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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正在入定     三村演义txt下载     三村演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七章少吃一顿饭

    蓝至给温泉度假村开业的运作方式,有点抄袭当初赖黑子的三轮车推销广告,也是派十个人骑三轮车在县城,三十个乡镇骑行宣传,广告词变成了少吃一顿饭,也要泡温泉。开业期间半价,每次十元。

    赖黑子知道后,亲自带人送了十辆三轮车到他们家门口,正好赖娟在家,她知道做广告的事情,二话不说,回屋拿了四千块钱给赖黑子。

    “姐,这是你弟弟攒助的,钱我巳付给厂里了。”赖黑子解释道,他实在不明白,姐弟俩之间怎么了,到底有什么差错?

    “寒酸谁的,我还没穷到拿不出四千块钱的地步?”赖娟都不看他,直接把钱码在三轮车车帮,武断地说:“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把车骑回去。”

    赖黑子脸色难堪,跟来的十个兄弟都机灵地转身,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艰难地拿钱走人,赖黑子原先准备在他管辖范围内,所有工人五一期间去洗温泉,凭票回来报销门票费用的计划,又一次被赖娟不当亲人,赖黑子这道命令一直装在心里,没有印成文件下发。

    他怕姐发现后,在度假村门前贴广告,三轮车厂与摩托车厂的工人禁止入内!那时丢人丢大发了。

    没开业前,赖黑子带着欧阳朵和闺女回到自己家里,中午时分,娘正在做饭,看到赖黑子一家三口,赶紧朝锅里又添两瓢水,使唤爹快去逮鸡杀鸡。

    赖黑子阻止爹,说带菜来的。

    布置好菜一家人开始吃饭,赖黑子喝酒,平时不好喝,这次爹主动要求赖黑子陪他喝两杯。

    赖黑子笑着说:“爹,早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认为,你什么时候让我陪你喝酒,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你呀?哼——爹闭眼那天,你才能长大。”赖三亩现在在程家圩子带人烧窑,程铁牛认为自己是主场,想当厂长,首先技术不熟练,转过去的十个人,只听从赖三亩的话,程铁牛父子俩的两身蛮力,不够每晚练功的十人中任何一个人喂一招的。

    程铁牛开始称霸的苗头,几天后,自己就老实,承认了赖三亩是厂长!

    赖家父子话少,欧阳朵拍着赖大宁说:“在爷爷奶奶眼里,爸爸与大宁都是小毛孩。”

    “姐到底怎么了,以前我们相处很好啊?”赖黑子忍不住又问。

    爹娘自己多干活行,对两个孩子突然出现的裂缝也弄不懂,只好闷闷地喝酒,不发表意见。

    吃好饭,欧阳朵帮着娘收拾碗筷,新盖的三层小楼,倒处被娘塞满破烂,她老人家过了一辈子苦日子,扔一块旧东西,跟割她一块肉样疼痛,赖黑子添制的新家俱,都叠放在一间屋子里,上面给盖一层油布搪灰,舍不得用!

    楼下楼上全铺的地板砖,三层楼设计三个卫生间,爹娘从没用过,在屋后用砖头垒一个简易的厕所用。

    欧阳朵叹气,赖黑子也无可奈何,执拗不过老娘。走的时候,欧阳朵开车,赖黑子透过车窗,看到秦麻子罕见地白天拉胡琴,前面坐着七八个孩童,摇头。但唯一不去听的是闫长生,有一次他问,长生哥,你怎么不喜欢听拉琴。

    闫长生给赖黑子说过,我过的日子比琴声苦多了。

    赖黑子让欧阳朵停车,自己推开车门,想给秦麻子打招呼,秦麻子瞥见他,低呼一声:“真正的恶魔来了,赶紧跑。”

    孩子们听话,等赖黑子到到跟前,只剩那棵老银杏树立着,阳光顽强地透过缝隙,在地面留下斑驳的阴影。

    树下空荡荡的,几片落叶无辜地蜷曲着身体。被秦麻子坐了多少年的枣木板凳,表皮已被磨出亮光,它一声不吭,安静地与赖黑子对视。

    赖黑子听力好,他听见了秦麻子低声说的:“真正的恶魔来了,赶紧跑。”

    他被称为真正的恶魔,为什么?秦麻子的家与怀强后院一墙之隔,如果秦麻子那晚没睡觉,躲在院中,完全是可以看到他提着死去的欧复海。!

    秦麻子是县柳琴刷团拉胡琴的,有次喝多酒,错摸进女演员宿舍,被开除回家。他一生未娶,前几年有人在他门前放了个女婴,他居然养活了,经常在门口教女孩唱柳琴戏文,咿咿呀呀的,那女孩也唱的好听。

    “走吧”赖黑子无趣地走回来,坐回车上。

    晚上见到杨新华,犹豫半天终于说道:“上次给你说的,五月一让工人去泡温泉报销门票的事,我决定取消!”

    让工人去泡温泉,又利于健康,也让工人开眼界,挺好的事情,赖黑子提出来他就同意了,还亲自给包盛钱和杨金枝打了招呼,要去都去,不厚此薄彼。

    看赖黑子不想解释,杨新华说:“我给包盛钱和杨金枝那边都说了,行动统一取消,你去给他们两人解释。”

    还好,赖黑子联系包盛钱时,那边已打印出了文件,差一点就下发了。

    杨金枝那边打印机缺墨,安排给包盛钱一起打印的,倒省事,赖黑子晚上到商品街金枝宾馆,见到了杨金枝说了此事,杨金枝不解地问:“温泉是你姐建的,给工人报销门票泡温泉,是替你姐架势的,新华都同意了,你怎么变掛?”

    赖黑子个子高大,低下头也比杨金枝高出许多,大运河牌摩托发动机获奖多,名气大,半个宾馆里住的客户,都是来等提货的。

    好多客人都认识赖黑子,见他一个大厂长竟然在女人面前低头,很难理解。

    杨金枝看赖黑子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不愿解释,只好放过他。低声说:“你赶紧回去,叫欧阳朵和欧阳云姐妹俩过来,今晚我们给新来的蓝至大美女接风。”

    赖黑子也住九连环村里,雇了保姆照顾赖大宁,欧阳朵喊了姐去正是鱼味后,他也回厂里,依然习惯每晚带着工人练功夫。

    五月一那天,他也不想回家,去了只能惹姐不高兴,指桑骂槐的受干气。

    难说因为窑场搬迁?那是实在没有土的无奈之举,原先二十多米宽的苇子塘,现在挖成一百二十多米,原来400米长现在900多米,不垒墙村民都不愿意,承包地头会不停地坍塌。原先长苇子的坡地,湿地全消失在鱼塘里。

    女人心海底针,欧阳云与欧阳朵小时候受老鼻子罪的两个小女人,哪个不好相处?

    既然找不到与姐闹掰的具体事由。姐这样做是否另有隐情?

    最希望去人多当数杨金枝,在工业园区设立的商业街紧锣密鼓的在建,正是鱼味与金枝宾馆依然相邻,大型商场,自由贸易市场,都要通过宣传,才能人尽皆知。

    练完功,赖黑子发现郑伟今天也来练功了,他没有上领武台,直接排在工人之后跟着练。

    郑伟也问他,为什么说好的,五一期间,工人们去洗温泉,回来凭门票报效的事情取消?

    闫长生是师傅的小舅仔,他比别人更有权利问,

    “我没有看透我姐的意图!”这是赖黑子最好的解释了。路灯下,他发现郑伟的眉头紧皱,明显在为他的这句话开动脑筋。

    闫长生与赖娟是他郑伟的亲人,毕竟没有相处过,图纸是他让小九妹去设计的,另外又给了十万块钱的帮助,剩下的真没有多过问。

第二百五十八章诱惑

    “我不想在冷库干了”邢莉见了黄大个子,说出自己的新想法。她跟老板生孩子的事极严密,但跟老板亲密的关系,原先的几个老工人猜个七七八八,老板在南方没来,他们也想老牛吃嫩草,频繁地出手撩拨她。

    “给我换一个新单位行不?”邢莉用力地摇一下黄大个子的手臂,责备地说:“你怎么不吭声?”

    “我认识赖闫王工业园区内电缆厂的厂长,可以给你安排进去,厂里年轻人多,我怕你被勾引。”黄大个子半开玩笑地说。

    “你给我在县城租间房子,我只跟你一个。”邢莉狠掐了黄大个子的软肉,开心地说:“还为我吃醋,真想不到!”

    黄大个子听到此话,明白了邢莉心中所想,摆脱冷库老板,选择跟他。

    当晚看完歌舞,黄大个子想带邢莉去开房,邢莉不去,建议说:“五月十五是我生日,你给我弄好工作,晚上我们来县城过。”

    黄大个子沉不住气,送邢莉回家时,几次想让邢莉下车,邢莉笑着说:“五月十五,很快的。”

    夜色中,邢莉低低的笑,像一把痒痒挠,挠得黄大个子浑身难受。五月十五?黄大个子心想,有日期,剩下的时间好熬了。

    电缆厂正在招工人,厂里也有宿舍,四人一间,邢莉第二个进去的,占一个下铺,她是与杨贵妃一样,丰满型美女,住上铺爬来爬去的不方便。

    黄大个子把行李与茶壶替邢莉摆好,要替她铺行李,邢莉制止住,嘴向另外一个人努到:“那边还有人!”黄大个子找不到事情做,想着还要去县城租房,为那一刻早作准备,他转身出来。

    邢莉追到门,有些留恋的说:“你这就走了?”

    “我这两天没有大事,先去县城租房子。”黄大个子说:“这几天上培训课,你多费点心,我很快回来看你!”

    黄大个子与赖闫王村村民比较熟络,电缆厂里有很多赖闫王村的代地工村民,他怕被人看到,传回杏花耳朵里。

    县城里有房子租的也就是化肥新村,康新庄,九连环村,徐坎,三官庙几个地方村。九连环村离电缆厂最近,但九连环村工厂林立,又有一条商品街,热闹,人流量大,容易遇上熟人。

    黄大个选择了相当僻静的康新庄,庄头有面宣传墙,上面贴着很多治疗一针见效的小广告,但也有几处卖房子的告示,手写的,有一家留的地址是墙后的大队部。找不到租房子的,买一处也行。他拐进大队去问,一处房子才要三千多,三间房屋带厢房和大院。

    黄大个手里的钱可以买十几套。卖房子的人是治安小组长,巳经在靠近街道的地方重新建了五间大房,他就一个儿子,村民对他有两处房子意见颇多,卖一处以平民息。

    请了两次假,黄大个子才办好过户手续。房产证上是黄大个子的名。他把产证放自己办公室,暂时对外保密。

    跑到郁以彤处,敲门请示明天的工作,局长大人正坐在办公桌后,两人异常严肃地谈着什么。黄大个给局长点个头,匆忙退出,到自己办公室,站在门口想,他来临河镇时间也不短了,第一次看到局长上门。郁以彤上一任副手出事,局长在临河镇呆了几个小时,直接呆在镇政府,由陈计兵陪着,这次直接到郁以彤办公室,里面肯定有事。

    关于谁的事呢?自己没贪过一分钱,所做事情除了请示的,剩下的全是郁以彤安排的,除了苑小梅,他想像榨汁机一样榨出苑小梅身上的糖果制造技术,使用一次小手段外,剩下的自己是比较乖的!

    陈村支书的儿媳妇幽灵一般从楼梯上走来,经过黄大个子身边时,黄大个子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她,拽进办公室。

    杨怀花说“怎么,敢挖你们主任的墙角?”

    黄大个子刚想解释,听到郁以彤那边的动静,像是局长告别,两间办公室相连,半分钟不要,局长会经过门口,快下班时间,局长看到办公室里还有陌生女人,保不准会多想,黄大个子小心地关上门。

    “男人真没有好东西!”杨怀花嘴上说着,心里对每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还是非常感兴趣的,拽着自己进办公室,还把门关上,一切举动已说明,黄大个子喜欢自己。

    黄大个子没有郁以彤职位高,但黄大个子身大力不亏,跟这样的男人,说不定有另外的惊喜,杨怀花及时扑进黄大个子怀里。

    送走局长后,郁以彤有话要跟黄大个子说,推开门就看到两人搂搂抱抱,郁以彤不高兴地说:“干这些事之前,能不能把门插上?”

    本来好心,弄成误会,黄大个子无奈地说:“干什么事要插门?杨怀花来的不是时候,怕她跟局长大人走顶头,我才奋不顾身拉进我办公室的,杨怀花不过窍,以为我不安好心,要喊,我是捂她嘴的,你看到的像我们拥抱。”

    “哼”郁以彤狠狠地瞪杨怀花一眼,明知黄大个子不可能挖他墙角,心里就是舒服不了。局长明明对自己和黄大个子的工作提出了表扬,并想借黄大个子去八里堡工作几天。他张嘴却说:“有人举报你边上班边开挂面厂,抓紧时间消除影响!”

    这是郁以彤第一次对黄大个子撤谎。

    看杨怀花出去,黄大个子才不满地想:消除什么影响,老子办营业执照时,写的就是王杏花们名,消除个屁!

    他根本没拿这当回事,厂子顶多算杏花开的,没人规定工作人员的家人不能致富。

    郁以彤没有让黄大个子知道借调的事,过后也忘记通知他。五月十五刚上班,忽然朱副局长驾到,直接要带黄大个子去上任,郁以彤才想起,看着黄大个子手拿着请假条尴尬的样子,郁以彤异常高兴。

    黄大个子来请假,准备去县城与邢莉约会的,今天五月十五,邢莉许给他可以的日子。

    与邢莉约会的事情,怎么也比不上朱副局长亲自来协调工作。朱局长说:“你还没收拾好吗?”

    “收拾什么?”黄大个子憨厚地笑着。

    看来郁以彤没同黄大个子打招呼,只好自己明说,局里准备先调整你到八里堡代理计生主任,因为农具厂厂长杨新华媳妇怀孕,两任主任不仅没让她流产,反而把自己前程葬送了。

    “哪个杨新华,怎么没听说过?”黄大个子说:“原先八里堡的刘主任一直是先进主任,后去的贾元超主任还是县长的亲外甥,他们俩都有本事,我一直是他嘴里的傻子呀,去了不是傻看着吗?”

    朱副局长一下佩服了局长的手腕,精明人云集的地方,的确需要一个傻子综合。

    干到局长级别的人,谁不知道杨新华的厉害。

    “说你傻你就傻了?真是的,收拾东西,咱们走!”朱副局长命令道。

    到八里堡后,中午何有价出面给新任八里堡镇计生主任接风,地址安排在火锅店,黄大个子一踏进那块地方,都被吓坏了,草地,树木,林间小道,湖水荡漾,我的娘哎,平县怎么有那么美的地方?

    吃过火锅,何有价临走时对朱副局长说:“难得局长下乡,杨新华老板决定晚上到正是鱼味宴请朱副局长,望局长给个面子。”

    朱副局长也没见过杨新华,这几年杨新华名声响起来,不认识杨新华,说明你没有混好。朱局长早想认识杨新华了,一直没机会。决定下午不走,参加杨新华的宴请,很多同属都认识的杨新华,自己不认识,那不是孤陋寡闻吗?

    这可苦了黄大个子,朱副局长不走,黄大个子哪里敢离开八里堡半步,到五点以后,黄大个子已经绝望了,彻彻底底的决定对不起邢莉。

第二百五十九章横刀夺爱

    平县原来还有那么好的住处?黄大个跟着朱副局长,走在三楼的走廊,脚底下软绵绵的。黄大个子第一次知道地毯这个名词,他走几步,忍不住把脚落重一些,感受地毯舒服的弹性。

    原打谱吃过饭去厂里接邢莉的,没想到朱局与杨新华聊的投机,一顿饭吃到十一点。杨新华直接让人给开了两间房。

    这个点已经没有办法去电缆厂了,他在心里把郁以彤埋怨一气。很明显,那天局长去的目的,是为了调动他,郁以彤楞是隐瞒不说,让他措手不及。

    朱副局先推开门进去,又向前走几步,才轮到他。服务员替他打开门,做个请的手势,他觉的那个手势挺好玩,关上门后,在那儿蹩脚地模仿几次。

    屋内铺着米黄色地砖,显出高贵的样子,但他脚上穿着军用球鞋大煞风景。他坐到沙发上,褪掉球鞋,顿时,一屋子里尽是臭脚丫子味,他自己都有点闻不下去。

    他没有穿袜子的习惯,光脚板上,五个脚指肚上沾着黑黑的泥。结婚后,杏花知道他的不良习惯,每晚都烧热水让他洗脸洗屁股洗脚。洗脚倒罢了,洗屁股多难为情,但杏花坚持,他也只能照做。

    洗过的屁股还真舒服,不在有突如其来的骚痒。第一次,他不用杏花呵使,自己想洗屁股洗脚,找遍屋里床底,居然没有搪瓷盆。

    “操!”找不到盆,只好又穿上鞋子,下四楼到前台,跟吧台女孩说了盆的事。吧台女孩经历这类事太多,平静地跟着黄大个子到房间,推开卫浴玻璃门,指着浴缸说:“塞上塞子,拧这个龙头放水,就可以在里面洗澡。”又指着马桶说:“这个留方便用的,用过按下绿色的键,水就出来把脏东西冲干净了。”说完,亲自按下了按键,“轰”的一声,一股水呲出来,在马桶里打旋,又“嗤啦”一声,水又下去,马桶只剩下进水声。

    “真好玩!”黄大个子送走服务人员,回来边朝浴缸里放水,又按一下马桶绿键,看着水在马桶里汹涌。

    还没玩够,外面传来敲门声,黄大个子心想,天那么晚了,谁会来找他呢?邢莉那个丫头,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跟踪我一天?

    打开门,却是朱副局长,人家已清洗好,穿着睡衣,手里端着茶杯,说道:“有些事咱俩聊聊!可以吗?”

    “可以可以!”黄大个子虽说愚鲁些,在计生队伍中混了这么久,肯定不是跟郁以彤时的一根筋了,知道局长来肯定有事,忙不叠的回到卫生间,关上朝浴缸中放的水。

    两人坐定,朱副局长吸溜一口水,问道:“把你调来八里堡主持工作,你有什么意见?”

    “我主持工作?”黄大个子满脸惊讶,他两只手不停的在膝盖上摸来摸去半天,才问出声:“是我和郁以彤一样当主任呗?”

    “是这样!但要把杨新华的事情处理好,你的前两任太过固执,无奈被降职调离。”朱局长望着黄大个子问:“今天你也见过杨新华了,他夫人怀上五个月,肚子显出怀,没个说法肯定不行!”

    “杨新华挺好的,又管我们吃又管我们住,我是主任的话,每年不是有三个豁勉名额吗?我给他一个就行了!”

    “嗯,你这样做也行,至少比你两个前任拿杨新华开刀立威强,能显出我们的工作柔和的一面。我个人认为,你的决定不错,但说法上不能让人知道你使用的豁勉权!豁勉权是留着你们工作时,遇到实在难以调合矛盾后三个让步。只能咱们自己知道!”朱副局说的很坚定,说完,用探询的目光问,听懂了吗?

    听懂了!黄大个子说:“就是要说一套做一套!说和做的是两套!”

    “孺子可教!”朱副局疑惑地想,都说黄大个子是傻子,从今晚的聊天中发现,他不禁不傻,比一般人还聪明!

    第二天,朱副局带着黄大个子到计生办小院,向一众工作人员介绍完黄大个子,就骑自行车回去。黄大个子哪里也没去,就留在计生办小院,坐在前任办公桌前。他与郁以彤都上过小学,一般的文件可以看懂。

    读了一上午的文件,黄大个头昏脑涨,决定下午不读了,与各包村干部理一理,八里堡镇下面有多少个村子。

    准备下班时,会计胡明艳过来,在家的七个工作人员,准备给黄主任接风洗尘,他们推举大美女来作代表,胡明艳进来时,何有价已经坐在黄大个子对面,他与胡明艳交情颇深,笑着说:“把你们的主任借一中午,我找他有事!”

    胡明艳只好退出,给那七个人说:“改下午吧,中午黄主任有场了!”

    黄大个子看着何有价,昨天晚上在酒桌上巳领教过了,不是好得罪的人,便问道:“你说说,那杨新华到怎生情况,绊倒我的两个前任?”

    “情况有点特殊,但不说你也不好操作,他的夫人在上学时,被老师哄大了肚子,杨新华不计较,让她生下来,现在夫人肚子里怀的是真正的杨新华的种!”何有价不是想揭杨新华的底,奈何那两任不领情,逼的杨新华直接找上计生局!

    “这种情况符合生育要求,那两个家伙又聪明,怎么处理不好呢?”黄大个子也纳闷,不过,纳闷归纳闷,他给了何有价面子,两人出去吃了饭。隔了一天,给杨新华办了准生证。

    黄大个子看着杨金枝转身走掉的背影,心想,这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别看笑的跟春天提前到来的模样,她的心还停在冬季。前任不定想什么好事,跟她硬磕,把自己磕下去。

    黄大个子第一次见杨新华,感觉他不坏,很好相处,也很想处。根本没存在难为他的想法。所以,就送他个顺水人情。

    处理好杨新华的事,他极快地去电缆厂,临出门,他看了办公室的日历,5月22日,耽搁了七天,邢莉不知会怎么着急呢,他妈的,没感觉到有七天,像两天样,转身就到了。

    门卫不让进,黄大个子想不开,他跟厂长方圆关系好,邢莉进厂,也是走厂长的后门,他提了方圆的名,门卫说:“厂长出外,要等几天才能回来!”

    黄大个子像个傻瓜,站在门口等,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进厂,见那人递给门卫一只烟,然后潇洒地进去。他也跑到不远处的商店,买一整包香烟,朝门卫口袋里塞,门卫后退着拒绝,挥手让他走开。

    烟也送不出去!黄大个子想不到一个门卫还有原则。天渐渐黑了,园区内居然亮起路灯,把经过厂门口的工业路照的如同白天。

    黄大个子在准备回去时,看到从厂里出来一个青年人,黄大个子抓住时机贴上去,把门卫不收的那盒烟递过去,那青年推脱着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问你一个人,邢莉你认识不?”黄大个子殷切地问。

    “巧了,问别人我不见得认识,邢莉是我们厂里最漂亮的女孩,她被厂长派到天津学习去了,最少要一个月才回!”那青年听说问邢莉,并且他能答出,伸手接住烟,黄大个子想拽也拽不回来。

第二百六十章记仇

    因为是新厂,派人出去学习,当属正常,黄大个子心下挂念,也无可奈何。

    自己新上任,工作多,堪堪忙过一个月,又去电缆厂,自行车扎在门口,这次来的早,正是工人上班时间,他竟异乎寻常的随工人混进厂里。

    他还记得邢莉住的宿舍,寻过去,邢莉的床上已另住一个粗手大脚的女孩,她吃饭回来,正拿了手套准备上班,见他,警惕地问:“你找谁?”

    “噢,我找原来住这个铺的邢莉!”黄大个子礼貌的回答。他在下面搞计生工作,见的比这个女人粗糙丑陋更多的女人,所以,对这个丑女子显得不以为意。

    那个女人不屑地笑一下说:“噢!我不知她叫什么,听她们说,那个女人外出学习,回来另有安排,不住这里了!”

    黄大个子从话里听出了门道,第一,邢莉还没有回来,第二,回来后另外换工种,所住宿舍也相应调整。他只好悻悻地回去,一路骑车心不在焉,在朝八里拐弯的路口,车轱辘正撞进扛着扫帚的一个妇女双腿之间,那妇女正住在计生办公小院的隔壁,与黄大个子相熟,停下来取笑道:“黄主任,瞄的真准!”

    黄大个子被妇女的诙谐逗笑了,忘记刚才没找邢莉的不快,也突发幽默,提起自行车把,右手在车轱辘上抽一巴掌说:“真是的,我流氓罢了,自行车也跟我样流氓!”

    “要死你个大个子!”妇女嘻笑着踹黄大个子一脚,扛着扫帚远去。黄大个子想着邢莉要是在身边,肯定心情大好,不会出那么大洋相。

    回到办公室,看见郁大爷正坐在他的位置,狠狠地抽烟。

    “大爷怎么来了?”黄大个赶紧倒水。

    郁部长任由他忙一会,见他坐下,问道:“你跟可彤闹矛盾了。”

    “没有大爷,我哪有那个胆子!”黄大个子说的是实话,两人从小一齐长大,一般的矛盾挡不住交情。

    “那就好!”郁部长松一口气,不由自主的埋怨道:“你看看,原先娶的杏花多好,什么活抢着干,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了荷花,跟弄个祖宗来一样,上完班你阿姨还得伺候她,可彤他妈的也不回家!”

    可彤正跟办公室打字员李闪闪粘的热乎,据郁可彤自己说,那丫头多报了一百多块钱,被查出来,郁可彤吓她说要开除,吓的丫头半夜硬爬上他的床。

    李闪闪没有荷花漂亮,但比荷花新,男人喜新厌旧。

    黄大个子以前,会毫不犹豫地告诉郁大爷的,几年计生工作熏陶,往日的憨厚和无所顾忌跟侦察兵样,隐在了暗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话在说之前,要去脑子里转一圈。

    “干计生工作的,不说可彤哥,我也忙的团团转啊!”黄大个感慨道。

    “真有那么忙吗?星期六星期天我都问了,临河镇一直正常,我担心可彤又有什么花花心思,我们岁数越来越大,受不了!”

    “不会吧,没听说可彤哥这方面的闲话,老爷子,今天有事来八里堡还是专门找我的?”

    郁部长说了实话,来八里堡因为部队退回一个兵,他来走访,顺便见见黄大个子。

    黄大个子吁了一口气,他老早发现郁部长老了,两鬓角的头发白的快,脸上皱纹密布,看样子快要迈入老人行列了。

    “我陪你去看可彤哥?”黄大个小心地问一句!

    “不去了,您两个,我看一个就行了,中午镇里有招待,没时间过去。”

    黄大个子就不陪他参加午宴了,他去找何有价,方圆厂长也是通过何有价认识的,去探个底。

    到家俱厂,才知道何有价去了赖闫王村工业园区,这事闹的,生生错了犀头。到晚上,才见到,不过,何有价已经醉了,摇了半天没摇醒。

    他从何有价家出来,本来想请何有价吃饭的,自己在饭点也没吃,现在天已黑,八里堡街上的灯鳞次栉比的亮起,一直延续到荷花湖金枝宾馆,纵横着六七里路,没在意,八里堡镇扩了那么大。工业园区那边,灯亮不说,机器的轰鸣声不间断的传过来,构成一副和谐的小夜曲。

    邢莉,你到底在哪里学习的,错过那一天,就错过去一个多月仍不见你,知道不,我想你了。黄大个子从何有价家出来,决定趁晚回家,八九里路,骑摩托要不了多长时间。

    挂面厂正在生产,又添了一套设备,杏花与父亲也分了工,荷花管白天,爹熬夜班,黄大个子到家,正赶上杏花炒了辣椒小鱼,绿豆芽肉丝两个菜,对了一大碗挂面刚要吃。

    “还有面吗?我也没吃!”到家了,黄大个子也不客气。

    “多呢?俺娘专门多煮的,人吃不了,喂猪喂狗!”杏花说的实话,不是拐弯抹角骂黄大个的。黄大个听见,笑着说:“我跟猪狗一样!”

    杏花解释说:“我不是骂你的,碎的弯的挂面多,我娘每天都多煮,专门喂他们。”

    煮的时间久些,挂面有些糊涂,农村人不什较这个,黄大个子干了三碗。

    “杏花吃完一碗就饱了,她没有起来走,静静地坐着,看黄大个子吃饭也是一种幸福。

    “不是星期,今天怎么回来了?”看黄大个子吃完,杏花接过碗去刷洗,顺便问一句。

    “来交公粮!”

    杏花听不懂,疑惑地重一句。

    “一会就知道了。”黄大个神秘的一笑,让杏花想到了床上的事,脸色一红,嗔道:“你们不好好工作,心思都用在这上?”

    黄大个忽然觉得,要是邢莉跟他调谐,他肯定会过去逮住她,扒她衣服,让她现场偿偿这个重不重要。

    回去上班后,没几天,中午时分,接到李闪闪的电话,她责备道:“黄主任,你在哪里给郁主任找的死妮子,天天把郁主任迷的颠三倒四,根本就不理我!”

    黄大个迷惑不解,反问道:“闪闪,弄错了吧,我没给郁主任介绍过女朋友,我自己都缺,有女朋友还不够我自己用!”

    “邢莉,一个月前来找你的,后来不知道怎么跟郁主任弄上了,现在郁主任在县城租了房包她……。”李闪闪后来又说了什么,黄大个已经不听了,他咔上电话,飞奔下楼,骑上摩托一溜烟向临河镇奔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抹不住的裂缝

    没到临河镇,黄大个子肚里的气硬被压下来,不是他的气量大,而是觉得还没弄清楚真相,先上去把大哥训一顿,反让兄弟俩之间不愉快。他是孤儿,郁大爷养活的他,不分清红皂白的得罪大哥,别人趁机会骂他忘恩负义。

    因为有想让两镇相连的意图,八里堡与临河镇之间又修一条大路,叫八临大道。老路在扩改中,无论去县城还是两镇,八临大道是必经之地。路上往来人众多,黄大个子下了摩托车,在一家路边的简易台球棚下,找个大木墩子坐下,捣球的几个年轻人看他几眼,见他除了坐,没有别的举动,便容忍了他,继续吆五喝六的捣球。

    已经离临河镇不远,找什么借口去见大哥?如果郁以彤不在,可以与李闪闪多交流,弄清郁以彤在哪里租的房子,先见到邢莉在说。

    他调整了方案,不去见大哥,就在这里等,临河镇计生办长期承包冯老三的金杯面包车,他坐过不知多少次,去外地抓人也是用那辆车,因此他认识,冯老三是大哥的贴切人,出去见邢莉,肯定会开那辆车。

    单位五点半下班,等到七点,那辆金杯出现,黄大个骑摩托跟上,那晚大哥回家,金杯车送到家门口,大哥从车上提了半袋子挂面下来,金杯车调个头回去。

    白白地花一下午时间。

    黄大个一气之下,找到一家把子肉门面,一块钱一块的把子肉要了十片,花干海带小青菜又要了十块钱的,两瓶啤酒,六个馒头。

    他骑摩托到八里堡,换自行车到家,杏花怕他骑摩托出事,曾跟他商量,喝过酒回家,要么让单位的车送或打的,要么骑自行车。

    总的来说,他还比较听杏花的话。

    今天不已没跟姥姥去挂面厂,他闻到黄大个嘴里的酒味,挣扎着下来说:“妈妈,老爸又喝酒了。”

    杏花刚洗好澡,两只手拿了干毛巾正擦头发,她埋怨道:“你看看,我说跟赖娟姐样剪成短发,你不让,这洗起来多费事!”

    跟赖娟样剪短发?当年她们三个死党都留着一样的马尾辫,才让郁以彤没分清,错抢了人,还想再与她们一样,门都没有!

    见黄大个不吭声,赖娟用湿手抚摸一把儿子说:“去,跟你老爸说:“以后不许多喝酒,喝过酒就睡在单位,不来也行!”

    不已马上反驳说:“我不让老爸住单位,我要老爸搂我睡。”

    “去去去,小屁孩,都不懂安全的重要性!”杏花收拾好头发,随手抱起不已,对黄大个说:“秦麻子的闺女今天被牛撞了一下,上午爹娘去看视,我想,咱们也算是成家了,单独去看视一番,给个三十块钱!”

    黄大个子自然愿意,伸手抱着不已,陪着杏花,一家三口到了秦麻子家。

    秦麻子的闺女是捡来的,自然没有遗传秦麻子,一张小脸光洁如月,躺在床上,见到杏花,勉强笑着喊:“杏花姐一一”

    杏花按住要起来的她,问道:“伤的重不?”

    “医生说尾骨骨折,要养一个月呢。”

    黄大个子把提着的竹篮子放在饭桌上,竹篮里有三十个鸡蛋,两包青岛钙奶饼干,四纸挂面,三十块钱。

    小女孩看见,羞赦地喊一声:“姐夫!”

    “好好养伤!”黄大个子随口说了一句。他在屋里没话,抱着不已出了秦麻子的家,正遇上怀强骑车从外面回来,两人握手,怀强自豪地说:“刚从程家圩砖厂过来,今晚分账,瞧,这个月生意好,我分了两千三百块,赖三亩太霸道,自己占七,给我和妹夫家,程大杆子三家各占一成。”

    黄大个子认识程大杆子,不解地问:“程副镇长是地头蛇,平时霸道的要命,占一成怎么容忍的住?”

    “闹过几次,主要是赖黑子派去的十个工人太凶,每次打的程家圩子的人嗷嗷乱叫,当时惊动了黄书良镇长,黄镇长跟程大杆子说过,再去闹砖厂,马上撤他的职,程大杆子就老实了,到砖厂客客气气,屁也不敢放。”程二杆子受瘪,怀强心里高兴地开了几朵红花。他说起来,带夜色的脸上,闪着兴奋的光。

    辞别怀强,黄大个与杏花回家,杏花等不已睡着,拉下脸看着黄大个问:“你给我说实话,清明节那天,你在县城跟哪个女的在一起?”

    清明节?黄大个子想起来,那天第一次陪邢莉看电影,被人撵出去,遇见排成队的学生经过,看来,秦麻子的女儿,就在那队学生中。

    杏花好哄,黄大个子说经常与女同事出去,碰巧两个人站一起,就让秦麻子的闺女看见,想想,大白天的,能干什么?”

    黄大个子心下惊讶,怪不得古人说,大路上说话,草棵子里有人,看来,以后要小心。

    这个邢莉,两人还没亲密接触,先给他带来麻烦,那夜,他是把杏花当成邢莉折腾的。

    其实,邢莉在五月十五请好假,等他到下午三点,仍不见黄大个的影,邢莉烦燥起来,借了同宿舍人的自行车,找到临河镇计生办,她不知道黄大个子已调到八里堡,直找到郁以彤的办公室。

    郁以彤听说她叫邢莉,马上明白过来,说道:“我听黄大个子说过,你傻乎乎的,被一个浙江老板骗了,还多次要介绍给我认识,今天一见,真比天仙还漂亮!”

    这一句话,马上让邢莉对黄大个子恨起来,私下里不说她的好。加上郁以彤一直以主人出现,黄大个子是跟班,气质远超黄大个子,最关键的,郁以彤直接收拾了眼前的东西说:“见到你,我们好像相处了三生三世一般亲切,走,班也不上,咱上县城吃饭去!”

    邢莉跟着出来,见冯老三开车过来,说道:“我骑车来的。”

    郁以彤让冯老三把自行车搬上车,一溜烟到县城,吃饭期间,听说是邢莉生日,二话不说,买了一个蛋糕,吃过饭后,又去商场给她买身衣服。

    第二天,两人出了旅馆,郁以彤便让邢莉回厂辞职,同时对同宿舍的人说厂里派她去外地学习,目的当然是不让黄大个子找到她。

    邢莉被郁以彤的朋友安排进了一家食品厂当小工,远远在黄大个子的视线内消失。

第二百六十二章退却一步

    ‘第二百五十八章退一步

    没想到,芦厂长倔到要步行回家,一百多里路。董强被骂成狗,会咬人的狗。

    杨新华跟在他身后,说:“老头,知道你心里恨我,不敢上车,想偷偷的溜回去,见不得人!”

    “你放屁!我怎么见不得人,我上给你看看!”卢厂长猛地拽开车门,一步跨上去,坐稳。

    杨新华开车,他把芦厂长激上车后,就不在说话。芦厂长也不说话,败给杨新华,简直太丢人,蹲了几年的监狱,都没有抹过弯。

    唉,那时脑子一热,怎么就想给杨新华挖坑,让杨新华跳下去。新旧交替,不是社会自然现象吗,为什么要心怀不甘呢?结果杨新华避开,他自己跳进去,成了骗子,估计现在去农具厂,都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干了一辈子厂长,落得个凄惨下场!

    到家门口,杨新华停车,芦厂长下来,妻子看着他,满眼里是泪。他看着快要盖起来的小楼,惊讶的问:“还有钱盖房子?”

    老婆指着杨新说:“是杨厂长给咱盖的!”

    “杨新华?”芦厂长跳起来,他愤怒的朝工人喊:“不盖不盖了,赶紧给我拆!”

    “芦文祥一一”芦厂长老婆刚刚还是一只依人小鸟,转脸也愤怒起来,像一只见到猎物的老鹰,她指着芦厂长说:“你个没良心的,杨厂长费心血把你保出来,还给你盖房子,哪点对不起你,你刚出来不谢谢人家,还有脸要拆房,这房子是老娘答应让盖的,我看你敢拆?”

    芦厂长又闹了个无趣,听了他一辈子话的老婆,也敢跟他叫阵,他像一个战败的将领,薅着自己的头发,蹲在那里。他听清了一个消息,七年的刑期,蹲三年就出来,是杨新华在背后努力的,他现在欠着杨新华的人情!

    “唉一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蹲了一会,调整好心态,起来跟杨新华握手,发现杨新华与董强已经离开。他大手拍着屁股说:“怎么走了?”

    “不走,等着看你使脸?”老婆没给他好话,有些恨不起来的说:“你岁数大了,该退就退,偏偏还作妖,把自己作进监狱,蹲了三年还没想明白,关杨新华什么事,他不来当厂长,肯定会有别人当,你怎么看不开呢,还成天开会学习的,上级就教你这个?”

    芦厂长被老婆骂个大红脸,他央求说:“别骂了,我想通了,一切都是我不甘心的结果,抽空我去给杨新华赔礼!”

    “抽什么空,选日子不如撞日子,现在就去!”老婆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芦厂长想想也是,骑上他的二八大杠,直奔农具厂。

    三年没来,他快认不出这是农具厂了。原来的门楼已被拆掉,改换成两个气派的钢管焊制大门,两个大门中间,砌了段矮墙,墙面贴着紫红色磁砖,上面写着八里堡农具厂几个镏金大字。

    门卫也换成年轻人,穿着威严的制服,双腿并拢,腰杆挺直的站着。他妈的,在里面当了二十几年的厂长,居然不太敢走进。真是笑话。

    芦厂长小心地靠近年轻人,问道:“请问杨新华在厂里吗?”

    “杨厂长今天没来,章副厂长在值班!”年轻人还给他敬个礼,吓得他倒退一步!觉得杨新华比他厉害,这一套也花不了几个钱,震摄力不小,他愁的迟到早退现象,在威严面前,应该不在存在了!

    我是该淘太掉,芦厂长暗叹道,管理了二十多年的工厂,一直以破破烂烂形象出现的,俗话不是说,店大欺客,现在的工厂就是一个大店,真可以欺负外面的来人。

    杨新华不在,去哪里找呢?他记得杨新华住的地方,刚推车掉头,看到一辆车停下,杨新华和董强下车,董强接过芦厂长自行车说:“把车子让门卫看着!”

    杨新华跟芦厂长握手说:“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芦厂长稀里糊涂地又一次上车,他看着开车的杨新华,终于说道:“杨新华厂长,我错啦!”

    杨新华专心开车,不方便回头,他说:“咱俩还需要说这些吗?”

    芦厂长的心里一暖,杨新华用的咱俩两个字,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车子穿过十字路口热闹处,拐向莲花湖方向,以前没有这条路的,盖莲花湖金枝宾馆时,杨新华铺的柏油路,路两边栽上三排齐整的大叶子杨树,管理的到位,死了的树又重新换上,树木虽细小,却生机蓬勃!

    离莲花湖两里的地方,路这边,变戏法似的,建了十几个工厂,芦厂长叹服,他退位不过两三年时间,八里堡变得不敢认识了!

    车子在一家工厂门口停下,门卫跑过来给三人敬礼后,又回去站好。芦厂长看着簇新的厂大门,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半天才迷过来,这个厂门与农具厂的大门设计的一样,只是矮墙上的字不一样,上面多一行小些的字,写着新华公司,下面的八里堡农具厂也变成工具厂。厂子大门两边的不远处,搭了两个自行车棚,里面停满了自行车。

    新华公司,莫非是杨新华公司的简称?

    三人鱼贯入内,厂门口的右边,建一座两层的办公楼,董强的儿子匆忙地从楼上跑下来,他到杨新华跟前,喊一声杨总。然后才跟他爹点头,最后跟芦厂长握手说:“芦大爷!”

    过时的凤凰不如鸡,他当厂长时,这孩子连爹不认,也得先喊一声芦大大的!唉一一芦厂长只能在心里叹气了。

    杨新华一行跟着他上二楼,掏出厂长室钥匙打开门,里面一张大办桌,桌前六个单沙发排在一起,沙发前一个茶几,茶几上摆六个搪瓷茶缸,一个茶叶罐。桌后两个铁制文件柜,比肩而放。

    董坚给他们挨个泡上茶叶,杨新华对芦厂长说:“怎么样芦厂长,对这个厂感不感兴趣,让你来当厂长,你没有意见吧?”!

    “什么?”芦厂长像没有听清,激动地两手不停搓着,惊站起来。

    “我是说,请你来当厂长,管理七百多口人,你不敢接手吧,人太多,管理不过来?”杨新华依旧用激将法,他与芦厂长共事好长时间,芦厂长的短板他清清楚楚。

    “嘿!笑话谁呢?就是比原厂多些人罢了,有什么管理不过来!”他轻蔑地一说完,杨新华笑着把厂长室钥匙拍到他手里说:“这才是我熟悉的老厂长,魄力依旧在,同他们一样,月薪两千,从现在起,你就是这个厂的主人,董坚当你的助手,副厂长!”

    “我害过你呀!”芦厂长知道自己又上了杨新华激将法的当,钥匙已接在手里,还有两千块钱的工资可拿,这个当上的太值了!

    “芦厂长岁数大了,善于怀旧,我已经忘掉,珍稀厂长的管理经验,让工人超额完成任务,这可是我希望的!”杨新华握着芦厂长的手,信心百倍的望着他。心里想,实在太缺管理人员,大学生都用上去了,还有几个厂缺厂长,但凡有办法,也不会考虑芦厂长,毕竟岁数大,守旧,缺乏创新。

    芦厂长能让一个社办厂活到今天,也是有些能耐的,杨新华看中的就是这点。他不让芦厂长说什么感谢话,喊了董强,两人原路出厂,上了吉普车,开走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杨新华的家正在翻盖,进度比芦厂长家快些,三屋楼已经封顶,正在内外装修。家搬入陈计兵在酒厂后面的别墅里。当时陈计兵只盖七处,他自己一处,杨新华,郑伟赖黑子,程秩序,简副厂长,赵长风各一处。

    盖好后,陈计兵先搬里面去住的,杨新华改建房子后,也搬到里面,那五人光把房子扫干净,家俱添制齐备,却没搬进去。

    杨新华晚上到家,杨金枝在他之前,已经回来,身边还跟着小九妹。

    杨金枝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红色衬衣上。她高兴地对杨新华说:“准生证终于拿到了。”

    杨新华坐下,礼芬给泡上茶问:“饭已准备好,什么时候开始吃?”

    “就现在吧!”躲过十场以上的酒场,才能回来吃一顿饭。这是杨金枝提议,杨新华答应的,每个星期二晚上,必须回家吃一顿饭。不然,以杨新华这般忙法,三年两也不见得有空与她吃饭。

    对于准生证,杨新华不是想出难题,是那两个主任,看杨新华有钱,狮子大开口,超过杨新华底限的索要。

    计生委主任项可冲跟黄书良和杨新华关系铁,项可冲有十几个亲朋都是安排在杨新华的厂里。

    让项可冲调动一两个乡镇计生主任,不费什么力气,就是从项可冲要一个二胎名单,也易如反掌。但杨新华不想越级,就想调一个能干正事的计生主任在八里堡,工厂里的工人太多,计划生育的事情不少,不能每个工人都被他们暗示交黑钱!

    “拿到就好,黄进忠这人忠厚,目前来看,做事厚道,他在八里堡一天,能给八里堡人造福一天。”杨新华挡住小九妹给小平河夹的鸡腿,说:“不要宠着他,像草一样野长就好!将来你有了孩子交给我,保证教育的像我一样人缘好!”

    小九妹脸一红,抗议说:“人家还是女孩子,乱说什么呢,金枝姐,罚新华哥给你买身衣服,我也跟着沾光。”

    “哎,小九妹一说,我还真想起来,前几天参加政府举办的九一新春茶话会,服装厂的姬厂长还真给我两张免费卡,到他们厂的门市部里,可以随便拿两身衣服!”杨新华掏出钱包,取出卡,递给她们一人一张。

    服装厂以前生意不好,只会给人做工作服。但厂长姬传福经常去杨家,他比杨书记喜欢杨新华,人也和善,在杨新华被撵出杨家后,曾去找过杨新华,要把杨新华调他们厂去。杨新华念他这份情,在宁波考查时,顺便给请了两名设计师,一个经营厂长,才创造的海神品牌,眼下生产销售两兴旺。

    姬传福也来找过杨新华,服装利润高,想与杨新华联手建个自己的工厂,杨新华没答应他。杨新华有自己的团队,这次拿的八里堡三千亩地建的工厂中,就有服装厂,估计要八月份才能开始出产品。

    海神厂里一出新品,姬传福保证先给杨新华家送几套试穿,杨新华家的服装穿不完。那天姬传福在茶话会上拉人情,人人都给福利,不好错过杨新华,随便塞了两张。

    杨金枝把那张卡也塞给小九妹说:“我的这张也给你!”

    小九妹欣然笑纳,她花开般的年华,对衣服的需求越多越好。不过,她看着杨新华说:“你们几个都对中山装情有独钟,社会上开始流行西装了,你们不打谱换个装扮?”

    杨新华对穿着不太感兴趣,很快结束这个话题。陈计兵吃完饭,与江波一起领着陈彩虹过来,陈计兵穿蓝色的中山装,杨新华在自家,穿着灰白色的毛线衣。

    彩虹进来后,挣脱了江波的手,挪到小平河身边,两人开始在纸上乱画。

    “这次要三十名大学生,给了四十名,都是没背景,回家也分配不好工作的,他们听学哥学姐说平县工资高,心甘情愿的来。”陈计兵在省城大学里同学多,弄些大学生过来,虽吃力,但还是有不错的结果。

    “这次一定给广州和温州福建那边销售网点派人,大学生有知识点子多,反溃来的消息也不会一般的,凭我们泥腿子的嗅觉,与新产品新技术都沾不上边!”杨新华也无奈,稍微象样子的人材,都弄到管理队伍中,好在眼下是供方市场,有东西不愁买,万一哪天风向一变,供大于求,零零总总的三十多家工厂,一夜间完蛋。

    陈计兵说:“今年脚步放慢,对现有工厂巩固,是正确的,像家俱厂,买几台刨床,钻床就能干的工厂,抓紧时间打出自己的品牌,以保证不被别人取代!”

    “家俱厂那八百多口人,今年上半年又弄个七千多万块,真的吓死人。”杨新华说:“深圳那边跟疯子样,特别厨房板柜,十三米长车,一天发三车,也不够销的。凡是跟南方沾上边的产品,你看像建筑工具,南方盖房子急用,建筑机械制造二厂春节时又组建的,还是做不够卖的!这就是商机。”

    “十年以内,以我个人观点看,我们的日子肯定好过,十年以后,觉醒的人越来越多,市场也逐渐细分化,产品转向优胜劣汰的竞争环节。那时,炉火才算点燃,到底谁百炼成钢,要再过十年才能用事实说话!”陈计兵读很多杨新华接触不到的文件,加上自己分析,把二十年内的经济走向看个七大八,他说给杨新华听的目的,让杨新华做到心中有数,减少失误。

    杨金枝送小九妹回来,兴奋地对几个人说:“秘密来了,我看到程秩序的车停在门口,我走的时候屋里灯亮着,回来时灯关上的,车还在门口。”

    陈计兵与杨新华对视一眼,心想,程秩序与欧阳云总算修成正果,看来离结婚不远了。

    江波看彩虹也困了,准备回去,杨新华送他们,江波把棉花递给陈计兵,自己跟杨金枝咬着耳朵笑!

    他们走后,礼芬已抱走了平河,卧室里只剩下杨新华两人,杨金枝笑着问:“你不想知道江波跟我说的什么?”

    “属于你们的秘密,我为什么要知道?”

    “傻瓜!”杨金枝要去洗澡,她还是忍不住告诉杨新华说:“江波也有了,差不多有一个半月,陈计兵官身不自由,只准许生一个,要求去流产,老爷子那边不愿意,说自从杲绍辉老婆邹小晶葡萄胎过后,生不了孩子,让江波生下来,送给杲绍辉养,手续由他办,陈计兵只管生下来就是,保证不影响其官身名誉。”

    “陈计兵又赚一个孩子,当领导真难,要以身作则。咱们是企业,日子比他们好过,但也只能多要这一个,以后你别想了!”杨新华告诫杨金枝。杨金枝不怕疼,还想再生一个小三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像回家一样

    奇怪的很,一进赖闫王村,杨新华总有回家的感觉,他带着一帮上级领导,来闫长生这边洗温泉,周围几个县市地区,仅有平县一个温泉,该谁牛逼谁牛逼,闫长生早赚的梦里也合不拢嘴了。

    因为发动机的事情,市里领导又一次来检查,指名要泡温泉,杨新华与赖黑子陪同,来到赖闫王村,进了村口,他忍不住沿着感觉又直奔到闫长生家,闫长生早巳把旧房改建,现在是一座漂亮的三层小楼。

    杨新华干脆就把车停在门口,带着领导走过去,沿途都是村民的门口,这条路从来没走过,杨新华是怎么知道的,他陷入到一个迷团中。

    他边走,边给领导们讲着发现温泉经过,但在经过闫长生奶奶身边时,奶奶虽然眼睛看不清了,伸手极快地抓住杨新华不放松,殷切地问:“长松,长松,是你来看我的吗?这些年你跑哪里去了,爹娘找不到你,都过不了那道坎,长松,你怎么不说话?”

    五叔从墙跟站起,说道:“娘,你说他是长松?他要是长松的话,咱们老闫家烧高香了,他是工业园区的投资人杨新华!”

    “长松,你怎么不说话,也不喊奶奶呢?”奶奶仍不松手,仰起脸,亲切地看向杨新华!

    “闫长生是你什么人?”杨新华刚才直接跑到闫长生家,对闫长生是不是他哥,心里开始怀疑。

    “闫长生当然是我的侄子,我娘的亲孙子!”五叔炫耀地说。

    杨新华抓住奶奶一双老而满是灰垢的手,想到口袋里装了五百块应急的钱,塞到老人手里,说:“手里有钱,叫上养你的人,好好的给你洗个澡,买身衣服,明天我派人来检查,如果没洗澡换新衣服,以后再也不会给钱了!”

    五叔听说以后还有钱,躬身背起老人,屁颠屁颠地朝院里走,边走边喊:“全花全花,发财了,那个杨老总给咱钱了!”全花是他老婆五婶的名字。

    杨新华因为工业园区的事情,来赖闫王村很多,别说他,陈计兵与郑伟跟村人也都熟悉。

    到门口,闫长生在门口接待,赖娟在里面卖票,赖黑子上前喊:“姐,买十二张票!”

    赖黑子递进去二百四十块钱,赖娟才扔出十二张票。赖黑子想不到,姐姐那么势利,早一刻递出票,怕他不付钱一样。

    这是永远不拿他当弟弟的征兆。赖黑子抓了票,又看姐姐一眼,但赖娟低着头,好像在整理钱币,根本没有抬头看他。赖黑子不服气地想: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泡温泉出来,闫长生已经不在了,赖娟仍坐在售票处,窗外坐一个老妇人,看到杨新华,冲上前挡住去路,杨新华上下打量一番,没认出是谁,问道:“你是谁,有事情吗?”

    妇人质问道:“我娘不是五哥一个人在养,多数都是我在伺候,你知道不,娘是妇人,平时伺候上厕所的人也是我,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给老五钱,不考虑我呢?”

    杨新华不想跟撕扯不清的人讲理,他身上只有五百块,转身问赖黑子身上带钱吗?

    赖黑子打开包,点出五百递给杨新华。刚才杨新华给五叔五百块,赖黑子也是看到的。

    老妇人看赖黑子包里还有很多钱,训赖黑子道:“小黑子,杨总不知道情况算了,你打小住村里的,知道是我在照顾老娘,你五叔会照顾什么人,他都得五百块,你怎么也得借一千块钱给杨总,我得比你五叔多对吧?”

    杨新华总算领教了乡下泼妇的厉害了,他把钱递给妇人,妇人生气地说:“我说的话没听见吗,要多给我一些,我出的力最多!”

    杨新华抽回一百块,对她说:“养老人是你应尽的责任,我不过看到老人身上脏,给钱让她清理自己,你是谁与我没关系!再多说还要抽回一百!”

    小姑真怕杨新华在抽回去一张

    ,非常委屈的接过来,眼睛还死盯着杨新华手里的钱,嘴里的口水掉到下巴核。

    到一行人上车,小姑追到跟前,眼巴巴地看着车消失在村路上,瞬间坐在地上骂道:“该死的抠门,才给我四百块,早知道我今天守着老娘好了,非想去趁着三花脸的驴推磨!”

    杨新华中午在莲花湖招待过领导们,每人额外送一辆自行车,领导们才欢天喜地的走。杨新华跟赖黑子到九连环村的发动机厂,新材料建造的厂房,柏油路,工人统一工装,如此的赏心悦目,但做出的发动机,始终不符合所谓的质量要求,杨新华与赖黑子的脸都不好看。

    就是不合格的发动机,现在也供不用求,但这样的结果绝不是杨新华所要的。生活上能对付的事情很多。但工作态度,产品质量,杨新华恨不得想做成天下第一。

    工作人员送上来两杯水,两人慢慢地抿着,极少说话。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杨新华把各道工序在脑子里转过几遍,他忽然说道:“图纸是从外国人手里买的,是不是胎里带出的毛病?”

    “你的意思是那个外国人在图纸上做了手脚?”赖黑子做摩托车发动机质量过硬,名气响,提货排到一个月后。汽车发动机一年下来,质量也没过关,杨新华从头到尾,工序查了无数遍,噪音降不下来。

    “把技术人员集中起来,对原设计图进行检查,大胆地提想法,我想起来了,咱们不是有一辆从徐州买来的工具车吗,那个发动机是原装进口的,拆下来,换上咱自家的发动机继续用,原装发动机拆开校对,研究,说不定能受启发。”杨新华真的着急了,干发动机他不是专业,但二十多个技术员每天争吵,解决不了问题。着实的让他喘不过气。

    “实在不行,上岛国重新买一份图纸,顺带请一个技术员,先把质量弄上去?”赖黑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小心地问道。

    “有门路吗,病急乱投医也是招数,两手准备两手抓,质量上去,咱们睡觉才香甜!”杨新华并不反对。他在管理图纸上,每画到发动机曲线时,他的心跳就快半拍。

    赖闫王工业园区,建厂,安装生产,用去一年时间,但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都不成问题,电缆型号没生产齐全,出来的品种都能拿到合格证,电线杆,啤酒还被抢销。

    唯有发动机,成了几个人共同的心病。

第二百六十五章服气的人

    郑伟又一次到看守所保人,徒弟太多,时有打架斗殴现象发生,时间久了,跟看守所长也相熟,最近还拜了仁兄弟。

    说起来,这个徒弟也冤枉,他姓梅,叫梅兴,属于早期跟郑伟学功夫的,功夫好,做人也有原则,他都提到啤酒厂副厂长了,有个技术科长黄梦看中他,明目张胆的追他。

    梅兴明眸皓齿,性格内敛,喜欢他的女孩不少,但他极不善谈情说爱。科长暗示他几次,他没有明白过来。科长父亲是临河镇派出所长,有点权势,听说闺女看中的男人不理她,一下急了,开警车找梅兴理论。

    心平气和的找梅兴谈,这事当时就能成,他给梅兴摆架子,要梅兴当时同意,梅兴就是不说话,这下可把所长气坏了,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转身走了。

    其实,所长也不知道叫人家等什么,就是生气而又无可奈何对方的一句气话。闺女喜欢的人,他又敢怎么样呢?

    摊梅兴倒霉,那天晚上去九连环村里练功,回去时摩托车轮胎瘪了,只好把车交给在那个厂里上班的师兄弟,借了师兄弟的车回啤酒厂。

    结果,半路车子没油了,太无奈的事,他推着车走,叫联防队的人堵在离啤酒厂三里路的地方,再在二百米就到了灯火通明的工业路上。

    梅兴的名字第二天出现在所长办公室,所长一看就知道是冤屈案,梅兴是他妈的副厂长,他说的去九连环村练功,他也听说过,九连环村的自行车厂里,每晚上郑伟教徒弟练功,其实一切都对上樨头,唯一对不上的,就是梅兴到现在还没主动找他女儿。

    所长想帮帮闺女,就批了拘留一星期的文件。

    郑伟知道后,人已经送到拘留所,郑伟先到派出所,找到所长室,所长和闺女黄梦正在争论,郑伟进来,黄所长和闺女匆忙站起来,两人都认识郑伟。

    郑伟还没有张嘴询问,黄所长忙着先说:“为了梅兴来的吧,我闺女黄梦已经说服了我,也找到借摩托车的那人,事情已理清楚,我派辆警车跟你过去,把梅兴提出来!”

    郑伟只好带着黄梦跟警车到看守所,提出梅兴。

    “师父!”梅兴给师父打过招呼,惊问黄梦道:“黄科怎么也来了?”

    “黄科?”郑伟重复这个奇怪的称呼,明白了黄梦路上说的是梅兴的对象的话还是一厢情愿,也有意帮着徒弟说:“这次多亏了黄姑娘,她去找到你借车的师兄弟,澄清冤屈,你才被放出来!”

    “黄所这个混蛋不去调查,还要黄科费心,不行,我去找黄所去,占着茅坑不拉屎,什么人是!”

    黄梦的脸挂不住,冲梅兴瞪眼说:“骂谁混蛋呢,黄所长是我爸!”

    “你爸?”梅兴回过味道,尴尬地给黄梦赔礼。

    郑伟看到两人言来语去的好不亲热,微笑着开车走掉。今天要去土地局,县委批了两块地皮,他和韩七平每家一块,这次的地皮总算如意些,每块八百亩朝上。

    他赶到签好字,韩七平才到,韩七平开发的地产里,分红有郑伟的一份,所以,两人在拿土地上,提前作了沟通,郑伟签的八百一十亩,给韩七平留一块九百五十亩的大地。

    土地局长是韩七平爱人的哥,两人签好合同,局长请两人去商品街正是鱼味。刚停好车,看见杨新华的车也到了,三个人邀请杨新华一起过去,杨新华说:“泰国那边来三个客商订摩托车与三轮车和自行车,合同签了,中午招待一下,就我和赖黑子加上一个翻译,干脆,你们三过来一起!”

    送走泰国商人,局长建议,找个地方聊聊。杨新华猜测局长肯定有事相商,便到隔壁的金枝咖啡馆,四个人一个单间,扯了一会闲话,局长说:“过年就五十八岁上身,没希望升上去了,趁手中有权,水中会村那里的垃圾场搬迁三年多了,上边老垃圾无人清理,沤的臭气熏天,我最近让手下测量一下,有一百七十亩,看看各位有没有兴趣开发个别墅什么的?”

    几个人心里净明,谁来开发都要给他留一套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杨新华在,都不好表态,齐齐把目光投向杨新华。

    杨新华说:“这事不方便麻烦郑伟兄,就七哥出面弄吧的,水中会村算是东郊的一个大村,离造船厂不过三里多路,就给哥几个发福利了,好好设计一下,争取给中层以上干部每人一套房!高级干部每人一套别墅,包括局长。”

    大致方针下来,韩七平知道怎么办了,局长想知道的已有了答案,抢先告辞。韩七平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道:“我这个大舅子当了一辈子清官,到老了要为自己谋点福利,情理之中吧,谢领导理解!”

    杨新华喝完杯中咖啡说:“晚上招待从深圳过来的销售员吕凤良夫妻,你俩有空的话过去多聊聊南方信息!我先回八里堡。”

    郑伟问清韩七平也没有事情,他也回公司,经过吧台时,杨金枝喊住他说:“伟哥,你酒场饭店那块,我找人打听了,有几家准备把地卖给我,你看,我准备在那儿盖一家宾馆行不,这叫有妮妮的地方,就有杨金枝!”

    郑伟哈哈哈笑道:“好事啊,我全力支持,回头让徒弟给你征地,说盖咱就盖。”

    郑伟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酒厂饭店,安排徒弟帮杨金枝买房子和地势,杨金枝宾馆背靠杨新华,收益相当不错,也没有叫徒弟省,用钱砸也砸出盖一座宾馆的地方来。

    徒弟们心里有数,来软不来硬。但凭郑伟在城西的名头,谁又敢当面与郑伟放对,只要价格公正公平,房屋又不难买,换个地方居住也行,把原来的地方让出来盖宾馆,美事一桩。

    他出来后,直接进了酒厂,上次还是三期开发完毕时过来剪彩的。他的威信在酒厂仅次于陈计兵厂长,进门后,跟他打招呼的工人比比皆是。特别是徒弟们,差不多的都给他一个熊抱。

    第三期规模较大,几乎是原厂与二期的总和,中间院墙拆掉后,整个大厂占地足有八百多亩,郑伟在厂里转一大圈,仍然给原来有过偷酒历史的人,一个大大的包袱,他们尽量远离他,又不时偷眼看他。

    被简厂长和赵长风厂长迎到办公室后,简厂长抱怨说:“跟在你们后头捞个厂长,干了几年,上级想升我的官,到轻工局任副局长,赵长风厂长又用了留陈计兵的招数,游行留人,坏了我升官的梦!”

    郑伟说:“我也支持赵厂长的做派,你现在每年上缴税务超过千万,来个外行,三两天把厂子搞垮掉,我们几个人的脸面无光吧?”

    简厂长说:“年轻人肯定比我们老家伙强!”

    “我们老吗?”郑伟反问他道!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赵长风才五十岁,简厂长四十没上身,郑伟才二十郎当岁,怎么都与老家伙挂不上边,四个人会心一笑。

第二百六十六章娘也死了

    小举有个秘密,她死也不会告诉史同会的。她当初为瞒着史同会,去科技小组找杨新华拚命,她真的对杨新华没有芥蒂,为什么那样做,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疯狂地想去找杨新华。让人知道她恨杨新华,这样做,她自个也难受,她心里爱的是杨新华,表面做出恨的模样。她恨的是史同会,表面要装出爱他一样,两个结果,都让她难受。

    离开造船厂后,见杨新华少了,贴进杨新华的机会更少。人家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她骂过多次,说这话的人一定是白痴。她与杨新

    华有感情,因需要,不能与杨新华结婚,也就是不能成眷属!但她是真喜欢杨新华,把自己可以无条件交给杨新华!

    她庆幸,那个强奸她两夜的人,没让她怀孕,与史同会结婚后两个月,依然没有怀孕,这让她非常庆幸,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想给杨新华生孩子。找到杨新华时,杨新华开车在刘梅家不远停下,倚着车门,望想刘梅家。

    真是个有情义的男人,刘梅跟人跑了,他还在默默的一网情深。

    她下车,喊一嗓子,杨新华才从中惊醒,见是吴小举,自我嘲笑道:“韩七平汇报说:“这里要拆迁开发,我过来看看,刘梅的家也住在这里!”

    “刘梅?”吴小举问。

    “嗯!”杨新华当时闹腾几下,让不少人都知道。如果他坚持下去,或许刘梅不会跟仝建群跑掉。他突然想起眼前的小举,问道:“你怎么来这边?”

    “咱们目的一样!”说这话时,吴小举脸色绯红,经历过几个女孩子的杨新华,心下惊疑!他笑着说:“你的男朋友也这里?”

    她用跟蚊子哼哼的小声音说:“远在天边!”

    是我?杨新华颇有韵味的望着眼前扭捏的少女,伸手去捏她的脸蛋,她尽管心里激动,仍然不躲避,任杨新华的手在脸上捏起又放开,问:“为什么是我?”

    她摇摇头,眼泪一下子流满脸!

    “别哭!”杨新华替她扎好自行车,回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多小啊,你爱过刘梅后,我才懵懵懂懂的知道点相思!可后来你又跟胡秀果好上了,我难受的睡不着。”她费了两天功夫,才找到机会,再不把心里话说出,以后又不知道费多少功夫。

    “我有那么优秀?”杨新华的性格中,感情生活一直没有从一而终过,总是错过一个又来一个,对吴小举突然出现仍好奇着。他说:“天有点晚,我还有事情,改天我请你吃饭!”

    她快速地倚住车门,坚定不移的说:“不行!你今天晚上是我的!”

    “什么意思??”杨新华想不到吴小举的胆大,他刚想说句调戏她的话,她早已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把性感的小嘴送上来!

    真的太意外了,杨新华被拱的呼吸粗重,担心地说:“被别人看到!”

    “去我家!”她渴求地望着杨新华说:“厂里知道我与史同会订婚,要把我们一家赶出来,史同会给我家买了一套房,刚装修好,还没有搬过去!”她在娘面前一直坚持等几天搬家,隐隐就是为今天准备的。

    她打开车门上车,杨新华问:“自行车呢?”

    这个人,到这个时候了,还顾上自行车,男人气概有点小。她说:“行了吧,一辆旧车,丢了你赔我一辆新的!”

    杨新华总看不懂女人,拚起来不顾一切!他们连续约了一个星期,那全是她从生理卫生课上看的怀孕期。

    她有意识的不想给史同会生孩子,也不愿留下撕扯不清的后果。

    史同会对这方面不太强烈,蜜月刚过一半,新鲜劲已过去,她要回家马上掏钱包点钞票。吴小菊看婆婆时,婆婆也只说早去早回,不过多的干涉儿子的家庭生活。

    弟弟一直在造船厂上班,小举结婚后,极少回厂,回去也没人搭理她,胡秀果劝她举家搬走,别在厂里受罪,史同会现在也是有钱人,又养的起,干吗呢,天天让老娘一张热脸蹭众多冷屁股!

    她怕离开厂里后,会忘记父亲的仇,一直坚持不走。但她突然有了怀孕反应,趴在水池上吐的昏天黑地,身边去的人嘲笑说,看,又有了小汉奸!

    才不是小汉奸呢,她确定是杨新华的种!与史同会同床时,一直是安全期。她把秘密都闷在心里,怀孕的事瞒不住,史同会知道也没怎么表现,到是娘和婆婆高兴一阵子。后来,史同会大嫂子得病,需要人照顾,大哥把娘接走。

    吴小举对造船那一套不是外行,怀孕后,便倾心地帮史同会,但史同会不愿让吴小举插手太多,只让她在办公室接电话。

    所以,婆娘晕倒的的电话,是吴小举接的,她当作大事跑到正在铺铁丝网的史同会身边,说了这事,史同会立即给吴小举指示说:“我得回去,下午,有人要签合同,先让交五千块钱的订金!”

    史同会一路拚命蹬车,下大堰时也没刹闸,结果堰脚的庄稼地里窜出一条狗,害得他连人带车摔倒,脸上和胳膊肘都抢掉一块油皮。那条狗也被他压身底。史同会恨从心起,看左右无人,极快地扳住狗头,“咔嚓”一声扳断狗脖子,脱下褂子包上,绑在后座,骑车就走。

    赶到家,娘依旧半身门里半身门外趴在地上。大哥二哥蹲在门前说话,史同会什么也不说,背上娘朝医院跑,医生在急救床上,翻了病人的眼皮,责备地说:“人都没了,脑溢血,早来一个小时还有抢救希望!”

    史同会转头看向大哥二哥,恨恨地责问:“你们俩都看在跟前,为什么不把娘送医院?爸走了,只剩老娘了!”

    大哥二哥看不惯史同会不是一天两天了,兄弟俩见史同会发威,对视一眼,大哥不满地嚷道:“凶谁呢?以前挣点钱都让爸截来补充你了,你现在有钱厉害,也没给两个哥一分,我们俩穷的穿不起裤子,没钱背娘来医院怎么了?”

    史同会不想在医院跟他们争论,以前是爸妈当家,他们俩人决定的事情,肯定也经过两个哥同意的,现在拿出来说事,也不怕人笑话。

    当晚把娘拉回家,大哥二哥都不让进屋,只有放在棚子里。舅舅接到信,带着一帮人来到,一看只有史同会在灵前,火气已窜上脑门,打开门又看到兄弟俩躲在屋里吃狗肉喝酒,舅舅对身后几个小辈说:“给我狠揍!”

    把娘埋在爸身边,短短三年时间,两个老人变成一堆黄土。史同会看两个哥哥不时对着眼色,知道埋人的事可以完结,活着的人之间,还有不知什么事情扯不清,待帮忙的人吃饭散开,弟兄俩果然喊住他说:“小三子,爸妈都不在世,咱们兄弟之间,得把帐算了!”

    “帐?”史同会想不起他与两个哥哥之间有什么帐,转脸看史同丽,她牵着小孩子的手,也不解的望着三个哥哥!

第二百六十七章讹死你

    那一晚,史同会见识了大哥二哥的不同凡响,他们算的帐是,船厂是兄弟仨人的,爸爸当时让他们拿的钱,攒着给他当的本钱,不然,你史同会一个光棍蛋子,指那几个工资,凭什么办厂?

    无论史同会怎么解释,哥俩抱着自己的想法,对任何解释不信!整整一夜,谁也说服不了谁。史同会望向小解,小解倚着屋墙睡的正香,鼻涕流过嘴唇,快到下巴。

    史同丽拽醒了他。

    “什么事?”他麻利地把鼻涕吸回去,茫然地问。

    “小解,你是警察,你来说,我创建的船厂,怎么在娘死后,就变成哥仨的了?”史同会的肚子,像加了煤块的炉子,到天明,火已经燃的旺起来!

    揉揉眼睛,小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三个全是亲亲的小孩舅舅,他可不愿偏向哪一个,私下与史同会好也不行。关系到老婆的面子问题,没面子时,想回趟家都不行。

    他在所里学了许多合稀泥的招式,把脸上营造出非常认真的态度说:“同会哥,我认为大哥二哥不是硬想分你的船厂,就是想让你赔点钱?”

    “嗯一一”大哥拖长音说:“小解说的对,你不想让我们进船厂,就把我们三分之二的船厂买回去!”

    “要船厂也没有,要钱也没有,娘办丧事的一千两百块是我拿的,收的礼又被您哥俩分了,凭什么要让老小吃亏,小举,起来咱走!”史同会心里也知道不拿点钱出来,过不了哥俩的坎,他了解两个哥贪婪的性格,越容易爬的坡越爬的快,因此,把态度摆硬,才能达到少掏钱的目的。

    看他们俩人真走,也没有人拦他们,两辆自行车出了大门,史同会心想,从此再也没有这个家了!

    到船厂的第二天,史同会安排好工人干活,他回来吃早饭,小举煮了米粥,蒸的新馒头,切两个咸鸭蛋,一碟黑咸菜浇了浓浓的香油,满院子都是油香。

    史同会端着碗喝几口,又拿起一个馒头,听大门“哗啦”响过,大哥两人,二哥两人,已推自行车进来,使劲的嗅嗅鼻子,二哥说:“死文菊,你闻闻船厂食堂的香油,你在家切咸菜,放香油掺水了,屁点闻头也没有,凭这香油味,我也得吃五个大馒头,不然没劲干活。”

    吴小举蒸的是一家人一天的饭,硬是被大哥二哥两家人一顿吃光,装咸菜的碟子还被大嫂撕一片馒头,擦的透干净,不需要再用水洗。

    史同会与小举吃惊地打量着他们,儿子没吃饱,委屈地喊声:“妈一一”

    史同会手里的馒头还没有吃,随手塞给儿子,问道:“大哥,你们这是玩的哪出?”

    “从今后,我们就在我们的船厂干活了。”大哥理直气壮的说。

    “……”史同会知道今天不出血不行了,要是让他们知道船厂能挣多少钱,给钱也撵不走他们了。他一屁股坐下去,无奈地说:“要多少钱?”

    二哥看到史同会认输,高兴地说:“早这个态度多好,我们也不多要,每家三千就行!”

    “三千?”吴小举愤怒了,她正把碟子碗收拾的叮当乱响,忽然停手,目光扫过他们四人一圈,夹枪带棒的说:“我们一年也不知道挣多少,两家六千块,差不多两年白给你们干!”

    大嫂也不服气地哼一声,用手朝河边一指说:“你们看,六艘大船的底子,光干活的工人有二三十个,说一年才挣几千块钱,糊弄谁呢,我们反悔了,三千不行,最少五千。”

    “三千块钱可以在县城买一套三间屋带小院的房子了,大哥二哥,家不分给我,还上我身上割肉?”史同会已决定给他们三千,不给也过不去,他尽量拖着,本地规矩,漫天要价,可以抹地还钱。

    “少废话,给钱还是让我们在这里干活?一句话!”大哥看出了史同会的犹豫,直接给他两个选择。

    “我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要发工资,买原材料,左手进右手出,真没存下几个钱!”史同会哭穷。

    “那行,一人给两千,剩下一千写欠条!”大哥说。

    争来吵去,最后,史同会每人给了一千块钱,又每家写两千块钱的欠条。

    “讹死人了,你是拾来的吧?”吴小举看着四人走远的背影,不满地说。

    史同会摇头,否认说:“看不见,我们兄妹长像相似,没有拾来的可能。”

    “但我看你与他们不一样,他们的脸向里面凹,你的脸却没有那个特点!”吴小举观察的仔细,她真的不甘心,辛苦挣来的钱就被人讹走。

    “算了,讹点小钱,伤不了筋骨!他们那个德性,我实在没办法阻挡。”史同会一直被人打压,习惯了受气,涵养功夫倒增加。他忽然觉得,被人欺负的原因,是没有靠山,如果自己是警察或者是领导,别说两个哥,就是王胡子,厂里的一干同事,谁敢朝他呲呲牙?

    一瞬间,他想找个靠山的想法,如提上闸门的洪水,滔滔不绝的奔腾,怎么也搂不住。他把认识的人捋了一遍,只有陈计兵当了镇委书记,是最大的官。传言马上要升到县长,不知真假,史同会想,管他真假呢,能抱上乡镇书记的大腿,谅屑小们也不会对他太过份。

    说干就干,史同会知道陈计兵住在酒厂不远处的别墅里,那几间别墅在城西很是耀眼,市民们心底都渴望能住里边。小解也是市民心里,借警察的名头,曾去查过户口,见到了陈计兵的名字。

    陈计兵不抽烟,但喝酒。他做过酒厂厂长,平县出的酒,家里肯定多的喝不了,便灵机一动,在烟酒公司买了一箱茅台,绑在自行车后,晚饭时,守在陈计兵家门口。

    陈计兵的赖闫王工业园名气特响,引的不少地方前来参观取经,他招待完客人回家,见到史同会,很意外,邀史同会屋里坐。

    两人在工作中没有过冲突,相处的不是很好,一直停留在工友位置。他当过厂长,乡镇书记,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层次也高,但也没忘记曾经的同事,客气地给泡了茶,拿香蕉苹果让他吃。

    史同会被屋里的装修吓一跳,他的船厂办公室抹的水泥地平,给吴小举家买的一套房子,也是水泥地平,陈计兵屋里已铺上地砖,电视机也是日本夏普的二十一寸,其他地方不用说了,整洁的超过想象。

    “没有什么事吧?”两人客套半天,还是陈计兵单刀直入。江波和孩子都在省城,屋里只有陈计兵一人,没有什么不方便。

    “没有没有,就是想来看看老领导!”史同会赶紧摇摇手说。

第二百六十八章闫长生的思维模式

    身为支书,闫长生有资格在工业园里转悠,工业园占着赖闫王村的地,他一直感觉自己是半个主人。

    他善于以小观大,先是看到荷花家,和他差不多穷的家庭,干了两年挂面厂,家里起了两层楼,荷花的爹由原来抽老烟叶,变成大前门不离身。

    还有就是怀梦哥,塑料拖鞋厂虽从村里搬到三里路开外的土山子边,但怀梦哥家也盖起两层楼,他去过怀梦家喝酒,人家上的都是泥马贡,西楚蓝贡,二十几块钱一瓶,不赚钱能这样拽?普通村民家招待,顶多拿平县大曲,切个猪头肉,五毛钱花生米。

    所以断定,搞工业比他温泉还要赚钱!他同赖娟商议,他想去见赖黑子,赖黑子在县城牛逼的要命,全国各地的跑,见识广,看看他手里有什么项目,他也想转行搞工业。

    “不行!”赖娟直接拒绝。她说:“咱家在程家圩子窑场那边有分成,每个月能赚两三千,温泉也是这个数,村里的楼也是咱最高,你怎么还不满足?”

    “咳!谁还怕钱多咬手?”闫长生真不满足,他说:“你看,我把怀强的支书顶下来,要和怀强一样无能,村民们肯定也看不起我,而且咱们手上的几十万块钱,躺在银行里能生几个钱?你不让我去找赖黑子,我就跟怀梦哥一样,先给村里上个塑料拖鞋厂!”

    “你想抢怀梦生意?他舅舅可是临河镇派出所所长,你等着倒霉吧!”赖娟担心地说。

    “行了,这个你不要管了,干事业哪有一帆风顺的,而且,怀梦哥什么脾气,他心胸比我还要大!”闫长生决定干的事,赖娟肯定管不过来,他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去怀梦厂里,照抄人家作业,怎么也得先给人打个招呼吧!

    果然,怀梦哥爽快,听说是给村里上的工厂,目的是让村民受益,怀梦哥建议,让闫长生集资十五万块钱,把厂子,技术工人和销路都给村里,村里出面,在工业园给他划五十亩地,他重新干新品种。

    十五万块钱,他认为不多,毕竟是怀梦吃饭的买卖。说送出来就送出来,说不赚钱,傻子也不相信,夏天时节,光来拉鞋的车常常把厂门堵死。不是怀梦的工厂,闫长生早就弄块地复制一个工厂了。

    闫长生迟疑地看着怀梦,一时不知道怀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对怀梦跟别人不一样,他编席找不到窍门时,怀梦手把手教的他,席子编出来,也是怀梦让他到镇上去卖的。包括后来他弄出环型窑场后,也是怀梦授给主意,把窑场周围用芦苇夹一道墙,千万不用本村工人!

    “别看我,就说行不行!”怀梦一脸络腮胡子,不是与他相熟,外表看出的年龄跟实际年龄要多出十岁。

    “十五万?价格是不是高一些?”闫长生后悔没把村会会计带来,那家伙会讨价还价!

    “别婆婆妈妈,我给你出个主意,上次征地剩下的四十亩给我,它是多出来的,工业园已付过钱的,你去找陈书记,把它要来,我这个工厂也免费送给村里,怎么样你回去跟村干部商议,别搞一言堂!”怀梦这个厂占地八亩,周围也盖着车间和宿舍充当院墙,剩余的院内,用石棉瓦搭着几个大棚,存放平时生产的拖鞋。

    据在里面干会计的外乡人说,厂子不大,一年随便能挣个五六十万。

    闫长生告别怀梦,把村干部集中起来开会,怀强的原套班子,除了留会计王胜,其他的都换成闫长生认为能行的人。他说了自己的想法,都是他提起来的人,自然无条件的支持。王胜不说支持,他比闫长生大了二十多岁,已经在怀强手下干了五年会计,有自己的思考方式。他没有向另外几个干部样,听说五十万就情绪激动,沉着地问一句:“赖闫王村有十一个生产队,四千多口人,塑料厂一年挣五十万,每个人只能分一百!”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目光停在闫长生脸上。

    闫长生说:“看我干嘛,有话就说!”

    王胜又一次征求他的意见问:“真说?”

    “说!”

    “塑料厂明明是一个馅饼,何不让我们十一个队长和我们七个村干部共同发财呢?上边不是提倡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吗?”王胜的话像一针兴奋剂,一下让剩下五个人脸上容光焕发,眼巴巴地把目光集中在闫长生身上。

    闫长生当过兵,手下的热切眼光代表什么,他清楚,如果此时泼冷水,以后的兵就不好带了,他叹一口气,心下想,对不起村民,这次的机会先不给你们了,让排头兵们先富起来,然后再带动你们,晚个两年也没什么!

    他给王胜说:“既然你们想干,就按你的建议来吧,十一个队长,六个村干部,总共十七个人,每人拿一万块钱,十五万交给我留作买厂资金,两万留备用,厂长由闫长雷担任,其他职务也由闫长雷安排,我不在其中掺和!”

    “还要拿钱?”民兵营长赖冲锋才退伍两年,人年轻,不会挣钱,把全家卖光也凑不齐一千块钱。他求助似的看向闫长生。

    闫长生根本不理,把一本杂志朝桌一扔说:“投一万块,每月分红也有三几千,三个月就收回来,天底少找的好事,你还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赖冲锋的爹托了赖三亩说情,闫长生才让他进的村委班子,进来一年多,被闫长生训一气,觉得不好意思,赶紧闭嘴,脑子里急速地转着,怎么才能弄出一万块钱。

    闫长生给了村干部面子,脑子里仍然想着给村民们谋品福利,他又回去找怀梦,问他厂里的技术人员和销售人员多不,能不能分成两拨。

    “五拔也够啊”怀梦脑子转的多快,从问话立即猜到闫长生还想另开一个厂,索性告诉他:“这个东西不复杂,一天不要就学会了,也不愁卖,只要生产出来,有多少卖多少,关键是味道不好,我让出来的目的,是又发现了新项目,比这赚钱还没有味道,就是开始投资需要一百多万资金!怎么样,拿十万块钱出来我算你一股?”

    “真的假的,拿二十万算我两股吧!”闫长生相信怀梦,连什么项目都没问,就决定投钱。

    怀梦说:“行吧,你两股,我八股,还是那句话,那四十亩地得弄来,没地方咱开什么工厂?”

    闫长生知道那四十亩地虽是赖闫王村的土地,但已不属于他管辖,决定权在陈计兵手里。

第二百六十九章真难剃

    领导与陈计兵谈过话了,这次调任平县县长,黄书良升临河镇书记。

    不觉来临河快四年,破破烂烂的小镇,现在已新修了柏油路,路两旁种上整齐的杨树,四条街建了四个公共厕所。

    临河镇不太繁华,但是工业园那边不一样,有商品街,大商场,小商铺,农贸市场,金枝宾馆,金枝火锅,还有正是渔味饭店,舞厅。工厂也扩到十二家,属于临河镇的小上海。

    黄书良没能升到副县,随陈计兵回城,等于漏踩一级楼梯。心里不舒服,他坐在陈计兵办公桌前,一只接一只的抽烟。

    陈书记这次调市彭州内任要职,临走时安排的陈计兵,有点突然,又有点必然。三十七个乡镇中,陈计兵的成绩非常突出,创造性地推出个工业园这个新鲜事物,升的快点别人也心服。

    “昨晚没睡好,黑眼圈出来了!”陈计兵看着黄书良说。

    “唉,大运河两边疯狂地上了二十多家造船厂,岳父的厂里接不到多少活,新技术用铁板焊接的铁船,刚投入,下边的小船厂已经仿制,岳父也哀声叹气,不知道造船厂还能坚持多久!不知不觉,爷俩谈到鸡叫才收。”黄书良估计在发展下去,县造船厂也躲避不开破产清算的命运。那样的话,老岳父要强的心能否承受的了?

    陈计兵说:“杨书记老了,死抱着位置不放手,又没有救活厂子的灵药,不垮台怎么办?上次开会,我们遇上,提前建议过,眼下喝沙子行业兴起,让他转产喝沙泵,他没当回事!”

    黄书良也是这样认为的,岳父跟不上形势,对新鲜东西又拒绝接收,厂子不死才怪。县里出台个挽救措施,调杨新华回来,他知道后上窜下跳的阻挠。正好杨新华没打谱回来,此事只好搁置。

    “岳父以前是不愿理会杨新华,现在麻烦了,对杨新华又恨又反感,调他来挽救厂子,表面的意思太好理解,干了十多年造船厂的老书记,还赶不上一个孩子厂长?能不气的吐血?”黄书良无奈地说道。

    陈计兵一直存心让杨新华回家,即使没有好办法,也没放弃过,眼下局面如此尴尬,不知从哪里入手是好,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升为县长了,手里有十足的权力把杨书记调走或者强迫他退休。有了方法,陈计兵嘴角露出笑意,黄书良见了,冷不丁问道:“是不是想借用你县长权力把岳父调走?”

    陈计兵承认地点头说:“问问杨新华,如果他同意,就执行,如果不同意,就让杨书记把厂子干垮掉,一个造船厂,对整个县来说,没什么影响!”

    陈计兵向来雷厉风行,摸起电话给杨新华打,结果八里堡工具厂的人说,杨总去赖闫王村工业园了,陈计兵跟着朝工业园打,工业园的办公人员说,杨总去电缆钱厂了。

    杨新华赶到办公室时,闫长生正在申请那块土地,陈计兵在工业园区的地图上划拉几下,没看出那块地的实际用处,心里准备答应闫长生的,想到自己已被谈话,有些决定由黄书良来做更好,便没有表态,问黄书良道:“你看看什么情况?”

    杨新华不等黄书良说话,抢先说:“那工业园区属我管好不?你们权力比我大,县官不如现管,懂不懂?”

    陈计兵与杨新华共事久,杨新华一开口,立即知道那块地另有安排,便朝黄书良看过去,黄书良只好对闫长生说:“那地另有大用,不能给你,你说说要那块地干什么的,或者做个计划书送来,我另行安排!”

    谈了半天,闫长生说不出要那块干什么的,黄书良取笑他说:“我手下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糊涂村官,一问三不知敢伸手要地?”

    闫长生被训的脸红,讪讪地回去。他看出一点端倪,,要不是杨新华来到,这块地可以拿下来的,杨新华坏了他的事!

    杨新华问道:“两位领导找我何事?”

    陈计兵把他的担心说了,杨新华谢了兄长对父亲的关心,杨新华认为,让父亲干到厂子垮掉,心情也不好。辛苦几十年,干工厂比养儿子还费劲,杨新华本人不能去,可以让原农具厂芦厂长过去,成立电动工具厂。董旺跟着芦厂长干两年,已经成长起来,芦厂长还霸着位子不走,已经阻碍年轻人进步了,而且芦厂长特长是把一个厂从无到有的建设起来!

    “那造船那块呢?”陈计兵知道造船那块不是一下子能倒下去的,至少还能蹦跶两年。

    “交给冯妍,堰那边的闲地多的是,你批个条,允许船厂扩大点就行,把多余的办公人员编到电动工具厂,冯妍轻装上阵,弄不好,她能把沿岸的小厂吃干抹净!”杨新华也没有提前做计划,这些都是临场发挥,陈计兵比杨新华在造船厂呆的时间还长,对船厂同样熟悉,认为此计划可行。

    黄书良望着杨新华,岳父放弃他时,黄书良出于亲情才拉他一把,没想到这一把拉的值,从私人情面讲,小孩去上海治疗时,杨新华支援了他五千块钱,后来,韩三虎买下食品公司,把那个地方开发别墅区,又给岳父和下面兄妹四个人每人留一套,杨颖不在,那套房子按大小排下来,在杨花的后面,杨新华,杨金枝已生活在一起,仍是按顺序一人一套。

    岳父连看都没去看过。岳母想去,怕书记大人知道,生生的忍了。

    那五套房子是杨新华付现金买下来的,他怕黄书良不收,专门喊杨颖一块去,眼看着杨新华掏的腰包。

    平时他与杨花仍住单位的房子,到星期天,一家三口才去别墅内潇洒一回。

    没想到杨新华做大了。现在想想,杨新华真没有对不起杨家的事,频繁进监狱,也不是杨新华想进去的,出于某种误会,或者说某人的别有用心。

第二百七十章横祸

    葡萄胎过后的两年内,邹小晶身体弱的不能工作,只有办了病休,在家养着,每天除了画画,就是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杲绍辉自觉地减少了出差,尽可能地陪在邹小晶身边。

    邹小晶今天穿了白底蓝花连衣裙,看到杲绍辉从吉普车上下来,露出她迷人的微笑。

    “那么高兴,我猜猜,是不是《栈道上的落日》的画完了?”杲绍辉俯下身,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

    邹小晶并不躲避,把头仰起,在他耳边说:“太阳这个大坏蛋,把我晒的暖洋洋的,软绵绵的,特别想让你吃我!”

    医生没有嘱咐要少干夫妻间的事,杲绍辉身强体壮,岁数正当年,早巳憋的不行。他爱惜邹小晶的身体,硬忍着,邹小晶主动要求,她的身体她清楚,毫不犹豫地抱着邹小晶进屋。

    “总算今天打平手!”邹小晶拿毛巾替杲绍辉擦汗,她管床上的事叫打仗,打了那么多的仗,她失败居多。杲绍辉太能打了,坚强,勇敢,有忍耐性,还会出其不意,打到最后,她只好喊投降。

    “今天你胜利了!”杲绍辉抓住她的手说:“告诉我,医生说你的身体不适合工作,怎么打仗如此勇猛?悟到什么秘诀了?”

    “江波今天来辞别,说她已经辞职,明天去平县与大哥团圆,不想两地分居。”邹小晶说:“我也想去平县看看,那里有多好,省城的工作都看不上眼,非要辞职?”

    “江波啊,唉一一”杲绍辉接过毛巾,三几下把身上的汗擦净解释说:“上级根本不批准她的请求,我知道大哥升官了,以后的工作会更忙,来看她的机会相对会减少,江波身强体壮,那方面的需求应该旺盛,她是奔着美好去的,我该全力支持,背着她找领导,才办成的。”

    “我要起来!”邹小晶一改平时要死睡的毛病,身上随便披件纱裙朝画室跑,杲绍辉嘲笑道:“想把床上的感受画出来?”

    “嗯!”邹小晶随口答应。

    “还真画?”杲绍辉知道邹小晶的画风大胆,泼辣,她把能感觉到的东西都朝上画。

    “不是画咱,画江波大嫂,名字也起好了,叫《偷吃阳光的女孩》”邹小晶话说完,已关上画室门。

    “偷吃阳光?”杲绍辉理解不透,但觉得这名字挺好玩。他睡了一觉,下午去单位,接了个任务,要去边境带一个人,那个人身上有大秘密,被监视两个多月,从正规渠道出不去,便挺而走险,准备偷渡。

    一个月后,他坐着轮椅回来。他和两个战友打死对方接应的九个人,生擒两个。本来结局很完美,九个死人中,有一个没死透,在战友身后拉响手雷,他发现后,一脚踢开战友,自己的一条腿被炸没有了。

    邹小晶是最后知道的,被带进病房后,她一把抹去眼泪,强笑着蹲下,两手扶着轮椅说:“以后我养你!”

    杲绍辉喜欢她的态度,两只大手抚摸着她的脸说:“这回好了,不用工作,可以陪你去平县了!”

    “傻子,什么时候都不忘我说的话!”邹小晶被感动的一塌糊涂,把流泪的脸埋在他另一条好腿上。

    爹亲自赶到边境城市接他回来的,爹多少年没流泪的眼,里面不时晶光闪动。父子俩在病房里静坐半夜,后来,爹张来张去,张了几次嘴,想说什么,终于没说。

    但他知道爹有句话埋在心里,今天不说,明天肯定会说的,爹不急,他也不急。

    不住院,不知道邻居老匡是医院院长,萎萎缩缩的老头,今天把胡子刮的铁青,穿一件白大褂。他一进来,像在家里一样先给爹躬身喊一声:“首长!”

    爹朝他一瞪眼说:“忙你的!”

    杲绍辉恶意地喊:“老匡,我屁股痒痒!”

    老匡扬起手里的笔记本骂道:“不尊重老人,我打你个小兔崽子!”

    杲绍辉按住邹小晶要去搔痒的手又喊:“爸,你听老匡怎么骂的!”

    爹一直蹦紧的脸突然笑了,老匡也是,杲绍辉也是,老匡原来是娘那组人员的医生,曾跳到结冰的水里救过娘,所以,爹娘一复出,先把老匡弄出来。老匡年龄处在尴尬的位置,比爹娘小十多岁,比杲绍辉又大个十岁。

    杲绍辉小时喊过他哥,又被娘强制喊叔,陈计兵大个一两岁,干脆就喊匡院长。

    护士听说杲绍辉屁股痒,屁颠颠地端盆水过来处理,掀开被子,就要把手伸进病号服,邹小晶一把按住说:“你想干什么?大白天的!”

    护士笑着白了一眼天真的邹小晶,扭着腰把水端走。

    邹小晶见护士走远,才忍不住开始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拚命向下流。

    杲绍辉让她哭一会,去掉半条腿,文弱弱的邹小晶不哭也不可能。匡院长咳嗽两声,插在哭声的空隙里说:“小晶乖,咱不哭了,绍辉这情况,可以装假腿的!”

    “假腿?”邹小晶果然感了兴趣,她停止哭,可怜巴巴的问:“我好像听说过,只有外国才有技术的!”

    “那是老黄历,现在咱们国家自己生产,不用外国一点东西也能装!”匡院长还想解释,爹的秘书跟爹咕努两句,爹给他们打个招呼又走了。鞠蒌的背影从门口转出,杲绍辉发现,爹也老了。

    匡院长带着护士也出去,屋里只剩下杲绍辉和邹小晶,两人说着体己的话,不觉到晚上,邹小晶的父母过来看杲绍辉,邹小晶的妈说:“好好养着,生活的事不要操心,有组织和我们两根老骨头,重要的是,要调整心态,别因为身体伤了想不开。”

    杲绍辉谢了妈,他在邹家,简直命根子一样存在,杲绍辉在自家经常犯浑,进入邹家,一来在部队受了几年教肓,二来他身有官职,成熟许多,像个谦谦君子。他俩有钱有十几处房的事,是两人的秘密,瞒着别人的。

    爹娘看两人想的开,把送饭的餐具收拾到提篮里,也回去了。杲绍辉说:“也只有咱们这样的革命家庭,要是普人家,伤一条腿回来,不哭天喊地的好几天?”

    “你真坏,拐弯贬底我没思想觉悟,咱家就我一个人哭的!”邹小晶仿佛受了委屈说:“我从小就不坚强,委屈时除了哭,不知道还该干什么?”

    杲绍辉的手不停地拂着他脑袋说:“别说这些,我没执行任务之前,爸征求过我的意见,说过年要从位置上退下来,这次腿伤,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邹小晶表示,她真不知道父亲要退休的事。杲绍辉平时说爸妈,指的是她的父母,说自家父母,一般用爹娘。不过邹小晶不能上班,不需要父亲的树荫遮挡,杲绍辉没了腿,心气去了大半,现在单位让他转岗,他会毫不犹豫地签字,带着邹小晶把买的十几套房,挨着住个遍。

    邹小晶没走,在病房陪他,半夜间,门被敲醒,邹小晶推开门,吃惊地喊道:“陈计兵!”

第二百百七十一章升职

    杲绍辉浑不在意的说:“你不忙着交接班,来这里干嘛?”

    陈计兵懒的跟他争论,反问道:“怎么,怕我?”

    杲绍辉挑战的目光盯着他,冷笑道:“我的字典里有过怕字吗?”

    “有吧,怕我们的小晶妹子!”陈计兵来,江波自然也跟来了,邹小晶拉着江波的手问:“波洋呢?”

    “保姆带着呢!”

    陈计兵坐在床前,掀开被子,看了伤腿。腿还没有痊愈,外面缠着纱布。

    出了那么大的事,见面还敢跟我斗嘴,杲绍辉心胸够宽阔的。他解释说:“让你猜准了,我确实在忙交接,但你出的事也不小,没办法不来看你,爸妈情绪差,见到我都没怎么说话。”

    “看过可以走了,我估计明早上得回到单位!省城离平县四五百公里,在晚走要迟到!”杲绍辉的话含枪带棒,陈计兵被赶出来也不计较,天明回到县城。他执政的第一件事,是想把杨新华提起来,手里握着大量的资源,窝在农具厂亏了。

    他去见彭书记,因为干部任免权在书记手上。彭书记是在陈书记走过,从外面调过来的,彭书记小头小脸小个子,戴一副珐琅眼镜。

    彭书记来上任时,专门拜访过杨新华,对杨新华印象不太好,穿衣服不时髦,谈吐随和,缺乏个性。反不如郑伟,威风八面。

    他把郑伟提到副县长,分管工业,比陈计兵提前升职半年。

    彭书记不喜欢杨新华,但后台没有陈计兵的硬,他有忌讳。答应了陈计兵,心里跟陈计兵有了膈应,认为陈计兵要没有后台,不可能当上县长,眼光明显不行。杨新华除了运气好挣点钱,人长的也还帅,还有什么呢?他堂堂一县的书记登门拜访,说九句才回应一句,他妈的,冲谁拽呢?

    陈计兵看出了书记的不快乐,微笑着说:“拿出一个镇长位置,换来八里堡的大发展,你赚大了!”

    彭书记不太明白怎么赚大了,他推推眼睛问:“你详细说说,八里堡工业基础扎实,与他杨新华有什么关系?”

    陈计兵这才知道,彭书记只知道杨新华的影响力来源于农机厂,并不是知道八里堡泛起的创始人是杨新华,他决定向彭书记透露一点,他说:“杨新华八九年买下了长湾乡的豌豆烧酒厂及技术,决定把厂搬八里堡重建,但当时宋窑书记私下开价,拿十万块钱给他,不然不批土地。杨新华有个脾气,他不欠人钱,也甘心送人家钱,就是忌讳向他勒索。钱一分不掏,直接把厂建到赖闫王工业园,我的工业园区急需企业呀,现在豌豆烧势头多好,马上扩建二期呀!”

    “咱现在这个位置,豌豆烧落在哪里,都是为平县经济发展做贡献!”彭书记说:“那何必要提杨新华?”

    陈计兵说:“在咱执政期间,我们要给企业家提供自由宽松的环境空间,别让他们边做贡献边受气!”

    “好了,我知道了,杨新华的事情我会安排的!”彭书记下了逐客令,陈计兵自然告辞。他回到办公室,拨通了江波的电话,江波辞职后,在豌豆烧酒厂任厂长,原酒厂厂长赵长风研究半年豌豆烧后,配制出一款双豆液中档酒和豌豆公主高档酒,加上原酒厂的保留品牌,豌豆烧和豌豆特酿共计四大系列品种。

    酒厂建成后,陈计兵帮忙在省城电视台做了广告,加上南方市场,一时豌豆烧风头快要盖过平县酒厂。

    豌豆烧有三百七十多年历史,比平县酒厂有底蕴,陈计兵知道酿酒利润不错,瞄准长湾乡的酒厂,建议杨新华买下,然后发展壮大。杨新华只是照着做而已,就得到一个赚钱机器。

    接通江波后,陈计兵安排道:“明天陈书记要来咱家吃顿饭,见见咱们的波洋和波州,你今天把厂里安排好,明天在家做饭!我让杨新华过来,老头特别喜欢和他瞎聊。”

    在陈计兵,江波和杨新华心里,早已认定陈书记是陈计兵的父亲,脸型有点像不说,两人能交心,天生的父子缘。

    陈计兵没相认的目的,就是等省城的爹来挑明关系,上次老头来,陈计兵没等到机会,过年后老头子决定退,退下来有时间会把这事弄清楚。

    杨新华认为保持眼下的局面最好,父子关系挑明后,陈计兵再升职,肯定有被提拔的嫌疑,反而与语论不利。

    两人晚上在咖啡馆见面,陈计兵说:“去造船厂见了杨书记,那家伙够执着的,听说要把他调走,当时要跳楼自杀,我说你不走也行,那你告诉我,怎么样能让造船厂改变现状变成盈利?”

    “他说造船行业门槛低,进入太容易,都是私人小船把大厂顶垮的!”

    “我不问原因,只问怎么能盈利?他自己没有招数,还断定谁来当书记都一样,不可能比他强。我叫他只操心自己,别的人做好做孬结果可以看到,逼到后墙,勉强同意去轻工局!”

    杨新华说:“我怕谈到他,更怕见到他,一个乡镇农具厂的厂长怎么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正确,我永远是错误!”

    两人正说着,杨金枝推门进来,不说话,只是笑。

    “怎么了?”杨新华憋不住地问。

    “爸要见你!”杨金枝说。

    “我过去还是他过来?”杨新华问。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电话里听声音火气很大,你要小心哦!”杨金枝说完要走,不放心地又回头关心地问一句:“最近没得罪他吧?”

    “没有,怎么会呢!”杨新华给他个放心的手势,杨金枝关上门,放心地去了。陈计兵说:“估计他猜到是你在背后算计造船厂的,兴师问罪。我也避一避嫌疑吧!”陈计兵端着咖啡去隔壁房间,服务员进来收拾完桌面,重新端上两杯咖啡,门外人影一闪,杨书记怒气冲冲的进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两杯咖啡连咖啡碟也跳起来。他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杨新华,你不要仗着跟陈计兵关系好,来折腾造船厂,来折腾我,造船厂三百多口子人,凭你这个乡镇企业家来养活?他们跟了我十多年,有的一家几口人都在造船厂工作,他们指着造船厂生活呢,你太混帐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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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介绍:
在县医院门口丢了二儿子不久,父母因病相继离世。
闫长生为了养活妹妹妮妮,学会了编席,逮鱼,养家禽,小日子刚要有起色,妮妮又被支书怀强的小舅仔郑伟强奸。
闫长生因没开窍,不知强奸的深意,依然像往日一样,天天忙着。
而在医院门口丢失的闫长生二哥,已大学毕业,被造船厂当书记的爹给弄进造船厂,他已经有了杨新华的新名字,因造船厂要造轮渡,杨新华的设计图纸被选中,在造船厂一举成名。
原来的造船厂设计组组长陈计兵,因工作调动,去了政府部门任青年书记,杨新华当了设计组组长。南方兴起了水泥造船,平县造船厂为赶上新材料造船的科技前沿,也派杨新华与胡秀果四人去兴化学习,学习期间杨新华与胡秀果两人渐渐萌生了爱意,回来后被二姐发现,二姐知道杨新华是捡来的,也知道父母亲的初意,是让姐妹三个中的一人嫁给杨新华,二姐一直偏心杨新华,不想眼看自己的菜被人吃,不停地逼迫父母.......三村演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村演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村演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