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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正在入定     三村演义txt下载     三村演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二章师徒重逢

    郑伟睡觉轻,半夜敲门声一响起,郑伟翻身已到床下,敏捷地穿鞋开卧室门,又直奔院门。

    他不拉灯,灯一亮,等于他在明处,敌人在暗处。门外是刘峰的声音。他打开门,看刘峰搀扶一个乞丐一样的人,没等他询问,刘峰直接说“是师傅,受重伤了。”

    “师傅?”天尚未明亮,郑伟来不及辨认,帮着刘峰把人抬进屋内,妮妮也穿衣出来,怀里抱着闺女,昨天晚上保姆请假,闺女跟他们一床不习惯,妮妮醒,她也跟着醒。

    郑伟让妮妮抱着闺女回避,他与刘峰给师傅擦洗身体。

    幸亏是冬天,脱光衣服,郑伟看到师傅身上刀剑伤有二十多道,多数已发炎,要是夏天,非招蛆虫不可!

    洗干擦净,刘峰用剪刀剪光头发及胡须,郑伟总算认出师傅的模样,他心疼地问刘峰:“怎么回事?”

    刘峰摇头说:“怎么受伤的我不知道,只是邻县遇到上级检查,把乞丐神经病一类有碍市容的人,拉到我们县大桥头,卸下人后,其它人下车就跑掉,师傅不能动,卸下时什么样,一直是什么样,有人报告给110,警察去时,听师傅一直念叨着咱两人名字,警察试着通知我……”

    两人用三轮车把师傅拉到医院急救门诊,已快到上班时间,年底,公安系统查的紧,刘峰赶回去上班。

    医院值班的胡医生熟悉郑伟,急着调来两个帮工,推着郑伟师傅做各种检查,到中午,终于弄清师傅的伤源,刀剑外伤问题都不大,印在左肋的那一掌阴毒,打断三根肋骨,没及时治疗不说,环卫工人从邻县朝平县转移时,上下车没有人注意,有两根断肋骨戳进肺里,才造成以后的昏迷。

    师傅命大,撑到警察去时,还能叫出刘峰的名字!刘峰是下任副局长的人选,不容小警察们不上心!

    做好手术已到晚上,刚把师傅转移到病床上,刘峰下班赶回来,医生给安排的单人病房,两人一人一张凳子,坐在病床两边,静等师傅醒来!

    在医院里,郑伟也有七个徒弟,今天值班的三个人,知道郑伟在医院,其中一个是内科主任,他中午给郑伟送一只烧鸡两个馒头,晚上又让食堂烧四个菜,带一包馒头,送到病房。

    郑伟知道他也没吃,三个人在屋内站着吃,郑伟没有给徒弟们介绍过刘峰,怕徒弟们靠山越硬,惹的麻烦越大。

    徒弟吃好饭也没走,另外两个值完班的徒弟也过来,几个人一直等到十点,师傅才醒过来。

    师傅睁开眼,认出了郑伟刘峰,眼睛凭空湿润些,拉住两人一人一只手,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我又死里逃生一回。”

    刘峰不擅多话,郑伟使劲攥了一下师傅的手说:“师傅擅于逢凶化吉。”

    人醒了,郑伟让三个徒弟回家休息,主任徒弟想的周全,让食堂师傅烧一盆鸡汤送来,刘峰接过来舀一小勺,吹冷后送师傅嘴里。

    “怪不得能坐到主任的位置,比那两个徒弟能想周到。”郑伟在门口看着主任徒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由衷地自语道。

    住了一星期院,郑伟决定带师傅回家,明天都是大年三十了,伤还没有好利索,师傅已能自己下床去卫生间。

    妮妮没见过师傅,但她向来为人温和,恭恭敬敬的随郑伟喊着师傅。饭店明天开始,也放假到初三营业,每个分店里只留四位工作人员,应付一些因种种原因无家可归的人。

    郑伟一直住在九连环村里的自购房里,因为练功需要地方,邻居家要卖房时,他又顺手买了,拆掉中间院墙,显得整个家阔大。

    妮妮早在家里安排好了,师傅与刘峰各住一间,床铺收拾一新。刘峰对住的地方不感兴趣,他飞身上了梅花桩,在师傅面前走了一遍。与郑伟两人学艺期间,他老挨师傅的烟袋锅,挨的多了,才弄明白形似与神似的区别。可惜,师傅在那时离开了郑家集,去向不明。

    师傅在他从梅花桩上跳下来时,点头认可了他的神似。

    妮妮去饭店忙活,保姆在做晚饭,郑伟抱着女儿与刘峰陪师傅,但明天是春节,徒弟与一些关系户不停地来送节礼,两三间屋子都堆满,幸亏郑伟屋子多。

    简厂长也来,送十箱八代贡酒。简厂长说:“陈计兵与杨新华处都送到了,今年,赖黑子手下的工人与八里堡工厂工人全部发的平县大曲,酒厂受益匪浅,这个是出于尊重和感谢。”

    让简厂长一起吃饭,简厂长跟他约了初四晚上,然后跑去忙了。简厂长没有陈计兵的底气,陈计兵当政时,从不给人送礼,简厂长不敢,他抗不住压力!

    但简厂长也不只讨好上级,让工人记着他好的一件事,给全厂一千三百多名工人每人发了一辆自行车。

    郑伟来不及去送简厂长,几家材料供应商又来,他们从郑伟手里赚的钱多,送的礼也高档而五花八门,一个油漆供应商居然弄到平县两个加油站的加油本,一个本上有一千块钱,加一次记一回帐,直到一千块花完。

    满院子拴着腿的鸡鸭鹅,堆了一大摊的牛羊猪肉和鲤鱼,刘峰取笑说:“师哥,你可以开个批发部了。”

    郑伟看着师傅,苦笑一下说:“这个本子快记满了”

    饭桌上,摆着土豆牛肉,白菜羊肉,公鸡炖萝卜,红烧鲤鱼。好在师傅不提意见,受伤后需要养身体,三碗米饭,各种菜也呼噜呼噜地吃了很多!

    郑伟和刘峰也是练武的人,饭量同样很大,几个菜吃的连汤汁不剩。

    保姆见惯郑伟这样吃法,对此一点也不惊奇,刚给泡上茶,听到又有敲门声,赖黑子来到,他每年只给郑伟与杨新华两人送酒,别人给他送的东西也多,自己一大把徒弟,经管着几个厂,提拔了好大一把人,一年两个节,肯定要表示心意。赖黑子送礼时,非得自己买,不图省钱拿别人送的东西!

    这次带来两箱茅台,郑伟问吃饭了吗,赖黑子老实答道:“刚给杨新华送酒时,在那里吃饱了。”

    郑伟给他介绍了师老爷,赖黑子赶紧跪下磕头,他个子比郑伟要高,人偏黑,跪在那里像半截铁塔。

    师老爷让他演示一番功夫,赖黑子也选择梅花桩,飞身上去。赖黑子家里和厂里练功操场,都置有梅花桩,天天走惯了的,他一圈下来,师老爷冲刘峰说:“你得勤练多练了,要不了十年,赖黑子能赶上你!”

    刘峰朝赖黑子脸上扫来,赖黑子赶紧解释说:“师爷,我在刘峰叔与师傅手下总走不过十招,这超赶怎么可能?”

    师傅总结似地说:“我看了你们三人演练功夫,郑伟与赖黑子演练勤奋不已,唯刘峰疏懒,如果不跟上,肯定会被后辈赶超!”

第二百四十三章又遭遇逼婚

    瑞雪兆丰年,大年三十飘飘洒洒下起了鹅毛大雪,明年应该是个好年。

    胡秀果被爹娘逼婚逼的不愿回家,眼看天渐黑,路上的雪已没脚脖子,咬牙结了咖啡帐,向门走去,出门遇杨新华下车,雪地空旷,躲已来不及,胡秀果勉强向前走。

    “新年好”杨新华先打招呼。

    “你看我愁眉苦脸的,有好的样子吗?”胡秀果强制自已恨杨新华,什么人是,头天把人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拿走,第二天把大肚子杨金枝带回家,看见杨金枝那副地主婆的样子,胡秀果说不出的委屈!

    以前说一辈子不找男人,还敢信誓旦旦,和杨新华有过那种关系后,她一下子封住自己的嘴,她不敢相信自己有毅力顶住那种诱惑!但仅限于杨新华,别人一时入不了她的眼。

    “我送你回家?”杨新华恳切地问她。

    她心里想说:“我有自行车。”,张嘴却变成了:“我自行车呢?”单凭这句话中,杨新华只要解决了自行车的事,完全可以送她回家。

    杨新华经常开车从八里堡朝县城带人,车后有一套完整的挂放自行车装置。胡秀果看他轻松挂好自行车,只好准备跟他上车。

    杨新华像个车童,把车门打开,胡秀果白他一眼,贴着杨新华身边低头朝里面进,杨新华果断地抱紧她,狠狠地吻住了她!

    幸福来得太突然,胡秀果没一点反抗就投降,她盼望这样的时候太久了。胡秀果气喘吁吁地推开杨新华,想装作生气的样子,嘴上却说:“这里人多,咱们去开间房吧?”

    杨新华果断地上车开走。金枝宾馆就在身边,杨新华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两人到了旅馆三部,吧台的妇女问他们开几天,杨新华刚想说开一天,胡秀果说:“开十天,假期我妈逼我相亲,没地方躲!”

    “你死哪里去了一下午,这大过年的团圆饭也吃不安?”胡秀果一进家,立即遭到母亲追问。

    “在咖啡馆的!”胡秀果看联欢会已开始了,才知道时间真有些晚。她记着五点多见到的杨新华,才两次就到了八点多,不是杨新华催,她还是猫在杨新华的怀里不愿分开。

    娘老了,没看出什么,嫂子年轻眼光锋利,她把哥哥拉进屋,压低声音说:“小妹不对劲,她有男朋友了,看她慵懒地模样,像刚刚做过。”

    “做过?做过什么?”哥哥一头雾水。

    嫂子用手狠狠指着老公们额头说:“做你我两人才能做的事。”

    哥是烟酒公司一个主任,很有头脑,极不满的说:“哎,说什么呢,那是咱妹,还没结婚!”

    见自家男人护妹护的紧,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不服气,冷笑着,没结婚就不能与男人睡了,现在扒下她的裤子查,都是证据。

    胡秀果真的站不稳,软绵绵的朝自己屋里走,母亲追着说:“你祥英姐给你介绍个对象,初三要见面!”

    见胡秀果不理,母亲倚着胡秀果关上的门气愤地唠叨:“你个丫头,也不说话,也不吃饭!”

    胡秀果累的不行,男女之间的这点事也是力气活,与杨新华一年不见,积攒下来的恨与爱,刚才在床上都发挥出来。真丢人,服务员曾敲门提醒过一次,让他们小点动静,楼下的房客都坐不住了。

    她与杨新华正折腾的顺手,怎么会把服务员的当回事。

    最后的结果是床没散开。

    看来,分开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更爱杨新华了,被杨新华挤在车门跟前的拥抱与狠吻,一下子把恨融化,剩下全是绵绵不绝的爱了。

    杨新华抱她上床时问过她,因为杨金枝的原因,不能娶她,咱们还继续吗?

    她居然点头答应,她得有多贱才会答应?可是,她怎么就拒绝不了呢?

    坐上床,两脚互搓,脱掉鞋子,顺势躺下,拉被子盖住自己。脸上激动的红潮似乎仍未褪净,不对,她隐约觉得,刚才嫂子的眼光扫自己时,她好像看出了什么,这个女人会不会说出去?

    哎一一不管了,她担心一会,便幸福地睡着。第二天,被母亲的敲门声惊醒,母亲说:“已煮好了饺子,快起来吃!”

    她答应着下床,才发现昨天晚上连衣服也没脱,她下床走两步,又返回床上换下内裤,把纸和内裤包好,小心地放在忱头底下。

    涮牙洗脸后去厕所,才想起内裤包的纸没有带出来扔掉。看着妈急着等她吃饺子的模样,不好回去拿,只好先吃饭了。

    蒜泥也调好,见她坐桌上,爸说:“吃吧。”

    她吃了一个才发现嫂子不在,刚刚明明看到嫂子的,她刚要问,嫂子已掀棉帘进来,不好意思的说:“红柱昨晚熬夜熬的晚,喊三遍喊不醒。”

    红柱是她侄子,岁数不大却是个小相声迷,只要听过一遍,一个人转换两个角色,能把一段相声完整地复述下来,家人都看好他的特异功能。

    红柱边揉眼边跟进来,看见胡秀果,连蹦跳的到跟前跪下磕三个头,然后伸出手说:“小姑新年好,说好的过年来个大红包的。”

    全家人都被他的小财迷举动逗笑,胡秀果说:“这里有爷爷奶奶爸妈,他们是长辈,大年初一得先给他们拜年,小姑排在最后,不能光要钱忘了礼数!”

    红柱听话,先从爷爷开始,奶奶爸爸妈妈挨个磕完,又重新给胡秀果磕一次,眼巴巴的望着胡秀果说:“小姑,这回没得说了吧?”

    胡秀果看自己的爹娘每人给个十块,自己回屋给点个二十张十元币给他说:“给小姑磕两次,一次一百!”

    胡秀果的工资基本上不上缴,但近一年家里新添的冰箱,彩电,洗衣机,沙发等大件,全是胡秀果掏钱,在一起过日子,胡秀果挣多少,花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一看又给红柱弄么多,齐声阻止,红柱才不问,抓到手里后赶紧装进兜里说:“同学们都有羽绒服,这是小姑给我买袄的,谁要我也不给。”

    入冬时,胡秀果跟嫂子妯娌俩逛街期间,连红柱的羽绒服都买过了,紫红色的,穿在身上非常时髦和洋气,红柱也喜欢,天天穿在身上,好多买不起羽绒服的同学都嫉妒他,有一天放学后,与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跑热后脱下放在书包一起,篮球打结束,书包在,羽绒服却不翼而飞。

    胡秀果要重新给红柱买,爸妈不让,哥嫂也不让。事情耽搁下来,后来红柱给小姑商量,春节磕头给一百块红包。

    现在胡秀果趁磕两遍头,给两百红包,红柱当然要高兴。爹娘到有些疑惑,胡秀果这钱花的有些不对,好像不经考虑,把嫁妆本都拿出来了?

    回到屋内,胡秀果伸手到枕头底下翻出内裤和纸,忽然脸色大变,内裤包着的纸被人替换了,原来的纸是双腿夹了一宿,现在的纸是新纸,临时被手揉搓叠好放里面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我的目标

    大年初一,赖黑子哪里也不想去,回家送节礼时,父亲给他说,过年就盖房子,砖厂用的泥土七月份告尽,你姐夫的十七亩苇塘已下挖三米,不能再挖。砖厂搬到程家圩子,他也就闲下来,把老家盖上两层小楼,无论人漂泊到哪里,家里的根得守住。

    赖黑子支持爹的决定,抽空送回家二十万,爹不要,说:“在砖厂干两年多,你姐也给我有十七八万,盖两栋小楼都使不了,你身边有我的大孙子,留着养他!”

    老爹犟,欧阳朵又给一次,老爹还是不要,只好收回来。他听出爹对砖厂很是怀恋,当然爹不是天生喜欢做砖头,是瞄准了那份活能给他带来不菲的收入。

    赖黑子每天都在想给爹找份赚钱的生意。姐夫那边盖了温泉,凭他跟姐姐之间的关系,姐夫也不好让父亲去上工。

    他手里的岗位多,父母亲的意思是守着家赚着钱,倒是给赖黑子一个难题。

    欧阳朵提议,中午回赖闫王村吃饺子,赖黑子给父亲打了电话,收拾些烟酒,领着儿子赖大宁,开车回家。

    中午,赖娟不在家,也或许是爹娘已知姐弟之间的不和头,提前让姐离开。赖黑子松一口气,他不是怕,当着儿子的面被姐姐骂,总会没有面子的。

    娘已泡好一壶茶,爹抱着孙子大宁,用胡子去嫩脸上扎。赖黑子坐在父亲的对面,上午雪停了,院子里的雪己被扫出去,露出干巴巴的地面,天更冷,屋里放了火盆,到处烟蒙蒙的。

    爸说杏花家办个掛面厂,生意好死了,大过年的一家人不好好过年,还在厂里忙活。

    听话听音,说到底,爸看到别人赚钱,心底下仍跃跃欲试。

    赖黑子灵机一动说:“爹,他们生产挂面,我给你弄个面粉厂,正好配套!”

    “面粉厂,比挂面厂大不?”爹兴奋起来,他当队长,私下里藏着上进心,他弄砖厂时心满意足,砖厂搬到程家圩子,开始他还能当厂长,又来看到怀强与程二杆子的儿子都暗地里争,看不惯勾心斗角的他,及时地告别回家,净拿钱不干事了。

    “大是大,只是太脏,跟以前村里的轧面坊一样,身上每天都顶着白花的面粉。”赖黑子耽心说道。

    “咳!你爹娘哪个是怕脏的人,只要赚钱多就行。”爹明显盯上了面粉厂。

    “那行,爹,现在姐夫是村支书,你找他要块地不难,咱们等天稍暖,先盖厂房。”赖黑子看到爹开始高兴,他感觉做一件孝心的事。一直呆到天快黑,姐姐也没有来,赖黑子带着欧阳朵与儿子回县城的家。

    回到家,欧阳朵边给儿子洗脸,边不解的问:“你说姐姐以前不这样,怎么变得见你就骂呀?”

    唉!赖黑子也不知道,他忘记了欧复海的死,却又被赖娟的骂苦恼着。

    大年初二,赖黑子单人开车朝八里堡驶来,在朝八里堡拐弯的路口,过去有两百米了,忽然跳出两个汉子,手拿木杈子,张牙舞爪地喊:“你拐弯时撞人了”

    赖黑子开门下车,转头看后面,果真有两个汉子扶着一个老人朝车跟前走,老人两腿有伤,走的一瘸一拐。

    赖黑子眼光犀利,拐弯的时候有没有人根本逃不脱他眼睛,这三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眼前的两个汉怒冲冲地说:“撞人了还想跑,信不信我一杈子下去让你见阎王爷!”

    “不信”赖黑子干净利索地回答。

    “什么?”两个汉楞了,他妈的,这是个大傻逼吗,我们两个人还拿武器居然吓不倒?“砸他”其中剃光头穿马夹的那人猛喊,于是,两个人一个举着木杈横扫,另一个兜头狠砸。

    当然,打架对赖黑子来说太小菜了,随便踹出去两脚,两个人倒飞出去,两柄杈子也飞到半空,落下来在地上弹了几下。

    “撞人还敢打人,天底下还有王法吗?”已扶着老者走近的两人急忙伸腿伸拳,赖黑子等他们靠近些,又是两脚,两个汉子像断线风筝,飞出去七八米。

    等赖黑子想去看看老者伤的怎么样时,老者早跑出五六米远,看那劲头,根本不象受伤的样子!

    这就散了?赖黑子奇怪地看向四周,只有五个人匆忙奔跑的背影!他站了一会,五个人影消失不见,也没有人再来找他麻烦!

    他到杨新华家,说给杨新华听,杨新华奇怪地说:“居然有这种事?我们有很多客户往来八里堡,不彻底制止这种现象,任其泛滥,肯定对我们不利。”

    杨新华知道季所长值初一的班,摸起电话喊来,季所听说在他地牌有人敢公开敲诈,带着一肚子火出去,到中午吃饭时,果然押着五个人来,赖黑子辨认无误,季所长恶狠狠地吩咐几个手下:“先蹲在所里几天,初六上班后送上县局,大春节的不让老子安稳,搞个什么诈骗,老子绝对照顾你们,每人不让你们蹲个三年,老子不姓季!”

    手下把五个人押走,季所长留下来吃饭,他不问多少菜,看清楚杨新华的饭桌下放了一箱茅台,他最爱的酱香型白酒,现在有酱香型的祖宗在此,他无论如何是走不动的。

    过年时给礼芬发两百块奖金,礼芬用它给爹娘和公婆送节礼,依然在杨新华家过年,礼芬抱孩子,杨金枝极快地收拾出一桌菜。

    杨新华前一年给杨书记送节礼,根本不理不睬,今年更是遭遇困难,杨书记躲在屋里不出,只有妈小心谨慎地跟他说两句话。

    无论结局什么样,杨新华都要送,他是从这个家长大的,欠着恩情呢。

    杨金枝从头到尾看到了,但杨金枝坚强着,她心里可能千万遍疼杨新华,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似乎是杨新华在她家受的苦越多,她越珍惜他!

    季所长看菜上齐,等不及,吆喝着杨新华与赖黑子入坐,杨新华端着茶杯刚刚要坐,小民警跑来喊说:“有二三十口子人拿着工具闯进派出所,他们声称什么凭什么撞人的无罪,被撞的反而进来蹲,要所长给个说法。”

    季所长酒杯都要端起,心里那个火啊,恨恨地朝桌上一顿,给杨新华说:“你俩稍等一会,我去去就来。”

    赶到派出所,打眼扫一遍乱七八糟说话的人群,威严地说:“选出两个领头人到办公室跟我谈。”

    选出的两人岁数大些,不太自然地走进办公室,季所让两坐下,猛地一拍办公桌说:“谁给你们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干坑蒙拐骗之事,还敢到派出所闹腾,你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抓了送上县城监狱,谁反思好了,让谁出来?”

    他拍桌时太突然,办公室的门没关,不仅刚坐下的两人吓的差点站起来,外面围着的人也都吓一跳!

    “他妈的,八里堡村正在工业化,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客人到这里谈生意,办事情,你们这种搞法,简直就是一泡唐鸡屎坏了满缸酱,被抓的几人,必须严惩,把丑事按在盟芽状态。给你们十分钟时间,门口的人给我散开,不散开的跟他们同罪。”

    不等他们说一句话,季所长所说所为已经威胁到每个人,他们私下商议一会,气势汹的阵势,竟然真在十分钟内散开!

第二百四十五章叫我怎么活

    过年,温泉度假村工地也停工,闫长生本来准备开心地过这个年,大年初一,岳父赖三亩突然要从砖厂回家过年,还附带一个条件,初一这天,也不要他们两人到家去。

    不解其意的闫长生略一了解,知道赖黑子要回家,赖娟见了赖黑子会骂的事实摆在那儿,回家闹得都不愉快。

    他还是不死心,问赖娟道:“你跟赖黑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赖娟怀孕以后,干什么都懒洋洋的,听到闫长生这样问,愤怒地从床上坐起说:“以后能不能别问惹我烦的东西?”

    闫长生也有脾气,但不能跟孕妇计较,气得披上军大衣出门,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村里瞎转。

    村里人家都沉浸在过年气氛中,连碾米坊改成的挂面厂,大门头上也贴着掛门前,红红绿绿的,挺喜庆。

    挂面厂的大门敞开,里面传来机器轰鸣声,闫长生信步进去,杏花一家正忙着。杏花脸上带笑与闫长生打招呼,还朝屋里喊:“爹一一长生哥来啦!”

    杏花爹手里端个编筐,里面装着瓜子,花生,还有桂花糕,小孩酥糖,极力让闫长生吃。

    闫长生按对方要求坐下来,象征性地拈两个炒花生,剥开扔到嘴里,还真香。分地以后的这几年,生活见天好转,吃饱饭已不是问题,正在向吃好饭上过度。

    “二哥,这大过年的不好好过年,怎么还在忙乎?”按老亲四姨的称呼,闫长生与杏花爹是平辈。

    “周围各商店要货要的紧不说,黄大个子原先工作的乡镇,那个玉环县来投资的老板也订十吨掛面,急着要呢!哪敢轻闲。”杏花爹嘴上说着辛苦,心里面明明透着快乐,他比自己岳父赖三亩大上几岁,却不抽烟袋,撕开一盒丽华牌烟,硬塞进闫长生嘴里,“嗤啦”一声划着火柴。

    部队里抽烟氛围浓厚,闫长生想到以前穷困生活,硬是压着自己不抽,杏花抽空在他跟前说:“你抽烟的姿势一点也不像!”

    问了才知道,黄大个子去邻村送挂面,要等一会才回。这小子,看着傻乎乎的,功夫肯定不错,杏花苦巴巴的脸跟郁以彤时,一直到生下孩子,仍是苦巴着,到了黄大个这里,忽然伸展,时时像个弥勒佛。

    出了挂面厂,又转到工业园区,四座工厂已盖个七七八八,此时被大雪覆盖着,仍透露着不凡的气势。

    春节前,黄书良镇长把他和上河村的支书叫去,扔给他们一张园区规划图,顺着黄镇长的手指看下去,赖闫王村的一大半土地,上河村全部土地,都在园区范围之内。

    “土地没了,叫我们怎么活?”上河村支书尚洪品脱口而出地问。

    “没有土地,可以拿工资啊,黄镇长象看天外来客一样看着尚洪品说:“回去先统计出能上班的人员名额,脑子里留根弦,对那些不能进厂工作的,宁愿给补助,也不能朝工厂推,关于土地,夏收一过就要交付工业园区,硬任务死任务,谁要完不成任务提前说,我可以换人!”

    干个支书也跟在部队上一样,有死命令。闫长生回家跟村里几个人一说,他们并没有因失去土地难过,反而因为能去上班而开心。

    工业园区能要那大的地方吗?闫长生一直持怀疑态度!

    从园区办公室走来两个人,闫长生认识,一个是小姑,另一个是五婶,两人正愤愤不平地埋怨,园区的门锁的紧,什么东西都拿不到。

    对想去偷园区东西的两个长辈没想理,小姑偏偏认出了他,指着闫长生骂道:“你出去当兵几年,你奶奶都是我们养的你知道不,大过年的也不知道给你奶奶买些好吃的,你家烧砖,赚了那么多钱,也不懂效敬我们这些个长辈。”

    闫长生在节前,全村每家送两条鱼五斤挂面,人人都夸闫长生懂事,只有五叔和小姑嫌他不知远近亲疏,送的和其他村人一样,硬是跟着到闫长生家,每人收拾了鸡鸭红白糖,猪肉,酒等装满满一大篮子。把闫长生准备过年的东西扫荡个干净,根本没有问没年货后,闫长生怎么过年。

    事实情况也是,过了年三十中午饭,闫长生真的没补充到年货,包饺子用的韮菜豆腐都被顺走,大年初一早上,赖娟将就用白菜粉条剁好馅,才发现放盐和作料的罐罐也都空着,闫长生火气才升起来,对这样不讲究的亲人,以后不会再惯着,因为你惯了他们,伤害的是自己!

    闫长生盯着她们两人说:“亲情是相互的,我爹娘急需用钱时,全村人多少都给了些,只有你们两家分文没有出,今天你们好意思给我讲亲情?”

    小姑恼羞成怒地说:“你个该死的小崽子,翅膀才硬几天,竟然敢指责长辈,告诉你,你爹娘死光了,还有二叔五叔小姑们教你尊重长辈,孝敬长辈!”

    五婶也说:“我们长辈做出多大牺牲,你盖温泉度假村需要占地,我们说腾就腾过去了,你怎么不记恩德呢?”提到这件事,闫长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每人四分的菜地,硬是要一亩的补偿,少一厘都不让,她们带了头,占地二十八亩的度假村,硬是把生产队的地重分一次才满足他们。

    唉!闫长生对这样的亲情害怕了,他郑重地对她们说:“五婶,小姑,我贫困的日子里,你们没有我这个侄子,连你们家的那些弟弟妹妹们都被教的看见我低着头,生怕我身上的穷气扑了你们,那时,没有你们来教我懂礼貌,要尊重长辈。我也一直过得穷并快乐着。现在,我依然不想有众多亲人,特别不想发生昨天到我家抢东西的事情,如果你们无视我的话,我现在是大队支书,将来上学,升学,当兵种种事情轮不到你们,话放在这儿,自己考虑!”

    “……”小姑跟五婶昨天抢了东西,高兴地商量等过中秋节时再去抢一次,怎么才隔一天,狗日的闫长生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们知道国家好多政策都是通过大队执行的,她们两家大人小孩可不少,升学啊,还有眼下进厂上班什么的都躲避不开大队,到时这不成器的侄子随便从中使个坏,都比抢到的那些东西损失大。

    看着说完话的闫长生走远了,两人知道与那些过年的好东西也越来越远,心里象滴血般疼,鸡啊,肉啊,酒啊,家里人吃喝过后都说,比自己买的香多了!以后过年的东西可以自己买,关键是没有抢来的东西香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苑小梅的能力

    决定跟着杨新华走以后,苑小梅立即被认命为糖果厂厂长,过年后被通知开第一场例会,例会什么的她还不懂,光知道在金枝宾馆七楼会议室。

    金枝宾馆她去过,与杨金枝在里面喝过咖啡,第一次开会,她想给别人留个好印象,比通知的三点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金枝宾馆,幸运的是,进了宾馆的大厅,看见杨金枝与小九妹正在喝咖啡,两人也看见了她,招呼让她过去,她坐下后,服务员给她也端上一杯咖啡。

    “我是来开会的”苑小梅陪着小心说。

    杨金枝说:“我与小九妹也是。”

    “噢,那我就放心了。”苑小梅那天喝咖啡时,有些心不在焉,只记得那东西很苦,今天找到组织,心放下来,学着她们慢慢地品着,感觉到了香与丝滑。

    “好像咖啡比那天的好喝。”苑小梅微笑着说出今天的感受。

    小九妹看着苑小梅,比那天初见沉稳多了,点头回答说:“喝咖啡也是喝的心情!”

    她们喝咖啡期间,不少人从吧台前过去,看见她们时,友好地打着招呼,杨金枝对苑小梅说:“他们也都是来开会的。”

    咖啡喝差不多时,离三点也差不多了,杨金枝带头站起来说:“走吧。”

    想不到还有电梯,几乎是一瞬间把她们提到七楼。这是苑小梅第一次坐电梯,出电梯时还担心收费,她来时更换衣服,钱都在换下来的衣服里。

    杨金枝带她们进入会议大厅,会议室里已经有好多人,前面台上还没有人,台上跟下面坐位上一样,都写着名字,居然在偏后一排找到自己。她对杨金枝说:“我坐那里。”

    杨金枝说:“去吧”

    小九妹坐在中间,杨金枝坐在第一排,第一排只有几个名字,比较空旷。

    坐稳后,苑小梅才看清台上的名字,郑伟居然在,响彻平县角角落落的名人,也在这里任职?下一个名字更让他不解,陈计兵,这不是临河镇书记吗?

    正疑惑间,台上已经有个黑大个子坐上写着赖黑子名字的座位上,赖黑子,乖乖,也是平县名人呢!

    杨新华来到时,赖黑子宣布开会,杨新华起立说:“会议第一项,咱们先认识两位新上任的厂长,第一位是饮料厂厂长鲁班刚,南大高材生,厂址已选定八里堡。第二位是糖果厂的女厂长苑小梅,省城糖果厂的配料车间主任,厂址也落定在八里堡!”

    苑小梅也学着鲁班刚,起立面向众人。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场合,起立后心跳加快,脸上发热,估计是红的不得了。

    开完会,苑小梅知道了九连环村的工业园区,八里堡工业园区,赖闰王村工业园区,都是台上那几个人的私营企业。

    苑小梅也庆幸自己在糖果厂工作时用心,被信任,学会了操作全套程序,不然,今天给了自己一个厂长职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

    临出金枝宾馆,杨金枝对她说:“明天早上八点,到八里堡衔上八里堡工业园区指挥部报道。”

    苑小梅记住了,她一直住在临河镇老公的房子,离八里堡也不过七八里路,骑车不要一小时可以到。

    从金枝宾馆到临河镇,也不过八九里路,苑小梅慢慢地骑车,消化着例会带给她的激动!

    路上的雪早已化光,只有些堆积在阴冷处的雪,已蒙上一层尘土,没有刚落下时的雪白。

    她进家时,意外发现黄大个子在,尽管苑小梅的公婆都在,档不住黄大个子望她时异常阴冷的眼神。

    “咱们俩人谈谈?”黄大个子的声音含冰,与地面刚结的薄皮冻碰撞的嘎嘎作响。

    在自己家,苑小梅也挡不住心颤。黄大个子带给她很大的威胁。

    “谈什么?”苑小梅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当着公婆的面谈吧!”

    黄大个子跟她们一家人进屋,老婆婆立即给端上两杯茶。黄大个子靠在破沙发上,两手互相绞着放在肚子上,冷冷地问:“你背叛了我,知道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背叛了你?”苑小梅责问道:“我们有约定吗?”

    “约定倒没有,你该知道,我把你救出来又给你办了二胎准生证,答应给我上糖果厂的,现在你又投奔了别人,给别人上糖果厂了,所以,明天我去办公室吊销你的二胎准生证。”今天,去玉环县给冷库投资方老板生孩子的丫头回来了,通知黄大个子去车站接,黄大个子赶到车站,邢莉正好下车,原本圆溜溜的脸蛋消瘦下去,肚子也恢复扁平。但黄大个子发现邢莉的父亲也来接站,他不好与邢莉父亲见面,两人关系不是很熟,毕竟在一条街呆过,见面总要打声招呼的。

    黄大个子走到一个米摊子,要一碗米线挑着。冰库老板挺够意思,给邢莉两行李箱东西,父亲去接,邢莉就冷冷地瞪着他,半天不说给还是不给。

    最终,父亲还是接过两个旅行箱走了,邢莉跟在后面,走了十几步,突然转过头来冲黄大个子微微一笑。

    原来邢莉早已看到他。从背影上看,她还是个孩子,生过孩子的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

    黄大个子一个人去正是渔味吃饭,十块钱一大份杂鱼,三大碗米饭,正吃的稀里呼噜,忽听见三个人在邻桌吃饭聊天,有一人神秘地说“今年新上的厂子中,咱八里又出来一个糖果厂,厂长叫苑小梅,也是个美女。”

    糖果厂,美女,苑小梅,一系列名词传入黄大个子耳中,黄大个子惊讶住了。

    “我给别人干糖果厂,但也没有说不给你上啊,二十多万的启动资金你一时没有,先给别上好,等你资金齐备,我也闲下来,再给你忙活不一样吗?”苑小梅本来觉得理亏,但说着说着找到了感觉,理顺了。

    “这……”黄大个子到气得说不出什么,目光直盯着苑小梅说:“谁有那么多闲钱?敢抢我生意?”

    “郑伟!”苑小梅回答。

    “郑伟一一”黄大个子也是平县人,没理由听不到郑伟的名,他仍有些怀疑地说:“郑伟不是开饭店的吗,怎么改行开糖果厂了?”

    苑小梅见抬出郑伟已生效,总算回过气来,她微笑着说:“那是你对郑伟不够熟悉,他一直在搞工厂,像自行车厂,摩托车厂,八里堡烧地板砖的厂,都有他的股份!”

    郑伟挖他墙角,他一点意见没有。刚才气得要睡了苑小梅的想法早烟消云散,郑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传说多,徒弟多,就是赖闫王村走出去的赖黑子,郑伟的首徒,他也得让着走。

    “既然是郑伟,我也不多说了,等我挣够二十万再说吧”黄大个子灰溜溜地告辞,自己安慰自己,算了,给我上一个挂面厂也够本了,总投资才万把块,看眼下行情,三个月确保能挣回本钱。”

第二百四十七章分成四个片

    初六上班,到镇府点过名后,郁以彤被陈计兵喊去书记办公室,上班第一天啊,陈书记能不能别吓唬我啊?

    “坐吧”陈计兵给他倒一纸杯水说:“先喝口水想想,今年工作有什么想法?”

    年上出个谭派,计生办被局里排在末位,临河镇很没有面子,陈计兵来的第一年,正是需要面子的时候。

    对今年的工作,郁以彤真没有朝上想,但对面坐着雄心壮志的书记,他不敢实说,犹豫地组织词语说:“今年绝不会把所有任务压在黄大个子一个人身上,把一个乡镇划成四片,分四个组,一个是便于管理,二能相互监督,相互竟争,把工作做的实在些。”

    陈计兵听着,认为郁以彤的想法不错,让他回去尽快执行。

    出得门来,郁以彤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背上汗水湿透了衬衣,但也没有白湿透,总算在书记那里糊弄过去。

    自己淌了一身汗,他肯定不会放过部下,起码要让部下也淌几身汗陪陪他。回去就咋呼要开会,却找来找去找不到黄大个子!这个家伙,上班第一天,能跑哪里去呢?

    一直快到吃中午饭,黄大个子才从外面回来,郁以彤火冒三丈地问:“上午急等开会,你跑哪里去了?”

    黄大个子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别发火,贴近后说:“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投资冷库的玉环县老板?”

    “那又怎样?”郁以彤一肚子火没发,没有好语气。

    黄大个子浑不在意地说:“被他搞大肚子的十六岁女孩邢莉呢?”

    “邢莉?你说很漂亮的那个小丫头?”郁以彤渐渐被黄大个子吊起胃口。

    “对喽”黄大个子有些兴奋,他说:“哥的脑袋真好用,给你说过的美女,你都记得清楚!”

    被捧了几句,郁以彤忘掉了刚才的不快,佯装还生气的说:“少给我扯没有用的,直接说,邢莉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她刚过年就回来了,发现我调临河镇来,上午捎信来让我去一趟,我这不来回跑了三十多里路,但也不委屈,她最近来临河镇找我玩!”黄大个最后抛出一个空绣球,让听了半天的郁以彤白听,根本没有自己什么事。

    他失望地说道:“行了,下午通知兄弟们开会,你好好想一想,陈书记的意思要把全镇划成四片管理,你看看哪四个人合适?”

    “我知道了,肚子饿的不得了,骑这么多的路,我先去食堂吃饭。”黄大个子打个招呼,抢先走掉。郁以彤又坐半天,暗骂荷花,她妈的,屁本事没有一点,两腿一叉的功夫倒好,天天弄的老子无精打采!

    眼看都有吃饭回来的了,他也端着碗去食堂,里面果然没剩几个人,他到窗口,跟师傅打个招呼,看见今天供应萝卜烧牛肉,干煸猪肺,煎豆腐,炒茄子,另外两盆不知炒什么热门菜,已被打空,他要一份干煸猪肺,煎豆腐四块,萝卜粉丝汤,三个馒头,他得强迫自己多吃,子弹越来越少,看见荷花开始打怵。

    春节前,爹娘又凑一千块钱给他还帐,偷偷给他的,他们早看出荷花是个花钱的主,没敢让荷花知道。

    还上一千,还欠黄大个子六千。兄弟两人同时参加的工作,待遇差别真大,一个是债主,另一个只能还债。而且,他与荷花春节前去赖闰王村送节礼,知道杏花不仅搬回了赖闫王村,那个挂面厂也是黄大个子办的,红红火火,估计钱没少赚。

    这个黄大个子不哼不哈的,比他要鬼啊!

    下午开会,黄大个子已经准备好,把一个镇十字划分为四个片,他与另外三名人员为四名片长,一切都是按郁以彤的意思办的,但郁以彤发现,在不声不响中,黄大个子管理的片中,赖闫王村首当其中。

    这家伙什么时候懂得自私的,以前跟着自己时绝无私心的,难道给别人当助手时学的?那个孙主任年上确实获得先进个人称号,与先进集体有差距,要知道上级不会把两个称号同时给一个地方的。

    黄大个子安排好,说声有事,自行跑了,郁以彤没有理他,走就走吧,他今晚准备在办公室休养,副书记何富光请他去镇上酒店喝一杯。

    好长时间没见陈支书的儿媳妇了,那娘们可是他认识的女性中,功夫最好的。

    春节前陈支书给他送两条烟,他曾问过陈支书儿媳妇的去向,陈支书好像说去了昆山。也不知道回家过年没有?明天没大事的话,跟黄大个子去陈村看看。村里招待一般都在支书家里,儿媳妇在不在家,一眼可以看到。

    眼看到点,郁以彤穿衣准备下楼,忽然电话响了,他以为是何副书记,拿起电话就说“何书记,我准备锁门马上就到”

    “何书记?”对方莫名其妙地重复一句,然后小心地问:“是计生办吗?”

    郁以彤没听懂对方口音,答应说:“是计生办,我是计生主任郁以彤,请讲!”

    他妈的,搞错了,不是何书记打来的,听口气是来举报的。

    果然,对方犹豫一下说道:“原赖闫王村王怀强支书的闺女王巧英,未婚先孕,现在无锡ⅹⅹ电子元件厂打工,这该怎么处理呀,都好几个月了,我先告诉你了,我跟王怀强不对付,十天后你那边没动静,我可要上报县计生委的,你考虑清后果!”

    他妈的,想喝口酒都不顺堂,偏给老子添堵。他拿起电话给赖闫王村打,打三遍没有人接,他恨恨地放下电话,举报这事可大可小,他暂时不想因自己失误被开除公职,还欠着黄大个子帐呢。

    他只好舍弃这场酒了,下楼推自行车,必须去赖闫王村一趟,刚出门,就看见陈支书的儿媳妇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正朝计生办大门走来。

    她笑着说:“专门赶你下班来,给你介绍个新妹妹,李宇,今年二十岁,还没结婚呢!”

    他妈的,什么事啊,好事坏事都挤一块来了。他一脸无奈地说:“我有急事去一趟赖闰王村,你们能等我一会吗?”

    “非去不行吗?李宇出来的时间不能太晚,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

    郁以彤心里都要哭了,想一下午的美人,美人来啦,自己却要走,他只好答应明天晚上见了。该死的举报人这时打电话,该死的赖闫王村没有人接电话,今天陈书记已找了自己麻烦,跟美女比起来,工作还是重要的。

    依依不舍地看着两个人到不远处推了自行车,偏腿上车走掉。身姿阿娜,还隐约传来两人开心的笑声。

    一咬牙,郁以彤骑车奔新源饭店,他要给何副书记请假,到赖闫王村去一趟。

    新源饭店的老板,郁以彤也熟悉,知道了何书记在二0九包房,推开门一看,楞住了,何书记请的客人不止有他,还有赖闫王村的支书闫长生。

第二百四十八章十三街大区

    沉默了几乎一年,韩小七打电话给在南方的五哥说:“我是块石头都发芽了,八哥三哥和九妹都在忙着,就我什么成绩没有,丢咱韩家的脸。”

    韩五虎在电话那头说“南方政策放开几年了,你别着急,估计过了年,咱家政策就放开了!”

    没想到这刚出正月,杨新华夹着公文包敲开他办公室,笑眯眯地盯他一会,韩小七比杨新华大一岁,为显示亲切,执意喊:“新华哥一一我性取向正常。”

    杨新华回应他说:“终于可以老虎出山了!”

    韩小七明白了话里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房地产公司可以行动了。高兴地不知怎么表示才好,他功夫了得,“嗖”地一声飞过办公桌,抱住杨新华狠亲。杨新华躲几下躲不开,郑重宣布:“韩小七,我的性取向也正常。”

    韩小七哈哈大笑!他冲到门口,对着整个楼喊:“全体工作人员,立即到会议室开会。”

    杨新华善于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决不挡韩小七的道,他掀开盖在韩小七头上的盖子后,离开了,食品厂,饮料厂,糖果厂三个厂昨天奠基开工,他今天还要去看一看。

    土地,图纸,甚至基础坑都以挖好,万事俱备呢,韩七平开完会,打电话给八弟,要施工队,韩八球的十七支施工队,全在郑伟工地上热火朝天呢!手里正组织的两个施工队不太完善,可以边干边完善,不耽搁什么事。

    只是韩七平听说只有两个施工队,心口冰凉,口气强硬地说“八弟,两支施工队?你打发要饭的,不行,最低给我弄十支!”

    “那得给我点时间!”韩八球给在东北的大哥打电话,东北的天暖的晚,施工队还在家没走,他想从大哥手里弄两支。

    大哥今年没回家,在东北一冬天,估计是弄了不少订单,软磨硬泡弄来一支施工队,给在南方的五哥打电话,五哥与二哥在南方干的也是开发,手里外地施工队多如牛毛,兄弟俩商量两三个小时,韩七平要的十个施队工搞定。

    事情有时就这样,人都拚命地往外跑,外面有时就是齐秦歌里唱的,外面的世界很精采,有时也很无奈。

    但外面的施工队来平县,总得需要时间,韩七平要的效果就是明天动工。

    郑伟到晚上才知道这件事,他打电话给韩八球说:“停止五座楼施工,把施工队转移到韩七平工地,那边刚开始,韩七平也是急性子,先让他顺顺性子!”

    韩小七是性情中人,知道街上大商店六点关门,这时都八点多了,买不到好烟好酒,把爹喂的两百斤重的猪弄上拖拉机,年前爹嫌小没卖的,他扔给爹一千块钱,开着拖拉机到郑伟家,郑伟还未回来,他带来全套杀猪家伙,在郑伟回来之前,连刮毛带分割,已收拾的条款离息。

    郑伟带着师父在外面吃饭回来,看到刚收拾好的院子,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知道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白条肉已码了两大摊。

    看看师父与韩七平,郑伟把师父拉到一边商量说:“你看,这个小伙子一心向武,可惜未遇明师,错过了大好年华,反正师父你闲着难受,干脆在收个徒弟吧!”

    “收他我倒乐意,不会影响你的名声吧?”师父问。

    “名声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我哪里在乎这个,再说,我们的功夫对修身养性大有益处,用功夫改变他的火爆脾气不是也好?”

    那边韩七平耳朵尖,早听到师父同意收他为弟子,“噗通”一声跪在师父前面,“砰砰砰”地不住磕头!

    郑伟踹他一脚说:“起来吧,认师傅哪有那么简单,选黄道吉日,邀请同道作证,递换帖子,还要大摆宴席。”

    “……”韩七平苦着脸说道:“哥,你哄我吧,有那么复杂?”

    “真是这样,认真些的人都要办三五十桌,像你好随便的又馊的人,也得弄个五七桌才行。”郑伟说。

    “那行,我知道了,你看哪天是黄道吉日呢?”韩七平知道郑伟收了很多徒弟,对程序肯定了解。

    师父拦着说:“我也不想见外人,要想有仪式感,明天把刘峰叫来,把你父母亲也喊来,咱们认真些,就行。”

    明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百事皆吉,日子就订在明天。

    送礼忽然拾个师傅,而且是个不一般的师傅,兴奋劲不用提了,掂起摇把,把拖拉机摇起,“咣当咣当”地开回家。

    韩七平性子急,也不管天有多晚,把在家的哥哥和弟弟韩八球小九妹都叫起来,父母岁数大,睡觉晚,而韩小七开拖拉机出去的,放心不下,一直等着的。

    哥哥们与韩八球晚上都喝过酒,刚刚进入梦乡,他们韩家有优良传统,对外不对内,再难受,也都坚持来了,听韩七平说半天,居然不是坏事,而是好事,能成为名动平县的郑伟师兄弟,对抬高韩家的名声大有帮助。

    小九妹与杨金枝晚上喝咖啡的,精神头正旺,她听完韩小七的话,建议说:“师父不爱热闹,你得顺其自然,刘峰与郑伟师兄弟,你今天不说,到现在咱们都不知道,说明什么?城府深,七哥你一天到晚快人快语,说话不过脑子,以后与郑伟他们师兄弟的事也不要随便说,学学人家刘峰。”

    韩七平排行七,比小九妹大,被小九教训,立马不愿意了,他不满地责问:“小九妹,你说谁说话不过脑子的?”

    小九妹嘻嘻一笑说:“七哥,你看杨新华一天到晚接触多少人,每一句话里水份多少,艺术成份与实在话又有多少,山南的海北的不远千里万里来倒之后,哪个不是卖死命为他干活,为什么,人格有魅力,人格魅力表现在哪儿?还不是语言与行动?你的经理位置不也是杨新华提起来,人家有这个能奈,知人善用!”

    说到杨新华,全家人都不吭了,除了老大,七四还在东北,剩下哥妹七个都心甘情愿地给人打工呢!能把陈计兵,郑伟赖黑子一众能人拢在身边,千万不能说人家没有真本事!

    三哥说”老七,小九妹说的在点子上,郑伟是政府房地产开发公司的,你是私营的,杨新华把你放在跟郑伟一个台阶上,说明什么?郑伟愿意跟你成为师兄弟,肯定有罩着你的意思。想想吧,郑伟档次那么高,平时你不该多学?”

    韩七平并不同意三哥的话,他说:“郑伟能奈大,徒弟多,我也没必要缩手缩脚,我有我的长处啊,他是给政府干的,上面婆婆多,杨新华开明,本钱也充足,以后干起来,谁弱谁强还说不定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三轮摩托车

    赖黑子一口气去了邻近的几个国家考察,回来错过师爷收韩小七为徒的仪式。

    赖黑子与韩八球仁兄弟,现在韩小七成了师父的师兄弟,他给郑伟也端两杯酒说:“师父,你来解这个难题吧!”

    郑伟说:“平县有句俗语,叫先叫后不改,关于称呼,还保持以前的叫法!”他一说完,看到妮妮进来喊他,给大家说一声,跟妮妮走了。

    这是杨新华给赖黑子摆的接风宴,不算正式场合,走就走了!

    赖黑子跟韩小七碰了两杯,说道:“七哥,这次从外国回来,在河西省逗留期间,遇上个美女房屋销售员,母亲是从邻国被贩卖过来的,也算混血儿,一聊之下,发觉她的见识,工作能力非比一般,算是埋在土里的夜明珠,怎么样,明天介绍给你?”

    “滚蛋”韩小七毫不客气地回绝说:”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在中国讨不到老婆,丢人现世的要你给我捡漏?”

    “哈哈哈一一”赖黑子笑的得意,解释道:“七哥多想了,刚才新华哥说你的公司已解封,你动手盖房子后,卖房子不也得跟上吗,她是这方面高手,我忍痛让给你的。许她两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带来目的是负责东南区摩托车自行车销售的!”

    跟着郑伟学几个月,对卖房子的重要性,韩小七早己认识到,具体让谁负责,心里还真没有目标,他跟赖黑子感情深厚,不需要瞎客气,表态说:“那好吧,明天我去见识一下,真象你说的优秀,我可要当仁不让了”

    “明天你见不上了。”赖黑子解释说:“昨天来的时候,赶上周劲强设计的第一辆摩托三轮试验成功,她给我建议,把这款三轮车以电视广告的方法尽快推出去,我请示了新华哥,他同意上电视广告,所以,今天下午,她与相关的四人开车去省城了,明天估计回不来。”

    “这一一”韩小七性格较急,被赖黑吊起胃口,心底急等想见美女销售高手了,却被告之人又不在平县,失望地责备道:“黑子弟,下次干点实在事,老给我留悬念!”

    酒宴结束,杨新华带着他们跟赖黑子去摩托车厂观看摩托三轮车,出饭店门,看到一人对着他的车头撒尿,从背影看,那人个子高,身体也魁梧。

    韩小七也看到,他走到那人后面,用公文包敲敲那人后背问:“你谁呀,饭店里有厕所,你怎么对着车头撤尿?”

    “关你屁事?他妈的,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拉屎放屁?”那人毫不买账,一边抖动着老二,头也不回地说。

    韩小七一天到晚都是打别人骂别人的,居然有人骂他,跟见了鬼样惊诧,喊声:“黑子哥接住!”把公文包向十米外的赖黑子扔出,抬腿向那人屁股踹去。

    那人是康海青,春节期间,跑到造船厂转一圈,半年没开工的造船厂,被落叶覆盖,荒草遍野,他开门时,竟然还惊醒几只野兔,极快地在造船厂内窜来窜去。

    他本人没有造船技术,纯是靠史同会当初培训的工人撑着。他开始认为,船能下水装货就行,没想到史同会懂技术会改革,让船越来越好看,吃水浅,装货多,速度快。订船的老板一窝蜂拥到史同会那儿,他已判定他的船厂得跨台,所以回去想撵走姐姐妹妹,重新干早点。娘及时制止住他说:“现在的早餐生意好,不是两个人能干的过来的!”

    他妈的,要知这样,就不来船厂,一门心思地做早点,船厂由着史同会做,随便分多少钱拿多少也行啊,现在仍是造船厂的老板。

    什么事都不能吃后悔药!

    在船厂感叹一番,回来堂哥在正是鱼味请酒,他喝着喝着喝多了,跑到车前撒尿。

    一泡尿刚撒完,腚后挨了一脚,没塞回去的小鸟,贴上冰凉的车身上,十成酒去了三四成,愤愤的骂道:“哪个王八蛋踢我?”

    “你七爷爷在踢你。”韩小七性格急躁,自然手快,连手夹脚早打出七八下,康海青才转身开始还手,他跟楚凌梧学的时间不长,河北楚家的功夫内外兼修,代代有名人。

    一出手赖黑子“咦”了一声,吃惊地看着康海青在韩小七的急攻下,展转腾挪。

    赖黑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暗骂康海青笨蛋,本来第二招时,韩小七出拳偏高,康海青矮身直上,一招可以放倒韩小七,第六招的扁腿又偏低,康海青同样可以侧身躲过,反腿踢在韩小七另一条腿的腿弯,韩小七非得跌倒不可,康海青非得选择硬挨一脚。挺好的一身功夫发挥不出来,韩小七得空却一脚又将康海青踹倒。

    赖黑子终于有空上前,问道:“哎一一你这家伙跟谁学的功夫,师爷是郑伟吗?”郑伟的徒弟一辈人物,赖黑子全部认识,他不认识此人,所使功夫又与本门相似,估计是郑伟哪个徒弟教出的!

    “关郑伟什么事?”康海青早闻郑伟之名,当众也不敢诋毁。他爬起来,瞪着韩小七问:“还打不,不打我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赖黑子一直认为他是自己本门的人,也没为难,替韩小七说:“你走吧,以后别干招人烦的事。”

    康海青并没有感谢他,转身走掉,打肯定打不过,自己的一桌人早走半天,人家还气势汹汹的围着一摊人,那个问话的黑汉子眼光明亮,神气定闲,非常符合师父说的高手标准,好汉不吃眼前亏。

    几个人挤进杨新华和赖黑子的两辆车到摩托车厂,停车期间,赖黑子招呼来了护厂队的三人说:“把杨总这辆车洗一遍。”

    三个人不问什么原因,立刻去找水桶抹布。

    车间里又已组装出几十辆摩托三轮。全部是紫红颜色,工人们一排排摆放整齐,夜晚的灯照着它们,详和又气势非凡。

    杨新华看到周劲强,紧握了手说:“你看看,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敢紧回去休息!”

    周劲强歉意一笑回答道:“工人们才刚掌握住机窍,现在我不在可以生产了,你先试验,认为没有缺点了我就走!”

    杨新华就近指一辆车,立即有人过来给加上汽油。杨新华抬腿跨上去,一把打开,先围着车间转一圈,又出车间在工厂里跑一圈,刹车,倒车,全试了个遍,忍不住夸道:“周劲强制造,必属精品!”

    周劲强说声谢谢,回去睡觉。剩下几个人排着队试骑了一遍,都找不出缺点,准备各自回去。杨新华跟赖黑子上楼,欧阳云仍在加班,赶紧起来给两人泡茶。

    “都结婚了,晚上不去陪程秩序,还加班到现在,人手不够多招两个,别累坏身体。”

    欧阳云为难地说:“造船厂的杨书记不相信我们的产值,纠结了七八个厂的领导人向县委抗议,审计局明天派审计组来查帐,我准备准备。”

    造船厂杨书记?杨新华知道爸不会服这口气的,带头出幺蛾子是他的性格!这些年造船厂一直普普通通,今年好不容易翻身,该炫耀的时候,一下子被几个民营厂打破计划,心中恶气无处排放。

    杨新华管不了那些,他喝口茶,对赖黑子说:“质量没问题,式样太单一,你知道现在轿车难买,有钱人又多在南方,我认为完全可以把它造漂亮点,把它们卖到南方,赚南方人的钱!”

    “行”赖黑子一掌拍在桌上,答应道:“我明天派设计组人员去南方,找到他们喜欢的模样,投其所好。”

第二百五十章抢孩子

    对面坐了七个人,吴老师,吴老师的现任爱人,吴老师的父母,弟弟和弟弟的爱人,吴老师的小妹吴双。

    大早上,杨新华收拾好准备出门,打开门,鱼贯进来七个人,根本不理会杨新华,直奔主屋。

    杨新华混到这个份上,第一次被人忽视,还是在自己的家,他忍不住浮出一笑,心想,我从来不盛气凌人,扳住门框使厉害,今天,要破例一次,肯定不会让这七个人好过,无论是谁,今天来干什么!

    正好礼芬抱着孩子买菜回来,杨新华接过菜和孩子,让她骑车去派出所,请季所长带人过来。

    到厨房间放下菜,抱着孩子进屋。其实,他在几个人进屋时,已听到杨金枝愤怒的喊叫:“你们是谁,给我出去一一”

    杨新华并不着急,这是他的家,敢跟他撤野,估计得长三个脑袋考虑后果!

    见杨新华进屋,已把杨新华的家当自己家的吴老师一家人,已各自寻了座位坐好,吴老师猛地站起来,他激动的过份,语无伦次地问道:“这是我的孩子吗?”

    杨新华没理他,在靠墙的临时办公桌前坐下,把孩子放在腿上,逗着玩。

    吴老师的弟弟站起来,指着杨新华责问:“我哥问你话呢,你抱的是不是我侄子?”

    杨新华懒得理他,对杨金枝说:“给我拿六万块钱,昨天晚上电缆厂的人与赖闫王村人发生些冲突,高所长跟我谈,派出所想盖办公大楼,让我捐六万块钱!”

    “我在开发园区时间长,那里也归我管辖,高所长盖办公楼的事我也听说过,为什么不问我要,反而找上你?”杨金枝疑惑不解地问。

    “我估计,以前没发生什么事,昨天晚上一有冲突,高所长找到借口。”杨新华心里有数,这叫破财消灾,如果去找陈计兵处理,可能一分钱不花,但肯定跟派出所会闹隔阂,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算计。

    杨金枝说着话到里屋,拿出半提包放到办公桌上说:“正好六万。”

    看着两人当着他们拿出半包钱,十四双眼睛都红了,吴双也气愤地喊道:“你们没长耳朵吗?听不见我两个哥问你们话?”

    杨新华依旧未理她,拿起电话拨到临河镇派出所,找高所长,让他来八里堡拿钱。

    刚放下电话,何有价牵两头小羊进来,昨天礼芬问他要的,知道杨新华与朋友们喜欢喝羊肉汤,她闲的工夫多,何有价在地方能耐大,弄几只羊羔不成问题,专门要的。

    “你吃饭吗?鍋里还有半鍋绿豆汤,礼芬五点钟起来熬的,自已去鍋屋吃,还有煎豆腐辣椒酱!”杨金枝吩咐何有价道。

    “那他们?”何有价一扫之间,已看出他们不怀好意。

    “你先去吃饭,吃好过来告诉你。”杨金枝说。

    “好来”何有价去了厨房。

    吴老师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道:“你们是有意想避开话题的吗,那根本不可能,我告诉你们,孩子是我们的,今天无论你俩理不理,我都要把孩子抱走!”

    杨新华拉下脸道:“你谁呀,看你岁数也不小了,起码的道理也不懂,那是谁的东西,你乱拍,你自己说,你有拍的权力吗?你要守规距,可以让你坐一会,否则给我滚出去!”

    杨新华毕竟财大气粗,居移气,养移体,身上早已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度,他一说话,七个人不由自主望向他。

    “但是……”吴老师的父亲结巴着说道:“孩子是我们吴家的,我们来抱是天经地义。”吴父也教几天书,识得杨新华身上的气势,心想,这个小年轻比校长的架子还大些!

    “你可要想清楚,以前你在省城,背后有点势力吴老师又有手腕,欺负了学生又把她顺利她扔掉,今天你可是在平县,平县地方小,执法人也忠诚,他们不在法律里面为你掺水使杂,执行的态度认真着呢?”杨新华到今天,才认清伤害杨金枝的吴老师,一米七的个子,胖瘦有致,坐在那里斯斯文文,很讨女孩喜欢。

    吴老师的夫人此刻站起,盯着杨金枝说:“哟,这位就是杨金枝吧,长的果然有狐狸精的样子,怪不得能把我们吴老师勾引的神魂颠倒。”

    话音刚落,忽听“啪”一声,吴老师夫人脸上挨了一巴掌。杨新华看过去,原来是何有价听到她污辱杨金枝,忍不住气,飞身上去狠搧她一巴掌!

    “你个狐狸精,敢让人打我!”吴老师夫人手捂着脸,吃惊地说。

    “哈哈……”杨新华轻笑道:“只要你的嘴贱,不说人话,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打我?告诉你,赶紧把孩子给我们,不然,哼!我哥可是雨水区法官,让他知道了,有你们好受的!”吴老师夫人威胁道。

    杨金枝坐在杨新华身边,一双目光带着笑盯着他,孤身一人在省城,被欺负的时候已过去,对吴老师和他的家人,已当作拉圾,根本不予理会。

    礼芬回来,她进屋去接杨新华手里的孩子,吴双忽然起身拦在前面,并伸手去抱,下一刻,连续“啪啪”两声,吴双的两只手都被打开,何有价冷笑着说:“我说过了,嘴贱的打嘴,手贱的也会打手!”

    吴双又气又恨,她还是个姑娘,自认很美,到哪里的待遇都是众星捧月,没想到这个粗鲁的汉子不懂怜香惜玉,竟打了她。一忽之间,手面渐渐肿了起来。

    “杨金枝——”吴老师的爹愤怒的站起来,他知道说脏话会被打,动手脚也会打。但如果就此被吓住,来的目的就白搭了。他说:“当初你勾引我儿子并怀了我们吴家的种,难道就想不声不响算了吗?那个什么杨新华也是个没脸皮的男人,戴了我儿子给你的一顶大绿帽子,不知羞耻,还护着你这个狐狸精。”

    但他说完了,脸上连续被何有价搧两巴掌!

    “我那么老了还敢打我?”吴老师的父亲捂着脸不甘心地问。

    “只要嘴贱,一视同仁。”何有价冷冷地打量着他说:“为老不尊,还打轻了呢!”

    吴老师的娘知道撒泼赢不了,认输道:“好,我们不动手,也不说脏话,那你把孩子还给我们吧!”

    “别忙,这篇日记不错,我看完了自会决定。”季所长早就来了,他看着身后的民警置放好一台录音机后,就自找了小凳子坐着,阅读杨金枝刚递给他的日记本。

    日记本当然是吴老师写的,他有个怪僻,睡了哪个学生,怎么勾到手的,在哪里睡的,一夜做了几次,无不记的清清楚楚。当初杨金枝与吴老师还蜜里调油时,意外发现了这本日记并藏起来,孩子生下来不久,杨金枝便把日记本交给杨新华,她已看出杨新华对她怀孕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拼进去一个

    看到门口有警察,吴老师的弟弟赶紧上前说:“警察同志你好,我是省城xx学校的保卫科长,我有权向你反映杨金枝个骚货勾引我哥的事实,他们还生了孩子,今天我想把孩子要走。”

    杨金枝忽然挺着大肚子来农具厂找杨新华,大家都认为是杨新华的孩子,年轻人未婚先孕虽不太光彩,但他们都是跟杨新华混的,选择性的忘记这件不光彩的事。

    季所长开几辆车,带一大帮警察上门,季所让他们在门等候,一个人到门口,杨金枝让他不急,先看一本日记再决定怎么处理眼前事件,日记读到一半,季所长已气得两手不住抖动。

    吴老师母亲退休前也在街道派出所当文职人员,眼底真没看上门口坐着的老警察,头发白胡子硬管屁用,身上有正气也不行,她只要给她的老领导打个电话,一个乡下派出所怎么敢跟省城公安抗衡,她自傲地说:“不给孩子,给我们八千块钱损失费也行!”

    杨金枝瞥她一眼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要孩子是借口,想钱才是真吧!”

    “我劈了你个不识抬举的骚货,吃我喝我的还留下我的种子在肚子里,我娘要点损失费不是天经地义吗?”结果是吴老师的嘴巴刚停下,早被何有价左右甩了两巴掌。当着众人被虐,吴老师勃然大怒,冲上去就想殴打何有价,何有价转身一脚又把他踹回沙发上狼狈坐下。

    “还能好好谈吧,跟你们这群乡巴佬谈话真的有辱斯文!”吴老师的父亲脸憋的青紫,头上的筋一根根显示出来,自己和家人不停被打,老头早已怒火中烧。

    季所长站起来说:“想谈什么都可以,当事人是这位吴老师,让他写下保证不骂人几个字,我保证,谁招你一个指头,我当场抓他。”

    “给我!”吴老师夺过季所长手中的纸和笔,极快地写上再也不骂人几个字,底下还意犹末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季所长接过来,递给外面的一个董姓警察,董姓警察在局里学过痕迹对比,把日记与纸上的字稍微一对就点头。因为两下里字迹本是一个人写的,特别好辨认。

    季所长二话不说,走到吴老师跟前,“咔嚓”一声,直接铐住,外面进来两个警察架起就走。

    “哎哎——你们干什么?”吴老师一家人都慌了腿,不在要小孩或钱,鱼贯跟出到门外,围住准备被推上警车的吴老师。

    吴老师母亲抓住季所长的胳膊,非常生气地说:“我也在省城中书门区的派出所当警察,没有证据证明我儿子犯罪,凭什么抓人?”

    季所长威严地瞪着老太婆说:“你既然是警察,应该知道阻碍警察办案的后果是什么,请你放开手!”

    吴老师的娘不甘心地放开手,仍一脸愤怒的盯着季所长。季所长比她更愤怒的说:“看在我们同行的份上,我念一篇文章你听。”

    吴老师的娘说“我不想听你念什么狗屁文章,我要证据,没证据赶紧给我放人,不然我一个电话打过去,有你们这一窝乡旮旯警察的好看。”

    “哼哼,想要证据就听我念文章,看不起我们乡下警察,你也不配,垃圾堆里出来的人,没有资格谈卫生。”

    “骂谁是垃圾的,我可是省城的警察。”

    季所长冷笑着,他翻开手中日记本,找到一页开始念:“今天是84年2月11日,阴历初八,天晴。今天我来平县找杨金枝,这个丫头被我哄的差不多了,现在离开学日子还有七天。下火车还不到六点,天刚刚见亮。按杨金枝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她,看到我从省城去看她,感动的要死,不顾身边的傻逼二姐,回家背了书包跟我走,我估计家人会出来追,先离开县城,到邻边县城,再从邻边城市买了去省城的火车。”

    念到这里,季所长抬头狠骂一句:“妈的,还够狡猾的。”

    吴老师眼里已冒出火光,他盯着杨金枝喊:“臭不要脸的,我到处找不到,原来你偷了我的日记。”

    杨新华与杨金枝正背对着他们,与新来的一个年青人交待着什么,吴老师骂的人根本没听见,像他攒住劲的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且后面惊人的是,被警察架住,何有价还是翻手打了他两巴掌。

    何有价说:“死不悔改,说了几遍,嘴贱打嘴的。”

    季所长清过嗓子,低头继续念道:“到省城下火车,杨金枝紧张地抱紧我胳膊,问:“去你家吗?我那么小,你们家能接受吗?”

    “哈哈,她想的多美,去我家,我又没打谱娶她,只不过是想玩玩她罢了,谁叫她长的漂亮,在班里数一数二呢?我们几个老师私下比赛,看谁玩的漂亮女孩多,杨金枝算是第十一个,不知跟他们比,我算第几名?”

    季所长猛地合上日记,目光里要冒出火,厉声地责问吴老师的母亲:“你说与我同行,也是个公安警察,你儿子如此卑鄙,你这当母亲的能没有一点察觉,听到了吗,作为一个神圣的老师,他们在干什么?比赛着玩弄女学生,抓你儿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干这种事是两个人双方自愿的,还是杨金枝水性杨花,经不得勾引!”

    “啪”这次是季所长攒足了力气,给了吴老师母亲一巴掌。又一次骂道:“你也太不知廉耻,明明知道儿子错了,还在这里狡辩,十几岁的女生,她们脑子里对生活对爱情充满美好的憧憬,你儿子就是借用这点,用爱情当诱饵,到杨金枝时,已经骗十一个女学生了,你他妈的耳聋听不见?”

    “你是警察,也敢打我?知不知道知法犯法,放了我儿子我可以考虑不告你!”吴老师的母亲一把抓住要关闭的车门,恶狠狠地威胁。

    “你在妨碍执法,信不信我在给你一巴掌,想告我,只要我有错,不等你告,我自己都钻进监狱改造去了。还告诉你一件事,你儿子日记里提到另外几名老师,我一个也没打谱放过,信不信我在他们家人面前放一点风,说是因为你贪便宜才害了他们,他们的家人会不会把你撕成碎片?”

    吴老师母亲松开了抓车门的手,季所长一挥手,警员和警车迅速撤离了杨家大院。吴老师的父母眼睁睁的看着警车绝尘而去,一点办法没有。没想到阴沟里会翻船。憋一肚子火没处发,想找杨金枝的麻烦,转头看见何有价蠢蠢欲动的架势,心里更怕那啪啪作响的目光。偏偏这时,街头又出现一辆警车,这辆车是蒋所长来拿六万块钱的,吴老师父母不知道,害怕地带着家人匆匆地跑掉。

    杨金枝对着杨新华的目光,幽幽说道:“听了日记里的内容,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傻特别好骗?”

    杨新华低下头说:“我也是骗子,你知道,我骗了胡秀果!”

    “我打听了,胡秀果还真是个烈女,到现在也不结婚,肯定念念不忘你。这是爱情,我不能把我爱的你拱手送她,但可以允许你们来往!”

    “你呀!”杨新华只用手指指杨金枝的脑门,说:“挖土垫几家厂房路基什么的,挖出个大鱼塘,八里堡政府想让我把鱼塘也包下来,我跟何有价上午去签合同,下午跟包盛钱苑小悔去上海采购设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们别想了行不?”

    杨金枝咬住下嘴唇,眼睛里似乎在说:“傻瓜,我给你特权呢!”

    何有价已把车开到他们身边,杨金枝推杨新华道:“赶紧走吧,我也急等去赖闫王村工业园区,路上小心!”

第二百五十二章先下手为强

    从史同会被人逼着,钻铁丝网逃走后,吴小举的心情就没好过。她突然知道,造船厂的工人们是仇恨史同会的。她与史同会结婚,工人们肯定也恨她!

    唉!她一个女孩子真难,直觉是史同会害了他的爸爸,可枪毙的是小酒鬼,她不甘心。

    弟弟还小,对公安局已定的案子束手无策。唯一的方法只有嫁给史同会,生活在他身边,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或许,她将白白耗尽一生,什么也捞不着。即使这样她也愿意赌。

    今天,三舅舅上吊死了,妈回去奔丧。

    外公结婚早,最小的三舅舅与外公才悬殊二十一岁。她妈最大,与外公只悬殊十八岁,中间还有一个二舅。

    吴小举特别喜欢外公,喜欢外公的眼睛,里面有种坚定向上的力量。事实上,外公由大吴村的支书一直干到多种经营鱼业大队的队长。吴小举父亲过世时,都是外公一手经办,把爸爸埋到地里。

    三舅舅的去世,该给外公带来多少的悲伤,关键是三舅舅是上吊死的。外公家生活条件特别好,二舅当兵后提干,是西北某野战军营长,舅妈也是部队上的。

    三舅被外公弄到煤窑做工人,吴小举见过三舅妈,干净利索,唯一的缺点是成天皱着眉头,像心里有化不开的心事,她在镇府财政所当会计,月月有工资。

    有那么多优越条件的三舅舅,为什么要上吊死呢?三舅在窑里躲过四次塌方,最严重一次是一个班二十多人都被塌方堵在里面六天,救出来时已经有三个人饿死,但舅舅毫发无损,人人都说三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福呢?

    小弟中午放学回来吃饭,吴小举也不做饭,下班后直接去食堂买了一份烧豆腐,一份白菜烧肉,一饭盒米饭。

    小弟看到食堂的饭菜就不高兴,撇嘴说:“妈走时交待叫你做饭给我吃,这不是你做的。”

    “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哪那么多事!”当时的饭堂班长还是魏晨,饭菜做的相当有味道。

    小弟当然得吃,把饭盒里的米饭划拉出一半到自己碗里,倒上了豆腐汤,吃一口就说:“大姐就是笨蛋,嫁给杨新华也比史同会那个坏蛋强!”

    “好好吃饭,我嫁谁轮不到你来管!”吴小举连碗也不找,把小弟划拉剩下的饭盒拽到跟前就吃。

    “我长大拜魏晨哥师傅,当厨师,天天做好吃的,而且吃饭不要钱,顿顿变着花样吃。”小弟边吃边胡说。

    “瞧你那点出息”吴小举反唇相饥:“原来不说,长大了跟杨新华样上大学,设计图纸的吗?怎么志愿越来越低,现在都要当厨师了,再等两天,是不是跟妈妈一样清厕所,扫大衔?”

    “你敢看不起妈妈扫大街”小弟反驳道。

    “滚”小举边吃饭边训他。

    “新华哥走了,都没人教我,年上期末考试才全班第八名,上大学不知道还有希望吗?”杨新华在时,经常鼓励他,有时星期天还教他一天,那时的成绩在班里前三名。

    杨新华?吴小举最想嫁的人就是杨新华,她特别喜欢杨新华遇上事情处惊不变的性格!杨新华的手好多次抚摸过他的头发,她不敢扑进杨新华的怀里,有时在被窝里想想,脸上莫名的会发烧。

    弟弟临去上学时告诉她今晚不回来了,在同学小河马家住,明天省的早起。

    从史同会当着众人面钻铁丝网逃走,船厂领导重新修整了铁丝网,部份地方还上了双层,小弟上学要绕到造船厂大门,比平常多出三里路,对于每天要来回三次的小弟来说,确实增加了负担。

    下午上班,胡秀果又比她先到,她调进技术组源于冯妍无意中看到了她画的船只图纸,杨新华给小弟补课时,随意教她的,杨新华当时是她心心不忘的男人,教什么她都用心学,那时她已高三,立体感好,很快就学会了识图画图。

    胡秀果说“怀孕了脸色那么差?”

    “秀果姐——”她与胡秀果无话不谈,好的不得了,胡秀果也经常请她喝咖啡,这句话要是别人说,她可能去死,多羞涩的事。胡秀果跟她开玩笑的,她能听出来,饶是如此,脸仍羞红了,气急败坏地说:“胡扯什么的,我从来没跟男人睡觉,怎么怀孕?”

    “呵……”胡秀果想起与杨新华睡过几次,也没怀孕,失望地说:“跟男人睡过几回也不见得怀孕呢,你激动个啥?”

    吴小举离开自己的坐位,跑到胡秀果对面,红着脸说:“看来秀果姐有丰富的经验啊,今晚俺妈回老家烧纸不回来,俺小弟也借住同学家,我一个人在家也挺害怕的,要不你晚上跟我住,讲讲你的美好经历呗?”

    “你滚——”胡秀果伸手去掐她,她顺势躲了。

    一会儿,冯妍进来,她问道:“刚才你们与哪个男人嘻闹的?”

    “没有啊!”两人同时说:“屋里一直就我们俩。”

    冯妍疑惑地又到门口走一遍,确定不是眼花,刚才确实有男人在门口,没有进办公室吧!

    晚上胡秀果并没有在吴小举家住,最近家里对她管的特别紧,有熟人在高档消费的地方经常见到她,口风慢慢传到父母,哥的耳朵里。

    吴小举插上门,看一会书,感觉困意上来,扔下书就睡了。十二点左右,一个魁梧身影翻墙进来,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轻轻地拨动门栓。一会儿门被拨开,男子挤进门去,打开蒙着纱布的手电,直奔吴小举睡的床前。

    这个人是谁?吴小举只有猜测不敢确定,当时嘴被塞住,头上又被套了布袋。看不到对方。

    那人走的时候只解开她被捆绑的双手,其实捆不捆都无所谓,吴小举从那人朝她嘴里塞毛巾时,已吓得半死,浑身没有能动的力气。

    她羞愧,委屈,憋气。扯掉头上的布罩,嘴里的毛巾,双手抱腿在暗夜里低声的哭,父亲不在,这个家已经在风雨中飘摇了,什么人那么狠?

    吴小举哭到天亮,决定不报案,报案的后果恐怕连史同会也不会娶她。

    但也决定尽快同史同会结婚,胡秀果说的与男人睡过几次也不见得怀孕,她怕赶巧了,一次就得挺大肚子!

第二百五十三章结婚

    康海青的姐好不容易挤走弟弟,与母亲共同经营早餐,她知道母亲有两大特点,护犊,爱财如命。康海霞决定投其所好,第一天分帐时,她先不点钱,柔声地跟妈说“去掉成本,挣的钱你六我四!”

    母亲喝着稀饭,吃着剩下来的油条,呜咽不清的说“滚犊子,什么我六你四?你弟弟还没结婚,你妹妹也马上高中毕业,不知能不能考上大学,到处用钱,识相的三七开,你三我七!”

    “什么还没结婚,是哥蹲牢时,嫂子带着孩子跟人跑了。”康海霞纠正道。

    “你个死丫头,跟我犟嘴,跑了不还是没老婆吗?”母亲也不含糊说。

    康海霞的预期结果是二八分,她给母亲帮过忙,知道每天的盈利有五六十块钱,两成也能分到十多块,当下的工人月工资才百多块钱,每天十块,一个月也三百,比使工资高多了!

    康海霞装作不高兴地嘟囔:“就偏心疼儿子!”

    只要不抢她的钱,母亲还是允许闺女说鬼话的,她吃饱后先把钱点清,拿出十七块钱给康海霞说“努,你的!”

    “啊,十七块!”廉海霞按住自己的狂喜,收好钱,欢快地开始洗刷扫。她比康海青能干活,眼里也有活,两天过后,原本灰扑扑的早餐部,一下子亮丽起来。

    桌椅上那层油灰被碱水烧掉,屋脊上吊着的蜘蛛网没有了不说,还被吊上一层纸天花。碗筷也没有了让人起疑的黑斑。黑乎乎的炉灶都现出了原色,母亲也接受康海霞建议,穿上白大褂。

    妹妹康海莉高考落榜,她开始看不起早餐店,要去哥哥的船厂工作,那时船厂已接不到新订单,剩下两艘船的建造工作进入尾声,康海青管理混乱,稍微偏僻些的地方都有屎尿,工人的眼光更不礼貌,时不时的在她胸前狂扫!

    只呆一天,康海莉就跑回来,她见到妈的面,就断言道:“哥的造船厂长不了。”

    母亲一怔道:“怎么回事?”

    “一个莽夫带着一群污合之众,你想能走多远?”康海莉想着一道道吓人的目光,抓紧去澡堂洗澡,反复给身体打肥皂,以为这样,才能去掉那些恶心的邪念。

    她决定跟母亲与姐在一起干早餐。

    她知道母亲在国营大众早餐部干了一辈子,经验丰富。爹是早餐部的厨师,要不是换灯泡时触电身亡,经验更丰富。

    康海莉问母亲:“妈,爸当时做的最拿手的是什么?”

    “sa汤”母亲回答说。

    “啥汤?”康海莉似乎没听懂。

    “唉!”母亲叹气说:“你爹烧了一辈子这个汤,也没弄清是哪个字,主要是我们识字少,人家写了娘也记不住,只会跟着音念啥汤。”

    “还有这个说法?”康海莉又问道:“妈,你会烧啥什么汤吗?”

    “没有啥什么汤,就是啥汤,”妈不高兴地说:“你爹会的老娘也都会!”

    “那你怎么没烧呢?”康海霞也不解地问,对又好喝又有名气的汤娘不烧,康海霞认定娘没有商业头脑。

    娘脸一红说:“烧这个汤主要原料是老母鸡与麦仁,老母鸡罢了,好买,那麦仁得自己浸泡了小麦,然后用舂窝子舂,娘嫌费事!春起来要用不少力气的,娘不是老了吗,熬豆汁,烧小米粥不也能养活咱家吗!”

    康海莉不这么想,她在学校时偏爱文学,能写善画,会浪漫敢幻想,她望着诺大的康家大院,从康海青手里要了些钱,在院里搭个大棚,置了桌椅板凳,小早摊铺就变成了上规模的大早点部,顾客点餐付款后去桌上坐等,服务员一会就给端上来,当时的平县,早餐也服务到位的仅此一家。

    一时间,平县就流传这样的话:“早餐找老康,正餐去郑家”的说法,意思是县城吃饭的地方,只有这两家干净卫生味道好,吃了让人放心!

    这句话是不是康海莉编辑出版的,有待稽考,郑伟饭店成名早,县城人就没有不知道正是鱼味和金枝宾馆的,康家早餐搭上了正是鱼味的快车,一时门庭若市,康海莉加入进来还不够,又骋了两个服务员。

    康海青船厂倒闭后回来,看早餐规模已庞大,只给两个妹妹一人一成的分红,剩下的都攥在母亲与自己手中。

    一成分红每天也有好几十了,拿惯三成的康海霞自然不甘心,弄清是当初哥的朋友史同会抢了哥的生意,气愤难当。她是这样想的,不是史同会抢了哥的生意,哥会继续经营造船厂,不能来抢她的早点生意!

    早点经营一般到十点彻底结束。下午休息,晚上再做明天的辅助准备。

    康海霞选了一天,早餐结束后,带着康海莉骑车到史同会的船厂狠骂一通。

    康海莉没有骂,她看到与哥哥一样的造船厂,在河沿,杂草丛生的地方,被修整的整洁,错落有致,主路边有规则的栽满柳树与冬青。

    七个船台上的船,有的已浇涛完毕在等凝固期,有的正在扎骨架,工人有男有女,他们边说笑边工作,对姐姐凶猛的骂似乎不在意,各人忙乎各人的。

    这也是造船厂!

    康海莉看到了史同会,一米七左右的个头,敦实,精神,刮着锃亮的光头!她除了不喜欢那个和尚脑袋,对史同会的气度,承受能力有了佩服。史同会端来桌子,放两个板凳,史同会母亲给倒两杯开水,热情的说:“闺女,骂累了坐下歇歇,喝口水润润嗓子!”

    “滚一边去你个老不死的,不领你的好心。”姐犯了个错,不该当面骂老人,史同会果然然红了脸,青气泛起,娘制止住他说:“你爹当官时整了半辈子人,落难时骂上门的人多了去了,没法计较,不是有因果吗?咱们种了因,肯定要得这个果。”

    姐骂累了要走时,康海莉还跑去给老人赔礼告别。

    “没事闺女,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再来骂。”老人是真的没往心上放,还是史同会没做亏心事?这事对康海莉一直是个谜,过年后她找不到借口,偷偷来吴家村造船厂时,遇上了吴小举。

    她比吴小举早到三五分钟,刚在办公室坐定,端起史同会沏好的茶还没喝进嘴里。吴小举阴沉着脸进来,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康海莉被责问,好心情也被完全破坏,同样冷冷地说:“上次来骂史厂长忘恩负义,不讲情面,这次还没确定好骂与不骂!你又是谁,管得那么宽?”

    “我是他准备结婚的老婆,怎么,不服气?”吴小举一手掐腰,摆着主人的姿势。

第二百五十四章接纳了她

    康海莉生气走了以后,史同会才不解的问:“你刚才跟那个疯丫头说的当真?”

    老半天吴小举才“嗯”出一声。

    史同会看老娘不在,一把抱住她说:“这样再好不过了,我父亲去世才几天,不能操办,你家那边我老丈人不在世,我又与船厂工人有矛盾,不办又能走到一起,目前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等时机成熟,我一定给咱补办一个婚礼!”

    吴小举趴在史同会怀里,低低地哭着,她想起来,两头的家里都没有爹,没有能让人放心的靠山,她估计,如果她的爹还活着,无论那晚在不在家,都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娘第二天还没有回来,她吩咐中午来家吃饭的弟弟,晚上回家来住,她一直等到十一点多,弟弟还没有回来,估计弟弟又在同学家住了,插上门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那个混蛋又来了,象昨天一样塞了她嘴,捆住她双手,褪掉她的睡裤。

    她惊醒,现实与梦里惊人的重叠,那个人正压在她身上。

    虽然仍是惊吓的浑身不能动,内心比咋天冷静多了,她心想,真是欺负人啊,昨天夜间一次,今夜还敢来,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今天的眼睛不是套布,像是盖着自己的枕巾,夜本来是黑的,盖上枕巾后,整个世界都是黑的了!

    半小时还是一小时,或者更长时间,那人结束后穿上衣服鞋子,捏亮手电解开手上的绳扣,极快地走掉。

    她的手挣扎几下才获得自由,一把拽到枕巾,屋子里仍是黑黑的,她拉亮电灯,赤裸着身子拉开屋门,又急匆匆拉开院门,造船场地上长短不起的亮着几盏路灯,昏黄的灯光照着大地,船体的黑影,远处不甘心的鸡鸣狗叫,轻微的风声,都在述说着世界的美好,夜晚的美好,唯独不愿透露那个坏蛋的一丝消息。

    二月的夜晚心凉如水。吴小举插上院门屋门回到床上,看钟才刚刚两点。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弱者只配哭泣,可是除了哭,弱者还有路可以走吗?

    娘在外公家到中午才回来,她把她的遭遇哭诉给娘听。娘除了吃惊,生气,还能做的,就是要把昨晚没回家的小弟打一顿。

    小弟说他准备回家的,有个同学说他家里弄一本白发魔女传,晚上邀他去看。

    “白发魔女传?”吴小举在街上看到过录像厅的布告,生气地教育弟弟:“想看的话星期天去录像厅看呗,又没管你那么严,上天你要看蛇拳刁手,不是也给你两毛钱?”

    “上天到录像厅门口,没舍得买票,两毛钱我买本子了”小弟低下头,小声地说。

    吴小举一把拽过小弟,狠狠地搂在怀里,姐弟俩抱头痛哭。

    晚上,吴小举收拾几件衣服,给娘磕三个头说“妈,我得去找史同会了,迟则生变,钱和自行车都留下,我步行去船厂,工作也不要了,你买箱好酒去杨书记家,让他把工作转给小弟,小弟都十六了,别让上学。厂里以前给刘梅这样干过,杨书记不会不给咱办!”

    史同会的娘过来,听到吴小举在也不走了,那说明小儿子有媳妇是板上钉钉的事,高兴地拉住吴小举的手说“他爹保祐,他爹保祐!”

    史同会拉着吴小举娇娇嫩嫩的手说“走,让工人见识见识老板娘去!”

    吴小举远远看到造船场地上密密麻麻的工人,一肚子不好意思。史同会在她脸上亲一下,央求说“去吧!”

    “以后,以后你亲我,要找僻静的地方,刚才娘要转脸的话都能看见!”吴小举低头不敢看史同会,一副小女儿态坦露无疑,史同会感觉幸福不是自己的。

    “老板娘好”“老板娘好——”每一个工人开玩笑地喊着她。一个女孩忽然被称为老板娘,脸烧得点火可以着起来。

    中午,听说史同会结婚,商店吴老板提两瓶酒,一瓶山楂罐头,一盒午餐牛肉赶来造船厂,给他们两人祝贺,他笑眯眯地要求看新娘子时,史同会喊出吴小举,两人相视,都惊呆了,半天,吴老板不解地问“怎么是你,昨天还见你妈的,也没听她说。”

    “瘸舅”吴小举遇到亲人,眼泪不停流淌,哽哽咽咽地说:“我来时感觉路很熟,没细想,以前船厂在唐家渡那边,对搬到这边没理清,好几次听到同会说大吴庄,也没朝吴家庄上想。”

    “唉”吴老板也叹气说:“想不到你三舅不堪打击,也撤手人環。”

    “三舅最疼我的……”吴小举手背抹满眼泪,史同会见了,找到洗脸白毛巾,要去给她擦脸,毛巾刚到眼前,吴小举见鬼样嚎叫一声,浑身发抖动,她想起了塞进嘴里的毛巾!

    史同会及时扶住他,问道:“怎么了?”

    “好像看到了三舅的模样。”吴小举撤谎到。她第一次撒谎,不撒谎,感觉不到还有更好的方法能掩饰过去!

    “好了好了,没想到老三这口气那么难咽,连外甥女跟前也要叙叨叙叨!”瘸舅跟史同会吴小举坐到饭桌前,史同会母亲忙了一上午,弄八个菜来欢迎儿媳妇!

    假话把自己的惊荒失措掩饰过去,却从瘸舅嘴里听出三舅死的不寻常。瘸舅以前不瘸,那年跟三舅一起民兵训练,轮到三舅实弹射击时,瘸舅看三舅的姿势不太标准,关心的喊一句,三舅心慌到连填满子弹的枪也调转过来,二十多米的后面,瘸舅以及前来训练的民兵有七八十口子,都没反应过来,紧盯着三舅动作的郁股长吓坏了,他边朝前跑边喊:“别搂火——”

    三舅不知是傻了还是邪崇附体,偏偏搂火,那一枪把瘸舅打趴下,郁股长也赶到踢飞三舅的手中枪!

    那一枪打在瘸舅的小腿上,郁股长因这次事故十年没升职,不然,凭他強硬的后台,升到省会城市没有一点问题。

    吴小举看看史同会,又看看瘸舅,小心地问:“听说自尽的人都是想不开的,三舅家庭条远好于一般人,吃穿不愁,该天天开心才是?”

    “天天开心?”瘸舅与史同会对望一眼,摇摇头说:“光打我的一枪就够他受的了,当初二叔也就是你外公,当大队支书,出去工作的机会很多,你三舅为什么要选择去煤窑?他就是想通过繁重的体力劳动,通过窑下的黑暗淹死忘却这段记忆,甚至想通过意外事故结束生命,这个世界给你唱反调时,个人是折拗不过它的,想死的人偏不让你死,窑下意外事故你三舅轮到四次,身边十几个工友都离他而去,你三舅四次都死里逃生。”

    “这次……”吴小举犹豫着问。

    这次是老天要你三舅去的!”瘸舅说这话时,神情悲壮。有项羽举剑,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样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你瘦了

    对于邢莉约黄大大子,黄大个子犹豫再三,邢莉的父母亲黄大个子都认识,跟邢莉生孩子的冷库老板跟黄大个子是合作关系。

    不去吧,黄大个子还贪图邢莉的漂亮。

    去玉环县生孩子,除了黄大个子,没有别人知道。冷库老板极少过来,业务都在黄大个子手里,赚的钱也如数给老板转过去。

    黄大个子在这方面做的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终于,黄大个子去了县城,在影剧院门口见到邢莉。短发,圆脸,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

    买了两张票,两串冰糖葫芦,两瓶八里堡饮料厂生产的白桦树汁,并肩进影剧院里面。

    今天放什么日本片《远山的呼唤》,上午场,没什么人,小县城对日本电影不感兴趣,对港城武打片倒情有独钟。

    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邢莉建议坐最后一排,反正没有几个人,不能把最后一排的号给卖了!

    “我喜欢吃糖葫芦”邢莉坐下后,开始舐糖葫芦上的的冰糖片。没放映之前灯是不关的,黄大个子看着时常伸出的小舌头联想万纷。

    还在舐!黄大个子吃东西快,几口便把几个糖球吃净,他随手扔掉签子,灯突然天掉,电影开放。

    “真巧,我一扔电影就开放,好像竹签子是信物。”黄大个子得意地说。

    邢莉依然在吃糖球,好像约他来就是为了吃糖球!

    “你生孩子时痛吗?”黄大个子歪了身子,尽量把脸贴近邢莉的耳朵。

    邢莉突然生气,把还剩下的两个糖球连签子扔多远,愤怒的说“你他妈的少给我提那段!”

    无端被小女孩训,还带了脏词,黄大个子脸拉不下来,坐在那里半天不动。邢莉半天反应过来,悄声地说:“带手绢没有,给我擦擦嘴角!”

    黄大个子也没说带,也没说不带,把嘴巴凑过去,压在她的嘴上。邢莉两只眼睛明亮地盯着黄大个,一眨不眨,像藏在黑暗里的两个小秘密,黄大个子犹豫着是否收回来,邢莉突然张开嘴巴,接纳了他。

    两人脑袋歪来歪去的正热烈,邢莉投入的两手已抱住黄大个子的脖子,突然,查票员的手电照着他们,烦恼地说:“要看电影就好好的看,不看滚出去,看你不是个好东西,她才多大?十六七岁吧,估计还没毕业!”

    黄大个子脸红脖子粗,赶紧带着邢莉落荒而逃。

    “他妈的,这个女人管的真宽!”跑了多远,邢莉说:“我的汽水放隔壁座位上了,忘记拿。”

    “不要了”黄大个子说。

    “可是我渴。”邢莉有些撒娇地说。

    黄大个子把自己喝了几口的饮料递给她,邢莉也没计较,接过来对着瓶嘴就喝,玻璃瓶里不停地向上冒泡。

    接下来两人逛了百货公司,邢莉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他的手,他有些紧张。刚才在黑暗里还被服务员训了,这大庭广众之下,不会被人斥责吧?

    这是邢莉主动的,又舍不得放弃,她主动的意思是一会住旅馆吗?今夜在县城住,他下午还要送两趟挂面,找不到自己,杏花肯定会发火的,到时找什么理由搪塞?

    邢莉看中一块女式手表,金鸡牌的,三十八块钱,黄大个子屁颠屁颠地付了钱。

    他妈的,这个小女子眼光不错,这块表戴到手脖上,整个人又高雅几分。

    时间已过十二点,两人出来经过粮食招待所时,黄大个子娓婉表示逛累了,去休息会。

    邢莉拒绝说:“我饿了,都说正是鱼味饭店味道好,我要吃正是鱼味!”

    百货公司离郑伟最早开的饭店近,酒厂的对面。还好,大厅里还有位,黄大个子点了大盆鱼和两个炒菜,邢莉又加一个烧鸡块说:“我喜欢吃鸡皮!”

    点好菜坐下,邢莉说:“那边有个人老盯着你。”

    顺着手势看过去,黄大个子背后出了一层急汗,看到密密麻麻的一桌。那八九个人是他的上司,计生局的正副领导,财务科长一类!

    他诚慌诚恐地跑过去解释说:“我侄女黄莉,我带来见面,没相中人家,所以没人管饭,我们爷俩单吃。”

    领导们从鼻子里哼出声,让他回坐位上继续吃,领导们涵养好,会掩饰,他看不出领导们信不信!

    邢莉长的太漂亮,到哪里都惹人注目。这顿饭吃的七上八下,他曾想要二两小瓶酒压心惊,邢莉拦住他:“别喝,嘴里有酒味!”

    黄大个子对这句话表露出的寓意充满希望,嘴里有味,嘿嘿!嘿嘿!

    事实上吃好饭后,邢莉坚决要回去。黄大个子去结帐,吧台女孩告诉他说:“刚才有人给你结过了。”

    原来领导听信假话了!

    邢莉的坚决,黄大个子反而放下心来,下午不耽误送面条了!

    分手前邢莉说:“看到剧场的预告了,星期三晚上有济南歌舞团的演出,咱们来看不?”

    “来!来”黄大个子忙不叠的答应。邢莉轻笑一下,骑车走掉。果山乡离县城二十多里路呢!

    这个邢莉很厉害呢?结束了这次,又开启了下次约会,下次能不能……

    星期一上班,黄大个子集中所有计生办的人,除了执行看人任务的两人,在会议室听郁老大训一气话。都是老生常谈,郁老大创造不出什么新鲜玩意,听得他大早上昏昏欲睡。他是二把,不敢睡,必须装出认真听训的架势。

    散会后,王怀强找上门来。郁以彤在他当支书时,跟着郁以彤在他家吃过饭喝过酒,老婆杏花也是王家的人,喊怀强叔,他可不敢造次,在走廊里顶头,喊声怀强叔!

    王怀强没有好气地说:“眼里有我这个叔?我还真不敢当!郁以彤呢?”

    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黄大个子估计去无锡捉巧英流产的事发了。这事是他领头去无锡干的,心有些虚,还是老实地告诉说:“在办公室!”

    怀强支书进屋就骂:“郁大主任,能耐不小啊,打狗还得看主人,王巧英是我丫头,动她其码要给我打个招呼吧,我不当支书,还干着规划办副主任,朝前说,咱们算同僚,用现在话来讲,咱们算战友,你就这样坑战友闺女的,流产后就不问,她还是个女孩,什么也不懂!”

    什么也不懂?哼——什么不懂怎么让肚子大的?郁以彤不能说。让王巧英流产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她是小女孩,不在监视之列,如果没有举报,真能让她生下来。

    “骂够了吗?喝杯水歇歇再骂,你跟我爹关系不错,骂我也应该。”这招式是在培训时候,老师课堂上讲的,今天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当时带人去执行任务的是黄大个子,把人拉来在县医院流的产,流产后王巧英不愿回家,黄大个子在一家旅馆里开了三天房,留给王巧英休养!

    忘恩负义,狼心犬肺,翻脸无情……凡是王怀强能熟悉的描写坏人词语,全部堆积在郁以彤一个人身上,那一瞬间,郁以彤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骂不还口,王怀强拿郁以彤一点法子没有,端起茶杯里的茶,骂了很久,茶己凉透,王怀强一气喝光,重重地把空杯敦在桌上说“行,小子,等你有用我的那天!”

    王怀强急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听骂的计生办男女来不及躲避,急匆匆给他让开一条路。

    终于走了,郁以彤松口气,黄大个子也松一口气,他怕郁以彤挺不住骂,出卖了他。

    郁以彤出办公室,让手下赶着去各忙各的,他冲着众人背影问“你们就那么喜欢我挨骂?”

第二百五十六章度假村开业

    郑伟天天忙,妮妮自己回一趟娘家,骑着女士弯梁自行车。车后给哥哥带一箱泥马贡酒,给赖娟买一块女士上海表。

    赖娟四年前就看中这款表,这两年有钱了也没买,或许,知道自己要送,放开心等的吧!

    闫长生在村里,赖娟在家,窑场刚搬出,找了几个村民在院子收拾,看到妮妮扎好自行车,疾步走来说:“早上送鱼时,没听闫长生说你要来。”

    “这段时间都是我哥送鱼,不见你,想嫂子了。”妮妮把手表递过,赖娟戴到手脖子上,搂着妮妮亲一口说:“谢谢”

    妮妮说:“这么大院子收拾好准备做什么?”

    “我早想好了,你看环型窑沟里我填的汪塘泥,肥得很,全部耕起来种菜,到时不仅供应你鱼,连青菜也包了。”赖娟说的这个院有六七亩,原先的窑场所在地,当初闫长生防止外人偷技术,周围全用芦苇扎了一圈院墙,有钱时,赖三亩又在芦苇外围加固一层铁丝网。只有通向后面的汪塘那块,留一个大门方便取土。

    妮妮跟赖娟从大门出去,见原先只有三四十亩的苇塘,变成一个长方型的大鱼塘,比原先差不多大一倍,鱼塘周边全部垒上了石头墙,显得非常整齐。

    闫长生有魄力,垒一圈墙估计花个两三万,平常人家真垒不起。

    鱼塘中间也垒出一道隔离墙,这个妮妮懂,逮完这边的那边又好长大,能长年不间断的给她供应鱼。

    赖娟说杏花个死丫头在村里开个挂面厂,半年多来也不少挣,带你去见见她?

    妮妮想去,赖娟又改变了主意,把妮妮按在一张椅子上坐好说:“我喊杏花来见你,你是县城的大老板,凭什么去看她?”

    三人当中,杏花最大,妮妮最小,从赖娟的行动中看,小小的三人组也不在是铁板一块,从此后,有了尊贵显婢之分。

    杏花捧着八九纸挂面进来,她前段时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呈在脸上的苦相,随眉头松开,早已跑的一干二净,代替的是幸福和从心底泛滥上来的努力。

    妮妮让杏花坐,拿起挂面边看边说:“从起的名字来看,黄大个子真在乎你,杏花牌,意思是时时刻刻不忘你吧?”

    杏花红了脸笑着不说话。妮妮喊:“嫂子,中午别弄菜了,煮肉丝面吃,如果杏花牌挂面质量好,我们饭店也改用杏花牌!”

    “就吃个挂面?还有杏花呢,好久没来过我家了”赖娟甩着手上的水跑来。

    “行,再炒四个菜吧,那挂面必须煮。”妮妮让一步。又转过头问杏花:“你来了,儿子谁给带的?”

    “我娘,厂里又雇了母猪嫂子与巧英妹子他们五个人,我和娘轻松些了。”杏花说的实话,春节那段日子,忙不过来时,都是黄大个子带计生办的人来帮忙。

    饭做好,闫长生也回来,村里不管吃,他回家吃饭。今天他非常生气,一个战友租用了村部以前会议室大院做塑料凉鞋,效益异常的好,连邻县的,X州市里的贩子排队抢货。秦麻子他们几十口人聚在村部,要求凉鞋厂搬家,他们实在受够了那股子味道!

    见了妮妮,闫长生才高兴起来,他见石头板桌上才摆开四个菜,不高兴地说:“杏花姐跟妮妮都是稀客呀,怎么抠抠索索的只弄四个菜,快快,我这还有两个酱蹄子一包油炸花生米。”

    闫长生进来时,都看到他胳肢窝里夹一个荷叶包,赖娟接过来说:“闫长生,你什么意思,怎么跟村里的汉子学会,在村口熟食店弄些熟菜回家喝酒?”

    “不是买的,赖民哥送的,前几天镇工商所下来巡查,逮到赖民哥没证,不是我说句话,要罚他五十块钱,作为感谢,今天煮好后,先送我两个尝尝。”闫长生赶紧给赖娟解释,怀孩子不能生气。

    “这还差不多,咱才二十多岁,可不能学那些村汉,每晚都要喝半斤!”赖娟手快,一会就把两个菜装碟端来。

    吃过饭,妮妮让杏花明天送去饭店五十斤挂面。

    闫长生好心说道:“杏花你明天送我这来,早上送鱼时顺便捎过去!省得你跑县城。”

    杏花拒绝了。她的理由是她的生意,该她做的,闫长生的三轮车,每天要装三百斤的鱼,再加上五十斤东西,肯定多吃力,他们家黄大个子身大力不亏!

    身大力不亏?闫长生心想,遇上我的话,三秒钟给踹趴着。

    赖娟带她们去了温泉度假村,度假村已建成,等着五月一日开业。妮妮转了一圈,感觉不比八里堡金枝宾馆环境差,只是两下针对不同,一个泡澡,一个住宿。

    杏花说:“赖娟,别带着我们转,先放一池水咱三个人洗洗澡,我有一星期没去澡堂子了。”

    赖娟也弄不清里边的道道,喊了女服务员来摆弄。见是老板娘吩咐的,服务员带她们仨到一个小池前开始放水,水带着热汽,在贴满白瓷砖的池子里缓缓上升。

    妮妮试试水温正好,抢先下水,惬意地背靠池子,伸直双腿。她穿的是黑色紧身内衣,在清水里异常显眼。

    杏花脱的光光的,最后一个下水,赖娟说:“你个该死的,里面不仅有女服务员,还有男生,不怕他们进来吃豆腐?”

    “嘿”杏花也学着她们样半躺在池底说:“妮妮身子多白,来个男生也是先看她,哪轮的上我?”

    三人之中,只是妮妮白腻腻的,赖娟与杏花差不多,杏花身上绒毛也多,皮肤更显粗糙。她奶过一个孩子,以前傲人的胸,如今微微下垂。

    穿衣服时,妮妮才明白杏花脱光的原因,她穿的是以前的老式大裤头,棉布做的,下到水里肯定不舒服。

    妮妮回到家,跟郑伟商量说:“俺哥的温泉度假村准备五月一开业,咱们得去贺贺,多少钱合适?”

    “给个两万吧”郑伟两个饭店开着,还欠银行贷款九百万。杨新华拚命的扩张,工厂越建越多,投资也大,陈计兵与程秩序赖黑子欠的更多,每人超过一千万。

    资金来源于银行,农行与工商。任行长是赖黑子的干爹,孙行长跟杨新华拜过仁兄弟。

    工厂也盈利分红,很大的一笔,但赶不上扩建的速度。像赖闫王村工业园区,年上投四个工厂,过年又增加三个,八里堡也投资了饮料厂与糖果厂。

    郑伟见妮妮不吭声,反问道“怎么,嫌少?”

    妮妮给他端来洗脚水说:“好像不是钱多少的问题,担心的是五一那天没几个人去?”

    “那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从广西带来的蓝至小姐极善于策划开业,企业广告,她已去温泉度假村与大哥商讨了,估计会有点帮助!”闫长生因为开业的事,找过郑伟,他以前去过郑伟办公室,没经过妮妮,妮妮才担的心。

    蓝至前两天一直在忙糖果厂产品销售事宜,从省城回来后,郑伟开车把她送到赖闫三村,专门给闫长生温泉帮忙策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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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介绍:
在县医院门口丢了二儿子不久,父母因病相继离世。
闫长生为了养活妹妹妮妮,学会了编席,逮鱼,养家禽,小日子刚要有起色,妮妮又被支书怀强的小舅仔郑伟强奸。
闫长生因没开窍,不知强奸的深意,依然像往日一样,天天忙着。
而在医院门口丢失的闫长生二哥,已大学毕业,被造船厂当书记的爹给弄进造船厂,他已经有了杨新华的新名字,因造船厂要造轮渡,杨新华的设计图纸被选中,在造船厂一举成名。
原来的造船厂设计组组长陈计兵,因工作调动,去了政府部门任青年书记,杨新华当了设计组组长。南方兴起了水泥造船,平县造船厂为赶上新材料造船的科技前沿,也派杨新华与胡秀果四人去兴化学习,学习期间杨新华与胡秀果两人渐渐萌生了爱意,回来后被二姐发现,二姐知道杨新华是捡来的,也知道父母亲的初意,是让姐妹三个中的一人嫁给杨新华,二姐一直偏心杨新华,不想眼看自己的菜被人吃,不停地逼迫父母.......三村演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村演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村演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