬袖掩嘴笑道。

    随后她将目光落在云初的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下。

    眼前的少女与她穿着一样制式的礼服,不过一看就是匆忙赶制出来的,一点刺绣纹饰都没有,半点的点缀也没有,只能算是一件半成品。

    就是她中午的时候不将钟霖放在眼中的?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啊,瘦巴巴的,脸还有点圆圆的。居然敢下她男神的面子!

    午宴的时候,她坐的离亲王府一家近,看得分明,她不光不甩钟霖,还当众给了钟霖一个大大的难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作为钟霖粉丝会的副会长,她觉得自己必须,一定,绝对有必要站出来给秦王府家两个姑娘点颜色看看,这里可是京城,不是房山郡那破地方,轮三轮四也轮不到她们到这里来嚣张。

    云水心!宜安郡主!大伯父太子的小女儿!

    大爷的!

    云初默默的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上一世自己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想不到重新投胎,她都已经对钟霖退避三舍了,还是惹到了她了。那眼中挑衅的眼神,哪里是针对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妹子的,分明是看向自己的。

    你得意个蛋啊!

    云初也不理她,直接低头对云文锦说道,“走,长姐带你去花园里看看去,那里更漂亮,今天可是有花灯的呢。”说完拽着云文锦就朝外走,在经过云水心的时候云初故意一皱眉,“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苍蝇,嗡嗡翁的惹人厌。”

    云初的声音小,但是却是一字不落的传入云水心和云文锦的耳朵里。

    见长姐替自己出头,云文锦也壮起了胆子朝云水心一扒拉眼,做了一个鬼脸,随后迈开步子跟上长姐的步伐。

    云水心呆在了当场。

    土包子的姐姐居然敢当面骂她苍蝇!她可是太子之女。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对姐妹已经携手走出了悠然阁,朝花园的方向进发了。

    昌平你等着!

    她唤来了自己身边的侍女,耳语了几句,侍女点头,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尾随着云初姐妹走了出去。

    花园里面果然是有花灯的。

    将整个花园映的五彩缤纷的,虽然已经到了冬季,万物凋零,但是花园之中的红梅却是开的异常扎眼,芬芳扑鼻。

    到处有各色的宫灯点缀,再加上白色的积雪映衬,这花园里倒也有一番冬季的美感。

    云初带着云文锦来的时候,花园里面也有不少贵女在这里游园赏灯,反正陛下还没来,若是他要来,自会先有人前来通传的。

    云文锦毕竟年纪还小,一看到这里这么漂亮马上就丢开了适才低落的情绪,又笑又跳的跑来跑去玩了起来。

    云初就抄手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妹妹那笑的有点发红的小脸蛋。

    云文锦玩的兴起,抓起了一坨子雪朝云初扔了过去,正好打在了云初的裙摆上。

    “反了你了。是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云初一掐腰,俯身也拿了一捧雪起来,作势要朝云文锦身上扔,惹的云文锦转身就跑。

    她转身跑了两步就撞在了从一处假山后拐出来的一个人身上。

    “哎呦!”

    云文锦见闯祸了,刚要道歉,抬眸一看见被她撞的那个侍女模样打扮的人身后跟着刚才骂她土包子的那位郡主,她当时就不乐意了,她朝这两个人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朝云初这边跑。

    她还没跑出两步,云水心就裙裾一动,一脚踏住了云文锦的裙摆,云文锦顿时站立不稳,小身子朝前趴去。

    “文锦!”云初一见忙三步并成两步的跑了过来,扶起了摔倒在雪地上的妹妹。

    云文锦傻呆呆的被云初扶起来,用手摸了一下自己有点冷飕飕的嘴唇,好痛!

    手上一片温热,她一看就吓的大哭了起来。“长姐,出血了!”她一边哭一边抱住了云初的腿。“痛。”

    真的出血了,虽然地上有雪,但是小孩子的嘴唇柔嫩,磕下去的时候被自己牙齿给碰了,可不是就破了。

    云初飞快的给云文锦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破了一点,并无大碍,只要好好的养连疤都不会留下,悬着心放了下来。她抽出丝帕给文锦让她按住,随后站起来挥手就给了云水心一巴掌,那一巴掌清脆响亮,瞬间将云水心给打愣了。

    她刚才看的分明,若不是云水心那神来的一脚,云文锦又怎么会自己摔倒。

    “你你你!你敢打我!”云秋水捂住自己的脸颊,又惊又气的看着云初。

    “打你怎么了!”云初的眼睛一瞪。叉广庄扛。

    好笑了,她连杀神都敢打,打一个云水心又算得了什么。

    “你个土包子!乡下来的狗东西!小妇养的玩意儿!”云水心口不择言的骂道,其实她骂人的技巧也是有限,毕竟是养在太子东宫的,接触不到市井,平日里只是听太子妃身边的嬷嬷是这么骂人的。她就有样学样。将她能想到的所有骂人伎俩全数用了出来。

    “小妇养的?”云初略带了几分不屑的斜了云水心一眼,“我父王只我母妃一人,不好意思,我与妹妹都是正妃所出,倒是你,生母为太子良悌,算起来不算是太子妃吧,究竟谁是小妇养的?你骂我的狗东西?当今陛下是我皇爷爷,你将他置于何地?”随后云初又很恶劣的一笑,提醒道,“你父亲可是我大伯父。”

    原来小妇养的是这个意思。。。。云水心顿时傻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还有她骂云初是狗东西可不是就将自己也一并骂进去了。

    这时候花园里其他的贵女听到这边的争执和响动,已经纷纷的朝这边靠拢,听了云初和云水心的对话,懂得小妇是什么意思的不由得掩唇轻笑了起来。

    不过两位郡主拌嘴,其他人可是不敢来趟浑水的,只是悄悄的站在一边看热闹。

    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云水心从没这么丢脸过,又气又羞之下,她气朝上撞,用力就朝云初和云文锦撞了过去,云初要护着云文锦,先是将云文锦退了出去,不小心就被云水心给撞倒在了地上,不过云初也不甘示弱,在摔倒的瞬间一把揪住了云水心的头发,她倒下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这样才不亏。

    她可是连杀神的头发都敢扯的人,眼前的云水心与杀神慕容千觞比起来算个蛋啊!

    云水心就在一阵惊呼之中被云初揪着头发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122 草包靖海伯

    |?¢¢¢¢¢“绣的时间太长了,只怕是来不及了。”长史很认真的想了想,躬身道,“不若劳烦郡王再去山里一次。猎一头狐狸咱们将皮剥了,看看能不能做一件衣裳。若是在回京的途中赶制。估计能来的急。”

    房山郡王妃简直要晕过去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偏生一边一根筋的房山郡王还喜的和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就这么决定了!”

    见大家说的热闹,云文霍开口道,”那孩儿就作一首贺岁的诗,写下来,呈递上去。”叉广记号。

    “哎呀,乖儿子!”房山郡王笑着张开手臂,朝云文霍说道,“来爹抱抱。”

    云文霍朝一边闪了闪,一脸的嫌弃。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娃娃了,不要总来这一套好吗。。。。

    这儿子一点都不好玩。

    “母妃,那女儿就做一个小兔子送给皇爷爷吧。”云文锦想了想说道,她刚跟着绣娘学会了做布艺兔子。正迷着呢。

    云初走到云亭的身边,用胳膊肘一拱一直游离在一边的云亭说道,“你也会点什么吧?也做一个一起送上去。”

    “我?”云亭一怔,疑惑的看向了云初。

    “对啊。”云初朝他一挑眉。

    “我。。。”云亭十分尴尬的低下了头。

    他只是一个义子而已,他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揪住了他衣摆的侧缝。

    “是啊。亭儿,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也想一个礼物呈上吧。随我们一起入京。”房山郡王在一边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那个不好玩的儿子,抱了起来,一边那下巴蹭儿子粉嫩的小脸,一边笑着对云亭说道。

    云亭默默的一咬唇,心底一阵暖意流动,鼻子头忽然有点酸酸涩涩的。

    “是。孩儿会去好好的准备的。”云亭一拱手。说道。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视作外来之人,步步小心,处处谨慎,却没想人家待他如同亲子。是他想多了。。。。其实,有这样一个家看起来也不错。

    “好好好。”房山郡王笑的咧开了嘴。

    房山郡王妃愁的扶住了额头,如今她就是想反对,也无效了。

    有了目标,整个房山郡王府就热闹了起来,时间紧,任务重啊。

    除了云初每天还是抱着钓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以外,其他人都忙哭了。

    尤其是长史大人。一边要准备回京的诸多事项,一边要安排好铺子还有矿山的事情,一边还要替郡王府众位主子找材料,他那双千层底的皂靴都跑的磨掉了一大层。

    五日后,房山郡王府大门打开,八架马车在十名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房山郡。

    秋娘和另外十名侍卫留下看守王府。

    颠簸了半个月之后,房山郡王府的马车终于在一个日落的黄昏,缓缓的驶入了盛京的东华门。

    云文锦兴奋的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哇,长姐,这里的街道真的好宽!”她就和一个土包子一样的大呼小叫着。

    被云锦感染了的云初,一把将文锦抱在了怀里然后和她一起探头从马车的车窗看了出去。

    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街景依旧,物是人非。

    “长姐,你看看那边,那是不是就是糖人儿!”云文锦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啊。”云初一看也乐了起来,“只是这个没帽子胡同的好,等有空我带你去!”难得她心情好,就陪着这个傻妹妹一起疯癫一下。

    “好啊。”一贯喜欢和云初抬扛的云文锦也难得不和那个不着调的长姐唱反调,一个劲的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郡王妃一边看着自己一双女儿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的惊喜连连,一边暗自拿起帕子直按自己的眼角。

    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爹娘可曾安好,郡王妃也好想哭怎麽办。

    原来的王府已经被封了,所以他们早就修书给了王妃的娘家大学士府,所以得了信的李大学士府前早就有小厮在街头张望等候。

    见郡王府的马车来了,小厮一溜烟的跑了回去报喜。

    “来了来了!”他跑的气喘吁吁,却是一脸的喜色,“快去禀告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

    所以当郡王府的马车才刚停到学士府门前的时候,学士府的大门就打开,一众人迎接了出来。

    房山郡王先下马,然后将自己的王妃也搀扶下来,房山郡王妃见跪了一地的自己的挚爱血亲,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众人的面前,“女儿不孝,十多年未曾孝敬爹妈。”

    郡王妃这么一跪一哭,大学士府更是哭声一片。

    倒是房山郡王还保持着清醒,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郡王妃给拽了起来?从来不敢大声对媳妇儿说话的房山郡王今日倒是严肃了起来,“跪在大街上成什么样子。你都如此,还叫岳父岳母还有奶奶怎么起来?”

    被自己丈夫难得严肃的说了一次,房山郡王妃马上止住了哭上,自己如此的确是不该。

    这下大家这才算是进了内堂。

    云初一手拉着云文锦,一手牵着云文霍跟着大家走了进去。

    她有点好奇的四处观看。

    前世她不是没来过外婆家,但是她那时候有封号,心性有高傲,在宫里又被人捧的厉害,哪里会将一个学士府放在眼里,即便是来了,也是端足了公主的架势,想来是惹外婆家人厌的。

    进了内堂,云初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的给太婆婆,外公外婆磕了一个头。

    她现在也是有封号的,昌平县主,她这一磕头,吓的太婆婆,外公外婆全数都站了起来。

    倒是房山郡王笑嘻嘻的在一边将自己的岳丈一家都按回了座位上,“奶奶,岳丈,岳母,你们受得的。月儿虽然有县主的封号,可还是你们外孙女。”

    房山郡王都这么说了,老人也就战战兢兢的受了云初的一拜。

    哪里知道云初拜完了,房山郡王自己又撩衣跪下了,骇的李大学士又弹了起来。

    “郡王殿下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憨直的房山郡王说什么也要拜一下自己的岳父岳母,“小慧跟着我在房山郡吃了这么多年苦,使得的。”

    房山郡王一席话将几位老人又弄的热泪盈眶。

    虽然郡王一路被贬,但是女儿真的没嫁错人。

123 被母拐带

    μ2±±±±±跟在长史的身后,云初尾随着他们去了怡情馆之中。

    怡情馆在王府的东北角,是一座十分风雅的小院子。素来都是供王府客人休息的地方,只是这房山郡王府平日里没什么客人来就是了。

    长史让那母女两个进去。便让一名丫鬟送来了茶水和新鲜的瓜果。郡王府里的丫鬟和家丁并不多,基本都是从京城带出来的。因为郡王府有金山这个秘密存在。所以郡王府里的人务求少而精。

    那女子一落座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本来就不好,这一咳嗽倒是带了点病态的红色。

    她咳的太厉害了,惹的一边的丫鬟微微有点侧目。

    清冷的少年起身,用手拍着她的后背,目光之中隐隐的带了几分忧色。

    “岐山叔,去找一个大夫来。”云初开口道。

    “是。”长史孟岐山领命,让小丫鬟赶紧去。

    云初想起来上一世,这个女子来王府不久就死了。或许那少年便是因为女子的死才记恨上了王府,所以现在,云初说啥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出事。

    “多谢县主。”女子闻言趁着自己咳嗽的不是太厉害的时候朝云初福了一福。

    云初觉得她这礼行的周正,应该是经过训练的,不像是山野村妇。

    没多久,大夫就被丫鬟给带来,为那女子诊了脉。大夫给那女子诊脉的时候。云初围着少年转了一圈,少年却是再也不肯看云初一眼。

    云初拿肩膀拱了一下少年,少年侧目。

    “你怕我?”云初凑到他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他的面容。

    少年皱眉,偏开自己的脸。眼下隐隐的带了几分红色,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所致。

    “你叫什么名字?”云初有个毛病,那就是别人越是不想理睬她,她就越喜欢逗人家,当初她对驸马就是这样的。

    少年的唇依旧抿的紧紧的,哼了一声。

    “哦。我知道了。你叫哼。”云初抬手点了点少年的鼻尖,笑道。

    “你才是哼!”少年一撇头。闪过了云初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回嘴,他一开口,声音有点稍稍的暗哑,却是十分的好听。

    “亭儿,不得对县主无礼。”在诊病的女子马上低声呵斥道,随后她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你叫亭儿啊。”云初眉开眼笑的说道,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叫什么名字。只是想逗他而已。少年别过脸去,依然不想理那个小县主。所有的女孩子都很烦,她尤其烦。

    云亭,云初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就是这个少年在多年之后一杯毒酒将自己的父皇撂倒在了皇位上。自己登基为皇。你说现在是杀了他呢,还是杀了他呢,还是杀了他呢!不过上一世他是因为母亲的死,所以怪在了父王的身上。这一世若是他的母亲不死的话,岂不是皆大欢喜了?所以云初将目光落回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她怎么样了?”云初问道。

    察觉到云初的目光不再追随自己,少年稍稍的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太过犀利,不像是一名半大少女该拥有的,少年在她的注视下似乎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回县主,是积劳成疾所致。”大夫起身回了云初。

    她应该是过的不好,从她的服饰上就看得出来了。

    “能治吗?”云初又问道。

    “若是好好的调理话,应该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大夫说道。

    “那就好。”云初松了口气,“你只管将人治好,治好了重重有赏。”

    “是。县主。”大夫也不拖拉,马上开了药,云初打发长史和他一起去拿药回来。

    这边大夫才走,房山郡王和郡王妃就相携走过来,云初看着自己爹娘紧紧相扣的手,顿时眉开眼笑的迎了过去。

    这是和好了?云初偷眼看自己的娘,虽然眼眉之间还有点别扭,但是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月儿你先出去。”房山郡王见屋子里有两名少年,略带尴尬的清了一下喉咙,“你父王和母妃有话和她说。”叉杂鸟血。

    “走。”云初马上点头,也不避讳的拉起了少年的手,不由分说的将他拽了出去。

    房山郡王妃见到女儿那副大咧咧的模样,不由眉心皱了一皱。

    这丫头,越来越没样子了。但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她也没说什么。

    云初到了庭院里,那少年就甩开了云初,走到回廊的檐下,周正的坐下。

    云初也蹦到他的身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

    少年转眸等云初,云初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少年别开脸去,气鼓鼓的。

    “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云初开始唠叨,“容易生气不好,会变老的。心情也会变差。”人活一世,不就是为的活的随心,上一世她就是没认清这个理,所以特别累,累心累神。

    她的脚荡在半空中,自在的摇摆着,少年只觉得那一双赤足晃的自己有点眼花。不过她的脚真的生的好漂亮,白嫩白嫩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不知人间疾苦的丫头片子,少年腹诽。

    “对了,你爹是谁?”云初试探的问道。

    “死了!”少年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一次倒是没当闷葫芦。

    死了。。。云初微微的一怔,难道他不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吗?自己爹明明活蹦乱跳的活着。

    “好可怜。”云初还是说了一句。

    少年怒目,他不需要可怜,只是对上了少女那双澄明的大眼睛,少年的心底还是浅浅的升起了一丝暖意。

    大人们在屋子里谈论了良久,久到岐山叔都将熬好的药端来了,房门才慢悠悠的打开。

    云初和少年齐齐的回眸,只见自己的母亲搀扶着那名女子颤悠悠的走了出来,那女子一出来就招呼云初身侧的少年,“来,亭儿,参见你义父和义母。”

    什么?义父!云初差点没从栏杆上仰过去!

    不是应该是父王的吗?怎么到了这一世,他变成义父了?

    少年别扭的走过去,双膝跪倒,按照女子的要求磕了一个响头,“义父,义母。”

    “乖乖乖。”房山郡王笑着将少年搀扶起来,“打从今日起,你就改姓云吧,就叫云亭。”

    我去!说好的便宜大哥呢!

    云初觉得自己的世界有点崩塌。难道上一世做鬼所看到的都是她的幻觉?她抓起站在一边的长史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痛痛痛。”长史忙不迭的缩手,“县主,下官这是怎么招惹你了。”长史大**哭无泪。

    “会痛就好。”云初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来不是在做梦。

    县主又犯病了。。。。长史大人无语望天。每隔一段时间,县主都会有点小疯癫,他已经习惯了。

    “她是你妹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房山郡王一指云初对云亭说道。

    “哥哥好。”云初马上绽放笑容,笑的那叫一个眼光灿烂。

    少年却是目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只是略一颔首。

    架子好大!比自己这个当过公主的人还能装,有前途。

    房山郡王妃瞥见云初光着一双脚坐在栏杆上,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她心底就有点闷闷不乐,自己丈夫的老情人本来已经死了,现在又活了还找了过来,虽然已经澄清了那少年不是自己丈夫的种,可是那个傻丈夫居然认了人家当干儿子,这叫房山郡王妃哪里能笑的出来。

    一腔怒火全部都撒在了女儿的身上,她甩开了郡王,三步并成两步的朝云初冲了过来,一把将坐在栏杆上的云初给拽了下来,随后揪住了她的耳朵,“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郡王妃怒了,拎着自己女儿的耳朵就朝内宅走去。“身为县主,你哪里学的那些习气和做派,你的鞋子呢!”

    “啊。母妃痛痛痛!”云初被揪着耳朵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母亲的身后,一边被揪着走,一边告饶。

    “嘿嘿,莫要见怪啊。”房山郡王傻乎乎的哪里知道自己妻子是在将怒气转嫁到女儿的身上,一个劲的傻乐着搓手道,“云初那孩子顽皮。是要受管教。”

    云初。。。。。。好吧,一根筋的爹,你惨了。

    少年目送着云初的离去,黝黑的双眸之中隐隐的带了一丝笑意。

    郡王妃最觉得对不起云初的就是将云初生在了被贬的路上,而不是京城。

    一路跟随着房山郡王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头的两年过的很惨很惨。

    京里带出来的银票在这破地方根本用不出去,还是房山郡王骑马偷偷摸摸的连夜跑了好远的路,找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夔州才将银票换成了银子,被贬的王不能随便离开封地,所以房山郡王只能偷摸的去再偷摸的回来。当房山郡王将满满一箱子银锭拉回房山郡的时候,他们又囧了。

    这么大锭的银子,这里的店家见都没见过,找都找不开,又花不出去。

    最后还是长史大人出了一个主意,记账,让各家给王府送东西的时候记账,等积攒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再来结帐,这样才解了王府有银子没地方用的燃眉之急。

    所以云初说他的爹是一根筋,难道在夔州就不知道换点零碎的银子一并带回来吗?

124 送上门来

    vqrrrrr小妇养的?

    这话一出,不光是太子暴走了,几位庶出的皇子也有点要暴走的趋势。

    茂林郡王念及自己的生母早亡,自己又被圈禁。如今处处遭人白眼,悲从心来。忍不住掩面落泪。

    茂林郡王这一哭,他的妻妾还有儿女全数跟着哭了起来。

    肃帝也是脸一落,紧紧的蹙起了眉头,目光威仪的看向了太子,太子瞬间感觉到压力好大,腰背益发的有点弯,又咳嗽了好几声。

    “父皇,是儿臣的管教不严。”太子马上躬身行礼,“儿臣日后定会严格约束东宫诸人。断然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哼。”肃帝鼻腔里出气,冷哼了一声,“你的确是要严格约束东宫诸人,若不是平时有人乱嚼舌根子,郡主只怕也学不到这种话吧。”

    肃帝的话一出口,太子妃顿时也感觉到压力好大,东宫之中。除了她以外,其他可不都是小妇,若是宜安郡主要学,多半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父皇,臣媳一贯谨言慎行。不敢有违妇德。”太子妃娘娘忙撇清。

    太子很想装晕怎么办,这种时候不说话比乱说话强,乱插嘴,添什么乱啊!

    “御下不严,难道也没错吗?”肃帝很不高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顶什么嘴?

    “臣媳错了。”太子妃一见画风不对。马上认错。

    太子马上出来补救,对着亲王一揖,“六弟莫要见怪,心儿平素里被本宫给宠坏了。今日之事,本宫向六弟赔罪了。”

    秦王很傲娇的一撇头,拱手说道,“不是做弟弟的不知礼,只是这是孩子之间的事情。被骂的也是月儿和文锦,若是要道歉,也应该是宜安郡主给她们两个道歉才是。”

    他女儿被人打骂了,他很不开心。

    他都舍不得打骂好吗。

    这是怎么了?一边的云水心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傻。看的出来,皇爷爷的心这一次是偏大了!

    被太子瞪了好几眼,吃了暗亏的云水心也不敢再说话,只是紧紧的躲去了自己生母的身后,扒拉着自己母妃的裙摆。

    哪里知道还是被太子爹爹给揪了出来,“去给两位妹妹道歉!”

    给她们道歉?

    做梦!

    云水心也很傲娇的将头一撇,太子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拍在了云水心的后背,厉声说道,”赶紧去!”

    被父亲一巴掌拍的朝前一趔趄,云水心这才知道这次是讨不到便宜了,只能狠狠的朝前走了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云初和云文锦道了一个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从小在宫里被娇纵惯了的宜安郡主觉得自己从类没这么丢人过,就连她的男神也在看着她。

    在其他人面前丢个份儿也就算了。反正她是郡主,没人敢触她的霉头,但是在钟霖面前也如此的丢人可怎么办?

    呜呜呜,她不要活了!

    所以一道歉完,宜安郡主就捂着脸哭着跑了开去,她的侍女忙行礼追了过去。

    云初!我云水心从此和你势不两立!

    肃帝见云初自己的手也被咬的渗出了血印子却是一心的维护自己的妹妹,甚至不惜自己被罚也要让自己替妹妹来讨回公道,龙心甚慰。

    谁道天家无情?看自己这孙女,便是有情有义的人!

    肃帝自己砍翻了自己两个儿子,又圈禁了一个儿子,说起来心里也是有点毛毛的。

    人家都道他是无情之人,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在这个远道而来,十几年不见的孙女身上,肃帝可是找到了亲情的突破口了。

    肃帝让人传来太医给长安县主看看伤口,又转眸看向了云初,神色缓和了下来,“回房山郡的话以后就不要提了。谁若是敢再嘲笑你们是土包子,你只管来找皇爷爷。”

    “任何时候都可以吗?”云初终止了哭泣,忽闪着大眼睛问道,那未干的泪滴还挂在她的小脸上,如珍珠一样,云初那小眼神甭提有多动人了,惹的肃帝心底软软的。

    养儿子有什么好的!净惹他生气了去了!还害他大开杀戒,只怕日后清史上会留一个暴虐之名了。

    若是多几个像云初这样软软的又懂事的女儿,他何至于操碎了一颗龙心!

    女儿没几个,还都远嫁的了肃帝,现在可是慈爱之心满溢。

    “只要不是上朝,任何时候都可以。”肃帝缓声说道。

    众臣皆倒抽了一口气,连带着看秦王府众人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这是要发啊!

    秦王府这位小郡主甚得帝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以后秦王府众人的马屁要拍,必须拍!

    云初恭敬的对着肃帝磕头道,“多谢皇爷爷。”

    “起来吧。不过你当众打人亦是不对,皇爷爷也要惩罚与你!”肃帝见云初乖巧,捻着龙须笑道。

    “是。昌平认罚。”云初点头道。

    “那罚你点什么好呢?”肃帝本就只是想逗一逗云初的。毕竟当众下了太子府的面子,怎么也要稍稍的替他找回点场面来。

    “就罚昌平抄写心经二十遍。”哪里知道云初认真的说道,“在房山郡,若是云初犯错,母妃就会罚昌平抄写佛经,说这样可以修身养性。”

    见孩子当真了,肃帝哈哈的笑了起来,“你母妃这个法子好!抄写经文的确可以平心静气。”肃帝的目光扫过了太子妃,意思是你也学着点!别整日的小妇长,小妇短的。太子妃瞬间又感觉到压力好大。

    “不过你手上有伤,皇爷爷就罚你抄写一遍经文好了。现在就去,写完了过来赴宴。皇爷爷的书房借你用了!快去快回,皇爷爷等你!”肃帝看完了太子妃之后笑着继续对云初说道。

    众臣又是倒抽一口冷气,艾玛,用皇帝的书房罚抄!皇帝还等着!这是多大的恩宠啊!皇帝等着,他们就要跟着一起等着。

    文武百官携同家眷一起等着昌平郡主罚抄写,史官们想想也都醉了!纷纷掏出小本子,奋笔疾书!

    秦王府这是要发的七尺咔嚓啊!

    “是。”云初行礼,被宫女引领着走开。叉杂爪划。

    太医检查了长安县主,回了陛下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出了不少血,上了药,会慢慢好起来,也不会影响容貌,亲王妃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忽忽悠悠的放回了肚子里。

    “走吧。”见事端已经完美的解决了,肃帝一挥手,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朝悠然阁进发。

125 两个无尘 800钻石加更

    ??-----郡王妃可是大家闺秀出身,李家那是诗书传家,李家的男子均是当世鸿儒,李家的闺女一个个都是当世的才女。做个小诗什么的那就和玩儿一样。

    所以郡王妃就见不得云初这一幅不修边幅的做派。都已经十二岁了,半大不大的姑娘。怎么就不知道矜持二字是怎么写的呢,说拉人家男孩的手就直接拉上去,还不穿鞋子到处跑。虽然现在天气还算炎热,可毕竟地上凉,坐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得了。

    郡王妃如同拎小鸡崽仔已经将云初拎回了寝宫,云初被拎了一路,路上所遇的丫鬟和家丁都绷不住要乐。县主又顽皮了。

    云初已经习以为常了,说起来她还蛮享受被自己的母妃拎耳朵的。上辈子她不顾亲情,总想着这辈子怎么也要好好的补偿一下。母妃喜欢拎她的耳朵,她还时不时的闹出点小幺蛾子来惹自己的母妃拎着她耳朵满王府跑。

    适当的运动对于一直坐着不动的王妃也是有好处的,云初囧囧有神的想着,只是那拎耳朵的力道能再轻一点就更好了。

    郡王妃命人取来云初的绣鞋,又让人打水过来替她用热水泡了脚,云初就一直抱着自己母亲的纤腰撒娇。

    这一招最好用了,无论母妃是有多生气。只要被云初这么一抱,气也就没了。

    只是今日,母妃似乎还是不怎么开心。

    “母妃不开心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秋儿的女人?”云初抱着母妃问道,“若是他们惹了母妃了,女儿帮你一刀砍了他们!”

    李慧儿看着一身土匪习气的女儿只觉得自己天灵盖有点痛。

    这都是和谁学的!

    她一直都担心女儿是生在被贬的路上。又是长在这鸟不拉屎的指甲盖大的地方,对于礼仪方面有所欠缺。所以她一直觉得亏欠了女儿。没有体会到京城的繁华,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美好呢?不光是对云初,就是对云文霍和云文锦,她都抱有同样的遗憾。

    只是文霍和文锦两个乖巧听话,跟着夫子上课都是规规矩矩的,唯独这个大女儿。一上课她就睡觉,一下课她就去抓虾,疯的没边了。偏生夫子无论考她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读的书。弄得夫子都直呼孺子不可教也。

    她也索性不要夫子教了,每日和自己那个傻相公混在一起,不是上山打猎,就是下河摸鱼,哪里有半点县主的样子。

    “你给我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替女儿拉上绣鞋,李慧儿拍手给了女儿后脑勺一巴掌。

    “对了,母妃那个云亭的父亲确定不是我父王吗?”云初忽然很作死的问了一句。

    李慧儿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她说不是,那应该就不是了。”她喃喃的说了一句,随后回味过来又照着女儿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做甚。”李慧儿被女儿给拐沟里去了。

    捂着被李慧儿拍的生疼的后脑袋瓜子,云初傻乐了一下,“母妃就是打人都特别的漂亮。”

    李慧儿无语望天,这女儿都是谁教出来的!

    不过倒是心里的烦闷解了不少,要说她三个儿女里面最让她不省心也最让她开心的就是这个嫡长女云初了,因为她虽然调皮捣蛋,但是总有办法逗乐自己。

    “去,将金刚经抄写二十遍。”李慧儿决定用佛经磨磨女儿的性子。“不抄完不准出门!”

    “啊?”云初顿时一脸苦瓜相,“可是父王还说要带女儿去城北听小曲呢。”

    什么?城北?听小曲?

    李慧儿的柳眉顿时又立了起来,城北那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混杂,什么人都有!

    “你还和你父王去了哪里?”李慧儿压制着心里蹭蹭朝上冒的火苗,带着笑,咬着牙问道。

    “还去了城南斗蛐蛐。”云初很“老实”的说道。“爹前几天输了一些,昨儿赢了一个粉彩的罐子回来。”

    这下郡王妃算是知道女儿歪成这样都是谁的错了,还有那个郡王爱不释手的破罐子是哪里来的。真金白银的输出去,只赢了一个破罐子回来。出身诗书之家,李慧儿又怎么不会分辨东西的好坏。

    这败家的老爷们。

    “加抄三十遍心经。”李慧儿目无表情的说道。

    云初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还不赶紧去抄!”李慧儿一声狮吼,哪里还有半点才女风仪。

    “是是是。”云初顿时抱头鼠窜。

    等她跑到了半道上,这才放下了手,回眸看了看母妃的寝宫,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淡淡的一笑,这样的日子,真好。即便是被母妃打着,她也能体味到母妃对她浓浓的爱。

    “月儿啊。”身后传来房山郡王的声音,云初回眸,脸上的淡笑已经消失,瞬间换上了苦瓜脸。

    “父王。”她一步步的蹭到房山郡王身边,抓住了他的袖子,哇的一声假哭了起来。

    “怎么了?”见女儿大哭,房山郡王觉得心都要碎了,三个孩子,他最喜欢的就是大女儿了。因为大女儿愿意陪他玩儿。另外两个小时候还蛮有趣的,越大越没劲,总是拿着夫子的话来教育他。“被你母妃给罚了?不要紧不要紧。”房山郡王忙安慰“大哭”的女儿。

    “女儿要去抄写经书了。”云初假装抽抽搭搭的说道,“还有,母妃知道你带我去听小曲,斗蛐蛐的事情了。父王好自为之啊。”说完她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你。。。。”这坑爹的女儿,房山郡王顿时觉得乌云盖顶。。。。明明是云初带他去的,怎么好好的就变成了他带云初去了?

    完了,完了,要跪搓衣板了,秋娘的事情还没解释明白呢。

    溜走的云初躲在假山后面一顿坏笑。

    谁叫呆爹刚才当着云亭和秋娘的面说自己需要被管教呢?也让呆爹尝尝被管教的滋味。

    不错正是她带着自己那一根筋的父王去玩的,也是她怂恿父王去斗蛐蛐的。

    虽然他们已经被贬来房山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无奈和祖父的眼线多啊,能在他这么多眼线下面挖金子已经实属不易了。若是自己的父王再没点不良的嗜好,真的是对不起远在京城的爷爷啊。

    说起来,房山郡王真的没什么不良嗜好,完全是宫廷教养出来的好孩子,不嫖,不赌的,为人一根筋,对朋友还热忱。

    他在房山郡,若是还像在京城一样,那郡王府必定车水马龙,往来官员不断。势必会让有疑心病的爷爷犯病。

    这是结党营私啊!

    所以自己那呆爹有点小毛病是必须的,这样爷爷的眼线们也不会一直紧紧的盯着王府,有事情可以拿去交差,傻了才会一直紧盯着王府不放,王府不是肥肉,他们也不是狗。

    云初就怪带着自家老爹北城听听小曲,南城斗斗蛐蛐,抓鱼钓虾,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纨绔。

    远在京城的爷爷一看,恩,不错,这儿子在房山还算老实,盯的也就没那么紧了,这边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换句话说,自己的呆爹过的越是纨绔,自己那远在京城的爷爷就越是放心。

    果然不出云初所料,当关于房山郡王的密保呈递到京城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肃帝终于绷不住皱眉了。

    这孩子以前蛮热血的,怎么现在变成这副颓废的样子,还一副惧内相,被自己家儿媳妇罚的跪了半夜的搓衣板。

    如此竖子,即便是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造反。

    肃帝大笔一挥,放松了对房山郡王的监视,改为使劲的监视茂林郡王了。这臭小子被贬去茂林了都不省心,与当地的官员过从甚密。

    这是对自己心怀记恨啊!这是要造反啊!

    不行,查,必须查!若是发现有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马上法办!

    云初抄了一夜的佛经,第二天终于在清晨盯着一双熊猫眼,四仰八叉的仰在椅子上睡着了。

    跪了半夜的房山郡王,揉着还有点酸痛的波罗盖,将昨日新认下的义子一并带来。

    “这里是书斋,你以后可以在这里读书习字。平日里只有云初用这里,可是那丫头你也见过了,不喜欢读书的,所以书斋基本上就是你用。”房山郡王才刚说完话,就瞥见了自己家那个不爱读书的女儿仰面朝天的躺在椅子上冒着鼻涕泡,桌子上,地上,铺满了她抄写的经文。

    说好的不喜欢读书呢?房山郡王弯腰捡起一张散落在地上的经文,哎呀妈呀,这字漂亮的!

    “对了,你会写字吗?”房山郡王傻乐了一会,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回眸问向了跟在他身边的青衣少年。

    不愧是秋娘的儿子,只是梳洗干净,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衫就已经十分的光彩夺目了。

    少年清俊的眸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愧色,他冷冷的摇了摇头。

    清贫如他,哪里有那闲工夫去读书,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他瞥了一眼这散落了一地的纸张,上面工整俊秀的字迹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没事没事,日后你就先跟着云初学写字吧。”房山郡王大咧咧的一笑,然后又低头欣赏自己家女儿的字去了,真好看,京城那些大家所写的和自己女儿的比起来也不过如此。叉杂丸亡。

    尚在睡梦之中的云初倒不知道自己那一根筋的老爹只是分分钟就给她找了一个徒弟。

126 劝说

    }zyyyyy哎呦?外面下雪了?

    甫一出大殿,就被殿外空气之中的清寒给冻的打了一个寒颤的云初有点惊喜的看着一团团落下的雪花。

    她是一个很喜欢下雪的人。

    云初有点开心的伸出手去,微微的扬起脸,任由雪花落在她摊开的掌心。雪花如同鹅毛一样的轻,飘落在她的掌心就被她手上的热力所滑。变成水滴,在她的掌间滚动。

    匆忙赶来的慕容千觞在武英殿外看到的就是那样一种充满极致美感的画面。

    在高高的次第而起的汉白玉台阶上,在一片略带暗沉的苍穹之下,一名身穿绛红色礼服的少女举起自己的双手,天空是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飘落,她的身后是雄伟壮丽的宫殿,风微微的吹起了她的衣袂,翩然如仙,让她宛若一个误入人间的林魅一般轻盈。天地因为飘扬的大雪而似乎融为一体,唯独一个她鲜活靓丽,成为那天地之间一抹让人挪不开眼眉的亮色。

    是她?房山郡王府那个有点惊世骇俗的昌平县主?

    慕容千觞微微的一怔,在台阶下停住了脚步。

    听到声响,云初放下了自己的手,将手心的雪水很豪迈的在自己的袖子上一蹭,又很潇洒的弹去了肩膀上的落雪。动作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慕容千觞的嘴角略微有点抽搐,是她,没错了!

    “慕容将军!”还没等他上前行礼,高高的台阶上的少女眸中已经露出了一丝惊喜之意。她拎起裙摆快速的跑了下来,衣袂在她的身后翻飞起来,环佩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悦耳的碰击声,裙裾波动如浪花一般,在层层叠叠的裙摆下,她脚上那双鲜红色的绣鞋隐约可见,点在白色的玉阶上。宛若雪地之中盛开的红梅。

    她跑极其灵动,仿佛林间欢腾跳跃的小鹿。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欢乐。

    慕容千觞原本十分低沉的心情似乎也有了一丝的好转。

    就在那末亮色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云初忽然脚下一滑,覆盖了一层清雪的汉白玉台阶本就滑的要死。

    云初整个人朝前飞扑了出去。

    呜呼哀哉,这下丢脸丢大了!

    本来是想给慕容千觞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的,现在好了,若是直接在他的脚下摔一个狗啃泥,那印象必定十分深刻!

    身子飞出去的云初已经做好了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的心理准备。

    就在云初的身体飞出的一瞬间,慕容千觞也动了。

    没有预计之中的极致惨样,紧闭双眸的云初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在半空之中接住了她。叉协每亡。

    接着她就被纳入了一个带着一身清寒和坚硬的怀抱之中,那人身上的玄色铠甲硌的云初有点难受。

    鼻端环绕着少年身上略带冷意的气息,云初下意识的紧紧的揪住了他身上能揪住的唯一柔软的东西。头发。。。。。。

    慕容千觞垂眸,怀里的人似乎是被吓到了,那张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小脸有点苍白,双眸紧紧的闭合着,纤长的睫毛覆盖在她的眼上,在白润的脸颊上映出了两道暗色的影,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在微微的颤抖着,如同蝶翼。

    本是一副英雄救美的充满美感的画面,无端的却被云初紧紧揪住慕容千觞的头发给破坏殆尽。

    少年将军未戴头盔,长发是用发带束在脑后的,发尾自然的垂下,披了一肩,如同瀑布一样,如今这一捧瀑布就给一只白嫩的手狠狠的揪住,惹的少年将军不得不微微扬起了自己的头,真的蛮痛的。。。。

    感觉自己落地了,被人松开了,云初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发觉救她的人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着腰站在她的身侧。

    “县主可否先放开末将的头发?”慕容千觞问道。

    “哦!”云初这才马上松开了自己的爪子,眼巴巴的瞅着慕容千觞的腰背缓缓的站直。

    云初真的很想剁手!

    说好的拍马屁呢!第一次见就给人一巴掌,第二次见又去揪人家头发。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明明她都已经想的很好,可是到了慕容千觞这里就频频出错。

    少年将军后退,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将慕容千觞参见昌平县主。刚才情急之下,末将多有冒犯,还请县主恕罪。”

    他还不知道云初已经升了郡主。

    云初看着少年高大清矍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跪下,鹅毛一样的雪花落在他身上玄黑色的铠甲上,给他的肩头填上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只是那白色会骤然的消失,宛若被他身上的黑色铠甲给吸收掉了一样。

    “快起来。没事没事。是我自己脚滑。”云初忙上前了一步想要扶起慕容千觞,却不想他的动作更快,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并且不着痕迹的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云初有点傻眼,动作也太快了吧。

    “若是县主没有什么吩咐,末将就先进去了。”慕容千觞似乎没有什么意思和云初胡扯,直接抱拳,随后也不等云初说话,就径直的迈开长腿转身走上了台阶。

    这就走了?真没意思。

    云初百无聊赖的看着慕容千觞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门内,总觉得他身上的气场不对,似乎笼罩在一片暗沉的气氛之中。

    云初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哈秋!

    她揉了揉鼻子,是谁在念叨她?

    外面好冷。

    午宴过后,外臣散去,皇子皇孙们被安排在皇宫里休憩,等待晚上的晚宴,不必如同外臣一样跑来跑去。

    云初赤着脚踩在朝霞宫厚实的地毯上,不住的在暖阁里转圈。

    朝霞宫的暖阁里暖炉烘着,地下又烧了火龙,一屋子的暖意盎然,云初和云文锦的外裙已经被宫女们拿去尚衣局,说是要赶制晚宴的礼服用。

    如今她和云文锦已经晋升,自是不能再穿原来的礼服,于制不合。

    外衫被拿走,她也懒得再穿,索性只穿着一件中衣就满屋子晃荡。

    云文锦已经在床上睡的和猪一样,四仰八叉,小脸红扑扑的。

    究竟是因为什么大事?为何今日陛下大寿,慕容千觞都会晚来?

    云初清楚的记得他拾阶而上的背影,在那一片苍茫的雪花之中,显得尤其的寥落和孤寂,还带着一丝让人莫名的哀恸。

    云初在努力的回想。

    好像记忆之中的前一世,她几乎从未在陛下的寿宴上见过慕容千觞。

    身为臣子,若是在外征战,不能前来那是情有可原。但是若是在京城之中,还不来,那便是对陛下不敬。但是似乎皇爷爷也从没因为这个而责罚过他。

    一定有问题。

    有四名宫女悄声的推门而入,见郡主披散着头发如同幽灵一样站在暖阁里面倒是吓了一跳。

    她们忙跪了下去,为首的一名宫女小声说道:“郡主殿下金安。这是织造司尚衣局替郡主和县主赶制的礼服。”她将手里的托盘捧上。“因为时间太紧了,所以不是那么精细。皇后娘娘说了,让郡主和县主先凑合用着。等秦王殿下回府安顿下来,再着尚衣局的量衣嬷嬷去替郡主和县主量身,好好的做上一整套的礼服。”

    “多谢皇奶奶赏赐。”云初这下倒是按照宫里的规矩朝着凤仪宫的方向一拜。

    “时间差不多了,奴婢们替郡主和县主梳洗更衣,再迟怕是要迟了晚宴。”另外一名宫女说道。

    “好。我这就去将长安县主叫起来。”云初点了点头。

    说起来皇奶奶已经很给他们家面子了,许是因为他们的礼物得了陛下的欢心,连带着皇后也待他们另眼相看。不光有礼服,就连全套的首饰都一并赐下。

    云初去床上将云文锦给拎起来,还没睡够带着起床气的云文锦气呼呼的要追着云初去打,被云初一吼,这才想起来这是在皇宫,而不是房山郡自己家的热炕头,云文锦马上老实了下去。

    等云初和云文锦装扮停当,走出暖阁的时候,秦王已经带着秦王王妃还有云亭云文霍在门口等她们了。

    秦王也患上了红黑相间的王爷服,秦王妃也穿着同样纹饰的礼服。

    初初穿上县主礼服的云文锦新鲜的跟什么似的,不住的摸自己的身上。

    见到父王和母妃她忙不迭的跑过去,在他们的面前转了一圈,“父王,母妃,我穿着好不好?”

    “好。。。丑!”还没等秦王和秦王妃回答,站在一边的云初却是懒洋洋的接了一句。

    备受打击的云文锦怒目,扭头看着打着哈欠的长姐,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也好丑!”

    “呵!”云初轻蔑的掩唇一笑,“小萝卜头!那么矮!裙子都堆到你脑袋上了!”

    又被长姐给打击了!云文锦很受伤。

    她是矮,因为她年纪小啊!

    “你又高到哪里去!”云文锦立即反唇相讥。

    “我那叫娇小玲珑。你是矮矬子。”云初毫不留情的说道。

    呜呜呜呜!长姐又欺负我。母妃你管是不管!云文锦超级受伤。

    秦王哈哈大笑,看着两个女儿斗嘴,感觉一切好像都未曾改变。

    无论他是秦王还是房山郡王。

    }zyyyy

127 初学管账

    ?à?????慕容千觞有很多称呼,疤面杀神,屠夫,人屠。诸如此类,还从没人敢当面叫他色狼。

    于是慕容千觞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益发的魅惑,但是目光却冷的能将云初给冻成一个透心凉。

    他的手微微的一用力,云初就窒息了,她本就被慕容千觞捏着脖子给拎起来,喉咙一紧,双腿就在空中虚蹬了起来,脸也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你若再不说你是谁,别怪本将君拿你当刺客论处。”慕容千觞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了“保护”茂林郡王一家上京,途中处置掉一个两个意图不轨之徒,就和玩儿一样。

    我倒是想说啊,可是你掐的我说不出话来。

    云初一手去掰他的手指,一手紧紧的朝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记忆之中,亲人的血缓缓的从一个冷冽青年的刀下流出,沿着白玉一样的台阶蜿蜒朝下。渐渐的将凤仪宫前染成了血色。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死!就是她死,也要拉着眼前这一起才是。

    云初看向了慕容千觞,一手紧紧的扒住他坚实的手臂,就好象溺水的人抓住了水里的一根藤蔓一样。

    “放开县主!”一声清朗的断喝从云初的身后传来。云亭跑了过来,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怒吼了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对昌平县主无礼。”

    昌平是云初这一世的封号,云初生在马车上,到了房山郡之后,房山郡王奏报了朝廷。皇帝爷爷就赐下了这个封号,希望她能给房山郡带来昌盛平安。

    县主?她就是房山郡王的长女昌平?

    慕容千觞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将被他拎在半空之中的少女放了下来。

    云亭忙过来一把扶住了趔趄了后退了两步的云初,“你怎么样?”叉协低巴。

    她还能怎么样?不若你试试被人拎起来掐喉咙?!

    云初的脚甫一沾地,就觉得自己一阵的天旋地转,喉咙被掐的生疼,云初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咳嗽。

    “末将参见昌平县主。”那个冷冽的少年将军朝着惊魂未定的云初单膝及地,抱拳,朗声说道,“刚才不知是县主凤驾,末将多有得罪。还请县主赎罪。”

    云亭的目光狠狠的扫过那个害云初如此的始作俑者。

    云初想象过无数次重活一世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景象是如何的,还会是在皇宫那阴暗的角落里面吗?可是却没想到两个人的初见竟然是这样的。。。。。惨烈。

    她差点被掐死。

    捂住被掐的生疼的喉咙,云初斜斜的被云亭搀扶着,一双大眼睛作死的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好好的看了一遍。

    上一世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的看一看他,就记住了他眼下的那颗如同朱砂一样的泪型疤痕了。

    这便是自己上一世祸害了的人了?

    与其说单纯是她祸害别人,不如说是他也祸害了她。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好乱就是了。云初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复杂的记忆全数甩去。

    “慕容将军。快起来快起来。”她挣开了云亭的搀扶,马上上前一步,想要将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搀扶起来。

    云亭愕然的看着云初近似于拍马屁的动作,唇微微的张开,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为何他总感觉云初是在怕这个人,但是却又在讨好这个人。明明他们之前就没有见过。

    慕容千觞的身子微微的一侧,闪过了云初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自己站了起来。

    现在十二岁的云初还未及他胸口的高度,慕容千觞一站起来,云初若是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他腰身往上一点的部位。

    看着他约束在玄色铠甲下那窄紧有力的细腰,云初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真的记得自己的双腿纠缠在他那腰身上的感觉。。。。打住打住!那是一段超黑超黑的历史,最好忘记。

    好在她现在有点发热,脸颊本就带了一丝嫣红,所以即便她脑海之中想起了什么导致脸颊发红的话,也不易被察觉。

    “不知者不怪。”云初清了一下喉咙,“慕容将军辛苦了。”

    “多谢县主宽宏大量。”慕容千觞淡淡的回道。

    昌平县主,也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被打脸了的慕容少将军很大度的不再和一个小丫头去计较什么了。

    “我叫云初。”云初用一双闪动着晶亮眸光的大眼睛看着慕容千觞。

    话说自己前世里找的“奸夫”外表还真的不错,单就这么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

    “以后叫我云初,或者月儿。我的小名叫月儿。”云初跟着又接了一句说道,爹娘你们造吗?女儿在努力的和日后砍翻咱们全家的大魔头套近乎呢。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一脸的黑线,他本是想将云初拉到一边好好的教训一下的,随后转念,心底不由划过了一丝暗暗的讥讽。

    他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云初?不过就是人家的义兄罢了。所以他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拢进了袖袍之中。

    “礼不可废。”慕容千觞依然淡淡的回道。

    这是拒绝她了?

    “唉,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昌平县主云初忙又靠前了一步。

    察觉到这小丫头离自己太近了,慕容千觞微微的一挑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生平第一次被人逼退,倒是退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这昌平县主为何不怕自己?

    “昌平县主平易近人。乃房山郡百姓之福。”慕容千觞很程式化的回道。

    又被拒绝了?没事!继续!

    “其实我很崇拜你的,慕容将军。”云初仰着头瞪着一双星星眼看着慕容千觞。“十三岁随父出征,土木堡之战你为先锋,率领五千骑兵,夜袭土木堡,歼灭敌军万余。十四岁,你已经独当一面,率兵杀入柔然腹地,诛杀了犯我大齐边界的柔然将军。十五岁平定回鹘叛乱,将五万叛军诛杀。您就是天纵英才啊,乃我大齐的一员猛将!少年英雄,战将典范。”

    云初将他的战绩如数家珍一般的说了一遍,倒叫慕容千觞有点意外,见一个小丫头如此的推崇自己,他眸光之中的冷冽也减淡了不少。

    “多谢县主谬赞。”慕容千觞再度抱拳说道。

    “啊。对了,慕容将军,你喜欢什么颜色?”云初见他的神色略有缓和,马上打蛇随棍上,追问道。

    “不知县主问这。。。。”

    “作为你的仰慕者,我必须知道你的一切喜好啊!”云初歪着头,闪动着一双大眼睛,异常“纯真”的说道。“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你吃不吃辣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胸大的还是胸小的?”

    仰慕者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胸大,胸小!简直。。。。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不由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兴致勃勃的云初,终于从袖子下面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云初的手腕,非常认真的说道,“你还病着,不能再吹风了。若是被郡王妃知道,又要受罚了。”

    说完他对着慕容千觞一颔首,“对不起,慕容将军,县主感染风寒,正在发热,所有头脑有点不清醒。还请将军不要将刚才的话放在心里才是。”

    “哪里哪里。”慕容千觞摇了摇头,“既然县主身体不适,还请回去休息。末将就不送了。”

    “我哪里有头脑不清醒。。。唔。。。。”云初还在抗议,就被云亭一把捂住了嘴巴,连拖带拽的半拉了回去。

    慕容千觞目送着一路挣扎的云初被云亭带走,直到消失不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县主还真的是。。。匪夷所思,惊世骇俗。

    至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胸大还是胸小?他好像真的没考虑过呢。

    慕容千觞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一笑了之,并没放在心上。

128 有师有徒

    ???????云水心乃是太子之女,母亲虽然不是正妃但是也颇得太子欢心,她亦是是肃帝面前得脸的,哪里吃过这种亏。

    头发被云初拽的生疼。那簪在发间的金质的小凤冠也被甩飞了出去,滚了几滚。陷在了雪地上。

    云水心怒从心起,也伸手去抓云初的头发,云初在房山郡天天被郡王妃娘娘抓捕,那可是练的一身的油滑,刚才是为了保护云文锦,才不小心被云水心撞倒,吃了一次亏,云初怎么还会让自己吃第二次亏,她马上甩头躲开了云水心的手臂,反手一巴掌又甩在了云水心的脸上,云水心接连被云初打了两巴掌,人已经气疯了,抓着云初的衣衫就扯。

    因为云初油滑的和泥鳅一样,避开了所有的要害,她也只能抓住云初的衣衫。

    而云初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衣衫被扯就扯了,她却是专找黑处下手,扯掉了云水心的耳铛,又在她的腰窝子上狠狠的掐了好几把。掐的云水心惊叫连连。

    见两名郡主在花园的雪地上扭打在一团,在场的所有贵女们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太监过来想要将两位小主子给分开,结果被打不到云初的云水心撒气似的打了好几巴掌,也只能避开躲在一边,侍卫们更是面面相觑,这。。。。两位都是郡主,碰触到哪一位的**都不好,怎么办?

    有聪明的赶紧跑回悠然阁去唤人。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花园外传来了太监高亢的声音,“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卧槽。皇爷爷来了!云初马上机灵的收手。

    云水心被云初掐的腰眼痛的要死,云初招招都损,专挑人家看不到的地方下手,她抓来抓去都只是抓到云初的衣衫,云水心都已经急红了眼,见云初有收手的趋势,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张嘴,抓起了云初的手就恶狠狠的咬了下去。叉叨豆圾。

    云初很夸张的一声惨叫。不过也确实痛,可是云初叫的也太惨了点了。

    就连栖息在宫外大树上的乌鸦都被惊飞了好几只。

    等肃帝带着皇后以及后宫一众打扮的争奇斗艳的宫妃来到花园的时候,就见云水心和斗红了眼的王八一样死死的咬在云初的手上,怎么也不肯松口,而云初凄厉的叫声直传云霄。两位郡主均是一身的狼狈,一个云鬓几乎散开,披头散发的如同疯子,还有一个礼服上被扯了好几个口子,襟口也被扯的歪歪斜斜。

    肃帝来到,所有的外臣均过来接驾,连带着悠然阁里面的女眷也一并过来。

    秦王妃一见自己的大女儿的手被另外一名郡主模样打扮的少女狠狠的咬住,衣衫也歪七扭八的乱在身上,小女儿坐在一边哇哇大哭,嘴上按着手帕,上面疑似有斑斑点点的血,这血就有点朝上脑袋瓜子上涌,冲的她有点站不稳。

    怎么才一眼看不到,云初和云文锦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还没等秦王妃冲出去,一个小豆丁一样的半大男孩就冲了出去,“放开我长姐!”

    秦王妃更想晕倒了,那个冲出去的半大男孩正是穿着一袭淡蓝色锦绣华服的云文霍。

    云文霍现在个子还没云水心高,却是气势十足,冲过去轮圆了拳头就砸在云水心的腰上,云水心的腰本就被云初下暗手掐的都是手印子,青青紫紫的,被打一痛,飞起一脚就将云文霍给踢倒。

    云初一见,这还了得,自己这弟弟自己都舍不得踹,哪里轮到你撒野!于是也飞起一脚踹在了云水心的小腿上。

    “不准欺负我弟弟!”云初怒道。

    众大臣皆囧,这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千觞站在外臣的一侧,静静的看着气势汹汹如同小狮子一样的云初,阴霾笼罩的眉头似乎松了些许,而钟霖则完全有点傻眼,昌平郡主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之间闪动的神采怎么会那么吸引人呢?

    “这是干什么!”皇后一看这架势,不由凤眸一蹬,对自己身侧跟随的太监说道。“还不赶紧将两位郡主分开!”真是气死她了,几个郡主世子的,当着一群外臣和臣妇的面,打成一团,成何体统!

    倒是肃帝在一边看的饶有兴趣,手捻着自己的胡子,笑嘻嘻的。

    太监们得令,马上小跑着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云初还有云水心给分开。

    云水心这才反应过味来,瞄了自己的太子爹一眼,随后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着跑去抱自己父亲的大腿,“父王,她们全家都欺负女儿!”

    太子尴尬的看着自己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儿,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太子妃在一边轻蔑的用眼神狠狠的瞟了一眼太子良悌,太子良悌只能战战兢兢的垂下头。

    “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你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居然还学会了和人家打架。”太子一边咳嗽一边怒道。

    云初一见云水心去抱大腿,卧槽,谁怕谁啊!你会抱大腿,难道我就不会抱大腿吗?

    你抱太子的,我就抱皇帝的,看看谁的大腿比较粗壮一点。

    云初马上挣脱了太监,一下子跪在了肃帝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死死的抱住了肃帝的大腿。

    装哭她要是在房山郡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好吗?

    她哭的可就技巧多了,比起云水心那番毫无章法的嚎啕大哭,她哭的是凄苦无比,一边隐忍着,一边抽抽搭搭,随后半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向了肃帝,“皇爷爷,您还是将我和妹妹送回房山郡吧。”

    “怎么了这是?”肃帝骤然一被自己的孙女抱住大腿,浑身都僵了好吗?

    他这一生被无数的女人抱过大腿,就是没被女孩子抱过,尤其是自己的孙女,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碍于他的威仪,只要他一靠近就会变得战战兢兢的,哪里会如云初这般无赖。

    “文锦只是年幼,见识少,没见过宫里这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多问了几句,就被人骂了土包子。孙女寻思着这毕竟是皇爷爷的寿宴,与人起了争执不好,于是就带着文锦躲到了花园里面。哪里知道人家不依不饶的非要追过来,文锦只是贪玩,撞了一下她的侍女,她便抬脚踩住文锦的裙子将文锦绊倒,文锦的脸都摔出血了。我一时间气不过就动了手,然后手就被咬了。”说完她抬起了自己已经被咬出血痕的手哆哆嗦嗦的举到了肃帝的面前。

    “父王说,皇爷爷大寿,要带着我们入京。我们都高兴坏了。父王还说京城里面不光有皇爷爷,还有皇奶奶,各位叔伯婶婶,还有很多堂兄堂姐,咱们可是一大家子人呢,那些堂兄堂姐一定会对我们很好。可哪里知道,一来就被人骂了土包子。我们是土了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是皇爷爷的孙女。她还骂我们是小妇养的,是狗东西。那我们哪里能忍的住。”云初继续说道,“孙女知道动手是不对,孙女认罚,皇爷爷罚孙女什么都好,但是文锦是无辜的,被人故意推倒,现在脸上都坏了,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求皇爷爷替文锦做主!”

    卧槽,一边的病歪歪的太子暴走了!

    什么是小妇养的?狗东西?这特么的都是哪里学来的骂人话!

129 你心底的路怎么走?

    ???????茂林郡王一家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给房山郡王府留下的却是一种难言的伤感。

    房山郡王很难得的没有出去狩猎,钓虾。而是自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五天的闷酒。房山郡王妃怕自己的丈夫忧心太重,也只能暂时撇了对云初的管教。一头钻入书房里,陪着自己那一根筋,悲风伤秋的郡王丈夫去。

    云初顿时就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除了第一天还有点发热,她还算老实以外,其余的时间天天朝郡王府外跑。

    长史大人如今又多了一项活计,那就满房山郡的陪着县主娘娘。

    长史大人第一天陪着县主娘娘滚的和泥猴子一样回来,不禁好奇的问道,“县主,您究竟是在做什么啊。”怎么一整天都拽着他和一群工人进山扒拉石头呢。

    “找石头,磨砚台。”

    长史大人囧了,房山出产砚石,大齐都知道,也多亏了房山郡出产砚石,所以王府挖金子的事情才能瞒这么久。郡王府本身就开了一家卖砚台的铺子。以此为名开山寻砚,实际是在挖金子。

    可是一贯连书都懒的看的县主要砚台做甚。。。。若是真的喜欢,去街市上的店铺里选一方就好了。

    县主啊,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不知道县主为何要亲自制砚?”长史大人又问道。

    “谁说我找石头是要自己制砚的?”云初扒拉着今日得的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头看着,说道。“我只是找石头而已。要磨砚台的人是我爹。”

    “郡王殿下为何要磨砚台?”长史大人又蒙圈了。

    “我爷爷的寿辰将至。”云初斜眼瞟了长史大人一眼,意思是,你真笨。

    长史大人眸光一亮,对着云初长揖到地,“县主聪慧!”二话不说,长史大人第二日也捞起了长长的衣摆,心甘情愿的陪着云初一起去漫山遍野的滚了。

    等房山郡王从伤感的情怀里恢复起来。抱着自己做的小钓鱼竿准备继续去钓虾的时候,长史大人挥洒着热汗,拉了一车的石头送到了房山郡王的面前,车上还做了一个昌平县主,云初。

    “月儿,这一车石头。。。。。”房山郡王吓了一跳,抱着钓鱼竿围着大车转了一圈。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没想到还真的是石头。

    “爹,咱们玩儿个新鲜的吧。”云初从车上跳下来,一把将房山郡王手里的钓鱼竿夺了过来,然后塞了一块石头进她爹的手里,“咱们玩儿磨砚台!”

    “磨砚台?”房山郡王看着自己手里黑漆漆的砚石。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长女。

    “回郡王殿下。磨砚台乃是风雅之事,可以修身养性,还可以锻炼身体,实乃一举两得之事啊。”长史大人回道。

    云初拍手赞同。

    “那不钓虾了?”房山郡王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云初手里的鱼竿,狐疑的问道。

    “你磨石头。我钓虾。”云初果断的说道。“咱爷俩一起。”

    房山郡王又看向了长史大人,长史大人点了点头,房山郡王顿时一拍胸脯!“好!磨石头就磨石头!”

    对嘛,这才是好爹,云初踮起脚尖在自己家爹的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下,惹的房山郡王眉开眼笑的。

    于是郡王府的池塘边,云初抱着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郡王穿着短褂,在一边磨着石头,嘿咻嘿咻。

    房山郡王妃每每经过,无语摇头。

    云文霍,云文锦挎着小书包每每经过,无语摇头。

    云亭带着书本每每经过,目光灼灼,亦是无语摇头。

    只有长史大人每天乐此不疲的和郡王蹲在一边讨论这方石砚该怎么打磨才能保留下石头原有的风质。

    房山郡王府的晚餐桌上上也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房山郡王的作品展示。

    不得不说,房山郡王在磨石头上有非常的天赋,也不过就去请教了几次自己家铺子里面的老师傅,房山郡王也做的有模有样的,时间长了,不光会磨石头,还无师自通的会雕石头了。

    现在一对小儿女的书桌上摆的石头小摆件都是房山郡王自己雕的,虽然不如名家雕刻的那般精美,笨拙之中也还是带有几分情趣的。

    王府的砚台已经不用到铺子里面拿了,郡王自给自足。

    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就在云初冒着鼻涕泡钓虾,郡王嘿咻嘿咻的磨石头中悄然而逝。

    冬季接踵而来,随着冬天第一场清雪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份从京城发出的圣旨。

    肃帝五十大寿了。

    大概是因为砍了两个儿子,又圈禁了一个儿子,京中只剩下了一个太子,外面还贬了两个儿子,肃帝猛然觉得原来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了,眼前就只有一个太子,还病歪歪的,有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下了一道诏书,让外面被贬的两个儿子携家眷回京贺寿。

    长史大人不得不暗自佩服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县主的神机妙算。

    云初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啊,她是作弊了好吗。

    上一世,她追着钟霖去了京城,年末的时候,房山郡王全家就因为要替皇爷爷贺寿,所以也一并去了京城。

    圣旨一下,房山郡王府就炸了锅了。

    可以回京了!

    房山郡王与王妃是悲喜交加,执手相看,泪眼婆娑。

    云文霍和云文锦则是欢呼雀跃,云文锦更是拉着云初的手叽叽喳喳的说她从书本上看到的关于京城的见闻,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真的见过一样。稳重一点的云文霍也丢了小学究气,表现的像个孩子。

    “你知道个屁。不过就是从书里看到点东西,得瑟什么?”云初不屑的看着云文锦,“你吃过东直门的驴打滚吗?还有帽子胡同前的糖人捏的又好看又好吃。”

    “你怎么知道?”云文锦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又没去过京城!”反驳道。

    “我就是知道。”云初一撇头。

    “母妃!长姐说脏话还撒谎。”云文锦去告状。

    房山郡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云初的后脑勺,呵斥道,“姑娘家家的,别总是屁啊屁的挂在嘴边。”说完她的脸也微微的一红,有辱斯文啊。

    随后她转眸看向了自己的小女儿,“不过你长姐倒是没撒谎。东直门的驴打滚,帽子胡同前的糖人都是京城最有名的。等到了京城,让你父王带你们去。”

    云初给了云文锦一个得意的小眼神,惹的云文锦朝她扒拉眼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她也被房山郡王妃给拍了一巴掌,“和你长姐学什么不好,学做鬼脸!哪里有端庄样儿!”郡王妃呵斥小女儿道。

    云文锦摸头,感觉到很委屈,小嘴一撇,“她也没什么好的给我学啊!”

    云初耸肩,摊手,一脸的得意。

    “月儿是怎么知道这些小吃的?”郡王妃随口问道。

    “岐山叔说的。”云初一指站在一边陪着郡王傻乐的长史大人。

    长史大人猛然被点名,习惯性的一拱手,随后又放下,疑惑,我有说过吗?

    高兴归高兴,前去京城贺寿就要准备礼物,这送礼真的是一个大问题啊。

    房山郡王让郡王妃去府里找找,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房山郡王妃为难了。

    真正值钱的东西都留在了京城的王府之中,被贬的急了,又是限时离京的,都没来得及带走,只带了一些随身的细软和银票就匆忙出京了,而且那时候她还身怀六甲,如今王府都已经被封了,东西也都自然而然的被封在了里面。

    现在的郡王府虽然吃穿不愁,但是真正能拿出手献给陛下的东西却是一件都没有。

    总不能把金子就送出去吧。

    别说一点黄金,陛下他是看不上,送多了,陛下又要疑心。况且现在离寿诞已经很近了,就是明日启程回京,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富裕下来,哪里够时间再去慢慢找礼物啊。

    五十寿辰是大贺,就连被贬外放的郡王都被邀请回去了,自然是备受重视的一件大事。

    就在房山郡王妃愁眉不展的时候,云初却抄起了房山郡王的钓鱼竿,“我去钓虾。”她还十分的天真的朝房山郡王一笑,“好在已经是冬天了,做一罐子虾酱,就是到了京城也不会坏。送给皇爷爷最好不过了。”

    “简直胡闹。”房山郡王妃哭笑不得,“你皇爷爷什么没吃过,非要吃你的虾酱。”

    “我看成!”房山郡王一拍大腿,“咱们就送这些东西吧。”

    “啊?”房山郡王妃傻眼了。

    就是寻常人家,老爷子过大寿,做儿女的也都会拿出点真材实料的东西去贺寿,这皇家中人,哪里有送虾酱的。

    女儿胡闹,丈夫也跟着胡闹!

    “长史大人您看呢?”房山郡王朝长史求助,赶紧说说这一大一小没脑子的吧。

    “回郡王妃,以下官愚见,此法可行。”长史大人一拱手,弯腰说道,眼睛已经笑成了两道弯月。“还可以在礼单上加一份郡王亲自打磨的砚台。”

    “那我是不是要亲自绣一件衣裳啊。”郡王妃不屑的问道。叉叨亚扛。

    ??????

130 你说你喜欢哪家姑娘 1000钻石加更

    ?o11111这日午后,云初光着脚和父王一起坐在池塘边钓虾,身边是一只金制的小桶,里面放着清水。几尾小虾在水里悠闲的游着,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自打这一世房山郡王听从了自家亲闺女的话。将坐拥金山的事情给瞒下来之后,房山郡王府的日子就越过越好了。连装水的小桶都是金的,但是对外,房山郡王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低调,只说家里用的一切金光灿灿的东西都是黄铜的。

    这年头高调被人劈啊,尤其是肃帝还是如此的多疑。

    房山郡王抱着鱼竿打着瞌睡,云初也被太阳晒的醺醺然,靠在自家老爹的肩膀上冒着鼻涕泡。

    本是一个静谧祥和的午后,却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给踏破。

    “郡王殿下,大事不好了!”长史拎着衣摆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大呼小叫。

    已经睡着的郡王猛然被惊醒,手里的钓竿恣遛一下滑到了池塘里,郡王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捞,也没能及时抓住。云初也被惊醒,揉着一双惺忪的大眼睛看着和被火烧了屁股一样的长史大人。

    “哎呀。本王的鱼竿!”郡王懊恼的一挥自己宽大的袖袍,拍腿道。“究竟是何事惊慌啊!”

    “郡王殿下,外面有一个女子找来,身边还带着一名男孩,说是殿下的儿子!”长史急的山羊胡都快翘起来。

    云初顿时竖起了耳朵。瞌睡全无。

    “本王的儿子?”房山郡王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岐山,你莫不是发癔症了吧。本王就一个王妃,小王子好好的跟在王妃身边,哪里又来一个儿子。”

    “郡王殿下,下官没有发癔症。是真的!”长史急得直跳脚。“您赶紧出去看看吧。若是惊动了王妃。。。。”

    云初的唇角微微的一抽,既然怕惊动娘,为何你还喊的这么大声!

    不过算算时间,自己上一世那个便宜哥哥貌似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只是上一世的现在,自己已经身在京城了。

    “父王莫慌。交给女儿可好?”云初马上开口说道。

    “呵呵,莫不是有人有心前来讹诈?”房山郡王握住了云初的小手,“走。反正无事,咱们一起去看看。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闹事。”

    云初跟在房山郡王的身后来到了郡王府门口,就见一贯清闲的郡王府大门前已经围了好多人,纷纷对跪在门前的台阶下的一对母子指指点点。

    “都让开让开!”长史大人分开人群,让侍卫开出了一条通道。

    云秋荻带着女儿大步走了过去。

    云初好奇的看着跪在门前的人,女的已经行销索立。面色蜡黄,身上的衣服虽然浆洗的还算赶紧,但是已经打了不少的补丁。而她的身边同样跪着一名清瘦的少年,腰杆直挺,消瘦修长,面无表情,目光之中隐隐的带着些许的倔强和恨意。

    “秋儿?”房山郡王一看跪着的女子,顿时呆若木鸡,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差点从眼眶里面弹出来。“怎么。。。怎么可能?你不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周围观众同时发出了一声,“哦”,接着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果然。。。云初默默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自己的便宜哥哥真的来了。

    “王爷!”那女子一见房山郡王,马上扑倒在地,“奴婢没死。奴婢只当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见王爷了。。。。”

    “唉唉唉,你先起来。”房山郡王扶住了扑在他脚下的女子,想要将她搀扶起来,无奈她似乎打定主意,一个劲只是哭。

    云初隐隐的看到王府之中走出了一群人,为首的一个,肤白胜雪,一身宫装,云初只能默默的一扶额,娘来了!

    “你,跟我进来。”云初朝着地上跪着纹丝不动的少年伸出了手。

    那一根筋的呆爹,遇到这种事情还不赶紧关起门来解决,在大街上拉扯什么!

    少年抬眸,冷冷的看着朝自己伸出手的华服少女,午后的阳光将她的皮肤映的更白,层层叠叠的纱裙之下,一双玉雕一样的赤足若隐若现。刚才云初走的急了,连鞋都忘记穿。

    “进去说!”云初见那少年没有任何反应,索性一弯腰将他垂在身侧的手握住,用力一拉,少年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他只能抬起一条腿抵在地上,防止自己被拉倒,云初就这样顺势将少年拉了起来。

    “走啦走啦。进去说!”云初拉着少年的手,转身朝王府一边走,一边给长史递眼色。

    长史会意,忙帮着房山郡王一起将跪在地上的女子也一并拉了起来。

    少年和那名妇人一并被带到了王府里面,大门缓缓的阖上,将众多百姓的目光给隔绝在了门外。

    房山郡王一抬眸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王妃,脸上不由自主的臊了一个大红脸。

    房山郡王妃冷冷的扫了一眼房山郡王,什么话都么有说,转身离开。

    “小慧!”房山郡王顿时撇下了那名妇人,追着王妃一溜烟的跑了。叉叨吗才。

    长史和云初大眼瞪小眼相互瞪了片刻。

    “岐山叔,你带这位夫人和公子先去休息。”云初猛然醒悟,这里自己的身份最高,她马上清了一下喉咙,说道。

    “是。”就知道县主是个靠谱的,长史舒了一口气,马上脸上堆笑,“夫人,公子,请随下官来。”

    “你放手。”云初的身边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云初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还握住别人的手没放。

    “我是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云初哼了一声,缓缓的撒手,忍不住多看了那少年两眼。

    生的不错,眉清目秀的,依稀可以看到自己当鬼的时候见到的他长大了的模样,但是他是有哪一点像自己的父王啊?

    莫不是真的如父王所说的那般,这个哥哥是假冒的吧??o1111

131 欲套狼,舍姑娘

    §?£££££“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郡王妃拧着郡王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道。

    房山郡王的眼睛一亮。一把将盛怒这种的郡王妃打横抱了起来,啪嗒在她的粉面上亲了一口,无限娇羞的说道,“爱妃,宝贝儿!你若是想要就直说啊!哎呀,弄这种调调,人家喜欢死了!”说完他就大踏步的抱着已经石化了的郡王妃进了屋子,随后用脚将房门踢上。

    躲在墙角的云初微微的一怔,缓缓的从墙角溜了出来,偷偷摸摸的趴到了窗户下,摒息侧耳。

    就听到里面犀利梭罗的一阵乱响。

    “你住手!”王妃怒吼。

    “哎呀,宝贝儿,别躲了,你说的那首诗是诗经之中召南篇,本王懂的!”郡王在用力。

    接下来的声音。饶是素来厚脸皮的云初也不禁微微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那激烈的碰撞声,还有母妃的**声。。。。。艾玛,真的灭烛解罗裙,举体兰蕙香了。。。。云初捂脸。请叫她预言帝好吗。

    房山郡王真是好兴致,一闹就闹到了太阳落山,直到夜里云初才见到郡王和郡王妃相携而来,房山郡王一脸的饕餮,房山郡王妃眼带春意,波光如水,唇角也隐隐的含着笑。

    郡王妃一见云初。马上化身为虎,“月儿!”

    房山郡王马上在一边安抚自己的妻子,“小心别气坏了身子。”他柔声说道,随后在自己家王妃的手心里搔了搔,郡王妃浑身一颤,白了自己丈夫一眼,脸上不由自主的又红了,她娇羞的垂下了头,哎呀,相公真的好讨厌,都要了人家一下午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云初又跑了!

    “这熊孩子!”郡王妃跺脚道。“日后不准她再教亭儿了!免得带坏人家好孩子!”

    “是是是,不教就不教了!”房山郡王马上应道,“我这就去找一个夫子去专门教亭儿。”

    是夜,云亭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床上摊开的一卷纸,恨的咬牙切齿。

    他去找了教授文霍和文锦的夫子问过了,接过被人家老学究鄙视了一脸,这特么的全是艳词啊!待老学究一边鄙视,一边将诗句的意思和他解释明白的时候,云亭真的很想挖个坑当场钻下去!

    云初!你好样的!

    云亭抓起那些纸很想一撕了之,可以当他将纸全数抓皱,扯了第一下,将纸撕成两半的时候,他的心底忽然又有点舍不得。

    好纠结,清冷的少年怔怔的看着已经被揉皱了的白纸,最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撕成两半的纸又展开,抹平,拼凑了到了一起。

    看着皱皱巴巴的纸,云亭将它们折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收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叉大丸才。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练字写的东西,舍不得丢掉。恩。一定是这样的,和那个死丫头云初无关。少年躺平了自己的身体,枕在压着艳词的枕头上,安然入梦。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嘴角都隐隐的勾起,带着笑。

    几日之后,京城,肃帝的桌子上又呈递了新一轮的密报。

    肃帝将密报打开,眉头皱的更凶了。他啪的一下将密报按在了桌子上,大骂道,“不像话!”房山郡王不仅写艳词,还拉着自己的王妃白日宣**。

    “日后撤了对房山郡王的监视吧。”他想了想,还是将密报拿了起来,又读了一读,最后缓缓的说道,“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茂林郡王的身上。”

    “是!”暗卫们齐声应道。oye!终于不用再趴在房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秋娘的病虽在被人仔细的照顾着,却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有加重的趋势。

    本来还能行走的,服药之后,却是咳嗽的连起身都困难了。

    云亭的眉心也是越皱越紧,他每日陪在秋娘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

    云初在秋娘住的和风院门口探头探脑,见一名清俊冷绝的少年在廊下亲自熬药,她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喂!”云初拍了一下云亭的肩头,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云亭漠然的看了云初一眼,继续垂眉扇手里的扇子。泥炉里面火苗正旺,舔舐着砂锅的底部,将少年的双眸之中映出了两团晶亮的火苗。

    “怎么自己熬药呢?丫鬟呢?”云初在云亭的身侧蹲下,双手抱膝,看着云亭柔声问道。

    “不敢劳驾你们王府的人。”少年不冷不淡的给了云初一个大钉子。

    云初微微的一撇嘴,她就知道,这云亭是疑心病犯了,怀疑王府给的药不好。上一世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记恨上了郡王府了吧。

    “要不咱们再换一个大夫看看。”云初用肩膀拱了一下云亭。

    云亭扇风的动作微微的一滞,眸光一闪。

    “就这么说定了。”云初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艾玛,就因为这个,云亭就将自己那呆爹给撂翻了?云初也是觉得自己醉醉哒。

    云初是行动派,起身对云亭说道,“你等我哈。”她马上跑了出去,跑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她转眸,对着云亭一笑,“我很快就回来。”

    少年偷看她的目光骤然被她的笑容给摄住,他本是尴尬的想低头的,却怎么也舍不得圆门之下,少女那一张明媚的笑颜。

    “恩。”本是不想应的,云亭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云初带来了三个大夫,都是房山郡有名的医生,三个大夫给秋娘看过之后,又看了前一个大夫开的药方,均是皱眉思索。

    云亭紧张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他生怕这些大夫们都说自己的娘没救了。在来王府之前,娘虽然也病的厉害,但是没有衰弱的这么快。

    察觉到一个温柔的手握住他的拳头,云亭浑身一震,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女。

    她浅笑盈盈,用嘴型在安慰自己,“没事的。”

    虽然她没发出声音,云亭却是看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提着的心似乎被安抚了下来,她的笑容似乎带着一种魔力一般。

    “县主。”为首的一位老医生朝着云初行了一礼,“这位夫人的确是积劳成疾,以至于沉屙不解。气虚,肺寒,才导致的咳嗽。之前的药方没有开错啊。这些都是平喘驱寒的药。却不知道夫人为何越来越严重了。”

    “你们再看看,这药对不对。”云初松开了云亭,跑出去又将按照药方抓来的药拿回来,然后打开给那些大夫们看。

    老大夫们凑在一起,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最后一致公认,药和药方对的上,都是对的。

    “奇怪了!”老大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药症都已经对应了,夫人的病却是一点都好不起来呢?”

    云亭的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难道是他想错了,他以为是王府有人在搞鬼,所以才亲自抓药,熬药,却不想。。。。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一片凄然。

    若是母亲死了,那世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当云初的手再度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便下意识的紧紧的也握住了云初的手,就好象这样,这世上便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了。

    云初的手被少年握的生疼,忙不迭的将手抽了出来。

    少年的掌心一空,心也似乎跟着空了一大块。

    她有点悲哀的看着云亭,少年的眉间笼罩在一团浓浓的哀色之中,眼眸之间也是一团浓烈的化不开的黑雾,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就连云初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

    “我再想办法。”云初抬手抱住了少年的纤细的腰身,用力的在他的后背拍了一拍。“我一定会救你的娘的。”

    少年微微的抬眸,对上少女那双黝黑的大眼睛,眼眶微润。

    “这些都是驱寒的药?”云初有询问了一遍。

    “是。”各位大夫拱手点头。

    云初的心底忽然灵光闪现。

    她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初在京城,钟霖的母亲有一年的冬天也是咳嗽不已,找来的大夫都说她是肺寒,吃了好多药却也是和秋娘一样越来越严重,最后她怒了,将宫里所有的太医全数抓来了公主府,将他们关起来,如果不找出治疗自己婆婆的药方,就不准他们回去。

    太医们没办法,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太医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是按照虚寒之症来治,越治越厉害的话,不如倒过来,当成虚热之症来治疗。

    方法是提出来了,但是没人敢在公主的婆婆身上用,最后还是云初自己拍板用这种方法试试的。

    接过还真的被治好了。

    云初捻着药方,看着床上越来越虚弱的秋娘,“你们看会不会不是虚寒,而是虚热啊?”

    云初的话音才落,老大夫们就纷纷面面相觑。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们必定会马上反驳。断无这种可能。

    但是话是从云初嘴里说出来的,大夫们却是不敢轻易的怠慢,毕竟她是县主啊,是郡王府的嫡长女。说话在这个房山郡还是很有分量的。§?££££

132 天上掉媳妇

    ′3°°°°°慕容千觞有很多称呼,疤面杀神,屠夫,人屠。诸如此类,还从没人敢当面叫他色狼。

    于是慕容千觞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益发的魅惑,但是目光却冷的能将云初给冻成一个透心凉。

    他的手微微的一用力,云初就窒息了,她本就被慕容千觞捏着脖子给拎起来,喉咙一紧,双腿就在空中虚蹬了起来,脸也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你若再不说你是谁,别怪本将君拿你当刺客论处。”慕容千觞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了“保护”茂林郡王一家上京,途中处置掉一个两个意图不轨之徒,就和玩儿一样。

    我倒是想说啊,可是你掐的我说不出话来。

    云初一手去掰他的手指,一手紧紧的朝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记忆之中,亲人的血缓缓的从一个冷冽青年的刀下流出,沿着白玉一样的台阶蜿蜒朝下。渐渐的将凤仪宫前染成了血色。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死!就是她死,也要拉着眼前这一起才是。

    云初看向了慕容千觞,一手紧紧的扒住他坚实的手臂,就好象溺水的人抓住了水里的一根藤蔓一样。

    “放开县主!”一声清朗的断喝从云初的身后传来。云亭跑了过来,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怒吼了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对昌平县主无礼。”

    昌平是云初这一世的封号,云初生在马车上,到了房山郡之后,房山郡王奏报了朝廷。皇帝爷爷就赐下了这个封号,希望她能给房山郡带来昌盛平安。

    县主?她就是房山郡王的长女昌平?

    慕容千觞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将被他拎在半空之中的少女放了下来。

    云亭忙过来一把扶住了趔趄了后退了两步的云初,“你怎么样?”

    她还能怎么样?不若你试试被人拎起来掐喉咙?!

    云初的脚甫一沾地,就觉得自己一阵的天旋地转,喉咙被掐的生疼,云初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咳嗽。

    “末将参见昌平县主。”那个冷冽的少年将军朝着惊魂未定的云初单膝及地,抱拳,朗声说道,“刚才不知是县主凤驾,末将多有得罪。还请县主赎罪。”

    云亭的目光狠狠的扫过那个害云初如此的始作俑者。

    云初想象过无数次重活一世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景象是如何的,还会是在皇宫那阴暗的角落里面吗?可是却没想到两个人的初见竟然是这样的。。。。。惨烈。

    她差点被掐死。

    捂住被掐的生疼的喉咙,云初斜斜的被云亭搀扶着,一双大眼睛作死的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好好的看了一遍。

    上一世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的看一看他,就记住了他眼下的那颗如同朱砂一样的泪型疤痕了。

    这便是自己上一世祸害了的人了?

    与其说单纯是她祸害别人,不如说是他也祸害了她。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好乱就是了。云初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复杂的记忆全数甩去。

    “慕容将军。快起来快起来。”她挣开了云亭的搀扶,马上上前一步,想要将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搀扶起来。

    云亭愕然的看着云初近似于拍马屁的动作,唇微微的张开,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为何他总感觉云初是在怕这个人,但是却又在讨好这个人。明明他们之前就没有见过。

    慕容千觞的身子微微的一侧,闪过了云初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自己站了起来。

    现在十二岁的云初还未及他胸口的高度,慕容千觞一站起来,云初若是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他腰身往上一点的部位。

    看着他约束在玄色铠甲下那窄紧有力的细腰,云初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真的记得自己的双腿纠缠在他那腰身上的感觉。。。。打住打住!那是一段超黑超黑的历史,最好忘记。

    好在她现在有点发热,脸颊本就带了一丝嫣红,所以即便她脑海之中想起了什么导致脸颊发红的话,也不易被察觉。

    “不知者不怪。”云初清了一下喉咙,“慕容将军辛苦了。”

    “多谢县主宽宏大量。”慕容千觞淡淡的回道。

    昌平县主,也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被打脸了的慕容少将军很大度的不再和一个小丫头去计较什么了。

    “我叫云初。”云初用一双闪动着晶亮眸光的大眼睛看着慕容千觞。

    话说自己前世里找的“奸夫”外表还真的不错,单就这么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

    “以后叫我云初,或者月儿。我的小名叫月儿。”云初跟着又接了一句说道,爹娘你们造吗?女儿在努力的和日后砍翻咱们全家的大魔头套近乎呢。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一脸的黑线,他本是想将云初拉到一边好好的教训一下的,随后转念,心底不由划过了一丝暗暗的讥讽。

    他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云初?不过就是人家的义兄罢了。所以他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拢进了袖袍之中。

    “礼不可废。”慕容千觞依然淡淡的回道。

    这是拒绝她了?

    “唉,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昌平县主云初忙又靠前了一步。

    察觉到这小丫头离自己太近了,慕容千觞微微的一挑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生平第一次被人逼退,倒是退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这昌平县主为何不怕自己?

    “昌平县主平易近人。乃房山郡百姓之福。”慕容千觞很程式化的回道。

    又被拒绝了?没事!继续!

    “其实我很崇拜你的,慕容将军。”云初仰着头瞪着一双星星眼看着慕容千觞。“十三岁随父出征,土木堡之战你为先锋,率领五千骑兵,夜袭土木堡,歼灭敌军万余。十四岁,你已经独当一面,率兵杀入柔然腹地,诛杀了犯我大齐边界的柔然将军。十五岁平定回鹘叛乱,将五万叛军诛杀。您就是天纵英才啊,乃我大齐的一员猛将!少年英雄,战将典范。”

    云初将他的战绩如数家珍一般的说了一遍,倒叫慕容千觞有点意外,见一个小丫头如此的推崇自己,他眸光之中的冷冽也减淡了不少。叉助农巴。

    “多谢县主谬赞。”慕容千觞再度抱拳说道。

    “啊。对了,慕容将军,你喜欢什么颜色?”云初见他的神色略有缓和,马上打蛇随棍上,追问道。

    “不知县主问这。。。。”

    “作为你的仰慕者,我必须知道你的一切喜好啊!”云初歪着头,闪动着一双大眼睛,异常“纯真”的说道。“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你吃不吃辣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胸大的还是胸小的?”

    仰慕者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胸大,胸小!简直。。。。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不由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兴致勃勃的云初,终于从袖子下面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云初的手腕,非常认真的说道,“你还病着,不能再吹风了。若是被郡王妃知道,又要受罚了。”

    说完他对着慕容千觞一颔首,“对不起,慕容将军,县主感染风寒,正在发热,所有头脑有点不清醒。还请将军不要将刚才的话放在心里才是。”

    “哪里哪里。”慕容千觞摇了摇头,“既然县主身体不适,还请回去休息。末将就不送了。”

    “我哪里有头脑不清醒。。。唔。。。。”云初还在抗议,就被云亭一把捂住了嘴巴,连拖带拽的半拉了回去。

    慕容千觞目送着一路挣扎的云初被云亭带走,直到消失不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县主还真的是。。。匪夷所思,惊世骇俗。

    至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胸大还是胸小?他好像真的没考虑过呢。

    慕容千觞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一笑了之,并没放在心上。

133一梦无痕

    ???????“恩恩。”肃帝看着那一对虎虎生威的百兽之王,脸上亦是挂着那种高深莫测的微笑,“烨儿有心了。”

    是太“有心”了好吗!

    “将老虎先抬去花园吧。”肃帝对手下说道。

    等老虎被带走之后,被贬去东海之滨的蓬莱郡王带着全家上前。呈递上了自己的贺礼。

    他的贺礼倒是不大了,只是一个箱子。不过也是被人抬上来的。

    打开箱子盖,大殿里瞬间宝光流动,熠熠生辉,那是一箱子比鸽子蛋还要大的珍珠,个个浑圆,幽幽的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不愧是靠海吃海!

    肃帝也微微的笑着让人收了。

    房山郡王妃觉得自己是迈不动步子了,人家的礼物都好华贵,自己家的礼物那般蹩脚!怎么办,好想拖儿带女的逃掉!丢人不丢人的,房山郡王妃都已经不考虑了,反正丢人是肯定的了。

    她现在考虑的是会不会触怒龙颜,落一个和茂林郡王一样被圈禁的下场。

    房山郡王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倒是云初大大方方的牵起了父王的手。

    房山郡王不由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长女,云初给他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看着女儿那张笑得极其纯真的笑脸,房山郡王深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拉起了自己瑟瑟发抖的妻子,迈开大步子就朝前出列。

    云亭,云文霍和云文锦紧跟其后。

    “儿臣,房山郡王云秋荻携全家给父皇贺寿。愿父皇福寿绵绵,愿大齐国泰民安!”房山郡王朗声说道。

    肃帝目光灼灼的看了看下跪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己家儿子跪下还不忘记牵着王妃和女儿的手,心底微微的一动。

    “你十二年未曾回京了。”肃帝缓声说道,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云初的身上,“这便是昌平县主了?”

    “回皇爷爷的话,正是昌平!”云初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恩,不错。”肃帝见云初目光澄明的看着自己,竟是没有半点畏惧之意。只有好奇的尊敬,心底不由微微的一软。房山郡那里实在是可苦地方。这丫头生在那等地方还能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看来郡王妃没少下功夫。

    “这是我们家新认的义子,云亭,这是我弟弟妹妹。”云初甩开自己父亲的手,一指身后的云亭和弟弟妹妹,对肃帝一笑,“我们都没见过皇爷爷,今日一见。。。。”

    “今日一见如何啊?”肃帝饶有兴趣的抬眉问道。

    房山郡王妃见自己的女儿又开始作死,心嗖的一下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皇爷爷看起来好凶啊!”云初话一出口,大殿众人皆静。

    房山郡王妃很想冲过去捂住自己女儿的嘴!

    “凶?”肃帝一皱眉,是不是平日里房山郡王抱怨了什么被孙女给听到了?他不由冷眼扫了一下房山郡王。

    “是啊。”云初继续作死的点了点头。“在房山郡的时候,父王每每提及皇爷爷,都说皇爷爷是一名事必躬亲,做事严谨的好皇帝。我还以为皇爷爷是一个很喜欢笑的爷爷呢。就和我们家长史大人一样,因为长史大人也做事严谨,事必躬亲。”

    在殿外恭候的长史大人忽然觉得一阵风过,忍不住哈秋打了一个喷嚏。

    肃帝一怔,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皇爷爷是不是应该这样呢?”他笑着对云初说道。

    云初点头,“皇爷爷笑起来老好看了!”云初自己作死还不够,还对云亭和云文霍还有云文锦回头问了一句。“你们说对不对!”

    敢说不对,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云初腹诽。

    “是。“云亭深深的看了云初一眼,马上随声附和。云文霍和云文锦疑惑的看了一下云初,云初微微的将脸侧到房山郡王的身后,一瞪眼,云文霍和云文锦迫于长姐平日里的**威,马上纷纷点头。

    “哈哈!”肃帝难得这么开心的笑着,他朝云初招了招手,“昌平,你过来。”

    “是。”云初从地上爬了起来,拎着裙子走上了金碧辉煌的丹陛,来到了肃帝的面前,又甜甜的说道,“皇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赏赐给云初啊?”

    刚刚将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的房山郡王妃忽悠一下,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nm!郡王妃很想暴走了!这特么的作死的丫头到底是不是她生的!

    “哦?你怎么知道皇爷爷会有赏赐啊?是什么人告诉你的?”肃帝很有兴致的笑着问道,他手臂一展,握住了云初的手,觉得这手有点粗糙,不似宫里长大的孩子那般细嫩,不由低头看了看。

    在云初的掌心有一点点的薄茧。

    若是寻常人定是察觉不出,不过肃帝平日在宫里摸的都是宫里那些不知道用了多少秘法保养过的手,一个个的都柔嫩至极,所以云初的手和她们的比起来,自然是粗糙了许多。

    看来,房山郡王府在房山郡那里吃苦了。

    “这次随父王,母妃回京,云初和弟弟妹妹还有义兄,第一次见到太婆婆还有外公外婆,他们叫我们过去,就是有赏赐给我们。所以昌平是猜的。太婆婆,外公外婆给了好多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不知道皇爷爷会赏赐点什么?”云初很认真的说道。

    “你太婆婆,外公外婆都赐你们好东西了,皇爷爷自然不会落后。”肃帝被云初的天真之语,逗的开怀大笑,说道,“不过皇爷爷要看看你们给皇爷爷的寿辰准备了点什么东西啊?”

    “那可多了!”云初很得意的一抬眼眉,“为了替皇爷爷准备贺礼,父王带着长史大人去了山里,待了好几天呢,回来的时候都变成泥人了,母妃连夜为皇爷爷赶制衣袍,就连在路上的时候都不敢懈怠。还有昌平也钓了好几天的虾,手上都勒出印子了。义兄替皇爷爷准备礼物也费尽心思,就连文霍和文锦也都出了力了!”说完云初还将自己手上的薄茧摊开给肃帝看。叉双坑技。

    “是吗?”肃帝笑着对房山郡王说道,“还不赶紧将礼物呈上?”

    “是,父皇!”房山郡王一颔首,在殿外侯着的长史大人得了殿里太监的提示,拎着两只竹篮子脚步匆匆的进了大殿。

    竹篮子上盖着青花布,大殿上众人,均是抻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房山郡王这都送的是什么啊。

    怎么看这架势,有点像去菜市场刚回来的模样!

134 买买买

    é?iiiii跟在长史的身后,云初尾随着他们去了怡情馆之中。

    怡情馆在王府的东北角,是一座十分风雅的小院子。素来都是供王府客人休息的地方,只是这房山郡王府平日里没什么客人来就是了。

    长史让那母女两个进去。便让一名丫鬟送来了茶水和新鲜的瓜果。郡王府里的丫鬟和家丁并不多,基本都是从京城带出来的。因为郡王府有金山这个秘密存在。所以郡王府里的人务求少而精。

    那女子一落座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本来就不好,这一咳嗽倒是带了点病态的红色。叉双估血。

    她咳的太厉害了,惹的一边的丫鬟微微有点侧目。

    清冷的少年起身,用手拍着她的后背,目光之中隐隐的带了几分忧色。

    “岐山叔,去找一个大夫来。”云初开口道。

    “是。”长史孟岐山领命,让小丫鬟赶紧去。

    云初想起来上一世,这个女子来王府不久就死了。或许那少年便是因为女子的死才记恨上了王府,所以现在,云初说啥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出事。

    “多谢县主。”女子闻言趁着自己咳嗽的不是太厉害的时候朝云初福了一福。

    云初觉得她这礼行的周正,应该是经过训练的,不像是山野村妇。

    没多久,大夫就被丫鬟给带来,为那女子诊了脉。大夫给那女子诊脉的时候。云初围着少年转了一圈,少年却是再也不肯看云初一眼。

    云初拿肩膀拱了一下少年,少年侧目。

    “你怕我?”云初凑到他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他的面容。

    少年皱眉,偏开自己的脸。眼下隐隐的带了几分红色,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所致。

    “你叫什么名字?”云初有个毛病,那就是别人越是不想理睬她,她就越喜欢逗人家,当初她对驸马就是这样的。

    少年的唇依旧抿的紧紧的,哼了一声。

    “哦。我知道了。你叫哼。”云初抬手点了点少年的鼻尖,笑道。

    “你才是哼!”少年一撇头。闪过了云初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回嘴,他一开口,声音有点稍稍的暗哑,却是十分的好听。

    “亭儿,不得对县主无礼。”在诊病的女子马上低声呵斥道,随后她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你叫亭儿啊。”云初眉开眼笑的说道,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哥哥叫什么名字。只是想逗他而已。少年别过脸去,依然不想理那个小县主。所有的女孩子都很烦,她尤其烦。

    云亭,云初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就是这个少年在多年之后一杯毒酒将自己的父皇撂倒在了皇位上。自己登基为皇。你说现在是杀了他呢,还是杀了他呢,还是杀了他呢!不过上一世他是因为母亲的死,所以怪在了父王的身上。这一世若是他的母亲不死的话,岂不是皆大欢喜了?所以云初将目光落回到了那女子的身上。

    “她怎么样了?”云初问道。

    察觉到云初的目光不再追随自己,少年稍稍的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太过犀利,不像是一名半大少女该拥有的,少年在她的注视下似乎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回县主,是积劳成疾所致。”大夫起身回了云初。

    她应该是过的不好,从她的服饰上就看得出来了。

    “能治吗?”云初又问道。

    “若是好好的调理话,应该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大夫说道。

    “那就好。”云初松了口气,“你只管将人治好,治好了重重有赏。”

    “是。县主。”大夫也不拖拉,马上开了药,云初打发长史和他一起去拿药回来。

    这边大夫才走,房山郡王和郡王妃就相携走过来,云初看着自己爹娘紧紧相扣的手,顿时眉开眼笑的迎了过去。

    这是和好了?云初偷眼看自己的娘,虽然眼眉之间还有点别扭,但是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

    “月儿你先出去。”房山郡王见屋子里有两名少年,略带尴尬的清了一下喉咙,“你父王和母妃有话和她说。”

    “走。”云初马上点头,也不避讳的拉起了少年的手,不由分说的将他拽了出去。

    房山郡王妃见到女儿那副大咧咧的模样,不由眉心皱了一皱。

    这丫头,越来越没样子了。但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她也没说什么。

    云初到了庭院里,那少年就甩开了云初,走到回廊的檐下,周正的坐下。

    云初也蹦到他的身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

    少年转眸等云初,云初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少年别开脸去,气鼓鼓的。

    “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呢?”云初开始唠叨,“容易生气不好,会变老的。心情也会变差。”人活一世,不就是为的活的随心,上一世她就是没认清这个理,所以特别累,累心累神。

    她的脚荡在半空中,自在的摇摆着,少年只觉得那一双赤足晃的自己有点眼花。不过她的脚真的生的好漂亮,白嫩白嫩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不知人间疾苦的丫头片子,少年腹诽。

    “对了,你爹是谁?”云初试探的问道。

    “死了!”少年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一次倒是没当闷葫芦。

    死了。。。云初微微的一怔,难道他不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吗?自己爹明明活蹦乱跳的活着。

    “好可怜。”云初还是说了一句。

    少年怒目,他不需要可怜,只是对上了少女那双澄明的大眼睛,少年的心底还是浅浅的升起了一丝暖意。

    大人们在屋子里谈论了良久,久到岐山叔都将熬好的药端来了,房门才慢悠悠的打开。

    云初和少年齐齐的回眸,只见自己的母亲搀扶着那名女子颤悠悠的走了出来,那女子一出来就招呼云初身侧的少年,“来,亭儿,参见你义父和义母。”

    什么?义父!云初差点没从栏杆上仰过去!

    不是应该是父王的吗?怎么到了这一世,他变成义父了?

    少年别扭的走过去,双膝跪倒,按照女子的要求磕了一个响头,“义父,义母。”

    “乖乖乖。”房山郡王笑着将少年搀扶起来,“打从今日起,你就改姓云吧,就叫云亭。”

    我去!说好的便宜大哥呢!

    云初觉得自己的世界有点崩塌。难道上一世做鬼所看到的都是她的幻觉?她抓起站在一边的长史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痛痛痛。”长史忙不迭的缩手,“县主,下官这是怎么招惹你了。”长史大**哭无泪。

    “会痛就好。”云初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来不是在做梦。

    县主又犯病了。。。。长史大人无语望天。每隔一段时间,县主都会有点小疯癫,他已经习惯了。

    “她是你妹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房山郡王一指云初对云亭说道。

    “哥哥好。”云初马上绽放笑容,笑的那叫一个眼光灿烂。

    少年却是目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只是略一颔首。

    架子好大!比自己这个当过公主的人还能装,有前途。

    房山郡王妃瞥见云初光着一双脚坐在栏杆上,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她心底就有点闷闷不乐,自己丈夫的老情人本来已经死了,现在又活了还找了过来,虽然已经澄清了那少年不是自己丈夫的种,可是那个傻丈夫居然认了人家当干儿子,这叫房山郡王妃哪里能笑的出来。

    一腔怒火全部都撒在了女儿的身上,她甩开了郡王,三步并成两步的朝云初冲了过来,一把将坐在栏杆上的云初给拽了下来,随后揪住了她的耳朵,“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郡王妃怒了,拎着自己女儿的耳朵就朝内宅走去。“身为县主,你哪里学的那些习气和做派,你的鞋子呢!”

    “啊。母妃痛痛痛!”云初被揪着耳朵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母亲的身后,一边被揪着走,一边告饶。

    “嘿嘿,莫要见怪啊。”房山郡王傻乎乎的哪里知道自己妻子是在将怒气转嫁到女儿的身上,一个劲的傻乐着搓手道,“云初那孩子顽皮。是要受管教。”

    云初。。。。。。好吧,一根筋的爹,你惨了。

    少年目送着云初的离去,黝黑的双眸之中隐隐的带了一丝笑意。

    郡王妃最觉得对不起云初的就是将云初生在了被贬的路上,而不是京城。

    一路跟随着房山郡王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头的两年过的很惨很惨。

    京里带出来的银票在这破地方根本用不出去,还是房山郡王骑马偷偷摸摸的连夜跑了好远的路,找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夔州才将银票换成了银子,被贬的王不能随便离开封地,所以房山郡王只能偷摸的去再偷摸的回来。当房山郡王将满满一箱子银锭拉回房山郡的时候,他们又囧了。

    这么大锭的银子,这里的店家见都没见过,找都找不开,又花不出去。

    最后还是长史大人出了一个主意,记账,让各家给王府送东西的时候记账,等积攒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再来结帐,这样才解了王府有银子没地方用的燃眉之急。

    所以云初说他的爹是一根筋,难道在夔州就不知道换点零碎的银子一并带回来吗?

135 搅浑这潭水

    ???????慕容千觞有很多称呼,疤面杀神,屠夫,人屠。诸如此类,还从没人敢当面叫他色狼。

    于是慕容千觞笑了。笑的一双桃花眼弯了起来,益发的魅惑,但是目光却冷的能将云初给冻成一个透心凉。

    他的手微微的一用力,云初就窒息了,她本就被慕容千觞捏着脖子给拎起来,喉咙一紧,双腿就在空中虚蹬了起来,脸也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你若再不说你是谁,别怪本将君拿你当刺客论处。”慕容千觞一字一句的说道。

    为了“保护”茂林郡王一家上京,途中处置掉一个两个意图不轨之徒,就和玩儿一样。

    我倒是想说啊,可是你掐的我说不出话来。

    云初一手去掰他的手指,一手紧紧的朝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记忆之中,亲人的血缓缓的从一个冷冽青年的刀下流出,沿着白玉一样的台阶蜿蜒朝下。渐渐的将凤仪宫前染成了血色。

    不行,她现在还不能死!就是她死,也要拉着眼前这一起才是。

    云初看向了慕容千觞,一手紧紧的扒住他坚实的手臂,就好象溺水的人抓住了水里的一根藤蔓一样。

    “放开县主!”一声清朗的断喝从云初的身后传来。云亭跑了过来,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怒吼了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对昌平县主无礼。”

    昌平是云初这一世的封号,云初生在马车上,到了房山郡之后,房山郡王奏报了朝廷。皇帝爷爷就赐下了这个封号,希望她能给房山郡带来昌盛平安。

    县主?她就是房山郡王的长女昌平?

    慕容千觞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将被他拎在半空之中的少女放了下来。

    云亭忙过来一把扶住了趔趄了后退了两步的云初,“你怎么样?”

    她还能怎么样?不若你试试被人拎起来掐喉咙?!

    云初的脚甫一沾地,就觉得自己一阵的天旋地转,喉咙被掐的生疼,云初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咳嗽。

    “末将参见昌平县主。”那个冷冽的少年将军朝着惊魂未定的云初单膝及地,抱拳,朗声说道,“刚才不知是县主凤驾,末将多有得罪。还请县主赎罪。”

    云亭的目光狠狠的扫过那个害云初如此的始作俑者。

    云初想象过无数次重活一世和他第一次相见的景象是如何的,还会是在皇宫那阴暗的角落里面吗?可是却没想到两个人的初见竟然是这样的。。。。。惨烈。

    她差点被掐死。

    捂住被掐的生疼的喉咙,云初斜斜的被云亭搀扶着,一双大眼睛作死的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好好的看了一遍。

    上一世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的看一看他,就记住了他眼下的那颗如同朱砂一样的泪型疤痕了。

    这便是自己上一世祸害了的人了?

    与其说单纯是她祸害别人,不如说是他也祸害了她。

    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好乱就是了。云初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复杂的记忆全数甩去。

    “慕容将军。快起来快起来。”她挣开了云亭的搀扶,马上上前一步,想要将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千觞搀扶起来。

    云亭愕然的看着云初近似于拍马屁的动作,唇微微的张开,半天没说出半句话来。

    为何他总感觉云初是在怕这个人,但是却又在讨好这个人。明明他们之前就没有见过。

    慕容千觞的身子微微的一侧,闪过了云初的手,他不喜欢别人的碰触,自己站了起来。

    现在十二岁的云初还未及他胸口的高度,慕容千觞一站起来,云初若是平视的话只能看到他腰身往上一点的部位。

    看着他约束在玄色铠甲下那窄紧有力的细腰,云初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真的记得自己的双腿纠缠在他那腰身上的感觉。。。。打住打住!那是一段超黑超黑的历史,最好忘记。叉肝估划。

    好在她现在有点发热,脸颊本就带了一丝嫣红,所以即便她脑海之中想起了什么导致脸颊发红的话,也不易被察觉。

    “不知者不怪。”云初清了一下喉咙,“慕容将军辛苦了。”

    “多谢县主宽宏大量。”慕容千觞淡淡的回道。

    昌平县主,也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被打脸了的慕容少将军很大度的不再和一个小丫头去计较什么了。

    “我叫云初。”云初用一双闪动着晶亮眸光的大眼睛看着慕容千觞。

    话说自己前世里找的“奸夫”外表还真的不错,单就这么看看,也是赏心悦目的。

    “以后叫我云初,或者月儿。我的小名叫月儿。”云初跟着又接了一句说道,爹娘你们造吗?女儿在努力的和日后砍翻咱们全家的大魔头套近乎呢。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一脸的黑线,他本是想将云初拉到一边好好的教训一下的,随后转念,心底不由划过了一丝暗暗的讥讽。

    他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云初?不过就是人家的义兄罢了。所以他将已经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拢进了袖袍之中。

    “礼不可废。”慕容千觞依然淡淡的回道。

    这是拒绝她了?

    “唉,没事没事。我不介意。”昌平县主云初忙又靠前了一步。

    察觉到这小丫头离自己太近了,慕容千觞微微的一挑眉,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生平第一次被人逼退,倒是退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这昌平县主为何不怕自己?

    “昌平县主平易近人。乃房山郡百姓之福。”慕容千觞很程式化的回道。

    又被拒绝了?没事!继续!

    “其实我很崇拜你的,慕容将军。”云初仰着头瞪着一双星星眼看着慕容千觞。“十三岁随父出征,土木堡之战你为先锋,率领五千骑兵,夜袭土木堡,歼灭敌军万余。十四岁,你已经独当一面,率兵杀入柔然腹地,诛杀了犯我大齐边界的柔然将军。十五岁平定回鹘叛乱,将五万叛军诛杀。您就是天纵英才啊,乃我大齐的一员猛将!少年英雄,战将典范。”

    云初将他的战绩如数家珍一般的说了一遍,倒叫慕容千觞有点意外,见一个小丫头如此的推崇自己,他眸光之中的冷冽也减淡了不少。

    “多谢县主谬赞。”慕容千觞再度抱拳说道。

    “啊。对了,慕容将军,你喜欢什么颜色?”云初见他的神色略有缓和,马上打蛇随棍上,追问道。

    “不知县主问这。。。。”

    “作为你的仰慕者,我必须知道你的一切喜好啊!”云初歪着头,闪动着一双大眼睛,异常“纯真”的说道。“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你吃不吃辣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胸大的还是胸小的?”

    仰慕者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胸大,胸小!简直。。。。

    云亭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他不由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兴致勃勃的云初,终于从袖子下面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云初的手腕,非常认真的说道,“你还病着,不能再吹风了。若是被郡王妃知道,又要受罚了。”

    说完他对着慕容千觞一颔首,“对不起,慕容将军,县主感染风寒,正在发热,所有头脑有点不清醒。还请将军不要将刚才的话放在心里才是。”

    “哪里哪里。”慕容千觞摇了摇头,“既然县主身体不适,还请回去休息。末将就不送了。”

    “我哪里有头脑不清醒。。。唔。。。。”云初还在抗议,就被云亭一把捂住了嘴巴,连拖带拽的半拉了回去。

    慕容千觞目送着一路挣扎的云初被云亭带走,直到消失不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县主还真的是。。。匪夷所思,惊世骇俗。

    至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胸大还是胸小?他好像真的没考虑过呢。

    慕容千觞认真的想了想,随后一笑了之,并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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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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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女介绍:
云初当了一辈子公主,到最后才知道自己被人忽悠了,
她以为祖父慈爱,对不起,那是利用,
她以为夫君绝艳惊才,对不起,那是表象,
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才看清原来所谓的完美,不过全是她的臆想和愿望。
重生一回,云初说,去他的娇纵宠爱,去他的一生繁华,
爹,咱们造反吧。
皇帝你来当,公主我来做,至于驸马嘛。。。换掉!换掉!统统换掉!
前一世她眼瞎,这一世她找的人那可厉害了!
乱臣贼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臣贼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臣贼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