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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暮色离歌     诸天从华山开始txt下载     诸天从华山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意外

    在五十多名神情严肃、杀气腾腾的战士簇拥下,三人牵马昂然朝六十步外的主帐走去。

    离主帐尚有二十步,叶山海骤然间感觉到了一些其他的气息,竟然隐隐约约威胁极大,当下不由聚音成线地贯进两人耳内去,道:“只怕是有埋伏,先下手为强!”

    闻言,席应当即一惊站定,仰天长笑道:“赵德言,快给我滚出来,难不成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还要摆你那狗屁国师的派场吗?姓席的这些年早对这圣门中的排序不满意了,还不快些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斤两?”

    四周众汉齐感愕然,接着铿锵声不绝于耳,人人拔出马刀,先往四外退开少许,刀锋对准三人。

    从这些人的反应,一丝不误的证实叶山海的看法。不待赵德言答话,三人同时翻上马背,生死存亡,就是这片刻之争。

    若任由敌方从容布阵围上,明年今日就是他们的忌辰。只赵德言一人已不易应付,何况对方处心积虑,此番肯定是倾巢而来,甚至毕玄也有可能藏在帐内,那就非说笑的事。

    更别提强取什么天魔策。

    蓬!一人破主帐顶而出,冲天直上达四丈有余,劲喝如雷道:“动手!”

    此人一身雪白的宽袍,在高空上衣炔随着大草原的长风自由拂扬,貌相雄奇中透出智能的秀气,横看竖看年纪都不似超过三十岁。

    可是三人知道他就是赵德言,否则谁能有此气度威势,高手就是高手,如假包换。

    赵德言忽然改升为降,凌空朝三人斜扑过来。就像鹫鹰从高处滑翔下降攫取草原上钟爱的美食,双眸贯注深情,嘴角还逸出一丝自信骄傲的笑意。

    他笑道:“席兄所言极是,赵某自从这些年功力渐渐大成,对于昔日这圣门八大高手的排行也是不满已久。

    刚想去中原称称邪帝和阴后的能耐,没想到击败了他们的你们这一行已经来了,倒是省了赵某一场奔波!”

    叶山海手中摸上刀鞘,长笑道:“魔帅这么快即可得遂心愿,尚有何憾!”

    唰!

    他送出真力,驱马当先一刀斩出,快至使人看不清楚动作。

    三匹战马成品字形,以叶山海为首,往主帐左方冲去,席应则从先前的领头改为与婠婠双双殿后,使赵德言变作从右后侧往他们下掠而至。

    叶山海的长刀随他俯身朝前劈出,双手生出微妙至令人叹为观止的变化,落在身处空中的赵德言眼内,却是刀挥出的角度和时间不住改变,使人感到无从捉摸,看的他心中暗凛。

    忽然间,赵德言晓得自己落在下风。瞬间掠过两丈的距离,舍了叶山海闪电般往后面的席应射去,落点无迹可寻,避无可避。

    如此功力身法,的确足可称雄大草原。

    席应见此,眉头一皱,紫气天罗运起,那双修长优美的手化出万千不同的手印、像千手观音般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撒出暗器。

    以求阻上一阻赵德言的攻势。

    同时他还闲暇之余向如狼似虎的五十多名突厥好手雨点般射去,一些铁弹与叶山海婠婠擦身而过。

    偏是不会伤及两人,准确如随心所欲的使人难以相信。

    蓬!赵德言无可奈何下把真气贯袍袖,硬对席应含有十成功力发出的暗器,两劲交击,暗器寸寸断碎,表面上赵德言似占得优势,却给反震力送往远处,与三人距离迅速拉开。

    此招成败乃至重要的关键,若给赵德言此等超级高手迫近,必可缠死其中一人,后果实不堪想象。

    见到这一幕,叶山海与婠婠同时叫好。

    另一边,在赵德言高呼动手后,四周近五十个营帐同时被掀翻,抢出六、七百人,加上遍布营帐外扮作各族战士的突厥精锐,竟达上千之众,各以最快时间翻上战马,原本帐蓬林立的营地,变回一望无际杀声震天的战场,变化既突然又震撼。

    主帐冲出十多人,各具慑人形相,只看一眼便知全是真正的高手,是敌人主力所在。

    这批人中有三个身披袈裟者,份外惹人注目,不但因他们的秃头,宽大的骨干和充满慈悲味道的脸容轮廓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正是三大尊者。

    赵德言和三大尊者几乎是不分先后地腾空而起,翻过正奋不顾身攻击拦阻三人的好手,其它高手均要比他们四人慢上一线。

    十多个正往叶山海三人的高手纷纷往后抛跌倒毙,不是面门就是咽喉胸膛等要害被铁弹命中。

    连一向不随便杀人的叶山海也手下不留情,因为只要稍存半点容让,遭殃的首先是坐下坐骑。

    他们这些人虽然高明,但还是达不到可以不休不眠赶路逃离的地步。

    突厥精骑潮水般从相对的东面漫山遍野地踏着翻倒的营帐攻来,南面因兵力薄弱而阻力较少,那也是三人选择杀出重围的方向,他们能否不被敌人主力缠上,这是成败所系。

    当!叶山海劈得一个挡路者连人带刀往后抛去,全力一刀下劲气像山洪暴发,那人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身不由主的撞得他身后七、八个同伴骨牌般东倒西歪成一团。

    他猛抽马缰,真劲依秘法传到马腿去,马儿受此一激,直跃纵离地近丈处,越过六、七名故人,横过三丈多的距离,往更远的敌人扑去。

    三人心意相通,席应与婠婠同时驱马腾起,有如天神飞马,跃离地面,终脱离五十名突厥精锐的纠缠。

    此着大出敌人预料外,立时阵形大乱,失去攻击的重心,三马落地处的敌人被迫得四散退避,跟追来的赵德言和三大尊者大幅拉远距离。

    铁弹不住从席应手上射出,从东面杀来的敌骑纷纷中弹堕马。人马堆迭得有如小丘,使随后而至的难越雷池半步,不能把他们的三角阵势冲破,迫使他们各自为战。

    叶山海长刀化作漫空刀芒,专注前方,确是挡者披靡,刀光过处敌骑不死即伤。他有如破开惊涛怒号狂暴大浪的船首,不住策马挺进。

    婠婠天魔功展开最擅长的一心二用之术,不让后方追来的敌人近身,又抵着从另一方攻来的突厥高手,三人沿岸突围。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链子菱枪横过丈半远距离,从赵德言手上射出,无声无息的直取席应。

    叶山海刚斩杀一敌,像背后长上眼睛般反手一剑扫在菱枪尖处,大喝道:“席兄小心,魔帅来与你亲热呢!”

    赵德言从靠海一方赶上来,大笑道:“席应,你不是要与我分个高下么,怎么现在如同那过街老鼠只知逃窜。”

    说罢斜冲而起,瞬那间抢至席应右侧,手中长枪化作耀眼白芒,劈往席应左颈,威猛至极。

    席应对于眼下状况早从赵德言亲临就有预料,只是没想过他的枪法厉害至如此境界,枪未至,劲气早把他锁个牢固,要知道这些年来他紫气天罗大成后,的确有过重订魔门八大高手排序的念头。

    刚刚那番话可不是虚言,尽数是由心而出。

    岂料,这一回中原,前有宋缺,叶山海,后有这赵德言,顿时让他明白在他进步时,其他人也没有落下。

    要不是这些天,叶山海把得手的几卷天魔策与他们分享,只怕席应多半会落在下风。

    心中暗叹一口气,席应顾不得另一根朝他当胸溯至的长枪,猛扭虎躯,双掌挥击迎战,大笑道:“席某敢不从命!”

    这一会,席应偷眼看向四方,发觉叶山海已经被前来的三大尊者缠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婠婠则一人托着一众突厥高手大战,都是陷入了僵局。

    他如被赵德言截停,那怕只是片刻时光,从左方拥卷过来的敌骑将把前方突围之路堵死,他们再没机会离开。

    叮!

    席应的双掌重重荡开赵德言的链子菱枪,让他吐出一口鲜血,而他也付出代价,身上多添两处伤口。

    叶山海也看出赵德言对他们的威胁,并判断赵德言有足够实力拖住他们,把手中刀全力以赴逼退三大尊者,向席应大喝道:“让开!”

    锵!他长刀硬撼赵德言的长枪。席应哈哈一笑,完全出乎赵德言预料外的的借力弹离马背,不但避过前方攻来的一枪,还往叶山海的那一边投去。

    叶山海则平飞过来,在赵德言来不及变招的情况下,手按马背,有脚横撑,疾取赵德言面门。

    赵德言全凭一口真气凌空追赶,早拟好对付席应的策略,采取射人先射马的手法,首先迫得席应应接不暇,再以重手法击毙坐骑,岂知人算不如天算,席应忽然换成全力一刀袭来的叶山海。

    他怒喝一声,改以枪柄往叶山海撞去。

    蓬!气劲骤发,赵德言的武功修为虽接近大宗师级数,仍未想过世间有如此玄妙的气劲,高度集中得令人难信,登时吃个哑巴亏,震得手酸臂麻。

    且一口真气已尽,断线风筝地横抛开去。

    叶山海此时成为三角阵的尖锋,长刀横扫,两敌应刀堕马,顿时压力一松,南方敌阵终被破开一个逃生的缺口。

    ……

    在灿烂迷人的星空下,三人在荒沙遮大地、触目灰黄的小戈壁半沙漠地带策骑疾驰。

    自从逃生,他们马不停蹄的急赶了半夜的路。佛门,赵德言和他的突厥亲卫精骑,正对他们衔尾穷追。

    在白日抵达前,他们早跑足整夜的路,而敌人则养精蓄锐在营地恭候,若非三人功力深厚,就算神骏如他们的三匹坐骑亦早倒毙黄沙。

    至此时人马劳累不堪,夜风刮起风沙,漫天照面的打来,令人干涩难受。就像在人间地狱内饱受活罪的折磨,除靠仅余的一点意志和希望支撑,再无其它可持。

    力战之后,满身伤痕的三人更要以真气支持马儿,真元的损耗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而敌人仍在目不能及的后方苦追不舍。

    因为突厥人放出的猎鹰在百丈上的高空时现时隐地盘旋,对他们的精神意志造成庞大的压力和威胁。就如他们曾经遭遇过的逃亡历史在重演,只不过换上更难躲藏的塞外不毛之地。

    突然,席应迎风叫道:“边兄,马儿快捱不下去了!”

    叶山海点头道:“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尽早抵达此处小戈壁内唯一的绿州,绝不能停下来。”

    婠婠叹道:“希望我们没迷途吧!”

    叶山海仰观星象,肯定的道:“信任我吧,有天上的星宿作指引,我是绝不会迷途的。”

    三人苦苦支撑着胯下的马儿,朝着沙石连天旷野奔驰,忽然前方天际尽处现出一条绿线。

    他们大喜的望着远远出现在眼前神迹般的景物。绿色的线条随着他们的前推变成一片绿色的的丛林,纵的、横的、一条条、一行行的耸立着。

    生意盎然,吹来的风、送来嫩草和湿润的气味,使他们有如从地狱走出回到美好的人间。

    濒临倒毙边缘的马儿停下来在湖旁边喝水吃草,三人经过调息近半个时辰,体力和精神回复大半,心中又再充盈着斗志和信心。

    此时离天明尚有半个时辰,叶山海忽然勒马叫停。婠婠与席应任马儿冲到十多丈外,勒马掉头回来。

    皱眉道:“弃马!”

    原来,叶山海赫然已经发觉那些扁毛畜生赫然是追逐着他们的马儿,难怪他们无法摆脱。

    三天后。

    经过三天兼程赶路,他们不但把赵德言远远甩掉,还离开小戈壁,抵达那西方的大草原。

    辽阔的高原上空,发亮的银白色云团闲适地自由飘浮,伞般遮挡着午后的春阳,造成云移荫动的草原奇观。湖水反映阳光,宝石似的闪闪生辉。

    远方尘头大起,一队由十多头载货骆驼和百多骑士组成的团队,横过草原而来。

    长风徐来,拂人衣襟。婠婠来到叶山海旁边,道:“什么事?”

    叶山海凝视观察半晌,道:“好像是一队商人,你们稍待片刻,我过去问路。”

    言罢策骑驰去,让婠婠与席应稍事休息。

    躲避近十天后,叶山海都已经不知他们身在何处,此行出师不利,被赵德言埋伏倒罢了,佛门三大尊者的与赵德言合作,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毕竟,佛门一直以来最重羽毛,叶山海以为即使他们来也只会独自寻机会对他们出手,这也是叶山海当初为何敢大喇喇的去寻赵德言的缘故。

    没想到他高估了这些人的节操。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合作

    锵!

    叶山海的到来顿时让这边的商队护卫们纷纷把手按到了刀剑之上,将将出鞘了几分。

    没有全部拔出一者是表明没有冲突的态度,一者也是在暗暗警示叶山海这前来者。

    看到这一幕,叶山海识趣的停在了离他们稍远些的地方,这才开始准备与他们搭话。

    岂料,一个熟悉的女声骤然在这些人的背后响起,娇笑道:“你们退下吧,我要找的人来了!”

    闻声,叶山海剧震,不能相信地望进被数十人的包围的一辆马车去。

    他双目奇光大盛,却从容道:“原来是师姐光临,这该叫有缘千里能相会、难不成师姐念上了师弟对你的好,不肯放过良机这一路追逐着来了?不怕师弟把你抓住当成压寨夫人么。”

    祝玉妍从黑暗里走出来,到达这些人的前方,双足立定,嗤笑道:“边不负,这些年来我还真没有发觉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嘴上功夫。想要动手拿下师姐,你只怕还没有那个资格。”

    叶山海哑然失笑道:“资格?当年在洛阳你老人家当然有资格说这番话,因为那时候你有一大把帮手。现在嘛,就要先问过本人的刀呢!

    就是婠婠那臭丫头求情,也会把她一并拿下。”

    到了现在,叶山海如何不知道这祝玉妍恰到好处的出现,完全是他们之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怪不得,刚才婠婠刚才有意无意的发现了这个商队。

    祝玉妍发出一阵娇笑,娇喘细细的道:“师弟,不再和你胡闹,言归正传,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杀死石之轩?”

    她的声音令人有种百听不厌,心颤神动的强大感染力,叶山海顿时减去几分敌意,战意大减。

    心知肚明受到她魔功影响,皱眉道:“少说废话,师姐你如今有了鲁妙子那老儿,早就没有了寻死觅活的心,不使出那一招玉石俱焚,师姐你如何能够解决石之轩。

    所以即便石之轩来了又如何。”

    石之轩的来临倒是在叶山海的预料之中,毕竟先前那一站石之轩若不能重新扳回一局,多半会在心中留下些不如人的痕迹。

    当下他没好气的道:“坦白说,现在既晓得师姐是要去寻石之轩晦气,我们就暂且停战,不过合作之事再也休提。”

    闻言祝玉妍幽幽轻叹,自有一种惹人怜爱的味儿,虽重纱覆面,但只是她的声音已是足可引人遐思,想象无穷。

    只听她以年轻充盈诱惑力的声音娓娓道:“师弟,你知道师姐当年以来对于他的恨,早已经是刻骨铭心的恨了,一日他不死,我便心中难安。”

    “哦!”叶山海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

    假若石之轩和祝玉妍两个魔门最顶尖的人物斗个同归于尽,还有什么比这更理想的结局?

    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顿时叶山海脸上如同冰雪消融,露出了笑容道:“师姐那我们如何去做?”

    ,祝玉妍嗔骂道:“死鬼!居心不良,听到奴家要和石之轩来个玉石俱焚,立即换过另一副油腔滑调,不嫌太露痕迹吗?”

    叶山海不去理会她那娇媚的容颜,淡淡道:“师姐晓得石之轩在哪处吗?”

    祝玉妍答道:“石之轩近些时日已经悄悄的来到了突厥,只是我阴癸派在天南地北各有眼线,他又怎么能瞒的过我。

    你们若有合作的诚意,就留在前方的小城等我的消息。这里离途径人的都城倒也不远了。”

    说罢没进马车去,一缕香风随着马车的运动而去。

    已经赶过来的席应闻言,沉声道:“听祝玉妍的语气,倒是的确是来寻那石之轩的晦气的。不妨让她们狗咬狗去。反正祝玉妍想走谁都奈何不到他。

    不过,这么多年的陈年旧事了,祝玉妍依旧记得这么清楚,倒是低估了她的记仇。”

    原来大约在四十年前,石之轩入佛门偷学得正宗玄功,再配合魔门花间和补天两派的秘技,创出震惊正邪两道的不死印法,隐为统一魔道的超卓人物。

    就在此时,遇上慈航静斋派出来专门对付他的碧秀心,一场史无前例极尽诡奇之能事,为外人无法想象的斗争,由此展开。

    这场斗争本该以碧秀心读过《不死印卷》以致香消玉殒而结束,但事情却非如此,石之轩因重情太深,更因接受不了亲手把最心爱女子害死的残酷事实,性格出现分裂。

    一边仍是冷酷无情的邪派顶尖高手,另一边却是悲苦自责,情深如海的失意者。

    祝玉妍在其中也是扮演了一个被石之轩欺骗的不光彩角色,自然和石之轩仇深似海。

    原野上,一片无涯无际的寂静,笼罩着黄昏下的大草原,快没入地平下的太阳,在被大地吞没前吐出霞彩,染红西方天际。

    一城屹立前方,城外散布各式营帐。这白色的城垒由东城、西城和外廓城组成,城的四角均有突出的方形墩台,雄据城墙之上,平添不少气势。

    白色简朴的大小房子,疏落有致地分布城内,形成大小街巷。大部份人家亮起灯火,城内炊烟四起,充满生活的气息,对三个久未见过人烟的长途旅客,份外有种难言的亲切感觉。

    夜幕低垂下,三人被安置在后宅的客舍住宿,其布上有如一个泥土制成的平顶帐幕,席地安寝,他们仍未有睡意,坐地挨墙说话。

    席应道:我们该怎办呢?在这里困等祝玉妍的消息,不知要苦待至何时。

    叶山海道:“我们就以三日为限,等不到祝玉妍的话,立即动程去再找赵德言杀个回马枪,说不定仍来得及。”

    ……

    二日后,午夜。

    正待要休息时脸上一变,叶山海压低声音对一边的婠婠与席应道:“祝玉妍猜得不错,石之轩来了,而且失去耐性,决意全力反击。”

    两人大讶,问他凭什么如此肯定。叶山海虎目闪闪生辉,道:“早前晚间和你们刚才说话时,我先后两次感应到石之轩的气息,虽似有如无,却非常清晰。”

    婠婠大喜道:“就凭师叔的超常灵觉,我们今晚把他挖出来腰斩了事,用不用现在就去通知师父。”

    叶山海摇头道:“我找不到他,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先前晚膳时的感应,我还以为是错觉,至适才始敢肯定。”

    两人恍然。

    感应中,石之轩两次潜到近处,摆明是想踩清楚形势后再对他们施行突袭。

    …………

    没弄完,明天看吧!

    ……

    噗!

    尽管祝玉妍临时发觉到不妙之处收了力,但婠婠依旧在她这被叶山海引来的一击中受了重创。

    樱唇间一缕血丝垂了下来,人也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如同一只孤零零的纸鸢。

    凌空一个翻身,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只是看她情状,已经是没有了动手了力量。

    看到这一幕,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祝玉妍顿时脸上一变,看向了叶山海的目光中首次出现了赤裸裸的杀意。

    只是不暇她多想,却见叶山海已经乘着她们师徒对战的这一空暇,指尖六脉神剑劲气激荡,向着那些一边的阴癸派人手们射去。

    “你敢!”

    见此,祝玉妍脸上陡变,登时赤足一点向着那边而去,手中衣袖拂动,于间不容发之际挡下叶山海的大半剑气。

    毕竟,这些家伙们虽然在她这样的高手眼中只是杂鱼,但在江湖上已是一等一的人物。

    为了他们,祝玉妍也只好任由原本就有些挡不住的叶山海离去了。

    只是她却未曾发觉,叶山海的脚步虽是向北,但掌间却是擒龙功发动,信手向着那边踉跄的婠婠抓去。

    唰!

    重创后的婠婠无力抗拒,一把被叶山海抓了过来,瞬间两人就如同一只风筝一般荡起,远远的飞了开去。

    在祝玉妍愤恨的眼神中化作一个黑点,没有了踪迹。

    微风中,悠悠传来叶山海的余音:“师姐,借这小丫头一用,勿念!”

    ……

    一月后。

    一座山岭之上。

    噼啪”声中,火焰吞噬着柴木,发出脆响,冒起了阵阵轻烟,叶山海坐在火堆旁边,看着婠婠笨手笨脚用一根粗大的树枝把一只刚捉到的傻狍子收拾停当之后,插了放在火上烤。

    这小丫头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活计,只是心灵手巧慢慢的就变得熟悉了起来。

    时不时,拿着叶山海给她的调料撒下。

    随着火焰的炙烤,狍子肉渐渐变得金黄色,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水珠,滴了下来。

    见到这狍子肉已经烤好,婠婠顿时颇为狗腿的将一条品相最好的大腿肉给叶山海送了过来。

    “师叔,您老人家请用!”

    一张沾上些黑灰的小脸蛋上满是谄媚。

    “嗯!”

    闻言,在一边细细品味着领域之道的叶山海不由回过神来,颔首接过了小丫头的殷勤。

    自从那日与祝玉妍激战之后,在天龙世界因为北冥神功原因卡了无数年的大宗师境界终于向叶山海敞开了大门。

    水到渠成的就突破了这一重境界。

    这一种可以勾动天地之力的感觉,顿时让叶山海知晓了前些日子里,他为何会于祝玉妍打的那么辛苦。

    要知道,他的功力即使在来到这个世界经过了净化杂质,也依旧比祝玉妍高出了不知十几成。

    这无非就是到了大宗师境界可以粗浅的利用一些天地的力量罢了。

    就如现在的叶山海,凭着天地之力加持的风之意境,足足可以对战先前几个自己有余。

    现在的他,可以说已经渐渐的走到了大唐世界的力量天花板。

    毕竟,谁让他在天龙世界吸功吸的实在太狠了呢!

    即使在夺取了扫地僧和萧家父子的功力天下无敌后,依旧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不断培养高手做为他的资粮。

    导致到了现在,即使叶山海初入大宗师,即使境界比不上那几位,但功力却是超过了好几成,两相结合,天下大可去的。

    而婠婠小妖女的殷勤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个师叔修行的变化,学到了不少。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叶山海时不时像变魔术一样拿出把玩的一个明黄色水晶球,这让她顿时垂涎欲滴,即使叶山海不去制住她,她也不愿意离去。

    这东西自然就是叶山海前些日子里潜入杨公宝库后带出来的邪帝舍利了。

    当初在得手后,叶山海时不时抓上一些为非作歹的帮派高手作为工具人,用他炉火纯青的斗转星移把涌出的杂气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一个个虽然让他们功力短时间内暴增,但很快就因为功力冲突而爆突而亡。很快,就让这邪帝舍利中变成了纯粹的明黄色,只余下最精粹的元精之力。

    这是用来弥补武者根基的东西,对于修行者可以说是极为宝贵之物。

    虽然对于领悟境界没有用处,但对于修行的速度有大裨益。

    只是叶山海在汲取了其中四成之后,就发觉这元精已经对于自己没有了用处,毕竟他经过四世叠加,其实他的资质早已经达到了一个槛。

    已经没有了进步的余地。

    于是乎,他就天天拿出来这个来逗一逗眼前的小妖女,看着她的狡黠和小心机。

    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老人家,他也想多感受一些年轻的气息。

    这一世,叶山海准备要走天下皆敌之路,他准备要将天下所有的高手作为自己的磨刀石,以此让自己的武道修行更为迅速。

    而且,由于自己的资质已经超过了这世上的所有人,于是他想化身为这个世界的大魔王,让整个世界的高手都来对抗自己,因此来让自己更快的进步。

    谁还有余暇去摆弄一下天下,玩什么“代天选帝”的游戏,那就说明他叶山海的魔威还没有震慑天下。

    这样说不定叶山海还能客观上让天下达到和平的目的,还有莫大的功德。

    至于婠婠,前些日子里叶山海把她抓过来,就是起了把她当做传承者的念头。

    毕竟,邪帝舍利中还有六成元精剩余,留下来颇为可惜,而她的资质堪称天下小一辈里最好的那一批,很有培养的余地。

    其他的,双龙已经被玩死,慈航静斋的那些大小尼姑们远远都能让人感觉到他们那种圣母婊的恶心气息。

    于是他选择了婠婠,至于会不会弄出来一个弑师的逆徒,叶山海对于这个不仅丝毫不在意,甚至于有些小期待……

    毕竟,解锁逆徒弑师或手刃徒弟这两个成就之一,他老人家可是已经期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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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围杀

    祝玉妍这边的阴癸派来人大多都是老一辈的高手,对于石之轩的出言相轻虽然暗中动怒,但却没有因此露出丝毫破绽。

    毕竟,他们深知石之轩的阴险狡诈,知道他这多半是为了激怒阴癸派众人,好寻机离去。

    在电光石火的高速下,祝玉妍以空手硬档石之轩迎面劈来的三掌。双方都知道,若她被迫退开,石之轩将趁敌方阵脚未稳之际,便会突围。

    在今天这个距离突厥心腹之地不远的地方,石之轩只要溜出城中,凭他高明的身法,要撇下追踪者实是易如反掌,何况他在逃亡这一门功夫,经验之丰,只叶山海一人可堪比拟。

    但假如石之轩给迫返厅内,立成困兽之斗,那样将叶山海他们这几个原本只是掠阵为了不让石之轩逃脱者放开了手脚,可以对他出手。

    那样一来,任他石之轩魔功盖世,武功了得,也势将插翼难飞。

    祝玉妍心中庆幸石之轩果然如她料想的那般心高气傲,会独自一人前来刺杀,否则到敌人重重布妥包围后,再蜂涌而入大驾光临时,就对于他束手无措。

    这边,石之轩心中在大骂自己愚笨。他绝非好惹的人,那日战败后自是怒火中烧。

    更会猜到叶山海等人一定会来到突厥去找赵德言,遂知会赵德言,布下陷阱待他前来上钓。

    只是一朝心有不甘,怕因此在心中留下挂碍,于未来修行大有不妙,这才独身过来,没想到中了这么多人的埋伏。

    这一刻,只见祝玉妍撮指成刀,朝前疾劈,一时劲气横空,石之轩虽一掌比一掌刁钻,一掌比一掌强劲,仍不能迫退她半步。

    更别提她身边的几个也个个高明,着实给了他不小压力,让他无法发挥出十成十的能耐。

    祝玉妍时隔多年终于又一次对上这与她齐名的高手,领教到他的厉害,即使有一众阴癸派同门分担压力,她依旧感觉到了石之轩的难缠。。

    空中充满细砂的旋劲,像风沙般向她狂吹猛打。而她的天魔气劲在要攻入对方经脉前早给他贯注手臂上的真气化去。

    石之轩不能通越雷池半步,可祝玉妍也无法把他迫回厅内,两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这客栈的长廊在左右延展开去。左边是通往后门,右边是通到正门的来路。

    有盖的长廊外是侧园,草树铺满白雪。石之轩只要能抢出长廊,越过三丈许的侧园,就是客栈高达三丈的外院墙,那代表着决定石之轩生死的界线。

    除了祝玉妍,辟守玄和旦梅,其他阴癸派人等显是来得非常匆忙,她与石之轩正面火并之际,闻采婷和十多名阴癸派中的突厥及汉人高手才从外院墙跃下,扇形般从石之轩身后围上来。

    原本与祝玉妍先后脚到达的几人中,有令石之轩非常顾忌的阴癸派中坚人物辟守玄,还有祝玉妍另一名心腹手下旦梅。

    辟守玄的兵器是根铜萧,旦梅用剑,两人分由两侧扑来。务要把石之轩迫回厅内,再加上这会新来的闻采婷等人。

    可以想像这只围剿石之轩的人手,是多么的难缠。而且,随着叶山海登高而立封住石之轩离去之路后,一边原本静静立着的婠婠小妖女也腾出来手,正全速赶来,能否立即突围,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辟守玄的铜萧化成漫天黄影,铺天盖地的从左方攻来,看似杂乱无章,但其中隐见章法,达到化繁为简的大家境界,对他构成仅次于祝玉妍之下的威胁。

    旦梅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明显逊于祝玉妍和辟守玄。

    可是就在这石之轩难以兼顾的情况下,赶来的婠婠天魔刃疾刺石之轩右肋,变化丛生。

    这随时能改变攻击角度的一击,顿时让石之轩非常头痛,婠婠这些时日里功力进步堪称天翻地覆,一时间她的威胁竟然已经不逊色与修行了七八十年的辟守玄。

    这让在场众人都不禁啧啧称奇,不过阴癸派众人是惊喜,石之轩就是惊惧了。

    现在的状况,若再加上她,石之轩再生出多一双手也要应忖不及。当下石之轩暴喝一声,大笑道:“好一个天魔秘术!”

    底下一脚飞出,竟似对辟守玄的铜棍和旦梅的剑毫不理会。高手相争,知敌为要。

    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子。石之轩虽是心高气傲。不把阴癸派的高手放在眼内,但遇上如今的婠婠,当然不敢怠慢。

    估计他只有腾空而上,直至离地足有二丈多高的长廊后,才有希望避过这三方面来的攻击,只是那样一来,这一会正在冷眼旁观的叶山海将会出手,那将是完全处于挨揍的劣境,直至受伤被擒。

    另一方法就是迫返小厅内,再把门死守,以拖延时间,等待赵德言等人的来援。

    毕竟,这里已经是沸反盈天,那些突厥人很难不注意到这里的交锋。

    自问换转为任何人,也唯此二途可选。所以石之轩当即掌刀变劈为搠,直捣祝玉妍胸口,同时催发气劲,手臂像突然延长,芒光透锋而出,凌厉至极点,摆明是欺祝玉妍只能以难以发挥最大力道的飘带格挡。

    那知祝玉妍竟一脚踢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格局,假如掌势不变,他击中祝玉妍胸口之时,下阴也要给对方踢中,大家一起归西。

    石之轩最为惜命,岂有与她同归于尽的想法,于是往后稍移,一掌斜削往祝玉妍脚尖,威势丝毫不减。

    祝玉妍见此,娇笑一声,天魔飘带化作一条毒蛇一般直接封住,仍是挡着石之轩前闯之路,一攻一守,出色得无懈可击。

    在这眨眼功夫间,婠婠和辟守玄,旦梅闻采婷等一众较突出的阴癸派共五六个人,彻底从外墙一方掠来,半月形的把离院之路完全封住。

    见此,石之轩哈哈一笑,大有一往无回的一脚忽然收回,改向旦梅身侧踢去,取的是对方小腿上的紧要部位。

    对方若给他踢中,虽不会掉命,但保证以后再不能用两条腿来走路。祝玉妍三人大吃一惊,才知石之轩这些年石之轩有了替代祝玉妍成为八大高手之首的趋势这句话确是实言。

    要知祝玉妍之所以要变招,是晓得石之轩这一脚乃全力踢出,就像一个人向前拼命疾冲,一时间绝对难以停下。

    岂知石之轩不但把前踢改为侧蹴,还如行云流水般改攻另一敌手,他们怎不大感意外。

    落在叶山海眼中,却知这是石之轩幻魔身法的妙用。

    旦梅肯定自己的剑再稍为前刺便可洞穿石之轩右胁,但对方陷身绝局下出此奇招,她怎么舍得赔上一条腿,忙化攻为守。

    学祝玉妍般运剑下削。祝玉妍眼力最高明,心叫不妙。狂喝一声,运天魔刃横削,已是迟了一步。

    辟守玄收掉百千箫影,化为一棍,往石之轩斜挑,忽然棍锋前现出石之轩的掌心,不由心中大喜,暗忖你若匆匆以肉掌硬挡我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纵能暂时过关,但必被完全牵制,再无余力去应对祝玉妍的天魔刃。

    岂料,他的铜箫莫名其妙的被石之轩一带,与旦梅的剑相交。

    辟守玄立即催劲,同时大吃一惊。他不但感觉不到丝毫反震之力,竟似击在凌空之处,石之轩以等同他棍速的惊人高速往后收掌,而他的真气却如一泻不可收拾的洪流般被他以奇异的手法吸纳过去。

    那感觉就像棍往一个内陷的劲力场投去。辟守玄做梦也未想过石之轩会以这种高明的怪异手法化去他必杀的一棍,当机立断,立即收箫。

    石之轩哈哈一笑,往侧抛飞,肩头硬撞向右方旦梅的胸口,同时刚好避过祝玉妍削来的一击。

    表面看,谁都以为石之轩是挡不住辟守玄这凌厉的一棍。

    只有祝玉妍和辟守玄看出情况的不妙。旦梅由于处身角度关系,同样误以为石之轩捱不起辟守玄的一击,才向她扑来,当下变下削为上挑,划向石之轩撞来的肩侧。

    石之轩一个旋身,百忙中先往祝玉妍虚劈一掌。阻止她变招杀来,另一手闪电劈出,正中旦梅剑锋。

    掌剑相交,咔嚓一声,长剑寸寸碎裂,旦梅喷血抛飞。

    石之轩施尽浑身解数,先后愚敌,终借得辟守玄部份功力,再挑选敌方最弱的一环,一举破敌,攻出一个逃生的缺口。

    石之轩再一声长笑,贴墙沿廊从仰地受伤的旦梅上方掠起,流星般向院外投去。

    祝玉妍狂喝一声,箭般追前。

    只是,石之轩刚离开长廊,一个冷冷的声首从上传下来,叫道:“邪帝却是要到哪里去?”

    石之轩与后方的阴癸派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叶山海,这一会他这个大高手为了防着石之轩逃离,一直用气机暗中锁定着他。

    就是为了可以让今天的石之轩不能轻而易举的离去,便是离去,也的给他留下足够重的伤势,不能妨碍接下来叶山海等人去对付赵德言的大事。

    石之轩闻言,不由心中暗凛,只是背后祝玉妍为首的一众阴癸派高手们杀机已至,只消数息就要将他谋划已久才得到的机会磨灭,重新合围。

    那样他将化为瓮中之鳖,多半要落到了祝玉妍手上,到时候只怕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下那敢迟疑,面色一狠,在这极端劣势的状况下,他奋力一掌向居高临下的叶山海拍击而去。

    蓬!

    石之轩的真气出乎叶山海意料之外的排山倒海般狂涌过来,摆明是要不留手的硬撼,务求速战速决。

    叶山海的真气早臻收发由心的境界,面对他的拼命也慌乱,丹田中化出一阴一阳两股合二而一的太极气劲,再经督脉送往右掌,与石之轩霸道无比的真气作正面交锋。

    狂猛无比的劲力像一座大山般朝石之轩压至。石之轩心叫不妙,刚刚即使与祝玉研交手,也可以从对方劲气的聚散,先一步测出对方的虚虚实实,和最后要攻击的目标。

    但遇上叶山海他,他这一招便失效了,难以以巧劲挡下这一击,从容离去,只能选择硬抗。

    轰!

    两劲交击,叶山海本就隐隐间已经比石之轩强出来一线,再加上现在居高临下,无不大占便宜。

    他攻来的刚猛劲气,甫一交集,已使石之轩气血翻腾,经脉受震,头晕身软。

    如此硬拼,瞬间令他受伤吐血,同时叶山海那一道爆裂无比的真气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不停的对着经脉进行着破坏。

    纵使石之轩早先决定死战,此刻他心中也不由愕然,没有想到叶山海能如此分别使出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杀伤力又是那么庞大,他自问绝不能及。

    他的不死印法可以把阳热阴寒两种真气合二为一,又或阴阳互换,但要如叶山海般运用得出神人化,仍是力有未逮。

    只从这方面看,叶山海今日已可稳操胜券。

    但一击打落石之轩,叶山海却是脸上并没有露出满意之色,足尖点地,来到了这宅院的中心,看着那边石之轩飞掠时的风声响起。

    原来,石之轩虽然经过刚才那一番交手深受重伤,但在叶山海下来之后,唯有的一个席应已经挡不住他这个大宗师的离去,只能看着石之轩逃离。

    这边,追在石之轩背后的祝玉妍,翻上屋顶,见石之轩亡命逃去,倒是没有多么失望,哼了一声便落了下来,也不去追击。

    毕竟,这里是突厥人的地盘,祝玉妍也不得不顾及,再说石之轩如今受了重创,有大把的时间去追杀他,倒是不必太过急迫。

    因为受了重创的石之轩可不敢像他完好无损时那般去找赵德言,以免落在赵德言手上,这样的到处躲藏的他,祝玉妍自信除去不难。

    院落里,石之轩离去后,叶山海招呼祝玉妍在厅堂坐下,这才问起那日分手后的情况,以及为何祝玉妍为何来的这么及时。

    祝玉妍双日射出浓烈的杀气,语气却异常平静,轻描淡写的道:“自石之轩出现后,我晓得你是他的目标。更知你们拦不住他,所以一直我都跃上外面一棵大树上。躲在那里,等着他的到来。”

    闻言,叶山海呆了一呆欲言又止,浑然没有想到祝玉妍对于石之轩的恨与了解到了这个地步,在大树上竟然不休不眠的潜藏了两日两夜。

    祝玉妍淡淡道:“事非得已,我只有如此,才有机会报仇。”

    叶山海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的,只能暗叹祝玉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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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奇袭

    可以想像,面对石之轩这样的高手,也唯有祝玉妍这样同级数的大宗师可以藏得住。

    只是如祝玉妍这般不休不眠的蹲法,也真的是心性可怕。

    也难怪石之轩这一回栽了。

    一念及此,叶山海这个得罪了她好几次的顿时也背后一寒,虽然比她实力已经强出不少,但依旧有些头皮发麻。

    忍不住试探:“师姐,您老人家日后不会也为了师弟来上这么一遭罢?”

    祝玉妍闻言顿时俏脸上如同鲜花盛开,娇笑道:“那可不一定哦!”

    ……

    翌日,祝玉妍带着阴癸派众魔踏上了追杀石之轩的路上,叶山海三人也收拾妥当,开始了重新去找赵德言晦气的心思。

    这几日间,赵德言对于他们这些人的追击渐渐没有了下文,毕竟他与三大尊者联手在当时没有留下叶山海三人就已经让机会丧失大半。

    以他想来,如今他与三大尊者齐齐暴露,只怕早已将叶山海等人惊走,再也没有了机会。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叶山海猜到了他的这个心思,起了杀他一记回马枪的心。

    这一晚,渐渐的接近赵德言的宅邸时,天公作美,飘起来满天雨丝,掩去了叶山海的大半踪迹。

    此行叶山海是一人单独前来,毕竟相比起来他天下有数的武功和逃命能力,婠婠与席应都有些不够看,来了或许会反而变成累赘。

    从南边来到北边,不知不觉中叶山海在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原本白雪皑皑的冬日,如今也渐渐的进入了初夏。

    在这黑夜中,叶山海识途老马的窜房越屋,体内真气运行攀上巅峰状态,感官就得无比敏锐,当他翻过外墙,落入赵府后院时,敌人的明岗暗哨无一能瞒过他的耳目。

    忽然,他往左贴墙滑行,避过监视的岗哨,再以迅若鬼魅的身法,借树木花丛的遮掩,拔地而起,来到后院一座似是下人宿处的建筑物瓦顶上。

    环目一扫,院落重重,古树参天,建筑物之间绕有各式回廊、环回贯通,假山水池小亭,布置井然有序,灯火从屋内透出,廊道均以六角宫灯照个通明。

    换了一般好手,在这样的环境下确是寸步难行,但对叶山海这级数的高手来说,赵府却如一个不设防的地方。

    叶山海展开身法,窜高伏低,来到可直视正东主院落外围的圆林里,遇上了问题。

    因为主堂四周是大片无遮无掩的空地,在灯火照耀下,无论他身法如何高明,要掠过近百步的空地而不被发觉,是绝无可能的事。

    当下,他立即收敛全身毛孔,防止体味外泄,因他刚才曾听得院内有狗儿走动的声音,一般江湖上的寻常之辈,休想瞒过它们比常人灵敏百倍的嗅觉和听觉。

    他立身处是院落东南角的后花园,足尖微一点地,拔身投在最接近的一座建筑物,无声无息的落在瓦面处。

    后方传来犬只在地面走动的声音,不由暗呼好险,假若自己略作停留,肯定会被护院恶犬发现。

    他伏身扫视形势,快速地在重重院落中判断得正副宾主之别,认定位于庄院核心处一座建筑物,穿房越舍的潜去。

    此建筑物分前中后三进,以长廊天井相连,四周园林围绕,景致极佳,花木池沼,假山亭榭,与院内别处截然不同,应是宅主人起居之处。

    此时刚过初更,赵府内大部份人均已就寝,只余数处建筑物透出灯火,万籁无声,一片安宁。

    当他肯定附近没有恶犬影迹时,再不犹豫,掠进花园内去。同时功聚双耳,收听建筑物内传出的任何声息。

    前进处隐有声音传来,似是二人在说话,由于距离颇远,又有墙壁阻挡,所以听不清楚。

    付诸行动,叶山海从藏身暗处掠出,贴往灯火透出的窗旁,往内瞥去。一看下立即脸上微微一变,见那里赫然是道信尊者在与赵德言密谈。

    当下叶山海不由心中暗暗叫苦,道信的存在使他得手的难度较之原本不知大了多少倍。

    只是机会难得,他们这些人不可能在突厥人的地盘上长久隐藏,权衡之下叶山海眼中凶光一闪而过,暗中下定了决心。

    巡逻的好手们很快就要又一次的转过这一侧,当下叶山海纵身一跃而起,向赵德言一刀斩落。

    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二人无不色变,谁想得到在这绝不可能的时间,叶山海竟然出乎预料的出现了。

    怒喝冷哼声中,道信立刻变招出招,往叶山海猛击,却迟了一线。

    赵德言则无暇变招相迎,只能眼睁睁瞧着叶山海的长刀循着虚空一道合乎天然的玄妙线路,往自己一刀挥至。

    既像蓄意而为,又如无心插柳,其势有一种玄之又玄,秘不可测的味儿。

    这长时间的与当世高手对决,是叶山海刀法修为的非常重要阶段,在生与死的威胁下,他独有的刀法赫然已经成就。

    当!长刀斜砍在赵德言横着的长枪之上,赵德言胸口如被大铁锤硬撼一记,长枪则被难以抗御的气劲带得强将他往横扯开,那种难受和有力难施的无奈感觉,实是生平首遇。

    哗的喷出一口鲜血,踉跄横飞。

    赵德言本身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再不济也不会在一个照面被叶山海所重创,问题出在他不及变招,本是气势十足的一招变成无功并摸错敌人虚实的败着。

    而叶山海则是计算精准,蓄势而为,故能一刀克敌。

    高手相争,正是这一线之差。强如石之轩也要因此饮恨于叶山海刀下,何况是不熟悉叶山海底蕴的赵德言。

    叶山海大笑道:“魔帅,这就叫要去争夺一下魔门第一高手的人?不过如此。”

    此时道信均位于靠大门的一方,在叶山海的背后,距离较远。叶山海身子再晃,似要扑击右侧的道信,这让赵德言不由心中一松。

    道信眼力高明,大喝道:“魔帅小心。”

    叶山海笑道:“迟了!”

    竟往侧疾冲,反手一刀往持枪欲上的赵德言扫过去。

    他的策略是绝不容对方形成合围群攻之局,只要战略得宜,将可逐个击破,否则今天难以得手。

    赵德言此时勉强立定,叶山海嘲讽之言传入耳内,想到一世英名,尽丧于叶山海此刀之下,又吐出另一口鲜血,无力再战。

    双方交战间的玄奥精奇,形势变化,实非旁人所能了解,此时若有人在一边观战,只会见到众人位置不住变化,以快打快,没有半分迟误。

    见此,道信冷哼一声,手掌化印,旋转着往叶山海的长刀迎去。

    叶山海足尖点掌边,发出噗一声闷响,同时往上腾升,哈哈笑道:“道信尊者好功夫!”

    道信浑体剧震,虽未至如赵德言般吐血受伤,也气血翻腾,难过至极点,叶山海强横之极的真劲,实在非同之可。

    道信虽是大宗师,但比起如今叶山海这名震天下的人物,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在这一刻的空子,叶山海趁机将另一方束手待毙的赵德言一把抓到手中,制住他的穴道,随即在道信的愤恨中扬长而去。

    叶山海如闪电般,箭矢般窜到宅邸南门,在门道内至少让过五名守兵。

    漫天的风雨中。轰隆!电闪雷轰。一道金箭般的激电,在头顶一晃而没,狂风暴雨迎面打来,接着霹雳巨响,把一切声响完全盖过。

    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叶山海环目一扫,心叫好险,若自己现在是给,又或自己在雷雨骤发前闯门冲出,只有陷身重围力战而亡之局。

    只见在刚刚这一刻寥寥数招的交手中,嘉祥,智慧两大尊者与众多突厥高手们都已极速的合拢了过来。

    在令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天地浑茫、有如噩梦深处的狂暴雨下,电雷交替,闪裂、黑暗、轰鸣,在种大自然狂暴的力量施威下,人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一时间,这些人来不及也无法沟通,组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反而颇为混乱不堪。

    在这样的混乱中,叶山海见到全身僧装的嘉祥和一袭贴身衣袍的智慧领着众僧朝他冲过来,嘉祥还张口大喝,似在命令手下围截叶山海,不过他的呼叫完全给雷雨掩盖,连叶山海也听不到他在叫甚么。

    大雨像瀑布般朝大地无情的鞭打肆虐,光明和黑暗交替地将天地吞没,闪亮时令人睁目如盲,黑暗时对面不见人影。

    城中只有震耳欲聋的可怕霹雳声和滂沱风雨的吵音。叶山海心叫老天爷保佑,疾步转左,避开一伙,往荒原逃去。

    十多名突厥高手拦在前方,往他攻来。叶山海哈哈一笑,锵的一声拔出宝刀前探疾挑,另两名拦路的长枪手立告枪折人亡,往两旁倒去。

    风雨茫茫的前方,隐见大队骑士横亘列阵。蓦地一股尖锐的气劲从左上方似无形箭矢般袭至,叶山海看也不看,心随意转,体依意行,瞧似随便的一刀挑去。

    朝前疾冲之际,当的一声,把嘉祥挟着漫天风雨攻来的凌厉一杖,挑个正着,如有神助,大笑道:“大师不用送小弟了!”

    气劲爆发,以嘉祥尊者之能,由于凭空无处着力,硬给叶山海挑得倒翻而回,痛失拦截叶山海的最后一个良机。

    叶山海整条右臂也给他震得发麻,暗呼厉害,狂劲从后卷来,叶山海不用回头去看,知来袭者是智慧,哈哈一笑,劲往下传。

    刹那间,叶山海刀交左手,身往后仰,朝后狂刺,气劲卷起风雨,龙卷风般往凌空追来的智慧胸口撞去。

    智慧尊者那想得到他有此厉害招数,仓卒间双掌封挡。

    蓬!雨点激飞。叶山海浑身一震,单掌硬捱对方掌劲,同时卸力化力,就像是智慧尊者以掌劲相送般,人加速越过近八丈的遥距,落入远方骑兵之中。

    那是一组近二百人的精锐骑兵,若在晴朗的天气下,只射箭可令叶山海暂时无法突围,可是在一片迷茫狂风暴雨中,根本不晓得叶山海早已出城,待到叶山海天降神将般落到他们阵中,还未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时,叶山海早左冲右突,宝刀翻飞,见人斩人,遇敌砍敌,杀出重围外。

    嘉祥和智慧分别赶至,大喝道:“追!他带着魔帅,逃不远的。”

    众突厥高手这才如梦初醒,疾步往没入风雨深处的叶山海追去。

    叶山海大步飞奔,自然而然朝婠婠与席应接应藏身处逃去。

    蹄声在雷雨声中从后方隐隐传来,叶山海回头一瞥,立即大吃一惊。敌人数百骑兵分三路,以嘉祥智慧为首的穷追在后,另两路左右包抄,竟是竟是愈追愈近。

    锵!

    只是这一刻骤然间智慧身边刀剑之声齐鸣,从他背后而来。

    将其瞬间重创,惹得众僧人人惊骇。

    寇仲定神一看,大喜嚷道:“你们倒是及时!”

    正是婠婠与席应接应而来。

    他们伏在了叶山海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刚刚将不设防的智慧尊者一击重创。

    也幸好智慧尊者是当世有数的大宗师,这才没有在他们的手上丧命。

    但饶是如此,依旧受了重创,难以动手了。

    顿时,众僧不敢推进,慌忙后撤,留下满地人骸马尸。淌在草地上的鲜血,迅速被雨水冲走溶和。

    叶山海得到援助,深吸一口气,提聚功力,长刀回鞘,探身捞起地上突厥高手的弓箭,一手拔弓张弓,箭矢发出,连珠往敌骑射去。余骑不敢冒进,纷纷后撤。

    突厥众人此刻又再重组攻势,取出藤盾护人护马,在左右两翼战士后撤当儿,从正前方杀将上来。叶山海哈哈一笑,夺来箭矢长弓连环劲射,藤盾像纸糊般被穿破,命中多名敌人,仰后抛跌,滚往坡底。

    嘉祥终发出撤退的命令。雷电逐渐稀疏放缓,淋漓大雨仍是无休止的从天而降,叶山海三人穿过昏黑如夜的草林,朝客栈方向驰去。

    席应看着眼前的赵德言隔远大笑,加速赶来,一把将他肩抓个结实,玩笑道:“魔帅,我现在才晓得什么是风水轮流转,前些天见到你,你可是威风凛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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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路遇

    荒野之中,不能动弹的赵德言听得席应这话,脸上现出怨毒之极的神色,只是他知道自己性命操于人手,当下只是怒哼一声,不去理会席应的调侃。

    让席应为之大笑不已。

    三人此刻暂时摆脱追兵,当下也放松了心情,也有暇说些闲话。

    看着眼前的赵德言,席应渐渐收起了笑意,沉声道:“天魔策是人人欲得之物,圣门其他派系亦无不觊觎,随着我们拿到的天魔策越多,魔道,正道众人也愈发急切了!”

    闻言,婠婠含笑摇头道:“没有人能在我们身上把《天魔策》取走,包括正道在内。婠儿天魔秘法已成,最后一着玉石俱焚即使石之轩亦没有十分把握应付。

    我倒要看看谁能夺走我的东西。”

    一边,原本含笑看着他们二人的叶山海一边听,一边在暗中调息恢复这一番激战消耗的大半真气,骤然间皱起了眉头,低呼道:“前面有人来了!”

    婠婠讶然朝那边瞧去,只见一个雄伟的的声音在雨中响起道:“各位让毕某等的好辛苦,来的倒是有些迟了!”

    他此言一出,顿时叶山海三人顿时变色,知道此人既然自称毕某又有如此功力,舍武尊毕玄又有何人。

    只见那里毕玄昂然走在最前方,由亲随为他扛着兵刃,双目神光电射,在离百许步处停下,目光巡梭一遍后,盯牢在叶山海身上,显是为他的赫赫名声吸引而来。

    随他而至的数名亲卫高手在他身后一字排开,把这一条路北端封锁,人人杀气腾腾,一副一言不合,立要动武交锋的神态。

    爆裂的气势,在毕玄和从人的身上表露无遗。其中三名亲卫高举火把,照亮随雨水渐渐停下的阴沉夜空。

    毕玄哈哈一笑,踏前数步,向叶山海一礼,笑道:“魔隐大驾光临,老夫毕玄,却是闻名已久了。”

    山风吹来,火把烧得猎猎作响,各处更不时响起风吹物动的撞击声音,更添紧张的气氛。

    又看着席应,婠婠淡淡道:“其他是甚么人?这位姑娘是谁?”

    他的说话毫不客气,一点不把除叶山海之外的其他人放在眼内,席应与婠婠等无不是横行霸道的人,不过人人城府极深,并没有把心中的不快放在脸上。

    婠婠娇声道:“我们只是山野游民,不值武尊一顾。不知武尊此来是否是为了天魔策?”

    毕玄一震道:“哦,天魔策?在哪里?看来老夫除了第一大宗师的名头还要多出一些收获来!”

    铿铿锵锵!毕玄一手取过亲卫肩上的马刀时,其他人亦纷纷拔出兵器,如临大敌,可见即使是已气力损耗不小的叶山海,仍救他们不敢大意轻忽。

    叶山海顿时心中大骂,晓得毕玄年老成精,就是专门在他有问题的这个时间点过来的,否则以叶山海的武功,再加上婠婠与席应,打不过大可逃之夭夭,何用如今这样进退两难。

    不过就在这一刻,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叶山海的来路后一声佛号也同时幽幽响起:“阿弥陀佛!毕施主此言差矣!”

    赫然是在他们这一会的耽搁中,重整旗鼓的佛门三大尊者与突厥高手们来了,毕竟他们不可能放任不管赵德言的性命。

    四大尊者更非为叶山海着想,怕他与毕玄冲突,而是怕叶山海身上的《天魔策》落到毕玄手上,让其更上一层楼。

    三面的人各有顾忌,形势微妙。

    见此,叶山海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们准备杀出去。”

    席应担心道:“你的情况如何?”

    叶山海道:“如今不得不为,应该可以勉力应付毕玄,真奇怪!他为何不早些现身?白白错过杀伤我们的大好机会。”

    席应点头同意,也想不通毕玄袖手旁观的理由,他的下属既洞悉到了叶山海与赵德言的争执,又比谁都清楚叶山海的状态,对整个情况掌控在握,没理由放过如此良机。

    当下,叶山海从怀中摸出来一卷册子,跨步前走去,一个闪身,丢到了毕玄与佛门众人之间,哈哈笑道:

    “尝闻武尊毕玄武功在天下中数一数二,更因有三大宗师之名而威名更盛,就让边某人来看看是否名实相符,配不配拿在下手上的天魔策。”

    他并非真的要与毕玄动手,而志在弄得形势更为复杂,最厉害是暗讽和点出天魔策的关系,佛门既是忌惮毕玄拿到天魔策,当然与毕玄是敌非友。

    道信大喝道:“闭嘴!边不负你竟敢扣押国师,犯下死罪,还不立束手就擒?”

    叶山海从容自若的退回去随席应与婠婠站定,微笑道:“一天边某未死,天下还不是你佛门的天下,什么钦犯死罪,笑话之极。

    眼下你们还是先与武尊抢那一本天魔策去吧!”

    三大尊者等无不愕然,眼看叶山海讥笑的神态,再听他话语,看到毕玄双目放光,不由心中打个突兀。

    他们本打定主意,当叶山海现身时立即下令攻击,这时不禁犹豫起来,兼且受到叶山海说话的影响,对毕玄一方不无顾忌。

    假设叶山海损失的真气已补回,毕玄的人又是跟他佛门对立,此仗立刻变成没有把握的一仗。

    嘉祥扬声道:“老衲有一个提议,请武尊斟酌。”

    毕玄有点不耐烦的朝他瞧去,刚叶山海的说法听得双目放光。佛门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可叶山海怀内的《天魔策》却非同小可,乃魔门荣辱的象征。

    若他能夺得宝典,不但可大增本身的威望,更可以武功大进。

    三大尊者等虽恨不得立即围攻婠婠,但因毕玄虎视在旁,只好强忍下这口气。

    嘉祥按下怒火,柔声道:“俗语有谓各家自扫门前雪,武尊尽管捕捉钦犯。此人与天魔策则由我们处理,武尊请下决定。”

    毕玄冷哼道:“贼秃,竟敢威胁我毕玄,怕是活得不耐烦。识相的立即给我有那么远滚那么远,勿要妨碍我捉拿钦犯,否则莫要怪我不客气。”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三大尊者背后响起道:“贼秃?哈!好一个贼秃,毕玄你即使是天下有名的大宗师,也不该如此出言不逊。”

    除三大尊者一方诸人外,人人闻之色变。

    只见一个尼姑骤然间从这些人中走出,以毕玄的悍勇,仍要露出谨慎的神色,与手下全体摆开架势,严阵以待。

    赫然是梵清惠。

    梵清慧虽在黄河被叶山海杀出重围,但当年她的威名在老一辈脑海中仍是记忆犹新,故虽是毕玄天下闻名,却没人有一定取胜的信心。

    梵清惠的出现,立时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叶山海与婠婠,席应则心中一凛,梵清惠与三大尊者比毕玄这方人马还更难应付。

    他们至此才明白为何毕玄没有现身,皆因有梵清惠同样伏在暗处。

    梵清惠在离毕玄十步许处安详立定,双目厉芒大盛,微笑道:“武尊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你既自命强横,就让贫尼来秤秤你的斤两。”

    毕玄闻言大笑,像是梵清惠此言正合他心意,大喝一声,马刀由下而上斜刺而出,直溯梵清惠胸口。

    见此,嘉祥尊者怒斥出声,立从梵清惠左方攻向毕玄,智慧同样从梵清惠右方向毕玄发动攻势,务令毕玄应接不暇,难以发挥他的炎阳奇功。

    至于道信尊者,则从两翼外档绕往毕玄后方,一者防止叶山海往后撤走,二者对于毕玄也是一个威慑。

    毕玄的几名亲卫高手见此忙抛掉火把,拔出佩刀,护在毕玄身后左右,准备随时护卫。

    叶山海却瞧得心中不解,若他设身处地为毕玄着想,无论从任何角度去看,这场剧战仍是不必要的。

    首先毕玄绝不可能杀死佛门众人。因为突厥南下夺天下一事上,他们这些人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是进去中原的重要棋子。

    其次是以毕玄的威势武功,假若表明与他是与佛门合作,联成一气,任梵清惠等人如何,在这样的形势下都会退让。

    若毕玄肯帮忙,佛门还要非常感激他。最令叶山海困惑的是,毕玄的说话行动摆明是针对佛门,像迫梵清惠身先士卒的出手,再利用她牵制全局。

    长笑声中,毕玄在众敌围攻的狭窄空间中作出精微玄奥,迅比鬼魅的闪移摇晃,登时令所有敌人都似失去攻击目标般难以全力出手,一指点出,正中刚刚在那一场大战中受创的智慧。

    智慧尊者浑体剧震,后着全消,闷哼一声,往后跌退,梵清惠与嘉祥大骇下忙闪入对战双方间的空隙,剑掌齐举,拼死劈向毕玄,反应是一等一的迅快。

    他们分从左右不同的刁钻角度疾攻毕玄,即使以毕玄之能,仍无法同时应付如此从四方八面而来排山倒海的攻势。

    倏地眼前一花,毕玄拔身而起,不但避过所有攻击,还神妙至难以形容,似是轻松容易的双足分别踏上前方。

    梵清慧清喝一声,手中剑再化作万千光影,如长江大河般往空中的毕玄攻去。

    其他等一众人等变成在毕玄后方,虽立即再组攻势,终是迟却一步。最接近的是嘉祥,见毕玄施以辣手,人人敌忾同仇,奋不顾身从不同位置攻击仍在空中的毕玄。

    一剑一杖全部击空,毕玄以迅疾无伦的速度钉子般落往实地,两手挥击,随即双手盘抱,发出一股无可抗御的劲气狂飙,往拥过来的众敌攻去。

    毕玄不愧高手,施出看家本领,马刀像有生命的毒蛇般在双手内急速转动,趁梵清惠顾及智慧尊者的一刻,疾取其咽喉位置。

    只要梵清惠往旁闪开,他就可一人快速击败嘉祥大师,胜败一线之隔。

    冲杀过去的众人的感觉就像撞上一睹铁壁铜墙,不但难作寸进,且双目如被刀刷,难以睁开,如此神功,确是骇人之极。

    碎!毕玄飞起一脚,正中嘉祥禅杖。嘉祥差点禅杖撒手,虎口有如火烧,胸口则像被大铁锤重敲一词,骇然下纵身飞退。

    梵清惠等人大叫不好时,毕玄已如影附形的赶上一边的智慧尊者。佛门众人全体发狂追去,但已不能挽回即将发生的事。

    只见毕玄和智慧尊者两条人影追逃中兔起鹊落的闪动交锋,迅速得令人眼花瞭乱,进行着最凌厉激烈的近身搏斗。

    即使身在远处的叶山海等人也看得眼花瞭乱,透不过气来。更隐隐感到毕玄不是要杀死智慧,而是要把他生擒活捉,否则智慧尊者早一命呜呼。

    要活捉像智慧尊者这样的高手,纵使他受了伤,高明如毕玄,也颇费工夫。

    赶过去的梵清惠与嘉祥等猛然立定,不敢再动半个指头,怕惹起毕玄误会。

    智慧尊者禅杖撒手坠地,脸如死灰,整个人软靠在毕玄怀内。毕玄抓着他背心提在前方,面向梵清惠等人,从容道:“给我退后十步。”

    梵清惠等你眼望我眼,无奈下往后退开,若智慧尊者有什么不测,会是极为可怕的后果。

    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息,唯闻风声呼呼,树木沙沙作响。毕玄此着确是妙绝。人人屏息静气,等他的反应。

    毕玄再道:“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我毕玄言出必行,从没有不敢做的事。”

    嘉祥与梵清惠等大吃一惊时,毕玄闪到盒前,用脚挑起,落入手中,油然道:智慧被我以独门手法闭塞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然醒转。若你们妄图以其他的手法解穴,他说不定会变为废人,勿要怪我没有预作警告。

    梵清惠等听得颓然若失。他们本有打算待毕玄放开智慧后,联同道信与毕玄再决雌雄,现在投鼠忌器,只好认栽到家。

    毕玄揭开铁盒,就在盒内翻阅一遍,然后把盒子纳入怀中,冷冷道:“请吧!”

    梵清惠等把兵器收起,面带寒霜般绕过智慧左右两旁,小心地抬起昏迷不醒的智慧,深深的看了毕玄一眼,迅速离开。

    毕玄看也不看这群手下败将,两手负后的从容走到叶山海三人前方,目光先扫过婠婠席应,最后目光落在叶山海身上。

    叶山海三人看得你眼望我眼,弄不清楚毕玄的真正心意,更无法估料他还会有什么行动。

    不过这一会时间内,叶山海功力恢复了六七成,也可堪一战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招揽

    出乎预料之外,往叶山海等人立处走来,毕玄振起精神,哈哈笑道:“久闻魔隐大名,却一直以来都难以相见,今晚一会,果然是名不虚传!”

    “?”

    闻言,不止是婠婠与席应,连叶山海也不明白毕玄为何一开口就是赞美的话,用在现在的叶山海身上有何用意。

    不过再往深处一想,纵然讨好他也不见得有何好处。

    毕玄像老朋友般来到叶山海身旁,轻松的道:“毕某今趟来是来救人,有失远迎,边兄弟可否将就点儿。”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刚刚叶山海抛出的那一本天魔策,拍了拍,道:“便以此为诚意如何。”

    见叶山海等人发愣,他唇角飘出一丝逐渐扩展的笑意,哈哈笑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只要边兄弟点头同意加入我突厥,我自会将其归回。”

    叶山海这才开始有点明白毕玄的心思,多半是因为这段时间里叶山海的所作所为已经将正魔两道得罪了个遍,于是他生出了为突厥招募这样一个大宗师的念头。

    而且这样一来,无疑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仅仅是得到一个高手,赵德言的事情也可以被兵不血刃的解决。

    闻言,叶山海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插科打挥,尽量不着边际的胡扯,以分敌人心神,拖着恢复自己真气,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不过他旋即放下了这个念头,因为眼前的毕玄是天下有数的才智过人的角色,自己这般模样,不仅瞒不过人,还要被人看轻了去。

    当下叶山海道:“武尊好意,却是心领了,只是在下这一生不羁放纵,不愿受到什么束缚,怕是让阁下失望了!”

    毕玄城府极深,并不因叶山海一口拒绝动气,往他瞧来微笑道:“边兄弟今趟到大草原来,只是毕某未能与君一战,若今天不能得遂所愿,必然失望而归。

    如今拒绝,倒是给了毕某借口了!”

    叶山海笑道:“那武尊为何不现在便来,如此却是让人小觑了你。”

    毕玄欣然道:“边兄弟是一个很特别的汉人,快人快语、率直坦白,不像其他汉人般口是心非。好,直话直说,你是真的不愿意答应了么?

    据在下所知,阁下在中原已经几无容身之地,如今投了我突厥岂不是上佳之事。”

    说到这里,毕玄脸上多了点疑惑之意,显然以他想来,现在投靠突厥,是叶山海最好的一个去处。

    所以,他刚才才那么把握十足。

    他柔声道:“如是边兄弟有一统天下的大志,我愿助阁下击垮关中李家,就把幽州让予我,礼尚往来,大家再没欠对方分毫,此后要打要和,悉从尊意。

    如此也算是为你谋夺了一块地盘。”

    幽州如今正是李渊的地盘,包括山海关在内,如落入突厥人手上,那突厥人将取得中原东北的重要军事据点,可逐步扩展蚕食,不用像以前般孤军深入,抢掠一番后立要退走。

    叶山海哑然失笑道:“幽州并非我的,如何能送礼般送给武尊?”

    正与其他人留神倾听的赵德言此刻淡淡道:“边先生这些天将李阀视若无物如能消灭李家,再与你背后的阴癸派合作,天下将是您囊中之物,区区一个幽州,您自然可以作主。”

    毕玄正容道:“自我突厥于贵国西魏时期,幅员比古代的匈奴更辽阔,规模更是空前庞大,可惜其后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

    杨坚一统中原,屡次来犯,又使用离间分化之计令我草原各族内战不休,东西汗国复合遥遥无期,我们不得已下对中土用兵,但我们的国策是先图统一再论其他,边先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山海开始感到毕玄能成为突厥的最高领袖之一,是有他的一套本领,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功力,而且说话有强大的说服力,且能抛开对自己的过节,只请长远的利益。

    政治是不论动机好坏,只论带来的后果;政治上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毕玄正是这种人。

    叶山海明白这游戏的规则。只是虽明白,却不会去做,所以他也不愿沾碰政治。

    现实的世界冷酷而无情,甚么大义当前,只是过份强调理想和道德的泥沼,经不起考验。就像眼前的突厥武尊,只会从本族的利益作出考虑,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只是叶山海对于这样的单纯吃里扒外终究不大习惯。

    不过这样一来,必须从利害入手,才能以最少的损失,获致最大的利益。

    所以叶山海只有听的份儿,他微笑道:“武尊这么看得起我,我怎能不受宠若惊,此事可容后从长计议,我今趟来……”

    毕玄摆手截断他道:“边兄弟若是肯来,毕某与你同在国师之位也无不可,我突厥必有回报。”

    赵德言阴恻恻笑道:“边不负,你可要看清楚形势啊!”

    叶山海微笑道:“小弟可否请问诸位一个问题?”

    毕玄闻言悠然道:“大家都是请道理的人,边兄弟请赐教。”

    叶山海大感头痛,对方的策略是摆出处处讲道理,非是恃强凌弱,将令叶山海更难招架。

    叶山海望往天空,好半晌才道::“边某如今虽然已经在中原天下皆敌,但仍然不愿意放弃了自己汉人的身份。”

    叶山海这一番说话,立即扳回少许上风,又没有直接令毕玄丢面子。

    只是,在众人期待下,毕玄的眼神终究暗了下来,面色也凛冽起来。

    笑道:“那便接某一招吧!”

    蓬!二人刀与掌间寸寸碎裂。婠婠与席应讶目以对,突厥战士则爆出震耳欲聋的喝釆。

    毕竟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武尊毕玄,他于叶山海长刀命中目标前的刹那,以令人难以相信的迅疾和准绳,捏着刀锋。

    由于长刀贯满螺旋劲,两劲交击下,化为乌有。以叶山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功夫,亦为之色变,既惊懔毕玄能惊天地泣鬼神的莫测手法,更想不到毕玄的功力虽然与宁道奇相差无几,但他的破坏力却是强了太多。

    只是叶山海功力深厚,毕玄显然没想到不能尽数化去掌内的真劲,令长刀不能继续抓住,微怔道:“边兄弟的功夫号为天下第一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武尊毕玄一袭朴素的野麻外袍,但自有一股像天刀宋缺般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两手收后,跨步朝叶山海一方龙行虎步的油然而行,神态间适然自在,冷峻深不可测的眼神,天地间似再无可瞒过他之事物。

    婠婠与席应交换个眼色,均大感不妙。据说毕玄近数十年来从不参与突厥族的战争,今天他亲临,当然不会是在旁看看那么简单,而是针对他们的行动。

    有毕玄在,形势登时生出对他们绝对不利的变化,对事情的未来发展,再没有把握。

    毕玄倏忽走过,似缓实快,本身充满诡异莫名的感觉。远近所有突厥高手与战士肃静恭立,对他们来说,毕玄不但是精神的最高领袖,更是天神般被崇拜的武学巨匠。

    呼啸的夜风,火把的燃烧声响点缀这突如其来的肃静。毕玄在离叶山海十步许处停下,微笑道:“本人原本以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提议,可解决我等间的争持,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其他法子了。”

    叶山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波动的情绪,正容道:“武尊请赐示!”

    毕玄淡然自若的道:“军事是政治一种极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诉诸武力,最后只能以存亡来解决。国与国间如此,人与人间亦是如此,故强者称王。

    边兄弟既不愿见这情况出现,那我等何不改为两人间的对决,若胜的是边兄弟一方,我们可放你等离去,若胜出的是我们,还请现在放开魔帅,边兄弟意下如何?”

    闻言,叶山海等人立即心中大骂,若毕玄亲自出手,如今他们的状况他们派那一个出去都是难以对抗,到毕玄的武功境界,再无任何破绽弱点。

    而现在的叶山海真气终究损耗极大,难以如同平时一般对抗这一等级的高手。

    毕玄闪动着顾盼生威神采的眼神罩定叶山海三人,微笑道:“长话短说,今日边兄损耗严重,又有魔帅为人质,本人就以百招为限,只要边兄弟能不败,便如前议。

    边兄弟是否别有意见?”

    婠婠与席应为之又惊又喜,心内惊喜得要命。叶山海却是眉头大皴,露出思索神色。四周一片静默,等待叶山海的答覆。

    婠婠与席应交换个眼色,均晓得对方又惊又喜的背后原因。喜的是毕玄确提供一个解决谈判僵局的办法。两人自问以叶山海能耐,肯定可硬捱毕玄百招,最糟的情况只是受点内伤。

    由此推之,毕玄之所以有把握可在百招内击败叶山海,是基于错误的估计,以为叶山海仍身负严重损耗。

    却想不到,和氏璧使叶山海脱胎换骨,不但功力进步不小,在真气恢复更再上层楼,不同于一般的寻常江湖人。

    说动手,就动手。

    霍的一声闷雷般的劲气甫响,叶山海应掌触电般后撤,长刀边退边生出精微的变化,布下一道又一道的刀气,使凝立的毕玄终因刀气的阻碍,没法乘势追击。

    没有任何喝采声,但双方的呼吸均变得沉重急促,没有一个人想过现在状态不佳的叶山海竟能与毕玄硬拼数招不现丝毫败象。

    叶山海感到所处空间变得灼热沸腾,对方的炎阳真气将他锁紧罩死,幸好他每送出一道刀气,均令对方可怕的真气热度下降少许,否则若让炎阳真气积蓄至巅峰,那令他在毕玄极难手下逃生。

    他直退至四丈外的原处,始停下来,长刀遥指对手,双方回复先前隔远对峙的局面。

    毕玄保持右手负后,左掌劈前的姿势,欣然笑道:“痛快痛快!边兄弟你不但真气恢复了大半,且功力尤为精湛,令人感到可畏。”

    叶山海正催发刀气,抵御他的炎阳真气,力压那股不断上攀的热度,更晓得毕玄的气机把他紧锁,令他陷于绝对的被动,只能觑机反击,仍是丝毫无惧,微笑道:“武尊谬赞了!”

    说罢长刀稍往左移,再沉肘拉后。观战者全生出奇异之极的感觉,这连串的微细动作,本应怎都威胁不到远在四丈外的毕玄,但偏是无人不感到这两个高手间似有着无形连系,连动个指头也会影响到战事的发展。

    婠婠与席应,赵德言等人,此际始真正明白叶山海的高明处,因为若他任由自己处于被动的形势下,由于此时功力恢复仍与毕玄有一段距离,如此真气相持下,情况只会愈趋恶劣。

    他的动作正代表他的反击,牵引和渲泄炎阳气场的变化,迫毕玄主动出手,虽是风险极大,却是唯一解救当前因境的妙法。

    果然在气机牵引下,毕玄冷哼一声,大步跨前,左手下垂,收在背后的手一拳击出,双脚弹离地面寸许,顿似离地飘行,姿态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地步。

    叶山海忽觉虎躯一轻,压体劲气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虚虚荡荡,没有着落得使他差点要啧血。

    随着对方出拳,一般铁柱般的热劲奔袭而至,若让其及体,等若给结结实实重重一击,任何护体真气亦救不回他的小命。

    叶山海一声长啸,长刀发出嗡嗡异鸣,斜刺而出,同时往左移开。劲气爆破,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叶山海微一跄时,毕玄以鬼神莫测的高速越过三丈多的距离,掠往叶山海右侧,举肘劈掌,横斩叶山海右颈侧,动作行云流水,有若天成。

    两人终于短兵相接。

    叶山海猛扭雄躯,长刀在怀内爆起一团因反映灯塔火光而烁动流转的劲芒,似幻实真的迎上毕玄的劈掌。

    毕玄哈哈一笑,掌化为指,变化出玄奥无伦的招数穿破该是没有空隙的刀芒网,以神乎其技的手法,点往叶山海眉心处,就像叶山海的长刀只中看不中用,全无防守能力的虚幌子。

    叶山海却是临危不乱,就在他这方面人人不愿目睹结果的刹那,刀芒撤去,刀把回撞,在最后关头硬封毕玄这能夺天地造化的一指。

    轰!刀芒再盛,化作漫天虚虚实实幻影,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往快速收指的毕玄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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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脱身

    锵!

    一招交手后,叶山海漫天颤动如火蛇狂舞的刀芒还原为长刀,老老实实的一刀横扫,本是平凡不过甚至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刀,却令所有观战者生出千军万马厮杀得血流成河、尸横片野、日月无光那种惨烈的感觉。

    婠婠与席应忍不住齐声叫好,这才是叶山海的真功夫。

    砰!刀锋扫中毕玄盘抱气劲的锋端,真气激溅,叶山海竟不退反进,唰,唰,唰连攻三刀!

    毕玄随手扫拂,瞧似漫不经意,却着着封死长刀攻势,最后更硬把叶山海震退三步。毕玄没有乘势追击,两手摊开,脸上多了些凝重道:“这几刀非常不错,还有其他高招么?”

    闻言,大部分人则大惑不解,决战之初,毕玄与叶山海定下了百招之约,表示因叶山海状态不佳,不愿占他便宜。

    如今看来,那些武功见识高明些的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毕玄的百招之约固然是真,只是如果叶山海一心想要拖过这一百招,那无形之中心态就已经落入了下风。

    到时候别提一百招,只消片刻,叶山海就要大败亏输。

    只是叶山海识破了这一招,以攻为守,这才不落下风。

    两人正面对峙,相隔不过十步,两对目光像闪电般交击,不论气势精神,均毫不相让。

    毕玄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摊开的两手颤震起来。叶山海立即感到四周的空气灼热起来,知毕玄正提聚炎阳真气,若给他积至顶峰全力出手,必成无可抗御之势。

    心中冷笑,叶山海暗忖自己怎容他在这情况下攻击,接着又灵光一闪,以对方的武学修为和智慧,怎会让他有这抢先出刀的破绽,显然是诱他出手之计。

    想到这里,暴喝一声,长刀缓缓探直,再高举过头,另一手也握上刀把,变成双手持刀之势。

    不过三十斤的宝刀,他却似举轻若重,凝尽全身气力,带起一股强劲凌厉、聚而不散的刀气。

    热浪潮水般在他两旁翻滚不休,叶山海又再大喝一声,功力较低的观战者给他喝得心寒胆颤。

    当宝刀似欲照头往毕玄疾劈时,炎阳真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山海立生出要往前仆倒,无处着力的难受感觉,如非他早有预感,看破毕玄诱敌的手段,此刻唯一的选择将是舍命进攻,掉进毕玄精心布下的陷阱去。

    此际却是不惊反喜,拔刀稍往前劈,即改变方向,逆转刀势的在头顶画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圆弧,动作似缓似快,心意清楚分明,但玄妙处却令旁观者均不明所以。

    婠婠与席应则同声喝采。

    毕玄双目闪过讶色,发觉对方把催迫过来的刀气一下子全收在头顶间的窄小范围内,敛而不散,显而不逸。

    要知高手相争,全赖气机感应,叶山海此刻束收劲气的手法,与毕玄撤消炎阳气场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不让对方从气势的分布强弱变化决定进攻退守的策略行动。

    毕玄冷哼一声,冲天而起,叶山海全身真气全束聚在头顶圈内,毕玄掠往他身子上方,他只要因势而导,发出把刀气积聚至顶峰的一击,等若毕玄自动献身送上门来受刀。

    不过世上当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尤其对方是一代大宗师。且他自知自己眼前的状态太差,和毕玄的神完气足仍有一段距离。

    故一心保命过关的叶山海长刀闪电劈下,到胸腹前方的位置蓦然凝止,斜指毕玄,使人摸不清他是攻还是守,但均感到此招攻守兼备,神妙不可揣测。

    毕玄一声长啸,竟从半空急坠,到离地寸许的刹那,一拳轰出。他忽然往左右迅速晃动,幻化出几个虚实难辨的身影,就如化身千万,即使石之轩的幻魔身法,也不外如此。

    叶山海立即止步,宝刀凝定平伸,刀锋遥指两丈外的毕玄。

    作为同样对于身法极为谙熟的他,对于这样的攻击自然熟极而流。

    只见毕玄哈哈一笑,双手合拢成拳,往身前空处猛轰一记,发出蓬的一声闷响。传奇

    一声巨响下,二人同时如受雷殛,剧震一下,后退半步,叶山海宝刀发出锵的一声,被重重荡开。

    他们这一招,赫然是平分秋色。

    毕玄骤然停手,轻笑一声道:“看来今天毕某是无法在这百招之中胜上一招半式了,如此只得罢了!

    不过,还望边兄弟能将国师交回,若是边兄弟有什么要求,毕某自然会去尽力做到。”

    “哦!”叶山海闻言,知晓毕玄也的确不大可能任由他们把赵德言这般大喇喇的挟持走,那样未免于突厥的声望大有打击。

    “那边请武尊让赵德言交出他那一卷天魔策吧!”

    ……

    曙光之下,三人策马飞驰,登上高处,纵目前路形势,波浪般起伏的丘陵延展无限,疏密有致的广布在大地上。

    那日,尽管赵德言有诸多不愿,但在形势比人强下,终究还是选择了屈服,只是在叶山海等人离开后,赵德言却是不肯罢休,率众多高手一路追杀而来。

    在赵德言手下的这些突厥高手们原本就是军中而出,此刻结为队伍,顿时其威胁性以数倍上涨,就是叶山海等人,在面对他们这些人时,一旦数量过百,也是难以在匆忙几招之中打发。

    再若被赵德言等人合围,那就插翅难飞。

    此刻,叶山海哈哈笑道:不用三天时间,我们可穿越丘陵林野,回到黄河边,赵德言要在这种地势下追截我们,只是痴人作梦。

    席应别头后望,用神探索延往背后的平野,奇道:“敌人为何不在草原动手对付我们?”

    叶山海微笑道:“天知道,不过我们进入这片丘陵区后,可选择在任何一点突围与离开,任何人都追无可追,截无可截。所以敌人若要抢夺天魔策又或杀死我们,只能在入林前迎头截击我们。”

    婠婠深吸一口气道:“师叔你是认为前方其中一座密林内正暗藏伏兵,恭候我们的大驾。”

    叶山海道:“肯定如此,你们看,在远方的树林上,可见鸟儿飞翔嬉玩,惟独面对我们的这数座密林飞鸟绝迹,由此可推加这数座山林均藏有伏兵,吓走了鸟儿,伏兵分布的形势清楚分明。”

    他一双虎目亮起来,沉声道:我只懂选取最有利于我们的地势闯阵突围,不过敌人都是作战经验丰富得不能再丰富的高手,看似最弱的一点。说不定反是实力最强之处。”

    婠婠道:“假若现在我们下马休息,敌人会怎么办?”

    叶山海道:“他们将被迫在入黑前来犯。不过照我看此计未必行得通,他们定有人藏在枯草之中,断我们后路。没有林木掩护,我们更难突围。”

    席应仰天笑道:“既是进退不得,我们索性一路向前厮杀,看谁有资格拦我去路。”

    叶山海哑然笑道:“这不是什么好法子,而是自寻死路!只要敌人在林内作几重分布,我们将变成自投罗网。

    我有一个较好的想法、就是先寻出赵德言所在处,再去抓他一次,说不定可反败为胜!从猎物变成猎人。”

    婠婠闻言眼前一亮道:“这也不失为应变之法,问题是怎样找到赵德言的位置?”

    叶山海淡淡道:“随我来吧!领先拍马下坡,朝敌阵闯去。两人哈哈一笑,随他冲下山坡。”

    三人朝右方最接近的密林驰去,自然而然他们形成一个三角阵,叶山海在前,婠婠与席应押后。

    后两者两弓来到手上,上弦张弓。飕!飕!两声,劲箭在两股真气贯注的钢弦激送下,化作两道闪电,横过近千步的距离,没进林内,林内应箭响起两声惨叫。

    跟着箭矢如雨的射回来,可惜最远的一枝,也要差三百步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毕竟他们的功力不可能与席应婠婠这样的的当世高手比拟。

    叶山海哈哈一笑,猛拉马头,改直冲往野林为横驰开去。战号声起,刚才双箭杀敌处蹄声纷起,数十骑从林中杀奔出来,战士弯弓搭箭,咬着他们的尾巴斜斜追来。

    三人杀得性起,不住回身作连珠劲射,敌人带头者不断有人中箭堕马。猝地前方左面密林中战鼓敲击,以百计的敌人潮水般从丘顶冲下,往横越丘陵间平野的三人策骑追至,摆明是要封锁他们的去路。

    若换过是才智稍低的人,见到敌人如此声势阵仗,必往原路退走。但三人早看破敌人后有伏兵之看,当然不会中计。

    叶山海调教方向,稍偏向左,变成斜斜地奔离打横杀来的敌人,免致前路被截,陷进苦战之局。

    三人马快,早把后方追来的敌骑抛远,三把弓改为对付右方的敌人,箭到处人仰马翻,惨烈之极。

    喊杀震天的敌人从后方和右侧杀至,换了胆子较小的,早吓得屁滚尿流的落荒鼠窜。

    然而三人何等样人,连大草原最厉害的武尊毕玄也刚刚战过,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反觉豪情奋涌,战意轩昂,尽量利用丘陵起伏的地理形势,避免陷身重围之祸。

    又以快马神弓,希望能把敌人后方的伏兵引出,那时他们将可战可逃,再无顾虑。

    叶山海首先奔上一处丘顶,环目急扫,果然丛林那方向尘土扬天,二百多骑扇形朝他们奔来,完全封死后路。

    若他们不晓得敌人的真正实力、不惊惶失措才怪。可是他们得到精确的情报,晓得敌人的布置,当然是另一回事。

    这正是孙子兵法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叶山海恍若从血肉横飞的战场抽离开去,但又一丝不漏的在心田处把外在的环境反出来,完全把握到整个形势任何微妙的变化。

    就若身在局外,对棋盘的现状和可能的变化应智珠在握,只要他下子正确,敌人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叶山海一声长啸,竟掉转马头,向来的敌骑冲去,迅下丘坡。婠婠与席应完全信任叶山海的决定,紧追在他左右后侧,从密林杀出的敌人,变得汇成一群,在后方追来。

    蹄声震得丘陵晃动,草野摇撼,尘土卷天,蔽空盖日。离来敌尚有千五步远近,叶山海再发尖啸通知两人改向,勒马往右横移冲上另一山丘。

    密林区那方不见任何敌人形迹,五百敌骑分从左右后侧漫山遍野的杀来。

    三人全速飞驰,不住拉远与敌人的距离,婠婠与席应不再放箭杀敌,全心策马,与敌人来个赛马比赛。

    席应大乐道:“痛快痛快,这群傻子只有吃尘受箭的份儿,哪像什么娘的精兵。”

    叶山海领头拐弯,变得朝左方的密林区斜刺而去,这肯定是场豪赌,假若判断有误,林内杀出以计的敌人,他们必然受制于人。

    密林不住扩大接近,照叶山海刚才的判断,他们硬闯处该是敌阵北端伏兵所在,如若他们不入林往左方逃窜,将可逸进丘陵区,那敌人除了在后苦苦追踪搜寻,再无别法。

    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只有抢先出林,封死左方去路,再设法把他们重重围困攻击一法。

    果然号角声起,五十多骑从阵端杀出,领头者壮硕强横,头顶金冠,正是赵德言。

    他大喝道:“逃到哪里去!”

    叶山海纵声长笑,舍左边的北方,反向右边与密林区平行的方向疾驰,沿林而走。此着大出赵德言预料之外,只好改向追在三人马后吃土,让席应大笑出声。

    全速驱马下,三人沿林不入,把所有敌人全抛在后方。

    飕!一枝劲箭横过千多步距离,从密林射出,直取叶山海,又准又狠,真个令人叹为观止。

    叶山海临危不乱,在电光石火间完全把握到箭矢角度与来势,猝地探手,竟把来箭抓个正着。掌心一阵火辣激震,显示出射箭者绝非寻常高手。

    劲箭像飞蝗般从林内射来,叶山海宝刀左劈右砍,尽挡来箭,另一手以隔空气劲硬将箭矢打得失去准头,射往别处。

    婠婠与席应因而得以专责射敌,劲箭连珠发射。右方敌阵尽端此时杀出二十多骑,不用说正是赵德言属下的高手。

第一百八十八章 擒拿

    另有百多骑则从密林处迎头杀出,力图把他们阻截于林外平野处。远程的攻守,演变为近身的短兵相接。

    这些突厥高手的武器非刀即枪,有些把身体弯至马腹旁,刀照着马脚斩来;一些则往前倾至头贴马颈,矛尖探前刺敌,尽量发挥长兵器的优点。

    当相方互相冲锋的距离拉近至七百步远近时,本杂乱无章的突厥人忽然组织起来,表演似的列成阵势,变成十多排一波又一波朝他们攻来的劲旅,令人叹为观止。

    后方全是敌人,漫山遍野般杀至,只要前方高手能阻截他们少许时间,他们势将陷身致死方休的血战中。

    在真气与体力迅速消耗和受伤流血下,他们能熬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非寻常本事。

    即使三大宗师亲临,也没法在数百上千的高手重重包围下突围逃走。这些高手虽然单论起来不过如此,但一旦有了战术阵势,均厉害得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双方迅速接近,婠婠与席应分别射出最后一枝箭,立拔出兵器应战。

    当离前锋战骑百多步的当儿,叶山海一抽马头,改向斜斜凿穿阵头左方的空档。

    突厥人见此猝不及防,只能稍改方向,全力拦截,希望能赶在三人前头拦截。

    却见三人纵声大笑中,掉转马头,一路绝尘朝另一方向奔去。

    三人轻松挡着,仍有余暇谈笑。林内的敌人,从其箭矢的多寡,肯定不足百数,所以三人心情大佳。

    只要能闯进密林,他们三个人的机动性和灵活性将可尽情发挥,怎都可从容突围逃走。

    喊杀声起,八十多骑从林内杀出,刹那后变成群战时,叶山海左侧的席应,哈哈一笑将真力贯进马体,紫气天罗全力以赴,将来敌尽数笼罩在了他的气场之中。

    轰!

    伴随着紫色气劲的爆炸,这些高手顿时东倒西歪,再也维持不住阵势,被婠婠借机赤足轻点,天魔功来去自如,废去了大半行动之力。

    而席应在此一击后,也是脸上一白,显然他消耗不小。

    这边,叶山海也没有闲着,却是赵德言眼见叶山海三人渐渐的已经脱出了突厥高手们的包围圈,登时心中急迫,再也顾不得与身后众人一起。

    当即纵马凌空飞出数丈,持枪向叶山海唰的一声袭来。

    显然,他无论是因为对于天魔策的重视,还是因为对于前几日被擒的耻辱,都不愿意眼前的这几个对头轻松脱离。

    于是他便要行险一博,想要依靠他个人卓绝的武力将缺口堵上。

    笃!

    叶山海手中宝刀和他长枪相触,赵德言骇然发觉叶山海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击,事实上却是轻如羽毛,虚飘空荡,如此功夫,他尚是首次遇上,攻出的气劲,竟如石沉大海,不能影响对方分毫。

    正要拍枪斜移,收回真气,对方刀背忽然生出无可抗御的粘吸力量,带得他连人带马往叶山海冲去。

    宝刀硬劈在枪身,以精钢打制的长枪锵一声火花四射,接着叶山海长刀沿枪身削往赵德言胸口,刀法之精妙,已臻出神入化的至境。

    当!叶山海宝刀砍中把长枪荡开,赵德言身躯剧震,连人带马给刀劲硬撞开去,他也是了得,两脚控马,以斜冲化解叶山海的刀劲,瞬那间和他错马而过。

    但在叶山海这大宗师级高手浑然天成的攻击下,内腑已经受挫,张口喷出鲜血。

    他当机立断,就在叶山海宝刀作夺命一击之前,身离马背向后弹起,手中的长枪脱手射向叶山海,再一个空翻落往远方。

    见此叶山海暗叹可惜,赵德言武功的高明,在没有像那一晚被突袭后,彻底的显露了出来,他拼尽全力,也只能令赵德言吐血。

    他心知肚明只要被前方敌人阻截片刻,这一生休想再有入林的机会,此时后方最近的敌骑离他们不足五百步,一旦前后敌人合拢,会像车轮压螳螂般把他们辗成肉酱。

    大喝一声,叶山海挑开迎面刺来的长枪,左手一记掌刀,正中来敌胸口,破开眼前血路。

    婠婠与席应则左右翼护着叶山海,使他能心无旁顾的专注前方,破敌突围,后方不住迫近的蹄响与喊杀声,他们都置若罔闻,更是无暇理会。

    生死就决定在这瞬那之间。

    叶山海刀法全力展开,自从半年多与天下大多数大宗师高手交战后,他的刀法因真气的转变,脱胎换骨的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即能保持一贯的狠辣刁钻,又变得更天马行空,去留无迹,寓慢于快,举重若轻,隐隐约约已经进入一个极为神奇的天地。

    每与敌人兵器交击后,他的宝刀仍能留有余裕,再生变化,取敌于不可能的情况下,其变化似是永无穷尽,超越常限,确有几分超凡脱俗的味儿。

    表面看去他似是一刀克敌,事实上其中招数,却是精微玄奥至难以形容。

    叶山海仍是大开大阖,霸气迫人,似拙实巧,每刀劈出,不论砍中敌人的兵器或盾牌,霸道无匹的真气如洪峰破堤般爆发,总把敌人劈得不死即伤,堕跌下马。

    三人同心,均知不能稍停下来,故招招全力出手,毫无保留。一时所到处人仰马翻,挡者披靡。

    忽然压力一轻,前方密林在望,敌人全变成位在后方,遍野死伤。他们不在运功,全仗马儿脚力,朝二百多步外的密林逸去。

    如狼似虎被激起凶性的敌人潮水般卷来,箭矢横空射至。三人已是麻木,只能拼命挡箭。假若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他们肯定捱不到半里路就会死于敌人乱箭之下。

    叶山海首先入林,席应一声闷哼,肩头中箭,幸好他体内立生抗劲,箭矢入肉半寸便无法深进,但也痛得面容扭曲。

    只得恨声大叫道:“赵德言,老夫记住你今日所赐了!”

    只是被他怒骂的赵德言却并没有因为伤到他露出丝毫笑意,此刻他的脸上依旧阴沉不已。

    其中的主要缘由,便是他那一卷天魔策落到了叶山海手中。

    要知道,如今的魔门两派六宗,尽管已经渐渐的有了独特的功法,但究其根本,他们的根基还是来源于天魔策。

    近百余年来,也只有向雨田的道心种魔大法,和石之轩的不死印法才隐隐有了自成一派的趋势。

    因此,赵德言的这卷天魔策落到叶山海手中,一旦日后钻研明白,那么赵德言将再无一丝胜机。

    于是当下赵德言咬咬牙,再次纵马换枪阻击而来。

    锵!

    一声巨响,他身后一同拦截的武士东翻西倒,没有人能阻延叶山海片刻,其实赵德言的手下并非如此不济事,而是因一时摸不清叶山海的斗转星移,被他借力打力,杀个措手不及。

    凡被叶山海击中的均穴道被封,没法从地上爬起来。他一路追赶赵德言,在他身后躺着十余名赵德言手下,他们的身体标示着叶山海经行的路线。

    另外的那些武士见国师被人追杀,大骇下忙掣出兵器,蜂拥来截。

    赵德言见叶山海来势汹汹,容颜不由微变,大呼道:“拦着他。”

    只这一句话,足以证明赵德言的心性,若他是肯与手下并荣辱生死者,此刻无论如何惧怕叶山海,都应改退为进,配合手下向叶山海反击,而非先让手下去送死。

    这魔帅赵德言武功虽高,心性不过如此。

    叶山海冷哼一声,一拳击出,拳头在赵德言前方不住扩大,使他感到自己的心灵已被这可怕的对手所制。

    周遭气流立生变化,一股股龙卷风似的狂暴气流,从四方八面向赵德言吹袭。赵德言发觉自己陷身于风暴攻袭的核心处,不动之势再难继续保持,只得闭上双目,凭着感觉一枪刺出。

    长枪带起的锐气,神迹般把及体的劲流捣散。只是叶山海已经出现在左侧丈许处,第二招出手送出一股刀气,水瀑般照头照面往他冲击而来,果然是招招杀着。

    轰!赵德言应劲往后跄踉倒退,直至九步终于立定,体内五脏六俯血气翻腾,肝肠欲裂,到喷出一口鲜血,压力始减。

    叶山海也向后一阵摇晃,虽没有挫退半步,但也因而不能乘势追击,予赵德言喘定的机会。

    叶山海长刀垂下指地,双目神光电射,盯着赵德言微笑道:“魔帅认为自己尚能捱多久呢?”

    赵德言闻言右手抬枪,遥指叶山海,天地间的杀气似立即被尽收枪内,枪锋发出劲气破空的嘶嘶鸣响,长笑道:“边不负,我如是与你单打独斗,今趟必死无疑,可是我身在突厥人多势众,只要拖着你就够了。

    你自以为占了上风,事实却证明你错了。你现在有此问语,正是一错再错。”

    闻言,叶山海知道这赵德言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立时双目眯起,瞳孔收缩。

    他晓得这是赵德言心战之术。

    不过气机牵引下,他一声长啸,宝刀破空击去。

    即使远在三丈过外,可是叶山海却似能透过长刀,一丝不误的掌握赵德言最细微的动静反应。长刀再非长刀,叶山海也非叶山海,人和刀结合后,升华成另一层次的存在。

    他甚至感应到赵德言心底的震骇,然后赵德言再感应不到他。他仍站在那里,可是赵德言再不能掌握着他情形。

    爆裂真气从叶山海一方滚卷而出,袭打赵德言身体每一寸的肌肤,如此可怕的气场,比之天魔气场,又是另一番梦魇般的情景。

    赵德言的枪势和斗志不断被削弱,当他到达可与叶山海动手的距离位置,他将变为不堪一击。

    而叶山海真气澎湃,无有穷尽,就像天地的没有极限。

    一声长啸,那是完全出乎自然的反应,有如天降暴雨,山洪崩发。

    轰!

    一刀后,赵德言踉跄退出十余步,眼中惊骇之色显露无遗。

    见赵德言已经胆寒,叶山海微微一笑,擒龙手在前面空虚抓,登时生出强大的吸扯力道,令赵德言退势减缓,接着他却速度骤增,追贴急要开溜的赵德言,掌化为指,照他一对眼睛点去。

    他两指生出的凌厉气劲,使赵德言双目有若刀割针刺般剧痛,失色下无奈以双手幻化出重重掌影,以封挡叶山海似要坏掉他眼睛的双招。

    叶山海的外袍同时鼓胀,招呼到他身上的刀剑均往外滑开,此着大出攻击他那几名武士意外之际,他一个急旋,像变成千手观音般两手变化,几名武士立被狂风扫落叶般东倒西歪,滚跌地上。

    当叶山海再次面向赵德言,这狡猾的魔帅已经分上下两路往他攻至,枪取胸口,另一手疾劈他咽喉要害。

    叶山海洒然一笑,底下飞起一脚,以后发先至的闪电神速,踢向他小腹,根本不理他攻来的凌厉招数。

    赵德言大吃一惊,顾不得伤敌,只求自保,硬把手收回,往横闪躲。

    叶山海踢出的一脚凭换气本领中途收回,此着又是对方完全料想不及的,那能及时变招应付,叶山海如影附形,与他同步横移,右手疾探,两指仍如他一对招子点去,一派不废他那双招子誓不罢休的姿态。

    赵德言血色褪尽,千万般不情愿下,两手再展奇招,封挡叶山海能夺他魂魄的两指。

    砰!砰!赵德言手掌先后重拍叶山海右臂,却如蚍蜉撼石般不但不能动摇其分毫、造成损伤,且不能减慢叶山海出手的速度。

    啊!在赵德言痛呼中,动作凝止。

    叶山海的手最后捏上赵德言的喉咙,吐出真气,在刹那间封闭他数处大穴,令赵德言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下。

    赵德言双目射出恐惧神色。叶山海无表情的瞪视他,淡淡道:“魔帅,我们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如今没有毕玄再保护你,所以你可以猜上一猜,如果不让你那些属下们离开,我会不会杀你。”

    赵德言双目仍射出怨毒神色,在徐子陵掌握中则不住抖颤,喘着道:“你好狠!”

    叶山海晓得此为关键时刻,表面不透露内心真正的想法,没半点表情的淡然道;“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我叶某人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为得离开,我可以杀掉你们所有人,如今你既然已经被拿下,顶多费些功夫威胁一下你的那些下属,想来他们不敢不要你的命,魔帅意下如何?

    赵德言再一阵抖颤,像斗败的公鸡般颓然道:“你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战

    说到此处,他向身后已经拥上来的众高手疾呼一声:“你们退下!”

    众突厥高手闻言面面相觑,但对于赵德言的命令却是不得不尊,只得在几十息内退出了百余步,任由叶山海三人踏足密林之中。

    不过,他们也不愿离得太远,叶山海三人进一段,他们便跟着走上一段。

    只是一到了这密林中,这些突厥高手再也列不下他们的阵势,十成的威势几乎发挥不出一两成。

    以三人的身手很快就已是无影无踪。

    至此,赵德言强忍着心中的屈辱,这才费力的回头看向了叶山海,颓然道:“边兄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闻言,叶山海不由脸上现出诧异,反问道:“魔帅,在下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人?”

    口中说着,他手上一紧,骤然间赵德言的脖颈传来一阵脆响,赵德言惊骇之极的想要说些什么,便头一歪直接死去。

    他没有想到,叶山海竟然对于突厥这一个当世大国的颜面毫不在意。

    ……

    三日后。

    突厥人靠近南方的一座大城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帐篷中,两队突厥高手把守着大门。身穿劲衣的突厥可汗颉利,坐在那里缓缓品着茶,目光锐利,神色严肃。

    毕玄坐在一旁,同样品着茶,眼中有厉芒流转。

    因为赵德言的事情,他们这两个突厥至高无上的存在,都来到了此地。

    不展现雷霆之怒,如何能够让他们手下的部落心服口服。

    “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突厥汉子登登登的疾扑进来,面对颉利与毕玄单膝跪地,拱手禀告道。

    “探子来信,在相距此地百里的一处小城,见到了贼人,那里贴近黄河,他随时有可能回到中原境内。”

    “好!”颉利道了一声好。“国师还请快些出发,缉拿此贼!”

    “是。”闻言,毕玄站起身点头应了,出帐骑上马往南而去。后面数十气势精悍,相貌冷肃的突厥高手,紧跟相随。

    数十骑策马而行,所过之处烟尘滚滚。

    叶山海杀害魔帅赵德言的事情已经过去几天,此事一经传出,立刻突厥大哗,人人没有想到叶山海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赵德言杀死。

    毕玄乃是师出有名,所以才能调动突厥遍布天下的暗探协助。

    尽管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另有私心,多半就是为了天魔策。

    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毕玄为何愿意亲自带人追查这件案子、缉拿凶手,而不是任由颉利手下的高手们去做这些。

    ……

    小城中,酒楼二楼。

    叶山海点了一桌饭菜,正在吃饭。几声惊叫传入耳中,他动作一滞,转头往街道那头看去。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乌压压的兵卒披甲执枪,将街道封锁,街道另一旁亦是。

    街道上行人惊叫着向两边逃去,持枪兵卒让出一条路,放闲杂人等离开。转眼间,繁华热闹的街道,变得空无一人。

    “武尊大人,您这边请。那个恶徒正在本楼吃饭。”

    “我已令数千兵卒,团团包围了这条街,他绝逃不

    继续阅读!掉!”一个身穿盔甲将军模样的人谄笑着,对他一旁的人道。

    毕玄嗯了一声,随口嘉奖了他一句。“你做得不错。”

    “是,多谢大人夸奖,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此人脸上的谄笑更加明显。

    毕玄没有再理他,带着一众突厥高手,往空无一人的酒楼中走去。

    此将站住脚,没有跟上去。需要武尊毕玄亲自带人来缉拿,实力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溜须拍马也要分情况,他可不想因此丢了性命。二楼,仅有几个客人已经跑光,仅剩叶山海。

    他神色平静,继续喝酒吃着饭菜,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数十突厥高手包围了酒楼。毕玄带着众人,迈步上了二楼。见到叶山海依然在吃饭,连动都没有动。

    毕玄走了过去,神色冷肃,坐到叶山海对面。其他人跟着,站在毕玄身后。

    叶山海抬起头,缓缓看了毕玄等人一眼。毕玄眼中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杀意。

    冷笑一声道:“魔隐好狠辣的手段,好安稳的心。”

    明知道他来了,居然没有一丝畏惧,十分的平静从容。这太不对劲了!毕玄脸色阴晴不定。他不禁猜测,叶山海如此从容,是有何依仗。

    那名叫婠婠的女子不在,难道祝玉妍在信中约定叫他来这个地方,已经先他一步到达了此地?毕玄心中一紧。

    不待他出口询问,叶山海继续道。“我知道武尊带人来,是想抢我的天魔策。”他拍了拍立在怀中的册子。

    毕玄随之看向天魔策,眼中隐秘浮现一抹炙热与贪婪。

    那一日,他为了拉拢人心,其实对于这本天魔策颇为眼馋,却没有多看,如今能够的手自然是上佳之事。

    “但我劝你们就此离去,天魔策你们定然是抢不到的。”听到叶山海如此肯定的语气,毕玄脸色一变。

    他估计阴后祝玉妍,可能真的已经来到了这边城,应该就在附近。

    “可否请祝宗主出来一见?”叶山海的实力毕玄认为对己不可能有太多威胁,但如果有祝玉妍这个大宗师和阴癸派的高手们相助,那就大有不同。

    “没有什么祝玉妍,此处只有我。”

    叶山海知道毕玄估计是误会了。他很想说祝玉妍就在附近,将毕玄等人吓走。

    但他知道,毕玄不见到祝玉妍,不可能走的。不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被吓走,他对祝玉妍和叶山海的联手,还没畏惧到那个地步。

    “没有?”毕玄诧异,眼神一咪,疑惑道。

    “没有其他人在侧,魔隐哪来的胆子和我如此说话!”

    闻言叶山海大笑道:“当然是凭在下手中的刀,武尊不会以为那一日就是在下的实力吧!

    今日在此现身,也不过是临别突厥,想要与武尊再请教请教!”

    见到叶山海这副“嚣张”模样,毕玄身后的突厥高手忍不住了。

    “放肆!”

    叶山海一言既出,他身后几个宗师级数的高手,抽出兵器,神色凶狠,向叶山海攻来。

    “找死!”

    叶山海眼中闪过一道

    继续阅读!冷芒,霍然起身,拔刀斩出。狂风骤起,黑色刀芒在空中一闪而逝!

    铛铛铛!断刀横飞,几个突厥人口吐鲜血,身躯一震倒飞而去,轰然撞碎酒楼二楼的墙壁,落到酒楼之外。

    毕玄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手中执剑,看着叶山海,摆出防御的姿态。他神色骇然,但紧接他又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在他印象中,叶山海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但如今这么不凡,却是难以置信,毕玄目光有些呆滞,嘴中喃喃念道。

    “又进了一步?怎么可能!”

    叶山海转过身,面带杀意,目光冰冷,看着毕玄。毕玄目光紧紧盯着叶山海,神色有些凝重。刚刚一刀他看出叶山海比之那一天的确有了更强的实力,但不知具体多强。

    不过今日这天魔策他志在必得!过了今日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事后他无视魔门中人的威势,依旧杀了叶山海夺取天魔策,会让整个魔门震怒!

    毕竟,叶山海怎么说也是魔门中人,没有仇怨魔名中人可以随便动手杀他,但是毕玄动手,震怒之下就未必了!

    酒楼二楼,只剩下叶山海与毕玄两人。“看来武尊大人今天铁了心想要杀我夺经!”叶山海目光冷厉。

    “不过,那毕兄就要留意自己小命不保了!”

    “狂妄!”听到仿佛叶山海有绝对把握能杀他一样。毕玄神色阴沉,冷哼一声,缓缓拔刀出鞘,挥剑向叶山海凶狠斩来!

    长刀化为一道冷光,带起汹涌狂风。长刀未至,劲风已然扑面!

    叶山海面无波动,眯了眯眼,挥刀横斩而出!

    铛!刀刀交击,两股恐怖的巨力轰然碰撞!两人脚下地面,承受不住两人碰撞的力量,瞬间崩塌。

    两人往酒楼一楼落入,下落同时,两人又在空中对了一击。砰!肉眼可见的气浪,卷及烟尘,向四周扩散而去。

    酒楼门窗如遭狂风,抖动不休,哗哗作响。由于空中没有卸力的地方,毕玄的力量不及叶山海,被斩得倒飞而去!

    包围酒楼的突厥人,听闻一声巨大的轰响,正要进酒楼中查看。就只见一道人影飞速的倒飞而出,撞入街道另一旁的店铺中。他们转头看去,发现正是毕玄!

    毕玄满身尘土,脸色阴沉难看,从店铺中走出。“好强的真气!”

    叶山海表现出比他更强的真气力量,但他心中没有半点惧意。他凭借着炎阳奇功,不知杀了多少身体比他强横的对手!

    两人战在一处,刀刀交击有如雷鸣,脚下大地不堪承受两人的力量,坚硬无比的青石板崩裂破碎,石板之下的泥土如浪涛般向外翻涌扩散。

    碎石迸溅,挟带恐怖的力量,洞穿四周店铺酒楼的门窗与墙壁及一切!

    包围酒楼的数十个突厥高手,挥动刀兵抵挡,神色惊恐脚下连连后退!

    更有几个突厥人离得太近,未等反应便被迸溅的碎石直接杀死,尸体骨断筋折、血肉模糊!叶山海与毕玄交手的力量太可怕,仅仅是波及他们都承受不了,极有可能被杀死!

    数十个突厥高手不断后退,一连退出百步远

    继续阅读!远离两人交手的战场!

    叶山海目光冰冷,施展一记杀招,挥刀向毕玄横斩。

    恍惚间,毕玄仿佛见到漫天霜雪扑面而来,凌厉恐怖,要将他冻杀在原地!

    心神危急,毕玄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仿佛有旭日忽然升起,放出无边炙热,照耀千里霜雪!

    现实中霜雪如何能与旭日相比,霜雪遇上旭日下场唯有被融化。但气势碰撞不是看谁观想的意象更强,不然天下的刀法和剑法都是和日月星辰,天地乾坤有关了。

    两人各自爆发的惊人气势与刀势狠狠碰撞在一起。结果却是霜雪占据上风,有一股欲冻结大日的恐怖之势!毕玄只感觉心神恍惚,仿佛感到一股强烈的寒意,四肢也似被冻僵,动作随着变慢!

    唰!

    叶山海再次施展这一招,不是他招式已经用尽。而是因为这一招,本来就可一招叠着一招,化作更强的气劲,冲击敌人心神。

    这一刀使毕玄动作一滞,长刀刺出凌厉凶狠,沛莫能御的一刀!

    砰!叶山海脚下猛的踏地,大地承受不住崩裂开来!他身形如炮弹般射出,全身力道尽皆灌注在刀上,刀化为一道黑色电光,横空射出!

    刀势之凶狠猛烈,给人一种不是他刺出这一刀,而是刀带着他射出的感觉!

    毕玄仿佛见到九天狂风席卷而来,连贯天地,欲要摧毁一切!长刀似电光横射,又失了先机,躲闪已然来不及,唯有硬挡!

    毕玄心神颤栗,咬牙横刀挡在胸前!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之音!

    长刀狠狠刺在毕玄手中马刀之上。毕玄双臂一震向后退去,手中长刀瞬间弯折,叶山海宝刀顶着弯折的马刀,狠狠撞在他胸口上!

    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毕玄神色痛苦,抑制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如受重击,化为一道残影飞速倒飞而去,撞入街旁的店铺中!

    砰!一路上任何被毕玄撞到的东西,无论柜台桌椅全部破碎。整座店铺为之一抖,坚实的墙壁也被撞碎,一直倒飞到另一条街上。

    叶山海脚下一踏,身形似箭般般射出掠地而过!刚刚那一刀,毕玄虽然挡住了,但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掠过毕玄撞出的大洞,叶山海来到另一条街上。他持刀而立,目光冰冷看着刚刚从地上站起的毕玄。

    街道上原本包围那条街的突厥兵卒,摄于叶山海身上恐怖的气势,脸色惨白四肢发软,纷纷后退不敢上前。

    甚至更有不堪者承受不了叶山海的气势,直接晕死过去!

    毕玄嘴角溢血,一手捂胸从地上站起,身上原本威严的劲装,破破烂烂,满是尘土,十分狼狈。

    他转头看着马刀上中间的那道近乎将刀身贯穿的深痕,眼中闪过一抹后怕。

    幸亏他手中这柄马刀乃是一柄宝兵,而且材质在宝刀中亦属顶尖,不然他此时可能已被一刀穿胸!

    他抬起头看向叶山海,脸上浮现一抹浓重的忌惮。他错了,叶山海的刀法不是可与他的炎阳奇功比肩,而是精妙厉害的程度还尤有超过!

    起码刚才那两招,他的炎阳奇功中没

    继续阅读!有一招可与之相比!

    咳!毕玄面色涨红,忍不住咳出一口血,脸色难看。

    刚刚那一刀他胸骨断裂,五脏六腑受到震荡,伤势不轻。本来他身体实力就不如叶山海,功法也不及他的刀法精妙厉害,现在又受了不轻的伤势,该怎么再和他交手。

    再交手,他必败无疑!

第一百九十章 杀戮

    咻!

    叶山海刀发出如鬼哭神嚎般的凄厉之声,凶狠斩向欲要后退的毕玄!

    来到大唐世界这一段时间内,在不断的激战中,叶山海的实力在生死之间几乎每一日都会有所长进。

    从一开始比之祝玉妍尚未不如的他,在邪帝舍利,和氏璧的催化下,已经真正的有了真正天下第一的气象。

    正是这一点,让毕玄措手不及,因为到了他们的这个年纪,武功已经渐渐的走向了自己的巅峰时刻,维持现状才是正常。

    像叶山海这样依旧不停的进步,反而是异数。

    毕玄原本的估算并没有问题,先前叶山海与他的那一战时,即使叶山海完好无缺,二者也不过是五五之数。

    只是,叶山海伴随着和氏璧与邪帝舍利的底蕴渐渐化为实力,他已经开始在大宗师境界内大步前行,这一点,由方才毕玄的炎阳意境之力难以对抗他的风之意境可以看到端倪。

    当下,叶山海目光肃杀,低喝一声,脚下一踏,爆发全身力量,挥刀横斩!

    砰!大地都为这一踏而崩裂塌陷!铛铛铛!接连几声几乎不分先后、有如雷鸣的刀剑交击之声。

    由于毕玄见事不妙的一退,他身后跟随而来的突厥高手顿时遭殃,手中刀剑全部被斩断,如遭重击吐血倒飞而去。

    只是斩到毕玄手中长刀之上时,叶山海势如破竹的攻势被拦了下来。

    因毕玄挡住叶山海横斩而幸免于难的最后一名突厥高手,施展出的杀招没遭到丝阻碍向叶山海攻来。

    叶山海错身躲避,却依旧晚了一些,被其长剑刺伤了肩部。但叶山海护体真气之坚韧,那名持剑的突厥高手只是将刺进了一寸些许,就再难以为进。

    剑尖被叶山海犹如钢铁浇铸的肌肉死死夹住。他转头看去,眼中浮现一抹凛冽的杀意!

    不好!仅剩的那名突厥高手心神剧颤,止不住的恐惧,拔剑想要后撤。

    “炎阳凌空!”

    毕玄目光阴冷,见此情形,跃身挥刀向叶山海当头劈下!

    面对此等危局叶山海横刀在头上,挡下毕玄狂暴的杀招,转身将毕玄闪过,狠狠轰出一拳!

    嘭!如万钧的巨锤砸下,空气震爆,气浪翻滚。那名突厥高手,见叶山海的一拳来的迅疾凶猛,来不及闪躲,只能横剑挡在胸前!

    砰!叶山海如没有看见般,拳头狠狠轰击在剑上。圈形的白色气浪,在拳头与长剑接触的地方,猛地炸开。

    长剑轰然破碎,碎片纷飞,叶山海拳头去势不减,重重打在那名突厥高手的胸口!没有刻意瞄准这名突厥高手的心口落拳,因为无论胸口还是心口,结果都一样!

    咔咔咔!胸骨碎裂的声音,如爆豆子般响起!那名突厥高手的胸口瞬间塌陷,前胸贴住后背。

    他双眼暴凸,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鲜血不要似的喷出,其中多夹杂着一些内脏碎片!

    胸骨爆碎成渣,五脏六腑几乎全部被震成肉泥,心脏也碎成碎片,那名突厥高手倒飞出百余步远,未等落地就已没了声息!

    毕玄脸色微变,眼神更加阴沉。他的这些护卫高手被全部杀光了!

    但幸好不是没有建功。只是与他想的不一样是这些护卫高手创造机会,他却没能出手伤了叶山海。实在是有些可惜。

    最后一名突厥高手虽然对叶山海造成了伤势,但因为实力有限,伤势根本不算严重。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还是伤到了肩膀这种紧要的位置,对其实力多少有些影响。

    毕玄心中稍稍振奋,挥刀劈斩。

    解决完闲杂人等,叶山海转身挥刀和毕玄两个人又战在一处。两人交战,大地崩裂,狂风涌起,气浪翻滚,一副末日景象!

    一开始叶山海表现出的实力要高于毕玄,使其落入下风。但在肩膀受伤之后,实力受到影响,两人开始持平。

    但随着交手百招过后,实力忽然增长,又将毕玄压入下风,攻势越发凶猛。这种实力的变化,毕玄很熟悉,他心中忽然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

    武者在境界进入一个新的门槛时,时不时因为感悟会有实力的飞跃。实力飞跃固然好,但刚晋升的人一般难以像以前一样自如掌控暴涨的力量。

    只是叶山海虽然是实力暴涨,他却乘着现在与毕玄作生死交战,实战和生死压力之下,来渐渐掌控暴涨的力量,一招一式间所发的力量越发圆融如意,实力逐渐有了些提升。

    叶山海实力的提升,让苦心积虑用几位护卫高手的性命给他造成伤势的毕玄再次落入下风。

    叶山海这种实力的变化,毕玄十分熟悉,数十年前他也曾经历过这个过程,只是数十年的岁月过去他忘记了这件事,直到感到叶山海实力忽然开始提升,他才又想起。

    感受着叶山海实力渐渐提升,毕玄心中生出些许不妙的感觉。

    铛铛铛!两人又交手数十招。叶山海只觉越打越顺畅,挥刀如风,向毕玄攻去。

    毕玄决意快些解决这一战,不能让叶山海实力再继续提升下去。

    “赤龙吞日!”

    他挡下叶山海攻击,大喝一声脚下重重一踏,力道贯通全身,挥出凶恶一刀!长刀破空,发出如鬼哭神嚎般的凄厉之声!

    恍惚间,叶山海仿佛见到有一条身披赤鳞,身上熊熊火焰燃烧的恶龙,张开血盆大口,伴随着穿云裂石的龙吟,向他噬来,似要将他一口吞下。

    叶山海心神一动,毫不闪躲,施展杀招悍然迎上!铛!两刀交击,雷鸣般的金铁之音震荡山林,狂风涌起,气浪翻滚。

    叶山海被震退数步,毕玄亦退了数步。明面上似乎是毕玄占了优势,但毕玄看着自己刀上刚刚新多出的一道深深的豁口,脸色阴沉的似能滴出水来!

    他手中的刀在神兵中亦属上乘,但对上叶山海的刀,就有些不够看了。

    兵器是武者实力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对于强大的武者实力越高,一柄好的兵器就越重要。

    而叶山海的武器却是当初他去杨公宝库拿走邪帝舍利时所带出来的,自然不同凡响。

    叶山海瞥了毕玄满是豁口的刀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如果毕玄技止于此,他自信顶多再有数十招定能斩杀毕玄!

    毕玄看到叶山海的眼神,脸色微变。叶山海目光冰冷,脚下一踏,身形似箭般射出,再攻向毕玄,杀意汹涌。

    面对叶山海一连番攻势,毕玄不敢直撄其锋,甚至不敢抵挡,多于闪躲为主,他手中的刀承受不了几次实打实的碰撞了。

    但他实力本就不如叶山海,又不敢硬拼硬挡,畏首畏尾如何是叶山海对手,几息后就被叶山海彻底压入下风。

    又是数十招过后。毕玄身上多处受创,衣袍破烂染血,左躲右闪,狼狈无比。叶山海虽然身上也受了几处伤势,但相较于毕玄,伤势要轻得多,也从容得多,仿佛胜券在握。

    毕玄眉头紧锁,脸色难看,想要寻找机会,一举逆转形势,但叶山海攻击间防守亦是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破绽和可乘之机。

    叶山海看着毕玄手中破损不堪的刀,觉得时机已差不多,他猛地发力挥刀,震退毕玄数步。

    接着脚下一踏借力跃起,似大鸟直起数丈,在空中一转,身形似陨石坠落向毕玄砸去,宝刀凶狠挥出!

    “风卷狂沙。”

    毕玄退出数步,刚站住脚,抬头看去。恍惚间仿佛见到一道猛烈的飓风,在大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峡谷,所过之处摧毁万物,向他袭来!

    毕玄心神颤栗,忽感自身渺小无比,下一刻就要被飓风摧毁,浑身汗毛竖立。躲闪已来不及,他咬牙横刀在头顶,试图挡下叶山海这一记杀招。

    叶山海身形似陨星从空中砸落。铛!两刀交击,浩瀚汹涌的巨力如江河般冲击着毕玄的身躯,使他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毕玄双臂酸麻,支撑不住,脸色涨红似血,额头青筋暴起,单膝重重跪下,将力量宣泄于大地。

    方圆数丈的大地尽数崩裂塌陷,狂风涌起气浪翻滚,席卷浮土烟尘,扩散而去,轰鸣声震荡山林!

    叶山海落到地上,眼中闪过一道厉芒,瞬间挥刀撩斩,刀势凶猛之极,黑色刀芒似要将毕玄从下到上斩成两半!

    毕玄瞳孔一缩,来不及起身,一手握刀柄,一手握住刀背,向下狠狠压去。铛!两刀交击,空气震爆,气浪呈环形扩散。

    毕玄挡下刚刚那一招,双臂正酸麻,仓促又硬挡这一击,只觉难以抵挡,一股沛然大力将他狠狠掀飞,同时他手里的刀竟忽然断掉。

    他脸色大变,双手各握着一截断刀倒飞而去,身体重重落在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

    跃出深坑,落到地上立刻跃身,满身杀气四溢。毕玄看着手里两截断刀,脸色难看,将一截断刀向杀来的叶山海掷去。

    叶山海偏头躲过,毕玄乘机狼狈的一滚从地上站起。叶山海杀到近前,毕玄握着断刀和他交战。

    铛铛铛!嘣!但交手没几招,毕玄手中的断刀彻底崩碎,碎片纷飞!手上彻底没了兵器,毕玄实力大降,面对叶山海攻势无法抵挡,身上伤势迅速增多。

    唰!十数招后,叶山海又一刀重伤毕玄手臂。此时毕玄身上鲜血淋漓,伤痕密布,双臂都受了重伤,使不出力道。他神色痛苦,但依旧眼神凶恶看着叶山海。

    叶山海神色微动,这毕玄倒是凶恶强硬的从始而终,也不是赵德言那欺软怕硬、生死威胁下就跪地求饶之辈。

    叶山海亦是高看了他一眼,决定给他个痛快。

    唰!宝刀刀芒在空中一闪而逝。伤痕累累,双臂无法用力的毕玄已没有力气再躲闪,脖颈被斩开,血如泉涌。

    他身体一僵,目光凶恶的看着叶山海,神色不甘,尸体倒了下去。

    叶山海收刀归鞘,吐出一口浊气。

    “武尊大人……”

    “这怎么可能?”

    毕玄的死,立刻就让整条街道上的突厥人人人震怖,一时间他们都是失去了言语。

    没有人会想得到作为突厥人精神图腾,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毕玄会丧生于此。

    唰!

    叶山海的长刀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只见这刀横飞出去,如一道冷电,接连贯穿数个突厥高手身体,爆开一团团血雾!

    突厥人们神色惊骇恐惧,急忙向后远远退去!

    而被叶山海特意照顾的那一位领路党将军,此刻踩碎石板,在地上踩出数个深坑,才勉强止住身形。

    毕竟刚刚在这家伙迎接毕玄时,对着叶山海的面前可是没少说过捧高踩低之言,让叶山海颇为不爽。

    此时,这将军五脏六腑受到剧震,他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袭来的叶山海,神色恐惧。

    砰!不待他再转身逃走,叶山海已跃身杀到!挥刀连斩,掀起狂风,黑色刀芒连成一片,笼罩此人!

    此将咬牙,挥动长剑,抵挡叶山海攻击。

    剑光如匹练,形成一个剑罩!铛铛铛铛铛!震耳欲聋,有如雷鸣的刀剑交击声,一时响彻不绝!

    铛!一声有些短暂的金铁之音,剑光消失!此将抓着虎口开裂,鲜血直流的手,神色痛苦,目光惊惧!

    他毕竟功力不够,承受不住叶山海的接连斩击,一时间手中剑也握不住横飞出去,飞入一旁店铺消失不见。

    叶山海神色漠然,跃身继续向此人攻去,左闪右躲,狼狈周旋了十数招。

    叶山海的攻击不复刚才的凌厉凶狠,充满杀气,因为战局已定。

    但就是他随意的攻击,那将军也只是狼狈躲闪了十数招!长刀斩来,此人头发散乱,满身尘土,狼狈闪躲。

    但长刀在空中一转,刀背狠狠拍在他胳膊上,使他横飞出去,飞出十数步,身体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青石板如纸糊的一样!

    噗!

    此将吐出一口血,想要站起身,叶山海目光漠然跃身而来,一脚狠狠踏在他的胸膛!砰!大地塌陷出一个深坑,烟尘翻滚而去!

    清脆的骨裂声,这将军双眼凸起,神色痛苦,面色涨红如煮熟的大虾,嘴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受到了程度不一的伤势。胸骨粉碎,胸口甚至被叶山海脚踩得塌陷了进去!

    彻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叶山海随手将锋利无匹的宝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刚一接触就划开一层皮肉,鲜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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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残忍

    “不!”他神色惊恐,本能惊呼道。下一刻,他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目光哀求的看着叶山海。

    “你不能杀我!我发现了战神宫的一些线索,对您老人家有用处!”

    “哦!”叶山海听他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就连心脏都是一颤。急忙惊呼出声:“战神宫,四大奇书之首战神图录所在之地?”

    这中年武将闻言不敢怠慢,急忙应道:“大人英名,正是那里,只是那里一直机关重重,且号称有魔龙守卫,小人本是欲搭上这毕玄的关系,求他同小人一道前去的。

    没想到此贼子在您老人家勉强不堪一击。”

    ……

    蜀地。

    就在叶山海在北方意外的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书战神图录的消息之时,在这里,祝玉妍对于石之轩的追杀也已经到了事关生死的关头。

    只见明月斜照下,一位衣饰素淡雅丽,脸庞深藏在重纱之内的女子,正迎风而立,面对着石之轩的两个弟子与安隆。

    石之轩在这些时日中,被一众阴癸派魔头全力以赴的追杀,早已接近山穷水尽,而三日前婠婠的到来,更是让他的境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恶劣态势。

    被逼无奈的石之轩面对此局,只好将他属下的这几个好手调来,以求阻上一阻阴癸派众人。

    他则另有算计,准备下定决心去做某些事,来弥补这些年他心理上的破绽,以此来成为真正的邪王。

    以应对阴癸派众人。

    此刻,面对祝玉妍,安隆三人心中都生出诡异莫名的感觉,更知道凭对方的轻功,绝对没有逃走的机会。

    只见祝玉妍的身形婀娜修长,头结高髻,纵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感到她迫人而来的高雅风姿。只是她站立的姿态,便有种令人观赏不尽的感觉,又充盈着极度含蓄的诱惑意味。

    如此不用露出玉容,仍可生出如此强大魅力的女子,两个年轻人以前连做梦时都没有想过。

    安隆一对虎目电芒闪射,缓缓放下手,沉声道:“阴后为何法驾亲临?”

    侯希白与杨虚彦早猜到是她,但这时听安隆说出她的名字,亦不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一声娇呼,在三人耳鼓内响起。以他们的功夫,竟也耳鼓像针刺般剧痛。

    祝玉妍蓦地消没不见,他们耳内同时响起呼呼风暴的狂啸声。风啸像浪潮般扩大开去,刹那间整个天地尽是狂风怒号的可怕声音。

    偏是四周宁静如昔,令他们知道定是祝玉妍弄出来的手脚。当风声变成雷雨的声音时,三人都有若置身于狂风暴雨核心中的可怕感觉,遍体生寒,脚步不稳,要以无上的意志,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如此魔功,确是闻所未闻。

    惊涛裂岸,汹涌澎湃。三人完全不明白祝玉妍如何能令他们生出这样的错觉。真的似是正有一堵高逾城墙的巨浪,正从某处往他们狂涌过来,声势惊人。

    安隆功力深厚,首先生出感应。今回再不是错觉,而是祝玉妍趁他们心神受制的一刻,发动突袭。

    在这生死关键的时刻,安隆静下来,耳鼓内虽仍被魔音所惑,但感觉却如井中水月,对身周发生的事没有半点遗漏。

    冷喝一声,莲劲爆发,朝前方排山倒海而来的巨浪核心处一拳击出。

    巨浪立时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涡漩,把安隆硬扯进去。但耳鼓中肆虐的魔音却忽然消敛,显示魔音需被这誉为魔门第一高手全力催发才能施展,要非如此可能连石之轩都要败在她手上。

    此时三人已先机尽失,侯希白与杨虚彦同时回复过来,掣出刀剑,分左右往现身瓦坡尽处的祝玉妍攻去。

    一条赛雪欺霜,美至异乎寻常的玉手从宽敞的袍袖内探出来,纤长优美的玉指在夜空间作出玄奥难明的复杂动作。

    侯希白此时正被她的天魔功扯得身不由主的朝她疾冲过去,同时骇然惊觉祝玉妍纤手的动作,竟隐隐制着了他所有可能进攻的路线,而自己就像送上去给她屠宰的样子。

    祝玉妍的天魔秘法赫然到了随心所欲,无所不能,出神入化的境界。

    侯希白人急智生,已发出的螺旋劲倒卷而回,立时全身一轻,脱出了祝玉妍的天魔功凝成的引力场。

    一声柔美悦耳的叹息在他耳内响起,他心知不妙时,一股若有似无的魔劲已紧蹑他螺旋劲的尾巴,攻进他右手的经脉内。侯希白才智高绝,早猜到她有此一招,漩劲再吐。

    两股真劲在肩井穴处相遇。祝玉妍的魔劲立时给冲散了大半,但仍有一股化作像尖针般的游劲,攻进他体内。

    侯希白惨哼一声,跄踉跌退,喷出了一口鲜血,咕咚一声,跌坐到屋脊处。

    祝玉妍咦了一声,显是对全力一击下,侯希白仍不当场丧命,极感讶异。

    此时杨虚彦的剑,安隆的掌,同时攻至。祝玉妍娇叹一声,玉手缩回袖里,行云流水的迎上两人,左右衣袖倏地拂打,重重抽在他们的兵器上。

    事实上安隆与杨虚彦已施尽浑身解数,在不出十步的距离内,招数变化了多次,务要祝玉妍掌握不到他们的去势。

    岂知祝玉妍左飘右移,令他们根本无从掌握,由主动落回被动。看似轻松拂来的一对水云袖,在他们的眼中却彷如鸟翔鱼落,无迹可寻,一下子就给她抽打个正着。

    侯希白此时深吸一口气,弹跳起来,双脚发劲,射上半空,双手化出重重美人扇影,往祝玉妍攻去。

    蓬!蓬!两声气劲交触的激响后,安隆与杨虚彦触电般浑身剧震,跌往两旁。

    如非祝玉妍要同时对付两人,恐怕他们要学侯希白般受伤喷血。祝玉妍本打定主意先杀他们其中一人,那知受了伤的侯希白又攻来了,芳心也不由大为惊讶。

    祝玉妍一阵娇笑,两手化出万千袖影,把三人完全笼罩其中。一时劲气交击之声,响个不停。

    接着三人同时击空,祝玉妍已脱出三人排山倒海的攻击,飘往屋脊,就像她没有半点重量。

    三人并排立在瓦脊处,都是披头散发,模样狼狈。祝玉妍透过面纱,在三人身上巡视一遍,叹道:“你们何苦为了石之轩这般拼命,再见!”

    微一晃动,已提裙远去,直踏石之轩修养的后院,三人阻止不及。

    欲待追上去,祝玉妍身后的一众魔头已经把他们围了个结实,噼噼啪啪打了起来。

    ……

    院中,石之轩背着手在一边凭窗凝望院侧的小园圃,似毫不知祝玉妍进来。

    …………

    ……

    噗!

    安隆一口郁血吐出,看向叶山海的眼神中已经彻底被恐惧占据。

    一直以来,作为魔门八大高手之一,他对于边不负这个仗着阴后祝玉妍才苟活下来的角色都是不屑一顾的。

    要不是因为害怕祝玉妍,他早就取了边不负这个仇人的性命。

    前些天,他听说祝玉妍将边不负开革的消息时,那是喜形于色,至于边不负的功力大成之流的事情却是不屑一顾。

    作为一个仇人,他几乎都比边不负的同门还要了解他的能耐,让他相信。边不负成了那狗屁不通的天下第一高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这一刻,面对这铁一样的事实,他顿时感觉到了恐惧,毕竟他们二人的仇怨一直以来都是不浅,如今叶山海占据了上风,只怕他小命休矣。

    在这生死关头,安隆心头格外清明,以他想来,今天落到叶山海手上,即便交出来秘籍,只怕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念及此,他冷冷的开了口道“边不负,你要我交出这一卷天魔策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发誓放我离去。”

    “要不然,我自断心脉,让你找不到秘籍还是可以做到的,只要你肯放过我,我这里还有石大哥多年前留下来的不死印卷,只要你敢拿!”

    当下,他从怀中摸出来几本秘籍,抓到了手上。

    这边,叶山海听到这安胖子的威胁不由眉毛一跳,对于他所说的石之轩秘籍起了兴趣,有前身的记忆,叶山海知道眼前的这安隆与邪王石之轩这位魔门第一高手的确渊源不浅。

    石之轩将绝学交给他,让他来传给俩个弟子极有可能。

    不过,若是叶山海拿了这功法,日后就少不了受到石之轩的惦记。

    这也是安隆的阳谋之一,即使叶山海发了誓,他也不会相信叶山海的言词,毕竟大家都是魔门中人,这些都是糊弄鬼的玩意。

    他也只能拿这个来报复。

    岂料,听了他的话后,叶山海也不多说,痛痛快快的发了誓转身离去,对于安隆当成了空气。

    “啊啊啊!”

    许久,憋屈的长啸声从这里响起。

    叶山海不去理会他性命,无形之中让安隆明白了原来叶山海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更别提为了他去违背誓约。

    但这种漠视让安隆羞怒交集,即使是他保住了性命,却是比死更难受。

    一念及此,安隆眼中怨毒之意腾起,他自己对付不了叶山海,那就去找足够强大的人来。

    黑暗中,他也不理会自己这一处院落与周围的残破不堪,向长安的方向腾空而去。

    只是在安隆走后,这里叶山海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这里,只见他看着安隆的背影淡淡一笑,眼含狡诈。

    微风中,他的低语隐隐约约传出,道:“石之轩么,要找的就是你啊!毕竟你身皆花间,补天两门绝学,这收集天魔策怎么能绕的过你。”

    ……

    半月后,夜间,风尘仆仆一天的叶山海看着手中的不死印卷,也不由为石之轩的天资纵横感叹不已。

    石之轩与他可以说是走的路极为相似,所以叶山海在其中所得极多,就连赶来的婠婠一脸谄媚的献殷勤,脸上写满了眼馋二字也没有理会。

    夜渐渐深了,叶山海陡然间灵觉一动,觉察到了某些风中传来的不和谐,但他未动声色,而是伸个懒腰,笑对婠婠道:“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睡吧!”

    闻言,婠婠小妖女顿时神色一惊,以为师叔终于要对她伸出罪恶之手,只是看到叶山海神色,这才会意,吹熄油灯,倒头装睡,片刻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前几日,婠婠赶来后叶山海就与她定下了计划,作为一个年轻一辈的最强者,如今她也能派得上用场了。

    在寂静的暗黑里,二人调息运气,蓄势以待。

    等待着外面的敌人。

    当世中,能有这样能耐的人没有几个,而结合最近的状况,叶山海如何猜不到这是石之轩来了。

    石之轩若要出手,必选夜间,因二人长途跋涉后身疲力累,会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特别睡得熟。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睡在中间的叶山海再次感应到石之轩的一缕气机。

    当下,二人把身体的状况保持不变,因为任何改变,包括呼吸、心跳至乎脉博跃动的进度,会惹起石之轩的惊觉。

    对一般人来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但婠婠实乃当今最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自然轻易就能办到,叶山海更不用提。

    他们没有听到半丝声息,纯凭高手的直觉,清晰无误的掌握到石之轩从膳房的平顶闪落地面,迫近至向着马厩一方院落的漏窗外,瞥上一眼,即转身靠墙背贴而立。

    二人把杂念全排出脑海心湖之外,万里通明地静待事态发展。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石之轩究竟会用哪种手段对他对付他们?

    石之轩刹那后立在客舍的木门外,即使不是亲眼目睹,二人仍强烈感到他迅如鬼魅的骇人速度。

    幻魔身法,果是不同凡响。

    在他的全盛时期,不死印法配合幻魔身法,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奈何他。四大圣僧力足胜他,偏是没法把他制服留下。

    如今叶山海能够将石之轩拿下吗?

    石之轩无声无息地一掌拍在门上。坚厚的木门像一张弹指即破的薄纸般脆弱得不受力地化成漫室碎片,这魔门最可怕的高手右手同时掷出两把匕首,电射往二人颈项的咽喉要害,狠辣至极点。

    两张薄被旋风般扬起,卷向匕首。石之轩浑身剧震,显示他对二人的早有预备非常震惊,他不退反进,一个旋身,嵌往叶山海与婠婠以内力振起的两张薄被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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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这一指袭来,婠婠只觉虚虚荡荡,生出无处落实的难过感觉,心中叫糟。

    婠婠心中第一个念头,是贴墙往横滑移开去,来个避之则吉。

    可是石之轩接踵而来攻势如何应付?现在眼睁睁瞧着石之轩一指攻至,仍难以掌握其变化,何况仓皇退避之时。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的在她心中掠过,婠婠一掌劈出,角度亦不断变化,以应付石之轩鬼神莫测的玄妙手法。

    表面看来两人似是旗鼓相当,但婠婠却晓得是被石之轩牵着鼻子走,因为她每一个变化都是应石之轩新的变化而生,处于绝对的被动和下风。

    眼看指掌交击,石之轩于几近不可能的情况下,长指摆扫,婠婠想应变时,时间已不容许。

    指尖扫打掌锋。婠婠如给万斤大铁槌重重敲击,整条手臂自肩膊以下立时麻木至不觉疼痛,至此始知石之轩这一指乃其全身魔功所聚,已硬给扫得贴墙往右跌开去,樱唇喷出第二口鲜血。

    婠婠心知要糟,若依目前跌势,将没可能且更无力挡格石之轩的乘胜追击。

    人急智生下,忙逆转体内受石之轩指劲驱动的真气,竟贴墙上升,后脚猛撑,离墙斜冲上小厅主梁的位置。

    石之轩运掌横劈,击在她刚才所立位置的空处,及墙而止,还保持那个姿势,怪异至极点,显是婠婠此着大出他意料之外。

    婠婠连续三个翻腾,落往另一边墙的窗子前,到赤足踏实地时,她右手才缓缓回复感觉,阵阵发痛。

    石之轩出奇地没有攻来,只凝视他自己劈空的右掌,哈哈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石某人想不认老也不行。不过婠婠仍认为自己有胜算吗?”

    说罢收回手掌,负手转身目光投往另一边祝玉妍临墙而立的背影。

    婠婠被石之轩这连环杀招攻得几乎汗流浃背,闻言也不多说,只是抓紧时间默默的恢复着酥麻的手臂。

    不过这一会,她的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生出来退意,她没有想到无缺的石之轩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只是,就在这一刻,旁边缓过来些许的祝玉妍却是冷冷一笑,只听她咬牙道:“石之轩你在装什么高人,若不是我对于你多年怀念的紧,今日还真的会被你骗过。

    只是刚刚一招,你却休想瞒的过去,你以为我没有发觉,你杀了女儿也只不过勉强弥合着心里的破绽而已。

    我刚才不曾想过你这是一个空架子,却是被你算计了!”

    闻言,婠婠灵光乍闪,石之轩分明是刚才给机会让自己这些人顾及方便他逃走,或者凭其不死印法在自己这些人逾越外墙逃命之前把他们截杀。

    否则就应继续出手,但他为何采取这样的策略?唯一的解释是他因强行弥合心中破绽而来的伤创仍未完全痊愈,故每次全力出手之前,总要有一段时间凝聚魔功,否则会牵动伤势。

    只是,这一点纵然开始瞒过了她,还因此受挫,但与石之轩几十年的恩仇下,祝玉妍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

    骤然,婠婠心中涌起石之轩言不由衷的感觉,且尚是首次捕捉到石之轩的心意。

    因为以石之轩的聪明才智,该清楚婠婠是绝不受恐吓威迫的那类人,他若真的可以轻而易举拿下婠婠,就不该有最后的一句。

    这是否表示石之轩在拖延时间,好在不影响伤势的情况下,提升功力,准备另一个可击杀婠婠的猛烈攻势。

    想到了这一节,婠婠唇边露出一丝不屑神色,全身衣衫忽然猎猎作响,无风自拂,双目澄明清澈,凝定在石之轩身上,不放过他任何细微动静。

    到此才发觉方才全为石之轩的心理战术,务要瓦解自己的斗志,若自己生出逃走之心,便正中其下怀。

    她们是绝跑不过石之轩的幻魔身法的。石之轩看似从容潇洒,事实上他的劲气将他们紧锁笼罩,且婠婠更明白石之轩有借气窥敌的本领,自己体内任何真气变化,均瞒不过他,婠婠稍有异动,不论反击或逃遁,只会招来针对性的致命攻击。

    一念及此,婠婠重新心中有数,倏忽间她把体内真气保持在绝对的静态,从容笑道:“邪王请赐招!”

    冷叱一声,右掌疾推,一球螺旋气劲从掌心吐出,以迅雷激电的高速,横过丈许空间,照石之轩面门印去。

    这是她这些时日天魔功的进一步提升,从一束化作一球,比拳头还小,更高度集中,更难抗御,这是给四大尊者迫出来的临时招式。

    经过塞外之行的修练,婠婠无论在心法和功力上均有长足的进展,天魔功与邪帝舍利的异气浑融一体,成为古今未有的真气,能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她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大宗师境界的门槛,放在同代之中,已是天下无双无对,绝非石之轩可以轻易打发。

    石之轩的说话,令她更肯定刚才这邪王对自己连施杀着,极可能早牵动内伤,所以故意贬低她的武功,事实只是要使她心中生怯。

    面对婠婠的一击,石之轩冷哼一声,仍安坐不动,张口吐出一股气箭,刺往圆球。

    婠婠右掌稍移,气球竟改变方向,先往外弯出,堪堪避过气箭,改往石之轩左脸颊撞去。神乎其技至使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见此,石之轩顿时色变。

    先前祝玉妍猜的不错,他选在此处出现,本是要借今日的短暂威势,以掩盖他如今并没有彻底完整无缺的心灵。

    而且处心积虑的希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功成,除去这个在日后可能很多方面能与自己相捋的劲敌。

    他逼压下来的步法,结印的节奏,无一不暗含玄奥的法则至理,只要婠婠受其影响稍一分神,他将全力出手。

    拚着受伤也要在这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环境中击杀对方,以此击破今日阴癸派众人的围杀。

    岂知被祝玉妍揭穿,这让婠婠不但丝毫不受他的影响,还依然保留在那令他惊异莫名的高深莫测状态中。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如何不知晓那是即将踏入大宗师境界的必经阶段。

    对婠婠来说,石之轩亦使她没有丝毫可乘之隙,致迟迟不敢别转身来,因怕心神失守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祝玉妍的来援。

    石之轩结印的节奏该是魔门类似祝玉妍所施的天魔音力的一种功法,一个不好,会牵动对手可怕的攻击。

    于是婠婠直至等待石之轩心中出现震荡,她才选取对手在摇拨两音中间的准确时间转身,完成时刚好是对方印法推出的精准刹那。

    这种一丝不误把握着对手听似漫乱无章的节奏,等若已把此奇技彻底破掉。

    婠婠仍是笑颜如花,昂然卓立,双目紧盯对方,气势却不断积蓄扩张,摆出随时放手拚搏的强硬姿态。

    石之轩仍是那副潇洒自如的样子,但却是屹立如山,生出一股凛冽冰寒的气漩,遥遥克制对手,大有横扫天下的气概。

    婠婠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然道:“邪王,您老人家只有这般能耐么。”

    她怎肯放过这苦心经营的良机,欺身进步,一拳痛击。

    石之轩并不出掌,只是撮掌成刀,左手疾劈。

    蓬!劲气交击。两人均像触电般往后跌退,把距离拉至一丈过外。

    石之轩露出凝重无比的神色,喝道:“为何不是天魔功?”

    婠婠压下翻腾的血气,亦是心中暗惊。若非对手误以为自己用的是天魔功,只这一交手便要吃上暗亏。

    自己已制造出种种有利形势,仍落得个平分秋色之局。可知石之轩的真正实力,即使如今的他依旧不妥当,至少仍高她一筹。何况石之轩尚未用出不死印法。

    微微一笑道:“邪王怎么用的亦非是不死印的奇功?”

    石之轩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凌厉神色,沉声道:“小小妖女胆敢如此猖狂!”

    双掌同时推出,登时生出一股狂着,直向婠婠卷去。

    面对此招,婠婠一个旋身,双手幻出千百掌影,两脚欲出不出,以石之轩之能,亦不放冒进,但也不敢后移,怕一旦被对方抢去先机,将是被彻底的拖住没有办法在祝玉妍缓过来前离开,命丧于这避无可避的小院中。

    石之轩使出一套精妙玄奥的掌法,或开或着,一丝不漏的封挡婠婠骤雨狂风般攻的指掌拳劲,劲风交击之声响个不绝。

    噗的一声,千百掌影尽数散去,婠婠右手中指点正石之轩手掌。这一下内劲的短兵相接,毫无转寰余地,两人同时跄踉退开。

    到此一刻,两人始知对手的真实本领。石之轩只退五步,便回复挺立姿势,俊脸阵红阵青,如此数转之后,才回复平时的白。

    而婠婠差点错脚踏出数丈之外,原来石之轩的掌法,之所以能以四两拨千斤,皆因其有一套怪异之极的借力打力之法,尤擅卸、移对方的内劲,已臻出神入化,如臂使指,挥洒自如境界。

    他几乎每击出一拳一指,均有打不着对手的感觉,就像以空手捉泥鳅,明明到手也抓不牢拿不稳。

    这正是用以应对不如他的武者的最佳法门。所以婠婠虽是占尽上风,却打得非常吃力。

    幸好她终占主动之势,最后才以从叶山海那里学来的借力打力奇招,更利用这里独有的环境,迫石之轩全力硬拚一招,避过最终败亡之局。

    高下立判。婠婠勉强抗衡自己被冲去的劲力,再以经邪帝舍利结合而来的先天真气,化去大半被入侵体内的奇功,仍要多退两步,才可站稳。

    差点便要吐血,幸好她在经脉欲裂,五脏若碎之际,勉力运起体内真气。

    不过,这阻拦石之轩的大事,她算是做到了。

    石之轩最厉害处,就是当婠婠的真气由慢转快的狂攻而去时,石之轩的内劲变得忽刚忽柔,软硬兼施地把他的真气破开,卸往两旁,使她能真正攻入对方体内的真气,最多只有原本的五至六成,大大减去杀伤的力量。

    如此魔功,确是见所未见,难怪花间派能与阴癸派并列魔道。由此可推知石之轩厉害至何等程度。

    石之轩突然洒然笑道:“领教领教!婠婠你确是高明,不过若技止此矣,今天休想能活着离开。”

    婠婠闻言反松了一口气。若对方乘势追击,那她将注定是命丧于此的结局,现在石之轩要借言语拖延时间,正显示他武功虽比自己高强,招数也强胜一筹,伤势更比自己略轻。

    但内心破绽的牵累让他已经有心无力。

    婠婠再吸一口气,长笑道:“彼此彼此!邪王请再接奴家一拳。”

    右足前踏,左拳击出。石之轩明显地大惑愕然,接着神色转为凝重,浑身衣衫拂扬。

    婠婠出拳极慢,但内劲却不住积聚,几乎在起拳作势时,拳风已及石之轩之身,最神奇处是拳劲从开始的无所不及逐渐收束集中,最后变成一股雄浑无比的劲气,随着拳头的推出,像一根无形而有质的铁柱般当胸搠至。

    石之轩首次后悔从婠婠这里突围而不是辟守玄,换过是辟守玄,他要破这一招可说是游刃有余。

    但在这一刻,他却被婠婠逐渐收束的气功逼得千般绝艺一筹莫展,唯余硬拼一途。

    当下石之轩大喝一声,左掌疾劈,正中气柱。

    此番婠婠学乖了,气劲聚而不散,像尖锥似的破入对方的卸劲中。

    蓬!两人再往后跌退,同时口喷鲜血,伤上加伤。今次石之轩只能卸去婠婠二成劲气,登时吃了大亏。

    若在平时,他有七、八成把握可置婠婠于死地。

    偏是在这里,尚有他人虎视眈眈。

    让婠婠能把她的奇异劲气,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双方均退五步。石之轩以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渍,苦笑道:“倒是小瞧你了,请让在下收回先前狂妄之言。”

    原来,在这一会石之轩与婠婠的对拼中,刚刚祝玉妍被石之轩费尽心机算计的伤势已经缓和大半,再也不在妨碍动手。

    此刻,面覆重纱的她,已经足尖轻点,落到了石之轩的后方,露出来的一声美目中,杀机毕露。

    如此一来,相当于石之轩想要突围而出的算计,在此刻已经彻底的报销。

第一百九十三章 陨落

    宅院中,一声声有如雷鸣的兵器交击之声,轰传整条长街。

    不远处,阴癸派众人神色惊骇,停在原地,失神注视着远处交手的三人。

    本来他们这些人在祝玉妍失手,婠婠跃身向石之轩出招时,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可惜了,准备转过头带着人溜之大吉。

    但就在他们快要转过头的时候,竟看见婠婠接住了石之轩的那一拳,并且将石之轩震退一步,他们顿时神色惊骇,愣在了原地。

    接着婠婠与石之轩交战,展现出毫不弱于当世绝顶高手的实力。他们渐渐回过神来,眼中残留着一抹惊骇,当然脸上充满狂喜的神色。

    他们不知婠婠是怎么拥有这等实力的,但他们知道有救了!

    石之轩与祝玉妍师徒两人交手近百招不分胜负,身上互相添了数道伤口。他身上的刀伤周围的皮肉,有如被烈火灼伤,一幅被腐蚀、干瘪的模样。

    这便是天魔功本身的霸道之处。

    祝玉妍师徒身上伤口较少,显然他们在这一场恶斗中占据了上风。

    石之轩身上的伤势要比祝玉妍伤势多出数倍,浑身上下伤口众多,衣衫破破烂烂,模样狼狈凄惨。

    当下,石之轩神色狰狞,挥掌向劈去,掌风凌厉气势凶恶。婠婠架天魔刃横挡,双臂发力,将石之轩震退。

    三人视线隔空交汇碰撞,石之轩眼神凶恶,似发狂的野兽,似欲将祝玉妍与婠婠撕成碎片。

    这一会的他目光冰冷,眼中饱含杀意。

    不过,祝玉妍见了准备凶悍的石之轩,却是冷冷一笑,天魔力场瞬间开启。

    不仅仅让战圈中的石之轩苦不堪言。杨虚彦、侯希白和安隆这几个近处的均生出向前倾跌的可怕感觉。

    以他们的功力,当然不会真的往以祝玉妍为核心的天魔劲场倾跌过去,但他们必须运功对抗,抽身后退。

    杨虚彦和安隆均是工于心计的人,早想过能破开困局的各种手段,其中包括帮石之轩突围逃离的可能性,双方力量虽以这一刻虽然阴癸派略高一线,但安隆为余下几人中武功最高明者,变得实力大致相若。

    在这样的情况下,婠婠可助任何一方今对手迅速击败。所以刚才安隆和杨虚彦暗中约定,务要把婠婠先行击杀,再对付祝玉妍与辟守玄二人。

    岂知婠婠高明得大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竟让他们大为出乎意料,且在这紧要关口祝玉妍全力施展天魔秘法,形成一个能吸取任何真气,再借之为用的凹陷力场,今他们欲攻无门。

    比之甚么护身真气更要厉害。

    只有石之轩视之为理所当然,皆因他已多次因祝玉妍这一招吃尽苦头。

    锵!石之轩抽身后退的同时,幻出令人迷幻的幻影,舍婠婠而取祝玉妍,化作冲天的长虹,一改平时虚实难测的幻影,而是以雷霆万钧,震山撼岳的威势的姿态。

    祝玉妍见石之轩全力挥掌攻来,心中叫苦,棺棺今趟确是高绝无伦,害的石之轩心神立泄。

    她乃武学的大行家,一眼看出石之轩这一掌才真正显露出实力,且不负以前天下第一人之名,能于弹指间把整体功力发挥尽致,击出这惊天动地的一掌。

    掌未至,杀气早把她完全笼罩其中,纵然躲避,但只能稍延被杀的时间。对方的出手,使她顿坠泥足深陷的困局,由此可知石之轩的厉害。

    即使她在巅峰状态,也没有胜过石之轩的把握,更何况在一番激战之后。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只见白影一闪,婠婠的飘带溯空而至,生出有若鬼啾神号的破风声,贯满石之轩面门。

    安隆等人若刚才只算大吃一惊,现时却是魂飞魄散,他们乃魔门的高手,自然明白是甚一回事。飘带当然不会啼号,发出的只是飘带透过奇异振动破空而来的呼啸声,其变成天魔音皆因自己在心胆俱寒下心神受制,致乎魔由心生。

    他们生性自私自利,只懂损人利己,此时那还有兴趣理会石之轩的生死,猛提一口真气,同时收摄被动摇的心志,加速后退,夺路而逃。

    阴癸派众人追逐不及。

    这一侧,交战中的几人无暇顾及那一边的变故,陷入了最为艰苦的鏖战中。

    婠婠忽地俏然立定,目光移往石之轩其人,对于眼下局势,虽不是十成十的满意,但已是心中欣然。

    四人中,婠婠在如今多对单的情况下,她自可捱到石之轩势穷力竭时再反击,但在目下的情况中,将会令她陷入难以解救的险境。

    故此她一直以种种手段和心理战术,成功在石之轩心中植下必败的种子,引发他的恐惧,还设法使石之轩深信不疑她会硬碰硬取他的性命。

    而事实上她仍只是想趁石之轩狼狈逃窜的千载一时的良机,说不定还可把四人逐一击破,尽除这批劲敌。

    怎知石之轩竟依旧有这般能耐,迫得她只好改变计划。娇叱一声,倌倌闪电移前,飘带疾射,后发先至的宜取石之轩的背心大穴。

    那边的石之轩明明见到飘带迎面飞来,却不敢去接,因为前有祝玉妍贴地攻来,左方有辟守玄横空杀至,在这两大高手夹击下,若他收去掌探手去接招,只有立毙当场的结果。

    婠婠虽似是随手一招,却是刁钻之极,在飘带中贯满真劲,取的更是石之轩掌势至强至大之处。

    无奈下石之轩猛一咬牙,掌随意转,改上攻为下扑,原式不变的朝婠婠刺去,任由飘带在上方呼啸而过。

    婠婠见杨石之轩一副壮土断腕的壮烈姿态,舍其他人而全力扑击他,心中也不由佩服他精准的判断。

    但对方怎也因此而心神略为分散,本是一往无前的强劲气势更因变招而稍有削弱,非复先前那种无可抗御的气魄。

    她连忙把握时机,左手撮指成刀,右手握拳,脚踏奇步,抢前先来个隔空击拳,螺旋劲气狠狠痛撼在对方剑气的锋锐处。

    然后始劈出手刀,借错开的步子,从左侧剑势的缝隙间切进去,奇奥灵动,务要石之轩变招封架,那他本是必杀的一招,将是无功而返的结局。

    从此亦可见石之轩这一掌的凌厉,即使威力削减后,婠婠仍要施尽浑身解数去化解拆卸,不敢硬樱其锋锐。

    现时石之轩最想杀死的人,已由祝玉妍改为婠婠,只要想想前些时日与叶山海一起时和眼前婠婠的分别,差异之大,想想已足可令任何与他为敌的人心寒。

    婠婠所有招数变化,无不充满天马行空、妙至毫巅的变化,刚才激战时把斗转星移的姿态融合在对敌的招数中,到眼下连串宛如空中鸟迹,水中鱼路那种不着痕迹的手段变化,令她能以弱克强,招招抢占土风,谁能不为之心惊动容。

    但这一会,石之轩却是做不到了,只因他对面的祝玉妍还有太多的招式没有施展。

    ……

    ……

    淡淡的月色下,叶山海也随着婠婠赶了出来,听她这话,不由对她笑道:

    “你这位前辈还没有走呢?你敢这么不尊重他,也不怕邪帝日后与你这个丫头算账。”

    原来,叶山海在叶山海的感觉中,与他们交手的石之轩脱身后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的立在了那里,等待着叶山海与婠婠的出现。

    这才笑着点了点这丫头,让婠婠顿时惊的吐了吐舌头。

    “边师弟说笑了,石某的气度还不至于狭窄到那个地步。再说,婠婠以不足双十之身,有如此功力,可谓已经跻身与天下强者之林。

    假以时日,后浪推前浪,也无不可,石某又如何计较的起!”

    岂料,他们二人在此互动,那边石之轩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

    只见这魔门邪帝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两鬓带点花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

    他的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露出的双手晶莹通透,像蕴含着无穷的魔力。

    这一刻,他明明是在说笑,却是依旧让人感觉心中生出无穷压力。

    不过看着走出来的叶山海与婠婠二人,他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邪气道:

    “不过边师弟这天下第一宗师的名头倒是有些名不副实,让石某有些失望了!

    若是仅仅如此的话,只怕师弟的和氏璧和性命石某都要定了!”

    “呵呵呵!”

    闻言,叶山海冷笑出声,也不会理会这石之轩的挑衅,而是拿出了怀中的书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这册子扉页,赫然写着不死印法这四个大字。

    这一幕,看得石之轩眼神一缩,随即就恢复了他那冷酷的面容,深深的看了叶山海一眼,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他知道他的离间计已经破产了。

    刚刚在与这二人的交手中,他已经发觉叶山海功力境界较之与他都不逞多让,而婠婠也是极为棘手的角色,只要二人在一起,他绝无可能奈何。

    只能暂时退去。

    不过,看他的意味,只怕今天的事情还远远没有完结,接下来还有的是纠缠不清。

    归去屋中二人叶山海正待安歇,绾绾忽然抓帘而入,像不知叶山海正宽衣解带般,娇媚的道:“师叔,打得人家够累呢!可否借师叔的床来过一晚呢?”

    “……”

    闻言,叶山海幽幽的看了这丫头一眼,看来最近自己这个老渣男没有露出本性,让她产生了迷之自信,竟然有了敢在老虎面前试探的举动。

    绾绾像回到香闺中,悠然自得的往床上躺下去,舒适的叹一口气,望着床子的顶盖,柔声道:“师叔,你快些过来!人家好怕石之轩那个老魔头的,万一他折回来,人家可就完蛋了!”

    “切!”

    闻言,叶山海不去理会她,只当无事发生的在床上躺下,看她横陈榻上触目惊心的诱人曲线,最后落在她那对纯白无瑕的赤足上,危险的笑道:

    “小丫头,既然如此,那便把你的小脚伸过来,让师叔给你看看,师叔可是一直以来都很奇怪你们师徒整天赤着脚走路,为何双足仍可以这么干净的?”

    见婠婠小妖女一脸师叔你好变态的眼神,叶山海斜了她一眼道:“只是研究一下而已,你怕什么?”

    只是叶山海这再正经不过的眼神,落在小妖女眼中,立刻让她身子一抖,立刻娇笑着挪开几尺。

    片刻,见叶山海并无其他动作,这才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神态动人,她侧卧以手支颈,美目深注的打量他,笑意盈盈的道:“师叔可否把说的话重复一次,因为人家听得不太清楚。您老人家可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当人家的师父呢!”

    “这也下手,那可是太罪恶了,嘻嘻!”

    嗅着她清幽的迷人体香,叶山海别头不去理会枕边的绝色少女,他知道这丫头只是嘴上功夫,要要是这一会他这个老色魔师叔动了手,只怕是要立刻溜之大吉。

    说到底,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底线而已,毕竟一个老色魔师叔一下对她这么好,让这小妖女心里都犯了嘀咕。

    真要动手,跑的比谁都快。

    于是叶山海,也不去理会这丫头的骚扰,只做无事发生,他随便问出来一个别的话题:

    “婠婠,你有什么追求?除了杀人,放火,斗争,仇杀外是否尚有别的生活?闲来会干什么?对人会否生出感情?”

    这是叶山海一直以来都颇为好奇的问题。毕竟他这次重生到了一个不正常的魔道中人手上,对于这些正常魔道众人的想法颇为感兴趣。

    绾绾听得微微一怔,露出深思的神色。

    绾绾双手轻按床褥,飘离卧榻,落到床旁,含笑摇头道:“师叔,你怎么问起来这个,真是怪怪的!”

    她微耸肩胛,俏脸上露出个可令任何男人意乱神迷的娇憨表情,无可无不可的道:“这个可不能和师叔说呢!”

    “哦!那加上这本不死印法呢?”

    闻言,叶山海真的有了些兴趣,看向了她,合上了手中的不死印法,见她小脑袋直点,抖了抖丢了过去。

    “嘻嘻嘻!”

    岂料,绾绾抓住后往后飘退,倏忽消没在珠帘外,声音遥传回来,像柔风般吹进他耳内娇笑道:“师叔人家骗你的,这是人家的秘密呢!”

    再一阵娇笑,就那么赤着脚幽灵般兴高采烈回到了旁边的厢房里去。

    让叶山海看着这一幕,不由摇头。

    ……

    七日后,同样的小院中。

    轰!

    叶山海展开这几日从石之轩身上领悟回来的挪闪之法,纯凭真气一起一伏的自然流转,往右侧斜退、侧身,右掌轻飘飘的切在石之轩手肘处。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逐

    石之轩的大叫愈发急迫,而祝玉妍却是脸色丝毫不变向他一步步迫近而来,她居然久违的发出银铃的娇笑声,向石之轩笑道:

    “石师兄你怕什么怕,小妍只是想起你当年的好,想让你永远的陪着我罢了。”

    她一边浅笑,一边飘带化作白虹,卷向数丈之外的石之轩,不让他有机会脱离。

    唰!一只赛雪欺霜的玉手从她的袖中探出,在飘带卷上石之轩前同时幽灵般飘起来,要将石之轩的去路彻底封住。

    接连数十招瞬间过去,石之轩几次想要突围,面对着的都是笑吟吟的看着他的祝玉妍。

    而祝玉妍却是对于石之轩的攻势丝毫不去抵挡,只是同时出手,去行那两败俱伤的招式。

    石之轩顾及一旦近身,她便会作势施展玉石俱焚,当下惜命的他更加的狼狈起来。

    这是一个勇者的游戏,那一方更不怕死才会占有主动,却是无关于才智。

    石之轩怕死,却是离死亡更加的接近,生死之间果然有大可怖,让平时一向冷漠无情的石之轩都为之动摇了。

    噗!劲气横流。

    慌乱之中,石之轩终于露出了错误,先被婠婠双袖交叉格个正着,硬把他震退三步,后者娇笑道:“邪王若只是这类三脚猫的招式,明年今夜就是邪王的忌日了!”

    语声未竭,她爆起漫空虚实难分的袖影,狂风暴雨般往石之轩洒去,果是招招杀着,一副不取石之轩之命誓不罢休的姿态。

    只是这一会的石之轩已是提不起杀她的意念,她的天魔飘固是厉害,但另一边祝玉妍的天魔力场更厉害,变幻万千,可以像翻滚的狂风,也可以像汹涌的怒涛,或盖天覆地的无形罩网,令人生出无能得脱的气馁感觉。

    终于,石之轩的突围已经渐渐被压缩在了一个极小的空间,祝玉妍酝酿已久的玉石俱焚也开始向石之轩接近,这一刻石之轩终于失去了从容。

    而祝玉妍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了起来,好似要去与石之轩同归于尽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见状石之轩的心神全集中在祝玉妍这简单的动作上,气劲爆发,登时生出惨烈悲壮的气势,劲气涡旋随他气势往四方八面狂涌开去,终使他浑身一轻,硬从天魔力场的纠缠和压迫中松脱过来。

    石之轩如破笼之鸟,回复自由,改横扫为直击化作手印,刺进漫天袖影里。蓬的一声,拳刀交击,两人同时后退。

    但,只能说是饮鸩止渴,天魔场劲很快再次把他缠紧,不过今趟他却是再也没有脱身的方法。

    雪白纤长的一双玉手从袖内探出,掌心遥向着他,祝玉妍神情冷漠沉静,柔声道:“临死前,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说?”

    石之轩此刻经历数百招的交锋,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没有了脱离的希望,当下意识到绝境的他不再惊慌失措,而是苦笑不已,但是面对祝玉妍这个曾经的爱人,他只能说是自己有此下场也是应得。

    抚了抚自己这短短时间内燃烧寿元而生出来的的华发,以及对面祝玉妍同样眉宇间现出的些许苍白之意,他苦笑道:“小妍你又何必如此!

    也罢,这些年来,我为了自己的武功,杀妻,杀女,如今死在你手上,倒也是报应不爽。

    我便称了你的心意吧,也算是弥补一下当年你我的情意。”

    言罢,石之轩竟然凌空一掌,向着自己太阳穴拍去,他见自己已无生机,竟然选择了自己去死,而非与祝玉妍一道去奔赴黄泉。

    啪!

    伴随着这一掌落下,石之轩身上一阵抽搐后软倒在地。

    一代魔门大宗师,就此落幕。

    这一切举动倒是与往日往日冷酷无情的他大有不同之处,让祝玉妍神色一滞,一阵怅然若失。

    ……

    这一边,叶山海在经过这一番风波频起的草原之行后,终于回到了中原,至于归来时候遇到的那个中年将军关于战神图录的事情暂时被他抛在脑后。传奇

    毕竟眼下的他修为距离进入战神殿还有些远,他需要先将这到手大半的天魔策弄明白,将修行推至巅峰,这样才有可能在未来探索战神殿时保住了性命。

    回到洛阳,叶山海被先一步归来的席应迎入宅内,只见婠婠神情古怪的立在一角魂不守舍,讶到:“发生了什么事?”

    席应闻言大笑道:“你有没有发觉婠婠这丫头有些而不同?”

    叶山海闻言大奇,看了下婠婠愁眉苦脸的表情,他在床沿坐下,也不急于问询。

    婠婠朝他瞧来叹道:“师叔,我有两个难题想与你分享。”

    叶山海笑道:“看你现在愁眉不展的样子,就肯定不小的难题。唉!难题吗?我也正有一个难题要和你们说。”

    婠婠盘膝坐过来,笑道:“师叔,还是我先说好么。你不知道吧,昨晚我们与石之轩动手了。

    石之轩之死倒也罢了,只是师父经此一遭,即使没有用上这玉石俱焚,也不过十余年的寿元了。她便让人家继承了阴癸派门主之位,自己去寻那隐居山林的鲁妙子去了。

    这一桩倒不是急事,真正的棘手的问题则是来源于各个门派的魔宗,他们为了你老人家收集天魔策得事情,生恐分开被各个击破,于是这几日准备合在一起一道逼上了门呢。

    如果只是他们这倒是也罢了,我们也是不惧的,但听说他们要去以赵德言之死的由头把武尊毕玄请来,这就是大祸害了!”

    “哦!”

    叶山海骤然间听得这话,不由诧异,他没有想到这些魔门中人在发现危急后可以这么快的合到一处,不这样也好,虽然增加了难度,但也免去了叶山海的奔波寻觅。

    说到了这里,婠婠看到叶山海只是惊疑,却无丝毫凝重,不由心中一奇。

    毕竟,毕玄这三大宗师的名头太过于可怕,而且他们在突厥时,也曾见识过他的能耐。

    自然会让婠婠心生疑虑。

    “毕玄啊,他已经归天了!”

    只是叶山海骤然间发出的轻声一语,却让她仿佛头上响起了炸雷,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力。

    “没办法,我本来没有想过要取他性命的,只是他为了天魔策咄咄逼人,只好送他归了西天。这便是我要与你们说的难题了!

    毕竟这样连着宰了人家的国师与武尊,人家不急眼才怪呢?”

    见屋中婠婠与席应皆是目瞪口呆,叶山海只好耸耸肩,又补上了一句。

    这些天,由于叶山海一路疾行,毕玄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惊奇。

    ……

    “什么,怎么可能?”

    同样的惊呼声从洛阳城的另一角升起,只不过换了一个主角,只见安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的,看着眼前的妖道辟尘。

    他们这些人自从那日祝玉妍围杀石之轩后,对于阴癸派的威势一时间不免人人自危,再加上叶山海与阴癸派的关系,明显暧昧不明,故而他们有了今日的联盟,

    就是为了抵挡接下来的吞并,岂料刚刚开始的谋划就遇到了当头一棒。

    妖道辟尘苦笑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的眼神,苦笑出声道:“老道也是不愿意相信此事为真,只是被派往北方的精干人手已是星夜兼程,传回了这件大事。

    谁也没有料到那边不负已经到了如今的这般地步,能将毕玄斩于手下。”

    “那,我等该如何是好!”这一刻,安隆听得肝胆俱裂,他本是已经丢了秘籍,只是忍不过心中一口恶气才来。

    但这一个消息,顿时如当头一棒,将他美梦击碎。

    ……

    这一边,叶山海没有想过这一群魔头已经暗中各自有了心思,闻听婠婠的消息后,当日夜间,他就直奔洛阳的荣府,据他所知,这荣凤翔是辟尘在这里的化身,那么荣府多半就是这些人聚集之地。

    他倒要看看这一班土鸡瓦狗聚集起来又有何能为,可以让他们有信心来对抗他。

    这一行,若是他们识趣肯交出所掌天魔策就罢了,否则,叶山海一定要与他们计较一番胆敢来捋他虎须的事由。

    根据阴癸派的消息,叶山海此行目的地是毗邻皇城的一座府邸。

    在这洛阳城中,基本上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

    行了数里,叶山海在一所巨宅外停步,只见门匾上写荣府两个大字。

    这便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在世俗中的马甲之一了,当然据婠婠消息现在也是一众魔头们的聚集之地。

    此刻叶山海还未进入,就感觉到了辟尘那颇为强横的气机。

    深吸一口气后,叶山海暗聚功力,当蓄至巅峰时,掌力一吐,疾出重击在暗红色大木门上。

    轰!爆裂的气劲发出,大木门承受不起叶山海这等霸道的掌力,化作碎屑激溅弹射,让院门口处变成满目疮痍。

    巨响立时惊动居住宅内的护卫,一时人声鼎沸,从主宅正门处拥出十多名武装男女护卫。

    这些人见到叶山海这个不速之客怒叱一声,顿时无数刀枪出鞘往他杀来。

    叶山海一晃双肩,行云流水的往前飘去,在刀枪及体前左右各晃一下,以毫厘之差避过敌人兵器,接着左右开弓,将这些人轰的吐血抛飞。

    由于这一番他们是为了对付阴癸派与叶山海这个当世大高手,所以目下留在洛阳的除荣府这些掩人耳目的家丁外,均属辟尘这一脉高明的好手。

    叶山海正看准这形势,才公然上门寻衅,找他们算账。再没有另一个更好的方法去可以用来杀鸡儆猴,让他们乖乖的将天魔策吐出来。

    只是眼下的状况似乎颇出乎叶山海预料之外,这么一会时间不仅仅没有见到其他魔头,就连辟尘这个主人也没有现身。

    当下随着当当声响个不绝,这些荣府护卫刀剑无一幸免的被叶山海以重手法劈中,一一脱手,落到地上仓啷有声。

    轻易摆平一众荣家护卫高手,叶山海正要杀入厅内,拂尘之影从门内闪出,当头疾劈,动作快逾电光石火,且劲风如山,凌厉无比。

    以叶山海之能,也不敢硬樱其锋,不由心中一奇。

    持拂尘者是个须发俱白的锦袍老人,见一击不中,毫不停滞的中途变招,由疾劈变作直戳,疾取叶山海腰眼,又狠又辣。

    见到他,叶山海发出长笑声,晒道:“辟尘,这么多年看来你也没有什么长进呢!”

    原来,此人正是位列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

    说话间,叶山海早运剑把辟尘袭来的拂尘挑开,接着随手反击,杀得对方左支右拙时,忽然弃拳换刀,一刀斩去。

    辟尘哪想得到他会弃拳用刀,慌忙间拂尘来不及抵挡,只得硬着头皮以拂尘挡格,却惨哼一声,被叶山海的刀劲送入门内去。

    双方这连串交接,只在数下呼吸间完成,其他人此时方有机会再朝叶山海攻来。

    叶山海大步跨入宅堂,两手展开斗转星移的奇技,使来攻者左扑右跌,溃不成军。

    辟尘再次攻至,叶山海当然不会客气,以硬攻硬,不到十招,一刀背抽中辟尘胸腹,辟尘踉跄跌退,差点坐倒地上。

    一番激战后,厅内再无能战之人。

    叶山海看着眼前的辟尘嗤笑道:“安隆和尤鸟倦,左游仙何在,我边某人来了,他们这些个杂鱼怎么还不现身!”

    辟尘强压下翻腾的血气,狠狠道:“他们听闻你宰了毕玄那老东西,连夜就变成了软蛋,你想去就去城南找他们吧!”

    叶山海闻言满意的道:“哦,他们倒是怕死的紧,辟尘算你识相。”

    当下,狂笑扬长而去。

    一柱香后,城南郊外庄园中。

    屋中,一众离开洛阳的魔头们觥筹交错,据案大嚼,他们虽然遇到毕玄身死这样的坏消息极为骇然,也息了围攻叶山海的心思。

    但也不妨碍他们这些人在此一唔后,明日再各自归去潜藏踪迹。

    安隆毫不客气的一口用尽杯中美酒,正要说话时,屋外的方向声音幽幽传来:“安胖子,尤小鸟,左游仙,立即给我滚出来!”

    原来闹哄哄的整座庄园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安隆等人出门瞧去,便骇然见到叶山海卓立墙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不由心中叫苦不迭,他们虽不知道叶山海如何找到的他们,但是却瞬间明白到叶山海之这一突然行动背后的目的。

    不就是为了余下的那些天魔策么!

第一百九十五 被擒

    在座的魔门众魔头被叶山海打上门来,当下只好穿窗而出,鱼贯的落到了空地之上。

    面对他们蜂拥而至,叶山海俯首下望,双目射出鹰牵般锐利的神光,紧盯着他们,似笑非笑。

    一时间,也不急着跳下高墙,只是一身气势如滔天巨浪般向他们涌去。

    安隆等人看的心中一凛,他们这些眼力高明,从叶山海的气势就瞧出他的厉害。

    要知道叶山海经过这些时日的激战,转战天下的各方大宗师境界高手,早已脱颖而出,成为天下最顶尖的高手。

    即使位列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毕玄与他对上也要饮恨,这便是最大的明证。

    这一刻,人的名,树的影,立刻便对于这些魔门中人生出了莫大的心里压力。

    几人中,安隆当先排众而出,他与叶山海有先前的梁子在,此刻也不在乎再多得罪一次。

    “边不负,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想把二派六宗赶尽杀绝,把他们的天魔策尽数拿到手上吗?

    若是真的让你得了手,我等有何颜面去见各位祖师。

    这念头圣门上下几百年无数人曾经动过,只是他们可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安某人年长你几岁,可是告诉你要谨慎些啊!”

    安隆口中阴阳怪气的说出来这样的言语,他这其中的挑拨之意昭然若揭。

    而且他言词之中丝毫不提他自家天莲宗的秘籍已被叶山海掠夺,仿佛一切都浑然没有发生过。

    尤鸟倦与左游仙等人都是极其狡诈的角色,如何听不到其中玄机,只是这一刻他们也顾不得安隆的小心思,他们也想从叶山海口中知晓他的心意。

    叶山海闻言不由失笑,对于安隆的小心机却是视若无睹,毕竟对于一群土鸡瓦狗谁又会去费心费力的谋划。

    当下他踏前一步落入院中,目光罩定慷慨激昂的安隆,淡淡的露出了讥讽之色,对于安隆的言词没有丝毫置辩,嗤笑道:“你说是,那便是吧,只是是又如何呢?”

    他这一答,立刻便让一众魔头的心深深的沉了下去。

    而且就在他踏步之际,强大的气势立即如同狂暴的飓风一般卷向对手。

    让一众魔头们功力浅薄些的纷纷退出十余步。

    而前方唯有安隆,左游仙,尤鸟倦三人无甚大碍。

    闻言,安隆虽是为了叶山海的轻蔑暗中气恼,但称了他心思,有机会寻叶山海晦气却也是一桩好事,当下长笑道:

    “边不负,纵是你功力深厚,但你今日独身前来,却是失了策,我等对付你这贼子可用不着讲江湖规矩。

    大伙并肩子上,你双拳难敌四手,必将铩羽而归。”

    此言一出,安隆身后的尤鸟倦与左游仙等人顿时都是心中一亮,心道这的确无奈之下是上佳的策略。

    他们这些人也不愿意相信原本与他们不过相差无几甚至有所不如的边不负一朝崛起,可以厉害到什么样的地步。

    便是换作如今刚刚宰了石之轩的祝玉妍,也比叶山海更令他们望而生畏。

    如今叶山海能够将他们骇走,无非是武尊毕玄身为踏脚石罢了。

    对于这些人的心思动摇,叶山海不由哂笑,也不屑于置辩,只是摇头道:

    “各位当真不愿交出天魔策?若是现在不交,一会在下将各位打个功力报废,躯体残缺那就不妙了!”

    他口气虽大,但叶山海挟击杀武尊毕玄的余威,令谁都不觉得他是口出狂言。

    闻言安隆与尤鸟倦左游仙三人冷哼一声,同时跨前一步,气氛更盛,自己的衣衫固是无风自动,也迫得叶山海衣衫猎猎作响。

    高手相争,气势果是不凡。

    一时间无论闻声而来暗中窥视旁观的武林人物,还是这些魔头的门人,均感觉叶山海的强横之处,毕竟若是他们,说不定早因心胆俱裂而败下阵来。

    叶山海面对这几个的联手,也略略收摄心神,嘴上虽然不在乎,但心中还是不会太过小视。

    毕竟作为魔门八大高手,其中无论是邪王阴后,还是魔帅天君,都有其独到之处。

    这三人虽然排行靠后,但也说不准有什么绝活,可以从叶山海手上溜之大吉。

    他故意以言语刺激对方,就是要迫他们主动进攻,然后方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三魔被叶山海一激忍耐不住,当下安隆的掌,左游仙的剑,尤鸟倦的拳,同时攻来,势头极为险恶。

    三人中,安隆最为高明,左游仙次之,尤鸟倦又次之。

    叶山海此刻最好的法子,无外乎便是击敌最弱一环,打破他们的联手。

    于是就在尤鸟倦攻来的刹那,他迅疾无伦的大大跨前一步,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近到了咫尺之间。

    虽然双方出步时间稍有先后,但他们却同时来到了一个地方。

    尤鸟倦见叶山海骤然现身与他面前,不由大惊失色,匆匆忙忙间连环杀式打出。

    他们这些人固然对于叶山海的实力威名有些不大相信,但是叶山海比他们强出来不少这一点还是认可的。

    否则,以毕玄的诺大威名总不可能轻易丧命。

    围观的好手看得心中喝采,叶山海这一着将迫得尤鸟倦从主动沦为被动,不得不抢先出手,当真高明到了极处。

    围观者顿时有几人同时喝了声好,却不知是针对哪一方说的。

    见尤鸟倦势头不妙,他旁边的左游仙大喝一声,一剑击出,猛厉的剑气,直有崩山碎石之势,令人不敢硬樱其锋。

    见状,叶山海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充满尽在掌握的味道。

    左游仙这一记剑招,由于事出仓促,事实上只用上六、七成的威力,而这正是叶山海以种种手段智计得回来的理想后果。

    自他扬声挑战,一直占在上风。安隆等人则因被他骤然间堵上门来,兼之左游仙与尤鸟倦心存侥幸,对要否全力出手又是顾虑多多,在种种不利情况下,功力自然大打折扣。

    何况他们尚有一致命的弱点,就是他们三个之间不可能全心全意的配合,如此三人联手自然少了大半的威胁。

    而他叶山海却对眼前的这些人的武功手段个个深知,毕竟不可能人人都有叶山海这般脱胎换骨的变化。

    此消彼长下,安隆等人自然要吃大亏。

    蓬!

    叶山海运掌封架,毫无花巧的硬挡尤鸟倦一拳,尤鸟倦往后剧烈晃去,而叶山海屹立不倒,竟是一招分出了上下高低。

    其中微妙处,围观者虽然稀少,但人人都能明白。果然叶山海往左一晃,避过安隆与左游仙的第二招,同时两手拳、指、掌反复变化,长江大河般朝尤鸟倦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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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鸟倦怎想得到一向以魔门八大高手见称的他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一招不慎就成为了叶山海的突破口。

    尤鸟倦遇上叶山海斗转星移这样的变幻莫测拳掌功夫,无力回手下只能见招拆招,陷于被动之局。

    不过他守得无懈可击,绵密的拳法令叶山海滴水难入,并非简单屈处下风,反倒是在拖延打消叶山海的锐气,以为安隆,左游仙反击留下空子。

    双方劲气如涛翻浪卷,狂风波荡,凶险至极,只要有一方稍露破绽弱点,势必是身亡之局。

    噗!

    叶山海一指点出,正中尤鸟倦拳头,借势往另一端飘开同时大笑一声,将安隆的掌力带到左游仙肩上,一时间二人不由剧震。

    后来的辟尘见状不由大喝道:“好功夫!

    众人除了等有限数人外,都大惑不解。为何叶山海当此近身肉搏,着着抢攻之时只轻点一指,却往后退开,这只会是助长对手气势,而辟尘反而为他这不智之举喝采呢?

    果然尤鸟倦浑身剧震,竟不进反退,后挫一步。众人才知叶山海这一指既凌厉又集中,竟破去尤鸟倦的拳劲,直侵其经脉,令尤鸟倦忙于化解下,坐失良机。

    而叶山海窥准时机,借飞退的同时卸劲借劲,打破攻守均衡的僵局,展开第二轮的攻势。

    在众人包括辟尘在内完全料想不到下,叶山海在退去的势头将尽未尽之时,竟神迹般倏地改向,重往尤鸟倦飞投回去展开袭杀。

    以尤鸟倦超过数十年的武学修养,亦大吃一惊,只好斜退右后方,双拳齐出,严密封格,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再次陷于苦守之势。

    叶山海心知肚明打破局面就在此时。他从一开始就不断的寻找尤鸟倦的破绽错失,到这刻才真正占得上风。

    不过尤鸟倦的功力确非等闲,气脉悠长、韧力十足,一旦让他能放手反攻,最后可能真的有一丝丝的机会。

    当下,叶山海凌空疾掠,脚不沾地的横过两丈远的距离,左右十指交错,一式掌法,迎上尤鸟倦的双拳。

    同时喝道:“着!”

    他这一字暗含音攻之效用,以尤鸟倦为目标而发,如同巨锤般敲打在尤鸟倦心坎上。

    若是尤鸟倦早有预备,他当然可以从容应对。

    可是先前他因摸不透叶山海的攻势而心生慌乱,如此这影响之下,他登时拳势减弱。双拳相接,竟是全无劲气交击之声。

    席应身后的婠婠低呼道:“尤小鸟要糟啦!”

    话犹未已,只见尤鸟倦略一踉跄,连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出他是身不由己,给叶山海带得失去平衡。

    婠婠见状咋舌道:“厉害!师叔他老人家愈发的可怕了!”

    叶山海心知得手,他以卸劲之法,硬把尤鸟倦的拳劲消卸,这一招登时害得他像用错了力道般,难过得差点吐血。

    叶山海见状变化身形,劲气疾吐,但此时两双手仍是紧缠尤鸟倦不放,尤鸟倦哪想得到他的内气可随心所欲的改卸为攻,登时应印而加速横跌之势。

    见局面难以挽回,尤鸟倦暗叹一声,跟着暴喝如雷,同时顺势腾身而起,再顾不得颜面和魔门的一众魔头们,越过院墙,就要往远处投去。

    眼看他要脱离战圈,围观众人却是发觉叶山海没有追击,而是一拍腰间刀鞘,长刀瞬息之间越过七、八丈的空间,后发先至的来到尤鸟倦的后心。

    轰!

    这一击,来的极为突然,正好出在尤鸟倦要越上墙头,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关隘。

    尤鸟倦目眦尽裂,想要躲避,却是无处着力。

    噗!

    刀背这精准无误的一击令尤鸟倦顿时一口鲜血仰天而出,一头扎到了青石所筑的石墙上。

    面上鲜血淋漓,着实凄惨到了一定的地步。

    这尤鸟倦的逃跑同时也大出安隆与左游仙的意料之外,使他们二人一时间也无法再去面对眼前的叶山海。

    毕竟,先前三人同时出手尚且如此,如今走了一个,更是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叶山海感到众魔气势皆以倾颓,忽然雄躯微震,他知道此刻该趁机下手,否则刚刚于尤鸟倦交手刹住众魔的威风。

    若对方恢复士气之下,抛开所有生死顾忌,大有可能逃上一个两个。

    他仰天发出一阵长笑,道:“安胖子,左游仙!尤小鸟已经束手就擒,你们还往哪里去走,还不快些跪地求饶,让边某人饶你们一条活路!”

    大笑中,叶山海斜掠而起,先往尤鸟倦一端射去,几招气劲点住他穴位,让他动弹不得。随即左掌右刀,同时向已经有些乱了阵脚的安隆二人攻去。

    蓬!

    气劲爆发,透过二人手臂向经脉肆虐而去,这一招的强横可怕大出二人意料之外,登时被叶山海破开他们防守的掌劲,五脏立受不小的伤。

    在众人一瞬不瞬的瞪目注视下,安隆跄踉跌退,威风尽失。

    而左游仙宝剑险些落地,颤抖着发出“嗡嗡”的一声声鸣响。

    见他们如此不济,叶山海全面抢攻,一时刀劲掌风弥漫全场,失去先机的二魔落在下风守势,只能苦苦支撑。

    他们不但无法展开还击,还要千方百计的一边想着去保着小命,一边被动的抵挡叶山海似拙实巧,疯狂的遮挡着叶山海的狂攻猛击。

    不出三十招,二人已是是被彻底溃不成军,只能勉强左支右突,眼看就要被叶山海将他们二人拿下,化作囚徒。

    噗!噗!

    安隆与左游仙一招不慎,被叶山海左右二个攻击夹击,惨叫声震天响起。

    一时间,不由人人骇然,为叶山海的可怕魔功所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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