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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冷美人拿了钓系剧本全文阅读

作者:S酸糖     当清冷美人拿了钓系剧本txt下载     当清冷美人拿了钓系剧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我很闲?

    不过阮江临对待感情着实也是太洒脱了些,若是这两个孩子的性子能中和一些,她怕是早就当上太奶奶了。

    阮江临走后没多久,阮江锦带着唐曼也离开了,老爷子“哼”了一声,来表达自己不满,不用说他也知道,阮江锦就是因为唐曼那丫头与家里产生了隔阂。

    老太太对唐曼的态度虽有所改变,可是老爷子并未丝毫改变,他只觉得自己一心栽培的大孙子被人给祸害了,对唐曼他更是厌恶。

    唐曼自个儿也是知道阮家的人除了他们两兄弟,没人看的顺她,自然是极少往老人家跟前儿凑。

    中秋节后的第二天,阮江锦就回了部队。

    唐曼闲着没事做,就想回学校,想着阮江临说是这两天要去北城,就让阮江临一并送她去了,她懒得挤高铁。

    她瞧着新做的指甲,突然兴起,凑着脑袋往前座问:“小叔叔恐怕不是去北城工作吧,是去探班顾小花吧?”

    原她真以为阮江临去出差,可一想前日晚上吃饭时,阮江临曾说过要去探班,刚刚她看热搜又正好刷到了顾清今日在北城拍戏。

    “你觉得你小叔叔很闲?”他笑。

    唐曼一想,还真是,阮江临没那么闲。

    “那就是顺便的喽,哎,做小叔叔的女朋友可真伤心啊!”她故作感叹哀愁地望着前座的人。

    见阮江临之后还有正事做,唐曼便让他把自己送到学校门口就好。

    豪车,美女,俊男,高校。

    这样的组合本就吸引眼球,格外引人注意。

    唐曼也没想过这样一件小事会给她掀起如此大波。

    不知道是谁拍了照片,放到学校的贴吧上,模糊了男主的长相,倒是把唐曼的样子照得清清楚楚。

    照片上的内容是唐曼下车时,阮江临递给她中秋礼物的画面。

    是一个包,光看包装就知道很贵的包。

    贴吧下得评论大多数都是嗤之以鼻的。

    “这人是我们专业的系花啊,平时看着可光鲜亮丽了。”

    回复楼上:“就是被人包养了才有资本光鲜亮丽啊,不然女大学生哪儿来这么多钱。”

    “可能是山寨的,那个包我朋友之前就在一个米兰秀场的视频里看过,是秋季新款,专柜和官网都买不到的。”

    “啊,楼上的话是真的吗?那男的车还是劳斯莱斯呢,能送假货吗?”

    “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可能人根本就看不上她,所以才送山寨的呗。”

    ······

    N楼:“这女的我之前觉得漂亮还打算追呢,幸好没追。”

    唐曼手指不停地滑动着屏幕,翻看着一条又一条的评论,有些话她看着都被气笑了。

    还幸好没追,她看得上吗?长什么样儿心里没数?

    开始的时候唐曼并没有在意,直到事件越闹越大,有些人甚至还联名上书要求高校整顿学校风气。

    在校方还没有约谈她之前,她花高价找了个黑客,查到了原先发帖的人的账户。

    还真没想到,竟然是每日朝夕相处的舍友。

    女孩子的嫉妒心谁都会有,可也用不着这么颠倒黑白地整她吧。

    唐曼那天二话不说,直接拉着纪暖理论,原先觉得纪暖怎么也算是教育家世出生得孩子,可说不过唐曼之时,便又破口大骂。

    像是街边的泼妇吵嘴一样,就差动手了。

    不过原因总算被唐曼搞清楚了,原是纪暖觉得自己和姜烟玩儿的好,是她唐曼硬来插上一脚,拆散了两人的“友情”。

    纪暖丝毫没觉得是自己的错,反而是她维护了学校的风气。

    毕竟唐曼从那辆车下来这是事实,阮江临送她包这也是事实。

    好像说的她就是一个维护社会公义的勇敢者,唐曼就是不折手段的上位者。

    唐曼没想把这事给闹大,校方也不会蠢到凭借一张莫须有的照片就治她的罪,只是被逼人随便泼脏水,心里却是始终有芥蒂。

    但是懒得和她们纠缠,就一个人搬出来住。

    这事原本没牵扯姜烟,可她就这样被孤立了,她在寝室里也受不了纪暖和李诗曼每天阴阳怪气的语气,就和唐曼一起搬出去了。

    虽然外边的房子比学校里的贵很多,但总算不用去维持一些不必维持的关系。

    后来唐曼问她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姜烟说:“我猜他是你小叔叔。”

    唐曼笑:“看来我们漂亮人脑子都挺聪明的。”

    姜烟想,自己是作弊了才猜到的,不过姜烟并没有和唐曼说自己认识阮江临的事。

    “怎么样,我小叔叔够帅吧。”她一脸坏笑地问。

    姜烟细想了一下,她该怎样回答唐曼的问题才显得自己不花痴。

    “还好吧。”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昧着良心,也没说实话。

    记忆中的阮江临,身上总是透着矜贵,京城富家公子爷,阮家二世子的姿态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以至于人都还没瞧见他的脸,便轻易就给沦陷了进去。

    姜烟忽然想起一句话,最适合用在阮江临身上,温柔乡,醉里浪。

    *

    摄影专业的理论课程很少,几乎都安排在了实践课上。

    用唐曼的话来说,姜烟整个人一天到晚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不过也能猜到,不是出去外拍,就是去某个动物园了。

    姜烟的是自然摄影学,平时的作品大多都是贴近自然的艺术,唐曼认为自己可能并不具有艺术细胞。

    她不怎么看好的照片,姜烟一定能凭借那部作品得奖。

    久而久之,姜烟在唐曼身上找到了“反身学艺术”,就是灵感一定要和不具有艺术细胞的人反着来。

    姜烟没拿这个话题故意取笑唐曼,因为上帝为人开了门,总会给人关上窗,上帝是公平的。

    姜烟虽然没取笑她,可唐曼自己的自卑心来了,大概是天生与艺术背道而驰,再也不评论姜烟的摄影照片了。

    之后唐曼的事也有了澄清,虽然没到她甩上“全家福”的地步。

    是阮江临那边给校方打了个电话,于是唐曼迎来了从“蒙上冤屈”到“真相大白”的大解放。

第十七章:熟悉的声音

    这事反倒是把唐曼自己给整懵了,她原是没告诉阮江临的。

    不过后来想,肯定是贴吧里的人闹得太大,把阮江临都给扒出来了。

    之后她还特意给阮江临打了电话,说是回京都一定重谢小叔叔恩情。

    那次姜烟也听到唐曼打电话了,也不算是她故意偷听,就是正大光明地听到了,电话中男人的声音格外熟悉。

    她戴着耳机,却将耳机里的声音调到了静音,整个心思与注意力全在唐曼的电话里。

    唐曼在涂指甲,直接将电话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

    其实姜烟不怎么在意谈话的内容,只是偶时觉得阔别已久,再次听见他的声音,还是会在意。

    脑子里想起阮江临时,总会想到那夜的吻,也会忆起男人薄情又浪荡的姿态。

    姜烟时常想,究竟是阮江临给她记忆太深刻,还是她的青春太过平淡以至于将阮江临记得那样的深刻又轰烈。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秘书嗓音,是叫阮江临去开会了,对话才终止。

    姜烟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唐曼扯下了她一个耳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原是想听听姜烟听得什么歌,听得那样入迷,手机黑屏了都不知道。

    谁知道她耳机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姜烟见状,回过神了,立马摁回手机侧边的声音键。

    唐曼也没多想,只当是她不小心摁到了,笑了笑又将耳机递回给她。

    不论过程如何,不过唐曼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

    姜烟也替她开心,接触下来,她发现唐曼是很会让人喜欢的女孩子。

    性格开朗热情,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受到不适与尴尬,一切的相处都格外让人舒适与融洽。

    姜烟认为,这样的评价没有带上阮江临滤镜的。

    事情虽然澄清干净了,但是免不了背后有人风言风语,说到底不过是女孩子之间的那点嫉妒心思罢了。

    唐曼没当回事,久而久之也便淡了下去。

    大学生活才算是正式步入正轨了,姜烟原本以为自己不用愁下学期学费的事儿,本以为可以申请奖学金,可是这次的评优评级的名额几乎都给了院系前十名。

    她努力多年,最后也只是以专业投档分数线的分数进来,在文化成绩方面,再怎么努力追赶似也只能平分秋色。

    不过在专业实践方面,她独为翘首,但是作品奖项中并没有奖学金,而是一个高级单反。

    她最开始拿到手的时候是想卖掉的,可是后来想了想,还是不能卖,卖也只能卖个二手的加钱,而且毕竟之后也要花钱买。

    思来想去还是要去多做一点兼职,原本是在帮一个初中孩子辅导英语,后来又去了学校外面的星巴克兼职,又加上她要忙着院里安排的外拍,整个人忙的是晕头转向。

    唐曼还时常感慨她,一点也不像是个大一新生,忙得像是大四临近毕业实习一样,学校公司两头跑。

    唐曼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她那段时间经济状况最为紧迫,她的专业也是个耗钱的,再怎么省吃俭用似乎也还是差点。

    不过幸好她补习的那个孩子英语成绩突飞猛涨,孩子妈妈给了她额外的奖金,算是解决了那段时间的燃眉之急。

    姜烟原想经过唐曼那件事之后,她算是和纪暖她们彻底没关系了。

    虽然没明面上撕破脸,可双方心里都明了,之后见面也没打过招呼。

    但姜烟没删她们微信,都互相留着,可没想到就这样留出个祸害。

    经管院有个男生见过姜烟几面,在图书室,在咖啡馆......所谓是一见钟情。

    不过看表象就知道姜烟是个高冷女神,想着当众表白怕被拒绝,从朋友那儿知道了纪暖之前是姜烟的室友。

    请客聚了几次餐,就让纪暖把微信推给了他。

    姜烟开始不知道是谁,出于礼貌同意了,加上了之后大概是清楚了男生的心思,就拒绝了对方,对方也不是个纠缠的主儿,就互删了。

    可是谁知道就因为这事像是给纪暖开了财路一样,一连三天,超过两位数的陌生男士来加姜烟的微信。

    后来她也注意到了,有个小方框里写着来自好友推荐。

    她果断删除拉黑了纪暖,连着李诗曼也一并拉黑删除了。

    唐曼知道后还不断感慨:“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虽然背后骂人不怎么对,但姜烟觉得唐曼一点也没说错。

    怎么就会有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人呢?

    那段时间,她们从自习室里出来,还时常看见纪暖和李诗曼。

    她们两个就像是每次都提前知道唐曼和姜烟要出来一趟,每次都撞上。

    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次次撞上,就像是特意来蹲点的一样。

    撞上也就罢了,还要故意在她们面前翻白眼,特别是纪暖恨不得撞到她们身上去翻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唐曼性子原也还好,大概是跟着阮江锦久了,被养娇惯了些。

    前两次的事也就算了,她一贯奉信“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原则。

    那次眼见这纪暖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唐曼直接把人逮到自己面前来。

    “姓纪的,你眼睛是被502给黏住了吗?需要我给你撑开吗?”

    姜烟这才注意到,纪暖的眼睛好像又不一样了些,原先整得挺妈生眼的感觉。

    估计又去开了个眼角,夸张得不忍直视,真像是被502给黏住了一般。

    纪暖大概是一时间没想到唐曼会当众和她刚,脑子有些发懵。

    等她们走后,才气的原地跺脚,想着自己刚才怎么没骂回去。

    唐曼骂完后,整个人由内向外地散发着开心,姜烟也觉得自己这几天抑郁的心情散去了不少。

    虽然一直在给自己灌心灵鸡汤,说不能多在意别人的想法,可是天天总有那么一个人来膈应你确实是不好受的。

    为了以表唐曼出了自己一口恶气的恩情,姜烟那晚发了洪水,一咬牙请她去吃海底捞,她一星期的补课费又没有了。

    当代女大学生真实生活,不花钱心疼,花了钱更心疼。

第十八章:自然摄影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段时间姜烟凭借一系列拍摄作品拿奖学金拿到手软。

    之后一直到大一下,她的作品代表校级参赛,获得省级一等奖。

    专业的老教授说她是根好苗子,在摄影方面有独天得厚的缘分和天赋。

    其实于姜烟自个儿来说,以她的经济状况选择这样一个专业,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爱好自然摄影,是对大自然自由的一种向往,她崇尚艺术,是对精神与灵魂的洗礼。

    摄影于她,是骨子里的热血。一如阮江临于她,是心底的执念。

    自然摄影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课程,最开始接触的无非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可那是被束缚住的,谈不上自由艺术。

    之后若是学校有条件,也会让她们去野外,不过都是拍摄些诸如野猪孔雀类的动物。

    这一类的大多数只能参与校内评论或是自己欣赏,若是想要更上一层楼,大多数的国内摄影师会选择的川西地界。

    不过路途遥远,地势险要,自驾游是一个很危险的选择。

    姜烟也不例外,这一次李教授布置的选题,她上网搜集了一些资料,最终选择了目的地———雅安。

    四川雅安,一个地貌复杂,气候湿润,氤氲之息,有着丰富的野生动植物的地区。

    唐曼说姜烟是她见过的第二个洒脱如此的人,大概是头一晚定好的地方,第二天唐曼起来就没有看见姜烟人影了。

    给她打电话,问她地址时,人都已经在火车上了。

    路途遥远,南北差异大,无论是海拔还是地势都相差太多。

    唐曼担心她水土不服,还给她寄了药过去,发的还是顺丰。

    可她快递到了那儿,姜烟都还没到那儿。

    一路同行的还有一位学长和学姐,学长原是和姜烟一个专业的。

    都是这次为完成李教授选题而来到雅安的,后他又顺便叫上了自己的女朋友,说是就当顺便旅行了。

    大概是两人第一次出来旅行,同行路上多少有些腻歪。

    姜烟为给两人腾出空间,还特意调换了座位。

    她记得坐了很久的火车,从白天到黑夜,从黄昏到黎明破晓,越过高山,翻过河川。

    还未到达目的地,姜烟的单反里已经记录上百张照片,期间需要进过后期不断筛选比色。

    三天两夜的火车长途,最终到达盆地。

    姜烟原本对那位学长的形象是专业里的高冷男神,可经过这三天他和女友的相处方式,姜烟彻底打破了对他固有的认识。

    专业里最高冷的男神其实不然,格外地黏女友,三天了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他女友看上去是甜妹形象,可内在的形象和姜烟一个路子,怪清冷的。

    两人的组合有些打破固有认识,姜烟想果然不能以貌识人。

    雅安地处四川盆地西缘与青藏高原的过度带,有着浓厚的古历史文化。

    到了当地,他们租了辆车,像他们这种外来的摄影师,若是想到林中心,只能自驾游,要不然就只能选择坐黑车。

    可队伍里有两个女孩子,还都长得挺好看,坐黑车让人很不放心。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驾过去。

    雅安是座雨城,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是素以“地势陡峭,气候恶劣”而闻名全国的二郎山。

    海拔高,姜烟从过了国道之后整个人便开始有高反的现象,恶心头晕都是前菜,越往上,耳鸣的情况就越来越严重。

    迫不得已去买了三罐氧气瓶上去,高反缺氧的现象才有所减缓,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不只是她高反,还有同行的学姐,邓慧的高反现象也很严重,顾家明只好在山脚出找了民宿,打算之后东西备齐后再上去。

    其实比起青藏一带,二郎山的海拔地势也还好,只是对于在繁华大都生活惯了的他们来说,还是很勉强。

    恶劣的天气,强烈的紫外线,陡峭的悬崖,似一个不留神,随时都会有车毁人亡的情况发生。

    姜烟晚上的时候听到,他们两个好像是在争吵。

    这次真不是她故意听墙角,吵架的声音很大,大都是邓慧在抱怨顾家明带她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吵着吵着估计是又缺氧了,邓慧整个人都快晕了过去,顾家明连忙去找店家买了几瓶氧气管给她。

    等到第二天,顾家明问了姜烟的意见,问她是否要更改目的地。

    其实这地很好,至少顾家明很满意,而且看样子他并不高反。

    想必要不是因为他女朋友,他不会开这个口。

    姜烟也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她并不打算更改目的地。

    一来更改目的地需要再次耗费来回时间,而来他们原定的计划主题都得更改,一路上的记录也都得作废。

    顾家明同意她的想法,一大早就把邓慧送进城里,给她买了最近的高铁票,随后又回来接姜烟。

    这次他买了不少氧气管和抗高反的药屯在车上,以及一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姜烟那时,大概也理解到了李教授为什么把顾家明视为自己骄傲的关门弟子的原因了。

    这次的准备很充分,又加上她逐渐适应了如此恶劣的环境,比前一天上来的情况好了很多。

    顾家明开了一上午的车,原本商量是要两人换着开的,可顾家明说害怕姜烟弄丢了他的命,还是他自己来。

    到下午两点,才算是真正登顶。

    巍峨的山脉,天与地几乎衔在一起,蓝绿一体,伸手似能触摸天际,俯身便要坠入崖底,远处连着雪山冰川,大好山河尽入眼底。

    顾家明先下了车,等她下来,又将相机递给她。

    山河图在相机中,她调了色,似一幅极好的水墨画。

    她蹲下身,山脉之间偶然迎面飞来雄鹰,空中振翅的力量极为浑壮。

    姜烟连忙摁住快门键,连拍几张。

    等她回头将单反递给顾家明时,看他正在不远处打电话,想来也应该是邓慧打给他的。

    他眉目间带着温柔,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放低。

    姜烟有些幻迷,忽的想起那日阮江临陪她上山,帮她绑上那根红条的模样。

第十九章:有缘人是个二百五

    阮江临长了一双深情眼,总会给人一种错觉,姜烟也曾有那么一瞬是恍惚的。

    不过他这人浪荡惯了,薄情又寡义,却算不上是温柔荡子。

    因为他洒脱干脆,若是想断掉关系之时,连半点机会也不会给人的。

    若是他还藕断丝连,只能说明,他并未想完全了断这段关系。

    说到底不过是男女之间的那点欲情故纵的情趣罢了。

    姜烟想,自己从未这样仔细地琢磨过一个人。

    琢磨他的喜怒哀乐,琢磨他的一举一动,琢磨他的细小习惯。

    风吹过来,夹着寒气与远处冰川融化成的雨水,迷了她的眼,不禁紧闭双眼。

    待她再次回神过来之时,顾家明已经挂掉了电话,正朝她走来。

    他脸上还带着与女友通话之时的喜悦,姜烟想顾家明大概就是那种很有耐心的男孩子。

    这几天的相处,似乎不管邓慧抱怨与否,他总会耐着性子哄着并及时相处解救办法。

    姜烟觉得,专业里的女孩子们说的很对,顾家明的的确确是个很难得的男孩子。

    她把相机递给他,顾家明滑动转键,回看姜烟刚才拍的底片。

    “看来李教授没看错人,挺有天分的。”他毫不掩饰地赞美。

    姜烟莞尔笑,山谷间的风吹乱她的发,她拢了拢脖颈出的围,不让风进去。

    她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发娇贵了起来,竟禁不住风吹了,好像是去年和阮江临吹了海风那一天起,她再也禁不住吹了。

    平时若是不注意,吹了风保准第二天脑袋疼。

    特别是今年开春换季的时候,姜烟去公寓楼下接唐曼回来的时候,那天下了雨,她冲出去拿行李淋了一身的雨,两人都成了落水鸡。

    唐曼睡了一晚上过去,第二天安然无恙。

    可姜烟第二天醒来,感觉有人拿了斧头从自己的天灵盖上劈了下来一般,头昏脑胀。

    那之后,唐曼再也不敢让娇美人淋雨了。

    “你也是。”姜烟勾唇。

    这两天因为高反的原因,她睡觉完全睡不着,总是断断续续的,感觉喘不上气来,睡着了也会做噩梦,睡眠质量特别不好。

    夜班时分醒来,会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就去找氧气瓶挂着才能睡到后半夜。

    她的黑眼圈很严重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萎靡。

    顾家明还打趣她,说是华大有名“清冷美人”经过高反的严重摧残,成功变成“忧郁美人”。

    那天她和唐曼视频,唐曼还夸她很有氛围感,她扯着嘴给唐曼拉出一个微笑。

    氛围感是什么玩意儿?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个觉。

    顾家明后来还给唐曼讲了个笑话,说是开车开到半山腰的时候,有临藏的人在卖抗高反的水,卖的价钱很高。

    三百块钱一瓶,外表和普通的矿泉水一样,当时姜烟难受极了,却也扯着耳朵听了老板的一段话,说是高反严重的会死人。

    姜烟觉得自己也是快要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就傻愣愣地去买了一瓶,后来老板说让她多买几瓶以备上山之后的不时之需。

    姜烟信了,又买了两瓶,老板说难得碰上个有缘人,说是让她再添一百,一共卖她四瓶,这笔买卖肯定是姜烟赚了。

    她那时候正难受地想吐,一股脑地就答应了。

    后来顾家明说她傻,那水在某宝上也有卖,三块钱一瓶。

    唐曼后来问她,三百块钱一瓶的水好喝不好喝。

    顾家明又说,其实唐曼算错了,姜烟用了一千块钱买了四瓶水,平均下来每瓶二百五。

    唐曼听完,直接在视频里笑疯了。

    其实姜烟自我感觉还挺好,因为她好像喝了那水之后,恶心感觉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归那天是成功地上了山。

    老板也因为难得碰上个有缘人,提早就收了摊子。

    他们沿着二郎神一路往西,直到快要入藏之前才停下,顾家明说是不能再继续往上开了。

    原先他们要拍的片子已经拍完了,往里开是想看看这一趟是否还会有额外的收获。

    不过姜烟的高反越来越严重了,她价值二百五一瓶的神仙水完全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了,只能终日靠着氧气瓶一路向前。

    顾家明也出现了轻微的不适,这样的路途是非常危险的。

    姜烟也同意了,决定第二天就开始返回。

    川藏的人民很热情,那天晚上老板娘邀约她去看篝火。

    不过她又拒绝了,因为身体不适,加上川藏一带晚上的风吹得格外地大,她在屋子里都能感受到风吹得窗户刺拉拉地响。

    老板娘见她连说话都带着氧气瓶,也就微笑作罢。

    但是顾家明去了,他似乎挺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他们一群人拉着手在外面跳舞,篝火燃得极旺,染红了半边夜。

    姜烟在屋子里看到,好像有个藏族小姑娘还上去和顾家明表白了。

    他有些内敛,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应该是婉拒了,因为姜烟看着那小姑娘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没多久顾家明就和女友打了视频过去,一起分享热闹的喜悦。

    姜烟发现,顾家明似乎也只是在邓慧面前才会像个滔滔不绝的小喇叭,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要说。

    他们围成了一个圈,篝火里不知道在烤着什么,味道都飘到屋子里了。

    姜烟站了一会儿,觉得没多大的精神了,又去床上躺着,外面热闹的声音传入耳中。

    “扎西德勒!”他们在唱歌。

    姜烟那夜睡得极为安稳,虽然还是会有缺氧的感觉,却没再反反复复地恶心,一夜总算过去。

    姜烟心底里总觉得还是有些惋惜,毕竟祖国的大好河山近在咫尺,可是因为严重高反不能再往前,这也会成为一种遗憾。

    顾家明倒是看得很开,说有机会下次再来。

    姜烟说,有机会让他带着邓慧单独来,她绝对不会再当那个亮瞎人眼的大功率电灯泡。

    顾家明也没解释,开怀大笑,说到邓慧,他笑意都快溢出眼底了。

    他们坐的飞机直飞回北城,很快,三个小时不到就回去了。

    比起来时的满腔期待,回时更多的是满身疲惫。

    唐曼来接她时,说她是不是被祖国的风华山河给榨干了,姜烟点了点头。

第二十章:乱点鸳鸯谱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姜烟越来越信任唐曼,第一次对朋友这个词语有了深刻的了解。

    她承认,一开始,她因为阮江临的关系而去刻意接近过,但经过近一年的接触,无形中,她与唐曼更加依赖彼此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彼此在某种程度上都没有真正的亲人。

    姜烟偶尔会从唐曼的口中得知阮江临的消息。

    有好有坏,比如今日阮江临的投标又中了,一高兴,又给唐曼包了个大红包。

    也有坏消息,例如阮江临似乎因为顾清的原因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架。

    她虽从未刻意从唐曼的嘴里打听阮江临的事情,却是比谁都要关心一些。

    放不下,忘不掉,自个儿给自个儿找罪受,说的就是姜烟这种人。

    经过上次雅安一行之后,顾家明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机缘巧合,彻底融入了唐曼和姜烟两个小集体中。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姜烟从顾家明这位学长身上学到不少专业上的东西,两人在之后还去过敦煌莫高窟,黄沙弥漫的古城,带来了别致的经历。

    偶然拍到过白唇鹿和荒漠兔,这算是极大的收获。

    对于自然摄影学说来讲,艺术是其次,最主要是能通过摄影唤起人类对自然的呼吁与保护。

    姜烟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了全国性的比赛,华大只有两个参赛名额,李教授把两个名额都给了姜烟和顾家明。

    其中一个名额给顾家明还好说一些,他是大三的学长,之前参加过不少此类的竞赛,也是李教授的关门弟子。

    可给姜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她才大一,经历和基础理论也没有直系学长学姐丰富,而且她之前从未参加过如此大型的摄影竞赛评选。

    不过顾家明开了口去和李教授说,李教授也觉得姜烟是个这方面的好苗子,自然也就答应了。

    唐曼事后还说这事多亏了顾家明,顾家明只说事后请吃饭就行,姜烟答应了。

    不过众望所归,凭借着荒漠兔的一组片子,成功晋级,止步于前三强。

    这事华大之前从未有过得例子,尽管华大是全国金牌大学,可是论专业,华大的摄影专业并算不上多好。

    这不仅是值得整个摄影专业的高兴的事,更是整个华大的荣誉。

    李教授还特意请他们两个吃了饭,夸赞他们两个必定前途无量。

    可前途这种事,谁有说得清楚无量不无量呢,总归现在是高兴的就成。

    快入夏,蝉鸣声已开始喧嚣着枝头,暑气也已经有些逼人了。

    李教授选的地方是个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厅,还叫上了他的夫人。

    都是书香家庭出生,很有学问的人,他夫人带着眼镜,谈吐间尽是温柔。

    不过她看姜烟与顾家明年龄相仿,又听闻这次比赛是顾家明向先生举荐的姜烟,便先入为主,以为家明这孩子定是喜欢姜烟。

    二人容貌也相配,家明这孩子踏实勤恳,孝敬师长,平时也常来她家吃饭,听她家李先生说顾家明这孩子未来一定能在影坛赢得一席之地。

    这样想来,便是有意撮合这两位了。

    开始姜烟只当是师母待人热情,喜欢热闹氛围,一会儿让顾家明给她倒水,一会儿又让顾家明给她夹菜。

    还是顾家明眼尖,没多久就猜出了师母的心思。

    大方承让:“师母,你可别再乱点鸳鸯谱了,我可是名草有主的人。”

    他这话说得坦荡又含蓄,语气中带着玩笑与正经,一点也没让师母觉得难堪。

    李教授推了推眼镜框,安慰夫人:“孩子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吧。”

    姜烟有些暗暗戳笑,顾家明尽收眼底,似乎眼神是在问她怎么一点也不捉急。

    这事还真轮不上她着急,要着急的人该是顾家明,他可是位惧内的人。

    顾家明连给师母介绍菜品,想把这个话题给掀过去。

    如顾家明所愿,之后师母连问他女友是什么学校、什么专业都没好意思再开口了。

    席间,除了李教授再问他们一些专业上的知识之外,就没再聊些别的话题了。

    一顿饭终于在尴尬的氛围中度过,姜烟倒是成了那个最为轻松的人了,这顿饭可能也就她一个人吃饱了。

    初夏的晚风吹来,吹动她的裙摆。

    顾家明站在她身侧,远远望去,儒生与淑女,身高差正合适,倒真像是一对璧人。

    她正和李教授他们道别。

    她挥手再见,目送师母他们上车,正回头之际,却没想见到一位印象中的故人。

    这儿位置隐蔽,正适合谈事。

    她站在走廊外,正好看见走廊内的顾清,旁边站的应该是她经纪人。

    比起一年多前,在阮江临身旁看见的她,她容貌越发明艳,少了些许当初见到的清纯。

    也难怪,毕竟从一个二线小花成功跻身一线影后,她不过也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而已。

    姜烟下意识地在她周遭打量了一圈,没有阮江临的身影。

    想来也觉得有些讽刺,她如今竟让看到顾清,便会想起阮江临了。

    顾清眉眼之中微微透露着不悦之色,原本这顿饭她不打算来的,是经纪人非要她来。

    她觉得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揣摩一下阮江临近日喜欢吃些什么。

    姜烟的神色迷离,没听到顾家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见她没反应,还以为她在瞧些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才看到顾清。

    他笑,伸手在姜烟迷离的眼睛前晃动了几下:“需要我帮你上去要个签名照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倒也不必如此。”

    顾清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看,是阮江临给她回了消息。

    这下她连应付那群投资商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立马飞到阮江临的身边。

    她踩着高跟鞋就走了,留下经纪人一个人应付这么多位投资商。

    这些投资商大多是些大腹便便的衣冠败类,她也懒得应付,不管给没给人面子。

    经纪人连忙低声赔笑,张姐其实觉得顾清没必要做到这份儿上来。

第二十一章:喜欢哪点?

    一开始,她签下顾清,确实是因为她漂亮的脸蛋和肯吃苦的毅力。

    原先她见顾清出生不凡,既然不愿低头也就算了,在这圈子也的确有靠实力出圈的人。

    谁知道这丫头在酒会上就对阮江临一见钟情了,她也顺着搭了根线。

    顾清也算争气,在阮江临身边待了这么久的,她算是头一个,也从阮家二少的身上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可人总得要学会认清现实,谁知道顾清能在阮江临身边呆这么久是什么原因呢。

    也可能根本是人懒得换,就算真中了顾清的心意,阮江临喜欢上她了。

    可阮江临这种京圈出了名儿的公子哥,浪荡惯了,喜欢又能喜欢得了多久呢。

    顾清看不明白也就算了,可仗着阮江临的那点宠爱断了自己的后路着实不该。

    搞得她一天两头不是人,得罪了投资方还捞不着好处。

    不过迟早有一天,顾清会明白这个理儿的,只是那时为时已晚罢了。

    等经纪人挨着和圈里的大佬赔笑道歉,他们脸上也着实是有些不好看。

    “张姐,你可瞧好了,她顾清可别哪天被阮家二少玩儿腻了,不然到时候可有她好受的!”

    张姐原想开口解释,可那人已经拂袖而去。

    她也看淡了,左右不过是手底下的一个艺人而已,不行了就再捧一个就是了。

    在这个信息更迭的时代,人红不过缺的是机会罢了。

    顾清到底是年轻了,眼皮子浅,跟着阮江临呼风唤雨惯了,可楼起楼跌不过一瞬而已。

    她想开了也懒得伺候这些个债主,扭头就走。

    顾清出去的时候与姜烟擦肩而过,不过她脚底下匆忙,并未在意到姜烟。

    司机已经在外边等她了,她上车等了两分钟张姐,见人没来便让司机先走。

    北城在京都的隔壁,可开车路程也不算近。

    顾清是九点从北城出发,一直到将近十一点才到京都。

    到了四环之内,一路堵到二环,堵的时间越久,顾清的心里就越乱。

    她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觉得不踏实。

    这几个月来,她能明显地察觉到阮江临对她的态度有些转变,虽然他从前也是这般。

    高兴地时候逗一逗她,不高兴地时候又能将她抛在一边,半个月都不带记起她一次。

    不过她很乖,从未有主动地去打扰过阮江临,偶尔会发条信息说自己想他,在他面前刷一点存在感,以免阮江临当真忘了她。

    阮江临素来大方,她虽从未开过口要过什么,可她想要的,阮江临都能给她。

    她想要的资源,她想要的人脉、地位······这些,阮江临都能给她。

    一度,顾清甚至想过,就这样跟着阮江临一辈子挺好。

    她曾听说过阮江临是个不婚主义者,不管结婚不结婚都好,反正她也没指望真能够进阮家的大门,就算阮江临愿意娶她,他家父亲也一定会把她扔出来。

    顾清想这样一直过下去会很好,可是男人的新鲜度似乎就那么点,她算是在阮江临身边呆得最久的女友。

    这几个月,阮江临几乎就像是忘掉了有她这么一个人,顾清也曾给自己找过借口,说是阮江临这几个月来太忙。

    她曾不止一次打电话给叶琛,想从他口中窥探到一星半点,不过叶琛总是带着吊儿郎当的语气回她:“顾美女,江临这几个月很忙,别捁得太紧,会腻。”

    她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可她能明显洞察出阮江临对她的不耐烦,一日更胜一日。

    “顾小姐,到了。”

    司机把车停在七号院的门口,顾清下车先戴好了口罩和墨镜。

    七号院是京都出了名儿的土豪地,寸土寸金,几十万一平米的价格没几个人能把房子买在这儿。

    若是有人在这儿有套房子,三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了。

    阮江临不回老宅的时候,都住在这儿。

    她进了电梯时,手机正好响了一声是阮江临问她到了没。

    楼层不算高,可顾清觉得电梯似走了一个世纪一般。

    她许久未见到过阮江临了,再见之时,仍沉沦于他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成熟男人散发的迷人之态。

    他今日喝了酒,眼角有些微红,落地窗前摆着七零八落的酒瓶。

    他胸膛处的衬衣扣子被他解开,肌肤若隐若现,白里透红这样的词语不只是形容女孩。

    顾清知道,这副样子一定是与他父亲今夜吵了架。

    他心情不佳时,百分之八十的概率都是与他父亲才吵完架,外界传闻他性子素来乖张,与他父亲向来不合。

    开始的时候顾清以为传闻有假,直到某次见他与他父亲在电话里冷嘲热讽的语气才知,他们父子俩一点也不合。

    纱窗之下,她望着阮江临的神情太过沉沦,男人的手攀上她的蝴蝶骨,轻车熟路地解开她的扣子。

    正在顾清闭眼之际,阮江临忽的放开她的腰,暧昧的灯光似也一下变得明亮,亮得刺眼。

    阮江临微微蹙起眉头,不悦之色尽然而显。

    “鼻子整得真丑。”

    顾清一下顿住了身子,她前些时间的确去做了微调手术,原因是因为她长相太过清纯,总觉得山根不够高,便去垫了垫。

    这样五官就更加立体,容貌更添明艳之色,张姐说这样上镜也很好看。

    而且她的微调真的动的很小,在聚光灯的照耀下丝毫都看不出来,她没想到阮江临为什么会看出来,她尴尬在原地。

    阮江临拾起衬衣,一丝不苟地穿上,眼角的微红之色也消失不见。

    “让司机送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他话语太过云淡风轻,没有一点犹豫。

    顾清有些不懂,如果阮江临不喜欢,她可以去把假体取出来的。

    她眼里憋着泪,摇了摇头,格外楚楚动人:“阮先生······”

    阮江临似乎连最后一点耐心也被耗完了,语气中没有半点怜惜:“顾清,知道我喜欢你哪点吗?”

    顾清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够听话。

    他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二世祖的模样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因为你够纯。”

第二十二章:乖一点

    她原是长相清纯的一挂,出道之后有着国民初恋的称号。

    而其间,不仅仅是因为她长相清纯,阮江临留她在身边的原因,更是因为她性子纯。

    像只猫一样,逗一逗便能让人心情愉悦。

    可大概是跟着阮江临久了,将那些人身上那些个不该捡的俗气学了个干净,如今看着更多的是厌烦。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双眸不见一丝波动。

    “乖一点。”他说。

    他之前也让她乖一点,所以她很听话,可是和封潇潇她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此刻,他也说让她乖一些,无非是不想做过多纠缠。

    可是顾清有一样很明白,与其现在衣衫不整低三下气地求阮江临别分手,倒不如欣然接受做出一副洒脱姿态,他还会高看她几分。

    可日后的事,谁有说得准,可能阮江临还就吃她这根回头草。

    京城一夜浮华,有人醉生梦死、纸醉金迷,有人高楼起万丈跌、粉身碎骨,一贫如洗。

    阮江临最会算计,因此他在投行圈里名声大噪。

    可他一向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的人,用了些非常手段,偶尔传进阮振华的耳朵里,总是会引得父子大吵一架。

    阮振华也曾后悔在,自己是否不该太放纵这个小儿子,以至于如今养了这么个性子出来。

    阮江临名声大噪那年还是他大四的那年,家庭背景太过正直,高干子弟总是免不了被人过多关注。

    原想他大学毕业之后再入伍,可阮江临素来主见惯了,哪里接受得了家里边的安排。

    大四那年凭着自己一手好牌,毒辣眼光,打了圈里一些人措手不及,自此,京城里边的人都知晓了阮家出了个从商的。

    且阮家二少并不是个坐吃山空的富二代,是有实打实的真本事。

    可阮家的人不这么认为,阮振华觉得他的任意妄为实在是令阮家蒙羞。

    四代子弟就出了阮江临这么个“偏门生”。

    商人,最是阴险狡诈,以谋利为目的的能是好人?

    阮振华一向如此认为,便从此只要是阮江临犯了个什么错处就揪着不放。

    他们父子俩就像是火机与炮仗,一点就燃,一碰就爆。

    父子俩不合这事,也成了京圈里的一件有名的笑话,也是阮家唯一的一个笑话。

    自他与顾清断了之后,老爷子的电话往他那里少打了许多。

    打来也是关心他的身体,少了些许从前他不爱听的唠叨。

    不过想来也是他那些花边新闻少了之后,某些人心里边看着开心,不再跑到两位老人面前叨叨他。

    那次聚会,叶琛笑他,说顾美女是他见过最负责的前女友,至少嘴不碎,没在媒体面前含沙射影。

    莫子柏刚好截了他一个胡,杠上花,脸都笑咧开了:“哎,话可别说早了。”

    那晚,阮江临手气不好,一路败北,抽了一夜的烟。

    北城

    正是盛夏,天气已燥得不行。

    唐曼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子雪碧块儿,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喂姜烟。

    姜烟下意识地躲闪,唐曼瘪这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经过上次,唐曼用刚摸了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块的手,喂了她一颗杨梅之后,姜烟几乎是吐了一个周。

    其实唐曼洗了手的,只是哄一哄她,后来解释也无济于事了。

    姜烟形成了心理阴影,再也不敢吃唐曼用手喂得东西了。

    顾家明还取笑她,说唐曼这种大美女,一点也不像是学兽医学的人。

    唐曼撩着头发说:“没办法,美女总是很心善。”

    大一还没结束,姜烟就已经开始想下一个学期的课题了。

    唐曼说她这样的太刻苦了,姜烟想自己暑假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想个课题去拍外景。

    唐曼听她这话时正在涂指甲油,想也没想便问出了口:“要不你跟我回京都呗?”

    其实等她思索过来时,却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问这么快。

    也不是不欢迎姜烟去,就是她自己在阮家的位置也很尴尬,要不是阮江锦回来了硬要她回阮家,她也宁愿就呆在这儿。

    可唐曼又是矛盾的,因为她想瞧见阮江锦,很久没见了,不知道那人是白了还是黑了,肯定又晒黑了。

    原想着捂一个冬天就能白回去的,可他开春没多久就又走了。

    不过唐曼想,她虽开了口邀请,不过依姜烟的性子,一定会拒绝这种事的。

    姜烟敲击着键盘的手顿了顿,听了几秒,似是在想怎么拒绝的模样。

    可过了几秒,她轻声回应:“好啊。”

    唐曼有些出乎意料,姜烟不像是会答应这种事的人,她人太过清冷,几乎没什么社交圈,身边除了她就只有顾家明。

    顾家明还是凭着姐妹情谊才打进来的。

    唐曼手惊得一抖,指甲油涂出来了。

    细听,便能听出姜烟答应的声音干脆又利落。

    唐曼眨巴了几下眼睛,坐她前边的美女还是姜烟吗?

    姜烟的期末考排在唐曼的前边,考完之后等了她两天,原本阮江锦说是要来接她的,可临时又出了任务,得在那边再呆一个周。

    唐曼收拾了行李带着姜烟先回去,临行之前还特意打了电话求助阮江临,说是这一个周无论如何都求小叔叔在家里住着。

    她语气装的可怜又无助,阮江临笑她:“怎么,老爷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是不能吃了,可能哪天晚上睡着睡着老爷子直接一刀把我剁了。”

    唐曼这话虽有开玩笑的成分,可也没掺假,到底老人家心里那根结是解不开的了。

    偏阮江锦还要她特意回来,真不知道图什么?

    打底也能猜到,无非是想多在两位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转悠,博得欢心,能让老人家释怀,她这样也真算是阮家的半个曾孙子了。

    释怀可以,做半个曾孙子,唐曼一点也不想,她不想做阮家的曾孙子。

    阮江临含糊地应了她,可他一向说话算数,要么不承诺,承诺了便是一定会做到的。

    唐曼这才觉得回去一趟不算那么尴尬。

    两个小姑娘手里拿着行李箱着实有些多,司机直接开到楼下等她们,帮她们拿行李上车。

    见唐曼神色紧绷,姜烟伸手摸了摸她眉头,硬生生地将那句“唐曼,其实我也可以不去。”咽进了肚子里边。

第二十三章:算计的偶遇(一)

    姜烟想,大概人生就是会有如此奇妙的缘分,这种缘分于阮江临来说,是偶遇。

    于她来说,是费尽心机的算计。

    从北城一路往东开一百多公里,就是京都。

    车窗外的高速路口旁,种满了一年常绿的樟树,车往前开,树往后退,姜烟望得有些出神。

    京都这座城市,聚集着各种精英,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人都一心想来这里闯出一片天地。

    这里的天空,装着异乡人对未来的向往。

    有人在这里打出一处天下来,有人起早贪黑、卖不完的力气、遭不完的罪,最后只能屈服于现实。

    天空聚集着乌云,刚才还晴空万里没多久就暗沉了下来。

    没多久,就下起了暴雨。

    这座繁华的城市,本是大厦灯火,却在在雨里显得有些灰朦。

    姜烟摸了摸指甲盖,想起去年自己离开京城时,也是这般的天气。

    一年多里,她和杨思芳没有一点联系,就像是在彼此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一般。

    车身穿过无数条车流,从城中心越来越开向郊区,直到停在一带有名的富人别墅区。

    阮家老宅

    司机停了车,先去给唐曼开了门。

    雨下得大,躬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打湿了上半身。

    三个人打一把伞实在是太过拥挤了一些,司机几乎是整个人都在暴雨中。

    他手中的伞也是刻意偏向着唐曼,姜烟半个身子露在外边,雨水像是从头灌到底。

    唐曼搂着她,将她往伞里带。

    好不容易才走到门口,两人身上已几乎被打湿完了。

    特别是姜烟,头发粘在脖颈处,雨水顺着睫毛往下滴,粘湿了双眼,似是给她蒙上了一层雾气。

    唐曼拿纸给她擦,让她仪态稍微有些改善。

    随后,唐曼深吸一口气才敲响老宅的门,院子里的阿姨听到响声来给她开门。

    阿姨以为是阮江临回来了,开门时倒是没想到是唐曼,还带着一个女孩子。

    看两人淋成了落汤鸡,连忙让她们先进来,司机又去给她们俩拿行李去了。

    唐曼礼貌地先问了好:“李姨。”

    李姨在阮家做了不少年的工了,为人朴素,比唐曼来的时间还要早不少,算得上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人。

    李姨走在前头带她们俩,姜烟和唐曼并肩走在后头。

    阮家大宅没想象中的富丽堂皇,甚至可以说不太像是有钱人家的样子,过于低调了些。

    唯一值得说的古雅的装修风格,别致一格。但是看上去也就是个中上家庭的水平,奈何占地面积大,有着老一辈的风格。

    院子里还有座水池子,水池子中央有处假山,上面有些青苔。

    因下着暴雨,里面的水眼瞅着就要渗出来了。

    李姨没带唐曼她们去老人家那儿,这已经成为了阮家的共识,唐曼也不用自找麻烦非要凑到人跟前儿去。

    可一会儿吃饭也迟早都会遇上,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会尴尬,于是开口问:“李姨,小叔叔还没回来吗?”

    姜烟心里触了一下,拿毛巾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李姨转身,眼里尽是将唐曼那点小心思看穿了的笑意:“要回来的,原先听到他给老太太打了电话的。”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了鸣笛声,连摁了几下。

    想也不用想,也只有阮家那位野傲惯了的公子哥,才敢把车开进院子里。

    院子里种着老太太的菜和花,还有老爷子精心呵护的一池子鱼,旁边的笼子里还养着鸟。

    老人家总说那些个汽车污染空气,又怕轮胎压坏了花和菜,还怕车的鸣笛声惊了院里的鸟。

    所以阮家的人都将车停在外边,也就不开进来了。

    可阮江临向来只有别人将就他的份儿,他惯是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来的人。

    果然车鸣声传来没多久,院子里的鸟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期间还有几只黄鹂,声音拉得细长,吵得人耳朵疼。

    暴雨都没给它们吓着,硬是被阮江临车的声音给惊着了。

    李姨又连忙出来给鸟腾个位置,换个窝。

    原这些鸟可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老爷子说这儿是绝佳的养鸟位置。

    她一边拿着鸟笼一边念叨:“鸟宝贝儿们,比你们更矜贵的爷回来了,你们可得懂事些,别一会儿那位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你们给炖了!”

    他瞧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进去了,老太太从楼上听见声音,就知道是他来了。

    连忙关了卧室里的电视,下来瞧她的宝贝孙子。

    老爷子也跟着下来了,只是脸上带着不悦,板着一副脸,不高兴阮江临把他的鸟给吓坏了。

    眼瞧着阮江临都回来了,唐曼也没理由继续缩在里面不出来了。

    姜烟还在换衣服,她就先出去打了声招呼。

    两位老人看见她的瞬间,脸就耷拉下来了,特别是老爷子,脸色比刚才还要差。

    毕竟以前是带过营的人,脸色沉起来的时候,让人心里怕得发毛。

    见唐曼经不住吓,阮江临才开口:“回来了,原先我还说亲自去接你的。”

    他收敛了几分刻意,眉间还带着无奈。

    唐曼想,小叔叔他这话说得也忒不要脸了,圆场子的话也不是这样说的。

    老爷子在家里向来是威严惯了,阮振华更是看他爸的脸色做事。

    只有那位二世祖,还能心不改跳、面不改色地继续玩笑。

    老太太脸色柔和了些许,“听司机刚才说,你带了个朋友回来,一会儿让人家下来吃饭,藏屋里还以为我们阮家连一顿饭都不给人家吃,像什么话!”

    唐曼垂头看脚,点了点脑袋。

    阮江临看她这副难得乖巧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笑出了声,让她上楼。

    唐曼上去的时候,姜烟已经收拾好了,正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瞧些什么。

    她发现姜烟这两天就不大对劲儿,总是盯着一个东西就开始出神发愣,她还和顾家明发微信问是不是他们专业的暑假作业太累了,以至于姜烟压力太大?

    结果人说根本就没暑假作业。

    唐曼想是不是自己这几天表现得过于忧思,没有让姜烟感受到邀约的热情,没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以至于让姜烟觉得自己不欢迎她?

第二十四章:算计的偶遇(二)

    唐曼从身后拍了拍她肩膀,她才回神来,少些迷离。

    “姜烟,下楼吃饭?”

    唐曼一双狐狸眼,笑起来时格外明艳。

    姜烟说好,随她下去。

    阮家虽然低调,可楼层间摆放的花瓶板画,样样都是精品,主人家是一位极有品位的人。

    她越过楼梯栏杆,装作不经意间弯腰,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楼下坐在沙发上矜贵的男人。

    时隔一年不见,他的模样与记忆中的样子渐渐重叠起来。

    他一双桃花眼,细挑上逗人之时,让人不自觉沉沦其中,眉眼之中总是带着几分浪荡不羁的公子哥姿情,显得轻薄。

    可他举手投足之间又尽是好人家的矜贵之气,端着模样让人总带着几分畏惧。

    茶杯里的雾气上腾,他的风越的轮廓更加清晰了起来。

    他正在陪老爷子品茶,薄唇微抿,时不时地给出一两句话当作意见。

    “他呀,就是装,平时哪有什么耐心的,完全就是糊弄老爷子的。”

    唐曼见姜烟盯着阮江临看,在旁边开口说了那么一句。

    其实也算不上完全糊弄,他心情好些时也确实会耐着性子配老爷子赏茶。

    他那张嘴惯会品,给出的意见只要稍加改善,茶味也自然就上来了。

    所以老爷子也不管他糊弄没糊弄,总爱拉着他喝。

    倒是一番别致的天伦之乐。

    她们下楼时,老太太的眼神也随即移过来看了一眼,目光在姜烟身上停留了几秒。

    随即对李姨说:“人都到齐了就开饭吧。”

    老太太这几年腿脚越发不利索了,走路没有拐杖几乎是不行的了。

    见她起身,阮江临放下茶杯就伸手去扶她,她逞强了一辈子了,平时若是老爷子扶她,老太太定然是会伸手打开老爷子的手,再笨拙地去拿自己的拐杖。

    硬是要证明给人看,自己还是可以的。

    老爷子轻叹,苍老眉间少了些严肃,反而有几分无奈:“也只有你扶她,她才肯听话些。”

    将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稳,自己才坐下。

    阮江临抬眸之际,正好撞进姜烟一双清冷的眸子里。

    他的惊讶稍显,却不露色,大概是没想到唐曼的朋友竟会是她。

    她面色坦荡,跟着唐曼先喊了老太太和老爷子。

    老爷子没应声,自顾自给自家老太婆舀了一碗养生汤。

    老太太不冷不应地让她坐下吃饭。

    唐曼拉开椅子坐在阮江临的对面,坐下之前先喊了一声:“小叔叔。”

    姜烟没作声,顺势坐到唐曼旁边,她故作镇定,不停扣弄着指甲盖的动作却出卖了她,镇定之下全是紧张。

    她受不了阮江临打量的目光,抬眸与他眼神交汇。

    他表情有几分玩味,倚在椅子上没动筷。

    他这样直勾勾地瞧着姜烟,难免引人注意。

    “怎么,和这位小姑娘认识?”

    老太太一眼就瞧出了端倪,细细问出。

    唐曼也抬起头来,脸上震惊的表情毫不掩盖。

    众人似乎都在等他的答案,连姜烟心底也没由来地发毛。

    望着他一脸玩味的神情,姿态吊儿郎当,勾着唇角似乎在思考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姜烟既盼着他承认,又怕他承认,她还没想好该怎样向唐曼解释。

    也似乎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他的家人。

    “你们猜。”他嘴角上扬,纨绔的语气尽然显露。

    他动筷了,老太太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虽没正面回应,给人心里留了个疑问,却让姜烟觉得没底。

    一顿饭下来,空气中凝结着尴尬的气氛,除了老太太和阮江临时不时地说一句话,再无其他。

    精美的菜品在口中索然无味。

    到了饭后,唐曼拉着她以不让人注意的动作便上楼去了。

    阮江临想起还有姜烟这人时,发现人已经不在楼下了。

    姜烟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唐曼在厕所里卸妆,她一个人望着楼下的车子看。

    手机响了一声,她打开看。

    以那人一贯的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下来。”

    姜烟没料着阮江临还有自己的电话,那是上次去青苏之前存的。

    他随口问了一句,她也便说了。

    他从未打过来,以至于她手机里也没有阮江临的电话记录。

    她拿着手机下楼时,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没在楼下了,只留下李姨一人在厨房里忙活。

    她朝周遭望了一圈,也没发现男人的身影。

    李姨似是知道她在寻阮江临的身影,转过身来向她指了指院子里的方向。

    姜烟点了点头,示意谢意。

    她走路的步子故意放慢了一些,原先是盼着见到,如今只隔一步之遥了,她却有些犹豫了。

    这场暴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刚还乌云密布的天空就已经晴空万里了。

    他站在水池子旁边,身材挺拔,背影俊朗,站在这里从她的角度出发,能将他流畅的下颚线看得十分清楚。

    他一手抄兜,另一只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后来看清了应该是鱼饲料,他动作微小,向上空往水池子里投喂。

    引来池中的鱼物争相抢食,那鱼的品种好像极为强势,抢不到食便会打斗,水从池子里溅出来,沾湿了他的袖角。

    他似并未在意,继续投喂。

    姜烟走近了才发现那池子里的鱼长得极为吓人,争食之时似能瞧见獠牙。

    姜烟有怕,连带着离阮江临的距离也有些远。

    见她停住,阮江临才回头望她一眼,眼底净是戏谑:“姜烟,和我玩儿穷追不舍那一套呢?”

    池子里的鱼不知怎的,突然一下跳动,刚下了暴雨溢满了水的池子晃动了些水出来。

    姜烟蹙了蹙秀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说这是偶遇您信吗?”她挑眉说,带着试探的语气。

    池中水之下将他的裤腿也打湿了,他隔得太近,且没有半分后退的意思,自然将他打湿了。

    他薄唇微抿,眉眼中的轻佻一散而去,更多的是不耐烦,他这人情绪变化得极快。

    他应该是没有心情再逗弄,将手中的鱼饲料全都扬了下去,池子里的鱼物忽的跳起来,打斗得更加厉害。

    “你觉得我蠢?”他勾唇,反问。

    姜烟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他说话时总是模棱两可,让人试探也试探不出他的意思。

    姜烟没说话。

    他望着水池的中央,刚才那群躁动的鱼已经安静了下来。

    他忽然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眉眼间又带着轻佻的语气说:“姜烟,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在这里面喂的什么吗?”

第二十五章:算计的偶遇(三)

    他语气轻扬,勾着唇笑的模样格外勾人。

    不知不觉间,姜烟发现阮江临往她身边靠得越来越近。

    他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刚下过雨后才晒出的阳光。

    姜烟眼神一直在他脸上,没移动半分。

    许久,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那里头养的是食人鱼那玩意儿,你说把你手伸进去,还能不能完完整整地带出来?”

    他玩世不恭的笑意有点邪,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欣赏着她脸上每一分变化的表情。

    姜烟虽然不知道里头是不是养的食人鱼,不过她却很清楚,阮江临很爱逗弄人。

    她手指甲不自觉地扣弄着掌心,她又紧张了。

    男人伸手,轻轻拿起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用了点力气,扳得她生疼。

    她轻呼一声,阮江临轻嗤一声:“怎么还是那么娇?”

    女人的那些把戏,他自认为见惯了,偶尔也会予以回应,不过是男女间那点乐趣。

    不过还没人能像姜烟这般,连一声轻呼都这么勾人。

    她指甲留长了,因为唐曼说过两天准备去做指甲。

    指甲长了些,在掌心留下了掐印儿。

    阮江临轻抚着她掌心,印子虽没消,痛感却减少了很多。

    “姜烟,我不信这是偶遇。”他直勾勾地盯着姜烟说。

    姜烟一双秋水眸丝毫不回避他的眼神,反而坦坦荡荡地回望。

    “嗯,不是偶遇。”她语气十分坚定地回应。

    阮江临正准备开口,电话却突然响了。

    他拿出来看时,姜烟望到了,有一个顾字,想来应该是顾清。

    她记得,从唐曼的口中得知,他还和顾清月前已经分手了。

    姜烟心里总有股说不清的滋味,她细细想来,那种滋味大概就是苦楚。

    明目张胆爱恋的苦楚。

    她喜欢阮江临,意味着就要接受阮江临的一切,他为人浪荡,他用情不专,他新鲜度短,他爱游戏人间玩暧昧......

    大概是一想到这里,姜烟就会想,为什么阮江临就不能变好一些呢。

    可是仔细想,阮江临若是变好了,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总不能盼着阮江临对顾清用情至深,明日就和顾清旧情复燃,百年好合吧。

    正想着,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他摸了摸口袋,姜烟想他大约是在找烟,随即又迈开步子,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姜烟跟在他身后,他从车上拿了烟,坐在驾驶位上。

    她站在车窗旁,太阳出来之后反而有些刺眼,耀得她只能眯着眼。

    阮江临一手搭在车窗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打火点燃。

    星星烟火在他掌间燃起,姜烟离得太近了,闻得有些呛人。

    忍住呼吸,没有后退。

    “还是不会抽?”他笑着问。

    姜烟忽然想起上一次,他一口气将烟味全渡在她嘴里,那种感觉,似是火焰灼烧着她整个肺脏。

    至今,她依旧没学会如何抽那玩意儿。

    姜烟伸手,从他嘴里将那根烟夹在指尖取出,缓缓地放在自己的唇上。

    似乎还能感受到烟头上存留着的男人的温度。

    她没敢吸,只是轻放在唇上,味道就已经够呛了。

    “姜烟,别勉强。”他语气有些淡漠,似这才是他吊儿郎当皮相下的本色。

    姜烟没应他,硬生生地吸了一口,她不会什么是假抽。

    烟真真的全进了肺,那种灼烧的烈焰感再次从肺部一直冲到颅顶。

    她强忍着咳嗽,咽了进去。

    该是好胜心作祟,胜负欲起来了,她非要证明给阮江临看。

    烟,她会抽。

    人,她也想要。

    真是小孩子心性,总归是得不到的就越加骚动。

    阮江临伸手,想也没想,直接将还剩三分之二的烟头扔进了老爷子的水池子里。

    “上车。”他说。

    她不带分毫犹豫,直接上了车。

    阮江临贴近她,弯腰替她系好安全带。

    这时姜烟终于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捂着嘴,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了出来。

    阮江临笑她,大概是笑她傻。

    姜烟觉得他开车开得有些快,虽然没超速,可在京都如此拥挤的各条环形道路上,穿驰着公路,也是算开的快车。

    从三环路过,一直往外开,从人潮拥挤的街市,一直到颖南路人烟稀少的区外会所。

    看上去便是高端会所,能开在这地儿的,先不论规模或是装修,光是论这会所在京都的地界儿,想必也不是赚的寻常老百姓的钱。

    旁边还有新开的楼盘,不过既不像是商用,也不像是民用,因为大多数的老百姓卖命半辈子都是买不起这儿半个卫生间的,说来也是穷富的严重差距。

    这儿对于像阮江临这样的公子哥来说,不过是一个临时玩乐聚会的地儿。

    她跟着他一路往里走,会所的装横很古风,每一处的装横似都为透露出此处的高端与品格。

    他轻车熟路地往里走,有熟悉的前台见他来了,连忙起身为他引路。

    姜烟跟在他身后,他走的不快,可腿长,她得快走才跟得上。

    走到里头的一间包厢,前台替他推开了包厢门。

    在门外还未察觉,隔音效果这么好。

    里面的人熙熙攘攘地坐了几位。

    他们在打牌,坐西位的那人姜烟有些眼熟,后来想起以前似见过的。

    不过倒不是她先想起叶琛,而是叶琛先想起她的。

    毕竟当初在wah门前拦着阮江临,当众表白这事儿在他们圈里可闹得不小。

    见阮江临来了,坐南位的那位起身让他,阮江临让他先打完,自己坐在沙发上先抽了根烟。

    姜烟就坐在他身旁,一旁的服务生上前来为他倒茶。

    里头的服务生穿着汉服,茶艺方面,她算是略知一二,只是看色泽和闻味她便能知晓是什么品种,壶口上处翻滚着一圈圈白雾,细细嗅闻,便能闻出这是上好的龙井。

    姜烟也不知是何时随阮江临坐到牌桌子上的。

    好似是他烟抽完了,那人也正好让位。

    她原本是打算就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吃点水果等他。

    谁知他竟揽着她入桌了。

    叶琛和莫子柏原本还以为是继顾清之后,阮江临今日的“新欢”。

    可初瞧了几眼,叶琛忽的开口:“这妹妹看着有些眼熟啊。”

    “叶先生,可别桌子上谁都成您妹妹了呀!”坐他身旁的女伴笑着开口。

第二十六章:一会儿别怂

    “唉,你一说还真是。”莫子柏摸了一张牌,随手打了出去。

    正巧打在阮江临的点儿上了,他按着两边一推而下,挑声:“胡了。”

    姜烟有些坐立不安,她不太能看懂麻将,也不能似叶琛他们的女伴那般说话圆滑,八面玲珑。

    她更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坐在阮江临的旁边,僵着身子。

    叶琛望着她的脸,忽的是想起来是见过的,勾唇对着莫子柏问:“巧了,你当然也是见过的。”

    莫子柏一时没想起来。

    叶琛还好意提醒他:“去年wah门口见过的,你还鼓励人家勇敢追爱呢,瞧你那狗记性。”

    莫子柏下意识地往叶琛的方向翘了翘腿,没踢到他。

    经他一提醒,他还真想起来了。

    去年那位和阮家二爷当众告白的那位,可不就是她嘛。

    坐阮江临对桌的那位女的,一直在点炮,一看心思根本没在牌上。

    叶琛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让她下桌,换了刚才的男人上来。

    想起她是去年的那位小姑娘后,两人时不时地开句玩笑打趣她,尤其是莫子柏。

    “唉,我说还真就奇了怪了,凭妹妹你这花容月貌,这么久还没把他拿下啊?”

    “唉,你这话说的江临好像就是个只看外貌的肤浅之人。”叶琛回他一句。

    说到这儿,莫子柏想起去年她告白时好像穿的高中校服,如今该已经上大学了。

    他想一出,问一句:“的勒,那我替您问一句。妹妹在哪儿读书啊?”

    前一句说给叶琛听的,后一句问姜烟的。

    他们总是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的,听进耳朵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轻声,语气里总有些不自在:“华大。”

    说到这儿,叶琛和莫子柏相视对望,随后望了一眼正专心致志打牌的阮江临。

    他又胡了,还杠上花。

    莫子柏的眼神像是看透一切一样,瞥了一眼阮江临:“这么巧,这人可是华大的优秀校友。”

    不是巧合,她早就知道阮江临毕业于华大。

    “你俩问完没?怎么话这么多。”

    阮江临说这话时漫不经心地,语气没有丝毫不耐烦,靠着椅子,反而有几分男人炫耀的姿态。

    叶琛笑着摇了摇头,这大爷,又该得意了。

    “得了,您今儿手气这么好,该是人妹妹旺你。”莫子柏掀了面前的牌。

    麻将落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大,哐当哐当地响个不停。

    连刚换上来的中年男人,也不停地说阮江临手气好说完又觉得不对,说他牌技好。

    阮江临笑了笑。

    大概是发现她反应有些僵,阮江临转身瞧她,伸手挑起她的下颚,格外亲密的动作在他手里做出来挑拨又自然。

    “旺我?”他问。

    他用了三分力气抬起她的下颚,她点头时很吃力。

    他笑,眉眼处玩世不恭的笑意尽显,语气温柔,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乖,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下巴在他的掌间,感受得到他的温度。

    她在他面前,像只猫一样温顺。

    而他对姜烟的态度,也像是在都一只博了主人欢笑时,主人偶尔逗弄的模样。

    她抿唇笑,或许是长相太过清冷,连笑着的模样也想是雪水融化的冰感。

    叶琛看着这样一副“打情骂俏”的场面,掐了掐坐他腿上女人的腰,引得女人一阵轻呼。

    “的勒,看来是拿下了。”

    这话也是玩笑话,拿下没拿下,姜烟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个下午,他兴致极好,似乎是因为身旁的人乖得像只猫一样。

    下桌后,叶琛说一起吃晚饭,阮江临给拒绝了。

    他领着姜烟先走了,上车后她才打开手机,又不小心摁下静音键了。

    一开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唐曼打来的,也有信息,也是唐曼发的。

    大多数是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后来还问她是否遇到危险了,晚上十点之前没回就要报警了。

    姜烟望着手机笑了笑,唐曼似乎忘记了没有二十四小时报警无效。

    她勾唇,回了个电话。

    阮江临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到通话联系人。

    她打过去时,对面秒接。

    唐曼问她在哪儿。

    姜烟迟疑了几秒,不知该如何回答,慌乱的眼神正好从后视镜处与阮江临对上。

    “我回去北城了,刚在高铁上没接到。”

    她故作镇定,她从阮江临的眼神中看到戏谑。

    那头回话:“姜烟,抱歉啊,今天可能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没事,下次再见。”她低声,尽量把声音压倒最低。

    没再说话,便挂了电话。

    她刚挂了电话,阮江临便开口笑着说,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不出来,挺会撒谎。”

    姜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偏过头看着车窗外。

    他没开车,手指时不时地敲击着方向盘,难得这么有耐性。

    等了一会儿才开口。

    “姜烟,想好了吗?确定跟我走?”

    姜烟没说话,却也没说要下车。

    动作已表明了她的态度。

    姜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此上赶着鸭子给人睡的,她的确也说的上是厚脸皮了。

    阮江临会怎么想她呢?

    “知道跟我走会发生什么吗?”他再问,似要得到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虽已入夏,可是京都的夜黑得早。

    这个点,天已经快黑完了。

    她忽的莞尔笑,清冷的脸庞笑起来格外惑人。

    “阮先生,你怎么那么啰嗦。”

    阮江临也笑了起来,似乎在笑她这话说的有多么傻。

    他开口,语气轻扬:“姜烟,现在说得挺狠,一会儿别怂。”

    “没机会给你怂。”

    说完,他便启动车子。

    车身穿流着大道,京都的夜极为繁华,川流不息的车辆,阮江临的劳斯莱斯却极为显眼。

    姜烟不知道往哪里开去,内心却是无比平静,大概是自己能够得偿所愿。

    能睡阮江临,是得偿所愿嘛?

    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答案虽然很明确,可是手指却不停地扣弄着指甲盖。

    留长了的指甲还未来得及去做新颜色,就已经被她折断了。

    指甲盖分了层,有些不太好看。

    她望着手指甲,蹙着秀眉。

第二十七章:好看吗?

    夜色越来越寂寥,城市的灯火却万家通明,市中心霓虹灯闪耀,耀得人眼都快要花掉。

    他揽着她走,手放在她腰间,与其说是揽着走,不如说是一种禁锢,禁锢着她的动作。

    腰间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姜烟,阮江临带她来了酒店。

    这家酒店是京都有名的星级酒店,高楼耸入夜色之中。

    每迈出一步的脚步声似都踏入了她的心坎之中,漫长又彷徨。

    “嘀”的一声,房卡打开了房门。

    他一扯,便把她拉入房间,抵在房门之上。

    她的背抵在门上,阮江临似轻轻一抬,便将她腾空,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脖颈处。

    身体发生了从未有过的陌生刺激感,她不排斥。

    只是阮江临的吻太过凶猛,所到之处,她都能感受到一阵痛感。

    她轻推了一下男人,嘴里咿咿呀呀的,阮江临没听清说得是什么。

    “什么?”他声音似是大提琴一般,低沉浑厚,荷尔蒙充斥在整个空间里。

    也不知道有没有开空调,热得她脑袋有些发晕。

    他贴近她,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处,轻声:“先洗澡?”

    她软绵绵地应了一声,阮江临刚一松手,她整个人就差点没站稳,跌落在地上。

    她又腿软了,软的有些发抖,用了全身力气,发现腿都打不直了。

    阮江临伸手搂住她,给她垫上了几分力,她才能勉强站住。

    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要我抱着洗澡?”

    姜烟摇了摇头,她倒也没有热情到那个地步。

    像是饿狼饥不择食了一般。

    她推开他的手,踉跄了一下,扶着墙面走。

    阮江临在她身后,勾着唇角笑。

    “还没做呢,都站不稳了。”

    姜烟听完这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是被阮江临的吻弄上头了,还是被他毫无遮拦的话弄害羞了。

    幸好她是背对着阮江临,否则她对上他的眼神,恐怕会直接跪在地上。

    等她进了浴室,阮江临才收了笑意。

    给前台打了电话,叫了餐。

    姜烟也不仅是故意磨蹭,还因为腿软,洗个澡花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阮江临去敲她的门,她才急冲冲地说了句:“马上。”

    这次没磨蹭了,大概是怕阮江临彻底没了耐心,拢了浴袍就出来了。

    她没洗头发,随手用皮圈捆了个低丸子头,被打湿了的碎发湿漉漉地粘在脖颈处,脸颊上。

    脸色也因为才洗完澡,像是打了自然腮红一般。

    她只穿着浴袍,露出天鹅颈和白皙且线条优美的小腿,纯欲风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过来。”他开口。

    姜烟一步步朝他走去,每一步的心情都格外跌宕。

    阮江临随手喂了颗草莓在她嘴里,酸甜的果汁绽放在味蕾之中。

    原本是打算让她先吃饭的,如今看来,他觉得没必要了。

    他伸手,一把揽过她的腰,瞬间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他太高了,姜烟踮起脚跟也才只到他的鼻翼处,呼吸交融。

    近得甚至能听清彼此每一秒钟的呼吸,有薄有浅。

    姜烟下意识地拉着阮江临的手臂,手指不停地扣弄着他的衣服。

    她抵咋他胸口处,每一下的心跳都能感受的。

    “里面没穿?”

    他搂在她腰间的手顺势伸了进去,冰凉的感觉划过她的背脊,一直到胸口处,冰凉又有些刺骨。

    暖暖的橘色系灯光打在她身上,格外地暧昧。

    阮江临用力一提,便将她放在落地窗上。

    冰凉的感觉传入她的每一根神经,不停地刺激着大脑,她有些哆嗦。

    分不清是太过紧张还是因为太凉。

    可能二者皆有。

    阮江临安慰道:“别动,一会儿就好。”

    姜烟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他越这样说,她越紧张得发抖。

    阮江临抚摸她的后背,算是安慰。

    外面夜色寂寥,笼罩着城市上空,黑压压的一片。

    却也能看清不远处的广告灯牌,那是顾清,正在播放她最新的口红广告。

    明明隔得那么远,广告牌显得那么渺小,她居然也能看清,她甚至怀疑自己视力是否有五点五了。

    她思索之下,没意识地用力掐住了阮江临的背,他背上有肌肉,可用力掐还是掐进去了。

    大概是将他掐痛了,他眼底有些猩红。

    姜烟有些怕,缩在他怀里,像是一只小猫在寻求主人的庇佑。

    “第一次?”

    阮江临忽的松开她,裸着上身便下去了。

    他似乎是没有了兴致,眼底的猩红也一闪而过,眨眼之间就已变成一片落寞之色。

    姜烟下意识地捡起自己的浴袍盖在身上。

    她望着落地窗外,那个广告灯光牌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顾清的广告MV。

    她脑子里却一次次重复思索为何阮江临会突然停下来。

    大概是觉得麻烦,不想负责。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也是只能解释的理由。

    她耳朵里全是浴室中水落的声音,哗啦啦地响。

    他去洗澡了。

    他动作快,没姜烟慢。

    一身清爽地出来,短发湿漉漉的,顺着眉眼处往下低落。

    他随手拿浴巾擦了擦,就没再管了。

    他走到姜烟身边坐下,顺手拿了根烟点燃,叼在嘴里。

    水滴顺着人鱼线腹肌流下去,浸湿了黑色的浴袍,留下水印子,不过黑色的看不怎么出来,可是姜烟看得格外仔细。

    阮江临抽烟的动作带着几分少有的戾气,周遭的凝结感很强。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姜烟顺势挪过来。

    他抬眸看,往刚才姜烟看的地方看去。

    广告灯光牌上还在播顾清的广告,他眯了眯双眼,猛地吸了口烟,缓缓从唇中吐出烟圈来。

    姜烟不懂他在想什么。

    阮江临是一个很难猜的人,别人琢磨不出他的心思。

    这一点不仅表现在为商上,他身边人更是如此。

    他是别人猜不懂的,看不透的人。

    正是因为这样,他总是带着神秘感,以至于让人沉沦,溺毙其中

    他笑,一双桃花眼格外深沉,摄人心魂。

    “姜烟,你觉得她好看吗?”

    他口中的人是他的前女友,是顾清

第二十八章:是不是软?

    他置身事外的语气,仿佛他刚才发问的不是他前女友一般。

    她承认,顾清是挺好看的,如出水芙蓉,以前看的的时候总觉的是小家碧玉的好看,如今更多的是成熟风。

    她似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落地窗前映着两人的背影,看上去好似佳人一对,随后才说:“没我好看。”

    阮江临听着,不禁笑开了唇,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手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

    姜烟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怎么,你觉得我没她漂亮?”

    阮江临收回了手,两指间燃着星星烟火,蓝色的火点在她她眼中显得格外耀眼。

    他望着对面反复播放的广告灯牌:“你比她好看。”

    姜烟笑了笑,话问得有些突兀,却是自信的。

    “是不是后悔了?”

    “嗯?”

    他没明白她在问些什么。

    “选她没选我。”她幽幽的眼神望着他的背脊。

    男人转身过来,正好对上她的视线,身上有着说不出的痞气,浪里浪荡的。

    “我和她好的时候,还没认识你。”

    大概是怕伤小姑娘自尊,想了一个委婉的说法,算是安慰她。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阮江临,其实我比她还早认识你。”

    她声音太低,带着几分惋惜。

    阮江临以为她是在小姑娘斗气玩笑,也没放在心上。

    也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她总觉的有些冷。

    睡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往阮江临怀里拱,见人没反应。

    她又伸手去摸他的腰,能清楚地抚摸到强劲有力的肌肉,看起来虽然不夸张,可一上手,质感很好,她不知道该不该用这样的词语评价。

    “阮江临,你是不是软?”她刻意模仿他说话时的戏谑,大着胆子问。

    “姜烟,你欠?”他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扣在腰上。

    她不敢再说话,更不敢随便在他怀里动了。

    半夜无眠,听见身旁稳稳的呼吸声传来,心中先是满足感包裹,随即而来的是更大的空虚感,侵蚀着她整个心脏。

    黑夜中,她有些夜盲症,关了窗帘,更是看不清。

    她缓缓抬手,大致能感受到他面孔,在无尽黑夜中一遍又一遍地临摹着他的轮廓。

    哪怕不知位置,压根儿看不清脸,可她脑子中男人的脸庞却是比自己的脸还要清晰一些。

    一直到凌晨,她才渐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可睡的并不踏实。

    其实从阮江临起身的那时开始,她就已经醒了,只是在装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该怎样才能弥补心里缺口处的空虚感,一遍一遍地回荡着阮江临叫她名字时的声音。

    她骗了唐曼,这让她心里总是觉得抱歉与不安。

    之后唐曼大概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决定还是问出了口。

    唐曼昨夜给她发了短信,那时她躺在阮江临身边,望着熟睡的男人,她一点也不敢动。

    第二天才看到,看到短信时,她甚至都能猜想到唐曼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

    她问,姜烟是否之前认识阮江临。

    姜烟有些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继续撒谎,她好像很难。

    实话实话,说她姜烟就是因为阮江临才刻意接近她的吗?

    好像这个回答又更难,她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她手指在微信的对话框的界面上停留很久,打了字又删掉,删掉又再继续。

    反反复复,犹豫不决。

    最后,换成了简短几字:“下次见面,一定说。”

    姜烟想,就算下次,她也不一定说的出口。

    *

    那几天,她一直呆在阮江临身边。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浮光华影,她跟在他身边算是见了个遍。

    忽然哪次就明白,为何时隔一年再次见到顾清之时,会发现她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心态都改变得如此之多。

    或许从一开始之时,她跟在阮江临身边出于对男人一种感情上的沦陷,可那至少还保留着本心。

    时间一长,奢华的日子过惯了,人总是会变得贪心,便会一个劲儿地讨好,连本心也变质了,沦陷地不再只是感情而已。

    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游戏人间,浪荡花丛。

    就拿叶琛来说,那日带来的女伴又不一样了。

    姜烟总是受不了他们的眼神,少有寻索,多是讥讽。

    他们都说,阮家二爷身边又换人了。

    听说是去年那位告白失败的姑娘今年得逞了。

    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继顾清之后的下一位接班人,说直白一些,她和那些所谓的女伴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主动送上门的。

    关键是,她还不图钱。

    一直到后面,一时心头不爽,不想再跟着阮江临今日参加一个聚会,明日再去一个牌局。

    再或者,随他一起陪哪位地位崇高的人打个高尔夫。

    有时候,她觉得她站在一旁,更像是阮江临的公关,他从未答应或是承诺要给她一个什么名分,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主动贴上去的。

    想到这里,心里酸得厉害。

    “阮江临,我要回去了。”

    她站在他面前,眼神毫不避讳地望着他。

    他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开口:“哪天?送你。”

    “送我?不怕我逮着你不放吗?”

    她想,他应该是烦她的,用阮江临的话来说,她太掉价了。

    “怕,怎么不怕,但总该送佛送到西。”他笑。

    她一双眸子,格外清冷,直勾勾地盯着他。

    “下午。”

    其实暑假才过去一半,她之后的日子也还未打算。

    不过估计是打算规划个旅行,带上摄影机,领略祖国的大好风光。

    原是没想好具体日子离开的。

    只是如今看他这态度,又算着那点心里的算盘,觉得自己该走了,否则阮江临真该腻味了。

    阮江临对于一个人仅有的新鲜度太短了,姜烟觉得这是一种病,得治。

    她得帮他改掉这个坏毛病。

    他没说什么,只说让司机送她。

    姜烟反正来时也没带什么行李,她都让唐曼给她邮回去了。

    一个人也不需要收拾些什么,走的时候也方便。

    阮江临中午的时候说让她一起吃饭,她拒绝了。

第二十九章:招财猫呢?

    下午,司机来接她时,阮江临并不在。

    昨天听他打电话,好像今天和叶琛他们约了。

    司机还是上次来接她的那位,他下车给她开了车门:“姜小姐,请。”

    她上了车,车上的冷气开得有些低,她小声地咳嗽了两声。

    司机听到后,便将空气调高了一些。

    “卢先生在阮江临身边干了几年了?”她问。

    她记得上次唐曼喊他“卢叔”,有个记性而已,记得他是姓卢的。

    司机客气地回答:“不久,也才一年。”

    一年,不短了,姜烟想。

    “那卢先生记得提醒他给你涨工资。”

    “那得靠姜小姐多多美言。”

    姜烟礼貌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想,不久之后,这个司机也会被换掉了。

    依阮江临的性子,他应是不大喜多嘴的人,而这位卢先生,说话总是带着谄媚。

    对她也是如此,可他眼神中的鄙夷却是无时无刻都在流露。

    车往城市边缘开,驶上北城的高速公路。

    *

    阮江临下午手气有些不好,输的一塌糊涂,莫子柏笑他是不是心不在焉。

    莫子柏话落,叶琛便开口接:“可不是心不在焉嘛,旺他手气的那位都不在。”

    莫子柏忽的打趣:“唉,这倒是提醒我了,今儿怎么姜妹妹不来作陪?”

    两人像是故意在唱双簧,就是要气一气阮江临。

    男人漫不经心地摸牌,随手打了一张出去,可心思压根没在牌上:“怎么,没她我赢不了?”

    牌刚打出去,莫子柏就接下了盘,又胡了,清一色。

    莫子柏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你看,可不是姜妹妹不在,你连牌都不知道怎么打了。”

    他这话就是故意说出来打趣他的,阮江临直接推了面前的牌。

    哐当哐当的落在桌子上,响声格外大。

    “你俩今儿有病?”他眼神中透着不耐烦。

    叶琛和莫子柏看他的模样,随即相视一笑,算了,不再继续触他霉头了。

    赌徒总是在输得一干二净之时,还盼着能翻回本,于是哪怕是负债偿还也要继续赌,最后赌得连裤衩都不剩一条。

    可阮江临不一样,他向来是运筹帷幄的,懂得及时止损。

    今日继续,纯粹是砸钱找乐。

    可如今经叶琛和莫子柏的双簧之后,砸钱也找不到乐子了。

    他身旁端的烟灰缸已经快满了,他今日的烟瘾很大,大概是心里头烦闷。

    莫子柏临走时,还不怕死地继续往阮江临跟前凑:“希望下次你能带上你的招财宝。”

    今日阮江临就像个散财童子一般,撒钱撒得太没技术含量了。

    阮江临朝着他的背影就抬脚一踹,莫子柏像是提前知晓了一般,最后几步连跑,那一脚才没踹在他身上。

    “阮二少,看来晚上只能我这个孤家寡人陪您用饭啰。”叶琛站在他身旁感叹。

    正是黄昏,今日的余晖照得人懒洋洋的,洒在地面上,却有些说不出的暑气烦闷。

    叶琛在里头结账,出来时便看到阮江临站在阶梯前抽烟。

    大概是嫌余光太刺眼,他眯着眼,不悦的心情尽然显露。

    叶琛走过去,和他并肩站着。

    “喜欢干嘛不答应人?”

    叶琛口中所谓的喜欢,不过是阮江临一时的兴起而已,勉强算得上好感。

    他抽了口烟,缓缓吐气,烟圈缓缓往外一圈一圈地出来。

    “爷想当回好人不行?”他说。

    他大概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认知,对姜烟那点喜欢绝对会持续不了多久。

    难得他大发善心,就祸害人小姑娘了。

    叶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一个笑话一般,笑的声音极为大。

    “阮江临,你狗嘛?这么闷骚,还他妈的做好人,你什么人自己心里没点数?”

    叶琛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去,难得逮着个机会损他,平时可一直都是他损自己的,谁叫他天生一副大爷相。

    话刚落,阮江临就踹了他一脚,被叶琛给躲过去了,阮江临一把拿过叶琛的车钥匙。

    在手里颠了两下,挺有份量。

    前头正好有个泊车小弟路过,阮江临一把叫住他:“唉,前面那个。”

    泊车小弟回头,伸手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叫你呢,过来。”

    泊车小弟来这儿挺长一段时间,时常见到阮江临一行人,出入这儿的非富即贵,他一个也不敢得罪,连忙过去。

    等他走近了些,阮江临将手里的车钥匙扔他怀里,勾着唇漫不经心地说:“送你了。”

    泊车小弟有些懵,大概是财富来的太快,这辆车够他不眠不休吃一辈子了吧,也许还能下辈子。

    听人说这里的人给小费都给的多,他才来这儿的。

    可没想到过这么多。

    叶琛连忙开口,就被阮江临打断了:“送你了还不要?”

    “要的!要的!”大概是怕阮江临又临时后悔,连忙应声。

    “要就快滚。”他一脸笑意。

    泊车小弟听完,连忙跑,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叶琛连出声阻止都没来得及,脸色铁青,对着此刻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阮江临,咬牙切齿地说:“阮江临,你丫的就是一孙子。”

    那是叶琛今日才得来的豪车,还专门找人改造过功能,光是重装了个音响就是旁人工作二十年也付不起的价格。

    阮江临这孙子就这样给他送人了。

    “老子给你做回好人的机会,还不满意?”阮江临一手抄兜,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输了一下午牌的不悦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其实输牌是小事儿,主要是今儿那两位似乎是故意和他作对一般,一个劲儿地在他面前提姜烟。

    他都得怀疑,是不是姜烟找了拖,生怕他一刻就忘了她一般。

    叶琛指着他,随后又放下手,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忘记了,阮江临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伪君子。

    古人曾云,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话真没说错。

    阮江临今儿下午输了牌,就要他赔上一辆车。

    这账,怎么算都是他叶琛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第三十章:分手快乐

    整个暑假,姜烟除了去了北海,其余时间就都呆在了北城。

    值得一提的是顾家明分手了,大家都说是顾家明变了心。

    不过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反而是邓慧给顾家明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这事儿原姜烟还不知道,只是那次看见邓慧在一个男人怀里,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顾家明,结果不是。

    那时才从顾家明的嘴里知道,原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姜烟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唐曼比她更慢才知晓,连忙从京都回来,说是要陪顾家明不醉不归。

    他笑得有些苦涩,毕竟是男人的自尊受到严重的侵害。

    “害,不过失恋而已,还劳烦唐大小姐你专程回来,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唐曼是个理论者,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理论丰富,却没什么实践经验。

    陪着顾家明唱了一夜的分手快乐。

    姜烟坐在一旁看他们两个疯,其实她有些不懂。

    站在她一个外人的角度来说,顾家明对待邓慧的态度,完全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用系里的人的话来说,顾家明简直就是男朋友的标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系列。

    她想,这事儿以后邓慧肯定得后悔。

    可感情这事儿,谁又说的清谁对谁错呢。

    唐曼一直在为顾家明打抱不平,说是邓慧就是一渣女,是她没福气。

    顾家明勉强笑着,摇了摇脑袋,也不知还有没有一点意识存在。

    他开口:“唐曼,你不懂。”

    “顾家明,你是不是贱啊,人都把你绿了,你还向着她呢。”

    唐曼酒量很好,喝了这么多,至少意识是比顾家明清晰一点的。

    听他还维护着邓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他,就想骂醒他。

    顾家明醉了酒,趴在桌子旁,醉气十足:“不是她的错,是我提分手的,她那是为了气我。”

    两人最初分手的原因很简单,对未来的规划彼此都有不同。

    顾家明想留在北城继续读研,而邓慧不同,她毕业就想回京都。

    她家里条件在京都算得上还可以,没想像顾家明一样继续读书。

    可她又受不了异地恋,虽然京都和北城隔的近,可也还是分居两地。

    时间长了,总是会变淡的。

    两人最终谈崩的一次,是邓慧以分手威胁他。

    他经过一番挣扎,同意彼此分手。

    一段不断争吵,以要挟对方妥协的感情,对彼此来说维系这样的感情都是很累的,尤其是不断妥协的那一方。

    其实邓慧就是想吓一下他,没想真分手,可他居然答应了,她又拉不下脸来,才有了姜烟看到的那幕。

    其实姜烟也没乱说,看到后,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顾家明最近的感情状况,没想到他这么诚实,直接说自己和邓慧已经分手了。

    对于顾家明来说,他很爱邓慧,可是大概是理想和现实还是会大于她的分量,于是在二者抉择之间,他选择了现实。

    于邓慧而言,她惯是感情中习惯了对方妥协的人,忽的有一次要经受这么大的考验,她便会一直要求对方妥协。

    邓慧后悔了,可是顾家明却是铁了心了。

    他说,他很明白,他和邓慧并不合适。

    就算现在勉强继续在一起,在未来的路上,两人也一定会因为步调不一致而再次发生冲突。

    与其那时候再次伤痛欲绝,不如此刻快刀斩乱麻。

    在姜烟的记忆里,那是顾家明最伤心的一次,此后,从未见过他如此神形俱伤。

    唐曼反正都回来了,也就没再回京都了,陪着姜烟在家里蹲了半个月,才迎来开学的日子。

    其实她俩一点也不想开学。

    因为二人去年的军训都没过,开学意味着她们将要和新生一起再次军训。

    姜烟是因为身体原因,半路退出。

    至于唐曼,是因为当众直接和教官吵了起来,被罚今年重新军训。

    两人的性质虽然不一样,可结果是一样的,都要重训。

    姜烟有些抵触,她不太能适应如此高强度的训练。

    唐曼则是受不了教官那副拽的二五八五的模样。

    反正两人不约而同,为了能顺利拿到毕业证,都要重训。

    军训之前,唐曼的辅导员还特意将她叫去提前做了思想工作。

    说是如果再和教官发生冲突,记得先找辅导员沟通,不要直接开怼。

    唐曼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没由来的烦躁。

    后来姜烟看她情绪不高,还特意安慰她:“没事儿呗,大不了明年还是咱俩重训。”

    唐曼才咧开唇笑:“你确定?大三的学姐们还和新生一起训,咱俩铁定被笑死。”

    “你都不怕,我怕啥。”

    两人想通了之后,又去胡吃海喝了一顿,迎接明天的军训。

    大二的她们好不容易摆脱了早八的折磨,因为军训,又要重新早些起来。

    唐曼第二天是被姜烟拽下温床的,慢吞吞地动。

    两人几乎是踩点到的,不过幸亏是没迟到的。

    昨天已经给他们指定了教官了,今天早早地到了训练场,等待总教官的到来。

    夏日早晨的太阳,晒得人眼睛都花掉了。

    姜烟有些低血糖,差点人晕过去。

    在原地站了几乎半个小时的军姿,手脚全麻。

    有不少人打报告要求出列,或是有人直接站晕了,例如姜烟,就被送进校医务室了。

    说实话,唐曼还有些许羡慕,她也想不舒服,可她装不出来。

    她也想晕倒,可她在阮江锦制定的强身健体计划下,把身体素质培养得可太好了,这点时间的军姿根本晕不打了,只是心里烦躁得很。

    时不时地偷动一下,她都得怀疑自个儿是不是有多动症没检查出来。

    巡视的教官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下来过,就看见她在那儿畏畏缩缩地动,已经把唐曼纳入了重点关注对象中。

    就在四千多人快要撑到极限的时候,一辆军用汽车才姗姗来迟,开进训练场。

    看上面的军衔,就知道是总教官来了,下意识地就挺拔起刚弯了的腰。

    男人先是一双穿着黑色军靴大长腿迈了出来。

    汗水顺着唐曼的额头流下来,差点滴到眼睛里。

    唐曼努力地闭了闭眼,又撑开时,发现那个从军车上下来的男人,熟悉得不能再为熟悉的面孔。

    刚毅的轮廓,挺拔的身躯,古铜色的肤色,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外面驻兵晒黑的。

    唐曼不禁微张唇,她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她的总教官,是阮江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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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冷美人拿了钓系剧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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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段时间,圈子里盛传京圈二爷被一小姑娘给拦在会所外求婚了,让人议论多时。
“回去吧。”他拥着怀里的女伴走进会所,没有半分怜惜。
有人问这小姑娘是谁,人只说小姑娘脸皮薄,被拒绝后就走了。
那些年,她走过北国风光,领略南极潇湘,只是却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被阮家二爷放在心尖上惦念了好几年。
*
“姜烟,等我好吗?”
“阮先生,我等你什么?等你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是阮二爷第一次后悔。
···
【二】
姜烟初次见到阮江临时还是个小粉团子,他一身慵懒,站在她身后,指着一道小学四年级的数学题温声说:“错了。”他讲题细致,嗓音低沉,时不时地拿一两句京话来调侃她。
*
他身上的清冽味让姜烟记了十年。
···
姜烟是个执念很深的人,她对阮江临一念上瘾,可她将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于是她攻于心计,步步为营,撩得阮江临情迷意乱之时又抽身离去。
她就是算准了阮总占有欲极强,看上了的从来都是要到手才肯作罢。之后阮二爷为了追寻她一路从密西西河到了南非草原。
*
她笑问:“阮江临,你想好了吗?我是你要找的人吗?”
“老子来这儿晒太阳?”
*
【清冷美人×真浪子】
指南:男主真浪子!女主攻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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