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一章 没有赢家
人群里有好事的笑着道,“当日的事情还是清楚的,咱们请了小王爷来与薛公子和岑家娘子保媒,那三碗不过岗的方子便是薛公子所著,薛公子私下与你为聘,不想你却是说是自己的东西,薛公子念着当日的情谊,不愿让你出了这丑,一心谦让于你,今日撞上了,咱们这些做朋友的却是看不下去了,后来的那些东西怕都是你从薛公子那儿得来的吧?”
岑子吟瞧了那人一眼,有些面熟,依稀想起当日随薛易同来的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由得哑然失笑,感情薛易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么?
众人闻言不由得暗暗心惊,有人为证,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十三四岁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难怪字写的见不得人,还能有那般大的能耐了,若是薛易的家底,那就解释的通了。
大郎与二郎本就是听见薛易与几个朋友在人群中不冷不热的嘲讽,这才会去寻岑子吟,两人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便与薛易一群没什么交道,自然是解释不来的,只想早早的离了去,不与小人为伍,不想他竟然寻上门来了,还合着这么多帮腔的。
不由得恼道,“你若说是你的,大可拿出证据来!”
相较于大郎的恼怒,岑子吟却是瞧的清楚,这人群之中大多都是看热闹的,人人都是有几分才学,他们怕是眼热她的成就居多,人就是这样,瞧见别人比自己好,若是见了,除非证实人确实比自己有才学,否则像她这样名不见经不转的,巴不得她出丑才好。唯有薛易身边那几个,不知道是狼狈为奸还是是真个被他给哄了去。
如今她这样的身份,若不是别人去告状,大可不必理会薛易的感受,只是岑子吟自我还没意识到自家从根本地位上的改变,说来她如今的身份约莫可以这么形容,针对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学者她还未够班,而对于这些长安城所谓的才子来说,却是高高在上只可仰望的,奈何岑子吟小市民当久了,不知道名人该怎么当,要她跟不要脸的人吵架又觉得降了自家的品。
只听见薛易道,“当日我信你,什么东西都与你说,不想却是遇上了有心人,不过是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罢了,你既然能整理出来,罢,罢,也算是有心了。”顿了顿,恼怒的道,“我瞧你有心,便没与别人说,不想你竟然在小王爷那儿碰壁回来又来害我的朋友!我自是容不下你如此作恶的!”
“你!”二郎紧紧咬住牙关,拳头握的死紧,若不是大郎见机的快,一把拉住他,必是冲上去要揍人了。
岑子吟环视一周,卢晴与卢森皆是有些摸不清头脑,也许是因为岑子吟救过卢晴一命,所以她眼中略带焦急的望着岑子吟,而那位卢森却是微微皱眉的瞧着薛易,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至于周围人等,则是许多纷纷嚷着要人交出证据来,这等欺瞒天下的大事儿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岑子吟冷冷扬眉,“你们凭什么要我交出证据来?我苦心钻研数年的东西,若是来个人说那些东西是他的,便成了他的了?不让他举证,偏生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还真真是好大的胸襟气魄。”
旁边随即有人道,“薛公子的人品自然有我们为证,我们与他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品行,倒是你一个半路出来的酒娘,论学识没有,论人品大家不知道,只是知道你与唐家、薛家都曾定亲又在勾搭上小王爷之后退了薛家的亲事,这事儿怕是你要做个交代才行。”
岑子吟皱眉,今儿个薛易怕是有备而来了,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准备了什么,能够把别人的东西给变成是他自己的,岑子吟想了半天也觉得他是在胡搅蛮缠,本想就这么不理他离开了,看见卢晴在一边皱紧了眉头关切的眼神,岑子吟无赖的叹息了一声,没办法了,即便大郎没几分希望,她也得撇清了自己才行,否则大郎是一分希望都没有的了。
岑子吟向前一步,大郎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咱们走!”
岑子吟摇摇头,轻轻推开大郎的手道,“做没脸的事情的不是我,为何要我走?若是主人家以为与我为伍是耻辱,要赶我们出门那我无话可说,既然主人家都没说话,那么,就看看到底谁是谁非吧!”
在燕华身上,岑子吟学到了一件事,无耻的人你不狠狠给他一巴掌,他是不知道疼的。
岑子吟的反应显然在薛易的意料之外,在他心目中,岑子吟不过是一个漂亮的过头偏生不学无术的丫头罢了,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东西,欺世盗名,必然没有真材实料,必然不敢与他对峙的,何况,他手中还掌握着岑子吟并不知道的东西。
薛易呵呵笑道,“看来你是仗势着背后的那个人了,比权势我自然比不过他!”
“背后的人?”岑子吟挑眉笑,“你不是说小王爷弃了我,所以我才来勾搭你朋友的么?说话不带自己打脸的。今儿个说好了先,咱们各自只拿证据与人看,若是强权压迫,又怎能欺心?封得住悠悠众口么?”
薛易冷哼一声道,“为了这些事情你准备了这许多年,我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有用心思在这些杂学上,这会儿怕是无法比得过你了!”
人群中自然有人听见这话微微皱眉,好事者则是并不介意出丑的是谁,这两人在这个圈里都有些名气,与两人的交情都不深的那种自然乐得看八卦添几分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有做主人的两个,卢晴与卢森越发的心中不舒服,这两人今日这般,倒是让他们没脸了,不论结果如何,事到如今两个人都落了下手,白白的让人看了笑话,绝没有赢家可言。
岑子吟自知跟人一般见识是没有赢家这个道理的,可是箭在弦上。这边主人家却又阻拦不得,这等欺世盗名的指控,怕是谁也忍不下来,即便其中一人已是在皇帝面前送上了那些东西,对于这些书生文人来说,也是要分个是非曲直的。
岑子吟略微打定主意,闻言轻轻勾起嘴角,双手背于身后,昂起头来道,“今日主人家请我来本是好意,却是扰了诸位的雅兴,岑三娘在此与诸位道歉!”
卢晴闻言笑道,“既然是能说道分明的事情,那就说道分明即可,否则倒是让人误会了。若是两位之间有什么误会,也要一并解开了来的好。”
岑子吟闻言微微感激的点头,卢家必然与薛易相交在前,说话能到如此地步也算不错,初识的朋友,能做到双方拿出证据之前公正公平,自是有些见识与修养的,至于之后的信任则需要一步步的建立。
薛易冷笑,“废话少说,你有几分水平我能不知道?骑射尚可,看书写字便叫头疼,从没有看完过半本书来着,我倒要瞧瞧那些东西你学了几层去。”
岑子吟摇摇头道,“你先说说那些书分成几部分吧,呵呵。”
薛易挑眉,“这些东西怕不是只从我这儿得来的吧?设计让唐沐非与唐五夫人分开,挑拨的唐家家道中落,如今挟持着唐珍儿在你家中,唐沐非怕是死在西行的路上了,呵呵……若非唐沐非,你能有今日?”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越发的勾搭起了好奇心,薛易又道,“你也别怨我狠心,除了我,唐沐非还有谁来着?王准为何恨你入骨?杜先生、岑相家、连小王爷和范阳县主也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别以为天下间就你一个聪明人了。”
岑子吟闻言不由得鼓掌起来,啪啪啪!
“说那么多做什么?我若是偷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自然会来找我算账。至于你,有什么废话赶紧说,若是无法证实,你便当众与我赔礼道歉,并且保证日后不再犯我,否则,”岑子吟咬咬牙,“你信不信我还是可以让你无法在长安城立足!”
这会儿岑子吟是下定了决心要如此,她惹不起王准一干人等,若是在薛易这样的人面前都说不起硬话了,那她还混个屁啊!挑软柿子捏还不行么?
薛易道,“若不是受人之托,你以为我能知道这么多事情么?”
岑子吟道,“空口白话,拿证据来吧!”
众人的脸上游移不定,说了这么许多,谁也分不清谁是谁非了,也许是岑子吟、也许是薛易,只是那些东西谁也没有见过,如今正是皇家的机密,要众人给个判断的话,还是信薛易一些,毕竟薛易是确实有些才学的。
薛易道,“你且候着!来人,去我家叫芙蓉过来一趟!”
岑子吟闻言皱眉,不知道怎的,听见芙蓉这个名字,就让她心头一跳,尘儿除外,这个丫头是她家中唯一识字的一个了,莫非……
.............................................................................................................................................................................................................................
开始还债了,,,问题是,貌似还不够咧,主要是输液的那个药老让我觉得精神无法集中,睡觉也睡不好,那医生给开了安眠药,我也不想吃哪玩意儿,睡不好然后精神无法集中,每次码字之前都要去不断的回味前文,哎,慢慢还吧……么么,大家要等我,我会努力的!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二章 作茧自缚
薛易要去寻证人,岑子吟却是无需如此的,老神在在的到院子里端起一杯清茶坐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身边竟然还围了几个人,那些人有些眼熟有些却是不认识的,薛易那边也是身边有几个,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各自散在院子里,该坐坐,该说笑说笑,也瞧不出到底是心中可有偏见。
岑子吟这边身边的几个公子小姐纷纷关切的问她到底是为何,而对面薛易身边的人仗着一张引经据典的利口大肆嘲笑,岑子吟只是淡淡的看着,一一的将人的样貌记在心中。
卢晴与卢森两兄妹也不知道商议了什么,就看见卢森非常生气的走到岑子吟这边,卢晴却是面无表情的朝薛易那边走去,卢森过来,旁边便有人与他让出位置,岑子吟笑着道,“卢大哥,与你添麻烦了。”
卢森道,“麻烦什么?我是信你的,看你用那些东西信手拈来,便知道你是真才学,与那位相交这般久,可从不曾听说他对杂学还有研究。”
旁边便有人附和,“这人最是没品,背后说三道四,哪儿有半点文人风骨,罢罢,我也不多说,否则也跟他一般了。”
岑子吟只看那人一眼,面瘦削,身材却是壮硕,二十出头的样子,满脸的严肃,略微感激的点点头道,“诸位肯信我,是三娘之幸,往日他即便在背后说道我,我没什么能耐辩解,也找不到人去辩解,否则还真不肯跟这人一般见识。我只是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罢了,谁知道这位隔三差五的便跳出来一下,今日说个分明了日后便没有这般多的闲话了。”
瞧得出身边这些人与卢森的私交颇为不错,支持他也是瞧在卢森面子上,奈何卢森身上的文人习气不浅,所以才劳烦那位稍微圆滑些的妹子去那边安抚卢晴,否则这场辩论也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依照卢家的名声,直接道是岑子吟赢了便罢。
岑子吟本是只觉得那薛易厌恶,被众人一番安慰,倒是觉得自己可怜起来,颇有些想装装温柔样子让人帮忙出头的想法,只是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来历,谁知道他们心中又是做的什么盘算,指不定是薛易往日的仇家,便指望着她来当枪使,而另外也许还有薛易身边的人以及看热闹的,由着他们这些不知情的胡闹,还不如随着自己的步子来走,免得落了下风。
她手上的事物皆是她自己整理出来的,包括家中上下,最多也就摩加和几个识字的管家知道一些,大郎和二郎一心扑在圣贤书上,根本不懂,这事儿也就只有靠她自己了。
岑子吟在家不出家门半步,即便出去也是有人相伴的,大郎二郎最是清楚这些年来岑子吟所付出的努力,否则大郎也不会如此刻苦,发誓要出人头地了,实是心疼自家妹子呀……看见岑子吟如今神情自若,大郎虽然放心,还是愤怒不已。
看薛易身边的几个,恨不得将人用眼光烧出一个洞来!
薛易那边说话越发的大声,莫过于岑子吟如何勾搭上几个让她产生巨大变化的男人,又是如何在岑家祖宅勾引他的,讲述的绘声绘色,其中有不少不齿的避开了,身边留下的却是个个都是一脸色相的瞧着岑子吟。
卢晴狠是恼怒的道,“诸位这般说话有些不妥呢,将我卢家当成什么地方了?若是再如此,我便要下逐客令了!”
薛易身边的一个男子哈哈笑道,“卢家娘子休要恼,人做的咱们还能说不得么?你一个小娘子也休要在一边听着了,这些事儿怕是不好呢!”
卢森在这边闻言道,“你在我家妹子面前说什么呢?”挥舞了一下拳头,“你若是想听事情经过,便好好的闭上嘴,若是在这儿嘀嘀咕咕,没等结果出来便要说人有过错,怕是呆会儿丢了脸不好见人!”
卢森是真恼了,众人都瞧的出来,旁边的人自然有不屑几人的暗暗翘翘嘴角,薛易见主人家发怒,起身来道,“卢公子此言差矣,她是什么人,我自然再清楚不过,正如常兄所说,她做得,如今蒙蔽了你们去,我自然要说出来免得几个朋友受了蒙蔽。你现在不信,呆会儿便知道了!”
卢森冷笑,“你在我妹子面前嘴巴不干不净,读书人的气度到哪儿去了,来来来,你且到我这儿来说与我听听。”那拳头握的死紧,脸上青筋毕露,只等薛易过来便要揍人的样子。
这事儿便与岑子吟无关了,别人家的地盘上,嘴巴不干不净,警告了几次还不听招呼,一顿胖揍也算是轻巧的,若不是瞧在岑子吟的面子上,卢森怕早就扑上去了,倒不是怕得了个偏袒的罪名,只是怕这些流言到最后说不清道不明。
薛易脸上涨红,诺诺道,“等下你便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说罢坐在众人当中,不肯再出头,却也不敢再胡说了。
岑子吟淡淡的看着薛易,突然道,“薛公子,不知道你所说的我借鉴你的东西具体是指哪些呢?”
薛易愣了愣,道,“等芙蓉来了你便知道了!”
岑子吟笑了笑,“连你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记得了么?”
薛易道,“谁又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所有的话!你且等着吧!”
岑子吟道,“大约也该知道一些吧?比如说,你如今瞧见的东西,有几样你有印象呀?”顿了顿,见众人起了兴致,继续道,“芙蓉本是我家的侍女,在我娘房中侍候着,打扫我的书房一事在我的侍女没空的时候便是她的事儿,就是不知道芙蓉到底能带来什么,证明的了薛公子的清白,薛公子不是说当时的证据全被毁了么?”
薛易冷哼一声,“反正芙蓉带来的东西都是我所著的,大家等会儿瞧上一瞧便知道了。因为是杂学才没有与人看,没想到让你拿去讨了便宜。”
岑子吟挑挑眉,果然是这样呀!芙蓉在进出她书房的时候,怕是翻看了不少的东西吧?就是不知道芙蓉能不能像唐沐非那样看懂简体字了,这会儿倒是无妨了,岑子吟笑,薛易貌似还没闹明白他自己在做什么吧?这会儿岑子吟倒是越发的期望芙蓉赶紧来了。
岑子吟在笑,大郎二郎却是着急了,拉着岑子吟的衣袖低声问道,“难道芙蓉还在你书房里抄过什么东西?早知道就一早把她给卖了,哪儿来的这场事儿!”
岑子吟摆摆手道,“怕什么?那么多的书,她能看多少去?何况……”岑子吟把嘴凑到大郎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大郎闻言咧嘴笑了出来。
二郎不知道岑子吟与大郎说了什么,在旁边急的只叫道,“你们说什么来着?也说给我听听呀!”
大郎嘿嘿一笑,在二郎头顶敲了一下道,“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卢森见状笑道,“三娘子可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岑子吟撅撅嘴道,“有人要自寻死路么,这事儿可与我没什么干系。”说罢便闭口不言。
又侯了片刻功夫,就瞧见有管家引着一个花枝招展的胖美人儿一步三摇曳的走了进来,芙蓉越发的胖了呀,不得不说除了那个大肚腩和三下巴以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福气样儿。
芙蓉身边领路的那个管家手上提了很大一口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装的什么东西,芙蓉只是径直走向李珉去与他请安,旁边的男子纷纷四目交接,只瞧见眼前这位美人儿吹弹可破的肌肤狠狠的吞了一大口口水。而芙蓉则是满脸不屑的望着大郎,又轻蔑的瞧了岑子吟一眼,对旧主人半分情谊也无了。
薛易让那管家放下箱子,打开上面的锁来,箱子里堆积的满满的是一些书,薛易翻开一本,递给旁边的一个人,岑子吟远远的瞧过去,只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蚂蚁大小的字写着些什么东西,不由得轻轻皱眉,这一箱子全部是?若是那般大小的字体,那个书房里面的东西该不会差不多都被抄了下来吧?
二郎耐不住性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哈哈一笑的,“我也来瞧瞧!”
岑子吟一把拉住他道,“那上面的东西你又没瞧过,看了也不明白,何必去看?替我拿本过来便可!”
二郎恍然的摸摸鼻子,唔了一声道,“那倒是啊……”说着真个去取了本回来给岑子吟。
岑子吟别过身子瞧了几眼,上面的字体端正,字字句句都写的简略了许多,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所写的东西,不禁轻轻一笑,看来的确是那个样子了,这芙蓉与薛易为了这事儿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呢!
人群中大多数的人都没什么动作,有几个悄悄的摸过去,伸手取了本来瞧,岑子吟只是冷冷的笑着,这薛易,其实也是个傻子呀……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呢,当然,也逃不脱他自己的私心!像岑子吟这样少根筋的都瞧出端倪来了,二郎虽然还不太明白,也该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这事儿,再参合下去便不会落好了。
岑子吟轻轻一笑道,“如今,各位都瞧见书里面的东西了,卢公子,这些东西有许多我大唐的紧要机密,我琢磨着,这得与皇上禀报一声呢!若是走漏了书中的东西,怕是咱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的。”
薛易冷笑,“这都是我所著的,愿意给谁瞧就给谁瞧,莫非你是承认了?”
岑子吟摆摆手道,“承认什么?东西是芙蓉在我书房里硬记下来抄给你的。唔,若是你硬要说是你写的,自己去找人告御状吧!不论怎样,这里面的东西许多不能与外人看,看了的,少不得要封口了,卢公子,麻烦你请这些人都到京兆尹走一趟吧,否则此事谁也担负不起责任来!”
说罢便起身往外走去,卢森与卢晴脸色有些难看,岑子吟扭过头来道,“没瞧见书里内容的,自然没什么要紧,不过最好还是去做个见证。”
众人闻言本是以为岑子吟与此事无关的,又有些迷糊了,她明明知道薛易会带来什么东西,也不阻拦人看,看了的人……
薛易叫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岑子吟摊摊手,“跟我说有什么用!”
卢森闻言皱眉道,“三娘子……你……”
岑子吟笑,“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愿他能找到其余的东西的出处,若是找不到或者没人承认,那就不好说了。薛公子,有缘再会!”
卢晴却是个伶俐的人儿,不过片刻功夫便明白了岑子吟的意思,这事儿本就不该是他们参合的,如今能脱了手去自然是最好,朗声道,“诸位便随我与我大哥同去京兆尹走一趟吧,出了这种事情,总是要给个交代的,若是我国的机要东西落入了别国的手上,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而薛公子既然是原著的作者,也该当着圣驾的面将事情说分明,莫要因为妇人之仁而让人蒙蔽了皇上,不是么?”
薛易本来的打算不过是要岑子吟失了面子而已,这些东西他俱是瞧过的,也在人前吹嘘,连带岑家的酿酒之法也是他所创,没有他便没有岑家的今日,不过是鬼迷心窍想要人才两得,便有芙蓉与他出了这个法子,又有人在耳边吹风,几番话下来便是心中隐隐摇摆,这次为了面子,一怒之下便使了出来,此刻却是慌了神,大叫道,“我的东西,乐意与谁瞧便与谁瞧?只要证明了你这恶毒女人行事便可,至于其他,管我什么事?”
人人都不是傻子,旁人只恨薛易竟然将自己牵连到这件事之中,如今脱不得身,日后还要在这长安城行走,没瞧那些书的人还好,瞧了的,怕是有些麻烦了,不管薛易拿出来的东西是真是假,都少不得想要看不该自己瞧的东西的名声,这罪名可大可小。
卢森也是明白过来了,叫来管家将那些书一一的收回来装入箱子,咧嘴笑道,“走吧,咱们去京兆尹走一遭便有明辨了!”
.............................................................................................................................................................................................................................
这章四千……唔,还债啊还债,债多不压身,好像赖账啊……我需要鞭策……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三章 敲山震虎
众人脱不开身,薛易与那芙蓉在后面磨磨蹭蹭的,不得不去又不太乐意去,众人也不管那许多,只让他两个慢慢磨蹭,一干人等走在中间闲话,后面有管家们跟着到是不怕两个走了。
薛易与那芙蓉走在后面,很是有些郁闷,低声道,“你不是说这些书尽数都是从之前人的书上抄下来的东西么?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了?”
芙蓉挑眉道,“你怕了?这本就是从书上摘抄下来的东西,你不是瞧过了的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东西谁抄不是抄?不过整理一下罢了,她能拿来用,为何你用不得?她得了去不过沽名钓誉罢了,你却是有大抱负的,为了家国,有些事儿做了便做了,无需后悔。或者说,如今你连我都信不过了么,难道你以为我还能害了你?”
薛易摆摆手道,“那到不是,我就是琢磨着这些东西怎么到她口里就成了说不得的了?难道这女人背后还有什么靠山不成?”
芙蓉道,“天大的靠山,只要咱们一口咬定了也翻不了天去,今儿个来瞧了这些书的人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你也该有数,他们不过想分一杯羹罢了,这倒是无妨,只要那些书里面咱们留下来的方子真行的通,还怕打不开通天的大道?”
薛易有些迟疑的道,“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罢了……如今这样……”
芙蓉道,“什么教训?这事儿走到这一步,谁也不能再退,当年她若是对你有半分情谊,也不会日子好了便弃了你,何况一开始便是你和唐家两边都应下来,不把事情做绝,给她留了后路,你就不怕有朝一日……”
薛易闻言恼道,“罢罢,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如何?”顿了顿更是道,“她明明就是抄来的东西,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呢?若是,若是她有半点儿服软,我也不至于……”
芙蓉冷冷一笑,瞧见薛易对岑子吟还有依恋,笑容越发的清冷,“服软?冲你一笑下一刻就把你踹到池塘里,她要服软了,咱们就该把棺材准备好了。”
薛易闻言勃然大怒,“她若认错了,依旧是你的主母,轮不到你来说她的不是!”
芙蓉闻言一愣,薛易眼中是满满的懊恼,充血的双眼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当做岑子吟吞下去一般,直到芙蓉低下头,薛易才将眼光移开来,放在走在前方的岑子吟身上,芙蓉眼中闪过一抹阴郁,恨恨的眼光不由得放到岑子吟身上。
后方发生的事情自然不是岑子吟能知道的,有几个管家能瞧见两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前方岑子吟完全不担心后面发生的事情,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出卢家的大门,便撞上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这次岑子吟倒是不避忌,直接走上去冲着一个侍卫道,“你们谁说话能算话呢?”
那几个侍卫明显是轮了许多天跟班的了,从没见过岑子吟回头来寻他们说话,被问的一愣,其中一个年级稍大些的,一张圆脸的侍卫走出来道,“岑家娘子可有什么吩咐?”
岑子吟伸手指了指后面那群人,“那些人,都给我带到京兆尹去,一个都不能落下了,若是少了一个半个,怕是大家都有担不来的责任!”
几个侍卫对视一眼,瞧见二三十号人都出来了,旁边也有管家护着,闹不明白岑子吟到底是为的什么事儿,那带头的唯有低声问道,“岑家娘子这是?”
岑子吟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做什么的,你知道,我也清楚,瞧见后面那两个人了吗?就是那瘦猴儿似的男子身边还伴着一个胖美人儿的……”
那几个侍卫闻言顺着岑子吟的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瞧见那两个人,只觉得岑子吟形容的极形象,便有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岑子吟道,“那两个人,一个在我家院子里偷了我家的丫头,另外一个本是我家的丫头,能识字写字,记忆超群,今儿个我才知道她偷偷进了我的书房记了我的那些东西去,其他的人不论,这两个人是不能跑的。”
那几个侍卫闻言神色一凌,他们本就是被派来保护岑子吟的,更准确的说法是,保护岑子吟知道的东西不让外人知晓的,岑子吟说的是真话假话不论,反正只要他们知道了,便不能放过这两个。
那几个侍卫闻言拔了刀便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岑子吟见状松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情况倒是比她所想的好,就是不知道源乾曜会有什么反应。
早就有人去京兆尹通报,待众人到了的时候,源乾曜身边的一个幕僚亲自在门口迎接,这位前宰相大人果然是个无为的主儿,轻易不得罪人的,岑子吟如今的身份不消说不可同日而语,身边的这一帮子人身后皆是有些身份背景的。
热情的将众人请了进去,奉上热茶,众人闹哄哄的也说不分明,那幕僚只将人分作开,要请岑子吟到后堂说话。
岑子吟方走进后堂,便瞧见源乾曜已是侯在那儿,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心中大定,貌似,她一直低估了自己的能耐呀……如今她的身份可不比当初了,连王家都动不得她,何况一个不爱惹事的源大人!
待岑子吟将事情经过一说,源乾曜便拈着胡须道,“这事儿,岑家娘子以为如何?”源乾曜虽然是个怕事的人,也不是完全的没担当,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闹的明白的,比如说,这些东西皇帝已经有了盖棺定论,比如说,岑子吟献上的书是通过一行,并没有受到任何的褒奖,何况,岑子吟背后还有那么一两个得罪不起的大靠山。
让源乾曜为难的是,看见那些书的人不少,到底这些东西有多重要他是不知道的,也没想法要去闹明白,只是,岑子吟的面子却是不好不给,如今这位怎么说来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即便不是,也是一行这位皇帝面前红人儿面前的红人儿。
岑子吟笑笑压低声音道,“其实事情并没有那般严重,不过就是个侍女偷瞧了我的书房,然后跟了个汉子跑了罢了。只不过那人实在是可恶,拿了我的东西又在背后说道我,我这才带了他们来这儿,这种事儿我总不能去见皇上罢?虽说家贼难防,可出了这纰漏,我也不好对皇上交代。”
源乾曜闻言松了一口气,要是岑子吟一口咬定这些东西事关国家机密,这一干人等少不得都有大麻烦,岑子吟肯松口是再好不过的了,薛易不过是个秀才罢了,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有人拿着此事来做由头闹事。
源乾曜想到此处道,“既然这般来了,怕是还是要过过堂才好。”
岑子吟点头笑道,“一切单凭大人吩咐。”
官官相卫的事儿源乾曜当了几十年的官儿自然不会不懂,如今这事情要大事化小,又要日后无后患自然要过了明路,再做的天衣无缝才好。沉吟片刻,源乾曜已经是想好了对策,低声道,“薛易毕竟是个秀才,在长安城也颇有些名声,岑家娘子恕我直言,这件事儿瞧着简单,背后必然有人作梗,人人都瞧着岑家发迹,怕是不少人眼红,我也听人说有人在传言,那书里面的东西能得皇上如此看重,还派出了皇上身边的亲兵护卫岑家娘子的安危。岑家娘子还需要通过此事做些事情才好,不妨敲山震虎,也免得日后再有人打这主意。”
源乾曜一番话说的中肯,岑子吟连连点头,到底是当官儿的人,想的就是比寻常人深远,这也提点了她,这位源大人上次错待了她,这会儿是想与她攀些交情吧?亲兵护卫?就说那些侍卫的衣服挺华丽呢。岑子吟摸摸鼻子,倒是有些得意的感觉了,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市井出生,许多的东西都闹不明白,唯一图的不过是为皇上为我大唐做些事儿罢了,如今我将东西都献出来了,还不能让我消停,这日子还真真是让人头疼。还请源大人教我当如何是好!”
源乾曜笑道,“薛秀才既然说那书是他所著,岑家娘子不妨请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来作证,只消询问他书中所写的东西,便能有个分明,也能让众人心服口服。至于其余的人等……”
岑子吟道,“他们与我没什么干系,不过瞥了两眼薛易带来的东西罢了。”
源乾曜点点头道,“那便如此。像薛易这般欺世盗名之辈,当革了他的秀才之名,否则真是污了读书人的清白了!”
岑子吟笑,源乾曜说的斩钉截铁,岑子吟心中宽慰之余,想到的却是若非她如今有这样的后台,怕今天的结果还未定,没准又会像上次那般,偏厅里候着,随即便有人来抓她了。两世为人的感觉啊!心中有些唏嘘,正要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
非常对不起大家,昨天停药一天,结果又开始全身软软的没力气,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写字,然后,一身上下到处都不舒服,现在每天更新三千字吧,这次等我完全好了再说,如今写字脑子里面空空荡荡的,都不知道自己写的啥了,检查了两个小时才勉强过关。。。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四章 强权的滋味
源乾曜大步走到门口,朗声问道,“外面何事喧闹?”
“回大人!那帮公子哥儿在厅里纷纷要大人出去给个说法呢,道是他们有功名在身,岑家娘子却是个妇人,大人如此厚此薄彼,实在是……”
源乾曜闻言扭过头对岑子吟道,“三娘子便在这儿稍后片刻,本官去瞧瞧,此事三娘子就不必操心了。”
源乾曜如此大包大揽让岑子吟感激的点点头,源乾曜去后便有一个丫头过来对岑子吟道,“源大人吩咐说,三娘子若是想听听,可随奴婢来。”
厅里几个闹事的皆是薛易的死党,仗势着皇帝得了东西并没有大肆封赏,薛易说的斩钉截铁,而岑子吟在薛易拿出证据来了以后突然变脸要来京兆尹,必是心虚的表现,寻思着薛易曾言源乾曜差点儿就成了岑子吟的媒人,几个公子哥儿也是身份不差的,誓要替薛易讨个公道回来。
几个人因本就瞧不起岑子吟,言语上自然轻慢,大郎二郎听不下去,两张嘴如何说的过对方十来余人,一怒之下几个差点儿就在大厅里打了起来。
源乾曜来的时候,瞧见的正是两方人争的脸红脖子粗,有精明晓事儿的静作壁上观,余下的则是唇枪舌剑,战的不亦乐乎。见到源乾曜过来,众人这才歇了声,拱拱手纷纷向源乾曜问好。
这番情形自然一点儿不落的落入了帘子后的岑子吟眼中,前方人声鼎沸,岑子吟却是没多少心情去细听,只是觉得这些纷纷扰扰的俗事总是不能放过她。
心理年龄不计,岑子吟如今十三有余不足十四,家庭条件因为她的努力而有所改善,奈何凡事有利便是有弊,对于发生在身边的这些事儿实是让人有些疲惫,总的来说,还是她太过着急了,没有建立起让自己足以保护自己的势力,可是,生在长安城这个地方,她一个小女孩儿该如何来建立这样的势力?唯有的办法便是走一步算一步,能走到今天,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步步都是危险之极,但是好歹是没什么大风波的走了过来,接下来只要能避过这个风口浪尖,必然就没有什么烦人的事儿了。
若是,若是她还想有所作为,依靠大郎和二郎的努力,能够应付眼前这样的情况吗?岑子吟皱起眉头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
答案毋庸置疑是不行的,她被世情逼迫而走到这一步,可以预料,接下来还会被逼迫继续走下去,她必须做好一切的准备。
那么,下一步,她该怎么做?静静的等候着麻烦又来找上门吗?
源乾曜的说法并没有错,敲山震虎,只是,这里面的东西太过复杂,镇的住一时,怎么能镇的住一辈子?
她一个差不多算得上无文化、无功名、无背景的三无人员,能有什么能耐让人相信她能做到那一步?所以,她一直不肯承认那些东西是她所著下,而是寻思着要找机会来慢慢的实验,若是做的出来,便想办法推广开来,也算是造福于民,若是做不出来,也不至于丢了脸。顺带的,也可以将影响降到最低。
李珉这家伙虽然是想帮她,到底是好心办了坏事了,撅起嘴想到今儿个据说又要去喝花酒的某人,岑子吟的牙齿开始痒痒,她如今手上的东西能见人的都拿出来了,上半辈子有人靠,所以能耐,下半辈子碌碌无为,谁知道这过程里能得罪多少人来着?
岑子吟的眼光在堂上扫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里面有几个是朋友?又有几个会是敌人?什么叫骑虎难下?如今这个情况就是了。
源乾曜突然高声道,“此事事关国家机密,无需再讨论,诸位还是请回吧!薛公子留下即可!”
众人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迷茫,源乾曜连茶杯也不端,说来他的身份自然无需端茶送客,不过是平日里好说话习惯了罢了,有几个看出不对头的,纷纷缩缩脖子往人后躲,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冲进来揪着薛易一个反剪,薛易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人给捆了起来。
芙蓉在一边大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拿那欺世盗名的岑三娘,反倒拿起我家的公子了,我家公子可是邠王府上的人。”
芙蓉不这么喊一声,也许还有人不明白,这会儿倒是通通想通了,眼前这两位都是邠王府上出来的人,源出一脉,难道没一份儿香火情么?如今成了这般局势,也不知道到底其中有什么猫腻。
而薛易则是有苦自知,当日相亲在路上遇上李珉,他本想着有个小王爷陪着去,也能给自家多添几分底气,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的发展,李珉没谱的性子玩过火了,而方宇末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把源乾曜这个外人给请来了。
一个浪荡公子哥儿,一个当今京兆尹,一比较,便让他落了下风,虽然后来才知道源乾曜不过是胡乱的撞了去的,想喝岑家的酒,方宇末不好拒绝。只是此事却是越发的让他坚定了信念要将岑子吟娶到手,原本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罢了,性格恶劣,他势必要将她调理的服服帖帖,没想到后来竟然除了岑家的酒以外,还能动的了这般大的靠山,邠王府跟前熬与这位前宰相跟前熬完全是两回事么,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有为他谋划的责任。
燕华一事,在街上当街让他没脸,是男人都不能忍,而后来岑家祖宅的勾引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这岑家娘子对他并非无情,不过是天性浪荡罢了,否则,她怎么能送上自家的婢女侍候他来着?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女人后来竟然越发的过分,一发现李珉比他能耐,便掉头弃了他,这让他愤怒不已,他薛易,不论在苏州还是在长安城,都是赫赫有名的才子!多少人盼着嫁给他来着?竟然被一个酒娘利用!利用他勾搭上了李珉,便头也不回了,他必要与她一个教训才行!
如今李珉弃了她,薛易自以为能够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女人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又勾搭上了这位源大人!
如此,就麻烦了呀!本以为如今她没的靠山了,才会与卢家扯上关系的。
薛易扭过头骂芙蓉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懂不懂规矩?”随即对源乾曜笑道,“源大人,学生有话要说,还请借一步说话。”
源乾曜端起手边的茶杯,冷冷的笑道,“有什么话大可就在此处说。”
薛易心中一紧,低叫道,“大人!那些东西确实是我所著的呀!大人不信大可让人验看!”
源乾曜喝了一口茶,看薛易的眼神有些怜悯,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目光在厅内还没有走的人脸上一一的扫过,落在几个方才说话特别大声的人身上的时候刻意的多停留了片刻。
“哎,你们要么是大唐的学子,要么便是重臣之后,不当如此想不明白的,竟然受人愚弄,我今日唯有把话说的明白些了!”
源乾曜低笑道,“你们可知道自己都做错了什么?”
堂上的几个人有的叫源乾曜大人,有的该叫世叔,有的该叫他老师,皆是与他没什么矛盾的,源乾曜做事难得的一次大包大揽,眼色好的纷纷道,“在下不知,还望源大人指点。”这事儿跟大郎二郎没什么干系,相视一笑,两人乐的站在一边看戏,这位源大人这会儿定然是帮他们的了。
源乾曜笑道,“事情经过可是这样?你们只听说那位岑家娘子抄了别人的东西去,随即因为说这话的人与你们有些交情,便信了他?”
众人点头,“此人来长安五六年,颇有些名声。”
源乾曜继续道,“那我问你们三件事,你们想明白了,便知道为何会如此了。第一,岑家娘子抄了人什么?你们可曾看见过?”
有人道,“不是说岑家娘子献了三箱子书与皇上么?”
源乾曜道,“何时?何地?献上东西皇上必有赏赐,即便没有,也该有人瞧见才是。妄自揣测圣意……”
众人一滞,源乾曜又道,“那流言我也曾听说了,道是书是透过一行大师的手献上的,说的可真是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一般。那,我便问第二个问题,若是确实岑家娘子献上了什么东西,那么,又是通过一行大师的手献上的,诸位以为,一行大师会不加以甄别,便急急忙忙的拿去与皇上邀功么?”
说道此时,源乾曜已是满面笑容,众人则是愤愤的瞧着薛易,其中有几个真情几个假意就不得而知了,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众人要走,源乾曜连忙道,“第三!我听说这位薛公子与岑家三娘子有些不合,薛公子三次上门提亲被拒……”
众人听到此处,看向薛易的眼神变了好几变,薛易闻言大叫道,“不是这样!那岑家娘子根本不识几个字,怎么可能写的出这些东西来?短短三年能有如此大的变化?那些东西都是我写的!”
大郎上前一步道,“你说是你写的便是你写的好了!看谁信你!”
源乾曜笑笑,大喝道,“来人!将这伪君子给本官带下去!”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五章 日子还要过下去
从京兆尹的衙门里走出来,岑子吟扭过头去看,那京兆尹的大门站着许多的官兵,个个手上都拿着闪亮的武器,与高大的门楣相互衬托,竟然有格外的一种肃穆庄严,她来的时候倒是不曾注意到这一点儿,门口有人远远的相迎,这会儿回过头去看,才想起那个衙门岂是寻常人能进得的?
那刀剑之间透露出的阴冷与门口侍卫面无表情的脸让岑子吟猛然从喜悦之中惊醒过来。
今儿个在京兆尹的待遇,让同来的一些公子哥儿皆是对大郎二郎另眼相待,也许大郎二郎还没觉得,却是无法否认两人身边人渐渐多起来的事实,只是,这都是别人的脸面。
是的,都是别人的脸面,岑子吟深深的意识到这一点,源乾曜可以随时翻脸,其实她对于源乾曜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而别人,只因为如今皇帝还记得她,所以不敢胡来,岑子吟突然之间意识到,若是她想继续自己平静的日子,那就不得不让自己继续有用下去!
岑子吟苦笑起来,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有钱了永远都嫌弃钱不够花,有人有权了永远都嫌弃地位还不够高,就像她如今的情况,在别人看来也许风光无比,可是,有苦自知呢!
“三娘,你在笑什么?”卢森问道。
岑子吟举目看前面的众人,低声叹息道,“像薛易这样的才子,要被这些世家大族所认可,需要多少努力?”
卢森闻言皱了皱眉,这种问题?据他所知,即便李唐封了李姓为第一姓,其余的四姓依旧是瞧不上姓李的,否则也不会有‘驼李’这个笑话了。他自以为平易近人,实际上对于这些东西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自豪,他是卢家人,姓卢,是无需皇室承认依旧高贵的血统——有着足够的底蕴,也有着足够的家族势力,朝堂上下,有太多太多的卢姓人了,即便是皇室,一边拼命打压他们的一些东西,一边还是要与他们和亲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我们并不是……”卢森想要辩解。
岑子吟笑笑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大哥在你们眼中如何?”
卢森抬头去看大郎,大郎正与卢晴在说什么,眼神温柔的腻人,脸上淡淡的笑容就跟其余仰慕卢晴的公子哥儿一样,只要站在她的身边,便不由自主的被她的笑容所感染,整个人瞧起来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我们家中的子弟,也并非全部都有出息,卢家人之所以被人所看重,是因为卢家的子弟不管学问如何,立身端正!”顿了顿,继续道,“不过……”
岑子吟正听的以为有些希望了,没想到卢森突然来跟转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瞧着卢森,“不过什么?”
卢森笑道,“不过,家母怕是要求有些高的。你大哥即便用尽一生,也未必能达成所愿!”
岑子吟闻言像是抽干了身上的力气,垂头丧气的玩弄着手上的缰绳,门当户对么?明知道是这样的,可是,真正听见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让人无比的泄气啊!
与卢森几个分道扬镳,岑子吟骑在马背上意兴阑珊的与大郎二郎一道向家的方向走去,二郎显然还没从今日的喜悦里冷静下来,与众人一分手,便笑着问岑子吟,“三娘,你与那位源大人在后面说了些什么?你没瞧见源大人出来说那些话的时候,那些人的表情!”
岑子吟挑挑眉,笑道,“就说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一直图谋我家的东西。源大人是跟好官儿,听了生气了,要罚他来着。”
二郎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源大人确实是跟好官儿。”
大郎瘪瘪嘴,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这表情落入岑子吟的眼中,岑子吟挑眉而笑,大郎则是回以轻轻挥了一鞭加速往家的方向赶去。
走到半路,岑子吟突然想起什么,拉住缰绳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回去罢,我还有些事。”掉转了马头便向平康坊行去,这会儿天色还早,路过这儿不去瞧瞧那位号称要去喝花酒的小王爷,她还真枉费了别人那么卖力的救她了。
二郎想要跟上,却被大郎一把抓住了,瞧着岑子吟的马儿消失在人潮之中,二郎有些不满的嘀咕,“她一个人去平康坊呢!那边儿都是什么地方,一个女子独自去不太好吧?”
大郎道,“如今咱们家里是什么情况,你可知道?”
二郎一愣,他一向大咧咧的,自然不知道岑家如今如何,照他瞧来,除了当了个代理族长,家里人来人往多了些以外,好像没多少变化嘛?
大郎道,“族里上上下下那么多口,有寡妇,有鳏夫,也有不务正业的,还有没钱没地劳力的,二叔撒手不管了,如今便眼巴巴的瞧着咱们家要富足些。可惜,现在酒作坊勉强维持,没办法扩大,而胰子作坊如今也没办法扩建,年底了,族里的族田也没多少收成,要过年,要祭祖,都是咱们家的事儿。过了这个年,明年怕是要青黄不接了,何况,如今还有方家、燕家那边的人儿眼巴巴的望着咱们,老太太家里那边的人……”
二郎有些懊恼的道,“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宽去!”
大郎呵呵低笑,“那你说,不管谁来着?”
二郎在脑子里把要管的人过了一遍,方家那边两个舅舅,还有几个隔房的舅舅,燕家那边的几个舅爷,老太太那边的几个穷亲戚,岑家内外是肯定甩不掉的大包袱,余下的或多或少总是要帮衬一点儿,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如斗,而大郎又在他耳边念叨管理这些人要花费的钱财与人力,一大串的下来,他只觉得这日子就甭过了,直接把他家给拆了卖掉,以后也就没烦恼了。
想了一会儿,二郎突然睁大了眼睛道,“你怎么突然明白这些事儿了?”
大郎道,“日后,我便是族长,二叔把这些东西都给我交代了一遍,娘也在教我,我粗略的一算,咱们这日子怕是还不如当初呢!所以,如今唯有开源节流了。”摸摸鼻子道,“我又不擅长这些,就只有靠三娘了。”
二郎挑眉,“你不是不喜欢三娘管这些东西么?”
大郎闻言悠然一声长叹,“今儿个的事情,你还没瞧明白么?”
二郎皱眉,大郎道,“她不是我们原来的妹妹了……”
二郎大叫道,“什么意思?你不认她了?”
大郎低笑,“这话我可没说。我只是说,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咱们保护的小丫头了,如今,她比咱们能耐呢,今儿个的事情,若非她,咱们谁有能耐让那薛易吃个大亏?”
提到薛易二郎就很激动,挥舞着拳头道,“他为什么就是咱们的老师?若不是这样,我非揍他不可!”想了想,又道,“都是二叔!你说,他都结交的什么人?这会儿还把这烂摊子扔个咱们!”
大郎见状笑的越发的厉害,伸手拍拍二郎的肩膀道,“别激动,二叔其实人还不错,想他自从咱们分家之后便照顾着全族上下,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薛易确实是有几分才学,不过是把脑子给读迂了,芙蓉一挑拨,便这样了。”
二郎咬咬牙道,“是啊,当年家里贫寒的时候,咱们爹在外面拼命挣钱,他老婆管着家里的吃食,吃什么都是先盛一份儿到自己房里藏着,果然是没有功劳!我还不信这么大一家子,他就没干过中饱私囊的事儿了。至于那薛易,我瞧他哪儿是有几分才学啊,简直就是孔圣人降世,做错的事儿么,芙蓉挑拨的,读书人的耳根子能软成那般还真不容易!芙蓉,唔,芙蓉也是有缘由的嘛,因爱生恨?还是怨大哥不解风情!”
大郎被二郎一阵抢白闹的一脸通红,不由得叹息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了。方才与人争辩的时候怎的没这般伶牙俐齿?”
二郎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想知道,三娘去做什么?你好像知道?”
大郎点点头,沉色道,“如今咱们家里的境况我能知道,三娘必然也是知道的,她有法子,偏生又不乐意让别人再瞧见,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想,她是去寻那位小王爷了。”
二郎唔了一声,“那位安大侍卫的妹子对小王爷有情,容不得半个女人近他的身,偏生小王爷又是跟玩世不恭的,范阳县主也是跟不消停的主儿,不知道肚子里装了什么鬼主意,安大侍卫虽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才是最难让人安心的人呢?三娘跟他们走到一处,也许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大郎笑笑道,“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至少若非这一群人,咱们家也没今天。要胡闹就任由他们胡闹去吧,只要三娘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二郎道,“你就不担心自家妹子?”
大郎挑眉,“三娘心中自然有数!”
............................................................................................................................................................................................................................
嗯,终于找到病因了,感冒好了以后,因为输液使用了太多的激素药,所以,现在肠胃完全罢工,现在腹涨啥啥的,唔,不管那么多,反正我其实想说的是,今天我下午还会继续码字的,晚上也会……于是,最少还有三千字的更新……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六章 三娘子之怒
岑子吟直奔昨儿个那间赌坊而去,刚到赌坊外面,她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赌坊门口人站的满满的,里面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最重要的是,岑子吟看见了安嘉的马,可以确认,李珉确实没去喝所谓的花酒,而是又来这儿输钱了。
还是昨儿个门口那个男人,瞧见岑子吟的一身女装,半分惊讶也没有,岑子吟扔了一串铜钱给他,问道,“里面怎么回事?”人一个个的被往外赶,而里面闹哄哄的。
那男人接过铜钱,笑吟吟的道,“小王爷的小舅子来寻他,两个在里面说话呢,把咱们给赶了出来。”
说话?那也用不着耽误别人生意好不好?看门口那些满脸郁闷的赌客,还有人不断的被往外赶,说来这个赌坊也是后台很大的,干嘛这么给人面子?不过,最近李珉和他这位铁哥们儿之间的关系也可谓是急转直下,闹出这样的动静也不足为奇,只是,难道今儿个安澜也来了?
岑子吟一边纳闷,一边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将缰绳交给那个男人,自己挑起帘子钻了进去,屋子里的人已经被清空的七七八八了,十多个痞子一般的兵丁拿着刀剑赶人,李珉则是被安嘉堵在一角,安嘉一脸的气愤,而李珉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唔,若是脸上别有伤那就完美了。
安澜不在,岑子吟松了口气,“你们怎么又对上了?昨天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安嘉沉着脸道,“我爹把安澜送到王府去了!”
岑子吟一愣,随即想明白了昨儿个两人的一番大闹,必然消息走漏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出,只是,将自家的侄女儿给绑起来当礼物送?这事儿……好吧,她还真不好说什么。
岑子吟皱了皱眉道,“那你也不用……”环视四周,安嘉把这儿给折腾的……李珉身上还带着伤呢,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好好说的,非要到赌场来丢脸?
安嘉道,“不知道岑家三娘子来这儿是做什么的?若是无事,还是不要耽误我们说话了。”
岑子吟看了李珉一眼,李珉正好也在看她,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刀口紧紧的贴着皮肤,岑子吟依稀能够瞧见他脖子上渗出的血迹。心中不由得一疼,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
岑子吟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道,“我想说,你们的关系一直不错的,值得为一个误会这么着动刀么?”
“误会?”李珉挑眉,喉结滑动,那丝血迹越发的明显,红的刺眼。
“误会?”安嘉皱眉,随即放弃与李珉的对视,向岑子吟走了过来,“跟我上楼,我有话跟你说。”说罢径直向大堂中间的楼梯走去,看得出,楼上早已经被清空了,至于楼下,恐怕是李珉不肯配合上楼才会有的‘不得已’之举吧。
岑子吟非常不喜欢被人命令,特别是她心情不好的情况下,不过,安嘉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再看看李珉,完全的受制于人的情况,她虽然不想管这几个人的事情,如今好像涉入的太深,想不管也不行了,李珉完全是在忍让安嘉的冒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李珉做的事情也挺可恶的。
想想自己昨儿个破碎的那件衣服,岑子吟说服自己还是有涉及的权利的,叹息了一声向楼梯走去。
李珉突然道,“师父,别听他的!”
安嘉站在楼梯上冷笑,“听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事实而已!”
事实?岑子吟满腹疑问,李珉则是在后面嘀嘀咕咕让人听不真切,随着安嘉走上楼,楼上的空间无疑要宽大许多,连带的空气也要清新许多。
安嘉推开一扇窗户,外面的阳光照进来,让楼上地板的花纹清晰可见,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与楼下的浑浊成鲜明的对比,让人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安嘉道,“昨天,我带安澜来,本来想阻止他做些糊涂事儿,今天我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唔?”岑子吟望着安嘉的背影,宽大而厚实的背,是一个好哥哥的样子。
安嘉的口气突然变的有些软,“帮我劝劝他,要是真想娶安澜,至少,正正经经的过日子吧!”
“为什么?”岑子吟问道,昨天他们还是一脸的不依,今天又改变主意了么?她是个记仇的人,昨天他在门口眼睁睁的瞧着安澜揍他们两个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呢,唔,她以为管她的事情,这会儿好像又不管她的事了。
安嘉的神情低落下来,“当初,我劝你的话还记得么?”
岑子吟想了想,貌似是在猎场的时候安嘉说过点儿什么李珉的好话,像是在劝她接受一个不错的孩子,这会儿轮到他自己的妹妹就不能接受了?
“记得。”
安嘉道,“我以为,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做的不错,可以像跟正常人一样的过活,而不是整天的让自己像跟废物。不过,他既然决定了要娶安澜,那,至少要能养活妻儿,再不济,也不要在这儿胡闹下去了。”
岑子吟道,“你觉得他过的日子不正常?以前怎么不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唔,何况,这件事与我没什么关系,我管不了他这么多的。”
安嘉道,“嫁给他,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任何事!即便有人非议,也不会有人敢管你。嫁给他,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觊觎你的东西,反而你可以作威作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岑子吟道,“我们现在在讨论的是安澜吧?”顿了顿,“我跟他的差距你不明白,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安澜打了我三次!还有一次是在你眼皮下,你没有伸手,那我干嘛要帮她?干嘛要帮你?小王爷喜欢怎么做都是他的事情,而我是女人,我记仇,所以,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也不会帮你。”最重要的缘故,她还是以为自己没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影响李珉。
安嘉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扭过头来看着岑子吟,眼中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来,终于,只是道,“昨天,我只是太震惊了!在他想娶安澜的时候,却把头枕在你腿上……”最后的话几乎是卡在喉咙里,奇迹似的,岑子吟还是听见了,还能听见他话声中的颤抖。
岑子吟笑,“所以你冷眼旁观?”摆摆手,“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印象极为糟糕,姑且不说这个,总的说来你为我做了不少事情,我是很感激你的。可是,你不该把自己妹妹的事情牵连到无辜的我,我跟小王爷之间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只是看不得他那么难受而已。”顿了顿,安嘉的嘴唇开了又合上,岑子吟继续道,“罢了,不说这个,总的说来还是我太记仇。今天我来只是想看看小王爷的伤势如何了,他受了重伤,偏偏得不到好的照顾,自己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带他去看过大夫换了药就走,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我唯一想说的是,若是你真疼惜你的妹子,而她嫁入王府的命运也不会有改变的话,那你就该教会她,爱人不是用鞭子,而是用心!我想,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她做到了,小王爷也不是铁石心肠。”
岑子吟说罢便向楼下走去,李珉正用殷殷期盼的目光望着楼梯口,看见岑子吟露脸便嘿嘿直笑像跟傻子似的,惹的岑子吟一阵气恼,想狠狠的敲他两下,让他别笑的那么难看。明明都是深秋了,她的脾气却越发的见涨了……
那几个侍卫正没大没小的压着李珉不准他动弹,这家伙也跟没脾气的人儿似的就那么傻坐着,岑子吟走过去一把推开那个侍卫,将李珉从凳子上拉起来道,“跟我走!”
“师父……”李珉道。
岑子吟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带你去换药,顺便吃饭!”不知道怎的,今天见到这几个人,心中就有股火气,也许是被薛易那个白痴给气的。
李珉又叫了一声,岑子吟扭过头去才发现那侍卫竟然就这么把刀放在他脖子上,岑子吟挑眉,“你们胆子倒是渐涨,怎么,他要是就这么走出去,你们这刀就是不会挪地儿了是吧?”
伸手猛然一拽,李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而那个侍卫则是慌乱的把刀拿开,又挪了回来,岑子吟望着走到楼梯上的安嘉一笑,拉着李珉就往外走,李珉摸着自家的脖子嘀咕道,“师父,刚才差点儿我脖子就跟脑袋分家了。”
岑子吟瞥见一个侍卫挡在门口,将李珉往身前一拉,挡的严实了,再用力一推,那李珉也不知是身上没力气还是怎么的,轻轻一推果然就往刀口上撞,那几个侍卫齐刷刷的盯着楼梯上的那个人。
安嘉懊恼的抿抿嘴,摆摆手道,“让他们走!”
岑子吟扭过头去看安嘉,安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深邃的让人看不透彻,岑子吟被瞧的心中很是不舒服,轻轻笑道,“其实你害死他的话,安澜就不用嫁给他了!”
安嘉闻言一拳打在扶手上,那楼梯发出咚的一声,在厅内回响,岑子吟吓了一跳,强自冷静下来道,“怎么?拳头大就是赢家么?他让着你,让着安澜!但是这并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么?这会儿他身上还有伤,然后发着高烧,然后你又在做什么?阻止他娶你的妹妹?”
安嘉突然低吼道,“这是他自己造成的!”
岑子吟笑,“那他干嘛要让着你?你爹不是乖乖的送了安澜过去么?然后呢?他若是要走,这刀你要不要继续让他们竖起来?”
岑子吟发飙,李珉连忙跳过来拉着岑子吟往外走,楼上的安嘉脸色黑的赛包公,岑子吟本还想说几句什么,却是被李珉死活给拉了出来。
出得门来,岑子吟心中的火气并没有减少半分,不知道怎么的,只是觉得自己很不舒服,想要找点儿别人的错处来挑,顺手牵过自己的马,冲着李珉道,“上马吧!”
李珉愣了愣,岑子吟道,“你不上马打算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走去看大夫?你确定自己不会晕倒在半路上?”
李珉有些心虚的嘿嘿直笑,在阳光下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潮红,那是异样的色彩,不该是一个重伤的人该有的脸色,被人揭破以后,脚下的步伐也有些许蹒跚。
岑子吟见状突然鼻子一酸,拉着李珉道,“还不快上去!”
李珉见状竟然连路都不会走了,七手八脚的往马背上爬,嘀咕道,“别生气呀……生气也别哭呀……”
岑子吟听见李珉的声音就忍不住想要踹他一脚,瞧见他摇摇晃晃的样子便下不了手了,最后只是在李珉好容易爬上马背以后,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吆喝了一声便牵着马去寻药铺子。
李珉趴在马背上没形象的道,“师父,你们上楼的时候安嘉给你说了什么?”
岑子吟不语,马背上的那个人不放弃的道,“他是不是说我坏话来着?我回去肯定不放过他!”
岑子吟继续牵着马儿往前走,马背上的人又死皮赖脸的道,“师父……你又不理我了吗?”
岑子吟突然扭过头道,“他说,你如果安心娶安澜的话,那就好好过日子。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老是能把自己的日子搞的一团糟?”
李珉摸摸鼻子低声道,“你在说你自己?”
岑子吟闻言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随即,只能发现好像没有生气的理由,李珉管不好自己的生活,安嘉是跟控制欲强的人,这都不该成为她生气的理由的,唯一的解释是她也许生理期要到了,所以脾气暴躁,于是,她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我还是带你去看大夫吧!”
李珉闻言一个哆嗦,“看大夫?又要吃药?”
岑子吟看见他害怕的样子不由得心情突然变好了,咧嘴露出森森白齿笑,“看大夫,吃又苦又涩的药!若是你的伤一直不好的话,那就一直吃到死好了!”
.........................................................................................................................................................................................................................
亲爱滴们,第二更送到,,,四千字哦,俺在还债来着,,,顺便,做个广告啊,
《驱魔人》《神仙也有江湖》作者新作《驭夫6计》,讲的是穿越女老师pK少年民族英雄的故事。师生恋?姐弟恋?禁忌恋?看了就知道了。求收藏。
大家给点儿面子捧场收藏吧,,,六六的书一直是比较有质量保证的。。。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七章 秋意正浓
那伤口炎症很是严重,红的白的交织在一起,让半边脸肿的像个大馒头,黄色的脓水流下来,将那包扎伤口的布条浸湿,又干涸,最后与皮肤粘结在一起,这会儿使热水清洗也未必能洗的下来,那大夫用力拉扯的结果便是一声声如同杀猪般的哀嚎。
那大夫拿着刀在李珉脸上比划,李珉大叫道,“不准在我脸上动刀子!否则我带人拆了你的药铺!”
那大夫道,“不切掉腐肉,你这伤怕是要人命的!”
李珉蛮横的道,“你是要我拆了你的药铺了?”
那大夫闻言无奈苦笑,只得使了点儿清水洗过,便要用新制的草药给包上去,岑子吟皱了皱眉,连忙一把拉住那大夫道,“等下再包,使个人去厨房烧些开水凉冷了再来。先生的学徒使个与我,帮我去我家取些东西可好?”说着放了些铜钱在桌上,那大夫见状也不二话,将铜钱收起便使唤了个小学徒过来。
岑子吟吩咐那孩子去她家取些酒来,李珉闻言躺在床上呢喃道,“还是师父懂我,人生无酒不欢呐……”
岑子吟一个白眼抛过去,懒得理他,待厨房的开水烧好又凉冷,酒也取过来了,是尘儿送过来的剩下的白兰地,其实岑家除了献上去的酒,其余的酒还在酒窖里放着,这些东西想卖也不是不可以,岑家如今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便与自家留着了。
先用清水清洗了伤口,岑子吟又吩咐那小学徒去取把小刀过来,吩咐尘儿倒了两碗在一边,岑子吟取了火折子点燃其中一碗,将小刀放在火上烧过,一边烧,一边笑吟吟的瞧着李珉,使唤尘儿将另一碗给李珉端过去。
李珉瞧了瞧碗里琥珀色的酒,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危险。
岑子吟道,“喝了,然后,我帮你把脸上的腐肉去了,哎,我这么帅气的一个徒弟,竟然就破相了。”
李珉闻言正在喝酒,喝道一半听见岑子吟的话,扑哧一声将酒给吐了出来,随即咳个不停,岑子吟感觉到手中的刀温度越发的高起来,满意的点点头,使了个大碗将那小碗装的酒给盖住,再揭开来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
试试酒的温度,那学徒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岑子吟接过来塞到李珉嘴里,李珉别过头叫道,“不要!师父,我没事!嘿嘿,我自己的身体能不知道有没有事么?”
岑子吟笑了笑,将手上的刀凑过去,贴着李珉的脸道,“没事,其实就疼一下下而已,你脸上的肉再这么折腾下去肯定不会好,也许还会引起其他的病,你不放心那跟大夫,总该放心你师父我吧?我不会害你的,咱们这么一刀下去,你也就不会发烧了。”
李珉叫道,“那大夫的药也不错啊!”
岑子吟道,“大夫给你包的药再上一次怕也保不住,不如把腐肉去了来的干净,至少还可以多让你折腾几次!”说着便伸手要割。
李珉拼命挣扎,使手遮住脸,不想又碰到了伤口,疼的直抽冷气,岑子吟见状也不再逼他,停了手站在一边,李珉这才可怜兮兮的透过指缝叫道,“师父,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要这么整我?”
思路客
岑子吟闻言将手上的刀往酒碗里一扔,摆摆手让尘儿与那个学徒出去,端了根凳子在李珉床前坐下,“我只是想你快点儿好起来而已。”
李珉嘀咕道,“那也不用割的的肉吧?”
岑子吟闻言叹息了一声,伸手拉开李珉遮住脸的手,认真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男子,这时候的李珉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在床上滚了半天而乱糟糟的头发,脸上的伤口洗干净了,偏生又因为挣扎又流出了不少的血,还有一些其他的液体,整个伤口看起来跟恐怖,而原本清秀的脸这会儿看起来更像是跟流浪汉,也更符合他原本无赖的性格。
这会儿李珉的眼睛有些闪烁,确切的说,他不知道岑子吟在想什么,在他看来,岑子吟是一个性格中有些大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又显得小心翼翼,偏生又没什么天分,所以做事情很多时候都有些不伦不类的女孩子,整体说来,人很不错,可是,就是因为岑子吟这样的个性,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不安的缩了缩脖子,他几乎觉得岑子吟看穿了他在想什么,那样的结局一定会很凄惨……
出乎李珉意料之外的,岑子吟只是扳正了他的脸,认真的瞧了瞧他脸上的伤口,随即道,“你帮过我,脸上的伤甚至是为了我受的,所以,我有义务要让你好起来。不过,你好像并不太想让自己好起来,那么,我们谈谈吧。或者,做笔交易。”
李珉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岑子吟,一脸的不解,岑子吟道,“现在我有一百五十桶白兰地想要卖掉,以你的名义,然后,利润你一半,我一半!有了这些钱,你可以喝花酒,赌博,吃饭,玩女人,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现在全长安城恐怕也就只有你才有那个胆子和本事卖掉这些东西,所以,在你帮我之前,我得想办法不让你死。”
“死?”李珉皱皱眉,岑子吟点头,“你这么玩下去肯定只有死的,伤口现在已经溃烂,破相是轻,按照目前这个情况,如果不切掉那些腐肉的话,你会一直发烧,运气好的话,烧成傻子,运气不好的话,就这么死了。”
李珉道,“我不想死!”动了动身子,感受到身体确实还是自己的,是温暖的,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自己死。
岑子吟点头,“所以我的办法是最有效的。”
李珉咬牙,“不能割肉!我会破相的!”
岑子吟笑,“已经破相了,何况你已经找到老婆了不是吗?”
李珉道,“难道你是为了安澜?”
岑子吟道,“我对老是拿鞭子要打我的女人没兴趣!”
“那是为了安嘉?!!!”李珉怒道,“他要你来害死我,安澜就没事了!”
岑子吟被气的笑了出来,这家伙果然什么话都能说的,李珉见状却是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跳下来拉着岑子吟问道,“真是为了他?真是为了他?”跳了两下忽然放手,泄气的道,“我就知道!”说着又咚的一声躺了回去,让床发出一声巨响,一脸的泄气,“你动手吧!最好刀子稳一点儿,在这儿,一刀下去,就啥事儿也没了……”那手放在颈动脉上一划,随即闭目。
李珉躺在床上装死,岑子吟唤了他几声都没反应,再看他脸上的伤口,又撕裂了,斑驳的血迹刺目。摇摇头,退了出来,让那学徒请大夫过来,那大夫也是跟忙人,学徒去了半晌才将人请过来,岑子吟忙上前去问道,“林大夫,小王爷的那伤口如今情况到底如何?”
林大夫道,“小老儿开的药是拔毒用的,割掉腐肉也是一法,若是任由其发展,能不能熬过这几天还是两说。只是,这脸……”
岑子吟道,“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割掉腐肉!”
岑子吟点点头,推门进去,门刚打开一条缝隙,李珉便在床上嘀咕,“你进来试试,看我会不会拆了你的铺子!”
林大夫无奈的望着岑子吟,岑子吟道,“你就在一边站着看着就行,不用动手!”
“那也算在他账上!”
……
岑子吟确定李珉是在闹别扭了,故意不去换药,故意整天的呆在不适合病人的赌坊,或者还有故意的要娶安澜?
打发走林大夫,岑子吟再次坐到李珉的床边,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怎么了?”
李珉道,“我只是不想割肉而已。”
岑子吟道,“我不是问这个,你为什么要去皇后面前说你要娶安澜?”
李珉道,“我突然发现自己缺个老婆。”
岑子吟厉声问道,“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为什么非要是安嘉的堂妹?为什么非要是你不太喜欢的那个安澜?”
李珉抿抿嘴道,“我高兴!”
岑子吟只觉得心头压下的火气又开始上涌,眼前这张脸不是点儿吧点儿的欠揍,只是眼前这个人明显已经不能再挨揍了,好吧,是她下不了手,那么,她走总成了吧!
扭身便往外走去,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和他莫名其妙的朋友亲戚了,李珉听见木屐和地板撞击的劈啪声,连忙问道,“师父,你要做什么?”
岑子吟停下脚步回头笑道,“回家,你既然不想要人管你,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岑子吟说的很轻松,神情却是十分的认真,虽然她知道她这会儿应该冷静的思索自己的前程,也该冷静的考虑本来要与李珉谈的一些其他的事情,从而不要让自己的个人情绪左右自己就的决定,可心头的无名火如影随形,让她无法冷静的思考。
去他的,难道离了李珉,她岑子吟还会办不成事情了?让他去娶那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好了,反正痛苦的又不会是她,何况,有安澜管着这该死的家伙,日后他也不会再跑来找她要钱喝花酒了!
李珉突然觉得一阵慌乱,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岑子吟在生气,虽然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却是让他觉得无比的慌乱,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叫道,“我让你割还不行么?”
岑子吟道,“晚了!”
李珉道,“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走?”
岑子吟回头认真的道,“你为什么要娶安澜?”
李珉直直的看着岑子吟,目光灼灼,仿佛要看透岑子吟心中在想什么,岑子吟却是直直的回视,那目光深沉,仿佛隐藏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仿佛下一刻又要转身离开,李珉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从来没觉得有一个女人的眼光会让他如此的不舒服,就像是王妃,不,不像王妃,王妃的目光总是关切中略带着失望,而岑子吟的目光却不是这样的,眼中只有关切,没有失望……
李珉突然觉得喉头有些干,咳嗽了两声笑道,“呃,其实,他们好像想我娶你。”
“嗯?”
“然后,”李珉吞了一口口水,“安澜说你一定瞧不上我?”
“继续……”
李珉被看的手脚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的意思是,不是因为她说你瞧不上我,所以我报复她,其实,呃,我想……她是喜欢我的,我想,她该不会介意嫁给我吧?”
岑子吟摇摇头,“她介意!”
李珉闻言叹息了一声,“是的,我把事情给搞复杂了。”烦躁的搔搔头发,“我本来不想娶老婆的……”
“所以?”
李珉呵呵干笑了两声,“我就想,我经常上上赌坊,王妃也许会改变主意。”
岑子吟听了半晌也没听明白,在这种状态下想要李珉说明白也不大可能了,只有自己整理,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本来不打算娶安澜,但是,因为她说你的话,你负气去找皇后说了这件事,其实你以为本来皇后不会答应的,没想到的是,安澜的父母听说了,于是安澜来找你麻烦,结果被送到你家,你寻思着要让王妃改变主意,就去带着一身的伤去赌坊?然后,就这样了?”
李珉呵呵干笑,“只是跟玩笑……其实,我并没有跟皇后说,只吓唬了一下安嘉……不知道怎么传到皇后耳里了……”
“然后,你就躲着安嘉?”岑子吟满脸黑线,李珉道,“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的,要是我去皇后或者王妃那儿说什么的话……”
岑子吟补充道,“安澜这辈子就别想嫁出去了,唔,被浪荡小王爷嫌弃的女人!”
李珉连连点头,岑子吟连连摇头,玩了一场脑力风暴,结果得出这么跟结论来,原因在于有人在皇后面前说李珉要娶安澜,而这家伙刚好跟安嘉开过这个玩笑,这会儿连解释都不行,还真是有一颗圣母的心呐!
岑子吟听说李珉不想娶安澜以后,心情突然变的很好,非常非常的好,两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原因么,自然是李珉其实是个好人,只是,李珉是个好人管她什么事?
岑子吟突然皱眉,李珉是跟好人管她什么事?不管他是不是好人,他都没有伤害过她,她是没有资格指责自己的恩人的。
看见岑子吟皱眉,李珉把脸凑了上来,嘿嘿笑着,“师父……”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还带着几丝酒气,还有血腥味儿,这本该是极为惹人讨厌的味道的,岑子吟却是觉得不算厌恶,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虽然带着几丝血丝还是显得那般的纯洁,纯洁的让人心跳加速。
岑子吟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一把推开凑到跟前的人,冷色道,“靠那么近干嘛?”
李珉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叫道,“师父,你脸红了?不是发烧了吧?”
岑子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才发骚!乖乖的在这儿等着,我去叫大夫近来给你去腐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来,关上门便一阵喘息。门内的李珉则是满脸的不解望着不断开合的门摸鼻子。
岑子吟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脸色红的异样,尘儿见状连忙关切的上来问道,“三娘,你怎么了?”
岑子吟捂着红透了的脸道,“没事,屋子里太闷了,你去叫大夫过来。”
“呃……岑家娘子……”林大夫就站在某人跟前不解的望着某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个人也能被忽略掉。
岑子吟咬着下唇道,“你快进去吧,尘儿,你去给林大夫帮忙,记得用酒消毒。”
待众人进去,岑子吟才扶住额头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她的智商竟然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直接在前面加了个负号,实在是太丢人了……
听见李珉在屋子里哀嚎,还不断的叫师父,岑子吟唾了一口,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想要推门进去,想了想又忍住了,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萧瑟的景色发呆,已经是深秋了呢。
秋天,不是猫儿发春的时候么?她怎么也春心动了?真是的!
一旦想通这一层,有些东西便不言而喻,难怪这两天一遇上那几个家伙,她的心就浮躁不安了,只是,李珉这个家伙哪儿好来着?除了,除了他会为她做一些寻常人不会做的事以外。
这就足够了吧?难道还不够吗?
要钱,她可以自己去赚,要势力,只要她嫁人了也可以自己建立,那她还差什么呢?每个女人都有女强人的潜力,前提是有自己珍惜的东西需要去保护,唯一的问题是,她和李珉之间的鸿沟貌似与大郎和卢晴的鸿沟差距一般吧?
想到这里,岑子吟不由得把事情往好的和坏的两个方面去思考,好的方面是,那些人,虽然看起来在说李珉的坏话,其实在她面前说的都是李珉的好话来着,坏的方面是,一切也许都是她的错觉?
............................................................................................................................................................................................................................
废材弓向大家一鞠躬,今天就五千了,我现在每天争取多写点儿,病情又有变化,捂脸,周一去医院做具体的检查,具体啥病这会儿就不透露了……我只是觉得神奇的我这会儿好像身体零件就没一个好的了……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八章 择偶标准
将李珉送回王府,岑子吟临到晚饭时分才回到家中,连晚饭都没出来与方大娘一起用,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晚上,翌日一大早又去了王府探望李珉的病情,看过李珉便直接回家呆着,什么事都不管,不知道为何方大娘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也没人来问她到底是怎么了便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是足以让某人脸上的伤得以结痂长出新肉,痒痒的他在王府胡作非为,把王府给搞的个天翻地覆,将一干兄弟姐妹都闹腾的不消停,终于惹恼了王妃,将安澜给送了回去,对于这个结果,岑子吟很难说不是某人故意为之的。
如今,李珉脸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岑子吟便不打算再过去,她要研究一下家里的人最近都在忙活什么,方大娘几个没发现她的异常,她却是早就发现三人忙碌的脚不沾地了。
这一天,岑子吟依旧跟往常一样早起,洗漱过后便是直接去了饭厅,据她所知,最近岑家人相互见面的唯有早上用早饭的时候了。
果然,一到饭厅便瞧见方大娘已经坐在那儿了,脸色红润而又光泽,明显的又胖了一圈,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而且身上穿了崭新的一套衣衫,脸上的粉擦的很厚,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大庆典似的。
岑子吟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没有接到任何人的帖子,没有人生老病死,也没什么聚会节日,那么,方大娘穿成这样就有待商榷了。
岑子吟笑吟吟的道,“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呀?穿的这么漂亮?”
方大娘挑挑眉,明显对女儿的话有些不满,“我以为你知道的,最近半个月我连你的人影子都瞧不见,原以为我闺女在家呆着便能多瞧瞧了,没想到人在心不在,连你二哥下定的日子也忘记了?”
岑子吟确实是忘记了,之前她还陪着方大娘拟定礼单来着,确定了这件事才会有空出去玩的,方大娘近来半个月的忙碌怕是除了族里的事儿还有就是二郎下定的事情了,否则也不会明知道自家闺女在家里,也没时间来过问她的事情。
刚巧二郎这会儿迈进门,听见这话便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方大娘则是不满的看着她,岑子吟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也要去吗?”
大郎走进来笑道,“一起去呀!你去瞧了回来说给二哥听听,等大哥定亲的时候你也帮我瞧瞧去。”
岑子吟挑眉,“你没见过?”
大郎道,“没见过不要紧,我已是拖人打听好了,那位卢家娘子品行不错,家中虽然不宽裕,却是个孝顺谦逊的,我已是允了,让娘买东西的时候都准备上两份儿,过几天就下定,最好能与二郎的亲事在一天,能节约不少人力物力。”顿了顿,不待岑子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笑道,“三娘如今也大了……”
岑子吟愣了愣,方大娘已是在催促,“先坐下吃饭,吃完饭还要去城外接你们表嫂,罢了才能去那边,今儿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用了饭,岑子吟便迫不及待的跳上马背随着方大娘同去,二郎被方大娘叫在身边唠叨些注意事项,岑子吟挥鞭赶上大郎与他并肩而行,琢磨着该怎么问他,大郎已是笑道,“你怎么一脸心事的样子?莫不是有了意中人?”
岑子吟的眉毛跳了跳,扭过头去,看见阳光下大郎的脸带着淡淡的光影,那是脸上淡淡的绒毛形成的,说明眼前这孩子还是个孩子,而不是一个足够成熟的男人,即便他的心理再怎么成熟。
虽然不想承认,岑子吟还是不太希望大郎那么早娶老婆的,她觉得也许大郎可以为了卢晴拖上几年,虽然两人的可能性不大,却并不代表两人没可能么?至少要让她想想办法,再来点儿时间缓冲一下,有人要跟她分享哥哥了,而那个人可以拥有大郎一辈子,她以后就是一个妹妹,而且是别人的责任,她不可能不嫁人的……至少要让她有个心理缓冲期么,刚知道二郎要娶老婆,这会儿竟然突然发现大郎也准备好了,实在是个让人沮丧的消息呢!
“你不是喜欢卢晴么?”岑子吟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大郎闻言一愣,随即道,“没有啊?谁说的?何况,我跟她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岑子吟道,“你撒谎,我看见你偷偷的瞧她了!”
大郎的脖子红了起来,从脖子一刹那蔓延到脸上,懊恼的道,“你胡说!”
岑子吟捂着嘴笑,青涩的少年啊,还会脸红,岑子吟一笑,大郎越发的懊恼,狠是恼火的道,“你……你不要胡说!不准笑!”
大郎极少有孩子气的时候,岑子吟除了那次他醉酒瞧见过一次,还没见过他这般模样,笑的越发的厉害,大郎气急了,便去追她,两人一路追逐,渐渐的将方大娘与二郎拉开了距离,闹了一阵累了,岑子吟才告饶。
岑子吟在马背上气喘吁吁的道,“说真的,大哥,你为什么要同意这位卢家娘子的亲事?即便不是卢晴,日后少见些也是好的,这位卢家娘子与他们虽是远亲,但是同在长安城,有什么事情走动都极为频繁。何况,我琢磨着,你也许并不是没可能啊。”
大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虽然长年的读书,骑射却是没有放下,身子比大多数人都好的多,他的呼吸已经是非常的平稳了,闻言只是笑笑道,“娶卢晴?我已经有一个聪明的妹子了,再娶个那么聪明的老婆,日后怕是要让人说我什么东西都是从女人身上得来的。”
岑子吟抿嘴,不赞同的看着大郎,大郎笑着摊摊手,“你知道的,如果介意我就不会说出来。说出来的意思是,那是个玩笑。”
“唔,你想想,我即便娶了卢晴又能怎么样?她那样的女子,习惯了锦衣玉食,不是说她不好,吃不下苦头,而是她太好了,若是亏待她的话,于我内心有愧,可是,咱们家的这种情况,若是锦衣玉食的话,嗯,别说娘,即便是我也会心疼的,每每想到她的一道早餐就能吃下我们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用度……所以,我决定要找个能勤俭治家的老婆……”
岑子吟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要娶个能养活你同时你刻薄她也不会觉得愧疚的老婆了?哼,你若是敢这样,我就去破坏你的婚事!你这辈子都别想娶老婆了!”
大郎扶额,“三娘,你要讲道理。我可是为了你和娘着想!何况,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说,我希望自己的老婆能跟娘一样勤劳、善良、节俭而已,有娘的例子,我敢对她不好么?既然决定娶了,一定要好好的对她的,她的父兄将她交给我,那心情就像是你要出嫁,我不希望别人苛待我的妹妹,日后也许还有我的女儿,我怎么可以苛待别人的妹妹或者女儿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岑子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偏着头看着大郎道,“我大哥我能不知道么?放心,若是我嫁的人敢对我不好,我会休了他回来让大哥养我的!所以,大哥一定要找个好嫂嫂,否则到时候不要我进家门就惨了。”顿了顿,又问道,“你真能放开?”
大郎道,“又没有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什么至死不渝,我与她不过几面之缘的欣赏罢了,哪儿有什么能不能放开?”
岑子吟又问道,“那你为什么选卢家那位呢?”
大郎勾起嘴角,“第一,相貌不差;第二,人品不错;第三,家世正是我需要的!曾经我以为努力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后来发现不是,又以为做人要不择手段,良心上又觉得不耻,何况我相信因果轮回,那么,只有最后一个选择了,那就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来吧。找一个家世相当的老婆,然后,孝期过后成亲,科考,然后一步步的做自己该做的事,目标可以定的很高,不过,还是要一步步的来实现。”
岑子吟听见大郎提起此事,便又想到了某件让她耿耿于怀的事情,“你去喝花酒!这件事我可没告诉娘!”
大郎的脸扭曲了一下,“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提这桩了行不?有了这次教训,日后我决计不会再犯了,何况,宿醉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还要多谢你的浓茶。”
岑子吟闻言笑了,大郎像是一夜之间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不过,她的抉择也许还会改变他的生活,也许是时候问问他的意见了,“大哥……如果……”
“如果什么?”
............................................................................................................................................................................................................................
抱歉,今天只有三千了,,,恶心,想吐,头疼,腹胀,我想这次我的麻烦不小……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四十九章 权力与责任的关系
岑子吟欲言又止,大郎见状笑着道,“想说什么就说,跟自己的哥哥还用得着欲言又止的么?”
岑子吟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上一个身份跟我不太匹配的人,大哥怎么看?”
大郎挑眉,岑子吟神色认真的看着大郎,“我说的是真的。”
大郎的额头跳了跳,略带失望的叹息道,“你难道就不能稍微害羞点儿么?这么严肃,让我以为你是在跟我讨论今天该吃什么?”
岑子吟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是在跟你商量人生大事,怎么能不严肃?”
“什么人生大事?”不知觉间马车已经赶上了慢行的兄妹二人,方大娘从车前探出头来问道。
岑子吟扭过头笑道,“我在和大哥说要去瞧瞧那位卢家娘子呢,娘,二哥到底记住了没有?”
方大娘明显对毛躁的二郎行事还不太放心,把帘子一摔又回去与二郎说话了,岑子吟与大郎相视一笑,心头不约而同的同情起在车内闷着的二郎,方大娘早就想当祖母了,岑子吟敢打赌,若是今天二郎表现的有半点儿不如方大娘的意,回去以后最少会被念叨上一个月。
很快便到了岑家祖宅,廖清荷一向守时,已是在门口等候许久了,迎了廖清荷上马车,方大娘这才算放过了二郎,岑子吟也乖乖的坐回了马车上,许久没见到这位表嫂,她还真有些想念。
廖清荷的打扮十分的简朴,却是十分的得体,因为在孝期,都没有穿太过艳丽的衣服,打扮却是很郑重,衣裙并非大红大紫,也非素色,而是挑了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头上钗环皆是淡雅为上,并没有金银一类的物什,岑子吟瞧见了才想起对方既然是廖清荷介绍的,必然是极为注重礼节的,难怪方大娘虽然穿的华丽,色彩却是选的淡雅,却是只戴了一根簪子。
在现代守孝这种事早就没有三年这么长久了,三五天的便将人送入土,随即地球依旧旋转,该干嘛就干嘛,除了个别感情极深的,否则便是歌照唱,舞照跳,更别提这些穿戴上的要求。
对老太太没有太深沉的感情,岑子吟还真记不得这么多的东西,还好她一向对穿着没什么要求,更是不喜欢钗环这些东西,总觉得戴在身上累赘,想了想近些日子出门穿的衣着,还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该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地方。
方大娘与廖清荷一上车便说个不停,两人就对方的家世和品行又做了一番深刻的探讨,最终得出这门亲事很不错的结论,岑子吟听的耳朵起茧,不愿意搭腔,也没办法插进嘴,意兴阑珊的拉着帘子往外看,突然听见方大娘叫道,“摩加,停车!我有件事忘记给二郎说了!”
摩加连忙将车停下,方大娘风风火火的冲下车去拉着二郎说话,岑子吟开始叹息,“我娘太紧张了!”
廖清荷笑道,“当年我哥哥要娶妻的时候,我娘也是这般,由得她去吧。”
岑子吟唔了一声,道,“昨儿个,我在卢家遇上薛易了。”
廖清荷道,“他又做了什么?”
岑子吟道,“说那些东西是他写的,然后,我就领着他去了京兆尹,也许会削去功名。”
廖清荷轻笑,“我就说他家的那个管家怎么大半夜的往家里跑,门房拖了半天才领他去见你二叔,后来就不知是怎么了。”
岑子吟挑挑眉,“姑母的身子好些了么?”
廖清荷道,“还是觉得胸口闷,否则今儿个便与我们同去了,你四婶过些日子怕是要搬出去,过了年,公公回来,我们也该在外面置所宅子了。”
岑子吟抿抿嘴,“二叔和二婶的身子不是一直不太好么?”
廖清荷道,“大郎成亲,二郎成亲,你们那个新宅子必然不够大,有没有想过搬回来?”
岑子吟摇摇头,笑道,“我想在老宅子里建个作坊,族里的人来做事也方便些,不用两边跑麻烦,也让这宅子多些人气。”
廖清荷点头道,“这个倒是不错,不过,做什么好呢?如今长安城的作坊遍地都是,怕是卖不起价呢。”
岑子吟笑道,“还是酿酒好了,不怕卖不掉,买些粮食放着也不愁其他,就是如今今上要禁恶钱,我怕到时候买卖不好做呢。”
廖清荷皱眉道,“今年的光景也不见的好,粮食价格太贵,酿酒未必划算,还有没有其他打算?”
岑子吟苦笑道,“还是表嫂与我说说做什么吧,我倒是有个想法,到底被白兰地的事儿给折腾怕了,咱们又不求大富大贵,就做些稳妥点儿的营生就好,不必太过麻烦了。”
廖清荷道,“家里的情形我是知道的,两间铺子和一间酒楼的盈利不过刚够你们一家上下的用度,如今族里的大窟窿还真不好填,正经的营生也要有那么多的本钱,过了年,家里怕是要闹饥荒了。”
岑子吟叹息了一声,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岑家整个家族的命运交给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同时,整个家族的重担也要他们一家四口来背负,当然他们也可以不管,只是,怎么逃得过良心的谴责——既然扛起了这副担子,那么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最少,也应该保证岑氏族人只要是有心向上的有潜力的孩子有书读,只要不是好逸恶劳的族人就能混口饭吃。
“我想想罢。”
岑子吟叹息了一声。
廖清荷见状道,“三娘……”
“嗯?”
“这,其实不是你的责任。”
岑子吟笑道,“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刚好我有这个能耐,我只是担心给家里的人带来麻烦而已。”
廖清荷摇摇头道,“畏首畏尾的反而坏事,你若是决定了,就去做,赚了钱,族人都可以享受利益,那么他们就没有权力再来非议其中潜藏的危机。”
利润与风险的关系么?
岑子吟笑了,这是她心中一直担心的事情,到这个时候竟然被廖清荷一句话给解决了,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方大娘挑起帘子问道,岑子吟眨眨眼看了廖清荷一眼,“明白我娘着急呀,可是,您要是再在路上耽搁几次,咱们到了人家家里就误了时辰,这会让人以为咱们不在乎这桩婚事呢!”
方大娘恍然大悟,连忙跳上车催促摩加快走,坐了片刻功夫,又把头伸出窗外唤二郎过来,岑子吟见状只能摇头苦笑,无论遇上什么事儿,只要是关于自家孩子的,这当娘的一向都是比自家孩子还要紧张百倍。
二郎满头大汗的出现在窗户外面,一脸纠结的叫道,“娘……您吩咐的事情我都记得了,真的不用再说了。”
方大娘冷哼一声,将手绢递过去道,“擦擦,瞧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一脸的灰,让人以为我儿子是猴子呢!”
二郎呻吟道,“娘……咱们还要走一个时辰呢!”
“那也得擦!”岑子吟笑道,“脏了马上擦!你本来就比大哥黑了,要是人家娘子在后面偷瞧,瞧上大哥了看你怎么办?”
二郎哼了一声,将手绢拿过去,“看上大哥我就去娶卢家那位娘子!反正都差不多!”
方大娘闻言尖叫,“你敢!你瞧瞧你,要是在人前敢这么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二郎满脸的纠结,岑子吟则是笑的前俯后仰,连廖清荷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来轻声斥责道,“二郎,休要这么说话,让人听去了非生气不可。”
二郎无奈的叹息,“我在人前不会这么说的……”
岑子吟见他已是被折磨的无法,越发的同情起他来,偏生嘴上还笑道,“二哥,要不,今儿个干脆就换成大哥好了,卢家娘子的家就在长安城附近。”
二郎闻言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坚决的摇头道,“不要!我可不要再让娘念一次!嗯,就是她了!今儿个定亲,我一定会按照娘说的事情去做,我可不要再这么折腾一次,再来一次非疯掉不可。”
大郎在旁边笑道,“恐怕今儿个还不算完,你瞧瞧别人成亲就知道了,两年后你还有得累呢!”
二郎哼道,“到时候有你陪我,我怕什么!”随即又皱眉道,“娶老婆实在是太麻烦了,大多数女人也都很麻烦,还是我妹子来的爽利。”说罢朝岑子吟拼命眨眼睛,像是求情。
西红柿小说
岑子吟见二郎确实已经被方大娘折腾的精疲力竭,那脸上的汗水怕一大半都是被方大娘给念叨出来的,等会儿他还要去应付对方的双亲大人,还有无数的繁文缛节要进行,真个把二郎那火爆脾气给惹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也许就此对对方的闺女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也未必,连忙扭过头拖着方大娘说话,好歹解了二郎的围,一路还算平安的到了目的地。
.......................................................................................................................................................................................................................
医院归来,汇报成果——头疼是因为感冒,有时疼有时不疼是因为反复的发烧(姥姥的,竟然烧了我半个月!一片芬必得就解决了我思维不清晰的问题。),胃疼恶心不消化是因为胃炎(人家把感冒治好了才有胃炎,我是没好也把胃炎给惹犯了!),肚子疼是因为肾结石,(靠!又长大了0.1MM)。
然后,鄙视中国的医疗制度,医院里面堆满了人,排队就能排一整天,挂号半个小时,等医生给看病等了一个小时,打彩超等了半天,然后,花了一天时间,四百块,就给我开了点儿治胃炎的药,连感冒药都忘记给我开了,那个该死的医生!
说这些,就是为了说一下,我这个月先养身体,养好了下个月拼命更新给大家道歉……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五十章 坏小孩
吴家的小院就在长安城外三十里,本是吴地人,与刘家相识相交,随即由于要到长安做官,没有盘缠只得变卖了家中的田产,在长安城安家落户,不想家道中落,吴父亡故,却是没有能力再回吴地,在长安城外三十里的几亩薄田还是其友人所赠,为的是照应这一家三口。
吴家除了吴母以外,还有一儿一女,女为长,年十二,还有一幼子年方八岁。
远远的瞧见吴家的小院,便可见几分吴越风情,门前便有一道溪流,院子里晒着的是吴地味道浓重的衣衫,院子很整洁,几件茅草房虽然破旧了些,却依然可以看的出收拾的井井有条。
房檐下悬挂了些晒干的咸鱼和腌制好的酱菜,可以瞧得出女主人非常的勤劳,那晒着的衣服上补丁不少,却是洗的干干净净,几只母鸡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时停下来刨地觅食,屋子里还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
一个穿着两个补丁衣服的小姑娘正站在院子里晾晒洗干净的衣服,听见路上有人行来,抬起头瞧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便扭身钻进了屋子,随即一个略瘦,颧骨微凸的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与那小姑娘一般都有些旧,发髻却是梳的一丝不苟。
那女人打开院门走出来笑着道,“岑夫人,清荷,你们来的可早,快进来坐坐,我还琢磨着你们要快到晌午才能到,正在做茶点,岑夫人可要试试我的手艺?”
岑子吟听见久违的吴地口音竟然有几分怀念,从车上跳下来,先扶自家表嫂下车,廖清荷一边下车一边甚是熟稔的笑道,“吴婶,你的手艺我可是早就想学了,奈何一直没机会,让我来帮忙打下手吧。”
那吴夫人闻言连连摆手道,“那怎么行?你来是客呢,哎,到屋里坐着再说。”
廖清荷下了车便同岑子吟一起扶方大娘,大郎二郎则是过来帮忙把东西搬下来,那吴夫人连忙过来帮手,又扭过头朝屋子叫了一声,一个七八岁虎头虎脑穿着光鲜的男孩便跑了出来帮众人提东西,因为对方的家境不算太宽裕,岑家虽然准备的东西不少,却是挑着合用的,也没带两个下人,这次定亲的事儿一则因为在孝期,一则是因为对方不宽裕,所以只是准备两家人加上媒人廖清荷,形式上也没有太多的计较,约莫便是将东西送过来,然后吃上一顿,说些话儿立下字据便可以了。
待众人坐定的时候,方才那小姑娘才红着脸出来端着几碟点心,那式样比起岑子吟在水乡吃过的也不差,瞧得出这位吴夫人的手艺确实很不错。
廖清荷提了好几次要去厨房帮忙,那位吴夫人着实是个讲礼的,都没有允,这会儿她又在这边陪着说话,厨房里便只有那个叫吴晓的小姑娘,岑子吟在那位吴夫人第三次拒绝廖清荷的时候便自觉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笑着道,“我出去瞧瞧呀!”随即便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瞧得出这位吴夫人只是对苏州菜很有研究,对于吴越之地,菜多淡而甜腻,那几个点心方大娘一样尝了一块,便开始皱眉了,岑子吟可不敢保证午饭若是这小丫头做的自家娘亲不会吃的频频皱眉,要是让对方误会了什么还真不太好。
摊手,看来异地婚姻的一大害处就是大家的口味不一样啊。
进了厨房,厨房明显比堂屋要黑上许多,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小姑娘正在一张酒桌子边忙个不停,洗好的菜都放在上面,看的出颇费了一番心思,岑子吟笑吟吟的道,“可要我帮忙呀?”
小姑娘飞快的抬起头看了岑子吟一眼,随即低下头,手轻轻的抖了一下,差点儿把手给切道,岑子吟挽起袖子道,“虽然我刀工比不上你,我想你还是让我来帮忙切菜比较好。”
吴晓脸一红,轻轻的道,“你是三娘?”声音又软又甜,就像是糯米糕。
岑子吟点点头,伸手拿过她手上的菜刀道,“是啊,你未来的小姑子。”
“咳咳……”吴晓闻言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岑子吟在她背脊上拍了几下,“吓到你了?别害羞么,我帮我二哥过来瞧瞧,顺便帮忙,他怕你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吴晓闻言微噌的瞪了岑子吟一眼,涨红了脸低声道,“你就帮我切菜吧,可有想吃的菜?”
岑子吟想了想道,“我二哥在苏州的时候喜欢吃的菜呀……嗯……”眼光在桌上准备好的菜上扫了一遍,“你都准备好了呀!”
吴晓被岑子吟逗的咬住下唇,一下子眼眶就红了,泪珠儿直在眼眶里打转,鼻头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兮兮的望着岑子吟,走也不是,不走又害羞,一张脸憋得越发的红了,岑子吟见状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孩子不知道就是这副表情越发的想让人欺负她么?
丢开手上的菜刀,跑到灶上去揭开锅盖瞧了一眼,里面炖着什么东西,闻了闻道,“放了黄酒?”
吴晓嗯了一声,开始讲那道菜的工序,岑子吟毫不客气的使筷子沾了沾尝了一下味道,见状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一道菜方大娘能吃得下了。
笑着扭过头道,“闻味道就知道很好吃,你不会告诉我娘我偷尝吧?”
吴晓嘟起嘴哼了一声,“你想吃就告诉我么!我去拿碗!”说着真去拿碗要与岑子吟盛,岑子吟连忙拦住她,笑着道,“方才我哄你玩呢,咱们还是快点儿做吧,给我说要做什么?就是切这些菜就行了吗?”
吴晓见状松了一口气,知道岑子吟只是逗她,而不是不喜欢她,勾勾嘴角道,“嗯,就照我切的那样就行,你小心些。”随即想到是二郎叫岑子吟过来帮忙的,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甜美了。
岑子吟见状摇摇头,在心中叹息,笑的那么傻乎乎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春心荡漾了,就是遇上二郎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不知道眼前这只小白兔会不会被经常欺负的眼睛红红的呢?唔,还有两年时间呢,也许那时候二郎那家伙已经懂事些了。
她这心态啊,咋就那么像儿子要娶媳妇的老妈捏?
这顿饭岑子吟煮的挺开心,小白兔心思很单纯,什么都不太懂的样子,被心怀不轨的岑某人套出了不少的话来,不过岑子吟很确定小白兔的厨艺很不错,苏州菜要用糖,而糖若是用的不好,就成了一盘甜菜,用的好才能让糖将菜的香味儿提炼出来,而不会有甜腻的让人无法忍受的味道,于是,岑子吟很肯定二郎有口福了,就是不知道方大娘能不能忍受每道菜都有甜味儿这种事。
在厨房帮忙了一会儿,便瞧见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钻了进来,跟在他姐姐屁股后面叫道,“姐,我饿了!”
吴晓见状扭过头去道,“呆会儿便要开饭了,你先回屋子里念书去。”
那小孩子瞧了一眼岑子吟,又道,“不要!姐我饿了,念不进书,我想吃那个!”手指着岑子吟放进蒸笼里的那道鱼,鱼已是做好了,只不过要放进蒸笼保温。
吴晓皱皱眉道,“不行!你再等等就好,要不,这儿还有些点心,你先拿着垫垫,有客人呢。”
那小孩翻翻白眼道,“不就是我姐夫么?有他你就不管我了?”
吴晓咬咬牙道,“只有点心!”
那小孩叫道,“我要吃鱼!不然我就去告诉娘!”
岑子吟挑眉,吴晓耐着性子道,“马上就要吃饭了,就还有三道菜,很快的。”
那小孩却是不理,闻言便往地上一躺,开始撒泼,“我不管,饿死我了,看把我饿死了谁来照顾娘!你以后嫁人了就锦衣玉食,连自己亲弟弟都不要了么?”
吴晓见状又气又急,便要去拉他起来,那小孩却是不管不顾,一边打滚一边开始撕自己衣服,抓着吴晓便开始撕吴晓的衣服,拉着便不撒手,鼻涕眼泪的往上抹,吴晓眼泪水跟着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无可奈何的叫道,“我给你还不行么?”
那孩子翻身起来道,“你早说不就行了么?”
岑子吟张张嘴,又合上了,将鱼放进蒸笼,又将盖子盖上,吴晓可怜兮兮的望着岑子吟不知该如何是好,岑子吟心中微微叹息,瞥了那孩子一眼,笑着道,“你平日里没鱼吃么?”
那孩子叫道,“平日里都是我一个人吃的!你们来了,凭什么给你们吃?”
岑子吟气的有些乐了,这孩子标准惯出来的呀,把蒸笼揭开,将那盘鱼端出来往桌子上一放笑道,“倒是我们的不对了,您慢用。”
那孩子欢呼一声,挑衅的看了岑子吟一眼,端着鱼便跑了出去,吴晓站在那里捏着衣角不知所措,唔了好几声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岑子吟笑笑道,“你的房间在哪儿?先去换身衣服吧,剩下的事我来就好。”
吴晓道,“他……我……”
岑子吟摆摆手,“没事,快些去换衣服吧,否则你这模样不好见人。”
吴晓闻言低着头跑了出去,片刻功夫以后转回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走到岑子吟身边低声道,“他平日不是这样的。”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五十一章 谁家没有几个麻烦的亲
岑子吟笑笑道,“不妨事,小孩子么,我像他那般大的年纪比他还淘呢!”
吴晓闻言偷偷的瞧了岑子吟一眼,松了一口气,挽起袖子继续炒菜,眼睛不时的往外瞟,岑子吟摇摇头继续帮忙干活,五六个人的饭菜并不算麻烦,吴家不宽裕,即便特地准备也就十多道菜罢了,两人不过片刻功夫便准备好了一切,岑子吟先行一步去堂屋通知众人用饭。
放进堂屋,便瞧见那小孩儿站在吴夫人身边一副乖顺的模样,岑子吟勾勾嘴角,依稀瞧见他唇上还有油光,衣服上洒还有些汤汁,轻笑道,“呀!你是不是哪儿伤着了?怎么有血迹?”
手指指着的是衣服上一处明显的酱油痕迹,很深,却是很像干涸的血迹,依照吴家这种颇爱干净的习惯,不该有这种痕迹出现的。
吴夫人闻言扭过头去,便瞧见那孩子身上除了那几滴明显的汤汁以外,还有些许拍不掉的灰尘,而衣袖被撕开了线,洗旧了的地方还被撕了一个口子,只是方才他一进来便站在吴夫人身后,聊的正开心的众人根本没发现这些。
“你这是怎么回事?”
那小孩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吴夫人皱了皱眉道,“是跟谁打架了么?衣服上还有口子。吴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着笑着扭过头对方大娘与廖清荷道,“犬子顽劣,让诸位见笑了。”又转过头去严肃的瞧着吴昕。
方大娘不解的看着如今的状况,廖清荷却是挑眉瞧着岑子吟,一脸的若有所思,大郎笑吟吟的装作没事,只有二郎一脸的焦急。
吴昕低下头道,“娘……我错了……”
吴夫人抿抿嘴道,“午饭你就不必吃了,自己回屋子念书吧。”
二郎闻言连忙在一边叫道,“不是这样的,是我刚才待他去骑马,不小心摔着的!”
这句话却是换来吴昕不赞同的目光,一脸大人样的抬起头道,“你怎么能跟我娘撒谎呢?我衣服的事情明明就跟你没关系。”
吴夫人道,“吴昕,你跟我出来一下。”随即向方大娘等人点点头,领着自家儿子走出去,两人一消失在门口,方大娘便拉着岑子吟的手责备道,“你好的不提,干嘛提这一茬?”
岑子吟低下头道,“娘……”
廖清荷看着岑子吟,大郎连忙拉着方大娘道,“娘,三娘是好意呢。倒是二郎方才领着吴昕去骑马,没看好让他给摔了一跤。”
方大娘闻言果然将矛头转向二郎,责备道,“吴家就这么根独苗,你领着人玩,耽误了学业不说,还没把人给看好,出了事还让人给你背黑锅,你自己说,这让吴夫人该怎么看咱们?怎么看你?”
二郎拼命伸手搔头,一脸的无奈,却又无话可说,岑子吟咳嗽了一声道,“他的衣服是在厨房里弄的,不怪二哥呢。”
方大娘挑眉道,“厨房?”
岑子吟点点头,瞥见吴夫人回来了,压低声音道,“回去再说。”
吴夫人走回来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进来便拉起方大娘的手道,“这事儿不怨二郎,是我家这孩子太淘了些,我已是问过吴晓了,这孩子竟然跑到厨房去撒泼。如今咱们既然要两家做一家,有些话我也得先说说,吴晓打小便是不让我操心的,唯独这个幼子,如今年纪越大,我越发的管不住他了,什么都要顺了他的心意才好,否则便是没完没了,从今日起,我必不会再放纵他,日后若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们大可不必理会。”
几个人都听的云里雾里,方大娘一向是个心软的,见状又想起前些年大郎二郎的作为,便是感同身受,拉着吴夫人劝道,“孩子还小,又没了父亲,到了这般年纪是会有些淘,过些日子他懂事了便好了,吴夫人不必太伤心,咱们也不会同个半大的孩子去计较什么。只是你们娘仨在这儿也不容易,日后我让二郎多过来走动走动,也好帮你们做些女人家做不动的活儿。休要拒了我,像你说的一般,日后咱们便是两家做一家,不说两家话了。”
岑子吟听的直拉方大娘衣服,方大娘偏生装作没感觉到,唯有无赖的看了大郎一眼,大郎挑挑眉与她使了个眼色,岑子吟连忙在方大娘做出更多丧权辱国的承诺之前道,“方才我来饭便做好了,这会儿怕是凉了呢,把桌子收拾一下,咱们还是开饭吧,这么一耽搁,都过了晌午了。”
说着便拉着大郎二郎两个去收拾,廖清荷拉着岑子吟道,“咱们去厨房帮忙端菜好了。”
两人走出来,廖清荷低声道,“他在厨房都做了什么?”
岑子吟道,“打滚撒泼说是那鱼平日里都是他一个人吃的,凭什么白给了外人?”
廖清荷道,“吴家家世清白,吴夫人的哥哥在长安城做个小官儿,便没有其他的亲眷了,这孩子打小便与村里的那些不读书的孩子混在一起,染了不少恶习,吴家的家教到他身上便没什么用,吴晓倒是个不错的。”
岑子吟勾勾嘴角低声道,“我明白呢,就是有些怀疑这坏习性便是我那未来的二嫂给惯出来的。”
廖清荷笑道,“十二三的孩子,瞧起来吴夫人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不多呢!”
岑子吟点点头,小孩子么,还没定型,如今的情况只能说吴夫人本来就在儿子身上偏心,否则也不会让吴晓对自家的弟弟诸多忍让,总的说来,这门亲事真的不错,吴晓的品行,吴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唯一需要担心的不过是个小屁孩儿罢了,而吴夫人为了这孩子,必然不会在吴晓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真个是入了岑家门,便是岑家人了,等有空再好好的调教洗脑,再回来影响她这个霸王弟弟。
用过午饭,又说了一会儿话,岑子吟一行便打道回府了,先是将廖清荷送回岑家主宅,在夜色降临之前匆匆的赶回家中,方大娘对于吴夫人惩罚自家儿子不准吃饭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是二郎的责任,好歹已经是下了定,算是完成了一大心事,否则岑子吟丝毫也不怀疑方大娘会拧着二郎的耳朵大吼。
方进了家门,方大娘这才突然想起岑子吟在吴家说的事情,拉着岑子吟站在大门后问道,“你说那个吴昕到厨房去了?他一个男人去厨房干什么?”
岑子吟扯扯嘴角,“君子远庖厨,所以,他去自然是为了找吃的,娘不觉得今儿个午饭少了什么菜么?”
方大娘想了想,道,“你别跟我打哑谜了,少了什么菜?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郎和二郎也被吸引了过来,大郎是一脸的笑意,二郎则是一脸的迷糊和郁闷,他到现在还是晕乎乎的,被方大娘给念叨得忘记还有岑子吟这个救兵一事了。
岑子吟挑挑眉望着大郎,大郎笑道,“少了一道鱼,我瞧过,门前就有道溪流过,偶尔是有鱼在里面游的。”
二郎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是啊,今儿个的都是苏州的名菜……我就说少了什么呢!”
“事后诸葛亮!”岑子吟嘀咕道,声音小的听不见,方大娘却是瘪瘪嘴,“道道菜都有糖,吃的让人发恶心,她进了门,还是先随三娘学一段时间,要不,就别下厨得了。”
岑子吟一脸冷汗,果然如此,方大娘算得上美食主义者——只喜欢自己做的菜那种,口味和吴地相去甚远,即便那菜真个好吃,在她嘴里也是一股怪味儿,看见二郎要争辩,岑子吟道,“少了一道鱼,我想,娘该是很高兴的,那鱼也是甜的,被那孩子给强抢了去,说是平日里便是他一个人吃的,在人家家里,我也不好说什么,便由得他去了,否则他便在厨房里满地打滚,撕衣服。”
“不会吧?”二郎不敢置信的叫道,“他与我们一起玩的时候很懂事啊!”
爱好中文网
岑子吟笑,“你信你妹子还是信那个才见过一面的小屁孩?”
方大娘恼道,“自然是信三娘!三娘从来不撒谎的!那你们表嫂还说他们家教好?”
岑子吟抱着方大娘的胳膊道,“家教自然是好的,吴晓您也瞧见了,人很腼腆害羞,也能干,就是太宠着那孩子了,这事儿急不来,反正嫁进咱们家就是咱们家的人了,日后让二哥慢慢教她便是。”
方大娘道,“你大哥二哥八岁的时候可不会像他那么不懂事。”那模样像是有些后悔似的,二郎则是非常的郁闷,今儿个在饭桌上,他是瞧见吴晓了,看的出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也是尽心尽力的在讨好丈母娘以及小舅子,这会儿事定下来了,又冒出这么个幺蛾子,是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岑子吟道,“谁家没几个麻烦亲戚?依我瞧,只要嫂子人品好就行了。”
方大娘闻言点了点头,二郎则是松了一口气,大郎轻轻的笑了,看了岑子吟一眼,道,“卢家呢?”
..............................................................................................................................................................................................................................
嗯,月底了,厚着脸皮求几张票票……
第四部 秋来正是思春时 第五十二章 婚姻自主
岑子吟笑道,“卢家表面光鲜罢了,表嫂说的对,像咱们家这么简单的人家还真不容易。”
方大娘为人一直非黑即白,闻言道,“那咱们还是……”
大郎道,“还是什么?卢家就很不错了,咱们的家世也适合,挑来挑去那般多的人家,挑到最后花了眼也未必能如意,还不如一开始就瞧好了的。”
方大娘怕是被今儿个的事情给恼到了,还想说什么,岑子吟冲她眨眨眼,笑道,“大哥喜欢就好呢!何况,如今瞧来卢家并没有什么不是之处。”
方大娘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向屋子走去,二郎依旧为今天的事情有些纠结,大郎轻轻拉了岑子吟一把,两人落到后面,大郎低声道,“你看中的人是谁?”
岑子吟张张嘴,到口边的话变成了,“你猜会是谁?”
大郎道,“你最近除了去寻那位小王爷,哪儿也没去过。”
岑子吟苦笑,“我也许该让娘把那些来提亲的人让我瞧瞧。”
大郎道,“现在谁还敢上门提亲?自打上次在酒楼闹腾了一次,你难道没发现娘就没在你面前念叨过成亲的事?”
岑子吟皱眉想了想,时间不是很长,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罢了,方大娘还真没念叨过她,她还以为是方大娘太忙了,忙着大郎和二郎的事情,所以没时间来管她,仔细想想,依照方大娘的偏心程度,绝对不可能忘记她的婚姻大事,唯一的可能便是没人上门来提亲了,她还一直以为来给大郎二郎提亲的人之中必然会有人是给她说媒的呢!
“之前是怕被我连累,然后呢?”
大郎摇摇头,“王家如今不敢动你,为的是什么?那些东西能够直呈圣上面前,又是为什么?我们都知道这些事情是你的功劳,外面的人即便没有流言,他们心中也不会这么想。人人都当你是李珉定下的女人,即便嫁不进王府,他待你的心也是一般,我虽然很想揍他,又以为你可以处理的很好,所以就没有问你。”说道这里,大郎笑了笑,“原来,我的妹子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挂在房檐下的灯笼发出微微的光芒,照耀在大郎白皙的脸上,那笑容格外的明媚,劳累了一天的大郎身上有干涸了的汗水和灰尘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被吸入鼻中的时候,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温馨,岑子吟只能高高的抬起头才能看见大郎的笑容,不知不觉之间大郎仿佛又长高了不少,目光又成熟了不少。
看着大郎灿烂的笑容,岑子吟撅起嘴跺脚道,“你若是再笑我,我就不理你了!”随即,一个大巴掌盖在她的头顶,温柔而宠溺的将她的头发揉乱,“你若是不理我就不会来跟我说这件事了。”
岑子吟皱皱鼻子,双手将大郎的手拉住,咬着下唇道,“我在问你的意见呢!你若是不说,那就罢了。”双眼却是死死的盯着大郎。
大郎摇摇头,笑道,“好吧,不逗你了。只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当哥哥的很想去揍那家伙一顿,因为他除了身份一无是处,我不喜欢他,不过,你喜欢就好。”
岑子吟道,“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若是依照身份而言,我配不上他,若是依照其他的东西,怕的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他配不上我,这件事让人很头疼。”
大郎道,“我不知道你瞧上他哪点儿了?”
岑子吟笑,“他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我也不能保证他能改正过来,基本上除了吃饭浪费粮食以及制造麻烦让别人头疼以外就没有更大的用处,但是,他对我实在很好。除了亲人以外,他可能是这辈子我遇上的第一个,也许是最后一个能对我这么好的人。”
大郎道,“成亲是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家人的大事。”
岑子吟道,“我知道,所以我发愁。你放得下,可是我放不下,我在其他事情上可以看的很开,这件事……”
大郎笑,“你已经决定了,就不必问我了吧?”
岑子吟皱皱鼻子道,“也许是需要一个能放下的借口,如果你或者娘或者是二哥坚决反对……”
大郎笑,揉揉岑子吟的头发,“我不反对,如果你能嫁给他的话,我们家没有人有理由反对。要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是被他定下的人了,而那些小门小户的咱们也瞧不上,说实话,我不以为有人配得上我的妹子,至少目前看见的这些男人都不够格,唯一能挑的就是你喜欢的人了,所以,不会有人反对,前提是,你若是能嫁给他的话!”
岑子吟闻言叹息了一声,“很困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大郎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岑子吟颇有些担心的道,“那娘呢?”
大郎笑,“只要你喜欢的,即便娘有意见会反对,绝不会强烈反对,要不,咱们打赌?”
岑子吟吸吸鼻子,摇头,“不用了……”方大娘对她确实如此,对这个女儿是爱到骨头里去了,根本不会强烈反对她做的任何事情,否则也不会让岑子吟想管什么就让她管什么,她不光爱这个女儿,还非常相信自己的女儿是天下第一聪明的孩子。
只是,当初常芬公主来与她说亲她虽然没有一口回绝,如今变成她要求人了,不知道会遭受什么待遇?
思绪不由得又飘回与李柔儿的几次谈话上,认识李柔儿,随即跟王准起冲突,之间的时间差很有些意思,第一次去王府,李柔儿教她规矩,随即在院子发生那种事情,实际上后来才发现是李柔儿设计好的,只不过她的反应太过激烈了点儿,大大的出乎众人的意料,后来,李柔儿便没有再管她的事情,充分的说明了她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一则为了对付王家,另一则为了王妃的一些请求。
随即又在酒楼巧遇,李柔儿是为了安澜不做错事而去的,拉了她离开,却是没有管安嘉兄妹两个,与她说之前的事情不用考虑了,岑子吟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怀疑,李柔儿其实并不想她跟李珉扯上什么关系,也许常芬公主是受人之托,但是李柔儿心中的想法却是未必如此。这丫头不会有什么恋兄情节,或者为了安澜才这么做的吧?
岑子吟总觉得不是李珉不想娶媳妇,而是有人不想他娶,想到这里,不禁开始挠头,她肯定是宫斗小说看多了才会这么胡思乱想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用得着这么复杂么?
想让自己不想,岑子吟却是控制不住思绪飘到安嘉的身上,在猎场的时候,若不是她机灵,没准真个出什么大事了,然后是李珉来叫她跑路,安嘉则是让她回去受罚,那时候她脑子不正常,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太过留意,安嘉拼死救她却是记得真切的,这不该是什么演戏,李柔儿设计好的一切,她怎么可能姗姗来迟?
或许,有人已经算计好了李珉会有的反应,挖好坑给她跳了?
倒是李珉后来的反应实在是奇怪,他可以有一万种办法来帮她,为什么偏偏要压到她身上?这该是给众人传递一个消息,他重视她,重视到以身代罚的地步。若是如此,不由得让人去想李柔儿原本的计划是否还要轰轰烈烈一些,包括死上一个酒娘,激起岑家、方家两家人的怒火,然后跟王家人拼个鱼死网破?
越想越觉得李柔儿不是什么好人,反倒是安嘉的形象改变了不少,除了酒楼的那次见面,赌场的时候他是很冷静的,在酒楼却并非如此,他惊呆了?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点儿岑子吟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还有一点是岑子吟一直想不明白的,那就是,安嘉一直对李珉言听计从,两人的关系好到几乎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可以想象其实这么多年都是安嘉在照顾李珉,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不管李珉的死活?
好歹,在跟王家对着干的时候,他还冒着极大的风险跑来把她给送进大荐福寺。
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到底是谁去跟皇后说李珉要娶安澜的?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一个目标,那就是李柔儿,岑子吟苦笑着摇摇头,事情很简单,也很复杂,如果真的如同她所想的那样,她唯有叹息了。真不知道这些心理阴暗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没什么利益的事情也算计的那么厉害,这帮子皇亲国戚果然是吃饱了饭给撑着的。而她也真是命大,有人在背后算计了这么久,结果她还活下来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她的决心,她生来就不是什么热爱和平的人士,每个女人都是宫斗天才,一直以来被动不过是因为她不了解这个游戏规则罢了,当她了解的时候,就算做不到比别人好,也绝不会比别人差。
岑子吟信心百倍的想到,在别人眼中她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傻大姐,而她已经想明白这一切了,这一回,完全可以有心算无心,扳回一城——前提是,李珉也对她有意思的话。
“你在笑什么?”大郎不解的问道。
岑子吟道,“回头告诉你呀!娘在叫咱们吃饭了!”拉着大郎的手,望着客厅内的灯火通明,摩加、喜儿、二郎、方大娘、尘儿、庆云、张婶……皆在厅里等着听今儿个去相亲的事情。桌上摆了整整两桌的酒菜,在吴家不能铺张,回到自家家中却是要庆祝一番的。
小说阅读网
.............................................................................................................................................................................................................................
第四部完,第五部明天开始……
第一章 贺新年
飘飘扬扬的鹅毛大雪在半空中飞舞,将一切都披上一层纯净的白色,天很暗,一切却是格外的分明,长安城在大年三十这一天下起这样的大雪,让人不禁要期盼来年有个好收成,这几年的大唐遭受了不少的天灾,即便人人都吃得起饭,也无时无刻不担心来年又有哪儿会闹蝗灾或是水患。
这一场大雪无疑让大年三十一大早起床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望着白茫茫的一片,那天还有继续下的趋势,不由得露出衷心的笑容,也无暇去抱怨出门的艰难。
岑家新宅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管家们不停的把东西搬上车,摩加口中呼出浓浓的白雾一边招呼着众人搬东西的时候小心些,莫要损坏了贵重的东西。
岑子吟本是不打算回老宅过年的,即便来了这儿这么久,三娘的身子原本就很不错,她还是不耐寒,基本上在大郎定亲之后,若非不得已她便连自己的房门也不愿意迈出半步了,这天实在是太冷,也难怪长安城外山上的林木会被砍伐一空,而那木炭的价格已是贵的离谱。
如今岑家大房掌管着族中的大小事务,新年祭祖的事情说不得要有大房来操办,大房不得不回老宅去守岁,从而打破了岑子吟不到春暖花开绝不出家门半步的誓言。
将自己裹的像一头熊,怀里揣着两个暖炉,岑子吟在众人摆好所有的东西之后才姗姗来迟,不过是从房间到大门口的距离,一张脸已是冻的通红。
唐珍儿穿的也很厚,兴致勃勃的望着地上的积雪轻轻的踩上去,积雪一直到她鞋面的厚度,岑子吟叫道,“珍儿,别把鞋给弄湿了。”
唐珍儿咯咯的笑道,“我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吟吟姐姐,我看见有人打雪仗玩,可是没人陪我,你陪我玩好不?”
岑子吟从手笼里面依依不舍的把手伸了出来,在唐珍儿鼻子上捏了一把,“到了祖宅再说,我昨儿个教你的东西你都会了么?”
唐珍儿闻言便皱起脸来,岑子吟自从回到家中无所事事之后,唯一的乐趣便是教唐珍儿、尘儿以及唐珍儿的丫头惠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至少在众人看来是挺没意思的,兴致来了,便拉着三人弹琴,偶尔又教人认字读书,或者让家中的一些下人去弄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在房间里做实验,唐珍儿几个本是颇有兴趣的,结果被方大娘以为她们在胡闹,说了岑子吟一次,岑子吟便决心要教育一个才女出来,整日的诗词歌赋,让三个丫头背书背的纠结不已。
岑子吟笑道,“不是不教你其他东西,说来再过两年也该是嫁人的年纪了,等天气暖和了,就教你厨房里的一些东西,最近可不行。”
唐珍儿皱皱鼻子道,“是啊,最近太冷了么,不过就现在这样,我很怀疑我爹回来的时候我到底能学多少,会不会一把火烧了厨房?其实林嫂她们的厨艺就不错呀!”
岑子吟哼了一声,她怎么能让人抢了她唯一的乐趣,随口敷衍道,“她们再不错也只有我能当你师父。”
“你就不怕教得珍儿跟你一样,写的一手不能见人的字?”大郎笑着走出来,不过从屋子里到屋外而已,眉毛上已经染上了一层霜花,“不怕,她现在就比我写的好了!”岑子吟笑嘻嘻的要伸手去摸,大郎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心呆会儿你又嫌冷。”说着皱了皱眉,“才站这么一会儿手又凉了,还是快上车吧。”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便有一阵冷风吹过来,刀割似的,几乎要把皮肤吹出千百道的伤口。
二郎在一边嘀咕道,“是啊,也就你这个师父的字能写的比徒弟还难看了。”
岑子吟先让唐珍儿上车,一边回头笑道,“这才能说明青出于蓝么,我教的好!”
兄弟两人对岑子吟的自恋已是无话可说,处变不惊的让她先上车,又让尘儿和惠儿两个丫头上去,这才放下帘子,这天气糟糕的谁也不愿意骑马了,因此大郎二郎和方大娘同坐一车,清风明月几个小厮以及摩加则在第三辆车上。
如今岑家的马车是四个轮子的了,这得归功于送给李柔儿父亲的那个轮椅,皇家从来不缺少能工巧匠,缺少的是想法而已,轮椅的转向问题不过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解决掉,随即岑子吟终于将梦想中的四轮马车在李柔儿的帮助下制造了出来,岑家也得了三辆,这是岑家特有的殊荣,皇帝下命,一般人是不允许有这样的马车的。
岑子吟让李柔儿将马车做了小小的改动,比如说用磁石专门制造的小抽屉,小桌子,专用的马车上的茶具、盘子等等,一切以舒适为前提。而马车上的东西则是方大娘和唐珍儿布置的,不得不说方大娘除了个性以外是个十项全能的女人,除了高深的学问不懂以外,家里的事务什么都会,什么都精,而唐珍儿则是遗传了她母亲的一双巧手,这是岑子吟无法教给她的东西之一——刺绣。
弹琴、骑射岑子吟也许还可以一边学一边教唐珍儿,对于刺绣这样东西,岑子吟则是深恶痛绝,她以为这个东西虽然美轮美奂,却是最大的时间杀手,用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针线拼凑出一个想象中的图案,那实在是能要了她的命——除非把图形给描好了,标出颜色,她还可以偶尔玩玩拼图游戏,至于针脚该怎么藏,针线该怎么走,那实在是超出她的能耐之外了。
二郎说的没错,其实她也是个没耐心的女人。
这还是岑子吟第一次乘坐这辆马车,实际上马车是前两天李柔儿才让人送来的,坐上车,岑子吟便在车上的抽屉里翻翻找找,不出意料之外的找到了她提前让摩加放进去的一些点心和一些小玩意儿,冲着满脸好奇的在另外一边翻找的唐珍儿招招手道,“来,咱们来下棋。”
跳棋,岑子吟对付围棋的唯一反抗手段,在跟唐珍儿下过一局围棋,被大郎二郎笑的没脸见人以后,岑子吟便尝试着从五子棋上找回面子,失败之后才弄出了这么个东西,至少可以拉着尘儿、惠儿四个人一起玩,这两个丫头没胆子赢她。
唐珍儿回过头瞧了岑子吟一眼,抿抿嘴举起手里找到的绣线道,“我想绣东西。”
岑子吟露出诱拐小孩子的笑容,“来下棋嘛,今儿个大年三十呢,就不要那么辛苦了。”说着给尘儿和惠儿使了个眼色,尘儿岑子吟是知道的,这孩子什么都是以她为主,惠儿则是个胆小怕事的,她的主子是寄居在岑家,而她则是岑子吟后来买给唐珍儿的丫头,胆子小的夜里不敢自己上茅房,这事儿让岑子吟以为自己买错了人,不过这孩子怕她这件事让岑子吟很有成就感,比如说在这种时候,惠儿便可怜兮兮的望着唐珍儿,“珍娘……”
唐珍儿在这个年纪失去了父母的关爱,寄居在岑家,本该是很受伤的孩子,却是很维护惠儿,见状无奈的撅起嘴,“先说好,不准悔棋!”
岑子吟笑嘻嘻的点头道,“好啊!若是我走错了,你就先提醒我一下吧。”
..........................................................................................................................................................................................................................
唐朝的年,节日气氛无疑比现代浓厚了许多,平日里安静的生活在这几天会被打破,即便是最贫困的人家也要一起吃年饭,内容包括喝屠苏酒、吃五辛饭,穿上新衣预示着新年的新气象,吃上平日里吃不上的东西,孩子们还能得到一串串的压岁钱,在饭前饭后一般都会放爆竹,那是用竹子挖空了以后,里面填入土制的火药,密封好以后扔进火堆里会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是小孩子们的最爱,要将那个命叫年的怪物吓跑。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一起聊天、游戏、直到守岁到深更半夜的时候,户主还得拿锹到粪堆上拍打和吆喝,希望来年收成好。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是挂桃符,一年一换的,避邪驱魔以求平安,最早使用桃木板印的画,如郁垒,到后来就改成钟馗的图像了。
至于族里,则是要准备好丰厚的祭品,整猪、整羊、整鸡鸭等等,举行祭祀的仪式,由族长带领着,祭祀祖先,祈求保佑子孙平安以及家业昌盛。
无疑,这一场大雪让这个年的气氛越发的浓厚了,路上不时听见爆竹的声音,那是小孩子在嬉戏,即便寒冷如此,也阻扰不了宅子里的灯火辉煌丝竹交响。
每每瞧见什么,岑子吟便不由得引发一串串的联想,比如说这爆竹的发展,从现在的纯粹娱乐到未来的杀人利器,好在她交出去的东西都是属于她以为的安全范畴,只会提高国民的生产水平,而不是这种带着破坏性的东西,有时候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代的那二十多年根本就是一场梦,只是她损失了三娘前十年的记忆罢了。
好在这些东西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她做了,然后就有回报。比如说在这个时候,像四轮马车、白兰地、牙刷等等这样的东西就实实在在的呈现了出来,可以预见,在她笔记里记录的其他东西也会慢慢的一步步的被人制造出来,但是,这些东西唯一能改变的只是生产力而已,让贫苦的人们活的稍微好一些,却是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这与她本来的意愿背道而驰,却是在心中有些洋洋得意的。
不奢望进入史书,至少,至少若是有后来者的话,他或者她会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同伴来过,留下了许多的证据。至于其他,岑子吟不知道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到底卷起了多大的风浪,就目前她所知道的部分,该是和原来没多大区别的,可惜的是,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三娘,你又在发呆了。”大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岑子吟的身后,望着屋子外面茫茫的大雪,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那白色的雾气弥漫再消散,露出的是大郎关切的容颜。
岑子吟笑,“她们都不陪我下棋了。”
大郎道,“你若不是在车上耍赖,珍儿可不会这么对你。”
岑子吟道,“我以为来了就有子玉陪我了呀,谁知道她竟然没回来。”
大郎道,“二叔二婶正在和娘商量,等过了年便去找四婶,这事儿,无论如何也该让子玉回来过年的。这次没回来,二叔的意思是,咱们岑家的女儿不能随外姓人,怕是要将子玉讨回来。”
岑子吟皱皱眉,“怎么回事?”
大郎道,“四婶要改嫁了。”
“子玉的意思?”
大郎笑,岑子吟摇摇头,这时代和现代可不太一样,没有什么闺女跟着爹娘就好的说法,不管是男是女,生是岑家的人死是岑家的鬼,只是看子玉如今和众人疏离的,怕是事情没那么容易。
“几个族里老人不出面么?”
大郎道,“如今是咱们管事,总是要先请娘去说一说,若是不行,这个坏人也是要娘来当的。族长不好当呢!”
岑子吟又问道,“那子玉回来了又该跟着谁?她就比我小两岁,过两年要嫁人,只是回来的话这两年又该如何?”
大郎挑眉,岑子吟想了想道,“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咱们家收留得珍儿,没道理自己的姐妹不管,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四婶不肯依,否则她也不会呆着子玉搬出去。二叔当时怎么就没拦着?”
大郎嗤笑,“那院子是四叔私房置下的,她们母女要搬过去散心谁能说什么?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她改嫁便改嫁了,不让子玉回来过年却是不对,难道过两年子玉出嫁,还要从别人家的院子里抬出来不成?”
........................................................................................................................................................................................................................
下面是广告时间
书名:《江山媚》
书号:10666
作者:晓风听月
内容简介:她是先皇的妹妹,先皇托孤之人,背地里却是王朝的守护者,掌握着王朝的兴衰;他是四岁即位的小皇帝,天资聪颖、傲视群伦,在姑姑的庇护下除权臣、开疆拓土,重掌天下;他们流着相同的血缘,朝夕相处,他却爱上了她,不顾一切!禁断的血脉,体内藏着疯狂的基因,红颜一笑江山媚,亦师亦母亦情人的她,是否能陪他江山万年?皇图霸业、是非功过,只留后人评说……
第二章 夜话家常
岑子吟闻言笑了笑,撩起帘子钻进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屋子,这会儿所有的人都围在一间大屋子里说笑,时间还早,不过二更天,方大娘正在给各个孩子分发压岁钱,大郎正是出来唤岑子吟的。
一进门的热气扑面而来,岑子吟才感觉到自己快被冻成冰棍了,瞧见自家二婶和姑母与方大娘坐在一处,脚下是年满七岁的岑子规,正拿着一大串铜钱眉开眼笑的对岑子吟道,“三姐,你再不进来大伯母就说不给你压岁钱了。”
杨秉伦笑着冲岑子吟招招手,“三娘快过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这天气你到外面去站了半天干什么?”
岑子吟走过去接过杨秉伦手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才笑道,“今冬我就没出过门,今儿个一出门竟然下了这般大的雪,在苏州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大雪,一到冬天就湿冷湿冷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就是咱们这儿的风割脸了些,那雪景却是漂亮至极,我在路上没瞧够呢,就在外面多呆了会儿。二婶的脸色不错,身子该是好多了吧?”
杨秉伦闻言揉揉额头道,“还是经常头疼,你二叔的身子也不大好,如今家里要不是你姑母和表嫂帮忙操持着,我还真忙不过来。”
廖清荷坐在围炉边,正在帮岑子规和唐珍儿烤红薯,闻言笑道,“宅子已是找好让人收拾的差不多了,过了年咱们搬出去人就少了,到时候便没那么多的事儿。”
另一边,刘进之、二郎与岑元汉正温了一壶酒,几碟小菜慢慢的吃着,大郎进来以后也坐了过去,听见这边的说话,岑元汉便道,“今儿个是三十夜,休要说些扫兴的事,咱们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坐着说说话就好。”
岑元汉的声音有些虚弱,脸也越发的瘦削,岑子吟曾以为人瘦到那次她出事的样子已经是极限,没想到岑元汉如今又足足的瘦了两圈儿,眼窝深陷,好在还算有神,只是他盯着人看的时候让人觉得格外的不舒服,就像是一层皮肉包裹着一具骨架,他本是不该喝酒的,今儿个却是破例与几个外侄、内侄坐在一起小酌上几杯。几杯酒下了肚,脸色倒是红润起来了。
方大娘闻言笑道,“搬出去了也没什么不好,日后还是要常走动的,就是这院子太大了些,如今你们住着怕是有些冷清,我寻思着要不将后面的几个小院隔出来,今年族里的用度还算勉强,只是这样没半点积余怕不是过日子的法子,咱们开些个作坊什么的,也好贴补族里的用度,人手便在族里寻,也算解决了他们吃穿的问题,又能把族学好好的修葺一番。”
岑元汉想了想道,“这个法子还算不错,留下三个院子,一个我们住着,一个让子玉回来住,再留一个你们回来的时候可以小住。”
杨秉伦闻言道,“三个怕是不够,子规如今七岁也该有自己的院子了。”
岑元汉闻言道,“子规不着急,过两年子玉便要出嫁了,到时候院子留下来正好给子规用。”
杨秉伦道,“若是大嫂和元清一块儿回来呢?子玉那般大了,我瞧着还是该多留个院子才好。”
方大娘闻言瘪瘪嘴,其实岑家的老宅也不过是六个小院组成,并不算多宽敞,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住一个院子,余下的五个空置出一个来,以备有个客人来访,四个分别是四兄妹一人一个的,只是如今岑家衰败了,老太太去世,小的一辈又渐渐的长大,平日里在家的人不多,很是冷清,真要挪出地方来,在年节的时候院子却是嫌不够了。
不过其实众人回来的时候应该不太一样,等刘家正式安家长安城以后,岑元清和岑子黎回来都该算是回娘家,和大房出现的时候不太一样,其实一个院子虽然挤了些,好歹还是安置的下的,明显杨秉伦不太喜欢这么委屈自家闺女,所以才借着子规的名义想要多留一个。
这小算盘自然逃不过岑子吟的眼睛,不过她和方大娘商议的是最好能挪出三个院子,如今只能挪出两个地方就有些不够了,岑子吟觉得无所谓,只是杨秉伦如此,倒是让她有些担心子玉回来会不会受了委屈,好在她已是决定只要方大娘同意的话,就将子玉接到自家家中,因此笑笑道,“二叔二婶的身子都不太好,我琢磨着,娘,要不,就将子玉接到我们那边去住着?”
方大娘道,“我也琢磨着这事儿呢!接了子玉回来,又让她住在这冷冷清清的院子里,父母皆是不在,她又情何以堪?五娘和三娘打小就合得来,姐妹两个说说话解闷也是好的,咱们那边虽然挤了些,到底人多热闹。”
子规闻言叫道,“我也要去!大哥二哥带着我一起去玩呀!”他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是喜欢跟在比自己年长的男孩身后,自家两个哥哥很少见,因此每次见面都无不想尽办法要跟着两人。
杨秉伦道,“子玉还是住在熟悉的地方比较好吧?”
岑元清闻言笑道,“大嫂说的倒是不错,子玉这孩子现在哪儿有当初的样子?话也不爱说了,更别提笑,她重孝在身,又不好出门,咱们虽是长辈,跟她说话越发的说不到心里去,倒是子玉跟她打小感情好,年纪又接近,还是同子吟在一块儿比较好,虽然不在在祖宅,岑家大房领着四房的闺女,无论从哪儿说都是说得过去的。”
岑元汉道,“那大嫂岂不是很辛苦?”
方大娘道,“辛苦什么?如今家里的事儿有大郎二郎帮忙分担着,实在不行还有三娘可以搭把手,子玉那孩子打小就懂事,难不成还能让我多操心?不过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珍儿在我家可养的挺好,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岑元汉又道,“过了上元节咱们就去将子玉接回来,四弟妹那边怕是不好说话。”
方大娘道,“她要改嫁咱们没二话,不过不能带着岑家的孩子,这道理她想必也是明白了,咱们去接,没的不放人的理由,否则告到官府她也只能认了。”顿了顿又道,“开作坊的事情我还要跟二叔商量一下,今儿个就不提了,明儿个祭祖之后,咱们商议了再去与族里的几个族老商量。”
杨秉伦闻言皱了皱眉,“开什么作坊?酿酒?还是造胰子?如今长安城什么都不少。你们那边的院子只有四个,加上一个珍儿已经嫌挤了,五娘过去怕是没地方住吧?”
岑子吟闻言笑道,“珍儿如今和我娘在一个院子,子玉过来同我一起住,我正嫌院子空荡荡的没人说话呢,她来了正好作伴,若真是想清静,咱们还有个小庄可以小住,二婶就不必担心了。至于作坊的事情,那三个院子却是一个也不能少,少了便做不起来,我过两天去与范阳县主说一声,这东西她必是有兴趣的。”
杨秉伦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道,“让范阳县主也参合进来合适么?”
岑子吟笑道,“分一层利润与她,她必是欢喜的,何况这些东西我还要通过她的手来让大家都知晓,三个院子的意思是说,要将工序分开来,只有家里踏实可靠之人才能靠近其中一个,其余的人都只是做些简单的事情。这盈利我们四房各占一层,还有两层我要用来送人,至于是谁,暂时还不能说与二叔二婶知晓,等过些日子事情定下来了再说吧,至于余下的便用来维持族中的开销。”
岑元汉闻言点点头道,“如何分配都由你安排,至于人手,咱们如今家里也用不了那么许多,你若是需要贴心的,与我说一声便是。”
岑元清突然问道,“那成本呢?如今族里账上的钱都使的差不多了,开年还打算要修葺族学,这么一进一出怕是没多少钱可以用来办作坊。”
岑子吟笑道,“这个无妨,自然有人与我们这些东西,等赚了钱再慢慢的还罢。”
众人都以为岑子吟打算让四房都掏些成本,却没想到听她的意思是由大房掏钱,这些年到底大房赚了多少钱人人心中都没数,众人闻言不由得皆望着岑子吟,岑子吟自然不会再犯下让别人以为自己很富有的错误,笑笑道,“这成本是由你们想不到的人出的,事成之前还说不得,等一切办好了,我自然会说与你们听的。”
实际上,岑子吟最近虽然呆在家里,却是没少为这些事情奔波,苦的是家中管家的一双腿而已,明确了目标,自然要做出努力,之前吃的亏让她知道自己该事前做些什么准备,她自己是吃不下这般大的利润的,自然要找些个靠山,明面上的和私下里的,都要为自己多留下一条后路。
杨秉伦闻言有些不悦的道,“有什么话连自己家里的人都说不得了么?”
话声刚落,岑元汉恼道,“三娘说说不得便是说不得,咱们坐着等着收钱,哪儿还有那般多的闲话?”
岑元清闻言笑了笑,“这些事既然是大房做主,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拿了钱不办事心里也过不去,这成本需要多少,至少三娘要说个数与我。”
方大娘笑笑道,“还是罢了,五娘可拿不出钱来做成本,既然有人给咱们出,咱们也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这实是岑子吟送给子玉的一份大礼,如今四房到底有多少钱也不清楚,母亲改嫁,能给子玉留下些什么还真不知道,岑子吟所以才拿出来与众人分,方大娘本是极力反对的,最终还是被岑子吟说服了,不让众人出成本,自然没人敢说要来管这本账,钱拿多拿少都是大房说了算的,也少了让人指手画脚的麻烦。
............................................................................................................................................................................................................................
广告那个时间……
王蘅君穿越了。阴错阳差进了霍府为奴,照顾未来的宣帝皇后霍成君。本以为打个十年工,就可以回家吃自己了。谁料到,竟然又被转送给了昭帝上官皇后当宫女。口胡,就这么进了宫。
好吧,进宫就进宫。
不过,你是谁啊?刘病已,那不就是未来的汉宣帝吗?你跟着我干嘛?你的真爱叫许平君,在那边呢!
那那09年新作《皇后之路》。
嗯,再加一句,西汉穿越传奇,欢迎点击收藏推荐。
第三章 新年新气象
话说到此处已是嫌多余,杨秉伦虽然有些不满自家要挪出三个院子,到底平日里都是空着的,作坊的成本也不消她掏钱,而岑子吟明里暗里拿去了四层的利润,却是只要她出几间空房子,胰子和那酒的利润她瞧着也很是眼馋,想来一层虽然薄了些,到底也是个进项,众人都没有异议,便定下明日再做商议。
外面又响起噼噼啪啪的声音,夜已经深了,可以远远的听觉丝竹交响,本来过年不会像这般冷清了,只是如今岑家有孝,没办法去请些歌姬什么的回来一起庆贺,否则一般在这种日子,岑家作为一族之长,该是请了族人同庆的,如此清冷的年还要继续两年,岑子吟倒是不会很介意,在苏州的时候已是见识过别人家的年节是如何过的,实在太吵闹了些,好在刘家的家风一向节俭,即便如此,隔壁的丝竹声也让岑子吟很是头疼了几天,倒不如这般一家人坐在一起话话家常来的好。
唐珍儿与岑子规本是昏昏欲睡,一听见爆竹声又惊醒过来,争先恐后的要出去看放爆竹,不知不觉的已是到了三更天了,岑元汉忙吩咐管家准备好爆竹铲子等物什,一家人出去除旧迎新。
回来以后略睡了片刻功夫,便又起身准备祭祖,毕了方大娘与岑元汉去和族中的族老商议族中的事务,大郎二郎也不能幸免,岑子吟对这些事儿没什么兴趣,便领着岑子规和唐珍儿去外面走走,她习惯了要在初一这天去寺庙里烧上一炷香,即便不在同一个时空,打小外婆和母亲就会在这一天带她去寺庙祈求一年的平安的习惯到是深深的烙在心坎上了。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只不过没有那般大了,院子里有管家将路面的积雪清理干净,以方便有人行走的时候不至于滑到,岑子吟将窗户推开一些,又立即关上,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她不禁想起方才在外面站了的半天,实在是太冷了,这会儿她的手脚才稍稍恢复了些温度,不过今儿个即便是再累,也不能耽搁了正事儿。
唐珍儿和岑子规两个在桌边下棋,惠儿在一边侍候着,颇让岑子吟泄气的是,七岁的岑子规竟然围棋也比她下的好,而岑子吟则是一坐下来就昏昏欲睡,尘儿掀开帘子进来,先拍掉身上的积雪,一边道,“三娘,我已是打听好了,就离咱们这儿三里地,咱们什么时候去?”
瞧见岑子吟卷曲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手上不知道又抱了几个暖炉,不由得皱了皱眉道,“非得今儿个去么?不如等天晴了再去,好歹有太阳不会那么冷的慌。”
岑子吟笑了笑,“你没听说过么,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会儿正好,过两天怕是冷的让人受不了,我才不要出门。”
尘儿道,“我听林伯说,最近去庙里烧香的人越发的少了,如今圣上不太喜欢佛家呢,倒是对那些道士好的紧。咱们去合适么?”
岑子吟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暖炉放在桌子上,让旁边的丫头拿出去换掉里面的炭,对尘儿道,“无妨,咱们又不是想出家当姑子,就是去烧柱香罢了,皇上又没什么正式的文书下来,大不了改明年咱们就去大荐福寺烧香去,今年就只能凑合了。”
尘儿闻言笑了,道,“反正呆会儿咱们就要回城,三娘何必这么着急,不如回城了再去大荐福寺,何必又多跑一趟?”
岑子吟道,“我娘他们也不知道要商量到什么时候,唔,要不,干脆咱们先回城得了,家里的事儿也不少,咱们都走了,家里也没个主子,他们若是有什么事,也没个人能拿主意,何况,明儿个娘还要回方家一趟,今儿个也得有人把东西给准备好了才行,这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尘儿道,“怕是不行呢,方才我在外面听说族里有几个人说大房做事没什么道理,正在那儿吵吵嚷嚷的,夫人的意思怕是明儿个回不了方家了。”
岑子吟挑眉,尘儿压低了声音贴在岑子吟耳边道,“那些人说去咱们酒坊和胰子作坊给的工钱都不少,为何给族里做事儿工钱便少了那般的多,要让夫人比照着那边两个作坊办。”
岑子吟勾勾嘴角笑道,“原来老实本分的都到那两个作坊做事了,留下的怕都是些刁钻泼辣的,我娘怎么说?”
尘儿道,“夫人说这作坊是开来给族里办事的,工钱自然要少些,多余的钱也是拿来给族里的人用了,大家愿意来便来,不乐意,咱们就从外面找人。”
岑子吟闻言笑道,“我娘这么说话,怕是要捅马蜂窝了。”
尘儿点点头,“便是如此,正闹的不可开交的,大年初一的,一个个便脸红脖子粗,也不想想这作坊办起来是为了谁好来着。”
岑子吟道,“这些事儿早就料到了,无妨,我娘该是能处理好的。”
尘儿又道,“那可未必,刚才还在说为何给族里办的作坊咱们要拿走七层利润呢!”
岑子吟笑,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常理,升米恩斗米仇而已,“该是有人答复他的。”
尘儿点点头,“二老爷说了,若是有一个人有意见,那便换个做法,族里的人一起出资,账目公开,大房出一个院子和做东西的方子一万钱,算四股,二三四房两个院子算两股,再拿一万钱算一股,余下的出一万钱算一股,钱不够的大可找人一起凑,账目公开,年底结算。到时候从每个人的利润里拿三层来给族里开销,余下的钱便算是众人各自赚的,年底的时候连本带利的都可以拿回去。这么一来,倒是有几个说要凑钱参合进来的。至于人工的事儿,还是那句话,岑家给自家家中的人的工钱是比外面要高的,若是没人愿意来,大可不必参合,至于想跟酒坊、胰子作坊那边一样的工钱,那是没可能,没人来的话就把工钱压低些,咱们去外面招人。”
岑子吟挑眉,“他们想参合进来?”
尘儿笑道,“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咱们的作坊呢,他们想必也是想赚些钱。”
岑子吟笑,“那可未必能赚钱,万一亏了怎么办?”
尘儿道,“三娘子做的东西谁敢嫌弃?消息一放出去,怕是不用咱们去给别人说,便不知道有多少人主动来打听咱们的作坊是做什么的。如今皇上规定了三品以下不准用马车,咱们三娘子如今的身份可比朝廷的三品大员呢!”
岑子吟挑挑眉,“难道有人问你什么?”
尘儿皱皱鼻子道,“出去便被人缠着问个不停,家里有些积余的管家都想凑钱来参股,还有些没钱只是好奇的,还有些则是您的长辈,跑来问我我也不能不答,否则这么点儿雪,我能在外面把头发都淋湿了么?”
这倒是出乎岑子吟的意料之外了,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本是好意不让众人出钱,却是这样的结果,这倒是集资来办作坊了,颇有些资本主义雏形的样子,不过这是好事,好歹能让大家伙的日子过的好些,岑子吟想了想便道,“这样是走不了了,咱们去问问我娘他们的意思,我寻思着这样也好,不过作坊还是要先办个小些的,先看看能不能赚钱再说,若真是赔了这些叔叔伯伯爷爷辈的棺材本,我可没脸见人了。”
说着也不等那换炭的丫头将手炉拿回来,便掀开帘子道,“我过去瞧瞧。”
一路过去,家中明显多了不少的岑氏族人,见到岑子吟有些点头问好,岑子吟认人不清,尘儿的记性倒是极好的,在旁边一路提醒,这才让岑子吟没在路上叫错人,到了客厅,客厅内外都站满了人,男人们三五个做堆,女人们则是有些抱着孩子站在那儿议论纷纷,瞧不见客厅里面的情形了,见到岑子吟过来,纷纷让开一条路与她问好,岑子吟瞧的头皮有些发麻,平日里怎么不觉得岑家有这般多的人的?
岑子吟本是想不引人瞩目的走到方大娘身边,谁知道她一过来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都跟她问好,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岑子吟唯有苦笑着摇摇头,用求救的目光盯着方大娘。
方大娘见到女儿过来无疑松了一口气,周围乱糟糟的,无数的人在提问,也有人在争辩,这些事儿她有些处理不过来,倒是岑元汉和大郎勉强与众人应对着,可是怎么也回答不完族人的问题。
岑子吟唯有在众人的目光下俯身在方大娘耳边低声道,“先让他们回去吧,这样根本解决不了事情,等他们走了,咱们再拿个办法出来,总是能让大部分人都满意的。”
方大娘点点头,站起身来扬声道,“各位族中的叔伯兄弟婶子们,今儿个的议事瞧来大家都有些想法,不过,咱们这么七嘴八舌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才我们已是听了大家的意见,不如大家伙这会儿先散了去,等族中的几位族老和我们商议出个法子,再来通知大家该如何。定然不会让族里的叔伯兄弟失望的,大家还是先回去吧,等我们商议出解决的法子,定然会派管家来通知诸位,到时候咱们到宗祠那边说话可好?”
..............................................................................................................................................................................................................................
同学结婚,我去成都了,明天再回来……丫的竟然昨天晚上十点过才通知我,咱们一起鄙视她吧,我决定今天用可乐灌醉那两个坏人(意思是我喝可乐,他们喝酒,哼!)……本来想今天多写点的,计划又破灭鸟……捂脸,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