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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花蔓     落雪天txt下载     落雪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57章 思想清奇

    ,

    黄昏时分,醉月轩走出一位中年男子。

    他颤颤巍巍地进去,摇摇晃晃地出来,同是激动,却含着不同的情绪。现在,终于安心了许多,却也体会到了无情和懊悔的痛楚!

    官袍华丽而厚重,朱玉金披珍贵而大气,装束再如何华贵雍容,都无法点亮他眼中的情绪、心中的悲伤,他现在终于认输了。

    一脸哀愁,皱纹、眉眼里藏匿不下,连毛发之中都布满了这等情绪,似乎像是沉入了一片苦海。

    “我傲娇了四十载,终于认输了!”

    王氏如同其称呼,纵横朝野、江湖多年,地位、气势、财权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大人还傲过皇上、蔑视王爷,可如今却觉得自己彻底输了。

    曾经他以为王氏是地、太后是天,这两者合力就是天下,突发一事他才认识到自己如何渺小、何等低微。

    慢腾腾地走着,不知何处、不明何时遇到了李公公,他已经等候许久了。

    “王大人,如何?雪嫔可是同意帮你了?”

    王大人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同意了!你说得没错,太后靠不住,唯有这些不起眼的人还算是人!”

    李公公叹了口气,神色暗了下去,心中也是忏悔愧疚。曾经他也和王大人一样,助纣为虐、杀人如麻,也有同等傲娇和自信,却也在顷刻间散为乌有。诚然,他的洗心革面并非一朝一夕……

    “那就好,贤妃定会没事!雪嫔心软,皇上大度,两人定会保住贤妃!等到风头过了,你再将贤妃接回去,好生教导,让她莫要走弯路了!曾经,她听了奸人谗言,这才得了祸事,都是看轻人性了!”

    “是啊!”王大人苦笑几声,“我的女儿跟我一样,皆是心高气傲、自诩聪慧,这才被人反复利用!李公公,多谢你了!当年的举手之劳,你竟涌泉相报,真是让我感激至极!”

    李公公摇摇头,搀着王大人往外走。“其实,老奴也是有原因的,只不过不便说出罢了!此事过了,不知王大人是否改面?太后不为尚明之主,你可要弃暗投明?”

    “不了!我准备不问世事,保持中立!”王大人无精打采地叹着气,像是毫无斗志的等死之人。“李公公,你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有事情尽管开口!我先走了,一家上下还悬着心呢!”

    李公公点点头,目送王大人离开,心中有些悲凉:想当初,我被人如此规劝的时候也是如此,这可真是触目生凉!不知王大人何时能转换心思,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为主子所用……

    浮梦阁内香气萦绕,暖意横生,屋子内的气氛和谐温馨了许多。

    沉默良久,雪泽先开口说话:“现在王氏一族算是了结了,以后的事情就交由你们自己处理。只是,贤妃还被关在地牢,你们可有任何想法?既然答应了王大人,那就要放她出来吧!”

    刘礼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你想让她出来?你当真一点都不记恨?”

    “嗬,若说厌恶和记气,这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好歹是修行之人,怎会将恨意随意施撒?贤妃不过是受了他人、内心嫉妒仇恨的挑拨,我若是因此记恨,岂不自损身份?”雪泽淡定地摇摇头,感叹道:“真正的凶手还逍遥在外,我可不想把目光放在贤妃身上!”

    “不愿中计,始终清醒?”刘礼似笑非笑地看着雪泽,“看来,要让你乱一次心智很是困难啊!不过,贤妃之事,你不必再担心了。据我所知,她受的伤还不致命,过几天再放出来吧!”

    “什么?还要拖几天?”雪泽想了想,总有些担忧。“她似乎受了重伤,若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高海愣了愣,尴尬地对雪泽说:“雪嫔,其实…其实是我!前些时候,禾雨劝我,她想要进地牢给贤妃治病,分析了种种原因……我当时一心想着皇上的前途之路,同意了她的看法,于是贤妃得以苟活至今!现在,你也不必多虑,她身体好着呢!”

    雪泽微微发愣,惊叹道:“你们原来早有措施,难怪这般安心,看来是我过于善良!也罢,那她可是安然无恙?”

    “怎么,若是她很好,你还倍感委屈不成?”刘礼故作笑谈,看着雪泽不善的目光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我对她还存有很多恨意,只是不愿她就此死去,这才同意了禾雨入内诊治!毕竟,那些伤再折磨人,也并非我亲自下手……”

    雪泽一时无语,站起身走了两圈,背对着刘礼才能静下心来。一个和善宽容的人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思了?

    沉下心,凝神思考,雪泽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变得激动。“莲子,我让你查的事情呢?”

    “这…这个……”莲子尴尬地笑笑,低声回道:“师姐,我…我最近都和牧凡待在一起,并没有心思和时间查案啊!”

    “什么?”雪泽感到费解,“你与牧凡在一起不是更好查案吗?怎么会没有心思?你们的时间又用到何处了?”

    刘礼见莲子神色紧张,立即明白了情况,劝慰道:“此事不怪莲子,本就难查,高海到现在都没找到半点剪绒的踪迹呢!”

    “你们找不到很正常,可是莲子?”雪泽叹了口气,疑惑地问莲子:“你这些天到底在干什么?据说,风行将军一直在外,你的时间怎会不够?”

    高海冷不溜秋地冒了句:“风行回来了一趟又走了!”

    刘礼见雪泽无话可说,笑道:“你别怪莲子,此事…此事怪你,不早些告诉我剪绒的身份,还帮她隐瞒……你说,是不是自讨苦吃了?”

    雪泽闷哼一声,并不言语。莲子见此,只得将一切说出,免得惹恼了雪泽。

    “这些天,我和牧凡都着急处理贤妃一事,我们对贤妃看不顺眼,还…还记恨在心!她那般狠毒对你,我们可做不到容忍!正好,趁着皇上在气头上、此事风波未散,我们就想着将众人惩治一番,毕竟……”

    莲子越说,雪泽越是惊讶,最终将所有情绪凝成无奈的叹息。

    “你这丫头,怎么会这样?牧凡也是,怎么能任由你胡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雪泽又看向忍着笑意的刘礼与高海,“你们这般表情,那是一早就知道了?而且,还很认同?”

    “你这个人!”刘礼把住雪泽的肩膀,轻轻一笑,眼神之中尽是宠溺。“你不记恨,还不允许他人报仇?你以为我们忍得不痛苦?此事就相当于她伤了众人,你不计较,那我们计较计较怎么了?莲子做得对,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做了好多事情呢!”

    雪泽皱了皱眉,将刘礼的手拿开。“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要是做错了一点,或许事情就毁了!若是暴露了长久潜伏之人之事,我定要惩罚你们!”

    “那就惩罚呗!”刘礼若无其事地笑笑,眼神之中有几分痞气流露出来,令雪泽浑身不悦。

    “下次不要这般鲁莽了!”

    屋内的香味很浓,却渐渐发生着变化;致密的空气里似乎扬着几分鹿含草的味道,一缕缕清雅的草药味将龙涎香的气味盖了下去,令人恍如置身丹药房、花草地。

    “点的何香?”

    莲子闭嘴不言,只是偏头看向另一边。刘礼反倒笑出声来,带些嘲讽的口吻问道:“你不是感知提升了吗?这气息,难道你不熟悉?”

    “我说的是对火热之物,如火源、热流、烫气…可没说各种花草、香料!”

    “既如此,看来你还需好生修炼,别总想着大事!唯有打好基础,这以后的路才会越来越平顺!你受伤了,这法术暂且别练了,太庙之事也停一停吧!”

    雪泽沉着脸色,心中有些烦闷。“这些我自然知道,我会暂且放下太庙之事!不过,这剪绒可不能放任她逍遥在外!她不知从何得来了炎鸠之毒,又想到了这等法子,连我都惊诧不已!她执意留在宫中,又费心取血,或许有更大的阴谋!”

    “或许这一切跟禾雨有关吧!”

    雪泽瞟了一眼刘礼,不禁觉得好笑。“你怎么怀疑起禾雨了?”

    莲子感到甚是不解,“禾雨一直那么坏,而且是她收纳的剪绒,皇上怀疑她不是很正常吗?”

    高海也附议:“雪嫔,属下认为你太淡泊了!皇上冷酷对待贤妃,你要拦下;怀疑禾雨,你觉得好笑。这般心境,真是清新脱俗!”

    雪泽微微一愣,“你们…你们?”

    “怎么,好奇我们为何一致?现在知道你的思路清奇了吧?”刘礼将雪泽的发丝顺了顺,轻声说道:“在凡尘就得以凡人的思路来,不仅仅是学会和他人斗智斗勇,还要学会……”

    “会什么?”

    “呃……比如你的夫君夸赞她人,你要拦着,你要吃醋;你的夫君冷漠对待你的情敌,你要赞同,你要开怀……”

    “什么夫君?什么情敌?”雪泽一把推开刘礼,心中还是想着剪绒的事情。“不会是禾雨,她只是个凡人,根本不懂这等奇烈之毒!况且,疑点在于,炎鸠全族都已经没落,这炎鸠之毒从何而来?剪绒费尽心思去我的血又是为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落雪天》,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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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剪绒的心思

    ,

    光线黯淡的洞穴之中传出一声叹息,随即是一阵物体被砸碎的声音,那声音里夹杂着愤怒、激动的情绪,将这寂冷而空落的山洞填补上色彩与生机。

    啪轰——

    一道红光闪过,黑沉沉的洞穴亮了一下,像是黑夜里的闪电倏尔消散。

    “气死我了!竟然…竟然不行,白白枉费了我三天时光!”

    声音发出之地是洞的一池水潭,此处地势最低,汇聚着山洞的泉水。

    四周清冷透寒、阴湿暗黑,唯有一颗红色的珠子发着微弱的光将此处照亮、点缀、提色。这颗珠子大小似梅,色泽如血,与血月神珠一模一样,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水潭边坐着一个黑衣女子,她披头散发地低着头,发丝快要沾到地上,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悲愁和愤恨。带着金丝条纹的黑色纱纺料子很奇特,与凡尘女子所见的布料相差甚远,偶尔还会闪着点点金光,远处看去像是一袍袈裟,又像是特殊的羽纹。

    “为什么?我的命,为何如此?”

    她悲叹几声,伤心至极,眼睛却始终干涸无泪,任由她如何悲哀都泛不出泪花。

    前方,有小小的血迹,得它可谓费尽心思,而现在似乎只是映衬失败。

    她伏着身子,目光直直地打到水面上那滴血上,眼神凶狠得像是猎鹰,那滴血似乎触动了她钢铁般的心弦。

    “为什么?”

    这位神色悲恸、面目凶狠的女子正是剪绒,她目光里的血滴是雪泽手尖的血,那是她想用来驾驭这颗红色珠子的法宝,却没成想它丝毫不起作用……

    剪绒被雪泽毁去法身后,一直在剪秋阁静心养病。经历一次生死大劫后的她失去了记忆和法力,一直懵懂无知地帮着禾雨做些杂事,却被禾雨说的那个“杀父仇人”雪嫔惊吓得记起了前尘往事。若非剪秋阁有禾雨养的神花血,剪绒早已被脑海里的碎片逼疯了,因为那不只是这一世的记忆……

    “我要一颗珠子有这么难吗?”剪绒苦笑几声,伸手将地上的血送至水面,看着它浮着散开,又看着它慢慢消散在水中。

    “我费尽心思,才偷来了珠子,才得了她的血,为何要这么讽刺?我连安身立命之道都找不到,今后该如何?”

    剪绒转过身,愣愣地看着那颗珠子,疑惑地问:“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臣服于我?我没有你,该拿什么重铸灵根?为什么其他人的血可以让你兴奋,而天女这高贵的血不可以呢?难不成,我每天都要为你取人血?”

    凡尘万千人,血气皆可,而这来自天山的仿品神珠却不取天女之血,像是畏惧,又像是瞻仰。

    午阳河,风景依旧,只是少了几分炎热之气。

    河水流淌得轻快,声声灵动、清脆,白羽就躺在亭子上静静听着这乐曲。

    虽然她曾经心思浮乱、意念飘忽,还替火魔做了些坏事,但她还是偏于天山弟子的习性,连爱好都没有改。

    这流水的自然之声,清脆悦耳,正是最好的弦乐。

    一道清风飘过,白羽微微睁开眼,只见身边立了一个气质清冷的男子。

    “师兄!”白羽立即起身,看着突然而至的蓝水还有几分激动。“师兄,你怎么来了?”

    蓝水将四周打量一番,“火魔走了几天了?还不回来?”

    “嗯,他…他或许快了!怎么,师兄是为他而来?”

    “不然呢?我难不成是为了你?”

    白羽心中一冷,尴尬地笑了笑。“我以为…以为你是为了天女呢!她最近不是遇到事情了吗?可还安好?”

    “好着呢,不必你操心!”蓝水看了白羽一眼,拿出一只银针给她。“这是皇宫惊现的毒针,上面的毒汁是炎鸠之毒,你试着查一查!或许,或许跟那最后一只炎鸠有关!”

    白羽颤抖着手取了那只银针,神色飘忽地点点头,小心地将之收下。“师兄是怀疑这炎鸠之毒来自二重楼的炎鸠?”

    “或许吧!它不是这天下最后一只炎鸠吗?”

    “可是,我听说这炎鸠之毒,好像…好像要由炎鸠族纯良族氏血脉才可以……”

    “你是说二重楼那只不定是血脉纯良高贵?”蓝水想了想,“它能守着九令珠,又是最后一只炎鸠,想必也是身份尊贵者,这毒应该由它提炼而来……”

    白羽欲言又止,心中忐忑不已:师兄这样想,我也说不动他,还是不要解释了!这炎鸠怎么也被牵扯出来了呢?天下奇毒一个个冒出来,不知道神花血能隐藏到什么时候!看来,为避免引火上身,我还得早些摧毁它!

    “我来就是为了查此事,若是有发现你再找我吧!火魔让你看家,你…你就好好看着吧!”

    白羽不情愿地点点头,目送蓝水远去,又在此处撒下片片红莲碎屑。白羽做事极其小心,她怕火魔发现蓝水的气息,这红莲碎屑是她用红莲花瓣制作的除味制香之物。

    “师兄这些天不常见我,而我也只能守在此处,真是可悲!真想知道他每天都干些什么,是不是又跟雪泽在一起呢?”

    红色的花瓣碎屑散在空气之中,顷刻融化成一片红粉花雨,看起来唯美而漂亮。

    冷风一吹,弥散开来,像是飘起了一片红色的烟霭。

    白羽百无聊赖地赏着,看着花碎变得越来越小,目光柔和、神情飘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一场暖梦的时光,火魔突然回来了。

    一阵强大的气场降了下来,午阳河的温度升了几度,白羽从睡梦中惊醒,连忙向四周看了看。

    槊理了理衣袍,顺了顺头发,大步流星地朝白羽走来。

    他黑里透红的衣服有些深沉邪魅的意味,那每一段飘逸的轻纱、每一片带着血红的缎子让白羽浑身不悦,她对他这身衣服有一种天生的反感。不过,每当她看着他邪魅妖艳的脸庞、凶狠深邃的眼神就解了反感,因为这些浓厚的反派邪气令她更加厌恶。

    白羽越发不解,当初为何要被槊说动?为何甘愿做他的帮手?

    “真君回来了!”

    “嗯,你在此处作甚?我走的日子,可有任何异象?尤其是那北华,可有什么响动?”

    “北华皇宫发生了些事情,大概是妃嫔之间的争斗,太后没有牵扯其中!不过,她似乎得了些利,还让那皇帝越发深陷美色、不管朝政了!大皇子处理大小事越发上手,太后正在高兴呢!”白羽只挑好的说,将太后受诅咒、重臣离心等事都隐了去。“……总之,皇室之事还算平顺,真君不必担忧!”

    槊点点头,将白羽细细打量一番,轻声问道:“最近可好?午阳河可有人乱入?”

    白羽一怔,摇了摇头。“没有,一切正常,真君放心!”

    “是吗?”槊冷冷一笑,静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羽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些话来打破宁静。“不知真君平梁一行可还顺利?这一次,可有找到天女的踪迹?”

    槊的脸色沉了下来,显得越发压抑、冷酷。“没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踪迹混乱得无从查询,最近也毫无气息留存。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能让我摸不着头脑!哼!”

    白羽尴尬地笑笑,劝慰道:“真君不必哀愁,定然还会有踪迹透露!天女再聪慧也比不过你,且等些时日吧!反正,她们不也没找到吗?”

    “话虽如此,我却始终觉得不对!这天山丢了冰晶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撑下来!按说,三色冰晶全部丢失,这天山早该产生些异象了……”

    白羽一愣,想了想,轻声回道:“或许…或许是一颗冰晶掉在蓝湖的缘故吧!”

    槊将火扇拿了出来,扇了扇,神色凝重地回道:“可能吧!毕竟蓝湖也是天山的一部分,那冰晶也算是没有全部丢弃!”

    白羽点点头,“那真君打算接下来如何做?”

    “那就要看天女现不现身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落雪天》,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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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蓝水的情

    山林中,绿水前,一片沉寂素净之景,不含冷清调,只有自然意。

    雪泽飞身而来,几百里地只是一首曲子的时间,一路云彩相伴、清风护佑,令人好不快乐。

    不过,这安心的舒悦遇到竹篱小院便凝固了,那熟悉的字迹、那清脆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竹篱院门上刻着一串小字,像是凡尘人家喜欢的楹联,只是还没有完全成型。

    门楣上的三个大字倒是刻得清晰易观,淡淡的浅绿色将“绿水前”三个字衬得更有韵味了,一种春夏的绿水涌动、万物青翠之感油然而生。起伏的意韵之中,偶尔听得几声清脆之声,如玉石相碰、金属敲响,声音柔而不淡、隐隐约约,正好将此处的氛围调了起来。

    “绿水前,好名字!不过,这声音从何而来?”

    雪泽走了几步,再向四周看了看,原来是竹屋就是声音源头,而门口高悬着的风铃便是乐音出处。

    “怎么多了一串东西?这…这好像是风铃?”

    风铃被一根细线牵着,自如地摇曳,声音舒扬而自然。远观风铃细长简约,如有三色小串,近看才知是一串上分了三支,各连着瓷瓶、铃铛、玉石,每串都连着一颗鸣石、一片蓝羽。

    清风吹拂,羽毛带着石子击打、碰撞,不定时、不定形,得出阵阵清扬之声。

    雪泽走上木梯,来到门前,细细观赏了些许。抬头仰望,只觉这风铃柔美素净、讨人欢喜,不经意见到余光中出现的人,雪泽这才愣愣地移开目光。

    “师哥!”

    “小心点,别伤了脖子!”

    蓝水快步过来,温和地抚着雪泽的脖子,慢慢地帮她低下头,生怕她一不小心扭伤了脖子。

    站在此处仰望久了,脖子酸软是常事,蓝水清楚自己的每个设定细节。

    “没关系,只是脖子有点酸!这风铃着实漂亮,师哥从何得来?”

    蓝水轻轻一笑,“好看吗?这是我亲手做的!”

    雪泽一惊,再看了看风铃,眼神中透露着欢喜和惊羡。“这风铃构造别致,声音清脆,每一处细节都不落瑕疵,师哥如何做到的?我记得你从不喜欢手工活,这是怎么了?”

    “我见凡尘市集有人卖,也见一些雅致的地方有高悬,想来这也是个不俗之物。我猜想你应该喜欢,也觉得此处缺些氛围,于是着手做了,毕竟自己做的才更符合心意!”

    雪泽点头一笑,“不错,师哥手下的东西都要胜过凡尘之物,自有一种别致高雅的风格!不过,你为何觉得此处为何缺些氛围?我倒觉得,此处干净安宁得正好,加上风铃倒算是锦上添花,不是弥补不足……”

    “此处简约素净,恐怕留不住人!若是有了些吸引之物,或许师妹能够久留些时日,这才是我真心考虑之事!”蓝水深情地看了雪泽一眼,捕捉到她神色的变化后,又带着笑意说:“当然,若是你不喜欢,我摘下就好!”

    雪泽摇摇头,拉住蓝水缓缓伸出的手,轻声说:“我喜欢,师哥亲手做的风铃,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这蓝羽有些熟悉,不知是何物之羽?”

    “这是我从林间拾得,并不清楚其主模样。若是师妹有兴趣,过些天我带你去!”蓝水把着雪泽的肩,将她的视野对向山谷深处,轻语道:“这林间散步、寻遗得宝可是一大趣事,你若喜欢,等你好了就带你去!”

    “漫步落叶积雪之上,赏尽自然之景,倒是不错!若是雪天就更好了,我们下一个雪天去吧!”

    蓝水笑着点头,神色之中尽是欢喜,心头染上了一层甜蜜。

    “时辰不早了,该敷药了,随我进来吧!”

    两人跨过门槛,走到屋内,里面的温度适宜、略带香雅,令人顿感舒悦。

    空气里的生冷被完全取代,迎面漂浮着的是淡淡的荷香,此处凭空生出几分天山秘境花池的感觉。一切都是蓝水的精心打点,他想让雪泽过得更加舒适,最好能够更加留恋、不舍。

    “这药我已经十分熟悉,可否带着入宫?皇宫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遗留了诸多祸根,我还不能放下心思来!若是能养伤、办事两不误,那就最好不过了!”

    蓝水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划过些许不悦,脸上连一丝不满都没有。“还有什么事?你非要回宫吗?”

    他对雪泽,永远都有温和耐心,从不会生出半点厌恶、不满,也因此两人互相喜欢、和乐安生。

    相处一处,自然而安心,舒服而快乐,或许这才是留住人心的最好基底。

    “王大人之事自有人管,且不说他!我最担心的是剪绒,她处心积虑地待在皇宫定有企图,最近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要早些找到她!那一天,她取了我的血,不知道要做何事,下一次再见或许是个不详场面!”

    蓝水温柔地给雪泽敷药,心中的事情及耳中的话语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在他心里,雪泽永远高于一切,这些事情即便迫在眉睫,他也要先保证雪泽的安稳康健。

    “剪绒未死,始终是个祸患,下一次我替你了结了她!”蓝水说完,想了想,回归正题:“剪绒确实有谋划大事之嫌,天女之血也的确容易受他人觊觎。好在你行踪隐蔽,又提升了法力,一般人还无法近身。剪绒取血,想必是得了什么宝物,其他用途倒是不太可能!若是要查目的,那就要查她手上的宝物,那也是必得之物!”

    雪泽点点头,“正是,我回宫就要细查此事,一定要早些揪出她,不然今后的路会越加艰难!”

    蓝水未做反驳,只是轻悠悠地问了句:“什么叫回宫?那个地方,你还真当成家了不成?”

    “没…没有!”雪泽尴尬地笑笑,“我心中的家一直是天山,怎么是皇宫可以比的呢?只是入了凡尘,我是青苓,那里就是一处居所!”

    “你还记得就好!”

    蓝水收起药瓶,起身放到柜子里。借着这机会,好好调了调情绪,他不愿自己心中充满醋意,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占有欲越发强烈了。

    “她要回宫,原因明确,我如何拒绝?此处再好,我也留不住她,这刘礼果真是苍天眷顾!不过,剪绒和火魔势头大增,我岂能放任?她的安危和我的快乐,自然是无法比较!她要去找剪绒,我也该时刻关注火魔了……”

    良久,蓝水还在柜子前站着,雪泽看了思考了一会儿。

    这是想什么呢?

    “师哥,你别多心,我只是想早点处理好事情!此处被你打点得这么好,我自然是想长久待下去,不过现在却容不得我们这般安稳!虽然我坦然面对难事,也选择顺其自然,但是努力进取和尽心尽责依旧不可忘却,此事……”

    蓝水转身,温和地笑了笑,“我明白,你不必再说!”

    雪泽看了看蓝水,温柔地笑了。笑靥如花,大概说的就是她每一次动人的微笑。

    “我本来想让你至少休养七日,等到痊愈再处理大小事情,但是……事情复杂,我也明白,不能强留!剪绒的事,若是不及时处理,或许会给你带来祸乱,我怎会忍心?”

    “师哥最识大体!”

    蓝水摸了摸雪泽的头发,略带愁闷地说:“其实,我也有事要说。白羽传信,火魔从平梁回来,我也要准备些事情了!”

    “火魔没有发现我的踪迹,想必心情不悦,下一步不知要做些什么。师哥,真是辛苦你了,联络白羽、监看火魔,每一项事情都不简单,你——”

    雪泽还未说完,蓝水轻轻地堵住她的嘴唇,又将手滑到她的小脸上。“你不用客气,也不必叮嘱,我什么都明白!”

    “师哥,我……”

    “你要好好休养,我会不定时来看你,若发现你对自己不好,那我就……”蓝水说着说着,忍不住内心情绪,将雪泽抱在怀里。“师妹,你可知这些事情有多折磨人吗?”

    “我知道!”

    雪泽听得出蓝水话调里的悲愁哀怨,却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原因世故。

    蓝水红了眼睛,心中酸楚涌动:我明知道你不懂情事,却希望你明白我的心,可是又更加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陷入情潭。你若长久为我相伴,又世世得以安稳,何必去尝那爱恨之苦?爱而不得,得而不能留,该是何等悲哀无奈?

    “师妹,若是有事,随时找我!白羽偶尔跟随,我不一定常常待在此处!因为,这个地方,我只会留给你!”

    “好!”

    蓝水轻轻抚了抚雪泽的发丝,轻声说:“我若有时间就来找你,顺道帮你谋划一下,或许还可以助你找到剪绒……”

    “师哥你要管那么多事已经够忙了,不必再为我操劳!若是你有时间,还不如关心一下二师兄!他重伤未愈,只能留在雪竹地休养,大家都十分挂心,尤其是…灵儿姑娘,她已经问了我许多次了……”

    蓝水一愣,随即笑了笑。“不错,她是挺关心季林,两个看起来互不相容,却是个欢喜冤家!”

    “什么叫欢喜冤家?”落雪天

第360章 听说他受伤

    ,

    亥时,御阳宫还亮着光,刘礼伏案攻坚并不安眠。

    白天他过得很不舒坦,夜晚才能静下心来处理政事、潜心谋划,伴着微弱的灯光孤寂地攻克难题、熬着睡意。

    刘礼很清楚,即便躺在床上,他也无法安睡。

    只要静下来,他就想起了醉月轩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又被酸楚哀痛侵略。所以,他要让自己忙忙碌碌,也要趁着沉寂将大事做完,免得让刘义等人失望、让前功化为粉末。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做大事!个人情感更能主导我,这关乎天下的事也不过是我逼自己……”刘礼轻轻一笑,眼神中含着几分苦涩。

    感叹之间,再次提笔,心神已经不能再安宁下来了。看着桌上的书卷,刘礼的脑海里飘闪的全是雪泽、莲子、醉月轩……

    回想起黄昏的事情,刘礼的心又痛了一下,那是一种无法压抑下去的苦涩滋味。

    落日余晖散布皇宫,何处阴寒,何处明亮,已经不为刘礼思虑。

    他抱着一个笼子,上面盖着一层纱绢,里面的物体看不真切,显得有几分神秘。

    刘礼是精心打扮过了,如同那个精致而神秘的笼子一样。

    青丝梳得顺滑而精细,束发的技术也提高了不少,显得精神焕发、气质凌人。发簪改为青玉簪,因为记忆之中雪泽最爱别这种青玉,刘礼也给自己雕刻了一支,极尽可能地与她的形成对应、鸳鸯之效。修眉、沾香,刘礼也不曾抗拒,他一心要变成更好的自己!

    行走间,步步生风,气质惊艳朽木枯草;转目时,眉眼含笑,深情拂动云霞清风。

    刘礼时不时看看怀里的笼子,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心中念想:她会喜欢吗?我的装束和礼物……

    未几,醉月轩到了,刘礼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莲子。

    两人互视良久,生出几分莫名尴尬的气氛,刘礼倒是不觉得有任何不对劲。

    “你怎么这副表情?你师姐呢?”

    莲子低下头,轻声回道:“皇上若是来见师姐,那就请回吧!”

    “怎么?这么早,她睡了不成?”刘礼看了看怀里的笼子,决定打扰一番,快步走了进去,丝毫不顾莲子的劝说。“这落日这般漂亮,也不知道出来看看,她难不成又在琢磨法术?”

    刘礼走到了浮梦阁,脚步才慢下来。莲子跑到刘礼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他,低声说:“皇上,师姐不在,你还是回去吧!”

    “不在?”刘礼向四周看了看,“她今天才回来,这么快就走了?我不信,皇宫里的事情都没处理好,她怎会甘心?”

    “皇上,师姐要回去敷药,这…这事情比较重要。皇上,你体谅些,改天再来吧!”

    刘礼一愣,疑惑地问:“为何要改天?难道,她这一去就要很多天?敷药,需要这么久?还是说,有她师兄的地方……”

    莲子看着刘礼的神色暗了下去,不知该如何回话,自知不该干预,只好说些不冷不热的话。

    “皇上,师姐痊愈需要七天,也不久……要不,你过几天再来吧?!”

    “她每天需要上几次药?”

    莲子想了想,略带迟疑地回道:“好像…好像是两三次吧!”

    “那这一次是魏公子带走她的还是…还是她自己主动离开的?”

    “这…这……”莲子没好意思说,她怕伤到皇上,心中想着:皇上过得也挺惨,我如何忍心伤他?他和风行一样,看起来坚强刚毅,却都受不了感情伤害,接受不了人心敲打……

    说起来,莲子与风行也长久未见了,两人时常别离,也自知这感情伤及人心的滋味……

    “好,我知道了!”刘礼紧紧地抱住笼子,像是抱住了自己飘摇的心。

    “皇上,你别多心,师姐只是跟师兄在一起养伤,并不是…反正,我去过那个地方,你要是想见师姐,我可以带你去!”

    刘礼一惊,盯着莲子问:“她们不在天山而是凡尘?那为何不在此处?醉月轩还不及外面的客栈?亦或是,她们私下建了个温馨小屋呢?”

    莲子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悔。“没有,这…那不是什么温馨小屋,只是——”

    刘礼咳了一声,立即蹲下身呕了一口血。他的发丝遮住了侧脸,但是莲子还是看到了他袖口上的红色血迹。

    “皇上!”莲子蹲下身,施法平定了他的气息,惊惶地说:“皇上,你不要多心,是我说错了!师姐会回来,你不要这样!”

    刘礼摇摇头,抱着笼子站了起来,心中涌动的悲楚像是烫水浇灌了进来,令他差点又忍不住腹中腾起的一股热流。

    “你…你别说了,我走了!”

    雪泽和蓝水在不知名的地方居住,而且她还撇下大事主动回去了。

    刘礼的心中是这样想着,每一遍都让他心思焦虑、悲痛哀婉,一切感情从醋意变成悲愤,将他禁锢在深深的悲苦纠结的泥潭之中。

    烛火摇曳,寒风灌了进来,刘礼的思绪收了回来。

    回过神,刘礼只觉得手腕酸软难耐,原来是笔已经握着很久了。

    定睛一看,笔墨滴到了纸卷上,字迹融成了一片。

    “我怎么又在想了?”刘礼慢慢取下染墨的纸卷,又抄了一份,心中悲凉感不断涌了上来。

    写完,他停笔,长长舒了口气:“不要想了,行吗?可能是我想多了!即便,即便她和魏公子情投意合,那我也该祝福啊!”

    刘礼的眼睛又红又痛,全身都散发着愁楚,心中抑制不住悲痛,却又孤傲地忍着眼泪。

    这一刻,冷空气凉薄得无法接受,每一呼吸都像是受着寒霜的侵蚀、心灵的敲打。

    寒风袭来,亦或是清风吹拂,刘礼已经分辨不出来了,自然也嗅不到那阵清幽的花香。

    雪泽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深情对视,一时无言,两人静默地愣了许久。

    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而光线下他的面容清晰可见、情绪一览无遗。

    见到案牍前的人,雪泽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心中想着:难道真如莲子所说,他被我气得不轻?可是,我怎么气他了?

    “你怎么还不走?”

    一声冷冰冰的话语,带着悲凉,也含着怒气,令人听则岔气。

    这话,真的是刘礼对她说的吗?

    雪泽一愣,惊愕地看着刘礼,不知道他是何意。

    刘礼心不在焉地看着雪泽,苦笑久现不散,眼神中又是苦涩、又是自嘲。“我这么想你吗?看来,我该睡了!或许还能梦到你!”

    雪泽没有说话,迎着刘礼的脚步走了几步,看着他越发惊恐的表情笑道:“怎么,你当我是幻象?看来,你真身体抱恙,我来看看!”

    刘礼咽了咽口水,眼睛瞪得很大,从没有这般惊惶、无措的失态模样。

    这不是幻象而是真人?怎么会?

    “你…你,真的是你?”

    “不然呢?”雪泽毫不犹豫地拿起刘礼的手,静心诊脉,陷入沉思:他还真的有些不适,心中有火,体肤寒霜,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被人伤过?

    “你真的回来了!”刘礼说完,心中生出些傲娇和苦涩,令他十分不舒服。“你,你回来作甚?”

    雪泽没空搭理刘礼变化莫测的情绪,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被人伤过?”

    刘礼别过脸去,忍住满心欢喜,也忍住亲昵的想法,故作冷淡地回道:“我怎么可能被人伤?我心态好,武功高,谁人能伤我?”

    “是吗?”雪泽放开他的手,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既如此,那你就好好养着,不要熬夜了!”

    刘礼看着雪泽越走越远,赶紧追了上来,冲到她面前拦下她的去路,又惊又气地问道:“你还真走?”

    “你不是说自己安然无恙吗?”雪泽冷哼一声,低语:“我留下来作甚,难道要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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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观星楼吃醋

    “好啊!”刘礼抿嘴一笑,一大步向雪泽靠近,“你贵为雪嫔,一直闲享恩宠,早该侍寝了!”

    雪泽一愣,瞪着刘礼说:“什么叫闲享?我委身在此,一担着这雪嫔之名,我受了多少苦,你难道不清楚?”

    “清楚,清楚,那我加倍弥补你咯!”刘礼大步上前,一手揽过雪泽的腰,一手环着她的肩。“既然爱妃亲自提了侍寝之事,那我就”

    雪泽不满地看着刘礼,冷冷地说:“我一句玩笑话,你还当真?若是再不放开,我不仅不治病,还会将你打得更严重!”

    刘礼轻声一笑,心中所有情绪都散了,似乎体会到了久旱逢甘霖之感。这一刻,刘礼深切地体会到了:故作矜持不如坦诚相对,亦或是死皮赖脸,随心而行才是令双方最舒服的做法!

    “那你就打呗!”

    刘礼不放手也不动手,只是盯着雪泽笑,心中念着:你现在这个点回来,看来魏公子与你并不是反正,我不放手,我以后也不胡思乱想了!这么晚来见我,可不是在乎么?

    雪泽叹了口气,手腕轻转,寒莲冰针在她指尖绕了一圈。

    一阵寒气涌现,惊得刘礼赶紧握住她的手,紧张而又带着笑意问道:“你还真要伤我?”

    “哼,我数三秒!你可是见过这法器的厉害的啊!”

    “右手在我这,你如何施法?”

    雪泽微微笑着,略带傲娇地说:“皇上啊,你恐怕不知,这法器用意念控制也可以哦!”

    刘礼将雪泽的手拿起来,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以同样的傲娇回道:“不知道爱妃的法器和法力谁厉害呢?”

    “你”

    “你恐怕也想知道,但是苦于无法一人尝试,今天正好让我陪你试试!哎,得了爱妃的右手,我就会天下法术了,这可真是”

    雪泽一惊,努力挣扎却也无法脱离控制,惊疑地问:“你想干什么?”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类似其理吧!或许,比这个还好!”刘礼坏坏地笑了笑,秒变地痞流氓。“爱妃尽管控制法器,而我就以爱妃的法术抵御,不知道谁更胜一筹呢?这既能检验你的法器,又能测评你的法术,岂不美好?”

    雪泽晃了晃脑袋,低声说:“这这还是别了,此处是皇宫,我可不想惹出什么乱子!”

    “也是,爱妃你每天都隐着身份,若是暴露了该如何是好?”刘礼感叹几声,轻笑着说:“不如,爱妃带我去皇宫外?深山老林,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雪泽冷哼一声,甚是无语。只要跟他好好相处准没好事

    “那那爱妃你说怎么办呢?”

    “你先放开!”

    “你说什么?”刘礼轻轻摸了摸雪泽的下巴,连连生叹:“哎呀,爱妃真美!你今天穿得这般漂亮,难道真想侍寝?”

    雪泽的怒火立马升了起来,混杂着羞涩将脸颊染上红晕,不满地回道:“谁是你的爱妃?谁想侍寝?你你正常一些!”

    “正常?”刘礼点头一笑,将脸贴近雪泽,缓缓地说:“我正常的话,那就是就是湖心亭记得吧?正常的时候,我就是那样的,喜欢吗?”

    “不!你刚刚那样那样神色飘忽、欲哭无泪嗯,那样比较好!”

    刘礼边摇头边笑,正常了些许。“那样并不正常!不过,我可以变得正常,只要你”

    雪泽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的后文,不由得问道:“只要我如何?侍寝我可不干!若是疗伤、取物,我倒是很乐意!”

    “不必,我心中有是非!”刘礼将雪泽的手放开,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今晚的月色很美,又正逢九重星望,我想让你陪我看夜间的天空!”

    “你这么喜欢天空?”

    雪泽摸了摸手腕,并没感觉如何疼痛,心中有些触动:他虽然偶尔痞了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心地纯净善良,或许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他!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也该我好好结束冷漠对他,倒是有些残忍了!若是能找到一个办法,让他慢慢淡忘该多好?这人间的感情到底该如何处理呢?

    刘礼转过身,看了看雪泽。“怎么,还需要思考这么久?”

    “没有,没有!”雪泽摇摇头,慢慢走向门口。“我只是只是在想九重星望是什么日子!”

    “等一下!”刘礼拉住雪泽的手,轻声说:“正门不可走,外面有很多侍卫把守,看到了反而麻烦!借你法术一用,我们去观星楼!”

    清风朗月,星辰散布,夜间清冷的空气很是纯净,映衬着唯美的星空和明月。

    月光洒下来,将景物变得温柔,将人变得多情,气氛温和得正好。

    观星楼建在御花园北角,楼高十丈,左右景色皆可见。楼层中小外宽,每一层外都有宽阔的长廊,可观星辰、可看地景越往上越窄,呈层层递减之势,像是褪壳的笋。

    刘礼带着雪泽来了六楼,不高不低之处正好可观上下美景,天地共赏。

    “这观星楼,我似乎没来过!”

    刘礼微微一笑,略带嘲讽地看着雪泽:“我听说,某人怕高,我就没有带她来!”

    “某人?”雪泽想了想,冷哼一声。“要说直说,还给我找些代词?再者,我可不恐高!我们修行之人怎么会怕高?那御剑飞行该怎么办?”

    “也对,那”刘礼拉着雪泽走到外缘,指着下面,似笑非笑地说:“那你看看,这景如何?”

    雪泽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目光落了一秒,脚步便不自主地退了回来。

    刘礼早已准备好宽大的怀抱,他将雪泽揽了回来,令她无法看到下面的景色,轻声笑道:“这最了解你的人可不是你自己!所谓,当局者迷,你或许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

    “怎么不会?”

    雪泽摸了n口,平复下去那阵悸动,刚刚那景着实引起了强烈不适。“我我师父教了我们很多,我很了解我自己!再者,我我经常御剑,我怎么不害怕?”

    刘礼轻柔地笑笑,宠溺地看着雪泽,她略带惊惶的样子十分可爱,惹得他忍不住生出许多爱惜与心动。

    “我也是练武之人,对此有些了解!轻功或是御剑飞行都与恐高无直接关联,因为你的关注点不在地与高空的悬度况且,你们修行之人并不直接看到地上,那御剑之术讲究的不是人剑合一、控制稳妥吗?难道你施法时会注意地上?”

    “若是这样,似乎说得通!毕竟,我御剑飞行也不多,而且都高在云霄,并不视地上风景!平时,我以冰燕隐羽之速,倏忽抵达,更没有关注过脚下风景!”

    “对啊,还是想通了嘛!”

    雪泽想了想,心中又升起许多疑惑。“我竟然怕高?十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这这是谁告诉你的?”

    刘礼淡然一笑,“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嗯?”雪泽一惊,“师哥会告诉你这些?”

    笑意褪去,刘礼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更是充满了不满和哀怨。

    第一反应竟然是他?

    刘礼捏了捏雪泽的脸,略带气愤地问:“你心里就只有你师兄?这天下就他最英俊?”

    “那那是谁?”

    “哼!”

    “最了解我的也只有”

    “还说!”刘礼突然放开雪泽,不满地侧身过去,看着远方不言语。

    雪泽看了看刘礼,心中充满了疑惑:不是师哥,那是谁?刘礼也细心,难道是他?不过,似乎没有机会啊,他能如何发现?这仔细一看,他生气起来也还好看,侧颜也无可挑剔,难道真是他?

    “你你说的是”

    “不是!”

    听着刘礼干冷的回答,雪泽不由得一笑。“不是啊?那真是可惜!我认为他是除了我师哥之外最英俊的男子了,长相俊美,气质绝佳,还文武双全”

    “你又在想谁啊?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夸?”刘礼气得拂袖走到一边,孤傲地仰头看月。

    “这个人脾气也不太好,但是心底善良,我觉得你们可以认识一下呢!”

    刘礼冷哼一声,并不言语。难道在她心里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吗?这要他怎么接受?

    雪泽轻轻一笑,正要过去解释,却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警觉地停下脚步,雪泽向四周看了看,不由得一惊:竟然是她!

第362章 一场神仙吵架

    血腥味盖过了梅花的淡淡香气,将凉薄生寒的空气沾染得失了纯净、多了恶心,雪地上铺洒的血迹更是玷污了纯白、渲染了阴森,这一切令雪泽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和疑惑。

    飞身而去,倏忽而至,未作迟疑地控住那抹闪着金光的黑影。

    “你在作甚?”

    一声呵斥,吓到了那角落里的人。

    啊

    一阵尖叫,黑衣女子浑身散发出一阵红光,随即震破了束缚。

    她浑身沾着血迹,双手还滴着鲜血,挣脱开束缚的那一刻将血震脱到雪地上,抬起头凌厉地瞪着雪泽,一字一句地说:“你敢管我的事?”

    “你死性不改,又出来害人,我怎能不管?”雪泽耐不住那血腥,更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在皇宫行凶,还有没有章法?

    “哼!你不是已经杀过我了吗?”她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傲娇。“我告诉你,曾经的剪绒死了!我,现在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剪绒抿嘴一笑,好几次忍不住说出来,但却觉得这环境并不适合。“你真想知道?分我三成功法,我就告诉你!”

    雪泽冷笑几声,唤了寒莲冰针出来。“我不管你有什么身份,也不在乎你诡计为何,今天我必须为民除害!”

    “除害?”剪绒哈哈大笑,冷着脸向雪泽走了几步。“你的定身术都被我挣脱了,你觉得你能杀我?尽管我法力不深,灵根未成,但也能抵挡你几招!”

    雪泽淡然一笑,“你以为修炼邪术就可以抵抗我?我刚刚不知你功底,只是以浅薄之术控你,所以才让你挣脱了。不过,你这样子不过类似精怪,当真以为我不能除掉你?”

    “是,天女之力谁能抵抗?若是火魔在此,也要忍让你几分!”

    “那你还犯事?”

    剪绒冷冷地笑了笑,舔了舔指尖的血,不屑地说:“你的手好了吗?我可是算好了时间,不然我敢随意现身?若是你现在号引法力,岂不伤身?大师兄带你去蓝湖,难道没告诉你要好生休养?这才几天,你就好了?”

    “你步步为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大计岂能随便说给你?”

    雪泽手指轻绕,冰针飞到剪绒身边,将地上的血全部清逐干净。“你若是不说,还傲娇着你的炎鸠之毒,我可不会留情!”

    “对,你还有法器,不过我也不怕!”剪绒得意地笑笑,指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这些人该死,你要为他们讨公道吗?还是说,你更关注炎鸠之毒从何而来?两个问题,我只回答一个!”

    “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份?”雪泽冷冷地看着剪绒,轻轻挥手,冰针扎入剪绒的手掌,顷刻穿了过去。

    “嘶”剪绒好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心神冰封了一瞬。

    “这一针是我还你的,地牢里受的苦,我可没忘!若是你再不说,你这手将会变成一块寒冰、顷刻碎散!”

    剪绒一惊,把住手腕,只觉寒冰刺骨、清霜沁心,手掌立即覆上了一层冰霜。“我说,我说!这些人这些人是我用来练血月神珠的!”

    “血月神珠?”雪泽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即暗下神色。“原来刘忠的珠子是被你盗取,你要这作甚?取我的血又是为何?”

    “你伤了我,害我功力尽损、灵根全失,我不用神珠如何快速修炼?那珠子可蘸人血、食人心,利用这些人的鲜血正好助我修为大增!”

    “你”

    “听我说!”剪绒大喊一声,点了自己的心脉,哀伤地坐在地上,眼神中尽是不满。“你以为,我如何得来的法力?你嘲笑我如同精灵,却不知道我为了这点法力修为耗费了多少心思!你的血,竟一点作用也不起,真是可笑!我不出来杀人,又如何修炼?难道你要我一直在剪秋阁待着吗?”

    雪泽一愣,收了寒莲冰针回来。说到底,剪绒成这样也有她的因,现在怎能不懂恻隐之心?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伤人!我看你邪性未散,不适宜留在凡尘,还是随我入天山吧!你若诚心悔改,百年后亦可再修行,我便赦免你的所有罪责!”

    “哈哈哈,百年?所有罪责?”剪绒大笑不止,嘲讽地看着雪泽。

    “我不说假话!”

    剪绒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我想要的是权位?是修为?你错了,我现在可不喜欢这些,我要的是复仇!你再聪慧又如何,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使命,而我终有一天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雪泽叹了口气,“无心悔改,执念渐浓,我留不得你了!”

    “你不能杀我!”剪绒坚毅地站了起来,嘴角扬起一丝邪笑。“若是你杀了我,你的手这辈子都不会痊愈!炎鸠之毒,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雪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轻声回道:“你以为我怕痛吗?若能除去祸患,我失去一只手又如何?”

    “你刚刚不还对我动了宽容之态吗?”

    “可你不愿回去,我怎能留你在凡尘作恶?”雪泽动了动冰针,严肃地问:“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愿不愿意回天山静修?”

    剪绒咬了咬牙,冷笑道:“你再问一万遍都一样,我不会回去,我不属于那个地方!我有我的使命,你管不了!”

    “好!”

    寒莲冰针发出一阵银光,将此处的风景照亮,还带动着地上的积雪、树梢上的寒霜。

    所有的寒流都聚集起来,气势凛然,无可阻挡,剪绒只是傲娇地站着苦笑。她知道自己躲不了,却也嘲讽着雪泽的愚昧。

    鱼死破,也还不错

    恍惚之间,雪泽被刘礼握住了右手,一道白光将冰针隔绝起来,剪绒面前生出了一道厚厚的冰墙。

    “你干什么?”雪泽惊疑地瞪着刘礼,“快放开!”

    “你别激动,不要做傻事!”

    雪泽一愣,愤怒地说:“做什么傻事?你快放开,她要逃了!”

    刘礼抱住雪泽,扰乱她的思绪,又将冰墙越堆越厚,生怕雪泽用法器杀了剪绒。

    另一边,剪绒满意地笑了几声,带着珠子飞身远去。

    “你放开!”

    “我不放!”

    雪泽哀叹一声,无奈地收了冰针。“她已经逃走了!”

    刘礼向四周看了看,这才撒开手,满是担忧又带着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能不能看着你有任何危险!”

    雪泽没有回话,将此处收拾了一番,转身离开。“你别跟上来!”

    “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你知道你放走的人是谁吗?若是她得了势,这天下又要多一个魔头了!”

    “可是,你若伤了她,你的手永远不好怎么办?你就不可以等痊愈之后再寻她吗?反正也就几天光阴,你还怕她突然猛增功力不成?”

    雪泽无奈地叹口气,轻悠悠地说:“你可真是我的克星!我以后施法可得避开你,真爱搅局!”

    刘礼一愣,一把拉住雪泽,惊疑地问:“你说我爱搅局?我不就放过这一个人?你这般不悦,那怎么不说我爱管闲事呢?”

    “好吧!你爱管闲事,行了吧?”

    雪泽满脸的不在意令刘礼十分心寒,他冷冷地低语:“我爱管闲事,你还爱怀疑猜忌呢?说好的互不欺瞒,你总是忘记!你若早些说了她的身份,我会容忍她待在皇宫害人吗?你若是不怀疑我,二哥的珠子不早就找到了吗?”

    “你的思路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怀疑过你了吗?我何时说二皇子的珠子是被你盗取的了?我虽然不如你聪慧,但也知晓这些事理,怎会去怀疑你?”

    刘礼愣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没怀疑我,你一直知道不是我,那为何要疏远?二哥东西被盗,你我冷战长达六天,你在想什么?”

    “我忙于其他事物啊,我能想什么?反倒是你,一脸冷漠,时常抑郁,你在想什么?一个妃子不理你,你就如此没落失意?哪里有半点君王的样子?”

    刘礼又惊又气,忍不住捏了捏雪泽的脸,“你现在还教育起我了?这一切不过是人的正常情绪,怎么跟身份还有关联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惹我!”

    “幼稚!”雪泽气得无话可说,满脸不悦地快步走了。

    “你!”刘礼追上雪泽,拉住她,“你说我什么?”

    雪泽挣脱不了,突然一阵不适,像是心中怒火引发了伤痛,令她气息紊乱、浑身虚弱。“我”

    “你怎么了?”刘礼惊慌地抱住雪泽,看着她满脸鲜红、虚弱无力,紧张地问:“你没事吧?该不会是施法所致?我就说你不能施法,也不能动怒,真是”

    “你还好意思说?”雪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顷刻没了气力。

    “好,是我的错!我不该阻拦你,也不该气你!早知道,我就一直跟着你!”刘礼将雪泽抱起来,快步向花园外走。“我给你找太医,你忍一忍!”

    雪泽调理了一下气息,沉下心思,浑身舒坦了许多。

    恍惚之间,她看见远处高耸的观星楼,心中一紧,连忙拍了拍他的胸脯。“停下,放我下来!”

    “怎么了?”

    “我没事了,不用找太医!”

    刘礼惊疑地看了看她,再把了把脉。“嗯,好些了!那我送你回醉月轩休息吧!”

    “你刚刚不是还想跟我大吵一顿吗?”雪泽不情愿地推开刘礼,故作冷漠地侧身对着他。

    “我我错了!”刘礼愣了愣,散了一切不满,低声说:“你别生气,你身体最重要!之前是我不好,以后不会这般气你了!吵架,你吵我就好,我不敢不敢再说你了!”

    “是吗?”雪泽忍不住笑意,转身笑了一会儿,心中想着:他虽然偶尔有些幼稚,激动时又口不择言,还还让人感到不可理喻!但是遇到事情,还是能放下架子,以他人安危为重心地不坏,纯正可爱,我又如何舍得伤他?也罢,慢慢令他释怀吧!

    “是啊!先先回醉月轩吧!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动怒了!”

    “你不是喜欢熬夜吗?再者,今天不是什么九重星望吗?观星楼的星辰还没看,如何安心回去?”雪泽笑了笑,边走边问:“你说的九重星望到底是什么日子?”

    刘礼惊喜地愣了一会儿,随即欣喜若狂地跟了上来。“这星望是观望星辰的绝佳日子,每一个星望都有不同的视野和星辰,今天正好可以看见九重星云,故而名叫九重星望!这这是那本天象密算所载,我也不是太懂,只是喜欢天空中的万象罢了!”14

第363章 以退为进

    昨天夜里突发的命案在皇宫掀起轩然大波,众人开始议论死者身份、探讨案发原因,却始终没有人能够提供有用线索,刘礼派高海好生处理此事。

    这一案,刘礼知道凶手,却不能直接处理,他也无可奈何,幸好死者并不善良、并不可怜,几个深夜密谋再次调戏宫女的侍卫

    因为刘礼重金抚恤了死者家属,令宫人们纷纷眼红,个个都按捺不住,毕竟那些钱是她们几十年苦钱的总和之上。

    皇宫中爱财者不少,有人为此向高海提供了些许线索,获得了百两银子,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检举、揭露、力证。

    刘礼本来要出宫迎接大皇子、风行回朝,却被这件事拖着无法离开,因为所有的罪证都指向剪秋。

    雪泽在给自己敷药,莲子欣喜地推门而入,蹦蹦跳跳地来到雪泽身边。“师姐,我来吧!”

    “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风行要回来了吗?”

    莲子低头一笑,“比这个还要开心的事情,师姐你猜是什么?”

    雪泽摇摇头,并不想猜测,她心中又想起昨夜和刘礼说的话来。

    “猜”这个字真是太难了,雪泽也不愿意揣测、猜疑、体度,若是坦言相告,那就信任若是隐而不言,那就体谅。

    “这世上每天发生那么多事,每一件都要清楚吗?我又不是兰心的人,对这不关己的事情并不多么在意!”

    “哎呀,师姐说什么呢!昨夜花园里死了人,现在凶手找出来了!”

    雪泽眼眸一动,心思一颤:我和他离开时,正好有巡逻人经过,即便那个时候发现死者,哪能这么快破案?剪绒又岂能这般轻易被找到?

    “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这是证人亲述,他们还描绘了画像,那人正是剪绒!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剪秋,我看那禾雨该如何逃脱!虽然我们还惩治不了剪绒,但是先处置禾雨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剪绒?如何查出来的?”

    莲子想了一会儿,将听来的风声一并说了。原来,那些人是一个五人团伙,有两人在后未跟紧,瞄了一眼剪绒害人的场景便跑了。

    这件事本不该闹出来,那两人看中刘礼给的奖赏便来说真话,这下就扯出来剪秋和剪绒的事

    “看来,剪绒做事并不小心!”

    “咦,师姐你这次怎么不悲悯死者?”莲子戳了戳雪泽的肩膀,“你该不会是知道那些人死有余辜吧?”

    “听你口气,我就知道了!”

    莲子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我这么容易暴露自己吗?好吧,那几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害过小宫女的性命,这也算惩罚了!不过,剪绒正巧出来做坏事,这事是不是能扯上剪秋呢?”

    “你想如何?”

    “我当然想”莲子咧嘴一笑,低声说:“若能借此除去禾雨,岂不美哉?”

    雪泽淡然一笑,收了药瓶,轻声问道:“你怎知禾雨就会被扳倒?她能够安身皇宫许久,身上从未沾染半滴风尘,岂是一个连坐之罪就可以祸害的?”

    “可是查案的是皇上啊!”莲子不忍放弃,她还是想让禾雨得到应有的惩罚。“此案是皇上亲自督查,那些人开始怕报应,后来还是折服在财物的诱惑下,证据可不少啊!皇上本来是交由高大人查办,现在都摒了他事接手了,难道不是有心治罪?若非禾雨和剪绒多次触犯到醉月轩,皇上又怎么会这般在意?”

    “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雪泽轻柔一笑,早已明白了一切。“皇上开始并不打算细查,所以交给了高海后来接手,正是因为事关剪秋,他不得不出面干预。你以为他要如你愿,实则是要保人,你可别瞎掺和了!”

    莲子一惊,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神情倒是越发的悲伤气愤。

    “皇上怎么能帮那个女人!”

    雪泽轻咳一声,有几分尴尬。“你别这样,此事并不简单,各人有各人的苦衷!”

    “皇上怎么会这样?这禾雨不就是能帮他调和江湖吗?明明恨得要紧,却要嬉笑相迎,一点也不像那个为了你不顾一切的痴n!这般细细一想,还是大师兄好!若是他在这里,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贱人!”

    雪泽一愣,略带责怪地说:“你何处学来的粗话蛮理?他人再坏,也不要失了自己的风范。为了别人而气恼伤神,岂是明智之举?再者,凡事不能看表面,你并不明白其中深理。此事,皇上必须保剪秋,而我们亦要退让。你应该明白,以退为进的含义吧?!”

    “可是可是,我们就不管了吗?这个好机会,用给皇上施舍恩情吗?”

    “那可不是施舍恩情,禾雨那么聪慧,怎会不明白其中深意?这退一步,比进一步要好,你要明白对待不同人有不同办法,而对待她就要同等谋略和深沉”

    莲子皱了皱眉,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失了所有兴致,不甘愿地问:“那你们这样做有何好处啊?我倒是白高兴一场,牧凡也是,我们两人还以为能严惩恶人呢!”

    “现在西海府和昆仑山的事情正在处理,俞公子也在节节高升,禾雨在后宫位置稳固,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若是退一步,一切都好说,禾雨也会极尽全力帮衬,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哦”

    雪泽将药瓶放好,从梳妆台上取了一只红莲金钗,在莲子头发上比了比,笑道:“别想那些了,这发钗很适合你,送你啦!”

    “真的吗?”莲子接过发钗,欢喜地笑了笑,顿时有了精神。

    “这话让别人听了,岂不要说我待你小气?”

    “哪有?师姐对我最大方,不过这样像凡尘之人送饰品还真是少见!”

    雪泽抿嘴一笑,“所以,你还真不怀疑这送东西的人和初衷?”

    “这话怎么有点怪?”莲子摸了摸金钗的质地,又细细看了看红莲的雕刻手工,不禁称叹:“这静美细致的雕功出自何处?这红色珠石、纯粹金身乃是国贡上品,实在稀有珍贵,难道难道是皇上所赐?”

    雪泽点点头,“或许他早就料到你会心存芥蒂,这礼物都已经备好了!昨夜我去见他,他让我转交给你,语之红莲是风行央求他所刻,金钗是他犒劳”

    莲子莞尔一笑,“皇上有心了,怕我不收,还说这些!看来,我是沾了师姐的福咯!这一次,他最担心的还是你多心吧!虽然你们心意相通,你又事事看得透彻,但是女子对这些还是容易心存不满、产生嫉恨我猜,皇上送我发钗是赠你他物是大吧!”

    雪泽轻声笑笑,侧身坐下,并不直接回答。“你似乎对风行有些意见?你不信他求皇上刻红莲,又对他避之不提。你说这女子容易产生嫉恨,莫非是你和他”

    莲子红着脸摇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了解他,他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这红莲选料如此用心,雕刻也极尽精力,并非风行能懂,他也不会为了我去求皇上做这些”

    “怎么不会?”

    一阵温和而沉毅的男声传来,惊得莲子抖了一下,而雪泽则是浅浅一笑,似乎早就知晓了风行会到来此处。

    “师姐,你?”莲子尴尬地看着雪泽,不敢转过脸去看站在屋里的风行。

    雪泽略带俏皮地眨眨眼,起身走了几步。“风行,你辛苦在外许久,很少时间能见莲子。她啊,喜欢胡思乱想,你可不要介意!两人若是有心结沉思,说开就好,此处留给你们!”

    风行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多谢雪嫔!”

    “师姐!”莲子站了起来,尴尬地问道:“你你去哪啊?”

    “你不是说女子大多喜欢产生嫉恨吗?”雪泽说完,特意看了风行一眼,戏谑地笑着说:“我去剪秋展现一下这妃嫔该有的嫉恨,让禾雨好生掂量掂量,争取做些好事来挽留皇上的心!这危机感,也不可以少啊!”

    风行再次对雪泽鞠躬行礼,诚心说道:“风行明白,多谢雪嫔指点!”

    雪泽点头一笑,快步走了出去,留得莲子和风行红着脸对望。

    这一刻,好像两人都重新审视了自己和对方一番,包括两人之间的感情。

    好久不见,亦或是好久未曾坦诚相对、袒露真心。两人忙着各自的事情,似乎感情成了一种淡如君子之交的东西,见面即微笑,离开则告别,其他再无新鲜与乐趣,也少了当初那份勇毅和热情。

    得之,安然安之,无感。提不起欢喜,也舍不得放弃,感情进入了平缓而骄躁的时期。

    这阶段,空白时间想的不是思念情深,而是对方的情还深几许?这条路该如何走?

    这一念,便念出了复杂的情绪。

    风行风尘仆仆地来了,衣服、装饰还未整理,带了几分沧桑感。莲子见了,心中有些触动,似乎寻回了几分感觉,那是疼惜、惭愧、爱慕的感觉。

    “你你怎么不收拾收拾就来了?”

    “我怕你久等,更怕你多了些嫉恨和不满!”

    莲子红了脸,低头不语,情绪蔓延了上来。

    “你别多意,我其实是熬不住相思苦!”风行走上前,抱住莲子,用他宽大厚实的胸怀容纳娇小的莲子,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

    “我”莲子几番欲言又止,心中的情绪说不明,唯有感受他的温度十分畅快。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陪你,连小小的情意都要靠他人传达!你不信,也实在正常!我也知道,我们之间存在很多缝隙,需要一点点去弥补填充”

    莲子红了眼睛,心中的尘埃被暖流覆盖,心思清澈明晰,她找到了自己的欢喜。“我并不怪你,我也有错!那些时候,我不该对你那么冷漠。师姐重要,你也重要!你走了,我才知道思念之苦又开始折磨人了!”

    “我回来了,让我们好好寻回失去的东西,好吗?”

    “好!”莲子点了点头,紧紧地抱着风行,依偎在他怀里哭了起来。“感情好磨人啊!”

    风行摸了摸莲子的头,笑着说:“不怕,我会陪着你!”14

第364章 你也会吃醋

    碧波万顷,凌云百尺,天景美如画。

    小园花境闻清梅,寂静小道赏雪菊,御花园的景色被傲寒之花独占,连青松、金柏、素竹都争不过它们的美色,在严冬腊月统统败下阵来。

    这一切,就像出了醉月轩的雪泽,今天她要去演一场最轻松的戏,如同花色艳压青松一样争禾雨的彩。

    雪泽挑了一件稍微亮点的衣服,内衫白如玉,外套金色秀翠服、浅紫绒花袍,虽然素净却不平淡,还生出几分卓越亮眼、迷人多姿的气质。

    金衫飘逸流仙,如毛茛的花瓣之色,似蝴蝶轻扇之感紫绒轻柔如云,如凤凰之纤绒,似雪花之柔情。行走间灵动飘逸、步步生风,衣衫和着步伐、朱钗摇曳生姿,应着盛世容颜散布仙气,惊艳一词正好表述他人突然见到雪泽的心情。

    快要走到剪秋阁,雪泽突感一阵熟悉的清风,向四下看了看,这才抬手收了那只冰凤。

    微微感知,雪泽知晓了来信,心中有些激动:师哥这么早有了线索?今晚带着白羽来找我,那我岂不是还要准备准备?那现在就要处理好所有事情了!

    昨夜,雪泽见到剪绒后就给蓝水传了信,告知他:剪绒是用假的血月神珠练就邪术,最好询问白羽珠子的来历和功效

    “师哥一定用了心,而白羽定然知晓背后原因,看来晚上就可以知道原因了”

    雪泽边想边走,来到剪秋阁的时候将高海惊了一跳,她还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在门口对视良久,雪泽轻声说道:“高大人,皇上可在里面?”

    高海愣愣地点头,收了目光回来,微微侧身。“雪嫔可是要见皇上?”

    “我都要见,需要通传一声么?”

    “不不需要!皇上说醉月轩永远不需通传!”

    雪泽淡然一笑,很快又恢复平静,快步向剪秋阁走去。

    高海愣在原地,咽了咽口水,雪泽突然梳理了妆容、换化了服饰还真叫人大饱眼福、震惊惊羡,一直冷于女色的高海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心中一直叹道:雪嫔真是倾国倾城之色啊!

    回过神,高海耳里捕捉到了一些声音,周边的宫人小声地议论着雪嫔

    “雪嫔可真是绝色美人啊!她时常不出醉月轩,我还疑惑她为何得皇上盛宠,如今一见倒是解了所有疑惑了!”

    “是啊,若是她生在以往,那定也是受尽荣宠的人啊!皇上为她修建醉月轩也正常,就算是毁了江山社稷都在情理之中啊!”

    “那是,雪嫔以前不爱搭理皇上,今天倒是主动来了剪秋阁不知道是记起了什么,还是决心争宠了呢?我看,这西海贵人恐怕悬了,她不也喜欢勾搭皇上吗?今天,倒是要羞愧至死了!”

    “是么?剪秋阁不是涉嫌包庇罪犯吗?我看雪嫔成为了这件事而来不过她打扮得如此漂亮倒是有些意思,莫非真的不喜欢皇上跟别的女子共处一室?”

    “这是自然,里面定然有好戏上演,可惜我们无福观赏了”

    高海听后,轻声笑笑,感叹道:“这些宫人可真够无聊,整天就知道议论闲事,这流言蜚语原来是这般产生!不过,倒也挺有趣,我都想进去看看了!皇上,你可要招架住啊!”

    剪秋阁的二楼,禾雨倒茶的手抖了一下,吓得她赶紧停了手,生怕不注意洒了水到刘礼身上。

    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惊艳的女子,虽然乍看装束平淡,却格外吸引目光,令人移不开眼,更无法控制内心的惊羡、心动。

    没错,禾雨作为一个女子,见到雪泽的时候也感受到了心动,第一反应也不是嫉恨而是惊羡,因为明显地感受到了差距。

    曾经见她,禾雨眼中都是一个神色冷漠、装束平淡的女子,不爱打扮、面无表情、木然如山能漂亮到哪里去?

    可是,略微打扮一下就与众不同了,此刻的雪泽可畏光彩照人,好似严冬里人人欢喜的太阳。

    “雪嫔,你怎么来了?”禾雨说完,看了刘礼一眼,不情愿地退了几步。“雪嫔赏脸来此处,禾雨未能及时迎接,真是失礼!”

    雪泽抿嘴一笑,未作言语,从门口缓缓走来。刘礼看着,瞬间化成山石,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是哪里来的美仙子?

    “皇上!”雪泽看了禾雨一眼,淡漠地走到刘礼身边,对着他那又惊又喜的目光说:“听说你找到了凶手,还跟我有些关系,我特意来看看!”

    刘礼抿嘴一笑,见到雪泽就精神了起来,也毫不吝啬俊美的笑容。“爱妃,过来坐!朕正在盘问西海贵人,大小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你想知道何事?”

    雪泽和禾雨互视一眼,看着她略微不满地站在一侧,心中竟然生出些许欢喜,这令她感到十分惊奇。这种得意而放心的欢喜从何而来?

    “此事,跟禾雨可有关系?”雪泽不假思索地问,还未好生铺垫,语调之中还透着几分正经和好奇。

    刘礼愣了一下,看了看同样震惊的禾雨,轻轻咳了两声,他被雪泽突如其来的一问惊到了。

    “爱妃,为何这般发问?虽然嫌犯剪绒曾住在此处,但是禾雨并不知情,也不是帮凶,你你难道是对她有些怀疑?”

    雪泽回过神,冷冷地笑了笑,摇摇头。“没有,我可不会人云亦云!只是,外面的人都这样说,我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罢了!若是此事跟禾雨无关,那她岂不是被人白白误会?”

    禾雨越听越气,总觉得雪泽话语之间存有挑衅、嘲笑的意味。“多谢雪嫔关心,还请雪嫔不要轻信他人谣传,禾雨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自然不会出面解释、与人计较!”

    “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禾雨你行医数载,立下不少善德荣名,相信你的罪还是能被功抵去”

    “罪?”禾雨瞪了雪泽一眼,满是怒火,却又不能在此情此景中发泄。

    刘礼见此,有些尴尬。今天这是怎么了?

    雪泽冷笑着看着刘礼,轻声问道:“皇上,臣妾听说,那剪绒是禾雨的表妹?那禾雨岂不是要面临连坐之罪?”

    “原来爱妃说的是这个罪啊!”刘礼点点头,笑着回道:“如果证据确凿,确实如此。不过,你也说了,禾雨有大功,不是可以抵去吗?”

    禾雨冲着雪泽笑了笑,眼神里尽是得意,被刘礼袒护的欢喜可是压抑不住的。

    雪泽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暗想:我不是来演戏的吗?怎么看她这神色,还真的生气了呢?不行,我不能跟她计较,我可不是真的情敌!

    “爱妃,你想什么呢?”

    禾雨见刘礼正要安抚,爽朗一笑,走过来给雪泽倒了杯茶。争着表现,像是刘礼和她是一家一般。

    “剪绒的确是禾雨的表妹,也的确被我收留许久,她犯下的错事也有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一定的罪责!不过,是非公断自有皇上定夺!禾雨承蒙皇上信任和体恤,才有自信立足此处,相信皇上也会帮禾雨走出阴霾!”

    “皇上,那你打算如何做啊?”雪泽淡漠地笑了笑,心中有些不悦,还散着些惊疑:明知道是一场戏,为什么我还深陷其中呢?不过是刻意来戏弄禾雨,让她更加死心塌地地为他做事,我怎么还有些悲凉嫉恨呢?看她那副模样,我竟然真的想争宠,这可真是恐怖!

    刘礼轻轻拉着雪泽的手,目光温柔而深情,像是劝一个小孩子似的劝她:“爱妃,你这是怎么了?朕只是公事公办,你怎么还有些小脾气呢?禾雨对你一向大方,还救过你许多次,难道你就不心怀感激么?还是说,你们被人挑拨了关系?”

    “皇上,臣妾并没有争锋相对,而是关心事实证据。你为何要挑些私人私事来劝慰?”

    刘礼眨眨眼,轻声笑道:“朕只是怕伤了你二人和气啊!”

    “皇上不必担心,禾雨最喜欢雪嫔的直性子!而且,她这是明显地帮我呢!”禾雨走了过来,对雪泽笑了笑,温柔地说:“雪嫔,多谢你实话实说,否则我还不知后宫诸位如何看我也多谢你在此时来看我,不像她人一般避而远之。你如此说道,皇上都这般信任,那皇宫更是无人可以伤我了多谢你替我好生考验了皇上对我的信任和器重,这可真是我的福分!”

    雪泽一愣,忍住惊喜和赞叹,幽怨地瞪了刘礼一眼,心中念道:她可真是厉害,圆场的能力真是高人一等。既挽回了皇上的话语,又将我踩低了一脚,而我还无法正面回击,真是厉害啊!

    刘礼淡然一笑,在禾雨的注视下揽过雪泽的肩。“朕怕冤枉禾雨,更怕让爱妃伤心,这事”

    “我好着呢!”雪泽推开刘礼的手,平静地说:“既然两位心有黑白,那我也就信任你们,那许多事我也不想管了!”

    “咳咳!既然如此,那就没事了!”刘礼笑着看了看禾雨,“虽然此事与你相关,众人的怀疑猜忌也指向你,但是朕和雪嫔都十分信任你,此事也无需挂怀!想来,风头一过,剪秋阁就能立即恢复以往!”

    禾雨笑着点点头,“多谢皇上、雪嫔关怀!”14

第365章 分析剪绒

    一桌子的菜,令雪泽又惊又疑,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冒着热气的菜肴散出各种香味,每一盘、每一碗都色泽娇美、形态漂亮,不重样、不少两,小蝶小碗地摆满一桌子像是南北八方菜肴相聚、四海五湖厨子比拼,风味涵盖甚广,特色突出尤新。

    刘礼眉眼里一直带着笑,自从菜肴摆上桌,他便一直用着那奇怪的坏笑盯着雪泽。

    雪泽满怀疑惑,又心生感叹:这满桌的菜看着虽好,可我又不喜凡尘美味,若是莲子在还算好!这么多菜,真是可惜!他这般看我,又是为何?

    “你这是作甚?”

    刘礼双眼盈笑,肘着脸看着雪泽。“爱妃刚刚不是吃醋了吗?朕当然要好好对你咯!”

    “又喊什么呢?”雪泽不满地瞟了刘礼一眼,“我刚刚不是吃醋,我…我在配合你演戏,这不是为了你好?让禾雨开心些,让她好好帮你、少做坏事,这不是助力吗?”

    刘礼笑着点点头,给雪泽夹了一块肉。“爱妃对我这么好,那我更要好好犒劳你啦!”

    “我不吃!”雪泽推开面前的碗,“我让你改称呼,不要叫我爱妃,但你可以自称朕。毕竟,你在皇宫中只对醉月轩不称朕,岂能合理?别人如何想?”

    “我对你还用思虑这些?即便是没了皇位,我也不觉得可惜,又怎会去在意别人的想法?”

    “那随你,但你能不能别喊——”

    “不能!”刘礼挑了一块白萝卜给雪泽,轻声问道:“这菜白如玉,既滋补,又美颜,味道也不错,爱妃试试?”

    雪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到底何时才能摆脱这个称呼?”

    刘礼一愣,随即笑笑。“好,这就改!以后,我只在该喊的时候喊,可好?”

    雪泽想了想,动了筷子,心中念着:若我再不把他差走,师哥和白羽就来了,几人相遇岂不尴尬?若是师哥再误会些什么,增深两人的隔阂,那我以后该如何调和、如何行事?

    “味道如何?”

    雪泽尝了尝,回过神才品到那奇怪的滋味,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这是何物啊?”

    “白萝卜,你不喜欢?”

    “你说味道不错,该不会是骗人。可,可这……我又得罪你了?”雪泽勉强咽了下去,赶紧喝了一口茶,暂且消了那股莫名的味道。

    刘礼一时无言,惊疑地夹了一块吃掉,又满是疑惑地看向雪泽。

    “这菜没错,味道正好,你不喜欢是为何?二十多年,我从未听说谁人不喜萝卜,你还是第一个表现出厌恶之情的呢!”

    “我们天山弟子不食凡尘五谷菜蔬,自是不知晓这萝卜之味,与你们的口味、感知也相差甚远,有这差别合情合理!”说着说着,雪泽感觉那股怪味又回到了嘴里,她又倒了杯茶喝。“你看,你摆设这么多菜实在没必要,或许对我都是折磨,以后不要如此浪费了!”

    “你该不会是以此为由来推脱吧?”

    雪泽瞥了刘礼一眼,只顾喝茶不愿搭理。嘴里莫名的味道令她那般不舒服,怎么会是编造?现在,她演戏能如此厉害?

    “真难受?”

    “哼!”雪泽侧过身去,不搭理刘礼,被他奇怪的目光气到了。

    刘礼微微一笑,递给雪泽一碗粥。“消去味道,服茶不如食粥。这碗红豆粥甘甜怡人,你或许能够接受!”

    “……”

    “粥,你该不会是怕味道不好吧?”

    雪泽接过粥,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那其他菜就交给你了,待我喝完粥、你吃完菜,那便分别吧!我…我还要要事,也不耽误你了!”

    刘礼放下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雪泽,笑问:“饭桌上赶人,恐怕不妥,你果真不觉得羞愧?亦或是,你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做?我与你吃顿饭都要如此匆忙,哪里还有心思?”

    “这…这只是……”雪泽迟疑了一会儿,“那你想要如何?我见你似乎不饿,这才说说饭后打算。虽然桌上有菜,你亦未停箸,但这么多菜,你难道想全部吃完?”

    “秀色可餐,我多吃些有何不可?你一向反对我铺张浪费,那这些菜你都不吃,只好我来了!”

    雪泽看了看门外渐渐变暗的天空,心中飘过一丝紧张,随即拿了筷子夹菜。“那我就帮你,你吃肉,我吃素!”

    刘礼一惊,看着雪泽不顾形象地吃菜,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自小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却识得五谷、辨得荤素,着实不错!”

    “我都说了,我们的感知甚异,自然认得这些。你们靠肉眼、口感,而我们眼中陈列的可以是死兔、黄牛、血肉,亦可是龙葵、红豆、竹笋……”

    刘礼听后,轻轻咳了两下,放下了筷子,也让雪泽停了筷。“你…你这样说,我突然不想吃了,这与吃尸体有何区别?你不喜欢,那也作罢。你要时间、空间,告知就好,我怎会不应允?”

    雪泽忍俊不禁,轻声问道:“你可是被我搅了食欲?”

    “没有,没有!”刘礼笑了笑,“此后,我可能会多食素菜了!”

    “不必如此,你且当我没说过!”雪泽想了想,又紧张起来,转移话题道:“最近可有贤妃的消息?这么多天了,你可曾让王大人接她回去?”

    刘礼摇摇头,“她早已被贬为庶人,哪里还有贤妃?不过,她始终不愿离开皇宫,一直以太医为她疗伤为借口……这些天,我听说她好了些,只是偶感腹痛,眼睛模糊。不过,比起失去小命,这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雪泽愣了愣,不好评价些什么,只觉得内心有几分怜惜。

    “她不愿走,定是放不下你。我看她对你倒是真心,由爱生恨,也是可怜!不如,你亲自送她回去?一来了却一段纠葛,二来挽救了王府以及这个女子的名誉,还可彰显帝王大度风范,岂不甚好?”

    夜幕沉了下来,天边仅剩一缕残光,映衬着天空深浅变幻的神秘与唯美。

    从暗黑色到浅蓝色,呈现渐变的光彩,蓝色的天空与白里透黑的云朵合成一幅画卷,眼睛里的天空何时都那般美丽奇幻。

    醉月轩等来了清风,雪泽等来了蓝水和白羽。两人出现时,雪泽刚敷好了药。

    雪泽见到两人,轻轻一笑,将药瓶收了起来,再给两人倒茶。

    白羽看着蓝水移不开眼,心中浮现起阵阵醋意,她盯着略微装扮、娇美胜往的雪泽问道:“雪嫔打扮一下似乎更加漂亮了,不知是为谁而梳理妆容呢?我总嗅着屋内有残留的饭菜香气,莫不是雪嫔刚刚宴请了贵宾?”

    “未曾,只是处理宫中要事,谈不上为谁妆容、宴请贵宾!”雪泽若无其事地说着,请两位入座喝茶。

    蓝水只见雪泽更加漂亮,而她不惊不慌的神色给了他定心安稳之感,于是带着笑意过来坐下。

    “师妹,你这身衣服着实漂亮,只是差了圣服两三分而已!”

    “师哥说笑了,这衣服如何能与圣服相较?”

    白羽清冷一笑,傲娇地过来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茶水似乎有些凉了,难道皇上就是这么宠爱你的吗?”

    “师妹喜欢温热的茶!”蓝水瞟了白羽一眼,喝了两口茶水,再向雪泽说道:“今夜前来,自是要说剪绒的事情,想必你也等久了!此事关键在那颗珠子,剪绒想要用它来练就什么,这是我们需要知晓的第一要事。如此,我们便可破坏她的诡计,免得她祸害苍生!”

    雪泽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那颗珠子是假的血月神珠,但可以助她功力大增,这倒也是惊奇之事!剪绒似乎不知晓珠子能力,取人血练功倒是血月神珠一大用处,而天女之血确实可以令珠子再换主人……我担心,剪绒迟早知晓珠子不及血月神珠,或许她会谋取神珠,那势必又把锋头对准了皇室。那时,事情将牵连三方六面,我们也不好控制了!”

    “你这是要保皇上啊!”白羽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我给剪绒的珠子是从九苍天尊处取得,能够以假乱真也是宝物。后来一查,此珠名为蛟龙心,可以助人练就法功,但是剪绒恢复得这般神速倒是少有。除了你是天女之外,此珠需要心头血祭奠,所以她取你的指尖血并没有作用,而那些死者倒是能够让珠子发挥功效……”

    雪泽想了想,陷入沉思。蓝水倒是不着急,轻声说道:“此事等你的伤好了再说,我们先不急。若是能知晓她如何练功、如何挑选,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白羽轻声一笑,温柔地对蓝水说:“若是她知道了,还会出来吗?依我看,守株待兔比较适合!”

    蓝水看了看雪泽,她同样有着兴趣,他便说道:“愿闻其详!”

    “剪绒靠蛟龙心练功有上限,不得珍稀之物,功力最多是个修行百年的精怪,而灵根也铸就不成。按她处心积虑这么久的动机来看,必定是胸怀大志,而此人又偏偏沉不住气、粗蛮不智,下一步应该是要找得力的靠山……”

    “你是指火魔?”

    白羽点点头,“两人曾经合作过,有旧的情分在。火魔再厌恶她,也会觉得她有些作用,而她也正需要火魔的指点。两人相见,剪绒一定会以神珠做引路石,那时候不就能人物并抓了吗?”

    “说得过去,却恐其中有万千纷扰!”

    雪泽沉思良久,终于发话。“守株待兔太难,剪绒似乎有些变化,她还过分强调自己与以往不同,似乎又得了新的身份。若是她不找火魔,那我们就算白白设计了!”

    “剪绒能如何变化倒不是我所考量,有一事我得先告诉你!”白羽笑着对雪泽说,“火魔在平梁没找到天女踪迹,很是惊疑,你是否要去干扰视线?若火魔怀疑到我身上,那这守株待兔我可就帮不了了……”

    蓝水一愣,略带不满地看着白羽。“你这话是何意?想要师妹去平梁辛苦一遭?”

    “师哥不必多心!”雪泽看向白羽,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守剪绒?”

    “那是自然!”

    雪泽点头一笑,“那我就去平梁,本该去收了季林闯的祸。你与师哥就各守一方,剪绒最近或许也不会有大动作,待我回来再分析事情动向!”落雪天

第266章 天山兰

    ,

    听得竹海落雪声,雪泽的心安宁了下来,雪竹地的风景果真无可比拟、清雅至极。

    自从雪泽担任天女,这片竹林似乎一直含雪,竹叶间掉落的霜雪像是纷飞的柳絮,永远也掉不完、永远也散不尽。

    相较起来,霜雪冰凌比轻柔柳絮还多了些声音,清脆而微妙,令人浑身舒悦、心神安乐。若有烦心事,这一刻应该也解了。

    雪泽留莲子在凡尘,做了些交代,这就回了天山,马上就要去平梁。此番回来,她要见季林一面,既是探看病情,也是分担忧虑。雪泽知道,季林在平梁发生了许多事情。

    落雪飘飘,空气清寒,季林在雪地里练功,毫无懈怠、无人督促,他似乎多了几分坚毅。

    以往,师父、师兄督促,师妹提点,季林都不以为然,只当这修炼、练习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天山变故、凡尘纷乱,季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如果没有本事,如何守护所爱?

    雪泽缓缓而来,看了季林几眼,也捕捉到远处千归的笑容。雪泽回之一笑,千归点点头便离开了,这一次正是他唤雪泽回来。

    “师父看起来乐活潇洒,其实心思极细、知晓颇多,二师兄的心事又如何能瞒得过他?师兄他内有心结,外有情牵,我该如何相助呢?”

    一阵冷风袭来,积雪飞扬三尺,霜雪被气流带得飞旋散乱。一道剑气从雪泽身侧飞远,划破长空、气势非凡,雪泽轻微闭上眼睛,只感耳朵里传来一阵剑鸣,不禁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二师兄的剑法精进不少啊!”

    “师妹!”季林收了剑,快步过来,惊喜地看了看雪泽。“师妹,你怎么来了?我没伤到你吧?”

    雪泽笑着摇摇头,“没事,师兄功力大增,我岂能少了祝福?”

    “嘿嘿!”季林摸了摸头发,略带羞涩地说:“我这只是弥补以前欠下的基础罢了!”

    “师兄你聪慧善学,悟道较快,若是潜心修炼,定能超越自我!几天不见,师兄的剑法提升了两个档次,想来也是刻苦认真的结果!难怪,我总听师父和师哥夸赞,今日一见才心悦诚服!”

    季林又惊又喜,探看四周,再欢喜地问道:“真的吗?师父和师哥果真对我有夸奖?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弥补过错、增进功法,并非为了赞许。不过,好久没有得到别人的称赞,我还是压抑不住心中欢喜……”

    “这一切都是师兄该得的,其实大家一直都很看好你,也都对你十分关怀!以前,你总觉得师父、师哥偏心,其实你只是当局者迷。再者,你是男子,岂能整日被宠爱、夸赞?大家明白你心里委屈之事,却从来不明显表现,只是将心中的关怀与爱惜放在行动上了。这一次,你受了重伤,你可知道师父、师哥如何焦急?”

    季林愣了愣,不禁红了眼睛,雪泽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没错,我之前一直渴望得到认同和关注,每一回夸赞、奖励我都欢喜得要命。我也是为了夸奖才练功,却始终比不得你们,就干脆懒得练习了。如今想想,那真的是愚蠢幼稚!这些日子,我也时常反省,现在也算觉悟甚多。我会改正心态,师妹放心吧!”

    “这就好!现在是非常时局,希望大家都安好无忧!”

    雪泽笑了笑,心中有些感悟:二师兄这么久都不曾觉悟,如今倒是幡然悔悟,看来师父说得没错!学会爱人,知晓情理,才能得到成长!

    “好,师妹回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吧?你贵为天女,这些开导之事不用你操劳了,还是少些负担和责任感吧!你若有事,尽管去忙,我又要练功了!”

    雪泽浅浅一笑,“我回来就是看看你恢复得如何,却没成想你竟然在练习功法,我岂能不惊喜而生赞?我即将去平梁一趟,干扰火魔的视线,也要去处理一下师兄留下的残迹!”

    季林一愣,脸色大变,心中亦是忐忑难安。

    “师妹,你要去平梁?我…我,哎!罢了!那你就好好处理事情,我留的痕迹你都知晓,我也不用啰嗦了!”

    “师兄果真无事可说?”

    季林犹豫了很久,最终侧身过去,只是不停地抚摸手中的剑。

    雪泽笑了笑,轻声叹道:“我这冰晶手串时常能引来蝴蝶,还有许多传信可见,不知师兄好不好奇?”

    “什么?”季林惊疑地看着雪泽,又将目光转移到那手串上,眼里、心里尽是关于冰晶手串的回忆。

    曾经,他拿着手串装天女,而灵儿就带着蝴蝶做向导,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在他脑袋里萦绕、浮现。再见,却是这般晦涩压抑!

    雪泽将手串递到季林手里,轻声说:“我现在戴着它也没用,不如你拿着吧!”

    季林摸了摸手串,心中十分纠结,倒是想拿着,却知晓礼制情理。

    最终,他还给了雪泽,坦然地说:“这是天女之物,又关系到冰晶,不该我拿。此处是天山,若冰晶手串真能吸引灵蝶,那真是我的罪过!还请师妹将之净化一番,莫让兰心阁知晓了半分天山内情!”

    雪泽轻柔一笑,戴上了手串,心中想着:师父让我给的考验,二师兄算是过了。可是,他只是在天山和兰心阁中做了选择,又不是天山与灵儿,这真的有意义吗?

    “师兄,那你可还有话说?我已经见过了师父,这就要离开了!”

    季林一愣,心中十分激动,却不知该说什么。良久,他掏出一个香囊递给雪泽,带着几分难色说道:“这香囊里含有天山花草,是我特意做的,还请师妹转交给灵儿姑娘!此前,她帮助我许多,我却没来得及道谢,正巧她说喜欢女子喜欢这些,我…我就做了一个!”

    “师兄的手工也精进了不少啊!”雪泽仔细看了看,淡然一笑,将香囊收了起来。

    季林低头一笑,羞涩和悲凉混在一起,将他的容貌衬得越发俊俏。

    曾经那个略带稚气、不谙世事的少年似乎长大了,他的神色里带了几分深邃的悲凉,不再是目空一切、骄傲任性、嬉皮笑脸的模样。

    “师妹若是喜欢,我以后再做一个给你!”

    雪泽微微一笑,“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师兄还是好好练功吧!若是有时间,你也可以替师父分担一些事情,雪竹地就只有你们二人了!”

    “这是自然!”

    雪泽点头一笑,转身而去,心中终于安定了下来。“师兄不与我说道,也不曾摊开此事,想必是心中有了决定!他想要默默掩下此事,也不准备再有后续,可是他真的能够如愿吗?这个香囊也不知灵儿是否能懂,花草包含着一颗天山兰花的种子,倒是一个新奇别致的做法!”

    季林看了看手中的剑,心中浮现起阵阵悲凉。雪花飘落,风霜侵染,他站立在雪里不曾动摇,心思早已随着雪泽远去……

    “……这一切,都是一段孽缘!你有婚约,我有使命,何必再续?你喜欢兰花,又是兰心阁的人,那我就送你一颗天山兰的种子。希望你能明白,也希望你可以早些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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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槊给白羽任务

    ,

    轰隆一声,山石震裂、碎末炸开,视野被一片黄沙泥尘侵染。

    四野弥漫着土沫扬尘,耳朵里充斥着巨石滑落、泥土倾落、飞石砸地的声音,未几又传来一阵低沉而傲娇的笑声。

    一阵烈风飞旋而来,视野顷刻恢复明亮,只见山体已经崩塌、一片碎石泥土瘫在地上,身边的男子笑得欢喜而得意,气势浑熊得像是主宰了一切。

    白羽轻声咳了两声,拂去身上的灰尘,向男子走了几步。“真君,你可练好功法了?”

    槊傲娇地转过身,拂去肩上的头发,目光凶狠地看着白羽。

    “你来作甚?”

    “真君,平梁那边有动静了!”白羽低着头,只见槊一步步地靠近她,不由得紧张地退了两步。

    槊最近狂练功法,性情暴躁、喜怒不定,白羽自知不是对手,每天只得谨慎行事。

    如今的槊练就了火魔真身,又有诸多法器、珍宝在身,恐怕只有天女能够对之抗衡。

    “什么动静,说来听听!”

    白羽点点头,低声说道:“平梁国都附近有天女出现的痕迹,还有线人说国君曾会见过天女,想来她是找到国君头上了……”

    “消息可准确?”

    “准确无疑,吾晓先生都派了灵儿去调查了!”

    槊捏了捏手指的关节,脸色沉郁得可怕。“那个老家伙都主动派人去了?哼,他倒是等不及了!”

    白羽愣了愣,轻轻瞄了槊一眼,只见他神色肃穆、眼神飘忽,似乎在盘算着大事。今天他换了一身装束,看起来少了几分邪魅,多了些武夫的精神和老沉。一身蟒纹灰黑色衣衫引人注目,生生夺去了他略带金色的发丝的光辉,整体看起来倒是像个官宦老爷,唯有那凶狠凌人的眼神还是原本的样子。

    “若是真君还要练功,那白羽就先告退了!”

    槊回过神,打量了白羽一番,轻声说道:“等等,你这么着急干嘛?过来,看看我这浑浊**练得如何?”

    白羽缓步而来,看了看一地残骸,再看了看槊,轻声回道:“真君的功力无边,这山峰已经没落,只剩下泥土碎石,想必浑浊**已经修炼至八成了!”

    “呵呵,你倒是懂得多!那你来看看这个!”

    槊猛然挥袖,手掌间出现一团浓烈的火团,顷刻变得如同旋风一般凌厉。他大手一挥,将它一掌推出,只见火光席卷了地上的山石泥土。

    霎时间,地面上覆着一层闪着蓝焰的火光,白羽远远地感到烈火焚烧之味,不禁以袖掩面。

    未几,温度散了,白羽小心翼翼地取下衣袖,只见远方的景象大变。

    地上毫无泥土碎石,一丝尘土都不曾残留,还是原本那片枯黄的草地,而那山峰确实没了一角。

    “真君,这?”白羽惊讶无比,望了四野都不见任何泥尘,惊疑地问:“那山峰一角何处去了?”

    槊大笑几声,挥袖而出一个瓶子。“这是镇魂瓶,可以收纳天地万物!那山峰里住着一位老妖怪,我只是将之收服了而已!”

    白羽惊愕地愣在原地,不由得失了神。“此处有妖,为何我没看见?”

    “那你就仔细看啊!”槊把瓶子交给白羽,轻柔一笑。“我把瓶子给你保管,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这可是我从青玄山谷最底下的暗流中淘取而来的珍宝!”

    白羽点点头,接过瓶子细细打量,又静静地感知些许,疑惑地想着:为何我一点妖气都没感受到?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妖怪的呢?

    猛然间,白羽感觉背后挨了一掌,只觉心间一痛。

    回过神,只觉一股热流沾附在身,顿时觉得浑身难受、惊惶不已。

    愤然转头,白羽惊疑地看着槊,“你…你干什么?”

    “不要怕,这只是蛊虫入身而已!”槊大笑几声,拍了拍白羽的肩膀。“亏你一直聪慧超凡,怎就不知我把瓶子给你作甚?这山峰没有妖怪,只是我要交给你任务了!”

    白羽不满地瞟了槊一眼,闷哼一声瘫在地上,那股钻心的热流令她无法安息。

    “你…你要做什么,为何不直说?非要…非要给我下毒?”

    “我只是想让你更加听话罢了!”槊施法幻化一阵红莲碎雨出来,笑着对白羽说:“你以为我不知道私自见天山的人?红莲花属火,岂能用它来掩盖?”

    白羽吐了口血,懊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槊知晓她见了蓝水,还肯留她,定是要她做更大的事情来弥补过错。这一瞬间,她不禁感到几分恐惧。

    “你…你……”

    槊嘴角扬起一丝坏笑,不屑地望着远方,轻悠悠地说:“你省省力气吧!我可是要让你去杀人,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若是你死了,那可怪不了我!”

    白羽忍了忍,坐了起来,扬着调子问:“你要我杀谁?天女,我可杀不了!”

    “谁会让你去送死?”槊冷笑几声,“她就要找到青叶冰晶了,你得赶紧将她吸引过来,免得她如愿以偿拿到了冰晶。我此刻还在练功的关键时期,可不能与她打斗!”

    “那你要杀谁?”

    “北华能有谁吸引她啊?”槊笑了笑,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白羽。“若是让你杀蓝水,你可舍得?”

    白羽一惊,慌张地摇摇头。“不行,我杀不了他!”

    槊大笑几声,轻蔑的眼神肆意洒到白羽身上,带着悲凉的语调说:“你这一生就是被情毁了!本来,你可以过得潇洒自在,却要受这么多苦!看来,你今生是历情劫来了!”

    白羽没有回话,只是被那肆意流窜的苦痛折磨着,内心里却始终担忧火魔会对蓝水下手。

    “好了,不逗你了!你去皇宫,杀了皇上和雪嫔!这两人是天山一直护佑的正派人士,而且两人背景都十分庞大,定能干扰天女的心思,说不定还能破坏她的计谋!”

    “皇上和雪嫔?”白羽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更加慌乱了,这两人都杀不得。

    “这是我特制的蛊毒,你可不要存着侥幸心理!若是你不完成任务,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白羽皱了皱眉,眼神凉薄无感,只问了句:“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达成你的目的吗?”

    “我的目的是让天女从平梁撤出,你用哪个办法都行,但是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长久地牵制她!若是你不杀个人,那就别想要解药!”

    “这……”

    槊从白羽身边经过,冷冷地叮嘱了一句:“我只会留着有用的人!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白羽悲愤地看了看镇魂瓶,又冷笑几声。“我这不是自己坑了自己么?杀人,杀谁?皇上有天女保护,天女有师兄保护,我谁都不敢、也不能杀!这蛊毒,风暖也中过,不如先找禾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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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送

    ,

    天高云浮,地阔沙飞,唯有人心不动、目光不移。

    沙丘连绵,风吹鳞波,灵蝶飞旋而来,轻轻飘舞在晶蓝色的湖面上方。

    雪泽没有转头,只是静默地赏着那片沙漠之湖,这被灵儿命名为玉黛湖的一片小湖。

    一位女子快步走了过来,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着那飘摇灵动的裙摆一起一伏。

    沙漠的冬天很冷,她穿着带着绒毛的宽厚貂绒袍子,风吹过来只能带动她的衣袖、裙摆以及绒球耳环。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误入了棉花地,头上有绒球、衣身有绒毛,连靴子边也镶嵌了一点,给人一种厚实而温暖的感觉。

    雪貂绒是平梁王室的贵重料子,灵儿最喜欢用它来做衣袍、耳饰、围巾,风里飘摇的身影如同蒲公英与野棉花,那般自如潇洒正是灵儿的最爱。

    “雪泽!”

    “灵儿姑娘!”

    雪泽侧过脸,微微笑了笑,看着灵儿平和的神色便舒心了几分。

    灵儿欢喜地走过来,收了那几只引路的灵蝶,又将雪泽好生打量了一番。“好久不见,你可真是越发漂亮了!”

    “过奖了!”雪泽淡然一笑,一直想着如何将话题顺势引发出来,那个香囊在她手里就如同有鲠在喉。“严冬天,还让你跑一趟,真是辛苦!”

    “不辛苦,这是师父让我来的!再者,约你在这里相见,不就是我的意思吗?”

    雪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这片湖泊,心中想着:这地方这么美,应该是她很喜欢的地方吧!约我在这里,是想见见师兄吧!可惜,他现在还不能下山,而这个香囊我也非送不可……

    “你这次来平梁,什么时候离开啊?应该不好一时处理完,而你又要忙北华的事情,是不是抽不开身?那这次,那个冒冒失失的何子林还会来吗?”

    雪泽摇摇头,“师兄在天山修炼,暂时不会下山了!”

    灵儿一愣,看了看雪泽,只见她脸色淡漠、神情哀愁,不由得惊恐地问:“你这般神色,他又毫无音讯,莫非他遇到什么事了?”

    “灵儿,你怎会这么想?”

    “你…你说啊,是不是真的?”灵儿焦急地看着雪泽,激动地问:“我整天怀疑他有事,还常常做噩梦。昨夜,我就梦到你这么看着我说噩耗…他,他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他怎会练功?生**玩,又怎会久居天山?”

    “你想多了,师兄没事,只不过要寻个平静地方练功罢了!”雪泽拍了拍灵儿的手,“你也知道,他落下了很多,需要好好补上来!”

    灵儿皱了皱眉,低头不语,似乎是不信。

    雪泽无奈地笑笑,拿出香囊递给灵儿。“师兄真没事,他只是意识到了练功的重要罢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香囊,你收着吧!”

    “真的吗?”灵儿怯怯地收了香囊,惊疑地看了又看,心里的担忧渐渐散了。“这…这真的是他做的吗?这粗糙的手工、劣质的绳子将这般华美的锦缎和花料都沾污了……呵呵,真是…真是心不灵手不巧!”

    雪泽淡淡地笑了笑,看着灵儿变化多端的神色,心中划过一丝丝悲凉:这么关心,这般紧张,又这么容易满足,我怎好伤她?罢了,这香囊的意味让她慢慢琢磨吧!

    “若是你嫌弃,可以——”

    “不,不…我不嫌弃!”灵儿大笑几声,脸上尽是欢喜。“虽然他的手艺差了些,但是比我好那么一丢丢,我还不好意思嫌弃!再者,这来自天山的香囊可是珍稀,这自要比凡尘的好许多!这么珍贵,我岂会嫌弃?”

    雪泽点头一笑,“这香囊里的花草确实不错!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告辞了!”

    寒风刺骨,积雪冰肌,仍旧解不了体内的炎毒烈火。

    白羽躺在雪地许久了,身上的温度还未消散,只是那蛊虫的力道小了些,暂时让白羽不用体会那等钻心的苦痛。

    目光里装的是一间小屋,那是白羽所有力量的来源,也是她能够忍住苦痛的原因。这间屋子,偶尔会迎来蓝水,在他眼中是议事所,而在她眼里是温馨屋。

    躺在这片雪地上,任由寒风吹拂,白羽丝毫不觉得难受。

    未几,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蓝衣男子。

    定睛一看,蓝水向她走了来,白羽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嘴角带着笑意喊着:“师兄!”

    “你这是怎么了?”蓝水走来,将白羽扶了起来,却发现她浑身滚烫、中毒不浅。“谁下的狠手?”

    白羽心中一暖,笑着说:“我以为你只会这般担忧天女,没想到…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对我……”

    “你别说了,是火魔吗?他伤你作甚?”

    白羽调理了一下气息,努力站好,平静地说:“他要我扰乱北华,杀掉皇上以干扰天女。这是他给我下的蛊毒,暂时死不了!”

    “什么?怎会如此?”

    “没关系,我知道谁可以医治!”白羽微微一笑,蓝水宛如一股清泉将她的灼热铺平了去,此刻只有舒悦和安心。“对不起,我不能守在午阳河了!我要去皇宫一趟,或许在那里也会遇到剪绒,到时候我再传信告知你!这边,劳烦你盯着,剪绒一时半刻不会来!”

    蓝水点点头,“好,你先疗伤,先治好自己!我会将此事告诉师妹,让她早做准备回来,这样就算你完成任务,那火魔也不会将你如何了!”

    白羽微微一笑,心中有些感动,轻缓地感叹道:“我真不该跟火魔为伍!不过,我也不后悔,这样还可以帮你们一些!”

    “你别说这些,我先给你治疗一下吧!若是皇宫没人治好你,也可以减轻些痛苦!”

    白羽拉住蓝水的手,轻轻摇头。“不用,这蛊毒你也奈何不了!只是,我倒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何事?你且说来!”

    白羽侧了侧身,往小屋子看了看,笑道:“此处只有一山一屋一平地,却让我有家的感觉,而不单是我们用来谋划要事的地方!凡尘之中,有些习俗特别有趣,我也渐渐喜欢上了。师兄若是无事,可否为此地取名?”

    蓝水一愣,转身过去,将屋子打量了一番,有些犹豫。

    “不用刻画字体,不用加框门楣,只要一个称呼就好!”白羽诚恳地说,“我只是…只是十分欢喜这里,没个称呼,总觉得有些空落!”

    蓝水点点头,“你喜欢什么?”

    白羽莞尔一笑,“我喜欢…蓝…蓝天蓝湖蓝花草……”

    “那就叫白云边吧!”蓝水一本正经地说,“白云边即为蓝天,有蓝天,白云才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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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剪绒想害白羽

    ,

    夜沉了下来,一切又归于宁静。

    白昼的痛苦和欢笑也静了下来,只剩下平和与温柔的夜色,一切都像是隐了身姿、淡入混沌、潜入梦境,只剩下无形而暗淡的物体,舞台转交给那些潜伏者、喜夜者、噬黑者。

    剪秋阁的光暗了一下,像是突然灌了冷风一样,灯光突然淡到最低又明亮起来。

    禾雨愣了一下,将手中的草药扔到柜子里,悄悄地摸到腰间的药瓶,心中忐忑不已。

    刹那间,一阵声音响起,禾雨还没撒出药粉便被定住了。

    “是我!”

    禾雨瞪大了眼睛,“你来干甚?快放开我!”

    白羽将禾雨手中的药瓶取下,“找你办点事,你这里安全吧?!”

    “当然!”

    “那就好!”白羽解了定身术,转身坐到桌边。“我中毒了,你帮我解开!事后,我帮你离间雪嫔和皇上的关系,如何?”

    “你倒是爽快!”禾雨松了口气,暗想:原来是找我解毒,一来就透露,看来是中毒不轻,那我还怕什么?

    “你不要推诿,有条件尽管提!”

    禾雨走到桌边,给白羽倒了一杯水,又将药物收拾好。“你怎么了?还有人能给你下毒?”

    “这就别问了!你曾经解过此毒,这一次应该是轻车熟路吧!”

    “哦?是吗?”禾雨走到白羽身边,替她把了脉,心中已然有数。“你的毒,风暖也患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太后和魔头?你怎么跟她们混在一起了?”

    白羽不悦地瞥了禾雨一眼,冷冷地说:“你别管这么多,能治吗?”

    “你与我这个态度,难道想逼我救你?”禾雨收了手,淡定地倒了杯水喝。“我今天忙了许久,连口水都没喝上。你一来便这般冷淡指令,我能安心给你治吗?”

    “那你想要怎样?你不知道此毒的凶狠吗?我每坚持一刻,毒素就侵入一分,那般苦痛难道还比不得你的疲倦?你我合作已久,让你解毒就这么难?”

    “你不必说得这么悲凉!”禾雨瞟了白羽一眼,站起身走到药柜前。“此前,我虽有心治愈风暖,最终她是被天山之人救治,我也没有再研制药丸!这里还有缓解的药物,你先用着!”

    “那你能研制出解药吗?”

    禾雨轻柔一笑,“这不就是因果吗?你若早前让我救风暖,此刻不就轻而易举地拿到解药了?现在,我又要重新研制。即便我倾尽才学,也需要些时间,你先等等吧!”

    “等?”白羽咳了两声,看起来甚是虚弱。“你这里可有缓解疼痛的药?我还有要事,不如你先给我一颗,此后再来找你拿解药!”

    禾雨无奈地点点头,“你先等着,我这里有奇药可以缓解缓解!”

    打开密室,禾雨快步走了进去,心中满是不悦,碎碎念:以前对我那么高冷,现在让我解毒了?哼,我早已研制出解药了,可我就是不给你!你先疼得要死不活了再说吧!你和你的那个师姐当我是什么?我禾雨从不是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人,我倒要让你尝尝低头的滋味!

    下了石阶,禾雨走近曼珠沙华,对它散发出来的红光很是满意,不由得笑了。

    “你可要好好长啊,终有一天会用到你!现在需要采一点治病,你不会介意吧?毕竟那个人也是你认识的啊!”

    禾雨正伸手过去,突然被一道法力拦下,惊愕地问:“是谁?”

    “表姐,是我!”剪绒忽然降到禾雨面前,将她惊了一跳。“别来无恙啊!”

    禾雨愣了愣,惊惶地往后退了两步,眼前的剪绒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子了。

    剪绒穿着一身泛着金光的黑衣,头上顶着着黑色的宽大的帽子,一身上下看起来邪魅无比,还隐约地散发着淡淡的黑雾。

    这模样,已然有了几分实力,禾雨怎敢有半分懈怠?

    即便不满,这时候也该想想剪绒会不会嫉恨之前的欺瞒了,毕竟手中握有实力的人才可讲权力。

    “剪绒?”禾雨扯了扯嘴角,低下头来,时刻关注着剪绒的脚步。

    “表姐,你似乎很怕我?”剪绒轻声笑了笑,“怎么,你不是很喜欢指唤我吗?不是很喜欢带着我做坏事吗?今天,你怎么要救死扶伤了啊?”

    禾雨摇了摇头,退到墙边。她看着剪绒笑得可怕模样,不禁闭上了眼睛,忐忑地说:“你现在怎么这副样子?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还是妖怪?”

    “表姐啊!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鬼神么?”剪绒冷冷地笑了几声,走到曼珠沙华旁边,轻轻嗅了嗅。“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还要多谢你收留我,让我在此观赏了那么久神花,可真是……”

    “那你来做什么?”禾雨努力压下恐惧,疑惑地问:“你不该逃走了吗?现在皇宫的人正在通缉你,难道你不怕被抓吗?”

    “我还是有些功力,不怕这些凡人!不过,我想回来看看表姐,顺便提醒你不要乱救人!”

    禾雨看了看剪绒,只见她盯着神花不放,心中有些害怕:她怎么突然来了,难道是听到我说她坏话了?还是记起了一切后,想找我报仇?无论如何,这神花可不能被她夺走,这可是我几个月来的心血啊!

    “你是…你是说白羽吗?你和她不是师姐妹吗?为何不让我救她?”禾雨咽了咽口水,看了一下出口,时刻担心再有意外。

    此时,若是没有情况,她能不能逃呢?

    剪绒突然转过头来,一步步逼向禾雨,目光凌厉、脸色阴沉。“她是落井下石的人,我才不认她为师妹!我不跟你绕弯子,外面的那个人,你不准救!若是你敢救她,那倒下的就是你!”

    禾雨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慌乱。“可是,她当初对你不错,可是她带你来这里的啊!你不让我救她,总得有个原因吧!”

    “原因?哼!”剪绒想了想,冷冷地说:“原因就是我不喜欢她,够吗?以前,要不是她跟我耍心机,我会失去法力吗?我会毁掉灵根吗?这一切都拜她所赐,我这就让她尝尝受苦受痛的滋味!”

    禾雨不敢再说,生怕触犯到剪绒,毕竟她也看出来了剪绒的性格。

    剪绒虽然思维简单、脾气粗暴、蛮横直率,但是喜欢嫉恨、习惯报仇,没有心机却有暴戾,冲动的时候不讲情理、不可理喻,禾雨更惹不起这样的人。

    “那我如何交代?她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这么聪明,不会找借口吗?药草没了,时段不对,理由一抓一大把!”

    禾雨摇摇头,轻声回道:“她可不好敷衍,此人聪慧善疑,定能一眼识破!再者,我已经给她说了,我有缓解疼痛的药!要不,要不你们自己解决恩怨?”

    “哼!你是想我和她斗个你死我活,你就好选择胜利者了?”剪绒轻声笑笑,“虽然我之前笨,但是跟你也学了不少,你可别想诓我!”

    禾雨咳了两声,离开了冰凉的墙面,在屋子里走了两圈。“那你是想让她死吗?”

    “怎么,你想试试这神花血?不错,你要给她药物,那就拿个毒药喂给她咯!”剪绒得意地笑了笑,对禾雨说:“你这神花养了这么久,难道不想用用?”

    “此物还没练好,而且她也知道此药,并不适宜!”

    剪绒叹了口气,坦言道:“那你就拿一颗扰乱心智的药物,带她毒发,我就去了结了她!这样,你以后就跟我一人合作,不是更好吗?我没她那般弯弯肠子,想来也是个极佳的盟友吧?!”

    “我…我可没有那么厉害的药物!她现在离毒发还早,需要外力催发,而她又是修行之人,我这里没有那么厉害的药物……”

    剪绒想了想,从药架上取了一瓶失心散,笑着转过身去。抬手,悄然划破手腕,滴了一滴血到药瓶里,又施法让药丸揉成一颗。

    打开瓶子嗅了嗅,剪绒这才笑着转身,“拿这个去!”

    “那是何物?”

    剪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将药瓶扔给禾雨,轻声说道:“你可要让她吃掉,今晚我就帮你出出气!”

    “出气?”禾雨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为何要口不择言、说错那么多?

    “你不是很讨厌她高冷傲娇的样子吗?”剪绒叉着腰看着禾雨,盛气凌人地说:“我也看不惯!以前,我可是天山最傲娇的人,她怎可抢我的风头?我告诉你,只有实力在握才有权利傲娇!”

    禾雨愣了一下,捏紧瓶子。“你若无事,那我就上去了!”

    “随你!我只想提点一句,虽然我和白羽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可不如她坏!心思简单就不说了,关键是我没有将皇上往醉月轩推!”

    “什么?”

    剪绒笑了笑,戏谑地说:“其实我们三人都很傲娇,只是在乎的事情不同罢了!可是,要维护所爱,不就需要些手段吗?此刻,该你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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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白羽雪泽战队

    脚步轻缓,四肢无力,视野慢慢模糊,唯有心跳强烈得慌乱,白羽撑在一棵树上吐了口血。

    喉咙又干又痛,体内气息脉络紊乱不已,白羽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烧成灰烬了,涌出的阵阵灼热血流令她生不如死。

    “她给我吃的什么?”白羽体力不支,沿着树干滑了下去,瘫在地上,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呵呵,剪绒,是你?!”

    剪绒掀了帽子,傲娇地看着白羽,笑意丝毫掩不住。“怎么,现在舒服了?以前害我,可曾尝到报应的滋味了?”

    白羽瞪着剪绒,看不太清,却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她的气息。“我早该想到,你还在宫中没走…好啊,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何止这一次小看!别说你了,天女也斗不过我!”剪绒得意地笑了笑,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盯着白羽看,似乎欣赏她的苦痛是件极为舒服的事。“你知道吗?我曾经差点害得天女原型暴露,也让她尝了几天失明的滋味,还在地牢里让她尝了尝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伤我的仇,我算是报了,那你呢?”

    白羽清冷一笑,捂住胸口,调理了紊乱的脉息。“你想杀我?用了炎鸠之毒,暴露你的身份了吧?”

    剪绒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神里飘过一丝欢喜。“不错,你算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了!不过,知道真相的人都是要死的,你想要个痛快还是?”

    “你可知我也留了一手?”白羽得意地笑了笑,唤了一只羽鸽出来,轻声问道:“师姐,可还记得那碗汤药?”

    剪绒一愣,一掌拍死了羽鸽,目光顿时凶狠起来。“你…你那个时候就开始谋害我!”

    “哼,还不是被你逼的?”白羽抹去嘴角的血迹,面目狰狞地站了起来,靠着树干瞪着剪绒。“师姐你那个时候百般利用我,还时刻拿我抵罪、背锅,最后还要拉我下水,你当我傻吗?我一身空无,唯有羽鸽相伴,你竟然想要喝鸡汤!怎么,现在开始惊恐了?”

    剪绒惊得瞪大了眼睛,突然感觉五官生痛、胸腹皱缩,一阵抽搐让她重重摔倒在地。“你…你做了什么?这是什么毒?”

    白羽嘴角也溢出血来,剪绒受了伤令她也不好受。“原理跟你的炎鸠之毒类似,你自己猜啊!你刚刚不是打死了一只羽鸽吗?”

    “你!你…你真是歹毒!”剪绒愤恨不已,大事说道:“若我死了,你也不会活,你就想要两败俱伤是吗?”

    “你不是想杀我吗?我顺道带上你,又有何妨?每死一只羽鸽,你就少一年寿命;而我是羽鸽之主,你杀了我不就等于自杀?这跟两败俱伤有何区别?”

    剪绒笑了笑,“有区别!你会比我死得快!你会比我死得惨!”

    “你果真不给解药?”

    “放弃吧!我没有解药,除非天女肯救你!”剪绒大笑几声,“你千算万算,算错了一步!我可不是受人控制的人,我也不怕任何威胁。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得风风光光、傲然霸气。你这套理用在我身上没用,我不会放过你!”

    白羽不满地看了剪绒一眼,叹了口气。“你真是冥顽不灵,愚蠢至极!”

    “随你怎么说!我先杀了你,再将所有看不顺眼的人杀了,死了也值了!”剪绒幻化出一把短剑出来,凶狠地向白羽走去,丝毫没有还旋的余地。

    白羽浑身无力,慢慢地挪了挪,却也无法抵抗剪绒。“你不会后悔吗?”

    “没关系,我天生就不是个干大事的人!忍不了,不如及时行乐!”

    剪绒一抬手,短剑顺势而下,直直逼近白羽的胸口。只差毫厘,剑锋便沾到了白羽的衣襟,却被一阵清风震偏了轨迹,剪绒根本无法控制手中的剑柄。

    一道银光闪过,清寒席卷而来,白羽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而剪绒则是惊恐愤恨地退到白羽身边。“你若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白羽感知到了一片冰凉,脖子上的刀刃令她不敢乱动,暴躁的剪绒就在她的耳边说着话。

    视野之中,一位白衣女子缓缓而来,一股强大而凌厉的气场将四周的风雪都带动起来。

    “你放开她,我就可以暂且留你一命!”

    剪绒大笑几声,将白羽的脖子扣住。“你且试试,她能不能活过今晚!你要知道,她可是直接服下了一整颗毒丸!”

    雪泽冰凉的目光在白羽身上扫了一下,又回归到剪绒那张扭曲的脸上。“你当真以为,我怕你的炎鸠之毒?”

    “你是天女,自然不怕!不过,这七天还没到,你当真不畏惧?”剪绒努力地寻找底气,想了想又说:“即便你不在乎一生疼痛,那她呢?你若杀了我,她就活不了了!虽然她与你是关系不好,却也是暂时的盟友吧?你若将她杀了,岂不是沾染了血腥?”

    雪泽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右手轻轻饶了一圈,冰针悄然出现在剪绒身后。“你确定不放开她?”

    “呵呵,看来你也不是特别想救她啊!”剪绒笑了几声,略带嘲讽地对白羽说:“你看见没,你维护的人如何对你?你爱慕的大师兄呢?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吧?说起来,你可比我悲哀多了!”

    雪泽冷笑一声,“谁人有你这般愚蠢?师哥没来是他不知道,若是他来了,还有你说话的份?既然你这么想念他,那我就用他一贯粗暴清冷的法子对你!”

    白羽还没来得及感动、欢喜,突然觉得背后冰凉一片,清寒刺骨的冰块瞬时蔓延到了脖子间。她惊讶地扭头一看,剪绒全身覆着冰块,冰针正在她的头顶盘旋。

    “过来!”雪泽轻声唤了一句,一把将白羽扯了出来。轻轻抬手,冰针围绕剪绒转了一圈,霎时间散了所有冰块,剪绒也从麻木之中回过神。

    “你!你这么过分!”剪绒倒在地上,全身冒着寒气,嘴角不断地冒着血,眼神里的恨意却始终不肯消散。“你救她就是在救你的敌人,你不怕后悔吗?”

    雪泽冷冷一笑,“若你担心我后悔,为何不敢自断性命?我暂时不杀你,但是不保证以后不除掉你!你最好远离是是非非,我下次见你可不会留情!”

    剪绒悲愤地爬起来,用双手撑住身子,激动地喊道:“你会后悔!你绝对会后悔救了她!”

    “不用你管!”雪泽右手一挥,将剪绒定在雪地,又为她设了一个结界。“希望你醒来不要再做坏事,否则又要费我力气来对付你!”

    白羽咳了两声,微微闭上眼睛,声音飘然而出:“你真的要救我吗?杀了我们任意一个,就是一次除掉两个,岂不欢喜?”

    “我自有我的考量,不用你说!”

    雪泽一挥手,白羽顿时昏睡了过去,两人乘着寒莲冰针倏尔飞远。

    白羽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上已经散了一切苦痛、灼烧,还能感知到舒服惬意的冰凉清寒。

    四周晶蓝一片,倒有些梦中的感觉,白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看到雪泽和蓝水才回过神来。“我…这是在哪?”

    “蓝湖,你不认得吗?”

    白羽向四周看了看,这漂亮舒服的地方竟是蓝湖,那个自己从不敢触犯的天山护卫湖泊。“你们救了我?”

    蓝水叹了口气,“你难道失忆了吗?昨天,若不是师妹救你,你早就变成一缕青烟了!”

    白羽移过目光,轻轻看了雪泽一眼,略带羞愧地低下头。“多谢天女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雪泽若无其事地说,“我救你不需报答,你也无需多想。你毕竟是天山弟子,又做了许多好事,算是浪子回头,我这是给你机会悔改!”

    白羽愣了愣,缓缓地站了起来,略带哀愁地走到蓝水身边。“师兄,接下来怎么办?要不然,我先去杀了剪绒?”

    “不可,师妹的手还没好,你的蛊毒也未消呢!”

    白羽点点头,又悄悄看了雪泽几眼,心中升起一股热流,惊得她赶紧压抑了下去。“冷静,冷静,她只是救了我一次而已!这多正常啊,我还帮她那么多次呢!她虽然比剪绒和火魔好相处,可她是我一直的敌人啊!白羽,你可不能乱了心智!”

    “那,那现在怎么办?”

    蓝水看了看雪泽,“先听师妹的吧!”

    “你现在这里养伤!”雪泽转身过来,对白羽说:“蓝湖之水可以解开炎鸠之毒,也可以解火魔的蛊毒。只不过,这炎鸠之毒好治,而这蛊毒需要更强大的外力,我还在尽力寻找!未寻到之前,你且安心在此处,保证毒情不会越发糟糕!”

    白羽看了雪泽几眼,突然生出几分好感,令她不得已将目光转到蓝水身上。“那…那火魔还等着我的消息呢!我在这里…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每天可以出去三个时辰,但是你得先靠师哥传输功力!师哥的蓝光剑可令毒虫暂且昏睡,你这时候去给火魔联络,完事之后立即回来!蓝湖法阵厉害,你随时跟风暖待在一起!”

    蓝水点点头,略有几分不愿,却也不得不按照雪泽的想法。毕竟白羽算是一个盟友,两人不能亏待,更不能看着她痛苦而死。“师妹会找到办法,你别担心!我每天戌时来此处,此前你就好生待着!”落雪天

第371章 剪绒找刘礼交易

    ,

    天蒙蒙亮,只有淡淡的白光洒到屋子里,视野并不是很清楚。

    屋外的清寒侵了进来,这时候温度很低,令人只想待在暖和的被窝里。

    刘礼睁开眼,瞧见三层帷帐外有个黑影,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惊得自己浑身发凉。

    “是谁?”

    黑影动了一下,向刘礼走了两步,冷如寒冰地说:“剪绒!”

    刘礼一惊,掀开被褥坐到床边,取了披风盖在身上便走了出来。

    他没有想太多,只是被那熟悉的声音惊到,他第一想起的便是这人是雪泽所望,这一动力令他无所畏惧地走了出来。

    “你来找我?”

    剪绒抬了抬头,清冷地看了刘礼一眼,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我想和你做交易!”

    刘礼疑惑地看了看剪绒,只见她黑衣上沾染了风尘、头发上还有残存的冰屑,那脸色也像是跟人大战过一般疲倦苍白、毫无神色,不禁惊疑地问:“你…你这是跟谁打斗了?”

    “你最爱的人!”剪绒嘴角动了动,随即恢复一片死寂。“她又差点杀了我,这一次你还帮我吗?”

    刘礼一惊,略带愤恨地盯着她:“你又找她麻烦,我怎会帮你?你来,是让我给你个痛快吗?”

    “嗬,真是关心则乱!”剪绒叹了口气,“你认为我是她的对手?我怎么会去找她麻烦?我来找你是求生,不是求死!我手上有解药,可以令她痊愈,但你要用一件东西来换!”

    刘礼感到些许惊疑,“她快要好了,何需你的解药?若是你骗了我,我岂不是害了她?你到底想干什么,还不直说!”

    “有了解药,她不会留任何遗症,而且永远不惧炎鸠之毒!你若是不信,或是不应,那就等我宣告天下她的身份吧!”

    刘礼一怒,将手捏得关节作响。“你敢这样,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不敢,所以来求你的庇护!你可以毁我,也可以保我,这就是我的目的!”剪绒将药瓶拿了出来,在刘礼眼前晃了晃。“你若想要这药,那就将炎鸠尾羽给我!你若是心存疑惑,大可将此药喂给任意的宫女试试,我在你宫里等八个时辰!若是你不——”

    剪绒话还未说完,突然被刘礼捏住咽喉。刘礼将她推到墙上,力道无可抵挡,目光凌厉地瞪着她:“你说,到底想干什么?你要炎鸠尾羽作甚?”

    “你…你不合作就算了,我再寻求他人帮助!你给我放开!”

    “雪泽伤好,你的小命就不保,怎会好意来送药?除非,那炎鸠尾羽能助你护住性命!”

    剪绒冷冷地笑了笑,“不错,你们都聪明得很!我得了炎鸠尾羽就如同得了护身符,所以…所以我才拿着珍稀的解药来换!”

    “哼,解药留下,人走!否则,我就杀了你!”

    剪绒冷哼一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刘礼还没回话,手突然捏空,剪绒突然消散在他的视野之中。他转身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但是那股不安的气息还是存在。“你有本事就出来!”

    “我当然有本事!”剪绒忽然出现在刘礼身后,“我打不过雪泽,却能对付你!一个凡人,竟敢跟我叫板!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到底是谁!”

    刘礼轻声笑笑,取了折扇在手。“你的身份再显赫,也比不得天女吧!我连她都能压制,怎会将你放在眼中?”

    剪绒听后,怒从心起,幻化出一把短剑在手。“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刘礼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笑着,任由剪绒持剑飞来。他看了看那气势凶猛的剑,灵活地侧了侧身,以扇身抵了回去,将剑锋推到另一侧。

    虽然剪绒有些法力,却也奈何不了刘礼雄浑的内力,在力气上输了几分。

    “没想到,你武功还挺高!看来,你伪装得很好!”

    刘礼点头一笑,“多谢夸奖!”

    剪绒冷笑两声,将短剑扔向刘礼,又控了一团烈火向他袭去。

    刘礼一眨眼,飞身而起,闪身躲开飞速而来的短剑。凌空之中,展开折扇,轻快地执扇落下,一片强烈的风迎着那团烈火而去。强风沾染了火流,各自抵消作罢,只留得空气中飘过几缕难闻的气味。

    “火系法术?那你怎么不去找火魔?”

    剪绒冷哼一声,“我做事需要你管?”

    手指轻动,猛然一挥,剪绒将短剑带起,令它从刘礼背后袭了过来,快得像一只离弦的飞箭。

    刘礼耳中气流突变,矫捷地离地跃起,持着扇子挥舞一周,四周的空气凝合而成一圈白环。

    白环宽约三尺,周边凝着晨雾寒霜,其间凝聚着浑厚的气流。短剑飞到其中,被强流阻碍了前行之速,硬生生地固在气流之中。

    “真过分!”剪绒收了短剑,贴近刘礼,以掌法相较。

    刘礼丝毫不怯,招招回击,势要取下她携带着的那瓶解药。他探过手去,刚要触到药瓶,却被她一掌打开,又迅速地出了下一掌。

    刘礼往后退了一步,又压低了身子,这才躲开那势要击中咽喉的一掌;瞬时起身,闪到剪绒身后,刘礼捏住她的手臂,惊得她愤恨地伸过另一只手朝他心口袭来。

    刘礼跳到一侧,猛然一拉,将她的手粗暴地折得发出响声,又推开她另一只手,将她腾空摔出。

    恍惚之间,正要取下那瓶药,刘礼却见她又以隐身法术散了身形,不由得悲叹一声:“又晚了一步!”

    “何止一步?你对我不留情,那我就直接用法术了!”

    剪绒站在一侧,号召短剑在手,划破指尖,引渡法术在剑上。霎时,短剑变得莹莹作亮,四周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红光,像是落着红花,又似掉着星辰。

    “这么好的剑,用在你身上真是可惜!”

    剪绒冷哼一声,一挥手,那短剑不偏不倚地向刘礼飞了去,躲不开、避不了。剪绒轻轻动着手指,那剑就迅猛而灵巧地飞向刘礼,将他所有招式都破了。

    “看来,你是要体会体会独家绝学了!”

    剪绒轻轻一笑,“那你就尽管试试!”

    刘礼展开扇子,与那只短剑纠缠了起来。左右飞绕,前后推移,短剑挨不了扇面,扇子也推不得短剑离开。

    无奈之下,刘礼只好合上扇子,以之为剑,利用昆仑剑法巧妙回击。折扇合上,坚固沉稳,除了长短不如宝剑之外尽是优点。

    以折扇锋利面抵抗短剑绰绰有余,短剑顿时失了优势,宛如一个寻常人在与他试练。

    “嗬,不就是昆仑剑法吗?我也会几招!”剪绒见短剑失了优势,飞身而至,取了剑亲自上阵。

    刘礼转了转扇子,不屑地笑笑:“那个偷用昆仑剑法的人是你?那我可要好好处理一下外贼了!”

    “嚯,外贼?这剑法是雪泽送我的,你说谁是外贼?难不成,你还不知道心爱之人的身份?”

    刘礼沉了沉脸色,“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你来提点!”

    一剑一扇,互不相让,如同两人凶狠凌厉的目光。刘礼招招不让,令剪绒有些吃力,毕竟她只学了一本剑法之中的几页。

    “看来,你还深得余掌门喜爱,昆仑剑法你全会吧?”

    “那你认为呢?就你这几招,虽然伤人狠而准,却不在精髓之中。你性格浮躁,怎会顿悟如此高深的剑法?”

    剪绒愤恨地瞪着刘礼,不满地说:“我是来做交易的,你却咄咄逼人,凡事不留条后路吗?”

    “我都说了,你将解药留下就可以走了!你却偏不听,我又什么办法?”

    “我给解药可以,你得给我炎鸠尾羽!”

    刘礼摇摇头,“那东西不在我这,但你必须留下解药!”

    剪绒冷哼一声,又施法隐了身,走到刘礼远处说:“反正我话留在此处,不得炎鸠尾羽,我不会给你解药!下一次,或许她又要被伤,你就等着看吧!”

    “有本事你出来!”

    “我打不过你,你却也捉不住我!若想得解药,今晚到凶案事发地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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