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朋友
“是哪里有问题?”
当接过小暮留海的手机,再次观看视频的时候,目暮警官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就是她们四个人各自所站的位置。”安室透说道:“鼓手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是固定的,所以无法任意移动,中间的吉他手跟贝斯手两个人无论怎么动也都会入镜,因此拍摄视频的手机位置就取决于位于左上角的键盘手留海小姐。”
他顿了顿,轻笑道:“也就是说,唯有留海小姐能借由键盘摆放的位置,来控制手机究竟要架设在什么地方,好让监视器能被遮住一半。
假使键盘摆放的位置太过靠近鼓,手机的位置也会变近,这样就会距离监视器太远,以至于无法遮住镜头。相反的,如果跟鼓有段距离,手机也会变远,进而很容易就脱离镜头的拍摄范围。”
“你就是这样遮住了监视器半边的画面。”世良真纯接过话去,“接着再装作是要去叫醒在录音室里睡觉的萩江小姐,用准备好的毛线将她勒毙,然后再用鼓棒把那根毛线织进她戴的毛线帽里,伪装成是在修改曲子的样子,最后把毛线帽戴回萩江小姐的头上,若无其事地回到休息区。”
目暮警官犹豫道:“可是,那也得事先知道萩江小姐会趴在鼓上睡觉吧?”
“我记得染花小姐之前提过,她说萩江小姐每次睡觉都是这样子。”
安室透说道:“既然每次都是这样,那只要事先在萩江小姐的饮料里加入安眠药,萩江小姐一个人回到录音室并趴在鼓上睡觉,这个情形也是可以预料到的。只要把这家出租录音室的垃圾桶都搜一遍,应该就可以找到沾有安眠药的塑料瓶了。”
目暮警官看向高木涉,后者了然点头。
“还有,通知鉴识人员,叫他们查一下被害者的毛线帽。”
高木涉离开后,目暮警官看向低着头的小暮留海,“能请你跟我们去警署一趟吗?”
小暮留海咬了咬唇,不甘心道:“可是剪刀呢?没有能剪断线的剪刀,也无法拆掉帽子上的毛球吧?”
“你是利用指甲剪吧。”世良真纯说道:“你算准了只要把指甲留长,唯子小姐就会借你。”
小暮留海急声道:“这一切全都只是你们的想象,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其实很明显啊。”不知什么时候,柯南若无其事地抓起了她的手,“因为大姐姐好不容易借到了指甲剪,却没有剪指甲嘛。”
小暮留海瞳孔一张。
柯南淡淡道:“这表示你早就知道你们今天已经不会再有机会练习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剪指甲。”
“而且我想被当做凶器的毛线上,除了萩江小姐的血迹,应该也会验出属于你的指纹。”安室透说道。
“你们简直是胡说八道!”木船染花挡到小暮留海的身前,“留海她怎么会用那顶毛线帽当做杀人工具呢?”
笛川唯子也说:“就是啊,那可是跟留海感情最好的朱音亲手织的。”
但不必柯南他们再说什么,就听小暮留海开口道:“没错,正因为那是朱音织的毛线帽,我才会特地拿来利用,我要让她感受到朱音的恨意。”
“什么?”木船染花两人愣住。
小暮留海问道:“你们知道朱音弄坏嗓子的原因吧?”
“我记得是喝醉的萩江说了一句话,她说希望朱音的歌声更有深度。”
“没错,把那句话当真的朱音,用难以下咽的酒漱口,还把脸埋在坐垫里使劲地放声大喊,总算让嗓音变得沙哑有磁性,谁知道萩江却嘲讽她的声音,说以前的声音比较好,还说让唯子替她当主唱,不让她唱了。”小暮留海双手紧握,眼角含泪。
“她居然这么说,那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朱音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恨声道:“之后过了几天,朱音就想不开撞车自杀了,所以我今天才一定要替含恨而死的朱音报仇。”
木船染花说道:“不,那不是自杀,只是一起交通意外。”
“就是自杀,是自杀!”小暮留海急声道:“不然朱音怎么可能会闯红灯?”
笛川唯子难过道:“不是这样的,不看红绿灯就冲到车道上的,是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男孩,朱音她是为了救那个孩子才会被车撞到的。”
“你骗人,你们说的一定不是真的,因为萩江明明在朱音的葬礼上说过,她说朱音会死全都是她害的!”小暮留海脸色白了白。
“那一定是因为朱音遵守了萩江对她的嘱咐吧。”
“嘱咐?”
“在嗓子治好之前绝对不要出声,如果只是这种沙哑的程度,一定还可以再恢复原本的美声,还说很抱歉,她借着醉意说了那些蠢话。”笛川唯子说道。
小暮留海张了张嘴,仿佛坚持的信念崩塌。
木船染花说道:“所以目击到那起车祸的人说,朱音在出声警告那孩子危险之前,就准备挺身扑过去救人了。”
“留海,这些你都不知道吧?”笛川唯子说道:“因为朱音的死打击太大,让你病倒了。”
“怎么会,我竟然...”小暮留海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止不住哭泣着。
这是因为误会而导致的悲剧,自己亲手杀死了亲密的朋友。但同样的,令在场诸人不得不深思的是,有时朋友之间一句玩笑过头的话,或是不加解释的误解,很可能就会酿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或许,多一句看似麻烦的赘言,自己与他人的人生可能就会变得不一样。
悔恨的哀号不断回荡在这间出租录音室里,直到杀人凶手声嘶力竭。
但绝大多数时候,已经发生的永远无法挽回。
……
“不会吧,结果那个键盘手就是凶手吗?”
看着被警方带走的身影,园子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好厉害啊,世良。”毛利兰说道:“竟然又侦破了一起案件。”
“是嘛,不过也有安室先生跟柯南的帮忙,这种小案子简直轻而易举。”世良真纯笑道。
“不愧是高中女侦探。”园子叉腰,“话说忱幸有帮忙吗?”
“没有。”安室透马上说。
忱幸嘴唇动了动,无声。
世良真纯说道:“但是,我之所以会当侦探,其实是受我哥哥的影响。”
毛利兰问道:“你是指之前在红衣女事件时提过的,那位很聪明的哥哥吗?”
“不是,那是指的我二哥,影响我当侦探的是我大哥。”
“我记得你说你大哥不是已经过世了吗?”毛利兰疑惑道。
“该不会是当刑警在办案中殉职了?”园子问道。
“是啊,不过不是曰本的刑警,而是FBI的探员。”世良真纯轻呼口气,“听说他还是费了一番工夫,才拿到绿卡的呢。”
毛利兰恍然,“怪不得,所以你哥哥才会到美国去。”
柯南抬头,“请问,你哥哥的名字是?”
世良真纯微微俯身,“他的名字是赤井秀一,很帅气吧?”
果然没错,柯南眼神沉了沉。
“可是你之前在曰本车站的月台,见到了那位哥哥对吧?”毛利兰问道。
世良真纯点头,“对啊,所以我才会吓一大跳。”
园子猜测道:“那个时候教你弹贝斯的那个男人,会不会也是FBI?”
世良真纯笑着摇头,“怎么会,应该是我哥哥休假回曰本的时候,遇到的朋友吧。”
几人身后,静静听着的安室透目光暗了暗。
因为那个人是警视厅公安部的卧底搜查官,被赤井秀一杀死了。
在因回想而心中升腾着恨意的时候,肩膀蓦然被拍了下,他一怔,回头。
“走了。”忱幸说。
毛利兰跟柯南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此时正疑惑地看着他们。
“走神了。”安室透低头一笑。
“在想什么?”忱幸边走边问。
“想新式的饮品。”安室透跟上他。
忱幸点点头,没说话。
安室透走在他身边,莫名觉得心静了不少,原本泛起的躁动,就这样平复下去。
162.迷糊
因为发生了案件,园子跟世良真纯她们很快分开回家了,有关心血来潮组建乐团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柯南当然跟着毛利兰回了事务所。
在回到咖啡店后,榎本梓看了忱幸片刻,又盯着安室透看了看,脸上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怎么了?”安室透疑惑道。
“一定又发生案件了吧?”榎本梓背着手,语气笃定。
安室透一怔,“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就听说了吗?”
“应该说是已经习惯了吗?”榎本梓说道。
安室透看向身边之人,“都是因为老板。”
忱幸不解看他。
但榎本梓也深以为然地看着他。
就好像,他才是行走的‘死神’。
“啰嗦。”忱幸不再搭理二人。
看着走向窗边的身影,安室透跟榎本梓相视,“恼羞成怒了吗?”
“可能是被戳中了心事。”榎本梓点点头。
“毕竟很奇怪。”
“嗯嗯,不然解释不通。”
“大概就是这样了。”
看着毫不避讳地对自己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的两人,忱幸将杂志翻得哗啦作响。
安室透努了努下巴,“你看,说中了。”
“焦躁不安。”榎本梓将泡好的红茶推给他,“老板可能需要这个。”
“我觉得咖啡比较好。”安室透提出异议。
忱幸远远看着两人,揉了揉眉心,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这俩人还是挺般配的。
看向窗外时,他无意间看到了从门前匆匆跑过的宫本由美跟佐藤美和子。
是有什么急事吗?他想。
下一秒,刚刚跑过的两人就倏地倒退回来,隔着窗跟他对视。
她们额头还有细汗,在看到他的时候却松了口气,绽放笑容。
……
忱幸在开车,车上载着正揉着小腿跟腰的两个女人。
“多亏有你啊,土方。”佐藤美和子转了转腰肢,笑声爽朗。
宫本由美捏着腿,认真点头。
忱幸问道:“所以是出了什么事?”
之前,就在对视的那一刻,坐在窗边的他本能察觉到了要素--或有麻烦缠上来的要素。
果不其然,佐藤美和子风风火火地闯进店里,十万火急地拜托他开车送她们两人去宫本由美住的公寓。
原因没说,只是很着急。
他现在才得空问。
“嗐,都怪由美。”佐藤美和子哼了声。
宫本由美则一脸紧张地看着车窗外,“请再开快一点!”
忱幸不再问,踩下油门。
在公寓前停下车子后,两女道了声谢便直奔旁边的垃圾回收处。
忱幸好奇地摇下车窗。
然后就看到宫本由美抱着头,哀嚎:“不会吧,已经全都不见了,我的一亿元啊!”
忱幸捂了捂耳朵,不过一亿元,从事女警这么赚钱吗?
你失望的点果然还是那个。佐藤美和子在心里吐槽闺蜜,然后道:“算了,老实告诉他吧,请他再填一次结婚登记申请书。”
“不行,熊吉在奇怪地方总是很顽固。”宫本由美抽了抽鼻子,“之前约会的时候,我开玩笑地说可以给我一个备用信封以防原来的丢弃吗,他直接拒绝我,说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没有任何备用的。”
说着,她眼神忽然一亮,“等等,垃圾车现在应该还在东京都内绕才对,如果开警车鸣笛追上去的话,说不定能把它拦下来。”
见她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佐藤美和子干干道:“这是滥用职权。”
“那就只能拜托土方了!”宫本由美看向正从车窗探头,望着这边的忱幸,一脸坚毅。
然后她就见某人缩回了头,车窗缓缓滑了上去。
“……”宫本由美擦擦眼角,委屈巴巴,我见犹怜。
忱幸开门下车,因为他看到了走过来的小学生一行。
“忱幸哥哥。”步美挥手。
“还有佐藤警官跟开迷你警车的大姐姐。”元太的注意力也是柯南的侧重点。
灰原哀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车子,又看了眼佐藤美和子两人,不知想到什么,自己在那走神起来。
“你们怎么了,有案件发生了吗?”光彦这小子竟然还有些兴奋。
佐藤美和子俯身,多少有点尴尬,“你说对了,由美把重要的东西跟垃圾一起丢了,这可是大案子。”
“美和子!”宫本由美急忙拽她。
“也太笨了吧。”元太嘴一撇,“重要的东西就不要乱丢啊。”
“就不小心的嘛。”宫本由美叹气,“我把它夹在时尚杂志里面,不小心跟其他杂志捆在一起丢掉了。”
“今天好像不是资源回收日。”忱幸看着贴在墙上的时间表说。
柯南说道:“但现在那叠杂志却不在这里,那就表示说不定是这栋公寓的管理员收到别的地方保管了。”
“诶?”宫本由美脸上又多了几分神采。
柯南轻笑道:“如果他认出那是由美小姐的垃圾,可能会放在你家门口。”
……
“找到了!”
的确就如柯南所说,原本丢掉的那摞杂志就放在宫本由美的家门口。
“真是位尽责的管理员,还贴了张纸条提醒你资源回收是星期二。”佐藤美和子松了口气。
宫本由美根本无心回答,连忙拆着捆绑的绳子,在一本本杂志里翻找着信封。
光彦说道:“不过还真亏管理员认得出来,知道这就是由美小姐的垃圾。”
“管理员当久了,自然就会知道吧。”柯南说道:“例如根据住户平常买的杂志等线索,会把麻将杂志混在时尚杂志里的,也只有由美小姐了吧。”
说到最后,他略显无语。
“某人不是也把料理杂志混入其中吗?”灰原哀随口道。
三小只齐齐看向身后的忱幸。
“我是都看一点。”忱幸有在维持自己在小孩子们面前的形象。
“没有,都没有,到处都找不到!”宫本由美抓狂。
看着有点向疯女人模式切换的她,光彦弱弱道:“顺便问一下,你在找什么?”
“一亿元啊!”宫本由美眼红牙尖,已经疯了。
一惯毫无形象的闺蜜在小孩子面前如此丢人,佐藤美和子笑容勉强,“这是因为由美她好像把一个很重要的信封当做书签,夹在一本时尚杂志里了。”
“就是有结婚申请书的那个吧?”灰原哀问。
“大概是。”佐藤美和子汗颜。
她没想到连小孩子都看出来了,不过她的含糊回答,多少能让闺蜜体面些。
忱幸问道:“那个信封上写了些什么?”
宫本由美眼角含泪,一点点哽咽,“信封背面粘合的地方写了一个‘封’字,然后正面则是写了羽田秀吉这个名字。”
光彦:“那说不定是哪个女人捡到,然后就直接在配偶栏填上自己的名字,送交给区公所了。”
“呜呜。”宫本由美气得哭出声。
163.觉悟
“不过,如果老公是太阁名人,换做是我应该也会心动吧。”
灰原哀看着一脸伤心,泫然欲泣的宫本由美,竟然很恶趣味地煽风点火。
果然,一听她这么说,宫本由美顿时脸色发苦,抽噎起来。
“开玩笑的。”灰原哀轻笑。
忱幸看她的时候,她同样看过来,俏皮地别过头。
柯南开口道:“总之,我们现在就先去找管理员问问看吧,或许他看那个信封好像很重要,就暂时替你保管了也说不定。”
宫本由美连连点头。
之后,众人随她到了大楼管理员的楼层住处,按了门铃后,一个只有几根发茬近乎秃头的老头开门出来。
“你总算来了,臭茶茶。”管理员八塚虎六一副等待多时的样子。
“不是要你不要再这样叫我了吗?”宫本由美叉腰,“听了就一肚子火。”
佐藤美和子疑惑道:“等等,由美,茶茶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宫本由美撇嘴,“之前熊吉来我家玩的时候,曾经在无意间跟这位管理员不期而遇,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开始叫我茶茶了。”
八塚虎六哼了声,“你本来就是迷惑太阁的蛇蝎女,不是吗?”
柯南扯了扯嘴角,“老爷爷,你该不会是喜欢下将棋吧?”
“嗯,我可是自认棋艺媲美职业选手呢。”八塚虎六还是有些得意的,不过马上就感慨道:“但后来认清事实了,十几年前,百货公司的活动邀请就读高中的职业棋士到场,我就跑去想说要给高中小鬼一点颜色瞧瞧,不过结果我万万没想到,最后反而是我自己输得体无完肤。”
他一秒化身迷老头,“我迷上了他那有如行云流水般的棋路,现在更是太阁名人的忠实粉丝,每当他获得头衔的时候,我都像自己的事一样开心,生活过得悠然自得,直到我被这个茶茶给逮捕。”
佐藤美和子问:“逮捕是指?”
宫本由美下巴一抬,“这个老头曾是个扒手惯犯。”
“扒手?”佐藤美和子嘴角一抽。
“他在电车上准备偷我钱包的时候,被我逮个正着,所以我就把他送进去吃牢饭了。”宫本由美淡定道:“但是在服刑期满出狱之后,他又跟我说他没有工作,于是我就帮他介绍来当这栋公寓的管理员。”
众人安静听着这则小故事,显然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这种渊源。
宫本由美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想问的是,夹在我今天早上当垃圾丢出去的杂志里...”
“你是说这个啊?”八塚虎六掏出手机点了点,举起一亮。
屏幕上是拍下来的一张表格的照片。
宫本由美脸色一变,“你该不会看过信封里面了吧?”
八塚虎六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都被你当垃圾丢出来了。”
“臭老头!”宫本由美愤然。
佐藤美和子语气轻松道:“但这不是很好嘛,里面真的是结婚申请书。”
宫本由美朝老头伸手,“那还不快点还给我?”
八塚虎六看她一眼,摸着下巴望天,“哎呀,我放到哪里去了呢?”
“诶?”宫本由美眼睛一瞪,玩这套?
“我想应该是放在里面的卧室了吧。”八塚虎六叹气,“只是我最近很容易忘东忘西的。”
说着,还冲宫本由美挑了下眉,很是挑衅。
宫本由美眼角一跳,大步朝房间里去。
“你给我让开。”她将老头扒拉开,在玄关一脚蹬掉鞋,“我现在就自己进去找。”
老头登时一个踉跄,好险没摔着。
……
卧室里。
宫本由美保留着矜持,翻箱倒柜的动作并不激烈,但因一直没找到信封,神情逐渐焦躁。
“不管是桌上还是抽屉里面,到处都找不到啊。”她看向老头。
“这可真奇怪。”八塚虎六一张老脸很是无辜,“不过我确定东西就在这个房间里。”
“算了,等他找到后再请他还给你就行了。”佐藤美和子安慰道。
“也是。”宫本由美点点头。
但八塚虎六说道:“恐怕没那么多时间让你等了。”
见场间诸人都看了过来,他解释道:“结婚登记申请书上丈夫的职业栏,填的是棋士七冠王,那一定是他抱着非比寻常的觉悟和决心才下笔写上的。”
宫本由美看他一眼,“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八塚虎六沉声道:“但这次的王将战,太阁名人却被迫陷入了苦战,原因恐怕就是结婚申请书。因为他在杂志的访谈中透露,由于尚未获得重要之人给出的答复,因此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下棋。
换言之,这次的王将战,如果太阁就这样丢掉了头衔的话,这份写了七冠王的结婚登记申请书,就等于失去效用了。”
他语气很是沉重,眼镜后那双看似老眼昏花的眼睛里竟然还射出几道精芒,就很严重,吓人。
宫本由美被他唬得不轻,肩膀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他,跟他说结婚吧!”佐藤美和子慌忙道。
“没用的,对弈中的棋士是不准携带手机的。”八塚虎六摇头,“如果要见面,也只有在他暂时离开对弈场地的午餐休息时间,只要茶茶带着结婚登记申请书在那里现身,他一定就能得到万钧之力,将任何对手都打得落花流水。”
忱幸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可实在让人无法信服,这太玄学了。
但宫本由美却是神情一振。
八塚虎六看了眼手表,“距离午餐休息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小时。”
“那你一定知道信封在哪里对不对?”宫本由美逼问:“在哪里,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那就让我瞧瞧你的觉悟。”
“觉悟?”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跟太阁名人白头偕老,就是这个觉悟。”八塚虎六的眼镜竟然反射如柯南信心爆棚时相似的寒光,“只要有这种誓死的决心,要找到一两个信封应该不会太难。”
宫本由美瞳光颤动,万万没想到只是找个结婚登记申请书,就到了这一步,这么可怕。
忱幸看着一脸坚毅且信誓旦旦的老人家,不禁怀疑他的副职是不是从事月老工作。
164.暗号
“各位,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就在宫本由美还在为天人交战,没有回神的时候,冷不丁听到某小学生貌似天真的嗓音。
柯南坐在电脑前,划拉着鼠标。
“我看这上面还写说,请输入八位数的密码,而且还说输入的只有淀君一个人。”
“淀君是谁啊?”步美问道。
“太阁秀吉的夫人,也就是茶茶。”灰原哀说道。
光彦看着电脑,“可是不知道要输入什么数字。”
“那种东西随便多试几次,应该迟早可以猜中的吧?”面对元太的愣头青说法,柯南颇感无语,“不行,可以输入密码的只有由美小姐一个人,而且上面还写说禁止输入错误,看样子一旦输入错误,就再也打不开了。”
光彦挠头道:“那要怎么做?”
“很简单啊,只要找出藏在这个房间某个地方的八位数数字,然后再交给由美小姐输入这台电脑里,就能知道那个信封在哪了。”柯南转头看向八塚虎六,“是这样没错吧,爱刁难人的老爷爷?”
“没错。”
“既然都知道了,那大家就分头去找吧。”柯南说道。
“好!”三小只撸起袖子,斗志满满。
“那我们也一起来找吧。”佐藤美和子摩拳擦掌。
抽屉、柜子、床底、收纳盒,屋子里的身影忙忙碌碌。
“元太,不要把垃圾桶倒过来啦。”步美喊道。
话音刚落,就见元太倒着垃圾桶晃了晃,一张画满了奇怪符号的纸片就轻飘飘地掉了出来。
众人瞬间盯住。
宫本由美手忙脚乱地捡起来,看了半晌,颓然。
“这个是什么啊,根本看不懂嘛。”
“纸上写的应该是某种暗号。”佐藤美和子推测道:“只要解开暗号,八位数的数字就会出现。”
“这种东西要我怎么解开啊。”宫本由美向来不擅长动脑。
灰原哀淡然开口,“那个暗号跟夏洛克福尔摩斯故事中,出现的跳舞的小人暗号非常相似,目前这位拍下照片,正在观察的福尔摩斯迷一定已经解开了。”
但她得到的回应,就是柯南一脸便秘的表情。
灰原哀愣了愣,“难道你没有解开?”
忱幸也颇为惊讶,毕竟这是柯南所熟悉的领域。
柯南更是觉得很没面子,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盯着手机里的照片,那张纸上七拐八扭像是小人又不像的图形,他根本就没看懂是什么东西!
“难道连柯南都解不开吗?”光彦凑过来。
“真的有这么难吗?”步美好奇道。
“是啊。”柯南涩声,他滑动着手机屏幕,照片也跟着他的手指动。
是数字吗?还是文字?或者是什么图形?他完全没有头绪。
“用东西遮一下,看起来可能就像数字了。”步美小手一伸,“看,像这样遮住这里,就很像1了。”
“可是该用什么东西遮呢?”元太问道。
光彦看到了手边的棋盘,眼神一亮,“我知道了,就用将棋的棋子,只要把棋子适当地放在暗号纸上,应该就能看出八位数的数字吧?”
佐藤美和子沉吟道:“也对,而且将棋盘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放在这个房间的正中央,也是很可疑,感觉完全就像个提示。”
柯南心想,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不管是哪个,看起来也不是不像数字,却又很微妙,而且也不知道该从哪个数字开始输入才好。”
宫本由美坐在地上,身边围着三小只,都是一脸困惑。
“会不会是解读的方法有误?”佐藤美和子试探道。
然后忱幸就听到了身边的八塚虎六的一声冷哼,像是很得意。
“说不定暗号光靠那一张纸提示是无法成立的。”柯南沉吟道:“例如还有另一张类似的暗号纸,将两张纸重叠透光,就会显示出八位数的数字,或者暗示数字的字句之类的。”
“那只要找出另一张暗号纸就行了吧?”宫本由美问道。
“大概吧。”柯南也不敢把话说透。
“好,各位伙伴,再找出另一张纸吧!”宫本由美用力挥臂。
“好!”步美三人举手响应。
柯南抚了抚额,话说,他们到底是谁的小伙伴啊?
“不过,像这样找东西,倒是让我忍不住回想。”宫本由美一边翻着书架里的书一边说。
“回想什么?”佐藤美和子问道。
“找竹笋游戏。”
“找竹笋?”
“有一次我去熊吉的公寓玩,他本来想给我看他的宝贝扇子,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急得不得了,结果还是我帮他找到的。”
“那为什么叫找竹笋游戏?”
“你想嘛,扇骨是用竹子做的,而且那把扇子当时就插在笔筒里,只看得到前端的部分。”宫本由美轻笑道:“所以我就跟熊吉说,就是因为你一心只想着找扇子,所以才找不到,只要想着它几乎都藏起来了,反而容易找。”
旁边,一直注意着她的八塚虎六皱了下眉。
宫本由美说道:“就像竹笋也是,看得见的只有前端的部分,其他几乎都藏在土里对吧?”
八塚虎六罕见因这位被他贬低为茶茶的女人震惊失色--‘思想就好像竹笋一样,大部分都被埋没在土里。’这句话是提倡不囿于表象,最重要的是要看透事物本质的稀世将棋手阪田三吉曾经说过的名言。
他不由在想,难道这丫头是明知这点,才...
“不过,其实是我趁熊吉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把他放在桌上的那把扇子插进笔筒里的,他只是没发现。”宫本由美笑着说。
刚刚还以为自己小觑了这个女人的老人家脸色顿时一垮,果然还是自己高估她了。
在佐藤美和子跟宫本由美闲聊的时候,忱幸走到柯南身边,这小子正愁眉苦脸地盯着手机,眼睛恨不得要钻进去。
“还没有头绪吗?”
“嗯。”柯南抓了抓头发,“完全找不到其中的联系,难不成真的有第二张暗号纸吗?”
灰原哀走过来,“你有什么发现吗?”
忱幸想了想,“如果都找过但还是没有什么发现的话,或许是我们把事情想复杂了。”
“想复杂了?”柯南一愣。
忱幸看向宛若狂热粉丝,正一脸认真地偷听偶像私密八卦的老头,“信封会不会就藏在他身上?”
165.纸鹤
宫本由美也听到了忱幸的低语,当即就跳到八塚虎六面前,很是怀疑地问他是不是将信封藏在了身上。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没品的事?”脸羞怒,觉得有被侮辱到。
宫本由美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这老头了,可正常的老头,会干这种事情吗?像个粉丝一样。
“话说回来,不觉得这房间有点冷吗?”灰原哀搓了搓胳膊。
“老爷爷,你可不可以打开暖气?”柯南问道。
“暖气啊,我自己也很想打开,但空调从昨天就已经坏掉了,完全没办法开启。”八塚虎六笑呵呵道:“不好意思,忍耐一下吧。”
柯南皱了皱眉,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开始进来这房间的时候还觉得挺暖的,表示原本开着暖气。
忱幸四下看了看,没找到空调遥控器。
八塚虎六打了个哈欠,暗暗得意。
“真要说起来,这是你自己想的暗号吗?”宫本由美拨弄着指间的暗号纸。
“没错,为什么要怀疑?”八塚虎六问道。
“因为这张暗号不是手写的,是影印的吧?”宫本由美哼了声,语气不善道:“所以我要说的是,你其实是从别人手中拿到这张暗号纸,再拿去影印的。”
八塚虎六淡淡道:“这张纸确确实实是我亲自写下的暗号,之所以拿去影印,只是我无聊想这么做罢了。”
但其实房间里并没有影印机,要影印的话,得走到距离十分钟左右路程的便利店才可以。
柯南拿出手机,看着暗号纸的照片,之前他只顾照下来,却忘了确认这是手写还是影印的。
他此刻也察觉到了疑点--影印机的纸张都是长方形,但这张暗号纸却是正方形。
“是这老头特地剪成了这个形状,代表他拿去影印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一个不得不影印的理由,难道是不想让人看到上面的草稿痕迹吗?”柯南心里想着。
“既然这是你亲手写下的暗号,至少给我一点提示吧?一点就好。”宫本由美双手合十,满是希冀地说。
“不用我给什么提示,如果你想跟太阁名人结婚,真的打算跟他比翼双飞的话,这点暗号你马上就能解开了。”八塚虎六沉声道:“只要你有足够的觉悟,想和他结为真正的夫妻。”
“夫妻?”柯南神情一动。
三小只正用将棋玩着大富翁,棋子从手里落到棋盘上,哗啦作响。
步美失望道:“又是,还差一点就可以抵达终点了。”
“一开始明明运气超好的。”元太笑道。
光彦安慰道:“毕竟人生有起有落嘛。”
“有起有落?等等,我记得那张暗号纸是从垃圾桶里面找到的。”柯南目露恍然,所以只要把暗号纸弄成那个形状的话...
他跳起,一把从宫本由美抢过暗号纸,在桌子上折叠起来。
忱幸跟灰原哀好奇地凑过去,想看大侦探如何解开暗号。
“柯南,你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佐藤美和子期待道。
“怎么可能,我看他只是在玩而已。”宫本由美撇嘴。
“但这孩子可不一样。”佐藤美和子很有信心。
宫本由美无语道:“你看他,现在这样是在解暗号吗?明明就像是小时候常常玩的折纸。”
佐藤美和子一下就没了信心。
只不过不在意的两人当看到柯南逐渐将纸折叠成形,表情也正色起来。
“好厉害,变成文字了!”佐藤美和子惊呼。
八塚虎六下意识上前一步,但碍于面子,又停住了。
“好了由美,快点输入八位数的数字。”佐藤美和子连忙道。
步美他们凑过来,将柯南折的东西看了半晌,没找到所谓的八个数字。
“那些字不是数字,而是片假名吧?”步美犹豫道。
“大部分的大人一看到那个,就会回想起八位数的数字。”说到这里的时候,灰原哀抬头看了某人一眼,从神情上就能猜到他不在此列。
忱幸老脸一红。
步美惊讶道:“真的跟小哀说的一样,由美小姐轻易就填了八个数字进去。”
“可那暗号明明就是片假名啊。”元太面露不解,“真要说的话,为什么把暗号纸折一折,就会跑出那些片假名呢?”
“他一开始就给了线索。”柯南说道:“不管是特地把暗号纸拿去影印的行为,还是把它丢在垃圾桶里,都是线索。”
“你说影印?”
“有什么东西是不影印就会露馅的?”柯南问道。
灰原哀想了想,“草稿的痕迹或是涂改的痕迹吧?”
“折痕?”忱幸猜测道。
“没错。”柯南亮了亮手里的折纸,“如果暗号纸打从一开始就有折痕,我们马上就会知道该怎么折,也就当不成暗号了。”
光彦后知后觉,“但如果没有折痕,就不会知道该怎么去折它。”
“所以老爷爷才会把暗号纸丢进垃圾桶里啊。”柯南轻笑道:“有一个成语。”
“鹤立鸡群。”灰原哀淡声道:“意思是在平凡无奇的人群中,混着一位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或是一位外表非常出众的人。”
“所谓的鸡群指的就是丢垃圾的地方,把暗号纸丢进垃圾桶里是在提示我们,要把这张纸折成一只纸鹤。”柯南边解释边动手折纸,“所以我就像这样把写着暗号的那一面朝上折成一只纸鹤。”
折好后,他将手里的纸鹤给众人展示,“左右两边各出现了根号以及5这两个文字。”
“什么是根号5啊?”步美问道。
柯南科普道:“平方之后会变成5的数字,称之为5的平方根或是根号5,读到初中的时候,老师应该就会要求背诵根号5的八位数字。”
忱幸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毫无印象。
灰原哀看他一眼,“这就触及到知识的盲区了?”
忱幸略显尴尬,“好像是。”
灰原哀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腿弯。
柯南觉得自己多少有了些慰藉,起码能从科普中得到些优越感,尤其意外也不意外的,是有忱幸这个大文盲。
然后,光彦跟元太的聒噪就击碎了他难得放松一下的心情。
“不过总共有八位数吗?”
“这我哪记得起来啊!”
这俩人,真的是他的一生之敌。
166.羽田浩司
柯南收拾心思,语气轻松道:“别担心,可以用谐音的方式把它背起来。”
“谐音的方式?”
“根号5的话就是富士山麓鹦鹉鸣叫,也就是2.2360679,这样就记起来了。”柯南说道。
那边,宫本由美在佐藤美和子的指挥下,输入了这八位数字,无比忐忑地按下了回车键。
“它居然要我再填入一组八位数字!”宫本由美抓狂道:“难不成密码不只是根号5吗?”
“别担心,只要用同一张纸再折出一只纸鹤就知道了。”柯南手插裤兜,酷酷道:“制作这张暗号纸的爷爷,说出了比翼双飞这个提示对吧,所以呢,首先把这只纸鹤拆回四个小角重叠的形状...”
他在棋盘上折了一通,“只要用一样的方式折成纸鹤就好,最后就会出现像是根号5那样的文字了。”
等折好后,他就愣住了。
“这次出现的好像不是片假名?”步美疑惑道:“背面好像出现了奇怪的图案。”
虽然有根号,但下边不是数字,而是一个圆圈,另一面还有个像碗的图案。面对出现的意料之外的情况,柯南并没有慌。
“这个盖在圆圈上的记号就是根号,所以只要知道圆圈里的数字就能解谜。”
话是这么说,他难免无语,最后的提示就是个圈?
“这该不会指的是9吧?”元太猜测道。
“为什么你觉得是9?”灰原哀问。
元太眼中闪烁睿智的光芒,“因为如果上面的圆圈代表月亮,下面代表装酒的酒盆,不就是赏月的意思?”
“9月是赏月的时机,所以你认为圆圈里面的数字应该是9。”灰原哀猜中他的想法,“但是9的平方根是3,没有八位数可言。”
元太顿时泄气,“因为我爸老爱说什么好想一边赏月一边小酌这样的话。”
“小酌?”柯南眼睛一亮,他又懂了。
……
“浊点?”光彦拿着纸鹤,惊讶道:“在酒盆符号右上方的两个点点,原来是浊点吗?”
柯南点点头。
元太:“什么是浊点?”
“浊点就是发出浊音的时候,标示的记号。”灰原哀说道:“元太你的名字的ge,不就有浊点吗?”
说罢,她看了眼身边之人。
忱幸貌似若有所思,但其实还一头雾水。
“看来如果要教导你这类知识的话,真的任重而道远。”灰原哀轻笑。
“我觉得还是不学了。”忱幸耸肩。
“懒。”灰原哀评价。
忱幸笑着接下。
步美疑惑道:“可是,为什么光靠浊点就能猜出圆圈里的数字呢?”
柯南伸出手指,“你们从开始数数看,数手指。”
在三小只依言照做,乖巧数数的时候,他问道:“数数的时候,哪个量词会转化为浊音?”
“是3!”
“没错。”柯南赞赏道。
论哄小孩子,他也是很擅长的。
灰原哀说道:“看来只要输入根号3就可以了。”
“根号3是像一般人一样请客,所以是732050。”宫本由美思虑片刻,按下了回车键。
然后,当看清电脑屏幕中显示出的画面后,她脸上的期待和面对即将揭晓的惊喜顷刻不见。
她怒然看向旁边神情无辜的老头,“这是什么啊,画面只是切换成了荧幕上方的摄像头影像了!信封到底在哪里?”
“你仔细看清楚。”八塚虎六对她的智商保持怀疑。
宫本由美腹诽着,仔细看着屏幕中的自己。
“这是...”她脸色一变,“信封就在外套的内袋中?”
--信封的一角,从怀中露了出来。
“太好了!”她一把抽出来,高兴得像是中了一个亿。
“原来如此。”佐藤美和子看着八塚虎六,“由美还在玄关的时候,你假装不小心撞到她,再靠着扒手的技巧,偷偷把信封塞在了她的怀里。”
柯南亦是恍然,难怪这老头要把暖气关掉,因为不想让宫本由美脱下外套。
想到这里,他看向忱幸,“你之前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吗?”
忱幸摇头,“当时没注意。”
他倒没有说谎,彼时他虽然在门外,却在听灰原哀讲话,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老扒手的动作。
佐藤美和子拿出手机,“王将战对弈地点在神奈川县的仁屋旅馆中,由于下午一点半以前是午餐休息时间,所以如果拜托忱幸开车送的话,还来得及。”
这时,还高兴着的宫本由美接到了羽田秀吉打来的电话。
对弈在刚刚已经结束了,他输掉了比赛。
“所以你可以丢掉我之前给你的信封了,因为那东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太阁名人在王将战中输掉了。”光彦浏览在网络新闻的第一线。
“我看看。”佐藤美和子接过手机,“太阁名人似乎一直怀着某种烦恼,不慎下错棋,遭到对手连环进攻,在中午休息前便轻易分出了胜负。”
“可是熊吉...”宫本由美想要安慰男友。
“贯彻初衷。”电话里,羽田秀吉怀念且黯然道:“这句话是我义兄,也就是我最尊敬的羽田浩司棋士视为座右铭的成语。”
“羽田浩司?”宫本由美下意识道。
在听到这个人名的时候,灰原哀的表情有刹那的变化。
“对不起,由美,男人一旦下定决心以后,就绝对不会轻易反悔。”
听完他的话,宫本由美沉默了片刻,随后在众人震惊的表情中,将信封撕得粉碎。
“我根本就不知道信封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如果你有话想说,那就直接面对面讲啊!”她说:“等到你收集了那七个还是八个东西,获得天下以后,到那时候我由美大人就勉为其难地垂耳倾听你想说的话吧,所以在那之前,你不准输给任何人!”
她是有些中二的,却在爱情中又显得帅气。
……
离开公寓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不会吧,王将战是一年才举办一次的比赛吗?”宫本由美讶然道。
佐藤美和子点头,“是啊,所以如果你要接受太阁名人的求婚,最快也是一年后的事情。”
“我还以为是一个月举办一次。”宫本由美懊恼抚额。
“况且太阁名人现在是六冠王,要是像今天一样又失去一个头衔,就得在失败的地方重新开始。”佐藤美和子坏笑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参加你的婚礼呢?”
宫本由美恼羞成怒:“管他差几冠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在结婚登记申请书上盖章!”
“住手,你刚刚在电话里还那么帅。”佐藤美和子连忙拦她。
步美笑着跟小伙伴们说:“既然互相喜欢,赶快结婚不就好了吗?”
“我猜大人间一定有很多原因的。”光彦说道。
“喜欢就是要说出来啊。”灰原哀轻声说了句,当察觉到忱幸跟柯南看过来的目光后,便转移话题,“你们知道那个人吗?羽田浩司。”
柯南点头,“他是一名最接近七冠王最受人瞩目的天才棋士,因为私人兴趣而远赴美国参加西洋棋大赛的时候,不慎被卷入某起事件意外身亡。
他们的姓氏都是羽田,我原本猜想可能是亲戚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太阁名人的义兄啊。”
忱幸见灰原哀脸色隐晦,便问:“他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名字我以前曾经看过。”灰原哀低声道:“就在被迫喝下APTX469的人物名单之中,工藤底下的第二个名字。”
柯南瞳孔一震,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忱幸默然,彼此失语。
167.十七年前
“或许,你听说过羽田浩司这个名字?”
深夜,在风吹过窗帘的沙沙声中,忱幸坐在窗边,俯瞰着公寓外渐起璀璨的灯光。
霓虹斑斓的色彩光景,迷幻不真。
电话那头,刚刚本是含笑的问候声音戛然而止,短暂的沉默中,还有一瞬遮掩不住的呼吸声。
“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贝尔摩德语气微沉。
“巧合吧。”忱幸将今天参与的案件简单说了说。
“所以你才好奇?”贝尔摩德暗暗松了口气,用笑掩饰内心方才的紧张,“就只是一个棋手罢了,他的死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
“因为名单。”忱幸说道:“服下APTX4869的名单。”
“她跟你说的?”贝尔摩德冷然道。
忱幸‘嗯’了声,“所以你应该知道一些内幕吧?”
“即便告诉了你,又有什么用呢?”贝尔摩德轻呼口气,“你现在是要平淡的生活不是吗?知道的越多,她不是越危险吗?”
她淡淡一笑,“你该问的是自己,究竟是想要守护好她,还是跟她牵扯进危险的事里,比如跟组织作对。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能做好一件事就很难得了。”
窗帘拂到脸上,忱幸伸手扯了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自己貌似关心的太多了。
“不过我好像听出了威胁的意味。”他讷讷道。
“我是在陈述事实。”贝尔摩德声音软了软,“是在保护你啊。”
“我知道了。”忱幸笑着说。
“早点休息。”贝尔摩德放下心来。
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渐熄的亮光,挂断电话后,忱幸看向窗外,在无边的夜色中,逐渐浮现光的海洋,高空的风呼啸而过,云却并不惊慌。
……
“你听说过羽田浩司这个人吗?”
次日,咖啡店里,在安室透路过的时候,忱幸状似无意般问了句。
安室透脚步一顿,“那个有名的棋士?”
“除此之外呢?”忱幸没有抬头。
安室透就站在他身边,皱眉低头,“听说赴美的时候离奇被杀了。”
忱幸翻着杂志,没说什么。
安室透左右看了看,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道:“怎么了?”
“昨天遇到一起案件,恰好听到了这个人。”忱幸说道。
“觉得奇怪?”安室透问。
“有些好奇。”忱幸看过去。
安室透眉间皱着,并不掩饰眼中的沉思。
忱幸就说:“你不是侦探么,我觉得你或许对这种奇怪的案件有所了解。”
“是听说过一点。”安室透有些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
“随便一问。”忱幸不在意道:“去忙吧。”
安室透起身,离开的时候犹豫片刻,倒回来很认真地说:“如果你要调查什么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嗯?”忱幸不解看他。
“我是侦探嘛,而你的推理水平实在是太弱了。”安室透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他的双眼,“但如果是我们两个人的话,那就是强强联手。”
“强强联手?”
“我的智慧,还有老板你的钱。”说到最后,安室透不正经起来。
忱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家伙,说得好像自己除了有钱就一无是处似的。
况且,自己根本就没钱呀...
“加油。”安室透握拳示意。
“莫名其妙。”忱幸不再理他。
安室透笑了笑,步伐轻快地去拖地了。
只是转身的表情,却没有半点轻松。
……
与此同时,阿笠博士家里。
电脑上,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寸头长脸的男性照片,大眼睛看起来很是精神。
“羽田浩司,距今17年前,当时身为将棋四冠王的他带着这个头衔前往美国,参加平时当兴趣玩的西洋棋大赛。但是比赛的前一晚,他却在下榻的饭店房间内遭到不明人士袭击身亡,他的房间被翻得相当凌乱。
遇害之际,他似乎也有过抵抗,但直接的死因不明。同一天,在同一家饭店的另一个房间内身亡的美国资产家阿曼达·休斯,一样也是死因成谜。
她是羽田浩司的忠实粉丝,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交流,而且在那天过后,阿曼达带去的贴身保镖便从此不见踪影,因此警方将阿曼达称为浅香的保镖,视为最重要的嫌疑人并追查其下落,但至今依然没有她的消息。
另外,那名叫浅香的人物,真实身份也是谜团重重,据说无论是阿曼达的家人或相关人士,都不知道阿曼达雇用这号人物当她的保镖的原委。”
柯南浏览完从网上查到的资料,看向身边之人,“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叫浅香的家伙啊?”
“不,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灰原哀摇头,“但是羽田浩司的死因不明,再加上被强行灌下APTX4869的人物名单上,又有他的名字出现,如果是这样,那个叫浅香的人,有极大的可能是组织的一员。”
“但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柯南不解道:“羽田浩司17年前就被杀了,为什么他的名字会登记在我下方第二个呢?”
灰原哀猜测道:“可能管理资料的人,不是按照杀害顺序来排列的吧,或许是根据该名人物的血型来整理的。”
柯南沉吟道:“还有我被强行灌下的那种药,在17年前就已经有了,那表示...”
灰原哀小脸一正,认真听他说。
“你现在到底几岁啊?”柯南虚着眼道。
“...真没礼貌!”灰原哀无语道:“我说过吧,我18岁。”
柯南笑呵呵得,明显不太信。
灰原哀说道:“那些药大概都是我父母所制造出来的,因为我只是把烧剩下的资料收集起来,然后再重新制造出那种药而已。”
“烧剩下的?”
“当年我父母的研究所失火,最后他们两个跟药的资料都一起葬身火海了。”灰原哀说起来的时候,已经可以平静对待了,“我从组织的人那里听说,那只是一起不幸的意外。”
不过,他们真正要我制造出来的,是另一种药。她心想。
“可是,为什么他们非得杀害一个曰本的将棋高手不可呢?”阿笠博士疑惑道。
“对组织而言,那个资产家就是个障碍,会不会是羽田浩司碰巧目击到那个资产家被杀害的景象?”灰原哀说道:“据说阿曼达在FBI跟CIA都是个很吃得开的人物。”
168.相似案件
“阿曼达曾一度造访羽田浩司的房间,这似乎确有其事,他房间的门把、沙发、茶杯还有盘子跟叉子等物品上面,好像都沾有阿曼达的指纹。”
柯南继续浏览着从网上搜到的资料。
灰原哀猜测道:“会不会是用客房服务点了红茶跟蛋糕,然后一起共享了下午茶?不过房间被弄乱的时候,那些餐具类的东西似乎也都被打破了。”
“是啊,整个房间好像都凌乱地散落着印有Juke这个饭店名称的杯盘碎片,被打破的餐具里好像还混着玻璃,是镜子吗?”柯南凑近,仔细看着网页上的照片,“上面还写了什么字,PTON。”
“上面的字大概是PUTONMASCARA吧。”灰原哀说道:“那个时候,刚好有某家化妆品厂商推出买睫毛膏送随身镜的促销活动,据说大受欢迎呢,镜子上印有这个字样,因为我姐姐也有那款随身镜,是我妈妈留下来的遗物。”
柯南困惑道:“可是,为什么那款随身镜会在羽田浩司房间里?”
阿笠博士说道:“而且听说被杀害的资本家是个年过八十的老妇人。”
“或许那也是羽田浩司从母亲或其它人那里拿到的,身为棋士,他应该也很注重自己的仪容。”灰原哀凝声道:“相较之下,更让我在意的是这个被弄得乱七八糟无人收拾的房间。如果是组织下的手,就绝不可能会这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地离去才是他们的作风。实际上,被杀害的资产家的房间似乎就是这样。”
柯南点点头,“的确是,上面说连洗脸台水龙头的水都一直流个不停。”
“不过话说回来,亏你还能找到这么详细的情报。”阿笠博士颇感惊讶。
“好像是有人会定期在网络上更新,而且一点都不在意会被删除。”柯南眼眸一沉,“简直就像是在说,谁来替我把这个谜团解开一样。”
“可又是怎么知道他曾抵抗过的?”阿笠博士问道。
“羽田浩司的手臂上似乎有多处遭到对方拳打脚踢时,因展开防御所留下的防御创伤,他的右手还清楚地留下了痕迹。”柯南说道:“那是曾将房间内所附的小剪刀紧紧握在手中而留下的痕迹。”
“将剪刀紧紧握在手中?”阿笠博士忽的惊叫一声。
“剪刀有什么不对吗?”柯南疑惑道。
“没有,是今天早上在奥穗町发生了一起命案,听说那名被害人握着我发明的剪刀,而且还是在这个状态下死的。”阿笠博士尴尬道:“所以目暮警官拜托我,中午过后到命案现场一趟,针对那把剪刀跟警方作说明。”
灰原哀撇撇嘴,“就是剪刀的握柄一合上,就会发出喀嚓声的那把无聊剪刀吧?”
“那个还卖得出去啊?”柯南也是同样的语气。
“评价都说那个声音令人心情愉悦。”阿笠博士想要证明自己。
这时,一道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这一次可以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过去看看那个命案现场吗?”
冲矢昴端着锅子,面带微笑。
阿笠博士适时道:“为什么?”
冲矢昴抬了抬锅,“马铃薯炖肉,我好像煮得有点太多了,就来分给你们。”
“我不是说这个,为什么想去现场?”阿笠博士尴尬道。
冲矢昴目光低了低,“那起命案有些让我很在意的地方。”
“那么我们就快去那个现场看看吧。”柯南当即道。
“好。”灰原哀应声。
“你不来也没关系的。”冲矢昴马上道。
他路过灰原哀,她仰头,视线随他亦步亦趋。
“一个人看家,应该没问题吧?”冲矢昴问。
“也可以。”灰原哀瞥了放在桌上的锅子一眼,“所以你是要我一个人留下来,吃你这道糟糕的料理啰?”
“有这么难吃吗?”冲矢昴怀疑道。
灰原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前你曾经拿过一道奶油炖菜来分给我们,结果里面的蔬菜完全没有煮熟,感觉就像是你用窃听器听到这里的对话之后,为了跟案件扯上关系,才急急忙忙地把做到一半的料理端过来。”
“这怎么可能。”冲矢昴笑着说:“我只是厨艺不精,不太擅长做菜而已。”
说完,他俯身,将手套递过去,“既然这样,在我们回来前,如果你能帮忙重煮,我会很感谢你的,我想我放进去的食材跟调味料应该都没错。”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灰原哀翻了个白眼。
而出门后,冲矢昴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的人身安全就交给你了,卡梅隆。”
隔壁,工藤宅的窗边,卡梅隆遥遥望着,认真应下。
……
“网上竟然能搜得到?”
安室透扶着椅背,俯身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貌似惊异。
忱幸有些不太熟练地抓着鼠标,一点一点往下滑着网页。
--上面是有关羽田浩司案件的情报。
“话说回来,老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起案子啊?”安室透看着身边之人的侧脸。
忱幸别过头,“你靠太近了。”
“噢。”安室透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挪。
忱幸嘴唇动了动,“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有些重。”
“这样啊,抱歉抱歉。”安室透笑了笑。
“嗯。”忱幸点点头。
“嗯什么?”安室透好奇道。
“没有。”忱幸冷漠脸。
安室透撇撇嘴,然后道:“不过看到上面说他手里紧握着剪刀,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今天早上发生的一起命案。”安室透回忆道:“在奥穗町,死者也像这样握着剪刀。”
忱幸看过去,“所以你觉得,这两起案件或许有什么关联?”
“这我可没说,毕竟相隔17年。”安室透摆摆手,“不过反正闲着也无聊,去看看不就行了?”
“你闲吗?”忱幸看他。
安室透顿时一噎,好像还没听说过哪家的服务生是闲着的。
不过,他露出笑容,“老板说我闲就闲。”
忱幸将电脑一合,起身,“带路。”
安室透立马将围裙一脱,紧紧跟上。
吧台边,榎本梓呆呆抓着丢到自己手里的围裙,以及走出门的两人,无风凌乱。
这两个家伙,简直了!
169.钝器
奥穗町,樋山家。
“阿笠博士,恭候多时了。”高木涉迎出来,“您不是一个人来的啊?”
冲矢昴背着手,一本正经道:“其实我当初也有参与那款剪刀的研发工作。”
高木涉闻言,嘴角不由扯了扯--原来那把剪刀是这么厉害的发明吗?
在他们走进宅邸的时候,阿笠博士好奇道:“现场不是在主屋,而是在别屋吗?”
“听说被害人嫌主屋不安全,所以最近几乎都待在这间别屋里面。”高木涉说道。
同时,柯南注意到不远处有两个体格异常壮硕,身穿黑西装像是保镖的男子,正在接受千叶警官的询问。
进到别屋后。
“阿笠博士。”目暮警官打了声招呼,“劳驾你大老远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阿笠博士应了声,只不过他们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既不是对方,也不是还放在现场的遗体,而是站在门口旁边的两个熟人。
“忱幸,安室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柯南惊讶道。
冲矢昴默默看了两人一眼,完全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因为降谷零的出现,他决定保持缄默。
“刚巧路过。”忱幸说道。
“路过?”柯南明显不太信,米花町到奥穗町,他是要去哪?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目暮警官轻咳一声,解释道:“是这样的,土方老弟他们送完外送,经过这里的时候下车看了眼,我想着他们都是侦探,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能帮上忙的话就太好了。”安室透说着,还朝冲矢昴善意一笑。
冲矢昴也笑得很和善。
柯南摊手一笑,勉强算是信了。
“我先来说明一下。”目暮警官走到遗体旁,说起正事,“被害人是一家不动产公司的社长,也是这户人家的屋主,樋山邦寿先生,61岁,杀害手法是以钝器殴打致死。
看样子他是在这间别屋的其他房间遇袭,然后才逃进这间浴室的更衣间,但似乎被凶手破门而入给了他致命的一击,而被害人握着的就是这把刻有阿笠先生商标的剪刀,我想请教这把剪刀的功能。”
樋山邦寿坐靠在墙边,歪头,头顶上淌下的血已经干了。
阿笠博士下意识要往房间里走,忱幸说了句‘小心’。
“贸然进来可是会受伤的。”安室透指了指脚下,提醒出声。
“玻璃碎片。”柯南眉头微皱,地面上碎的好像是个杯子,上面还有文字和图案。
忱幸侧了侧身子,刚好能让他看到洗脸台。
柯南目光一动,那上面放了一个同款的杯子,里面还有一根牙刷。
安室透说道:“这个杯子,应该可以把它视为是受害人朝着闯进这里的凶手扔出去的吧?”
“对。”目暮警官点头。
“接着在那之后,被害人就拿起阿笠博士发明的那把用来修胡子的剪刀,准备要正面迎击凶手。”安室透推测道:“如果是这样,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目暮警官不解道。
安室透摸着下巴,“就是放在被害人身后的拖把,假如要迎击手持钝器的凶手,握柄比较长的拖把明明更为有效,但为什么他却要用剪刀呢?”
“的确是。”目暮警官下意识点头。
不过是倒是,可为什么啊?
他问道:“对了,那把剪刀好像握柄一合上就会发出声音,有录音功能吗?”
“并没有那种方便的功能。”冲矢昴开口道。
“真不好意思。”阿笠博士觉得是自己让目暮警官失望了。
“还以为是有录到凶手的声音,他才一直握着。”目暮警官说道。
柯南说道:“可是门口这边的玻璃碎片上面,好像有沾到血,这是凶手踩到留下的吧?”
高木涉连忙按住他,“柯南,你不可以进去啦。”
柯南不在意地笑笑,“只要把这些血迹和来过这间屋子的人进行比对,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不是,那些血迹,其实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的。”高木涉尴尬道。
……
几人走到院子里。
“对,他的名字是仙波和德。”高木涉说道:“是在这附近经营一家传统杂货店的人,因为樋山社长跟他的儿子媳妇好像擅自谈妥了买卖土地的事,所以他今天早上才会上门来抱怨的。”
“既然这样,那个人果然就是凶手吧?”阿笠博士说道。
“那个人不可能是凶手。”高木涉摇头,领着众人到了别屋后面,跟围墙相隔不远。
“如你们所见,这间别屋的所有窗户都加装了铁栏杆,大门是这间别屋唯一的出入口,而门口又有那两个保镖在看守,据说每个要进入这间别屋的人都一定要接受仔细的搜身检查。”高木涉说道:“要是随身携带钝器,马上就会被发现了。”
那边,接受千叶警官询问的两个保镖,正拿着金属探测器解释着什么。
忱幸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使用了别屋中原本就有的东西作为凶器?”
高木涉点点头,“樋山社长似乎是相当恶劣的土地开发商,因此树敌不少。为了不被自己邀来的人袭击,能作为武器的东西也就只有那杆拖把,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放任何其他的东西了。当然,那杆拖把上面也没有验出任何血液反应。”
柯南问道:“那么,那个人进入别屋的时候,樋山社长就已经死掉了吗?”
“对,仙波先生通过搜身检查之后,就进入别屋内打了几声招呼,但是都没有回应。”高木涉说道:“因为看到浴室的门开着,探头往里一看,才发现樋山社长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据说他好像一跑过去,就不小心踩到门口那边的玻璃碎片,于是再次回到门口,把这件事告诉了看守的保镖。”
柯南沉吟道:“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高木涉回答:“他现在正在主屋让女警替他包扎。”
“案发现场更衣间那里的水龙头,是不是都一直开着没关呢?”冲矢昴忽然道。
而听到他的问题,安室透下意识看过去,只不过对方神情如常,什么都看不出来。
“好像是这样没错。”高木涉疑惑道:“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没错。”冲矢昴低声道。
170.喧闹
柯南偷偷拽了拽冲矢昴的衣角。
“赤井先生,这件案子有什么问题吗?”他声音压得很低。
“你也注意到了吧,这跟17年前羽田浩司遭人杀害的案件十分相似。”冲矢昴俯身,一直平淡的眸子缓缓睁开,“就是迫使我加入FBI的那起案件。”
柯南喉间咽了咽,“你说迫使你加入FBI,17年前你就和羽田浩司那起案件牵扯上了吗?”
“不,直接扯上关系的其实是我父亲。”
“这么说,赤井先生的父亲也是FBI的探员吗?”
“他不是FBI。”冲矢昴笑了下,“但如果要谈起家父的话,我也想听小弟弟你讲一下,有关你真实身份的事。”
“还是不了,这个等一切都解决了再说吧。”柯南干干一笑,敷衍过去。
“这样啊。”冲矢昴无所谓地笑了笑。
柯南暗暗撇嘴,虽然他觉得自己早就被对方看穿了。
另一边,安室透看着说完悄悄话的两人,摸着下巴道:“他们两个很熟吗?”
“应该吧。”忱幸像是不感兴趣。
“我看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安室透又说。
忱幸‘噢’了声,“我们不也在说吗?”
安室透顿时一噎。
这时,有人走过来,语气不惮,“喂喂,到底要怎么样,既然伤口都包扎好了,那不是就可以让我回家了吗?”
来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眉毛跟胡子很短,皱在一起成了四撇,西装外面套了件风衣。他就是前杂货店老板,仙波和德。
“我们还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你。”高木涉连忙道。
“他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仙波和德先生。”千叶警官给众人介绍。
“就是在命案现场,踩到破掉的杯子碎片而受伤的那位啊。”安室透说着,走上前去,“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是右脚踩到玻璃的吗?”
“什么?”
“因为你走起路来看着有点像是在护着右脚。”
“不是,我今天受伤的是左脚。”仙波和德说道:“右脚应该是我上个月发生车祸,导致骨折所留下的后遗症吧,为此我直到上周都还在住院呢。话说,你是谁啊,警察吗?”
“啊,这位是侦探。”高木涉说道。
然后,不等安室透再问,就见冲矢昴紧接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请您重现一下发现尸体当时的情况吗?因为其中有些地方让我很在意。”
柯南当然理解他此刻的迫切,但又不免多看了安室透一眼,担心被他看穿身份。
事实上,安室透对这个不久前‘好心’让他进屋的研究生是有些好感的,可要说打消怀疑,并不足够。
仙波和德叉腰,“你又不是警察,我干嘛要为了你...”
“对了,那把剪刀还有另外一个特殊功能哦。”柯南手插裤兜,比他还装,“如果叔叔你在尸体旁边做了某件事的话,那个特殊功能或许就会启动。”
“某件事是指什么事?”仙波和德略显紧张。
柯南昂首,“关于这个我还不能告诉你,总之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做了什么,现在也做做看吧。”
阿笠博士摸着下巴,怀疑看天--我发明的东西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功能吗?
……
“首先,我在这间别屋的玄关,差不多就像这个样子接受这两位保镖的搜身检查。”
仙波和德脱了风衣,通过保镖的金属探测器检查后,转身进屋。
“接着打开拉门,进入屋内,等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半个人出来。”他边走边说,“所以我就走进来喊了几声,但是不管怎么等都没有人回应。”
“然后呢?”
“我注意到里面浴室的更衣间的门是开着的,往里面一看,结果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
更衣间里,当然是一动不动的遗体,跟站在旁边的目暮警官。
这位警官看了半天,仍是毫无收获,除了因久站而发麻的腿。
“怎么了?”目暮警官看过来。
“没有啦,因为剪刀的特殊功能或许启动了,所以我们要重现发现尸体时的情况。”高木涉一副深信不疑的激动模样。
安室透小声:“还真是个老实人啊。”
忱幸点头同意。
冲矢昴蹲下身子,“然后呢,当时看到樋山先生头破血流,坐倒在地的模样,你就不由自主想跑上前去对吧?”
“对啊。”仙波和德理所当然道。
“甚至就连如此明显的,散落在地板上的杯子碎片都完全不顾。”
“没有啦,因为我往里面看的时候,门只打开了一条缝而已,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杯子的碎片,准备跑向尸体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下。”仙波和德语气磕绊道。
柯南稚声道:“那不是很奇怪吗?因为如果门几乎是关上的话,那叔叔准备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杯子的碎片应该也会受到门的推挤,进而被扫到门的另一边才对。”
仙波和德脸色一僵。
柯南继续道:“再说假如是凶手把门关上的,我觉得碎片应该会更加靠近门边。”
“对啦,是我弄错了。”仙波和德慌忙道:“当时门就是这样完全大开,我的注意力都在那具尸体上,根本没有留意地板上有什么。”
“真的吗?”柯南翻了个白眼,这人是个糊涂蛋吗?
“搞什么鬼啊,难道你想说凶手是我吗?”仙波和德大怒,开始脱衣服,“你给我好好看清楚,要是把人打到流血的话,我身上应该也会溅到血才对,但我的衣服上完全没有沾到什么血!”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一声令他头皮发麻的‘啊嘞嘞’。
柯南伸手一指,“你这件衬衫下面的纽扣好像扣错了耶。”
阿笠博士低头,“后面的衣摆也没有扎进裤子里。”
冲矢昴:“领带明明系得中规中矩,相较之下,其他地方却很邋遢。”
米花町二丁目三人组很是犀利。
仙波和德摸扣子抓衣摆,手忙脚乱道:“不是,这是今天碰巧,总而言之,我身上根本就没有能当凶器的钝器,这就是我不是凶手的证明!”
“真令人不愉快,我走了!”说完他就朝外跑。
“哎等一下,你还不能走。”高木涉赶紧去追,“算我拜托你了,仙波先生~”
看着因某些人的到来而闹哄的现场,目暮警官不由揉了揉太阳穴,累啊。
还是土方老弟这伙咖啡店侦探安静。
171.凶器
“好了,照片也拍了,这些杯子碎片就拿去回收吧。”
“说的也是。”
鉴识人员已经开始准备收尾工作了。
冲矢昴看了沉思中的安室透一眼,还是开口道:“请问,仙波先生他是赤脚踩到碎片的吗?”
“不是,他当时还穿着拖鞋,就像这样子。”鉴识人员拿起证物袋,里边是一只拖鞋,脚后跟的地方刺入了一块玻璃碎片。
当看清后,不论是冲矢昴还是柯南,脸上都露出了恍然之色。
目暮警官走过来,“请问,那只拖鞋跟阿笠博士发明的剪刀功能,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冲矢昴反问:“这个破掉的杯子,跟那个放在洗脸台上的杯子应该是同一款吧?”
“对。”目暮警官点头,“据说是名牌步纱绘跟餐具厂商联名推出的玻璃杯。”
“步纱绘小姐的?”阿笠博士眨眨眼睛。
“所以杯子跟剪刀有什么关联?”目暮警官问道。
“不好意思,要搬遗体通过了。”鉴识人员打断他的话。
众人赶紧让开身子,而当担架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冲矢昴眼睛一睁。
忱幸鼻翼嗅了嗅。
“好甜的气味。”安室透轻声道。
他想了想,对目暮警官道:“有股奇怪的气味从尸体散发出来。”
“尸体的伤口上据说不知道为什么,附着一层类似蜂蜜的膏状物。”目暮警官不解道:“这个蜂蜜又跟剪刀有什么关系?”
见大伙都陷入沉思,已经一头雾水的目暮警官忍不住道:“如果没关系的话,可以请你们离开现场吗?”
他觉得留在现场的侦探有一两个就可以了,比起组合怪异的米花町二丁目三人,或许咖啡店的两位老弟更稳定一些。
……
走出别屋后。
“不过,这起案件还真离奇啊。”
阿笠博士摸着下巴道:“被害人在手里握着剪刀的状态下遭人杀害,尸体的伤口上又附着着一层蜂蜜,水龙头还一直开着。就算身上没带凶器的仙波先生不是凶手好了,但凶手又是怎么侵入这间窗户都装有铁栏杆的别屋的呢?”
“不。”冲矢昴半睁的眼中透出几分凌厉。
安室透低头,无声笑道:“凶手就是那位仙波先生。”
“真的吗?”阿笠博士吃了一惊。
柯南微微颔首。
冲矢昴见此,便不再开口。
“虽然连行凶手法都知道了,但是凶器却还没有。”安室透则看了眼身边之人,“老板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忱幸有一说一。
安室透并不意外,“虽然老板擅长观察,但看来果然还是不擅长推理啊。”
忱幸无所谓道:“这不是有你吗?”
冲矢昴在两人身上看过,静静思忖着。
柯南朝不远处的两个保镖走去,问道:“叔叔你们有对仙波先生做过搜身检查对吧?”
“没错。”保镖并未因他是个小孩子而有所怠慢。
“当时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柯南问道。
“奇怪的东西?”平头保镖想了想,手指比划出几厘米的长度,“对了,他带了一个装在塑料袋里大概这么大小的小人偶。”
旁边的保镖说道:“还附有一张上面印有同款系列人偶的商品名录,他说那个是零食的赠品,要送给孙子当做礼物,不过那家店好像也已经关门大吉了。”
忱幸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再来就是钱包,手帕跟钥匙之类的吧。”平头保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这么说起来,讲到传统零食,有一颗我们小时候常会在杂货店买的那种彩球突然飞过来。”
“彩球?”忱幸脑海中一时想不出这东西的模样。
因为在家族中的时候,他很少外出,偶尔去的也都是超市或商场这类地方,根本接触不到杂货店。离开家族后,以那时的生活条件,也没机会去杂货店。
对他有过详细调查的安室透一看他的神情,大概能猜到他此刻的心理活动。
“就在仙波先生来之前,大概这么大的黄色彩球,已经交给警方了。”平头保镖两手食指跟拇指合了个圆,“但这道围墙外就是公园,所以大概是小孩用来当棒球打的吧,虽然到最后都没有人来认领。”
安室透问道:“那你们还记得那颗球飞到哪一带了吗?”
“记得,因为有东西砸中屋顶,发出了声响,所以我就走到里面看看,我记得应该就是滚落在这一带。”保镖领着他们到了别屋后面。
安室透:“那个时候你们两位都离开玄关了吗?”
平头保镖:“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除了彩球就没有别的了吗?”
“是的,就只有一颗球而已。”
柯南四下看了看,蹲下身子,看着屋檐下的墙边,那是长方形的小窗户。
“叔叔,这扇小窗户并没有加装铁栏杆,是哪里的窗户?”
“是洗手间的,对面就是更衣间,中间隔着一条走廊。”平头保镖说道:“不过,这扇窗户这么小,连小孩子都钻不进去,所以才没有加装铁栏杆。”
忱幸大概目测了一下窗户的窄度。
“怎么,你还想试试?”安室透笑问。
忱幸白他一眼。
平头保镖:“以彩球来说,当时发出的声响倒是很大,哐哐哐的。”
听到这里,柯南表情一变--难道说,凶器就在那里面?
这时,他们陡然听到了阿笠博士传来的惊叫声。
忱幸折身跑过去,看到阿笠博士在别屋前吓得跳脚。
“博士,怎么了?”柯南连忙道。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阿笠博士脸色发白,惊慌还有些尴尬,“就是蚂蚁,一大群蚂蚁排成一列了,看到这个画面吓了我一跳。”
在院子里踩的石阶草地上,黑色的蚂蚁洪流径直而过。
柯南顿时无语,“可是博士,你不是有一大堆昆虫图鉴吗?”
阿笠博士打了个寒颤,“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果是在照片里,我还能切割开来,觉得是可爱的昆虫,但亲眼看到在动的蚂蚁还是很不舒服。”
“切割开来?”安室透目光一动。
忱幸顺着蚂蚁的路线走过去,那是地板跟地面之间的间隔,也即是缘廊下面。
冲矢昴看到他的动作,原本抬起的脚步又落了回去。
“透。”忱幸唤了声。
172.蜂蜜扭蛋
安室透闻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往里看。
“看样子我们在找的凶器,似乎有着落了。”他微微一笑,“干得好啊,老板。”
忱幸轻哼一声,按着他的肩膀起身。
安室透登时一个趔趄,免不了腹诽这个混蛋。
之后,几人再次出现在了目暮警官等人的面前,而在此期间,柯南还不忘给高木涉打了个电话,拜托他跑个腿儿。
“知道凶手跟犯案手法了?”目暮警官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信赖的老弟。
忱幸十分淡然得推了推身边之人的肩膀。
安室透略显不满地拂了拂被推过的地方,低咳一声,“是的,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柯南小朋友应该也知道了。”
柯南‘嘁’了声,这种话可以不说的,因为我随时都能插得上嘴。
“关于仙波先生是如何把可当凶器的钝器带进来的,我们已经看穿了。”安室透说道。
旁边,仙波和德急忙辩解:“拜托,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我进入这间别屋的时候,可是有经过搜身检查!”
说着,他看向那两个保镖,“你们说,我当时根本没带什么钝器吧?”
“对。”保镖老实道。
柯南开口道:“可是,你当时身上有带装在塑料袋里的小人偶,还有印有同款系列人偶的小张商品名录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这是钝器吗?”仙波和德态度很是不屑。
“如果是这样,你应该也会有那个才对,为什么却没有呢?”柯南疑惑道。
仙波和德俯身,瞪着这小子,“那个是指什么?你在跟我兜圈子吗?”
“就是塑胶制的圆形扭蛋壳啊。”柯南说道:“你带的那些东西是扭蛋里面的吧,而且商品名录好像也没有跟人偶一起装在塑胶袋里面。”
仙波和德下巴一昂,“那个啊,我觉得很占空间,就随手把它扔掉了。”
这时,跑腿的工具人高木涉拎着塑料袋跑了过来。
“柯南,你让我买的东西我都买来了,扭蛋、蜂蜜,还有彩球跟大颗的弹珠。”
见此,仙波和德脸色不免难看起来。
安室透伸手遮嘴,“这位警官的工作态度真的很认真啊。”
忱幸点点头,“在破案上,高木警官的态度一直很端正。”
听到这么形式化的回答,安室透很想吐槽,但因为是跟同僚有关,又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高木涉将袋子递给柯南,问道:“可是凶手真的是利用这些东西犯案的吗?”
柯南接过后,一边实际操作一边说:“首先要把扭蛋的弹壳打开,再用这个贴在扭蛋接缝上的胶带把扭蛋上的洞封起来,然后把这颗弹珠放进扭蛋里面,从上面像这样把蜂蜜淋上去,最后再把弹壳重新扣好。”
所以这是个什么?高木涉不太理解地挠挠头。
柯南朝他一递,“你可以帮我把这颗扭蛋和彩球,扔到洗手间上方的屋顶去吗?”
高木涉依言跑到屋子后面照做。
“奇怪,彩球很快就掉下来了,那颗扭蛋却没有。”
“高木警官,麻烦你暂时先守在那里。”柯南喊了声,随后看向众人,“那我们就进入别屋里面看看吧。”
……
“接受搜身检查,进入里面之后,你做了什么呢?”安室透一边换鞋,一边问仙波和德。
“就跟你们说,起初我一直在等樋山出来应门,但完全没有人出来,所以我就擅自进去了。”仙波和德不耐烦道。
“不,樋山先生出来应门了。”安室透微微一笑,“而你应该是这么对他说的...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
仙波和德眼角一抖。
目暮警官不解道:“洗手间?”
“是的,当然并非生理现象促使你这么说。”安室透目光一冷,“你是为了要拿回凶器。”
仙波和德暗暗咬牙。
“总之,我们先去洗手间看看吧。”柯南提议道。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抵达了。”安室透点点头。
目暮警官面露不解,“差不多该抵达?”
“大家拭目以待吧。”安室透边往里走边说:“把樋山先生遇害的更衣间对面的,这间洗手间里面的墙壁下方,装设的这扇小窗户打开之后...”
走到洗手间后,他伸出手去,在外面摸了摸,随后将拿到的东西展示到众人面前。
“那是高木刚才扔到屋顶上的扭蛋!”目暮警官惊讶道:“为什么那颗扭蛋会在手一伸出小窗户就能够到的地方?”
他还问一墙之隔,就在外面的高木涉,“高木,是你递给他的吗?”
“不是,我什么都没做。”高木涉连忙道。
“那是怎么...”目暮警官迷惑不已。
“目暮警官你刚才也看到了吧,如果是彩球的话,就会因为倾斜的屋顶而顺势滚落,但这颗扭蛋就算在倾斜的地方...”柯南接过扭蛋,放在抬起的马桶盖上,任由它往下滑,“你看,由于蜂蜜黏住了弹珠,就没那么容易滚动了。”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恍然。
柯南说道:“所以它和马上就会滚落的彩球不一样,只会慢慢滚动,进到屋檐上的集水槽里面后,又继续这样慢慢前进,最后就会像雨水一样从排水管的出口滚出来。因为排水管为了方便雨水流动,在最前端的地方都会有点倾斜。”
“真的是这样吗,高木?”目暮警官问。
高木涉还有些惊疑,“是的,过了一段时间,扭蛋就从排水管的出口滚出来了。”
“我补充一点。”安室透说道:“仙波先生之所以把扭蛋跟彩球一起从围墙外面扔进来,其实是为了要掩饰砸中屋顶时所发出的声响,因为只要保镖将当时那个声响的来源误认为是那颗彩球所造成的,应该就会立刻离开现场。”
目暮警官正拿着那颗扭蛋端详,“但是,就凭这种弹珠真的有办法杀人吗?”
柯南看了某人一眼,心想对他来说,别说是弹珠,就是一颗石子也能杀人。
忱幸迷惑回视,这小子在这时候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柯南无辜一笑,颇为乖巧。
安室透解释道:“他在扭蛋里面装的不是弹珠,而是沉重的铁球,所以只要把它放进袜子里,当做一种叫黑杰克的棍棒武器,杀伤力就会有大幅的提升。遭到殴打致死的樋山先生,头部的伤口上附着一层蜂蜜就是证明。”
说完,他看向鬓角已经被汗湿透的仙波和德,“我说的没错吧,仙波先生?”
“有血迹吗?”仙波和德慌忙道:“既然是把人殴打到出血致死的程度,凶手身上应该会溅到血吧?但我的衣服上根本就没有沾到任何血迹!”
173.物理化学
听到仙波和德急声的辩解,柯南当即道:“你在洗手间里把衣服脱掉了吧,以免衣服沾到血迹,而且你的衣服也像是匆忙穿上去的。”
仙波和德脸色一沉,死死盯着这个莫名自信侃侃而谈的小学生。
“你应该是到更衣间旁边的浴室冲澡,把身上沾到的血迹都冲掉了。”柯南说道:“湿掉的身体只要用卫生纸擦干,再丢进马桶里冲掉就可以了。”
说着,他看向阿笠博士,“对不对啊,阿笠博士?”
“啊,对。”阿笠博士懵懵点头。
--话说,在场明明有比我更适合当挡箭牌的侦探,为什么还要call我?
柯南眼神倔强,忱幸无声一笑,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
这算是一种比较吧,米花町二丁目跟咖啡店组。
目暮警官疑惑地看着阿笠博士,“你平常揭露案情真相的时候,明明都干劲十足,今天倒是很安静嘛。”
阿笠博士呵呵一笑,不无尴尬道:“我想说这次就交给年轻人。”
冲矢昴便接过话去,“没错,在洗手间将铁球收回的仙波先生,将铁球装进袜子里后,便脱光衣服假借洗手间的水关不上之类的理由把樋山先生叫来。然后樋山先生遭到仙波先生以装了铁球的袜子殴打,并且逃进对面浴室的更衣间,可惜还是被破门闯入,就算丢了杯子试图抵抗也无济于事。
其实你原本是打算将沾到樋山先生血迹跟蜂蜜的袜子,还有身体一起在浴室冲洗干净,但如果在袜子还湿着的情况下穿上拖鞋,拖鞋又会湿得很不自然,所以你才会故意去踩破掉的杯子碎片让自己受伤,当做是脱下袜子的理由。是这样没错吧?”
仙波和德已经出了一头汗,见鬼似的看着面前的眼镜男,几乎要怀疑他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自己杀人。
冲矢昴平静道:“然后你匆匆忙忙地重新把衣服穿上,并且再次回到玄关,将樋山先生在更衣间被人杀害这件事告诉保镖,为了确认你所说的话,他们离开了工作岗位,而你就趁段空挡,将凶器藏在了主屋的缘廊底下。”
安室透轻笑一声,“不过,那颗装了铁球的扭蛋因蜂蜜而招来了大批蚂蚁,立马就被我们火眼金睛的老板发现啦。”
说着,他冲忱幸挤了挤眼睛,也是表示这位就是他口中的‘老板’。
仙波和德下意识看向那个冷白皮的年轻人。
对于犯人的这种怨怼含恨,情绪各种复杂的眼神,忱幸多少已经习惯了。当然,也包括安室透偶尔暗戳戳的小心机。
他的回答就是不予回答,完全与自己无关的冷漠脸。
安室透对此也已经习惯了。
冲矢昴看着两人,他们的沉默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一种默契,令他都觉得惊异的默契。
倒不是说土方忱幸的性格如何,或者他对对方有多了解,而是他对降谷零大概有所了解,在对方的挚友死后,这个男人的心或许早该封闭了才对。
复仇与责任参半,任何人都无法再走进去。
但现在的画面,却令赤井秀一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判断。
安室透对这位宿敌的想法一无所知,他说道:“踩到杯子碎片的明明是你的脚后跟附近,却连拖鞋里也沾到了血迹,这就证明那些血迹是属于樋山先生的。当然,你身上应该也有沾到才对,血液反应可不会因为用水冲洗过一次就完全消除。”
仙波和德眼睛闭了闭,自嘲道:“是啊,应该沾得我满身都是才对。我在浴室冲洗的时候,瓷砖都被那个家伙的血染得一片通红呢。”
目暮警官问道:“这么说,杀人动机果然还是土地被收购一事啰?”
仙波和德淡淡道:“对,他趁我住院的时候,花言巧语骗了我儿子跟儿媳,而且导致我住院的那起车祸意外,也是樋山那个老东西命令自己的部下谋划的。”
目暮警官语气一沉,“这件事你确定吗?”
“确定,在痛下杀手之前我逼问过他,结果他还瞎说什么我替你出住院费,你就饶了我吧。”仙波和德冷冷一笑,“都跟他说那是我从爷爷那代传下来的重要杂货店了,谁知道出院回去一看,店面都被砸得粉碎,还有一颗巨大的铁球吊在那里晃荡,所以我也用铁球砸烂了那个家伙的脑袋。”
他仍不免叹了口气,“可惜我终究只是杂货店老板,最后还是没能瞒天过海,尤其瞒不过小孩子。”
这是贪欲过后的报应,也是慷慨的报复,孰对孰错在众人心中或许早有所评判。
看到被警员带走的仙波和德,目暮警官沉吟道:“这样的话,被害人手里握着的那把剪刀是...”
“那是樋山先生死前所留下的讯息。”安室透说道:“散落在案发现场地板上的杯子碎片,上面印有FUA跟R,然后插入拖鞋的碎片上面则印有字母D,从FUSAEBRAND中剔除FUARD后,再重新排列组合,就会变成SENBA。”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挠挠头,“可是自己藏身的更衣间都快被凶手破门而入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他还能灵活地用剪刀,剪下杯子上那些小小的字母。”
阿笠博士恍然道:“这是化学机械效应吧。”
这又触及到了目暮警官的知识盲区。
阿笠博士解释道:“如果直接用剪刀剪下去的话,玻璃最后就会碎成粉末,但是在水中,有水分子会介入玻璃的分子之间,脆化整个玻璃结构,就能像切割似地顺利把玻璃剪开了。”
“真的能在水中剪玻璃吗?”目暮警官狐疑道:“可以麻烦你示范一下吗?”
“不是,虽说能像切割似地剪开玻璃,但还是会有细小的碎片四散,很危险的。”阿笠博士连连摆手推脱,可心里想的,却是不想破坏步纱绘小姐的杯子。
目暮警官汗颜,“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留下SENBA这几个字母,这样明明比较容易看懂。”
“就是因为这样太容易看懂了啊。”柯南随口道:“如果凶手一眼就发现那是自己的名字,不就会把它藏起来了?”
“说的也是。”目暮警官觉得是自己笨了。
174.魅影初现
“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把已经剪下字母的杯子,朝破门而入的仙波先生扔过去。”柯南说道。
安室透点点头,“这么一来,就会让人误以为杯子是砸到墙壁才破的,任谁都不会想到被剪下的字母才是重点。”
说到这里,柯南跟冲矢昴眼神一定,不觉相视一眼,猜中了彼此所想。
--凶手要在瞬间加以判断也不可能。
本能的,当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忱幸觉得这两人到此的原因或许同他一样,也即是因为这起案子跟17年前羽田浩司被杀一案有相似之处。换句话讲,他们两人因为某个原因,对羽田浩司的案子也十分在意。
是因为灰原哀所说的,他在名单之上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恍然,“手上拿着的剪刀跟一直流出来的水,就是那个什么效应的提示,所以上面印有关键字母SENBA的那些碎片,最后则是冲进排水口了。”
“嗯嗯,就是这样。”他一捶手心,结果从沉思中回神后,再一看四周已经没人了。
走廊上吹来空虚的风,原本还围在这里听他解释案情疑点的众人早不知去向。
“土方老弟?柯南?”目暮警官急忙迈开小短腿跑了出去。
樋山宅邸外。
一从院子里出来,柯南就跳上了金龟车。
“这样好吗,新一,等一下不是还要为这个案子做笔录吗?”阿笠博士小声道。
“电脑呢?博士的笔记本电脑呢?”柯南在车上来回翻找。
路边,安室透上车前,朝这边看了眼。
“那小鬼好像挺着急。”他说:“在找什么的样子。”
“他一向没什么耐性。”忱幸发动起车子。
“好像是这样。”安室透摸着下巴,忽然道:“对了,那个戴眼镜的研究生呢?叫冲矢昴的那家伙。”
“不知道。”忱幸对赤井秀一还是未存好感。
而刚刚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对方就自顾离开了,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其实比平时快的步伐,还有绷紧的神经,都明显体现出了他心情的焦急。
看来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啊。忱幸心想。
黑色平治缓缓经过金龟车,安室透问道:“老板,你车上有笔记本电脑吧?”
“手套箱里。”
“我就知道。”安室透打开电脑,快速搜索的同时,脸上的嬉笑意味已经敛去。
忱幸瞥了眼,是羽田浩司的命案资料。
“是受到了什么启发吗?”他问。
“或许吧。”安室透眼没抬。
忱幸点点头,没有再开口打扰。
安室透满意地看他一眼,大抵是那种觉得他有眼力见的样子。
忱幸暗翻白眼。
“我记得随身镜上留下的字母是PTON,原本印在随身镜上的字句是PUTONMASCARA,如果剔除当中的PTON,剩下的字母就是UMASCARA。”
安室透紧盯着电脑屏幕,陷入沉思,“A这个字母特别多,是曰本人的名字吗?假如CA跟KA的念法是相同的话,能想到的就是ASACA,是嫌犯浅香吗?”
当触及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眉已深深皱起。
“如果从UMASCARA中把ASACA分出来,就剩下UMR,重新排列组合...”电脑上的字母写写删删,安室透眼神一眯,“!”
“怎么了?”旁边之人冷不丁问。
“什么?”安室透吓了一跳,看过去。
忱幸语气随意,“看你脸色好像很紧张。”
“有吗?”安室透勉强一笑。
在组织里,他就是受的指令来监视土方忱幸,而身为公安卧底,当然是要调查黑暗组织的成员。
那么,此刻坐在身边的干邑,是否知道朗姆呢?或者说,两人是否见过面?
安室透是没有见过此人的,但与组织Boss是那种关系的贝尔摩德一定知道朗姆是谁,那跟她关系匪浅的土方忱幸,或许也有知晓的可能。
这般思忖间,就发现眼前多了一只摇晃的手,是那种健康的白,修长的指很适合弹奏乐器,当然拿剑跟握枪也都很讲究。
“干嘛?”安室透语气如常。
“看你敲了一路键盘,怎么,羽田浩司的案件有想法了?”忱幸问。
“也不算吧。”安室透耸耸肩,“也可能是猜错了。”
说着,他就要关掉电脑。
但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屏幕边角。
安室透一怔,疑惑看去。
电脑的方向被拨动偏转,那人目光冷淡,看着网页上的照片,以及他方才未及删去RUM。
安室透睫毛一颤,眸光低沉。
照片是在网上能搜到的羽田浩司命案资料里的,有些模糊,没有照到脸。白衬衫加西装外套,露出的脖颈跟下巴很白,可见长发,应该是个女人。
照片里的人正对着朝前伸出右手,露出了整只手掌,袖口上没有一丝污渍。
“RUM?”忱幸轻声说。
“不知道是不是。”安室透语速有些慢。
“噢。”忱幸别过头去。
噢?安室透皱眉,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在他低头关电脑的时候,未注意到身边之人莫名牵动的唇角,像是笑,冷淡的眼神,和讥诮的笑。
忱幸眼前恍惚了下,眨眼时,下意识抬手抓了抓嘴边,似是抚平无所察觉的心绪。
“怎么了?”安室透问。
“没什么。”忱幸微微蹙眉,他也没意会,自己刚刚的动作。
安室透摇摇头,表示已经习惯了他有时候的莫名其妙。
“回店里吗?”忱幸完全是没话找话。
“不然老板让我早下班也好。”安室透笑。
忱幸点点头:“不算工资的可以。”
安室透白眼以对:“那还是算了。”
络绎不绝的马路上,黑色的平治像是一尾池中的鱼,悠然游远。
……
夜,公寓。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融进台灯的暖光里,窗帘大开,因并不明亮的灯光而使窗外一切清晰可见。
写字台前,忱幸撑着下巴,指间的笔无意识地一下下划在记事本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油墨痕迹。
“朗姆,17年前杀害羽田浩司的凶手,就是当时从案发现场消失无踪的那个叫浅香的保镖。”这是下午在咖啡店里的时候,安室透神神秘秘告诉他的,即受到今天案件的启发,而做出的推理。
当然,作为以为自己隐藏很好的某透,十分清楚自己不该知道这个朗姆所代表的的意思,因此就说到这里。
但两人都知道,这个朗姆的真实身份正是组织的二把手,。
“就算羽田浩司在遇害之前,留下了这样的死亡讯息,也完全掌握不到更多的情报啊。”他想着,“再说浅香是姓还是名也是个问题,如果是姓的话,岂不是连性别都判别不了?”
忱幸揉了揉眉心,还有羽田浩司当时被灌下的药,那似乎是志保的父母制作的药。但她重新研制出的那种药,工藤新一吃了却没死,这就表示他当时被灌下的是重新研制成功的药剂,好像还是第一号试用者。
“所以那份名单,会不会以那小子为上下排列?”他自语道:“上边的是以前的毒药,下边的是新药?”
但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忱幸就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
所以在把笔放回原处,将纸撕碎丢进垃圾桶里后,就关灯上床,直接蒙头睡了。
果然,他还是不适合脑力劳动。
175.灵魂召唤
“我觉得有件事情,你或许会感兴趣。”
次日,咖啡店里,某小学生信誓旦旦地说。
暖阳透过窗,窗边清泠泠的人也变得柔软,翻动的纸页上,落满了阳光。
“什么事?”忱幸头也没抬。
“羽田浩司案。”柯南紧盯着他的眼睛,但可惜被那两扇睫毛挡住,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网上不是有吗?”忱幸疑惑道:“难道你找到了当年的当事者?”
“这倒没有。”柯南免不了颓然,话说要真能找到当事者的话,可能对方会用枪抵住自己的脑袋,毕竟那可是朗姆。
忱幸放下杂志,目露好奇地等他下文。
柯南沉声道:“毛利叔叔接到了一个委托,是一个叫堀田凯人的灵魂侦探,说要揭露羽田浩司遇害那件悬案的真相。”
“灵魂侦探?”忱幸一怔,这是什么职业?
“名头挺大的。”柯南摊手,说实话,他觉得戴这类名头的家伙都是神棍,以忽悠为生。
“所以?”
“那家伙要召唤出羽田浩司的灵魂。”
“...无聊。”忱幸翻了个白眼,这不瞎扯淡嘛。
柯南轻咳一声,道:“其实是电视节目的一个小单元,明天早上在酒店的餐厅讨论细节,毛利叔叔已经答应去了。”
忱幸了然,那位大侦探既然答应,想必是电视台用冲野洋子晃点他了。
“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柯南挤眉弄眼。
“不想。”忱幸很干脆。
“那你昨天还去奥穗町,不也是怀疑跟羽田浩司的案件有关联吗?”柯南觉得他是在嘴硬。
“昨天是碰巧。”忱幸语气自然。
柯南深深看他一眼,耸肩道:“那就没办法了,我自己去调查也是一样的。”
“为什么想要我一起去?”忱幸问。
“双重保险。”柯南认真起来。
羽田浩司案牵扯到了朗姆,调查之中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从实际出发,叫上忱幸一起是最稳妥的。再者,他总是能在常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线索,作为一名擅长推理的侦探,就需要这种偶尔一激灵能填补重要一环的助手。
绝搭。
“要喊上他一起吗?”忱幸朝吧台看了眼,某服务生正在做三明治。
“人多太引人注目了。”柯南摇头。
“那明天见。”
“...所以你现在是在赶我走吗?”
“你还有事?”
“拜托,我点的三明治还没吃呢!”
……
次日,一早。
“真是的,为什么你这小鬼也要来啊?”车上,毛利小五郎看着神情无辜的小学生,一脸不爽。
柯南干干一笑,他也没想到,今早毛利小五郎直接去找了忱幸,请他开车送自己。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忱幸跟冲野洋子是邻居,到时候如果见到对方的话,小五郎就更有由头上去搭话了。
话题就是这么制造的,不愧是经常抓小三查外遇的毛利大侦探。
所以,柯南觉得自己去找忱幸有啥用啊?现在还被大侦探百般嫌弃。
“因为小兰姐姐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参加空手道集训不在家嘛,只有叔叔在酒店吃大餐,太不公平了。”他完全是小孩子的语气,一副心里不平衡的样子。
忱幸从后视镜瞥他一眼,如果比演技的话,冲野洋子也要稍逊一筹。
毛利小五郎撇撇嘴,“算了,饭钱好像也是电视台买单,不过你可别点太贵的东西啊。”
“没关系,忱幸哥哥不是一起嘛。”柯南笑呵呵道。
毛利小五郎眉毛一挑,难得觉得这小子说了句有道理的话。
忱幸脸色如常,给柯南买的单,事后在工藤新一那里找补回来就好。
“而且我也想亲眼见见那位灵魂侦探。”柯南说道:“那个叫做堀田凯人的侦探,会把死去之人的灵魂召唤出来,毫无保留地说中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知道的事,对吧?”
“是啊。”毛利小五郎漫不经心应着,对这种神头鬼脸的东西,他可向来不信。
“据说他之前好像还曾经从山上找出下落不明人士的遗骨。”柯南笑着说。
“那只是巧合吧。”毛利小五郎哼了声,“结果好像是完全不相干的人的骨头,再说,堀田之所以能说中许多事,也是因为他在事前做过调查,自从他‘付钱请人提出目击到失踪人士的假证词’这件事被曝光后,就惨遭各大媒体大力抨击,消失了好一阵子。”
他胳膊一抱,“不过,真亏他还敢回到荧幕前,可就算他又想出什么诈骗的新招数,我沉睡的小五郎也一样会拆穿他。”
有关这位灵魂侦探的资料,忱幸昨晚也有在网上搜索,他的判断跟毛利小五郎一样,这人就是个神棍之流的小混混。
但那样的家伙这次特地指定,要召唤出很久以前就已经过世的名人灵魂,极有可能是他掌握了与那起命案有关,却尚未被世人知晓的情报。
忱幸看了眼同样在深思中的柯南,知道他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
……
酒店大堂。
“毛利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真抱歉,一大早就把您找来。”一个戴边框眼镜的胖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他是东都电视台的导播古栗参平。
说着,他俯身,笑道:“你就是柯南吧?”
“很高兴认识你。”柯南礼貌道。
“我知道你,基德克星对吧。”古栗参平态度很和蔼,“如果方便的话,我也希望可以听听你的看法。”
“嗯!”柯南用力点头。
“这位是?”古栗参平看向忱幸。
“他叫土方忱幸,是我的忘年交啦。”毛利小五郎大咧咧道:“这一次是跟我一起来长见识的。”
忱幸很有礼貌地点点头,“请多多指教。”
“啊,没关系的。”古栗参平连忙道。
柯南暗暗撇嘴,要说忱幸这家伙,虽然总是冷着脸,不过就算是跟陌生人见面,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那我们就一边用餐一边讨论吧。”毛利小五郎说道。
“在那之前,要先去堀田先生入住的房间。”古栗参平说道:“据说是他希望我们看看他召唤出灵魂的景象。”
毛利小五郎一脸狐疑,那小子是疯了么,敢在他沉睡的小五郎面前搞这些?
“那么,我们这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