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五元铜板
“是你想太多了吧。”
旁边听到的柯南也赶紧说:“而且赤井先生也已经...”
“死了吗?”突然出现的刻意压低却难掩惊讶的声音,是几人身后的游客。
“你说真的吗?”
“就是啊,在洗手间后面那里,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了。”
“我们去看看吧。”
八卦的游客离开后,柯南也接到了阿笠博士的电话。
“博士,怎么了?”
“新一,不好了,有人被杀了。”阿笠博士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慌乱,“我刚才目睹到了一起杀人案发生啊。”
“什么!你说你目击到了一起杀人案?”柯南惊讶道。
旁边的步美等人震惊之余,还有些担心。
“总之你快点过来,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阿笠博士说道:“我想你一看就知道位置了。”
柯南目光四顾,忱幸指了个方向,“应该是那边吧。”
那里围了很多人,很显眼。
“你看到凶手了吗?”柯南边跑边问.
“因为树荫,我只看到大概的身形,还拿着三十公分左右的棍棒连续敲了好几下呢。”阿笠博士心有余悸道。
“抱歉,借过一下。”茱蒂分开看热闹的人群,柯南趁机钻了进去。
忱幸跟几个孩子也走到了前头。
那是洗手间的墙边,坐靠着一道满脸是血的身影,正是之前喊叫着有扒手的那位女性,只不过如今已经死了。
“那个人不是刚刚撞到茱蒂老师的阿姨吗?”元太惊诧道。
忱幸往四下看了看。
“你在找什么人吗?”灰原哀问。
“说不定能发现凶手。”忱幸说道。
果然,听他这么一说,灰原哀胳膊一抱,表情明显是不在意。
“照这样看来,应该是不久前才遇害的。”茱蒂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
“黑兵卫么。”柯南皱眉,看到了放在尸体身边的三枚用麦克笔涂黑的五元铜板。
“黑兵卫?”茱蒂面露不解。
“就是扒手的别称。”柯南说道:“因为他们会把三个涂黑的五元铜板放进被扒的人身上,才有了这个称号。”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听到的说法是,五元铜板的5,涂黑的黑,三枚铜板的3,组合成五黑三。‘你努力赚钱,都是为了让我来扒走,所以真是辛苦你了’的意思。”
柯南正解释的时候,附近的警员匆匆而来。
一看到两人在尸体边交谈,立马道:“你们在做什么,快点离开被害人!”
“我是FBI的探员茱蒂·斯泰琳。”茱蒂拿出证件亮了亮,“请你马上封锁这座神社的出入口,请警官过来处理!”
“好的。”警员连忙点头。
茱蒂看向柯南,“这么说,难道犯人是你说的黑兵卫?”
“不是。”柯南沉声道:“这个人怀里的零钱包里面,塞了满满的都是涂黑的五元铜板,我想,她其实才是黑兵卫。”
说着,他手心垫着手帕,直接在尸体的怀中摸索起来。
“她的钱包里面...用橡皮筋包好的一捆钞票,还有这个是GPS发信器。”
“发信器?”茱蒂一愣。
柯南点头,“如果用手机接收,定位的误差不会超过五公尺。”
茱蒂沉吟道:“那被橡皮筋捆好的钞票包起来,放在这名扒手的钱包里面,这就表示...”
柯南深吸口气,“是啊,我猜被黑兵卫扒走这钱包的人,恐怕就是凶手。”
过了会儿,目暮警官等人赶到。
“茱蒂小姐,这样不太好吧。”高木涉斟酌道:“就算你是国际知名的FBI里的探员,但这里是曰本,而且你是在休假中,是私人行程来曰本的吧?如果随便对警方下达指令,那我们曰本警察就颜面无光了。”
能让老实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来的确是对曰本警方这一名誉看的很重。
“真是对不起啊。”茱蒂歉然道:“因为平常的习惯,不小心就...”
她话锋一转,“可是,这个现场离神社的出入口很远,而且从死者的情况来看,距离她被杀害应该没有很久的时间。多亏了封锁了神社的出入口,犯人应该也被关在里面了。”
“不是啦,你刚才下达的指令非常正确,的确帮了大忙。”高木涉挠了挠头。
“可是,是真的吗?”看过尸体后的目暮警官问道:“被钝器敲击致死的女性,就是搜查三课追查多年的扒手黑兵卫?”
“我想应该不会错的。”柯南将之前发现说明。
高木涉点点头,“说的没错,据说黑兵卫好像都会把三枚涂黑的五元铜板,放进锁定被扒的人身上。”
目暮警官转而看向旁边的阿笠博士,“阿笠先生,听说你目击到了这位黑兵卫被杀害的过程?”
“是的,我是在上完洗手间,要通过这里的时候,碰巧看到了这件事。”阿笠博士回想起来,还觉得地中海一阵发麻,“因为树荫光线昏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不是在这里敲打木桩什么的。”
“那么凶手的长相呢?”
“因为太暗,只看到大概的身影。”阿笠博士回忆道:“那个人有戴着帽子,而且手上拿着大约三十公分的细长棍棒,就这些了。”
高木涉问道:“请问凶手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阿笠博士思索片刻,“凶手要离开现场的时候,他的脚有点像是拖着地走,所以我那时候还问他要不要紧呢。”
“那凶手怎么回答?”高木涉连忙道。
阿笠博士摇头道:“他就好像没听到我说话,等到我知道那个人在敲打的,是那名被害女性的时候,他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原来如此。”高木涉说道:“警官,如果在一般都会想快点离开的情况下,还会拖着脚走路的话,那...”
“感觉不像是为了掩人耳目特别演出来的。”目暮警官看向围观的人群,“光凭这一点,想要从来的这么多赏花客里面清查出杀人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想范围还可以再缩小。”就在两人苦恼的时候,柯南忽然开口道:“因为那位阿姨的钱包里面,还放了奇怪的东西。”
“就是用钞票包起来的GPS发信器。”茱蒂补充道。
“她拿那种东西做什么?”目暮警官跟高木涉相视一眼,皆是不解。
57.黑白的线
“如果那位扒手黑兵卫,从来没有被抓到过,那么一直到扒走钱包、五元铜板放进身上之前,都无法确定到底谁是黑兵卫。
所以才会像这样,让放了发信器的钱包故意被扒走,再用手机掌握正确位置,然后等待黑兵卫到没什么人的地方,下手将之杀害。”
听完茱蒂的解释后,高木涉恍然的同时,不由问道:“这么说,被黑兵卫扒了的人就是凶手了?”
“可是也有很多扒手是团伙犯罪,有可能是扒手同伙间起内讧引发的凶杀案。”目暮警官是老刑警了,想的可能性也多一些。
“我想黑兵卫应该是单独犯案。”柯南说道:“因为她还曾经大叫‘这里有扒手’。”
茱蒂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扒手常用的招数啊。”柯南解释道:“因为听到有扒手,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钱包,扒手就利用这一点,知道要下手的对象钱包位置。而如果有同伙的话,应该会让同伙去负责这种引人注意的角色吧?”
说着,他抬起头,微笑道:“所以我想,茱蒂老师的钱包应该也...”
正认真听着的茱蒂脸色变了变,赶紧入怀去摸钱包,果然摸了个空。
“我的钱包真的不见了!”
“应该是你在她跌倒的时候,扶了她一把,就被趁机扒走了。”柯南笑着说。
茱蒂忧伤地从兜里摸出了三枚涂黑的五元铜板。
目暮警官问道:“可是,既然下手扒窃的人已经死了,那现在要怎么找出曾经被她扒窃的那个人呢?”
“不用担心,我想就快了。”柯南自信说着,侦探臂章就响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里,灰原哀手里同样拿着侦探臂章,里面传来步美三小只欢快的声音,大概就是完成了柯南的嘱托。
“要听听看吗?”她看向身边之人,将臂章举了举。
忱幸摇摇头,之前几个孩子一阵风般跑开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毕竟神社里还藏着一个杀人凶手,但架不住孩子们分头行动的热情,而且有侦探臂章保持通讯,他也就待在这里没动。
灰原哀本来也想去帮忙,但没成功。
孩子们从神社各个地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扒手藏匿起来的钱包。
“我知道了!”高木涉醒悟道:“因为扒手拿出了钱之后,就会把钱包丢掉,所以只要调查一下钱包里面,或许就有机会知道钱包的主人是谁了。”
过了会儿,步美他们带了钱包回来,找到的钱包一共有四个,其中一个蓝色的钱包是茱蒂的。
“这么说,你就是嫌犯之一了。”目暮警官一脸严肃地看着FBI的探员。
“诶?”茱蒂一懵,这家伙还真敢想啊。
“茱蒂老师才不是呢!”少年侦探团的三人立马说道:“因为她被那个阿姨撞到之后,都是一直跟我们几个在一起的,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杀人。”
“呃,是这样吗?”目暮警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拿起一个钱包,“这么一来,凶手在剩下的这三个钱包的主人之中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黑色钱包里有一张驾照,而上面的人正是之前主动跟茱蒂搭过话的口罩男,弁崎桐平。
棕色钱包里有一张大头贴,是一个女人跟小孩子的合照。
“我看过上面的大姐姐。”步美说道:“之前有教我们怎么摇铃铛。”
目暮警官点点头,随后从最后的红色钱包里拿出一张的签诗。
“这样就不知道钱包的主人是谁了吧。”他笑呵呵地说,毕竟这几个孩子总不可能跟这几个被偷的人都认识吧。
“应该是那一位老伯伯的钱包吧?”
“因为他说抽到了好签要带回去。”
“而且我还看到了,那位老伯就在我们前面,拿出红色钱包买了一张签纸。”
“那个时候我也看到了。”
三小只窃窃私语,目暮警官嘴角扯了扯,“难道你们知道是谁吗?”
“我们马上去找!”光彦一挥手,小伙伴们呼啦就跑了。
“等一下,要找的人可是杀人凶手啊!”目暮警官连忙道:“高木警官,你还是去保护一下孩子们吧。”
“是。”高木涉应声后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忱幸也走出人群。
“不是有高木警官吗?”灰原哀跟在他后面。
忱幸脚步顿了顿,“我去看看,你待在这。”
灰原哀蹙了蹙眉,看着他,没说话。
忱幸便说:“等我回来,把大侦探的最新发现讲给我听。”
灰原哀这才神情一缓,不过还是轻哼,“我才懒得重复。”
……
摇晃铃铛的神社前。
因为都去案发现场围观看热闹的原因,这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戴着针织帽的女人静静伫立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某一时刻,她听到放香火钱的钱箱里传来了几声脆响,那是丢进硬币后的声音。因为今天对这种声音格外敏感,她下意识朝那边望了眼。
冷沉的少年人五指自然张开,硬币从指缝一枚枚落下。
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盯着他手里的硬币看。
“给孩子们买零食,所以找了不少零钱。”忱幸看过去。
不知怎的,明明他的话再平常不过,段野赖子心底却一阵慌乱,好像是想要隐藏的事情被人窥探,莫名不安。
“哦。”她含糊应了声,挽了挽头发就要离开。
“警察在找你。”身后的人说。
段野赖子脚步一顿,转身,表情是恰到好处的不解。
忱幸问道:“你的动机是什么?”
“什么动机?”段野赖子愣了愣。
“杀黑兵卫的动机。”忱幸说。
他的话直接,段野赖子张了张嘴,看着他有片刻的愣神。
但马上她就皱起眉,不悦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鞋带。”忱幸垂眸。
“什么?”段野赖子下意识低头看了眼,马上脸色就是一白,迅速将右脚往后藏了藏。
但鞋带上本来不起眼的血迹,此刻就像是白纸上的泼墨,醒目又碍眼。
她紧咬着唇,手用力攥着,心里更不吝掀起了一场海啸。
所有的手法和掩饰,在此刻都如此苍白,宛若笑话。
“你的动机是什么?”忱幸再一次问道。
段野赖子沉默片刻,勉强一笑,“重要吗?”
“嗯。”忱幸颔首。
58.遗憾
这起案件的杀人手法很简单,就是将人重击而死,凶器是一根长约三十公分的棍棒。
但警方在神社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凶器。
凶器当然不在任何人的身上,准确来讲,它是需要连接的特殊凶器--香火钱箱里的那一枚枚铜板。
段野赖子之所以让步美他们用力摇晃铃铛,发出大的声响,目的就是用来掩饰拆解凶器时投进大量五元铜板发出的声音。
也即是解开串起五元铜板的结,拿着钱串绳子另外一头倒向钱箱,在摇铃铛的声响中,完全可以瞬间完成。
忱幸当时有注意到她的举止,虽然觉得有些异常,但当时还不知道有人被杀,也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
当看过案发现场,听了柯南的推测后,他才联想到了这一点。
而段野赖子用来串起五元铜板的,就是脚上的鞋带,因此才没有办法迅速离开现场。因为有一脚的鞋子少了鞋带的话,用正常的走路方式无疑会让鞋子脱落,很不方便。
至于鞋带上的血迹,则是在杀死被害人时溅上去的。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段野赖子已经平复下来,她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仍是站在那里。
“你的钱包里有一张大头贴。”忱幸说道。
“那是我跟我儿子的合照。”段野赖子说起来的时候,语气有些颤抖。
忱幸看到她的反应,已经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而这也是他会先过来这边的原因。
“因为我的儿子。”段野赖子轻声道。
她的声音轻缓,却依旧难掩恨意,而在她的讲述下,忱幸也知道了那个被杀死的黑兵卫,在去年扒走了段野赖子的钱包。这一次她放在对方尸体边的三枚涂黑的五元铜板,就是那时候被放在钱包里的。
“被那个扒手偷走的钱包里,还放了车子的钥匙。”段野赖子低着头,哽咽道:“少了车子的钥匙,我那个有气喘的儿子被关在车里好几个小时,最后因为延误就医,就这样回天乏术了。”
忱幸想说些什么,比如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怎样去安慰。
他在认出大头贴上的女人就是眼前之人,并且洞悉了案件的经过后,想要知道对方明明是用钱包做诱饵,在知道钱包肯定会被丢弃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将那张合照留在里面。
彼时的忱幸已经有所猜测,却没想到事实确实如此令人悲伤。
“我一直在网上调查那名扒手的事,然后在她可能出没的地方守着。”段野赖子说道:“如果为了拿钱打开钱包,扒手就算不情愿也会看到那张大头贴。
我就是故意要让她看到,告诉那个扒手,被你偷走的并不是只有金钱财物,还有一个小男孩的生命,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那样难过,其下是母亲为孩子报仇的隐忍和决心,而神社门前的铃铛在晚风中微微作响,好似神明也在聆听。
只不过如果世上真有神明的话,祂为什么不护佑那些诚心供奉的人,反而任由罪恶在眼皮下发生呢。
段野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双手伸到身前。
忱幸摇头,“我不是警察。”
段野赖子一怔,“那你...”
忱幸说:“神社里应该有香烛。”
段野赖子眼睛一下睁大,她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有香烛就能处理掉鞋带,就算被怀疑,没有了关键性的证据也无法定罪。
可是,为什么要帮她?
段野赖子不解,便问了出来。
忱幸抬头,樱花飘散,晚霞落在枝头。
是为什么呢?或许是在知悉了真相后,内心所生出的不忍,对一个母亲为了孩子而不惜沾上鲜血的不忍。
十多年过去,他已经快要忘记了母亲的样子,只记得她从前是爱笑的,后来总是郁郁寡欢,再不见笑容。她也很会打扮,但自从离开族地之后便看不到了。
她很好看,但缺点也多,即便到现在,忱幸也能说出几个。可即便如此,他仍希望对方还活着,告诉她自己的剑道修行,再能看到她笑时的样子。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能有一张两人的合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方存在的过去,都在那个雨夜中被付之一炬,除了自己外,什么都没留下。
……
段野赖子最后还是选择了自首。
在忱幸打算离开神社的前一刻,看到她主动找上了警察,然后在柯南跟目暮警官等人惊讶的表情中,将犯案的原委清楚地讲述了出来。
“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来自首呢?”高木涉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我是说,其实我们之前想找你过来,也只是怀疑凶手在你们三个人之中,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面对众人的好奇,段野赖子只是摇了摇头,她微笑着看着黄昏降临,没有再说一句话。
“奇怪。”看着她被警察带走的背影,柯南托着下巴,一脸沉思。
“怎么了?”茱蒂问道。
“我还是想不通,她怎么会突然来自首。”柯南说道。
“可能是幡然醒悟,或者在听到警察要找她了解案情的时候,猜到自己瞒不过去了。就像沾了血迹的鞋带,就算处理掉也会让人怀疑的不是吗?”茱蒂耸耸肩,“自首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柯南摇摇头,显然还有些在意。
另一边,灰原哀有时会看一眼忱幸,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我们的身高差吗?”忱幸面露微笑。
“……”灰原哀。
她顿时什么都不想了,偏头,生闷气。
看着警方离开,忱幸笑意收敛,他没有因为段野赖子的自首而感到挫败,或是埋怨对方不领情。
每个人都有做出选择的权利,就像自己在她面前揭露真相,而她最后并未向警方提及自己一样。
但,偶尔还是会觉得可惜。
“叔叔,你是不是视力不太好呢?”这时,柯南走到弁崎桐平面前,仰头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那位扒手阿姨看到叔叔的脸后,吓了一大跳,我想应该是因为她认出叔叔你是不久前被她扒窃的对象吧。”
柯南说道:“可是叔叔你那时怎么什么话都没说,因为你应该有印象见过那个人吧?”
59.花前
面对柯南的疑问,弁崎桐平尴尬道:“就是这样啊,我的视力的确不太好。”
“如果视力不好的话,不戴眼镜就看不到樱花了。”元太说道:“除非是像忱幸哥哥那样,是为了耍帅才戴平光眼镜。”
灰原哀忍着笑,手肘轻轻撞了下身边之人的腿弯。
忱幸哼了声,他之前戴眼镜,又不是给这几个小鬼看的。
“你是一个人来赏花的吗?”光彦问道。
“老实说,我是来这里买护身符的。”弁崎桐平笑道。
“做什么用的护身符呢?”光彦好奇道。
弁崎桐平笑容一滞,有刹那的慌乱。
就在这时,忱幸目光一动。
“是给我买的护身符吧。”伴随隐含笑意的声音,一位打着太阳伞的妇人从人群走过来。
“为了这个孩子。”她抚着隆起的孕肚,笑容亲和。
“素江。”弁崎桐平唤了声。
“原来是给宝宝的。”
“是祈求顺产的护身符吧?”
步美三小只始终有着小朋友的纯真和善意。
弁崎桐平皱眉道:“我不是叫你乖乖在家等着吗?”
“就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回来,我才会担心,过来看一看啊。”素江委屈道。
茱蒂打量她几眼,上前道:“这么说,难道你就是那位在抢劫银行的案子时,帮我贴上胶带的...”
“你就是那时候的外国人?”素江惊讶地看着她,歉然道:“真是非常对不起,因为我被威胁才会那么做的。”
说着,她脸色微变,仿佛不适般捂住嘴巴,脚下因此踉跄,往前跌在茱蒂怀中。
“你不要紧吧?”茱蒂急忙道。
而她未曾注意到的是,怀中之人在彼此相触的瞬间,从她卷起的袖子里夹走了某个不起眼的东西。
“真是对不起,因为我太太孕吐不舒服,所以我们可以先走了吗?”弁崎桐平不好意思道。
“啊,当然。”茱蒂点头。
旁边,忱幸捡起落在脚边的太阳伞,“太太,你的伞。”
他朝前递去,神情淡淡,抿起的唇角好似掩住了千丝万缕。
“谢,谢谢。”素江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顿句磕绊。
在她慢半拍去接伞的时候,弁崎桐平连忙伸手去拿。
因为是撑开的伞,一人握着伞柄,一人握在伞杆,他们有片刻的相视。
“谢谢。”弁崎桐平微笑道。
“不客气。”忱幸松手。
待这对夫妇转身离开,灰原哀走过来,看着在人群中走远的身影,“所谓的孕吐,应该是怀孕初期才有的症状吧?”
“是吗?”忱幸收回目光,“我不知道诶。”
灰原哀语气一噎,要不要在句尾加这种语气词啊!
柯南说道:“虽然从孕肚的大小来看,应该怀孕至少六个月左右,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会想吐的。”
当茱蒂在检查钱包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被自己遗忘在里面的杯垫--在百货公司劫案的时候,有人在这张杯垫上写下了示警的提醒。
“秀一...”茱蒂略一皱眉,“如果那位有烧伤的他不是秀一的话,究竟会是谁,又为了什么?”
柯南貌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扶了扶镜框。
……
傍晚,神社的樱花树间张灯结彩,野餐的赏花客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咦,老兄啊,要是睡在这里的话,会感冒的。”醉酒的中年人看到了坐在樱花树下睡着的身影,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心提醒道。
只不过他刚上手,对方就一下歪倒在地。
“你,你是怎么了?”中年人醉意一下散了大半,尤其是前不久才发生了杀人案,眼前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不要紧的,看来他只是喝醉睡的太熟了。”一道身影匆匆过来,将地上熟睡不醒的人扶起,“因为我哥哥酒量不太好。”
“双胞胎吗?”中年人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
弁崎桐平笑着颔首,不动声色地将身份证件等物放回了‘哥哥’的怀里。
另一边,当有风起,零星飘落的樱花就逐渐成片,分外怡人。
“这种夜晚孤男寡女,还是青春正好的大男孩跟一个孕妇待在一起,让人看到可是不好喔。”
蕾丝花边的粉色太阳伞落在草地上,树旁倚靠着挽发的妇人,几步之外就是杵在月下的忱幸,清清冷冷。
“这有什么?”忱幸看着她。
“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在孕期的时候...”知性优雅的妇人朝他笑,“会很想要。”
忱幸虽然不解,可面前之人笑容暧昧,虽然是不同的脸,可一看到那双笑起来的眼睛,仿佛熟悉的人就在眼前。
“问心无愧就是。”他这么说。
对面,贝尔摩德啧了声,“小屁孩儿。”
“你跟他来这,赏花?”忱幸问出最关心的事情。
“那你呢,跟她来野餐?”贝尔摩德马上反问。
听到她的语气,忱幸心底竟有些开心。
贝尔摩德素来知他,见此顿时冷哼,作势欲走。
“再聊一会吧。”忱幸说道。
贝尔摩德转身看他。
“是来赏花,顺便野餐,不过是跟孩子们。”忱幸只好解释。
“孩子们啊。”贝尔摩德拖了个长音。
“那你呢?”忱幸不甘示弱。
“来跟你的员工调查线索。”贝尔摩德说道。
忱幸想了想,“他之前偷放在茱蒂老师袖子里的,应该是窃听器吧?”
“你发现了?”贝尔摩德点点头,“也对,他的小动作肯定是瞒不过你的。”
忱幸当然乐意被夸,而心里也不难猜到她跟安室透来此调查的,无非还是赤井秀一的生死。他在想彼时茱蒂跟柯南两人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暴露的可能。
“想什么呢?”贝尔摩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有。”忱幸轻笑,看着月下花景,“你着急回去吗?”
“干嘛?”
“赏花。”
“跟你吗?”
“嗯。”忱幸没看她,耳尖红红的。
“着急回去。”贝尔摩德笑着说。
“……”忱幸。
贝尔摩德一边伸手拂去落在他肩上的花瓣,一边说:“你那员工很麻烦,耽搁久了他会怀疑。”
忱幸心想,是不是可以给店里增添几张桌椅,这样安室透的工作就多了。
正想着,脸颊就被揪了下。
她的指尖冰凉,像是投下月的井水。
“中年人才赏花。”她说。
“为什么?”忱幸下意识道。
“爱而不得。”贝尔摩德笑着挥手,撑伞走远。
60.还好
夜,街灯掠过,飞驰的车子行驶在无人的长街。
“还真是飞来横祸啊,没想到我们用来易容伪装的男子,竟然先被扒了。”
素江,或者说是贝尔摩德,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地在车门上点动。
“难怪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怎么有人身上没有钱包呢。”易容成弁崎桐平的安室透摇头道。
“还真有人没有的。”贝尔摩德下意识道。
安室透怔了下,偏头时刚好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当即明白她说的人是谁。
但他也没多问,而是道:“不过,把那个男的身上涂黑的五元铜板借来用,还真是正确的选择呢。”
“没想到你会这么好心,还把他被偷走的钱包放回去。”贝尔摩德随口道。
安室透摇头,“里面有提款卡和驾照,万一他事后报警就麻烦了。”
“那你可要记得感谢我。”贝尔摩德指间夹着一个小巧的窃听器,“你趁着被那个FBI的小猫抓住手臂的时候,装在她袖口的窃听器,我可是顺利地帮你回收了。”
“谢了。”安室透也不敷衍。
贝尔摩德一边解除孕妇的伪装,一边问:“所以你从那只小猫的身上,有听到什么情报吗?”
“还真是大有收获。”安室透随手撕下易容的面具,撩了下柔顺的金发,“还意外地听到了一些私人情报。”
“我想你应该会把那些情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吧?”贝尔摩德抱着胳膊。
“当然,等证实之后就告诉你。”安室透轻笑一声,“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先告诉你。”
“嗯?”
“那个男的,很可怕。”安室透说。
贝尔摩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不久前才分别的那道在月色下羞怯脸红的身影。她眼睛眯了下,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但马上,就听安室透说道:“那名少年。”
贝尔摩德眉梢一扬,原来不是他啊。
她的瞳光便柔和起来,像是一缕皆不在意的春风,转而抓了下头发,简单地应了声。
安室透沉默片刻,问道:“话说回来,刚刚撤离的时候,你去什么地方了?”
“不是跟你说过,是去洗手间吗?”贝尔摩德撑着下巴道。
“要去那么久吗?”安室透当然不信。
“我可是‘孕妇’。”贝尔摩德玩味一笑,“你见过孕妇去洗手间很快的吗?反倒有人帮忙才更合理吧。”
安室透一窘,莫名很想吐槽一句,难不成帮你上洗手间的,就是土方忱幸那家伙?
这个画面不能想。
他没有表现出来,反倒很是淡然,“该不会是去跟他见面了吧?”
“谁呀?”贝尔摩德面带微笑。
安室透笑意收敛,“土方忱幸。”
“如果是呢?”贝尔摩德问。
安室透一时摸不清她的用意,用喜怒无常来形容她可能过分,但心思难猜却无比恰当。
“没见面。”贝尔摩德像是无意继续这场试探,语气很是自然,“他身边不是警察就是FBI,还有那名很危险的小侦探。况且我伪装的身份,在那种场合跟他见面...”
安室透这么一想,觉得也是。
以他对土方忱幸的了解,这么一个讨厌麻烦的家伙,就算对方是贝尔摩德,可毕竟是维持着孕妇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会面,被人看到肯定不愉。
他是按照一贯的经验去揣度,却根本不知道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贝尔摩德瞥他一眼,目光落去窗外,繁华的夜景就映入眼底,像是徜徉的星河。
……
“你去哪了?”
“洗手间。”
“要这么久吗?”
“男生当然麻烦,不信你问阿笠博士,他上洗手间是不是也要很久。”
野餐时,忱幸也面对了某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小女孩的追问。
灰原哀有些狐疑,她以前只知道女人去洗手间的时间要久一点,男人应该很快才对。
可现在听忱幸所说,再一想到平时阿笠博士每次去洗手间都慢吞吞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旁边,吃着三明治的柯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天才生物学家,偶尔也会在熟悉的领域大意。
而莫名中了一箭的阿笠博士在看着忱幸的时候,更是幽怨起来。
“博士多吃点。”忱幸把烤好的肉推过去。
“不行。”果然,回过神来灰原哀立马说道:“热量太高了,还有,博士你手里的汉堡。”
阿笠博士抚额叹息,这一大一小组合起来,还真是可怕啊。
……
次日。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窗边,忱幸放下手里的杂志,对坐在对面的某人忍无可忍。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安室透表现的更惊讶,“我在注意门口有没有客人来啊。”
忱幸一时竟觉得是自己错了。
“不过老板,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嘛。”安室透笑着说:“看来昨天很开心啊。”
“我哪天的气色不好?”忱幸反问。
“诶?”安室透。
“为什么是昨天?”忱幸吹了吹茶沫,温度刚刚好的红茶入口,清香悠长。
“因为如果不是的话,你只会哼一声,而不是反过来问我为什么是昨天。”安室透抱着胳膊,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
忱幸觉得,这家伙或许不能再留了,身为员工,竟然敢揣度老板的心思。
“昨天去赏花,顺便野餐。”他漫不经心道。
“好像还发生了杀人案件?”安室透门儿清。
“嗯,一个黑兵卫被杀了。”
“这样啊。”安室透摸了摸下巴。
“你知道黑兵卫?”忱幸冷不丁道。
安室透一怔,马上理所当然道:“五黑三的黑兵卫嘛,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忱幸一下被问住,不由想这莫非真的是人尽皆知,而自己又犯了常识的错误?
但他一向嘴硬,表现的淡定从容。
“我当然知道。”
“听说凶手是自首的?”安室透忽然道。
忱幸端茶的动作顿了顿,对面之人像是随口一问,但不必想,这才是对方所怀疑的事情。
只是不似柯南那般没有怀疑的方向。
--在他的一贯印象中,自己可能会同情罪犯,却绝不可能去做些什么,因此就算知道自己去找过段野赖子,也只会以为是保护步美他们,压根不会怀疑到自己。
但安室透不一样,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组织那短暂却想要掩埋的过去。
更别说他昨天就在现场,会怀疑是必然的。
有时候聪明人,就是这么让人讨厌。
“是自首的。”忱幸点点头。
“为什么?”安室透好奇道。
“这你得去问她。”忱幸还很好心地说:“这方面我可以帮忙。”
还是熟悉的风格,安室透顿时翻了个白眼,不再追问。
还好,就像他了解自己一样,忱幸也有应付聪明人的方法。
61.毛利专属
霓虹闪烁,在灯光的海洋中,随着渐起的音乐和角落中的靡靡之音,繁华都市的夜生活开始了。
“我是毛利小五郎,是一名侦探。
没错,我的工作就是揪出别人的痛处。
为了疗愈因为这种工作而生病的内心,大多侦探都有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喝酒处。
这间有年轻人吆喝声的台球跟射飞镖游戏的店...很遗憾,并不是我的喝酒处。只是委托人是这里的酒保,我也只好来了。”
“蹭酒喝吗?”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大侦探的幻想。
吧台,穿着新西装,粉红领带,戴着墨镜,打扮得油头粉面的毛利小五郎暗翻白眼,然后看向身边,忱幸安静坐在那里,与这种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是的,当某人从便利店拎着桶面出来的时候,刚好就碰到了在等公交车的毛利小五郎。而大侦探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和他那辆最新款的黑色平治。
在夜风中等车总是很苦恼的,尤其是抹过蜡的发型,很容易在尾气中变样。
所以,自觉很应该带不谙世事、年轻老实的后辈见识一下成年人世面的老前辈,就很是慷慨地邀请后辈一起来了他的目的地。
当然,在车上他还不忘旁敲侧击这位年轻的后辈,身上有没有带钱...
“你就安静地喝酒,不,喝水就好。”毛利小五郎撇撇嘴。
忱幸面前一杯白水。
在耳边一阵阵‘哇哦’的尖叫声以及撞球的吵闹声里,他静静看着店里那些将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得破破烂烂还不忘挂几条链子的青年人。
“来,侦探先生,请先喝下这一杯。”妆容略重的女酒保将高脚杯推到大侦探的面前。
“她的名字是福井柚嬉,二十六岁,是这间酒吧的酒保。”毛利小五郎自信一笑,“我想她是被我吸引了,证据就是请我喝的这杯淡绿色的Gimlet。”
忱幸刚刚回神,闻言下意识道:“螺丝锥?”
他最近有在学英语。
“……”毛利小五郎眼角一跳,“是吉姆雷特鸡尾酒!”
忱幸歉然一笑。
毛利小五郎扶了扶墨镜,将刚吸了两口的烟很奢侈地按灭...哦不,只是放在了烟灰缸上。
“他一定是在我身上看到了那著名的侦探菲利普·马罗。”他很优雅地端起高脚杯,十分上流地轻嗅,随即凑到唇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然后,就以更快的速度仰天喷了出来。
“这一杯不是绿茶吗?!”毛利小五郎惊得墨镜都滑到了鼻尖,一边眉毛高一边眉毛低。
刚走开几步的女酒保连忙走过来,不好意思道:“真对不起,因为我怕你喝醉了会影响工作。”
“啊,是嘛。”毛利小五郎偷偷看了眼忱幸,发现这位后辈表情没什么变化后,顿时松了口气,起码自己高大的形象没有被破坏掉。
应该吧。
“等一下,从头来过。”他吸了口烟。
“我是毛利小五郎,是一名侦探,这里是委托人酒保在工作的台球酒吧,能够抚平我的心的,就只有在店里流动的轻拍爵士乐节奏跟...”
“叔叔,你听到了没?”稚嫩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跟小鬼的声音?”正处于幻想中的毛利小五郎一下睁开眼睛,愣愣地看向身后。
无辜的小学生看着坐在吧台边的两人,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你这小鬼怎么会在这里啊?”毛利小五郎惊诧道。
“因为小兰姐姐要我来叫你赶快回家,不然的话,晚餐的饭菜都要冷掉了。”柯南昂首挺胸,如携尚方宝剑。
“我不是说过我是来工作的吗?”毛利小五郎哼了声。
柯南呵呵一笑,“她说你嘴巴虽然这么说,其实只是想来这里喝酒吧。”
“胡闹,如果我是来喝酒的,会把忱幸也喊来吗?”毛利小五郎大怒。
“有人陪着一起喝酒也解闷啊。”柯南虚着眼看忱幸,当看到他面前那杯白开水后,眼角难免跳了下。
而毛利小五郎则是不忿地看向酒保福井柚嬉,“是有工作委托我对吧?还是道难题。”
福井柚嬉赶紧点点头。
“你听到了吧?”毛利小五郎得意起来。
“是什么样的案子?”柯南根本没理他。
“是在工作的时候有奇怪的声音。”福井柚嬉说道:“一种砰的像是拔开香槟软木塞时候的声音。”
啵!隔壁一桌刚好有人在开香槟,随着软木塞飞出,酒水一下溢了出来。
“你们听,就是那声音。”福井柚嬉说。
“会不会就真的是拔开香槟软木塞的声音啊?”毛利小五郎说道。
福井柚嬉摇头,“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拿香槟给任何一位客人啊。”
“也有可能是客人自带香槟来这里喝啊。”柯南说道:“红酒也一样有软木塞。”
“我之前也认为是这样,就开始特别注意所有客人的一举一动,可是当时没有任何客人饮用香槟或是红酒。”福井柚嬉认真道:“在听到那声音之后,又听到像是东西掉落的声音,在打烊之后打扫时也找过了,并没有软木塞掉在地上,只是有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该不会是什么东西爆炸之后的火药味?”毛利小五郎见的世面多了,脑洞也大了起来。
福井柚嬉连忙摆手,“不是,那味道像是柚子香,虽然是一股非常淡的味道,因为我的名字里面有柚子的柚,所以一直对柚子的味道很敏感。这家店不会使用柚子这种水果,觉得怪怪的,才会请毛利先生过来。”
毛利小五郎推测道:“会不会是有客人把加了同样是柑橘类的鸡尾酒,不小心洒出来了呢?例如吉姆雷特里面就会加青柠汁啊,还有螺丝起子跟白色佳人都有。”
“可是我认为那的确是柚子的味道。”福井柚嬉肯定道。
毛利小五郎不禁颓然。
忱幸问道:“请问,你说的声音出现过几次?”
柯南暗暗点头。
福井柚嬉回忆道:“不同的日子加起来有两三次吧。”
柯南问:“有没有哪位客人是发出声音的时候一定在场的?”
“刚好就是现在坐在你们身后的那一桌,四个一起来的人。”
几人顺着福井柚嬉的视线看去,那边的四人正在拍照。
62.台球酒吧
一瘦一胖两名社员,醉眼惺忪的眼镜上司和他身边笑容勉强的时尚女郎。这就是那四位正在拍照的人。
“好,那我要拍了,来,说7~”胖职员小暮纹平按下了快门,然后道:“部长,这卷底片好像已经拍完了。”
“放心吧,相机的底片我带了两三个备用的,我要她买了一堆回来,这样就不怕没有了。”部长薄田周史大着舌头,话说完看向身边的女人,“你说对吧?”
“是。”岸浦实夏连忙从包里拿出底片,“小暮,给你。”
“可是部长,现在还用底片型照相机,不是在很多方面都不方便吗?”旁边的瘦社员初村健策好奇道。
“我就是讨厌数码相机啊。”薄田周史打着嗝,嘲笑道:“你瞧,在我们部门里也有吧,一脸骄傲地说我会用数码相机却没什么工作能力的废物宅男。”
岸浦实夏犹豫道:“部长是在说吉桑吗?”
“没错,就是吉桑。”薄田周史像是刚刚想起被自己嘲讽的可怜家伙的名字,“如果像那家伙,整个人陷入了数码的深渊里,就会分不清与现实之间的差别,闭门不出,最后甚至还上吊自尽了。”
他笑了几声,然后道:“我想起来了,岸浦之前跟那家伙感情好像很好对吧?如果没有男朋友会寂寞,我也是可以抽空陪陪你的呦。”
“不用了,那怎么好意思。”岸浦实夏笑容僵硬。
“怎么了,不用这么客气嘛。”薄田周史喷着一口酒气,语气暧昧道:“就凭我跟你之间的交情...”
“对了,部长!”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的初村健策冷不丁开口。
“怎么了?”薄田周史不悦回头。
“你之前托我去找的台球杆,我已经买来了。”初村健策从包装精细的盒子里拿出台球杆,“这种使用了黑檀木的最高级台球杆,竟然用破盘价在卖着呢。”
看得出薄田周史是个真心喜欢的人,一看到台球杆,人立马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初村,不好意思了,这真是最棒的礼物了。”他一把接过球杆跟台球杆盒,笑呵呵地说。
“礼物,这是什么意思?”初村健策有些懵。
“这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对吧,初村?”薄田周史理所当然道。
“啊,是。”初村健策嘴唇动了动,笑得像哭。
“我也已经买来了,部长爱用的飞镖。”胖社员小暮纹平也不甘示弱,“箭头用塑胶做的软质飞镖虽然常常可以看到,可是要找这种金属制的硬质飞镖,却花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真不容易,你的办事能力果然也很棒。”薄田周史很满意也很没诚意地夸奖了一句。
“当然,属下也是打算买来当礼物送给部长。”小暮纹平堆起笑容。
薄田周史捏着手里的飞镖,随口道:“小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金属制的硬质飞镖吗?”
“这我不知道。”小暮纹平下意识道。
“那是因为...”薄田周史抬手,朝他做出要甩出飞镖的动作。
小暮纹平眼珠一瞪,吓得抱头趴在了沙发上。
薄田周史乐得见他这副窝囊样,“如果是塑胶做的软质飞镖,就不会让人害怕了。”
过了会儿,台球桌那边有了空位,这几人便走了过去。
吧台,毛利小五郎收回目光,低咳一声,“就是这样了,你快回去告诉小兰,就说小五郎叔叔我,接受了困难事件的委托,目前暂时是回不去了。况且还有忱幸在呢,作为前辈的我当然要以实际事件指点一下后辈。”
柯南撇撇嘴,暗道这位大叔还是一贯会找借口,而恐怕下一句就是要酒喝了吧?
果然,毛利小五郎一推墨镜,笑道:“所以呢,小柚嬉,调一杯吉姆雷特给我怎么样?”
柯南呵呵笑着跟忱幸相视一眼。
“诶,你喝酒的话还有办法工作吗?”福井柚嬉惊讶道。
“这有什么关系。”毛利小五郎很是不以为然。
忱幸摇摇头,看向柯南,“喝水吗?”
“不喝。”柯南哪有什么心情喝水啊,而且你可是土方忱幸啊,竟然在酒吧里喝白开水?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
过了会儿。
“叔叔,我们快点回去啦,小兰姐姐已经火冒三丈了!”柯南拽着毛利小五郎的衣角,大声喊道。
“真是的,你很吵啊,怎么讲不听呢。”毛利小五郎一脸醉态,“不是跟你说过,我在这儿工作了吗?”
根本只是在喝酒吧?柯南看着大侦探倏地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光。
“小柚嬉,再调一杯吉姆雷特给我吧?”毛利小五郎摆出干杯的手势。
“真是的,拜托你认真地想好不好,我打算解开这个谜之后,把那个结果放上博客的。”福井柚嬉叹了口气。
柯南走到忱幸身边,“哎,你要不要劝一劝叔叔啊?”
“他喜欢就让他喝好了。”忱幸说道:“吃饭的话,你跟小兰说一下,等毛利大叔喝完酒,我带他去吃宵夜。”
柯南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还确定般踮起脚看他面前的杯子,看看那里面到底是白开水还是伏特加。
--什么时候,这个最讨厌麻烦的家伙竟然主动揽下麻烦了?
而如果忱幸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说‘是在认识你之后’。
“放心吧,因为这个谜啊,我几乎已经解开了。”毛利小五郎自信满满。
“这是真的吗?”福井柚嬉激动道。
“马萨卡...”柯南讶然看去。
毛利小五郎深沉一笑,“恐怕犯人是不小心打翻了柑橘醋,而且是加了柚子的。”
“喂喂。”柯南有些傻眼。
“打翻柚子的柑橘醋?”福井柚嬉念叨着,怀疑请来的大侦探在说绕口令。
“也就是说,那个!”毛利小五郎充满暗示。
“那个?”福井柚嬉俯身,一脸认真地倾听。
“砰得打翻醋坛的声音啊!”毛利小五郎五指一张,咧嘴大笑,“开玩笑的啦,我的反应是不是很快啊?”
福井柚嬉叉腰。
柯南表情无语。
忱幸觉得,或许刚刚应该跟柯南合力劝这位大叔回去。
而救在毛利小五郎明显喝醉酒的爽朗笑声里,身后那一桌的部长趴在桌子上,很是安详地死掉了。
63.是个侦探
“部长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酒吧特别的灯光下,岸浦实夏托着下巴,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薄田周史,轻叹一声。
“是啊,他明明酒量很差又喜欢喝。”瘦社员初村健策略微不屑,又无奈道:“话说回来真心痛,那一支高级台球杆可是花了我十万曰圆呢。”
“我买的那套飞镖包含盒子就要六万元了呢。”小暮纹平忍不住摸着桌子上的飞镖盒,也是心疼不已。
初村健策说道:“岸浦最省钱了,只是买了五六卷的底片吧?”
岸浦实夏一听,哼了声,“我不是说过了嘛,他说是生日,要我在拍卖网站上帮他竞价他偶像的海报。”
“对了,你好像在公司给他了。”初村健策想了起来。
“因为是签名版的,花了我三万呢。”岸浦实夏撇嘴道。
“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吗?”小暮纹平笑着去拿放在桌上的礼物盒。
岸浦实夏赶紧说:“你可不要弄脏了,不然我会被部长骂的。”
“这个我知道啦。”小暮纹平迫不及待地展开海报,当看到上面打扮清凉的西部女郎时,眼睛顿时一亮,“原来是冲野洋子啊。”
“那么在回去之前,要不要再喝杯什么?”初村健策提议道:“因为你一直在准备喝酒的冰块,自己都没怎么喝。”
“听你这么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用这个凿冰。”岸浦实夏随手从盛冰块的桶里拿出冰凿,笑着摇头。
“那么,一开始喝的那瓶香槟怎么样?”小暮纹平说道。
“那个还挺好喝的。”初村健策点头。
于是,岸浦实夏便朝吧台招手,“不好意思,请再给我们一瓶香槟!”
“还要三个杯子。”初村健策话音刚落,小暮纹平就说:“你们看坐在吧台的那个人。”
“那个小帅哥吗?”岸浦实夏偏头,轻笑道:“感觉不太好接近呢。”
“这种晚上来酒吧玩,其实故作高冷姿态的小年轻我见多了。”初村健策‘嘁’了声,“像岸浦你这样的大美女,很容易就能把他拿下。”
“是嘛,我就当你是夸奖喽。”岸浦实夏笑道。
“你们真的是,我不是在说他啦。”小暮纹平下巴一努,“是那个醉醺醺的大叔,他不是毛利小五郎吗?”
“不会吧,那个名侦探?”岸浦实夏有些讶异。
而吧台那边,被众人讨论的毛利小五郎眉毛一抖,“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
忱幸惊讶地看过去,好敏锐的感知。
“我猜一定是个美女。”毛利小五郎打了个酒嗝。
好吧。忱幸暗翻白眼,还是自己想多了。
“应该是很像的人吧。”
“也是,名侦探不可能醉成那样。”
岸浦实夏他们隐约的交谈声传过来。
少顷,在他们开香槟的时候,发出了类似‘嘭’的声音。
柯南耳朵一动,倏地看过去。
“喷出来了!”
“笨蛋,你让香槟喷到海报上了!”
开香槟的小暮纹平手有些抖,初村健策又气又慌。
“真的,就是那样的声音。”女酒保福井柚嬉下意识道。
“刚才那也是香槟对吧?”毛利小五郎半醉半醒。
而那边,因为湿了海报,岸浦实夏他们要了三条擦手巾,而挤破擦手巾的塑料袋时,也发出了轻微的声音。
柯南马上问福井柚嬉,“那么刚才挤破擦手巾塑料袋的声音呢,和大姐姐听到的声音不一样吗?”
女酒保想了想,“我想应该是比较接近刚才拔出软木塞的那种声音。”
而就在几人沉思的时候,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重物倒地以及岸浦实夏等人的惊呼声。
--原来是在他们擦拭喷到部长薄田周史身上的香槟时,发现他好像没在呼吸,而试探性地一推,对方就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毛利小五郎闻声,第一时间跑了过去,几乎不见醉意。
“部长好像死了,怎么叫都不醒。”岸浦实夏慌张道。
“什么?”毛利小五郎皱眉,俯身在薄田周史的脖颈处探了探,面色一沉,“不是好像死了,这个家伙是真的死掉了!”
……
“我是毛利小五郎,是一名侦探。
接受了爱上我的女酒保,福井柚嬉的委托,来到了她工作地点的台球酒吧...
可是现在看来,找上我的并不是她,而是离奇的杀人事件。”
当看到毛利小五郎墨镜后迷离的双眼,以及沉重偏又几分荡漾的表情后,忱幸知道,大侦探又陷入了幻想之中。
因此,他忍不住揪过某个正托着下巴思考的小学生。
“干嘛?”柯南觉得有被打扰到。
“会不会是剂量太大了?”忱幸严肃道:“你的麻醉手表。”
“什么意思?”柯南一懵。
忱幸指了指处在人生妄想中的毛利小五郎,意味很明显。
“……”柯南。
他莫名觉得,好像土方忱幸加毛利小五郎的组合,就是很奇怪的二人组。
警方到来后,对现场进行了勘查。
“没有进行司法解剖的话,我也不是很确定。”验尸官说道:“但死因很有可能是神经毒所造成的窒息死亡。”
“你是说毒杀?”目暮警官语气一沉。
“是的,从脖子后方这个红点状的伤口来看,应该是用像锥子的尖状物,在上面涂了毒以后刺进去的。”
“可是,如果被那种东西刺中,应该会痛得大呼小叫吧?”目暮警官不解道。
“我想被害人应该是在睡梦中死去的。”这时,毛利小五郎登场,他拽了拽粉色的领带,“因为被害人当时是烂醉如泥的状态。”
“等一下,怎么又是你?”目暮警官惊讶道。
“就是我,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嘿然一笑。
目暮警官干干一笑,“你该不会又是刚好在现场,目击一切了吧?”
“是的,老实说真是被你说中了。”毛利小五郎羞涩一笑。
转而,他内心中浮现一个格外严肃的声音:没错,侦探有保守秘密的义务,不管什么情况,都绝不能泄露委托人的事情。为了让小柚嬉不受到警方不必要的怀疑,赌上我身为侦探的尊严,我绝不能提她是委托人。
大侦探严肃且深沉地想,“就让我一个人扛下所有吧!”
然后,就听福井柚嬉开口道:“其实,是我把他找来这里的。”
“……”毛利小五郎。
64.飞镖
“我是拜托毛利先生,来解开不解之谜。”
“解谜?”
“因为我工作的时候,偶尔会听到类似‘砰’的声音,像是开香槟软木塞飞出去的声音。”
而听完福井柚嬉的话,目暮警官跟高木涉相视一眼,皆是有些不明所以。
--这里是酒吧,有这种声音不是很正常吗?
猜到他们在想什么的福井柚嬉连忙解释道:“当然,在那个时候我没有拿香槟给店里的任何一位客人,而且店里打烊打扫的时候,也见不到像软木塞的东西,只是会闻到一股像是柚子的香味。”
目暮警官不禁汗颜,看向身边的大侦探,“顺便问一下,这样的委托你收多少钱?”
毛利小五郎笑呵呵道:“她说可以让我的签账一笔勾销。”
吧台内的福井柚嬉补充道:“只不过今天晚上喝吉姆雷特的钱,我还是会另外跟你收的。”
“啊?”毛利小五郎脸色一苦,随即看向坐在旁边的后辈,露出充满善意的微笑。
--年轻的后辈呦,感受到来自前辈的暗示了吗?
“我来付吧。”忱幸说。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忱幸永远靠得住啊。”毛利小五郎招牌大笑。
目暮警官无视他的老弟,正色道:“所以,当时跟被害人一起喝酒的,就是他们三个人没错吗?”
毛利小五郎轻咳一声,“是的,在警方来到之前,我已经先问过他们一遍了。”
接着,他分别从年龄、职业以及跟被害人薄田周史的关系等方面,介绍了一下岸浦实夏三人。
“他们都是跟被害人薄田先生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的,今天晚上好像是来这里庆祝身为部长的被害人的生日。”
目暮警官心底难免腹诽这种职场的潜规则,面上说道:“那么,也就是说这三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对公司的上司心怀怨恨,下手毒杀了他?”
“拜托,请等一下。”
“我们几个真的只是来这里帮部长庆生而已。”
“我们才没有下手杀害部长!”
岸浦实夏三人连忙辩解。
毛利小五郎一听,深沉一笑,“难道不是你们三个人一起杀的吗?”
这个推断一出,连柯南都忘了该怎么推理。
毛利小五郎继续道:“你们偷看当侦探的我,还在那里窃窃私语的。”
“我们只是说你看起来很像沉睡的小五郎,就这样而已。”
“没想到竟然是本人。”
“而且我们根本没有杀害部长的动机啊。”
被怀疑的三人虽然不忿,神情却坦然。
柯南开口道:“可是呢,在你们部长醉倒了之后,你们三个人不是一起聊过吗?就是部长硬要你们买很昂贵的生日礼物送给他,这件事让你们很生气啊。”
“小朋友,你都听到了?”岸浦实夏脸色微变。
“因为我的听力很好啊,不光我听到了,那个被你们说故作高冷的帅哥也听到了。”柯南微微一笑。
岸浦实夏三人注意到忱幸看过来的目光,不免表情尴尬起来。
“还有,我也听到有一个让你们部长非常轻视的人自杀了,他叫吉桑。”柯南语气一凝,“而那位叫吉桑的人和大姐姐你,之前还是一对恋人。”
岸浦实夏咬了咬唇,而这时,目暮警官问道:“这些是真的吗?”
“是的,的确没错。”她转而道:“说起这件事,初村还是吉桑的大学学长,小暮是跟吉桑同期进公司的。”
小暮纹平赶紧说:“你们想想,不过只是台球杆跟飞镖,不至于会让人想把对方给杀掉吧?”
之后的询问中,因为这三人都有机会跟当时已经醉倒的被害人单独相处,所以目暮警官决定先对三人进行搜身,检查他们的随身物品。
……
“打台球用的球杆啊,看起来的确是高价品。”
目暮警官摸着手里的台球杆,兴趣不大。
“是,原本一支要价十六万元,后来只卖十万,就为了部长。”初村健策说道:“当然,就像小朋友刚才听到的,我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要拿这么贵的东西当生日礼物,所以的确不满。”
他自嘲一笑,“可是你们觉得,有人会为了这种理由去杀人吗?”
话音刚落,就听毛利小五郎说道:“但是,如果在球杆前面加一根毒针的话,就算离桌子有一段距离,也可以冷不防地刺过去吧?”
“如果我做这么醒目的动作,应该会有人看到吧?”初村健策唯恐大家信了这位名侦探的龟话,连忙看向女酒保,“你可以证明我没有那样做对吧?”
福井柚嬉点头道:“是的,而且在那位部长醉倒之后,那支台球杆就被收到箱子里了。”
与此同时,目暮警官开始检查那盒金属制的飞镖。
小暮纹平说道:“因为我从祖父的遗物中得到有点年份的镖靶,转送给了部长后,部长就要我顺便去买硬质飞镖来给他,我自己平常根本不玩什么飞镖的。”
毛利小五郎眉毛一挑,“我想起来了,在你们部长假装要对你射飞镖的时候,你吓个半死对吧?”
小暮纹平尴尬道:“对,当时我真的是吓个半死。”
毛利小五郎一下凑近,盯着他的小胖脸,“所以,你是不是在飞镖的前端涂上毒药,再从远处射死了部长呢?”
“我不是说过了嘛,其实我很不会射飞镖的。”小暮纹平着急道:“而且如果从远处射过去,还不如靠近之后刺下去比较简单。”
“这倒也是。”毛利小五郎的怀疑向来来得快,打消的也快。
“如果怀疑的话,调查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暮纹平说道:“看飞镖的针头有没有毒。”
“我正有此意。”目暮警官‘啪’地一声将飞镖盒合上。
最后,则是检查岸浦实夏买的海报跟相机底片。
“跟其他两位比起来,真的是便宜多了。”
“那张海报上还有签名,花了我三万呢!”岸浦实夏哼了声,“不过,因为部长一直在我旁边说,我才不得不买下来给他。”
柯南凑到海报前,鼻尖嗅了嗅,“海报上面弄湿的部分有味道,是柚子!”
而随着目暮警官将海报展开,旁边本来无所事事的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下瞪大。
“等等,这是...”
“叔叔也发现了吗?”柯南目光一动。
“这不是洋子的签名海报吗?”毛利小五郎脸憋得通红,“还是穿着梦幻西部比基尼拍的!”
“……”柯南。
“而且你们不要弄湿掉好吗?”大侦探痛心疾首地跳脚,“这样不就害美女变成赛西湿了嘛!”
柯南眼角一跳,这个冷笑话有人听得懂吗?
65.忽视
“那是小暮打开香槟软木塞的时候,不小心喷到上面的。”岸浦实夏解释道。
“话说回来,你们好像已经拍了好几卷的照片了。”目暮警官问道:“你们部长是一个喜欢摄影的人吗?”
“是的,那是用来放到部长博客上的照片。”
“话虽如此,其实挑选照片上传的工作也都是要我们来做。”
“因为部长是一个数码白痴。”
“明明是这样,还想学人家开博客装新潮。”
“不过,看来现在不用选照片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社员三人组你一言我一语的,竟然有种不太合适但又情理之中的轻松感。
当岸浦实夏察觉到目暮警官的注视后,马上尴尬道:“不过,不会有人因为讨厌就杀人的。”
目暮警官问道:“用来加在酒里的冰块是谁凿的呢?”
岸浦实夏犹豫道:“冰块几乎都是我帮大家凿的。”
目暮警官从桌上的冰桶中取出冰凿,“那这个也要带回去调查一下,因为凿冰的冰凿跟飞镖的针头都是尖锐的尖锥物,跟用来行凶的物品形状非常接近。”
在高木涉带着一应物证去做检测的时候,警方仍在现场寻找着线索,柯南的脚步也未停下,同时还关注着岸浦实夏三人的举止。
“我是毛利小五郎,是一名侦探。看来是我侦探的气息,将一场灾难呼唤到了这个原本应该是用来放松心情的台球酒吧。真受不了啊,照这样看来,我又要因为这场案件夜不成眠了...”
毛利小五郎扶了扶墨镜,一脸唏嘘。
柯南走到忱幸身边,小声道:“刚刚你有注意到吗?”
“什么?”
“是谁杀死了薄田先生。”
“没有。”忱幸彼时的注意力都被喝醉的名侦探吸引了。
柯南倒也没多少失望,只是托着下巴道:“那现在就只能等高木警官的鉴定结果了。”
过了会儿,高木涉匆匆进来,将结果报告给了目暮警官。
“什么,你说上面都没有涂过毒药的迹象?”目暮警官难以置信道:“飞镖跟冰凿这两个也都没有吗?”
高木涉重重点头,“是的,根据鉴识人员的说法,别说是毒药了,就连血迹反应也完全没有。”
听完后,目暮警官内心不免沉重起来,因为之前搜身的结果同样毫无收获,那三人身上都没有可以用来藏毒药的瓶子或者袋子之类的东西。
他揉了揉眉心,苦恼道:“真是的,竟然都找不到凶器,这不就跟之前扒手那件案子一样了嘛。”
“说到扒手那件案子,事情已经告诉茱蒂小姐了吗?”高木涉忽然道。
目暮警官摇头,“没有,她不是内部人员,所以没必要告诉她。”
旁边,本来游离之外的忱幸目光微动,本能觉得或许跟安室透伪装易容的人有关。
“高木警官,那件事是什么?”柯南同样在意,当即问了出来。
“其实是...”高木涉对他根本不设防,只不过不等他说完,就被目暮警官喊住,“高木,我们要再搜查一次店内了。”
高木涉赶紧应了声,跑去跟其他人一起搜寻起来。
只不过桌椅、台球桌、飞镖靶、吧台后的酒架等等可能藏毒药的地方,都被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凶器。
柯南指着天花板,问福井柚嬉,“柚嬉姐姐,那个吊在天花板上面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毛根剩下的部分,用图钉固定在天花板上的。”福井柚嬉看了眼,“上个礼拜有位客人把这里包下来举办了一场派对,想拆下来的时候用力一拉结果断了。反正天花板暗暗的,也不太显眼,所以就先留在那里不管,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到了。”
柯南笑道:“因为我要跟大人讲话的时候,都需要抬头。”
这时,忱幸忽然道:“毛利大叔的鞋底,是不是粘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口香糖吧。”福井柚嬉笑了笑,“我记得刚开始他在死者旁边的时候还没有,可能因为老看着上面的东西,就没有注意到下面的某些部分。”
柯南看着就要起身的毛利小五郎,连忙道:“不要动,叔叔,你好像踩到了一个证物!”
毛利小五郎整个人顿时一僵,高木涉拽了拽手套,小心地俯身将‘口香糖’拿了下来。
“这好像不是口香糖,而是黏土吧?”他疑惑道:“上面好像印出了什么形状,是颠倒过来的大写字母EPDH,在上面还有个突出来的圆形。”
柯南皱了皱眉,所以字母本来的排列应该是HDPE。
“合成树脂吗?”他怔了下。
而就在他若有所思的时候,趴在吧台的福井柚嬉托着下巴,语气无聊道:“本来这个时间我早就已经下班了,现在应该正在一边泡澡,一边哼歌才对呢。”
说着,她看向坐在高脚凳上的忱幸,轻笑道:“小哥,想必你的夜生活应该很丰富吧?”
--衣着看似单调,可无论做工料子还是不起眼的铭牌,都足以表明其奢侈的价格,还有停在门外的那辆最新款的平治。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出色的外形。
福井柚嬉是闲着无聊的调侃,没想到对面之人却在思索后,微微摇头。
“什么,该不会你还是有钱人家的乖宝宝吧?”她惊讶道,还看向柯南求证。
但此时的小学生表情在凝重之余,更多的是某种自信,以至于对来自身边的八卦毫不关心。
“我已经明白了,目暮警官。”开口的是毛利小五郎,大侦探拽了拽领带,让粉色更扎眼,“我已经知道薄田周史究竟是谁杀害的了。”
“是真的吗?”目暮警官暗松口气,关键时候果然还是老弟靠得住。
“是的,我看杀人凶手就是之前跟被害人起纠纷的客人。”毛利小五郎十分自信道:“虽然那位客人已经离开了,可如果他把原先准备的毒针在行凶后带走的话,那么我们在店里找不到凶器也就不足为奇了。”
“…”目暮警官跟高木涉。
他们心想,是不是该让老弟睡一会儿。
一旁,柯南用手肘碰了碰忱幸的小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暗示。
忱幸想了想,“这一次,要不还是让大叔来?”
柯南意会地看了眼在吧台托着腮的女酒保。
66.海报
最终,柯南还是没有给毛利小五郎机会。
固然将推理交给‘沉睡的小五郎’非常合理,还能让他得到福井柚嬉的好感,但正因为此,柯南考虑到小兰,才不会给毛利小五郎在外面胡搞的机会。
所以,工具人的重担还是落在了忱幸的身上。
“虽然毛利大叔的推测不无道理,但真相却并非如此。”
在目暮警官等人的注意力被毛利小五郎吸引的时候,一个矜傲且清淡的声音出现。
忱幸忍不住看了眼吧台的角落,某个在他眼里像是黑影中的白炽灯,可在其他人眼中却毫无存在感的小学生大大方方地背对众人。
“你说的真相,难道是指你已经看穿了这次的案件吗?”高木涉惊讶道。
“真的吗,土方老弟?”目暮警官眼睛一亮。
旁边,毛利小五郎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那种熟悉的轻微刺痛感并未传来,而自己也毫无刺痛后的睡意。
他忽然觉得,看来今晚的自己注定与沉睡无缘了。
“没错,首先是关于让凶器消失的方法。”‘忱幸’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平稳,“高木警官,麻烦你去买几样东西回来。”
他说了水杯、底片盒和发泡温泉锭。
忱幸还在想回车上取钱的时候,高木涉已经很有行动力地跑了出去。
“首先在底片盒里倒满三分之一的水量,然后把发泡温泉锭拿大约一颗砂糖大小的分量,放进底片盒里。接下来盖上底片盒的盖子,颠倒过来放置,这样盖子就在下面了。”
柯南说的不快,而忱幸动手能力很强,丝毫不差地照做。
目暮警官等人虽然不太理解,但都很安静地看着,而在差不多三分钟后,忱幸目光微动,朝一旁退了退,然后底片盒就砰得一声崩起,撞到了天花板上。
突然的声音将有些分神的众人吓了一跳。
“这个方法称为底片盒火箭。”柯南解释道:“发泡温泉锭一旦接触到水,就会产生碳酸气体,充斥在底片盒里的气体就会把盒子从盖子推开,像个火箭一样高高飞起。”
而福井柚嬉鼻尖嗅了嗅,讶异道:“柚子的香味?”
“没错,我想凶手是使用了带有柚子香气的发泡温泉锭。”
“这么说,我之前听到过两三次砰的声音是...”
“是凶手先在这里实验过了几次,想要试试看把凶器放在底片盒上发射之后,是否能成功地插进这家店的天花板。”
‘忱幸’话音刚落,目暮警官就忍不住道:“把凶器放在底片盒上?凶器可是像冰凿一样大的物品啊。”
高木涉点点头,“就算推力很强,但是载了那么重的东西...”
“因为硬质飞镖的针头是可以拆下来的,约18克重,要载着飞起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凶手还在盒子的底端装上了黏土,好用来固定飞镖的针头。
为了隐藏这个装置,故意用卷成筒状的海报来做遮掩,这么一来,就算发射的时候多少有些偏差,还是能准确地抵达天花板。”
说到这里,柯南语气顿了顿,而忱幸也已经由此猜到了凶手是谁。
“我应该没有说错吧,买来了标靶,用飞镖当做礼物送给被害人的小暮纹平先生!”
被他点名的小暮纹平从看到忱幸演示刚刚的手法时,就已经有些紧张起来,而此刻被一语点破,表情更是再难维持镇定。
柯南说道:“如果是你,就有办法事先在飞镖针头上涂上毒药,然后再放进盒子里。而且用底片盒火箭藏凶器的机关,也只有坐在海报旁边的你,才有办法来架设装置。
我想小暮先生应该是在被害人醉倒之后,和其他两个人去打台球或射飞镖的时候,故意输掉然后回座位,借此和被害人独处。然后在为他盖上外套的时候,拿着涂毒药的飞镖针头刺了被害人的脖子,之后将飞镖针头拆下来,再换上事先准备好的另外一个飞镖针头。
而毒药飞镖针头则是用黏土固定在底片盒底,再夹在自己胯下藏起来,接下来只要引开其他两人的注意力,把底片盒火箭装在桌上就完成了。”
柯南淡淡一笑,“我想想,比如说‘看那边的哪位客人是不是像某个名人’这样的借口。当然,是要在点了一整瓶香槟后再进行了。”
听到这里,岸浦实夏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当时场景就跟这位小哥说的一模一样。”
“最后一步,就需要几乎与火箭发射声同步地打开香槟的软木塞,让喷出来的香槟喷在直立起来的海报上,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留在桌面上的发泡温泉锭擦得一干二净。”
柯南平静道:“至于证据,就在海报被弄湿的地方,应该会留有柚子味的香气才对。”
毛利小五郎闻言,拿起海报深深一吸,“的确有,可这张海报应该是岸浦小姐买来的东西才对吧?”
“这是因为被害人在公司向她提醒过好多次,如果她没有如预期地买海报来,小暮先生应该是打算自己拿别的海报来如法炮制吧。”
柯南说道:“还有那些飞镖,他猜到送标靶给被害人,对方就会要求要玩,只要知道庆生会上会拍摄大量照片放在博客上,猜想到被害人会要岸浦小姐买底片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等众人稍稍消化后,才说道:“这一切全是静静地插在天花板上的那个凶器告诉我的,如果不是去买了飞镖的小暮先生,是没有办法准备相同种类的飞镖针头的。”
目暮警官疑惑道:“可是,如果刺在上面的只有飞镖的针头,那么载着它飞到天花板,就是上面有黏土的底片盒,应该会掉下来才对。”
柯南解释道:“因为那个时候被害人心爱的海报被香槟弄湿了,让众人陷入了慌张状态,就算掉下来,也只会被认为是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底片盒给弄掉了,不会在意的。”
忱幸也是一下想起,之前自己无意间看到的掉在地上的底片盒,当时的确以为是擦桌子不小心碰下来的。
柯南说道:“顺带一提,那块从底片盒上脱落,被毛利大叔踩到粘在鞋底的黏土,上面之所以印着颠倒的字母,是因为底片盒底部大多都会标示这样的字眼。”
“既然这样,那应该会留在桌上的发泡温泉锭碎片呢?”目暮警官问道。
“应该是找机会丢进了自己喝过的啤酒里面吧。”柯南说道:“如果是啤酒,出现泡沫也不奇怪,会慢慢溶解消失。”
面对众人的目光,小暮纹平嘴唇颤抖着,最后颓然垮了肩膀。
67.轻轻松松
小暮纹平在被警方带走之前,也坦然了自己杀人的动机--为了帮受到部长严重欺压而自杀的那位公司同事报仇,才痛下杀手。
彼时,并没有问他们两人的交情如何。
岸浦实夏咬着唇,沉默了许久。
等一场热闹散去,深夜的台球酒吧第一次沉浸在宁静之中。
女酒保福井柚嬉擦拭着桌子,等待着下班,空旷的酒吧里只有毛利小五郎跟忱幸两位客人。
“刚才的推理真棒啊。”毛利小五郎喝了一大口吉姆雷特,很是赞赏地看着身边的年轻人,觉得他已经有自己三分火候了。
“都是平时大叔榜样做的好。”忱幸含蓄笑着。
“我就欣赏你的实诚,比某个自大的臭小子强多啦!”毛利小五郎很想拍一拍他的肩膀,但好在还没失去分寸。
“有没有醒酒的那种...”忱幸看向福井柚嬉。
女酒保无奈抚额,“你觉得酒吧里会有那种东西吗?”
忱幸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白开水,想着要不要给大侦探倒一杯。
就在这时,柯南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忱幸,你有开车来吧?”他沉声道。
忱幸点点头,对方这种紧张的神情他并不陌生,譬如在听到有关那个组织的消息时。
“快,我们去阿笠博士家!”柯南急声道。
忱幸没有问为什么,大半夜这么着急过去,肯定不是为了看阿笠博士的发明。
他本来还打算跟毛利小五郎告罪一声,没想到这位大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从车上取了钱买单后,他便发动车子,载着柯南往阿笠博士家去。
……
“发生什么事了?”有余暇后,忱幸才问。
柯南小脸紧张未消,“你还记得上次扒手的案件吗?”
“嗯。”
“那对夫妇呢?”柯南看过去。
“记得。”忱幸点头,“因为女人怀孕了。”
“对。”柯南盯着他的眼睛,“她很可能就是苦艾酒易容的!”
忱幸怔了下,仿佛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才说了句‘是么’。
柯南根本没办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当下摇头道:“我是听高木警官说的。”
接下来,他简短地将从高木涉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说了说。
--当时弁崎桐平说在银行抢劫案件的时候,茱蒂被那位后来才来的孕妇用胶带封住了眼睛跟嘴巴,可事实上那时抢匪说他们要让没有亲友在场的人负责那个工作,不然很有可能会故意不粘好。
“后来高木警官去登门拜访过好几次,那位弁崎桐平先生说根本没有牵扯进扒手被杀害的离奇命案里,而且他还是单身,也不认识什么孕妇。”
说到这里,柯南看向忱幸,“你觉得呢,这很像她的作风不是吗?”
忱幸没有正面回答,在车窗外掠过的夜景中,映照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你有没有想过,这万一是陷阱呢?”他说。
“什么?”柯南愣了下,随即脸色微变,“你是说...”
他连忙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与此同时,阿笠博士家。
“诶,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他们组织有动静?”灰原哀有些疑惑。
“是啊,就是你之前不是说有什么不寻常的气息吗?”柯南语气磕绊,不太自然。
“我没有感觉,因为我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灰原哀打了个哈欠,“你不是也说,组织他们一定认为我已经死了吗?”
“是这样吗,没有就好。”柯南暗松口气。
可就在他打算装作若无其事地挂断电话时,就听到了从听筒中传来的尖声:“什么!难不成是我还活着的事情被发现了?”
“没,没有啦,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柯南捂了捂耳朵,冲忱幸尴尬一笑。
忱幸摇了摇头。
而电话里,灰原哀莫名敏锐道:“你跟谁在一起,忱幸吗?”
“诶?”柯南震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灰原哀淡笑。
柯南趁机道:“那没什么事了,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先别挂。”灰原哀语速稍快,然后道:“他在开车吗,这么晚你们去哪了?”
“是毛利叔叔啦。”柯南没办法,只好简单说了一下今晚的案子。
说完后不免喘了喘,实在是本来一颗心就吊着,又被灰原哀抢白,最后还一口气复述了案情,着实给他累的不轻。
也因此,先前方寸大乱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
“半夜跟大叔去酒吧。”灰原哀啧了声,故意拖了个长音,“好别致的雅兴啊。”
而柯南也很配合地将通话外放。
“早点休息。”忱幸说道。
“要你管。”灰原哀轻哼。
挂断电话后,柯南整个人已经像是咸鱼一样躺在座椅上了。
“还去阿笠博士家吗?”忱幸问。
“当然不。”柯南憨笑道:“送我回事务所吧。”
忱幸并不意外,但不妨碍给这小子一个白眼。
……
次日。
“诶?又遇到了杀人案件?”
咖啡店里,安室透手指按着‘波塞冬’的龟壳,惊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忱幸面不改色。
安室透咂咂嘴,“话说我认识很有名气的阴阳师呢。”
忱幸翻杂志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要不要我带你去,让他们看看你的体质?”安室透认真道:“总是遇到有人被杀的案件,很诡异啊。”
“……”忱幸深吸口气。
“去寺庙也行啊。”安室透摸着下巴,煞有其事道:“说不定老板你是被什么鬼魅魍魉附体了,去的地方就会死人。”
“死神。”忱幸说。
“对对对。”安室透眼睛一亮,“果然,你也已经感觉出不对了吧?”
忱幸露出个和善的微笑,“去拖地。”
“……”安室透。
看着这家伙的背影,忱幸哼了声,要说死神或者去寺庙,柯南跟毛利小五郎这两位‘死神’才实至名归。
正胡思乱想着,身旁冷不丁有人喊了声:“嗨,土方!”
声音欢快,爽朗中的话尾勾起了一点小俏皮。
来人穿着牛仔短裤,上身是棒球衫,短发干练,笑容阳光,正是世良真纯。
忱幸往她身后看了眼。
“不要看啦,就我一个人来的。”世良真纯大大咧咧地在对面坐下,长腿一叠,伸手朝已经闻声过来的榎本梓的笑道:“一杯拿铁,谢谢。”
68.桃花事件
“店里的生意很不错嘛。”
世良真纯喝着咖啡,坐着也不老实,好奇打量不说,翘起的长腿也晃啊晃的。
“还好。”忱幸主动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难得有时间,就想着来喝一杯咖啡。”世良真纯笑道。
忱幸点点头,复又拿起杂志来看。
世良真纯好奇地看了眼,不是从园子和小兰那里听来的他常会看的料理杂志,而就是每天报亭里卖的那种,说是新闻,但很无趣。
她以前觉得,也就只有那些年纪大的人才会看这种无聊的东西,比如某个糊涂侦探。
但现在,可能还要再加上一个人了。
过了几分钟,见忱幸仍没有丝毫分神的时候,世良真纯终于停止了抖腿。
“哎,我说。”她稍稍朝前探身,“你整天坐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
“不会。”忱幸礼貌抬起头。
世良真纯暗暗咂舌,不过还是道:“是这样的,我接到了一个委托,然后可能需要一个助手,你如果没别的事要做,不如一起啊?”
忱幸疑惑道:“为什么是我?”
“你优点多。”世良真纯笑眯眯道。
忱幸面露不解。
“你看啊。”世良真纯就掰着手指给他数,“你时间多,起码就不会因为处理委托的时间而不耐烦,影响调查;身手还好,这在解决事件中也是很重要的;听小兰说你还很会推理,这一点我们相辅相成啊。再就是你长得不赖,这在某些时候也是优势。”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笑了笑,“当然了,你还很有钱,跟你一块出去调查,我应该可以不用带钱包吧?”
“……”忱幸。
他竟然无话可说。
不,他其实应该让对方了解一下,自己也是不带钱包的,全看车上的手套箱里放了多少钱。
当然,忱幸能听出世良真纯一番话多半是开玩笑,她或许真的是邀请自己一起处理委托,但真实的原因显然没有说明。
“怎么样,你应该不忙吧?”世良真纯托着下巴,眼含期待。
“忙倒是不忙...”
“那就这么说定了!”世良真纯很是豪迈地一口将咖啡喝光,“走!”
“现在?”忱幸惊讶道,我可还没答应呢。
“那当然,身为侦探,肯定要为委托人着急啊。”世良真纯笑容灿烂。
离开的时候,安室透扫来一眼,“老板,出去啊?”
“带你们老板出去兜兜风。”世良真纯朝他挥了下手,“放心,一定会将他完好无损地送回来的。”
安室透挑了挑眉,看着两人出门。
“世良小姐的性格真是活泼啊。”榎本梓轻笑道:“跟谁都能交朋友。”
安室透罕见地没有跟她开玩笑,而是在想那个叫世良的,找土方忱幸到底有什么事情。
……
神奈川,某公寓大楼。
“柯南,你怎么了?”
休息的大厅里,毛利兰看着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柯南,“柯南,你听到了吗?”
“什么?”柯南愣愣回神。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才想问你,为什么一直东张西望?”毛利兰左右看了看,“难道有什么可疑人物吗?”
“你不用担心啦,这里没有可疑人物。”柯南笑了笑。
话虽如此,他在毛利兰转移注意力之后,脸色便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这下惨了,从那件事之后,我都觉得有人在监视我。虽然已经把那对夫妻是黑衣组织的事情让茱蒂老师知道了,可是,如果说那些家伙注意到那件事...”
柯南喉间咽了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冷静一点,不要紧的。”
他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握紧,鬓角的冷汗吧嗒滴落。
“你是不是不舒服,柯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毛利兰面露担心之色,作势去摸他的额头,“我跟妈妈约好等下一起去唐人街吃午餐,要不要取消,先回家好了?”
“我没事的,我只是在想事情啦。”柯南连连摆手,“因为学校出了很难的回家作业。”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了‘喀嚓’的轻微快门声。
“快门的声音!”柯南脸色大变,惊恐四顾,“并不是我多疑,果然真的有人在监视我。可是到底是谁,为什么?”
喀嚓。
“又来了!声音比刚才近,在哪里,是从哪里偷拍的?”柯南如惊弓之鸟一般,眉头紧皱,就差跳起来。
他现在无比希望忱幸在身边,有他的‘雷达’一定能发现暗处的人,自己也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
正想着,旁边的沙发后就举起了一只皓腕,喀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柯南眼珠子一下瞪大。
“嗨,你们两个。”世良真纯倏地探出身来,笑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世良?”毛利兰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忱幸,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喂喂,什么叫在一起啊。”世良真纯撇撇嘴。
忱幸同样从沙发后起身,迎着柯南还懵然的目光,“是她喊我来一起处理委托的。”
“委托?”柯南心有余悸地吐出口气,刚刚他简直要吓死了。
世良真纯说道:“我隔壁班有个叫北尾敬子的女生,是她的姐姐通过她来拜托我帮忙的。”
“你们看。”她朝不远处努了努下巴,“就是坐在那边的北尾留海,大学三年级,然后坐在她身边的男生是摄津健哉,大四生。
他们两个人从半年前就开始交往了,虽然男生把女生当结婚对象介绍给父母认识了,可传闻男生是个花花公子,甚至怀疑他其实跟前女友还藕断丝连。”
世良真纯神神秘秘又不掩八卦心态,“我就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
“就是调查桃色事件嘛。”柯南无语地看她一眼。
“那么,结果怎么样?”毛利兰压低声音道。
柯南眨了眨眼睛,原来小兰也这么八卦吗?
“目前还处于灰色地带。”世良真纯沉吟道:“因为那个男生,好像还没有把前女友的大楼钥匙还给那个女生。”
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指了指脚下,“这里就是那个前女友住的大楼。”
柯南眼皮跳了跳,“你把这种事情告诉我们两个没关系吗?”
“没关系啦。”世良真纯一把将两人揽住,“你们两个口风很紧对吧?”
她还不忘回头call一下某人,“土方我就更不担心了。”
69.貌似渣男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世良真纯好奇道:“这里是神奈川县耶。”
毛利兰解释道:“因为我妈妈接受这里住户的委托,目前正在进行讨论,我们跟她约好,等她谈完事情后一起吃饭。”
正说着,她就接到了妃英理的电话,内容自然就是工作还要谈一会儿,可能没办法一起吃饭了,让她先带柯南去吃东西,傍晚再来汇合。
毛利兰有些失望地挂断电话,随后收拾心情道:“我看我们去买御饭团吃好了。”
“既然这样,要不要让他们请你们吃饭呢?”世良真纯朝她的委托人那边一指,“因为他们今天约好了前女友也会过来这里,一起去吃饭。”
“别开玩笑了,我们跟他们又不认识。”毛利兰低声道。
忱幸也‘嗯’了声。
世良真纯白了他一眼,然后道:“我们是去卧底的。”
毛利兰疑惑道:“卧底?”
“这是为了A班的敬子同学嘛。”世良真纯认真道。
接下来,为了让脸皮薄的毛利兰行动起来,她语重心长道:“其实我们已经说好了,由我代替A班的敬子来参加他们今天的聚餐。我们是想如果那个男的真的是花花公子的话,那么一定会趁她姐姐不注意的时候过来调戏我。可是你身材比我好,长得又比我还要可爱,可以代替我扮演这个角色吗?”
毛利兰眨眨眼睛,毕竟被别人夸尤其还是来自同性的夸奖,谁会不喜欢呢。
“如果他真是那种男人,只要撒了诱饵,最后就一定会上钩的。”世良真纯信誓旦旦道。
毛利兰深吸口气,重重点头。
而且她还拉上了柯南一起行动。
小学生已经本能地感觉到了接下来将会面对的尴尬,不由回头,眼巴巴地看向忱幸,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比如,你们的午餐就由本少爷负责了!
或者...没有或者,这样就是最好的。
但忱幸只是朝他一笑,甚至还跟世良真纯坐在了沙发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柯南一阵腹诽,可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紧了小兰姐姐的脚步。
……
“请问...”
毛利兰背着手,像是无意间看到了熟人那样,打断了正在交谈的情侣。
“抱歉,打扰了。”她说:“请问你是小敬的姐姐吗?”
柯南很乖巧地站在她的腿边。
对面,北尾留海点点头,“是啊。”
“我呢,去年跟她同班,名字叫做毛利兰。因为她曾经拿姐姐的照片给我看过,所以我觉得你好面熟喔。”毛利兰努力维持平静,不让人看出自己是想要蹭饭...
“这样啊。”北尾留海貌似讶然。
“还真巧啊。”脖子上戴着链子饰品摄津健哉说了句。
这一瞬间,毛利兰想起世良真纯刚刚教的,内心一坚--呦西,要若无其事地撒下诱饵!
她绽妍一笑,温柔且令人心动。
摄津健哉仍面带礼貌的笑容,没有说话。
“那个...”毛利兰维持笑容,只是已经感觉到了尴尬。
摄津健哉稍显迷惑。
“...柯,柯南。”毛利兰瞬间豆豆眼,旋即一秒蹲下,“你肚子饿了却一直没有决定要吃什么吧?”
还真是会装啊。柯南嘴角一抽,尤其是在察觉到身旁两人的目光后,更是头皮发热。
但他绝不能让小兰一个人尴尬,是以重重点头,“嗯!”
摄津健哉轻笑道:“既然这样,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只是增加一个小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好,真是谢谢你。”毛利兰还真是真心实意地道谢了。
柯南不禁汗颜,好家伙,这么简单就上钩了。
另一边,世良真纯从沙发背上瞄过去,跟北尾留海相视一眼,比了个OK的手势。
忱幸看到后,忍不住道:“这大概是让小兰最尴尬的一次了。”
“不是还有柯南陪着嘛。”世良真纯轻笑道。
忱幸看她一眼,后者傻笑着错开视线。
过了会儿,一个下巴留着小胡子,抱着头盔的男子走到了柯南那边。
他叫加贺充昭,跟摄津健哉相识,说过几句话后就去洗手间了。
“那我去上面看看和香准备好了没有。”北尾留海起身道。
“如果你要去找和香,顺便帮我把钥匙还给她吧,反正我已经不需要这把钥匙了。”摄津健哉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
北尾留海有些惊讶,当然更多的还是激动。
只不过她伸手去接钥匙的时候,一下没有接住,钥匙掉在了地上。
沙发那边,忱幸看着弯腰捡钥匙的身影,眼神微眯。
“哎哎,你在看哪里啊?”世良真纯半月眼,还顺着他的视线瞅过去。
“别说,身材还真不错嘛。”她揶揄道:“原来你喜欢大你几岁,还成熟的女生啊。”
“没有。”忱幸犹豫道:“你觉得刚才的钥匙,是他故意丢到地上的吗?”
“不会吧?”世良真纯倒是没有注意。
她转而拿出相机,十分期待道:“就是现在,跟小兰独处肯定会露出马脚。”
然后,就听摄津健哉对毛利兰说:“不好意思,你可以跟她一起过去一下吗?”
世良真纯表情一僵。
“因为如果和香的酒还没醒的话,会纠缠留海不放,花很多时间。”摄津健哉说道。
北尾留海犹豫道:“说的也是,因为毕竟是我抢走了和香的男朋友,如果有不认识的女生在,和香应该也会冷静一点。”
“我是不介意一起去啦。”毛利兰偷偷瞥了眼世良真纯,而后者早已经窝在了沙发里。
忱幸倒是第一次见她‘落寞’得像鹌鹑一样,跟平时总是大咧咧很酷的样子形成了反差萌。
摄津健哉说道:“我只是在猜想,或许她只是突然不想见我,所以才关在房里不出来。到时候替我转告她,就说我是想面对面表达我对她真诚的歉意。”
留在大厅的柯南看向世良真纯,无语的目光已经宣告了她计划的失败。
而世良真纯早已完全颓然,“真意外,没想到他中规中矩的嘛。”
“也可能是某种伪装。”忱幸并不太认同。
“你这么希望别人是渣男啊?”世良真纯笑着说。
“我可是为了你的委托。”忱幸随口道。
世良真纯‘嘁’了声,“果然,男生的借口就是多,总能自圆其说。”
对此,忱幸是认同的。
70.睫毛膏
“奇怪,怎么还没下来?”
公寓的大厅里,柯南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忱幸看了眼时间,从毛利兰上楼去已经将近三十分钟了,虽然是去叫醉酒的人,不过互不认识,应该不会有什么纠缠吧?
他往那边看了眼,之前那位今天要被试探的前男友摄津健哉,跟之后拿头盔来的加贺充昭两人也不知去向。
“要不要上去看看?”忱幸提议道。
柯南当然点头,马上就跳下沙发往电梯那边去。
“他跟小兰的关系还真好呢。”世良真纯轻笑。
“如果是你,他也会这样。”忱幸无所谓道,径直往前走去。
“你这家伙!”世良真纯咬咬牙,拧了拧秀气的拳头。
忱幸算是帮柯南解释,而可能她还没习惯,某腹黑的毒舌。
等两人到了之前听说的和香小姐的住处时,发现摄津健哉跟加贺充昭已经在了。
“你们也是担心同伴才上来的吗?”摄津健哉先是看了眼柯南,随后目光在忱幸身上稍稍停留,但更多的注意力,当然还是在世良真纯身上。
“嗯,因为小兰好像上来很久了。”世良真纯说道:“你们没有钥匙开门吗?”
“之前我把钥匙给留海了。”摄津健哉挠头道:“刚刚敲门都没有人回应,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我想要不要去楼下请管理员来开锁?”
柯南皱了皱眉,拿出手机走到一旁给毛利兰打电话,不出所料的也是没有人接。
“我看还是去请大楼的管理员来吧。”加贺充昭说道。
过了会儿,当跟管理员说明情况,打开门锁进去后,他们就发现了在浴室中昏倒的毛利兰和北尾留海。
“小兰姐姐!”柯南连忙跑过去。
“还有一个人?”世良真纯则是注意到两人身旁趴着的身影。
“已经死了。”忱幸说。
“什么?”世良真纯一愣,接着就听到加贺充昭惊慌地喊着‘和香’。
……
“小兰姐姐,快醒醒,小兰姐姐!”柯南一脸着急。
浴室边,昏迷中的毛利兰眼皮颤了颤,悠悠转醒,“柯南?”
“太好了,终于醒过来了。”柯南松了口气。
“你不要紧吧,好像是我害了你。”世良真纯走过来,歉然道。
“我是怎么了?”毛利兰说着,忍不住捂了捂头,“好痛。”
“你刚才在浴室里面晕倒了。”世良真纯促狭道:“是忱幸把你抱出来的。”
柯南连忙道:“世良姐姐也有帮忙不是吗?”
世良真纯歪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是’。
毛利兰朝忱幸感激一笑,随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不好了,我看到和香小姐流血昏倒在浴室的地上!”
“是啊,所以你看。”世良真纯朝浴室里指了指,“现在警方已经过来这里了。”
警员在勘察现场,而浴室的地板上,趴着裹着浴巾的女性,却已经没了气息。
“发生什么事了?”柯南问道。
“我听到这间浴室里有沐浴的声音,开门进去后就发现和香小姐昏倒在地上。”毛利兰说道:“虽然我想叫醒她,却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当时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吗?”世良真纯问道。
毛利兰点头,“我连衣柜里面都找过了,没有人。”
“为什么要找衣柜?”柯南疑惑道。
“听说和香小姐每次喝醉回来,都会睡在奇怪的地方。”毛利兰说道:“是留海小姐跟我说的,对了,留海小姐呢?”
“我不要紧。”北尾留海捂着脑袋从一旁走来,“真的很抱歉,把你牵扯进这种事情里来,不过遗憾的是,我也是在浴室发现你跟和香昏倒后,就跟着失去了意识,所以没有看到犯人的样子。”
“这股臭味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直从浴室那边传过来。”这时,门口的摄津健哉两人捂着额头,一脸难以忍受。
“那个是三氯甲烷。”
穿着黑西装的平头男靠在浴室的门框上,面无表情像是一块木板,“那是一种麻醉药,如果大量吸入体内就会昏迷,有时候甚至会因此丧命,就是那玩意儿气化后弥漫在整间浴室的。”
这位也算是老熟人了,神奈川县的横沟重悟警官。
他瞥了柯南一眼,“不过,多亏了这个小鬼,马上就打开了换气扇,所以现在已经安全了。”
摄津健哉连忙道:“这么说,和香就是因为麻醉药...”
“喂喂。”横沟重悟很是无语,“你看了还不明白么,这明显的是外伤致死,她是被某个人用钝器敲击头部杀害的!”
“可是,既然这样话,为什么要用麻醉药?”摄津健哉不解道。
“而且死掉的这个人真的是和香吗?”加贺充昭问道。
--地板上的尸体敷了面膜,他虽然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叫了和香的名字,但柯南为了保护现场,并没有进行确认。
“那么,就让我们确认一下身份。”横沟重悟将面朝下的尸体翻过身来,伸手揭开她的面膜。
“和香!”北尾留海捂住嘴,下意识上前。
世良真纯抬起胳膊撑在了门上,将她挡住。
“等一下,你现在不能进来。”横沟重悟说了句,然后看着尸体,“话说回来,这尸体还真奇怪,眼睛竟然一张一合。”
忱幸站在门口,看到尸体张开的眼尾似乎还流下了什么,深色的,远看像血,但又不是。
“那个是...”他眼睛眯了下,“睫毛膏吗?”
莫名的,明明没见过这种东西几次,却一下联想到了。
在他盯着尸体看的时候,身旁的世良真纯同样在观察他,看他的表情以及眼神。
同样的,她还会看一眼某个沉思中的小学生。
“就让我看一看,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好了。”世良真纯心想。
现场乍看之下就像是正要来洗澡的和香,被某个人从后面殴打致死,但在场间的几位侦探眼中,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横沟重悟揉了揉脖子,站起身,“好了各位,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是对摄津健哉三人说的,至于柯南一行人则被完全无视。当然,其中也包括某个跟铃木财团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面瘫。
横沟重悟不喜欢总是冷着脸的家伙,即便他本人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