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乌龙
“首先,是这个棺材吧。”
寅仓迫弥的房间里,服部平次摸着下巴道:“我认为这里绝对藏有什么机关。”
“还有,这个房间,你们不觉得跟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吗?”柯南四下看了看。
“至少现在看起来,这块地毯跟沙发的位置完全没有变化。”服部平次说道:“对了,说到棺材,就想到半年前的那个事件,老爷曾经要求那位厨师叫他起床。正常来说,这种事不是应该会要女仆或者管家来做吗?”
“我想那应该是老爷他不信任我的关系吧。”古贺管家说道:“每当我劝阻老爷那些奇怪举动的时候,他总是摆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你们看这里。”忱幸打断两人,指着茶几跟沙发下的地毯。
柯南连忙跑过去,“地毯上面有两道切痕?”
“拉起来看看。”忱幸说。
柯南顿时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这种事情,要我做?
忱幸迷惑:不然呢?
柯南手脚是勤快的,小小的身子扯着长长的地毯。
服部平次沉吟道:“将这块地毯去掉之后,再将剩下的地毯组合起来,地毯就变小了。”
“也就是说,我们一开始看到棺材摆放的位置,更靠近棺材的正中央。”柯南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侧的地毯掀开。
而当地毯掀开后,便露出了底下那块带着把手的瓷砖。
服部平次表情一喜,“原来如此,这里竟然设置了机关啊。”
那是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向下是整齐的台阶。
“所以不是你的雷达失效,而是没想到这一点。”柯南笑着看向忱幸。
“什么雷达?”服部平次疑惑道。
柯南冲他神秘一笑,撒腿就向外跑。
“哎!”服部平次喊了声,然后看向身旁之人,眼带求证。
但忱幸也只是笑了下,施施然往外走,因为接下来就是去解开那张灵异照片的谜题了。
“喂!”服部平次叉腰,这俩家伙,竟然有瞒着自己的小秘密了?
古贺管家摸了摸地中海,即便是这个岁数的聪明绝顶,也看不太懂这三人。
……
“我大致上已经明白原理了。”
拍照的那个房间里,柯南搬着比他还高的椅子,将之贴墙放好,然后爬了上去。
他先用手指在墙上的镜子上点了点,然后用手表手电筒来回照。
服部平次问道:“他们平常都是背靠着墙壁拍家族照吗?”
古贺管家点头,“是的,椅子的位置也几乎这样摆放,不过这次拍照是拜托小姑娘们帮忙按下快门的,平常这个工作,老爷都是让女仆小光(桧原)负责执行的。”
“为什么?”
“老爷他以前都是让半年前身亡的清水小姐负责按快门,我认为老爷他现在,只是单纯改让接替清水小姐工作的女仆小光负责执行罢了。”古贺管家说道。
忱幸想了想,“那位女仆桧原小姐,似乎很得老爷的喜欢。”
古贺管家一怔,有些惊讶。
“是小光姐姐她自己说的。”柯南说道:“老爷对她非常温柔,甚至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古贺管家一脸难以置信,甚至额头都惊出了冷汗,“这阵子以来,老爷跟我脱口而出的话,全都是在抱怨她的不是。”
服部平次皱眉道:“可她不是老爷亲自邀请到家里工作的吗?”
“没有这种事,她利用自己是老爷的前未婚妻女儿的身份,哭着求老爷雇用她,所以老爷才会心软。”古贺管家急忙道:“她本来是个非常开朗的女孩子,所以其他的女仆跟厨师都非常地疼爱她,她果然是抱着什么目的才会来这栋洋房里当女仆的!”
“什么目的?”
“你们有听她说过,关于她母亲阳子小姐去世的那件事吗?”
“有,因为一起不幸的事故身亡了。”服部平次说道。
“她母亲去世是在暴风雨的夜晚,那天阳子小姐她,突然说要开车前往老爷开的那家医院,因为路况危险,我们已经阻止过她,但她在中途的山路上连人带车一起掉下了悬崖。”
古贺管家说道:“警方表示,起因是由于开车发生失误造成的意外。”
服部平次不解道:“可是,为什么要在那种天气里...”
“在她出门前,有人接到老爷从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中要人转告阳子小姐说她女儿的手术已经成功了。”古贺管家说道:“后来女仆清水小姐说过,阳子小姐会不会想要尽快见到自己的女儿,才会在当时赶紧出门去医院的。可是当时的阳子小姐脸色苍白,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清水小姐所说。”
柯南问道:“为什么是清水小姐?”
“清水小姐自己说,是老爷打电话要求她一定亲自传话给阳子小姐。”古贺管家说道。
“那辆车子是她的吗?”忱幸问道。
古贺管家摇头,“不,是刚刚去世的麻信先生的车子,那天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待在这栋洋房里面。”
“所有人都在洋房?”服部平次若有所思道。
“是的,今天齐聚一堂的人,在那时候同样也待在这栋洋房里。”古贺管家沉声道:“所以如果说那起跟以前的传说一样的事故,是在场某个人预谋的话...”
柯南脸色微变,“那这件事,小光姐姐她知道吗?”
“老爷特别交代我绝不可以跟她说这件事。”古贺管家犹豫道:“至于他自己有没有跟她说...”
柯南跟服部平次相视一眼,马上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古贺管家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应该是有什么发现吧。”忱幸说道。
“你不一起吗?”古贺管家问。
“我比较喜欢跟老年人待在一起。”忱幸说道。
古贺管家沉默不语,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怀疑自己。当然,在眼下这种情况,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之后,柯南跟服部平次两人闹了个乌龙。
--他们怀疑女仆桧原小姐就是今晚的真凶,为了复仇而制造出吸血鬼事件。两人认为对方将失踪的寅仓守与藏到了冷冻库,而当得知毛利兰跟和叶在厨房包饺子,且她也去了厨房后,他们以人生中最快的速度赶去了那里。
甚至在路上,柯南还惊慌失措地给忱幸打去了电话。
然后,铁三角就看到了在厨房里狼吞虎咽吃饺子的小女仆,以及旁边两个一脸懵的傻姑娘。
“因为我肚子好饿,闻到饺子的味道后就忍不住了。”小女仆不好意思道:“不过饺子真的很好吃。”
忱幸看向身边两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吸血鬼?
“……”柯南、服部平次。
27.密道
两位名侦探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尤其还是在知道彼此推理一致的情况下,那种着急跟害怕是双倍的。
此刻,服部平次心有余悸地抚着胸膛,柯南晃了晃头,然后道:“你们看了冷冻库吗?”
“嗯。”和叶点头,“里面放了个很奇怪的东西。”
“嗯?”柯南跟服部平次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这一瞬间,两人脑海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被藏在冷冻库里,蜷缩凄惨的寅仓守与的尸体。
忱幸看向两人,“要打开吗?”
“嗯!”一大一小两人重重点头。
“你们在搞什么啊?”和叶有被他们两个迷惑道。
毛利兰已经拉开了冷冻库的门。
“你们看,好大一个海苔罐。”
“……”
柯南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服部平次脸膛黝黑。
和叶说道:“虽然为了不让海苔受潮,常常会把海苔放到冰箱里,但也不会连罐子也放进去吧?”
忱幸看着空荡荡的冰箱,问:“里面之前没有放其他东西吗?”
“没有,这么大的一个冷冻库,放在里面的东西竟然只有这个罐子。”毛利兰说道。
“上面呢?”服部平次问道。
“上面也没有锁,里边放的都是食材之类的。”毛利兰随手打开上边的冰箱门。
“持有这台冷冻库钥匙的人,只有小光姐姐吗?”柯南问已经吃好的女仆。
“老爷他也有一副。”桧原小姐礼貌地擦了擦嘴角。
“这么说来,这栋洋房的所有钥匙,全是交给你保管吗?”服部平次问道。
“不,我手边拥有的钥匙只有这间厨房和周围的房间而已。”桧原小姐说道:“其余的钥匙都分批交给其他女仆跟管家保管了。”
“那个,大家现在是不是都还没睡啊?”毛利兰忽然道。
“对。”桧原小姐应了声。
“能不能把他们都叫来厨房,我们想请大家吃饺子当宵夜。”和叶笑着说。
桧原小姐犹豫道:“可是,发生了那种事之后,我想大家应该都吃不下吧。”
“那种事情?”和叶跟毛利兰脸色一僵。
“你们想听吗?”忱幸看过去,和善一笑。
“不不不,我不想听!”两人连忙捂住耳朵。
服部平次见此,轻笑道:“放心好了,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奇怪现象,我们已经揭开一半的谜底了。”
“大家在听完之后,说不定会有一点食欲愿意吃东西。”柯南笑了笑。
……
雨还是落了下来,淅淅沥沥,在夜里格外凉。
“你们说真的假的啊,已经解开谜题了?”
一行人经过走廊,寅仓岸治说道:“很明显的,犯人不就是那个人吗?”
“难道你们已经知道哥哥他变成吸血鬼的原因了吗?”寅仓实那问道。
“不过,发生太多奇怪的事情,会这么想也不奇怪。”羽川条平说道:“难道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生物吗?”
服部平次拉开寅仓迫弥的房门,微笑道:“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你们看过这个机关后再断定吧。”
“机关?”寅仓家的众人看着房间里的棺材,不免惊讶,“难道迫弥哥从那个棺材里消失的景象,是用了机关吗?”
“没错,一开始我们发现棺材下方的瓷砖完全没有做任何加工,才觉得是个谜题。”服部平次将沙发搬开,“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位置了。”
“搞错位置了?”
“你看。”柯南开始拖动那块被从中间裁剪的长条状的地毯,“在这块地毯的正中央有道切痕,只有我拉的这部分可以直接被抽出来。”
“然后,将可以抽出来的地毯拉起来,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密道的入口了。”服部平次将剩下的地毯一扯,那块带着把手的瓷砖就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寅仓家的诸人讶然不已。
柯南说道:“这块能被拉起来的地毯就是密道入口,会直接通往一楼的仓库。”
“可是,仓库那边并没有任何的楼梯啊。”寅仓实那说道。
“只是你们没有发现罢了。”柯南说道:“其中有一整面书架是隐藏的暗门伪装掩饰的。”
古贺管家恍然道:“这么说来,自从那趟旅行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老觉得仓库好像变得比较狭窄的样子。”
“什么旅行?”服部平次问道。
“大约半年前,在发生女仆清水小姐的事件之前,老爷要洋房内的所有人全都好好休息一次,让我们去海外旅行一个礼拜左右。”
“也就是说,在那个礼拜之内,他托人做出了这个密道是吗?”服部平次了然道。
“好了,我知道有密道了。”寅仓岸治不耐道:“可是大哥他是怎么从棺材里出来的?”
“这个很简单。”服部平次掀开棺材盖,“因为在棺材底部也设置了一个拉门。”
“棺材的盖子接缝处,还装入了强力的磁铁装置。”柯南说道:“只要关起来之后,棺材的盖子就会像是被上锁一样。”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遥控器,“要使用放在仓库里的遥控器,才可以让盖子顺利打开。”
忱幸点点头,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也就是说,只要有了这些机关,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从棺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服部平次淡笑道:“当然,也可以借此跑出去,杀害女仆清水小姐。”
“所以,清水小姐真的是被大哥...”
“八九不离十。”服部平次说道:“发生清水小姐的事件后,老爷才开始请守卫在这栋洋房里站岗。只要想点办法叫清水小姐出来的话,老爷就可以很简单地假装自己睡在棺材里面,其实是利用密道前去杀害她。”
“所以大哥他现在人在哪里啊?”寅仓岸治连忙道。
“不知道。”服部平次摊了摊手,“说不定现在还藏在哪里,等着攻击下一个猎物呢。”
柯南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翻了个白眼,随后笑道:“不过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就没问题了,毕竟对手并不是什么怪物,因为如果是可以自由穿墙或是在天上飞的吸血鬼的话,就不可能使用什么密道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两人,寅仓家一众不禁面面相觑。
虽然觉得有些荒唐,不过奇怪的是,之前的那种害怕或担心,真的就消失不见了。
28.浮夸
解开棺材的机关后,众人又回到了之前拍照合影的房间。
“莫非当时在这个房间里拍出的诡异照片,也是用了什么诡计吗?”羽川条平手插裤兜,态度很是无所畏惧。
好像即便真的有吸血鬼在面前,他也敢一巴掌挥过去一样。
“嗯,总之你们先过去那边,站在当时拍照的位置吧。”柯南笑着说。
寅仓家的众人自无不可,也想看看这小子打算搞什么鬼。
当大家都站好位置之后,柯南夸张道:“好,大家笑得再开心一点,平次哥哥也放轻松。”
“平次哥哥?”
“你在说什么啊?”
“这个房间里,加上你跟门口的小哥,也才六个人啊。”
寅仓家的几人皆是不解,怀疑这个眼镜小鬼在拿他们开涮。
忱幸眼神一动,看向他们身后墙上的镜子,或者说,是感知到了一墙之隔的服部平次。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
柯南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无得意。
忱幸轻哼,这两个家伙竟然瞒着自己。
柯南一指镜子,咧嘴笑道:“不光我们啊,他就在后面。”
“什么?!”羽川条平等人下意识回头,然后就被镜子里那张打着手电的黑脸吓了一跳。
镜子不算大,手电的亮光隐隐约约,黑乎乎的服部平次露出一口白牙,颇为渗人。
“怎么会这样?”
“这个难道不是镜子吗?”
寅仓岸治惊讶出声。
“那是一面魔术镜。”柯南解释道:“当光线昏暗时,看起来就像是面镜子,如果照亮昏暗的地方,就会像玻璃一样透光。看穿魔术镜的方法很简单,用手指抵住镜子就知道了。”
“手指?”
“如果是普通的镜子,由于玻璃的里面有反射膜的关系,自己的手指和镜子反射的手指之间会出现空隙。但魔术镜的反射膜是设置在玻璃的前方,所以手指和镜像手指看起来会紧密贴着。”
柯南说道:“你们看,只要我们这一侧用光照射的话,就会看到对面吊了许多衣服吧?”
“吊了很多衣服?”寅仓岸治想到什么,马上推门跑了出去,“对了,是隔壁的衣物柜!”
确实如此,在隔壁的衣物柜深处有一个拉门,只要打开就可以看到镶嵌在墙上的魔术镜。
柯南说道:“只要在准备拍照前,躲在衣物柜里的人如果用光照着自己的脸,镜子里面的人脸就会慢慢浮现,这样看起来就会像是灵异照片了。”
“所以你们了解了吧?”服部平次冷静道:“犯人拼了命地使用许多手法,要让人以为自己已经变成怪物,但他毕竟还是个人类罢了。”
寅仓实那疑惑道:“所以犯人果然就是迫弥哥吗?”
服部平次点头,“他肯定是其中的一个犯人没错。”
“其中一个?”
“难道还有共犯吗?”
面对情绪激动的寅仓一家人,柯南说道:“因为老爷他不是生了很重的病么,如果不借助他人的帮忙,他的行动不可能不被任何人发现。”
“还有,现在第一个可能是共犯的人,就是失踪了好几个小时的长女...”服部平次正说着,女仆桧原小姐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就在刚刚,守卫紧急联络我,他说在洋房前面的森林里,发现有一个人死掉了!”
“你说什么?”服部平次脸色一变。
……
夜色漆黑,原本淅沥的小雨已成倾盆大雨,像是黑色的海洋。
柯南跟服部平次拿着手电筒,着急地冒雨跑向了森林那边。
忱幸从玄关拿了把伞,同样跟了过去。
林边,寅仓家请的几个守卫穿着雨衣,有些六神无主地站在那里。而手电筒照亮的草地上,还有一道被捆绑的女性身影,已经没了气息。
“是长女守与小姐。”服部平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沉声道。
之前打扮贵气,还盛气凌人寅仓守与如今衣衫不整,全身被雨浸湿,躺在泥泞里,背后捆着未插进地里的木桩。
让人看了,难免心生叹息。
“你们有没有看到跟这个人一起出门的人呢?”服部平次问旁边的守卫。
“这个,除了一位叫大泷的人,以及脸上有胡子的男人开车离开,就没有任何人离开了。”
“怎么可能!”柯南瞳孔一震。
忱幸把伞撑给他,大概目测了一下洋房到森林这边的距离,然后道:“除了毛利大叔他们离开的时候,洋房的大门还有打开过吗?”
守卫回忆道:“门曾经打开过一次,有家具城的人开了一辆卡车过来,老爷他打算集中更换椅子,所以在好几天前有跟家具城下了订单。但刚刚确认了货品,发现他们送错送成沙发了,正当我请对方先把货品载回去的时候,就发生了之前的爆炸事件。”
“你是说隧道崩塌吗?”服部平次问道。
“对,我们往那边盯了一阵子。”
“只要抓住那一瞬间。”柯南说道:“看来就可以不被人发现,从大门跑到外面去了。”
服部平次沉吟道:“可是,当犯人把尸体绑在木桩上后,回到洋房里不小心被人看到怎么办?”
“还有,为什么犯人在中途就放弃了。”柯南指着草地上的一个凹坑说道:“你们看,尸体的旁边不是还挖了洞吗?我想应该是为了要把木桩倒插下去吧。”
服部平次点点头,“没错,如果说跟半年前的女仆清水小姐事件是同一个犯人,不是应该要把木桩倒插,再把血全都放掉么。”
柯南捏着手帕撩起寅仓守与的衣袖,“尸体的右手上臂,有奇怪的撞击痕迹,也让我很在意。”
“还有她的手。”忱幸说道:“她的双手指尖全都有零碎的伤痕。”
服部平次皱眉,“看起来也不像是抵抗犯人时造成的伤痕。”
诚然发现的线索不少,但目前来说,对破案的进展并无太大促进作用。
回到洋房后,服部平次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寅仓家的人。
“什么?你说守与大姐她在森林里面被杀害了?”寅仓岸治等兄弟姐妹一脸震惊。
“那真的是我的宝贝吗?”羽川条平更是泪流满面。
服部平次拿着毛巾擦脸,见此呵呵一笑,“没错。”
“为什么,为什么啊!”羽川条平哇地一声,捶胸痛哭。
略显浮夸。
29.复杂
“话说回来,犯人到底会是谁?”寅仓实那着急道:“守卫应该有看到吧?”
“守卫说大泷警官开车离开后,就完全没有任何人走出大门。”柯南说道。
“没有任何人?”
“难不成是还有其他密道,犯人从密道里跑出去的?”
“我们刚刚沿着洋房外的围墙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以跑出去的机关。”柯南说道。
服部平次补充道:“更何况围墙上还设有监控,如果有人试图跨越围墙的话,守卫他们会马上察觉。”
“那会不会是洋房内有什么隧道呢?”寅仓实那说道。
“老爷他之前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改装这栋洋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挖出一条隧道来呢。”服部平次摇了摇头,又是密道又是隧道的,这想象力堪比侦探了。
“那犯人他到底是怎么偷偷跑到外面去的?”寅仓岸治困惑道:“还带了守与大姐出去。”
“一定是用飞的!”寅仓瑠俐十分笃定,眼角都吓出泪来,“已经变成吸血鬼的迫弥大哥用他那对不详的翅膀!”
她说着说着,忽然就捂着脑袋大喊大叫起来。
“你冷静点,瑠俐。”寅仓岸治安慰道:“这些年轻刑警不是说过了么,世界上没有吸血鬼啊。”
“刑警?”服部平次认真纠正道:“不对不对,我是服部平次,是大阪的高中生侦探。”
他对自己身份这件事格外在意。
“侦探?”仍然泪流满面的羽川条平懵了懵。
“我刚才还在想哪有这么年轻的刑警。”
“原来只是高中小鬼。”
面对寅仓家几人的质疑,服部平次根本没放在心上,“好了,我还要继续调查,你们几个继续待在餐厅...”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寅仓岸治等人已经推门走了,半点面子都没给他。
“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你是刑警,才乖乖听你的话。”寅仓实那不屑道。
羽川条平愤然道:“结果我的宝贝还不是被人杀了!”
服部平次眼角一跳,“喂,请等一下!”
忱幸跟柯南相视一眼,后者无奈摊手,没办法,服部有时候确实太轻率了些。
“说到侦探的话,你是毛利侦探的弟子吗?”桧原小姐感兴趣道。
“啊?我为什么要可怜到去当那个蠢蛋的...”服部平次羞怒开口,柯南戳了戳他的腿,把这家伙及时制止了。
“没错,我现在已经修炼到差不多接受了毛利师傅的真传。”服部平次尴尬道。
“那你应该知道,老爷他如何快速地回转自己身体的方法吧。”桧原小姐充满期待道。
“回转?”
“就是我们当时从餐厅的窗户往外看,发现老爷整个人倒立露出一颗头。”桧原小姐说道:“但是在打开窗帘前,闪电映照出的老爷影子却不是倒立,而是正面的模样,而且老爷身体还像幽灵一样透明。”
柯南一听,马上跑到之前看到寅仓迫弥的阳台,服部平次抬起胳膊,放到窗户上,“怎么样,工藤?”
“跟我想的一样。”柯南说道:“也就是说,关键的那个...”
与此同时,三人看向了阳台堆放的花盆中,一个毫不显眼的陶罐。
“这还真是不得了的手法呢。”服部平次轻呼口气,“不过,这么大笔的工程,不是一来这栋洋房就马上可以做得到的。”
忱幸看着那个陶罐,大概想通之前的寅仓迫弥是如何消失的了。
只是,这未免太过骇人。
“刚刚那四个人,经常到这栋洋房来吗?”服部平次问屋里的两人。
“我记得小时候妈妈带我来这里看老爷,我都会看到大家聚在一起。”桧原小姐说道:“当我成为女仆后,这次是我第一次见到。”
“大家大约有一年左右没有来这里聚会了。”古贺管家说道:“所有人都常用打电话的方式,询问老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却很少亲自来拜访。”
桧原小姐笑道:“我一开始还以为难道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可能是因为某个人有什么喜事,所以才想着一起庆祝呢。”
“庆祝喜事?”柯南敏锐道。
“因为老爷他在网上买了小朋友用的游泳池,还有玩具飞机之类的东西,我以为他是要送给哪个即将出声的小婴儿呢。”桧原小姐说道:“在我当女仆以前,我也常常收到老爷送我衣服之类的礼物。”
“你刚刚说的玩具飞机,是可以飞的吗?”忱幸补充道:“像鸟那样。”
柯南同样看过去,显然也有所猜测。
“对,收货单上是这么写的。”桧原小姐点头道:“我当时还想,以给小朋友玩的玩具来说,这个箱子还真大啊。可是,当我开口询问关于羽川先生跟守与小姐的喜事,他们两人都笑着说没有。”
“那其他人呢?”忱幸问。
“岸治先生身上带着一个非常大的包包,那里面也不是给小孩子的礼物,而是摄影设备。”桧原小姐说道:“在你们登门拜访前不久,我也问了麻信夫妻相同的问题,瑠俐小姐还问我实那小姐跟羽川先生是不是重修旧好了。”
“那你去问实那小姐了吗?”
“有,但她完全不肯理我。”桧原小姐有些尴尬地说。
服部平次问道:“重修旧好的意思是,实那小姐跟羽川先生曾交往过吗?”
“是的,不过实那小姐热情的求婚举动,当时似乎给了羽川先生很大的压力,不知不觉他就跟守与小姐...”古贺管家没有说下去。
“这么说来,瑠俐小姐跟岸治先生呢?”服部平次好奇道。
“他们两位以前也曾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当阳子小姐发生事故身亡之后,岸治先生陷入了很严重的低潮,两人的婚约也就解除了,后来瑠俐小姐就跟对她一见钟情的麻信先生结婚了。”
古贺管家对这些情况门儿清,他回忆道:“这么说来,岸治先生似乎从以前开始,就非常喜欢老爷的未婚妻阳子小姐,在她葬礼那天,他哭得比老爷还要激烈。”
旁边,小女仆眨眨眼睛,“不过,其他女仆也曾跟我说过,管家你当天也一直在哭耶,据说你以前跟我妈妈的交情很好。”
“诶?”古贺管家一阵冒汗,结巴道:“哪,哪有这种事。”
“……”几乎被大家族的复杂关系绕晕的铁三角。
30.雨时
雨潲进阳台,气息潮湿中微腥。
“岸治先生发短信给我,要我把酒拿去他房间。”女仆桧原小姐看着手机说道。
“他知道你的手机号码?”服部平次问道。
桧原小姐笑道:“不只是岸治先生,因为在大家来这里之前,我发了一个群组讯息说欢迎各位光临。”
“为什么这样?”
“其实是因为前些日子,老爷把所有兄弟姐妹的手机号码都跟我说了,我认为一定是老爷要我在大家集合以前,好好跟他们打招呼,所以才传群组讯息。”桧原小姐说道:“而且我也常常跟老爷互传短信。”
“这么说来,你之前说老爷要你到那个南蛮房间去,也是通过短信吗?”
“没错,你看。”桧原小姐把短信翻出来。
柯南凑过去,念道:“吃完早餐后,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过来南蛮房间,记得千万不要被管家发现。”
“我过了中午才看到这封短信,所以爽约没有见到老爷。”桧原小姐遗憾道。
“你怎么没留意到短信呢?”柯南问。
“因为当时我把手机放在洗手间充电,我都忘记了。”桧原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然后道:“岸治先生在催我,我得赶快过去了。”
看着跑开的身影,柯南说道:“从短信的文字上来看,实在是看不出小光小姐被老爷讨厌了呢。”
古贺管家目光深沉,没有开口。
少顷。
“犯人绝对是那个人没错,对吧工藤?”服部平次沉吟道。
“没错,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柯南皱眉道:“还有杀害守与小姐的方法。”
服部平次捏了捏眉心,“要是我们没有办法解开那个诡计,什么也做不了。”
在推理案件时,没有什么是比知道凶手是谁,却没有证据来证明更让人苦恼的了。毕竟如果是通过搜集证据来一步步找出凶手,那样在心理上还会轻松许多。
忱幸站在窗边,看着雨成线落下,偶尔划过的电光将偌大院落照亮。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他对电话里说。
“所以你是不想落后那两个侦探,因为好胜心才来拜托我吗?”电话那头,传来安室透略显惫懒的声音。
“两个侦探?”
“不是毛利先生跟那个大阪的黑小子嘛。”安室透回答得颇为从容。
忱幸默然片刻,说道:“他们已经解开了棺材里的机关,也知道了凶手是谁,只不过还不清楚杀人的手法。”
“你想赢过他们啊?”安室透轻笑道。
“我是觉得,如果不快点把他揪出来,可能还会有人遇害。”
“有道理。”安室透啧了声。
忱幸觉得,好像自己每次拜托他的时候,这家伙的态度总是很奇怪,有点讨打。
“我记得你刚才说,那个吸血鬼老爷买了个小孩子用的游泳池?”安室透说道。
“对。”忱幸打起精神来,知道这应该是十分重要的线索了。
“你去过健身房吗?”安室透忽然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题。
“什么?”忱幸一怔。
思维跳跃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安室透揶揄道:“你们这些富家少爷,不都很喜欢在那里练一身肉,然后吸引女孩子吗?”
“我没有。”忱幸无语道:“这算是提示吗?”
“聪明。”安室透笑呵呵道:“所以你领悟到了吗?”
忱幸稍一沉吟,惭愧摇头,“没有。”
他觉得自己在推理上的天赋,可能也就这样了,就像自己的剑道修行一样,平凡无奇。
“这样的话,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跟你解释。”安室透思索道:“你平时都怎么锻炼的?”
“冥想。”忱幸说。
“还有呢?”
“没了。”
“诶?”安室透愣了愣。
一个杀手,一个在组织中受过严格训练,精通枪械,还拥有了代号的正式成员,他提升自我的方式是冥想?
“我是说,没有什么体力上的锻炼方式吗?”安室透不无暗示道:“很累,还流汗的那种。”
“偶尔会拿木刀练习一下。”忱幸老实回答。
安室透不禁哑然,“那你知道什么是哑铃吗?”
“在杂志上看过。”忱幸说着,忽的一顿。
安室透松了口气,“终于想通了?”
“大概有思路了。”忱幸嘴角笑意浮现。
“真的?”安室透狐疑道:“该不会是怕我打击你,故意这么说的吧?”
忱幸一听,马上道:“早点休息。”
“喂喂,用完了就这种态度吗?”安室透不满道。
忱幸已经在往客厅那边走了,心情轻松之下,也就宽恕了他的无礼。
“不然呢,大半夜还要寒暄天气吗?”
“你竟然会说俏皮话了?”
“一直都会。”
“那还是我小瞧你了。”
“无不无聊。”忱幸撇嘴。
“你那边下雨了吗?”安室透问。
“嗯。”忱幸看向走廊的窗,外面有零星的亮光,应该是起了风,雨丝倾斜,顺着窗户扭曲滑下,模糊了视野。
“让我猜猜,你现在应该不会就在窗户边上,甚至是坐在那里一副深沉的...”安室透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话筒里一阵嘟嘟声。
他愣了片刻,大怒,“又挂我电话!”
另一边。
忱幸挂断电话,其实是因为柯南跟服部平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当然,未尝没有那么一点点故意的成分。
“你刚刚在打电话?”柯南眼睛永远那么尖。
“店里的事情。”忱幸随口道:“出什么事了?”
服部平次倒是没多想,而是自信一笑,“我们已经完全解开了,关于杀害守与小姐的诡计。对吧,工藤?”
“没错。”柯南点头。
“噢。”忱幸点点头,“制作像哑铃那样的工具。”
“诶?”柯南跟服部平次表情一僵。
“依靠那个儿童游泳池。”忱幸又说。
对面两人相视一眼,表情难掩惊讶。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服部平次忍不住道。
“就刚刚。”忱幸很满意这两个家伙的表情,“突然就想到了。”
柯南下意识想到的是他刚刚打的那通电话,但仔细一想,又有谁能在远离案发现场的情况下,仅凭只言片语就能看穿真相呢?
而服部平次则默默推开窗,冷静了冷静。
--本来还想在土方面前得意一下,结果实在是太让人泄气了。
31.初体验
柯南跟服部平次能解开杀人手法,其实还多亏了毛利小五郎,在跟对方的通话中,偶然得到了提示。
当然,毛利大侦探单纯只是助攻了一下,他对案件的在意程度远没有对毛利兰的担心来得重要。
“既然你也知道了案件的真相,那就更省事了。”服部平次笑道。
“省事?”忱幸不解看他。
服部平次见此,跟柯南嘿然一笑,很是不着调。
忱幸眉梢一扬,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太妙。
之后,当听完两人的主意后,他更是脸色一黑。
“不行!”忱幸拒绝的很果断,这两个臭小子是疯了吗,竟然要自己假扮成桧原小姐,换句话说,就是变装成女仆!
“这是为了抓到犯人啊。”服部平次抓着他的胳膊,苦口婆心道:“况且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胡说,这种事从未有过!”忱幸争辩道。
服部平次看向柯南,“那工藤之前说?”
“我只是说之前看过他十年后的照片啊。”察觉到来自某个家伙危险的眼神,柯南连忙道。
“十年后的照片?”忱幸怔了下,随后想起是那次去双子摩天大楼的事情。
不知不觉,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这么想着,然后晃了晃头,不对,现在可不是回忆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可是在图谋不轨。
“长发飘飘。”服部平次叉腰,笑着说:“其实我还蛮想看土方变成女人的样子。”
“嗯?”忱幸跟柯南下意识看过去。
“不是,是装扮成女人的样子。”服部平次在后腰上一扯,竟然拿出了一件女仆装,“呐,我之前特意跟桧原小姐借的,没穿过的喔。”
“不要。”忱幸拒绝。
服部平次摊手,“那就没办法了,如果不能人赃并获的话,恐怕说服力会打折扣。”
“而且那样的话,桧原小姐就要亲自去了。”柯南语重心长道:“你忍心看她陷入危险之中吗?”
--小女仆之前收到了寅仓迫弥的短信,让她一个人到南蛮房间去。
而已经知道真相了的柯南跟服部平次,当然想以此机会将凶手抓住。
忱幸犹豫片刻,“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比如直接...”
“哎呀,别磨磨蹭蹭的了。”服部平次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膀,硬把还带着皂香的女仆装往他怀里塞,“赶快去换上,时间不多了。”
柯南也乐,“要不要叫小兰姐姐她们来帮你化妆?”
“不用,我会。”忱幸边说边整理衣服,然后就看到了面前两人一脸怀疑的神情。
“怎么了?”
“你说你会化妆?”侦探的眼神一如既往地锐利。
忱幸噎了噎,是啊,我会吗?
他刚刚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可现在一想,他好像不应该会。
不过,他考虑更多的,还是手里的这件女仆装。
别说,摸起来手感还真不错。
……
“老爷,老爷?”
雷声阵阵,一道身姿高挑的身影小心地推开房门,漆黑的南蛮房间里,空气中有着不那么让人舒服的味道。
那是放置在阴影中的那些拷问刑具上,经年的血腥气。
“我是小光,我看到您发的短信了,老爷~”
双手轻轻拢在唇边,柔弱的声线,还有试探的脚步,毫无疑问,这是个身材曼妙且娇软的女仆。
蓦地,房门咯吱一声自己掩上,随后是刺目的手电筒光亮晃过眼前。
强光眩目,女仆下意识抬臂遮在眼前,同时也看到了匕首闪过的寒光。
“一切都结束了!”对方狞笑着,挥下匕首。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对面之人的眼睛,在亮光中,在衣袖的缝隙处,那衣袖想必是很柔软的料子,让那双幽深的眸子湛湛如电。
旋即,他整个人就瞬间佝偻,剧痛自腹部传遍全身,难以言喻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嘴巴下意识大张,拼命吸气。
匕首脱手落地的脆响,伴随着推门声,格外讽刺。
“果然,土方出马手到擒来。”服部平次抱着胳膊,一脸揶揄地打量因光线晦暗而难辨雌雄的高挑身影。
“就是说啊,没想到忱幸伪装得这么像。”闻讯过来的毛利兰跟和叶趴在门口笑。
房间里,忱幸先将匕首踢走,随后拎着地上呼吸急促之人的衣领,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你们不是在包饺子吗?”说着,他虚着眼看向那两个始作俑者,“有她们在,哪还需要我来假扮女仆?”
服部平次耸了耸肩,“但效果很好不是嘛。”
“好了。”柯南看向被忱幸拎着的身影,笑道:“果然是你,羽川条平先生。”
如今一脸苍白,神情萎靡,额头因疼痛而渗出一层细汗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话多且骚包的凤凰男,寅仓守与的男朋友羽川条平。
只不过此时的对方风光不再,目光躲躲闪闪,很是狼狈。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刚刚只不过是...”
话还没说完,忱幸就把人随手一丢,羽川条平登时滚到了走廊上,一阵哼哼唧唧。
“今晚发生的惨剧,正是老爷托付给女仆桧原小姐实行的连续杀人事件。”柯南索性直言,“老爷早上发短信叫她去南蛮房间,为的就是亲自告诉她计划的全貌,但你却从旁偷走了计划。”
服部平次接过话去,“你在洗手间发现了小光她正在充电的手机,而且还随便偷看了老爷发给她的短信内容,结果一直到中午过后,她才留意到那封短信,没能跟老爷碰面。”
羽川条平靠着走廊的墙坐着,揉着仍然气闷的胸口,“为什么觉得是我?白天就来到洋房的岸治,也有机会看到那封短信不是吗?”
“短信的内容,是“吃过早餐后,到南蛮房间里来。”,就算在白天看到那种短信,一定会觉得老爷他已经不在房间等人了,即使短信还维持未读的状态,也会觉得他们应该已经巧遇,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如果老爷没有在南蛮房间里,也会以为老爷放弃等待而回去睡觉。”
服部平次平静道:“看到那封短信还会去南蛮房间的人,只有可能是前一天就住在洋房里的你跟守与小姐两个人,既然她已经被杀害,那剩下的嫌疑人就只有你了。”
柯南说道:“虽然管家跟其他女仆也有可能看到那封短信,但既然这么重要的事情老爷都愿意用短信传达的话,就表示老爷他确定在这栋洋房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会随便看他人手机里的短信。
服部平次沉声道:“你很在意老爷到底想要说什么,所以自己偷偷跑来了这里,没想到却意外看到老爷自己用断头台砍了自己的头!”
32.盐与冰
这个推断的确令人震惊。
不只是场间的几个女生,即便是早已知情的忱幸,想到那颗灰败的人头,仍难免拧眉。
“尸体当时应该就在断头台旁边吧。”服部平次说道:“跟老爷的手机、冷冻库的钥匙以及引爆隧道的按钮放在一起。当然,还包括这起连续杀人的计划书。”
“你不要说得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一样!”羽川条平愤怒道,同时因大声而忍不住剧烈咳嗽。
柯南说道:“因为这起事件中,有很多环节是如果老爷不先把自己的头给切断的话,根本没办法完成的。”
因为有毛利兰等人在边上的缘故,他没有多说,而是由服部平次揭穿了真相。
“其一,就是在棺材中突然消失不见的老爷,如果是他自己实行的话那还算简单,但换做是别人利用尸体实行,如果不是只有头则根本无法做到。
和叶她们看到气绝身亡的老爷后,发出尖叫声的同时,我们马上就前往现场查看了,尤其是土方,他更是在第一时间赶到。
你当时偷偷跑去下面的仓库,然后再通过密道直接回收尸体的头,和叶当时看到的人,八成只有头是真的,身体的部分是在衣服里塞很多东西让它变得膨胀,如果连身体都是真的,你从棺材下方回收的时候,一定会发出摇晃的声音,就会被人给发现了。
再来,你用遥控器解除棺材盖子上面的锁,趁着大家因为老爷突然消失而惊讶的时候,把老爷的头藏到拍照房间隔壁的衣物柜里,为的就是要让大家拍出那张灵异照片。
由于衣物柜里本来就附有可以挂衣架的横杆,所以可以吊挂老爷的头。因为你绕去做了这些事,才会比大家晚到拍照的房间。”
听到这宛若亲眼所见般的推理,羽川条平脸色无比难看。
柯南说道:“那张灵异照片,当时人就站在魔术镜旁边的你,可以利用你的身体位置,防止守与小姐挡到画面。”
服部平次点头道:“当时你的手上拿着遥控器,可以照亮放在衣物柜里面的老爷的头,只要在适当的时机让老爷的头浮现在那面镜子之中就可以了。
然后,最后的环节就是大家在的餐厅窗户上,出现倒立的老爷。你在吸烟房中等待麻信先生过来找你,当你找到机会后,就直接割断了他的颈动脉。
你拿钓鱼线穿过吸烟房防雨窗的合页,将线的两端往下垂到餐厅窗户上,一端挂着你之前藏好的老爷的头,而另一端则绑在餐厅的窗框上面。当你打开窗户,钓鱼线就会松开,头也就跟着往下掉。”
“等一下,那我打开窗户的时候,头不是也往上消失了吗?”羽川条平争辩道:“如果那真的只有一颗头,一定是上面有人帮忙把头拉上去的吧。”
“是凸面镜。”柯南淡淡一笑,“你先前在那窗户的右上方,放置了一个像是放大镜的凸面镜。透过凸面镜,人眼看到的东西位置就会上下颠倒,当时的头虽然往下掉,在我们看来却像是往上跑走了。
不过,凸面镜的下方有三面普通的玻璃,你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头往下掉的画面,所以那个时候就用自己的身体,站在窗前去挡住了。”
他看着含恨咬牙的羽川条平,微笑道:“这就是只有你才有办法实行的完美计划,而那颗头着地的位置,就在那扇窗户外头的阳台上,和花盆放在一起的陶罐里。
后来我们去查看,发现只有那个陶罐摆在边角,里面还放着老爷的脑袋。如果不是小光小姐之前说闪电映照出的老爷影子,不是倒立而是正面的模样,我们还真不知道这个诡计的原理。”
“随后我们在窗外看到了一只非常巨大的鸟,其实是扑翼飞机。”服部平次说道:“你事先把飞机放在吸烟房外面的屋顶上,只要当你打开餐厅的窗户前,用遥控器启动飞机的话,开窗后就会按照计划让我们看到有东西往天空飞。”
他耸了耸肩,“反正那架飞机等一会也会在森林的某处找到吧。”
“那在森林里被杀害的宝贝呢?”羽川条平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难道你想说那也是我做的吗?守卫没有留神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而且我的宝贝还被绑在木桩上,一直没有离开这栋洋房的我,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做到?”
毛利兰等人闻言,也不免疑惑。
而羽川条平见此,心中一喜,以他跟寅仓家的关系,之前的环节充其量就是装神弄鬼,只要证实自己没杀人,那他们根本不会追究,自己也就没事了。
只不过他尚在美好幻想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是冰做的轮子。”
羽川条平心头一颤,下意识抬头。
声音清冽的人就在对面,靠着门边,看起来温吞无害。可他不会忘记,刚刚自己就是在对方手上吃了苦头。
这不是个只有相貌的花瓶草包,而是看似打盹的猎犬。
羽川条平梗着脖子,努力不让自己露怯。
“你把被勒死的守与小姐,绑在那个木桩上,再用冰做的轮子组合在木桩两端。”忱幸说道:“之后你引爆隧道转移了守卫们的注意力,再偷偷从大门正前方的楼梯上,把木桩推了下去。”
羽川条平喉间咽了咽,鬓角不自觉流下冷汗。
柯南见此,开口道:“尸体的指尖就是在滚过大门的时候受了伤,后来撞到树后就停在森林里面了。最后,你只要算好冰块融化的时间,再拨打守与小姐的手机,让守卫循着声音找到尸体就行了。”
服部平次点头道:“今晚非常闷热,还刚好下了场雨,你也在冰块里面混了盐,试图让冰融化的更快。”
毛利兰不解道:“先等一下,那个冰块轮子,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没错,我们在冷冻库里并没有看到有这种东西。”和叶也是不解。
“在小孩子用的游泳池正中,立上海苔罐就可以了。”服部平次闻言一笑,“至于做出两个轮子,只要在中间用纸之类的东西隔开就好。”
33.恶之血
“小孩子用的游泳池?”
和叶跟毛利兰相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而女仆桧原小姐少不了又跟两人解释游泳池的来历。
“做好轮子之后,你再从冷冻库里拿出来,直接将冰轮滚到楼梯附近。”柯南说道:“所以小兰姐姐她们不小心撒在地上的面粉,才会有一条明显是轮子滚过的痕迹。”
羽川条平深呼吸几口,索性耍起了无赖,“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小鬼,没有证据还在这里废话连篇。”
“如果说抓到你刚刚行凶的现场都不算是证据的话...”服部平次冷笑一声,“那现在你手上的,不就是证据吗?”
“什么?”羽川条平一愣。
柯南很大胆地走到他身边,冲他和善一笑,然后就伸手摸向他的口袋。
羽川条平脸色微变,下意识就要反抗,但不等有所动作,就看到对面那个冷冰冰的家伙脚尖动了动。
“……”他原本要捂住裤兜的手,顺势放到了肚子上,隐约还能感觉到一阵绞痛。
“你之所以没有删掉小光姐姐手机里存的老爷的短信,是为了最后把一切都嫁祸给她,所以我们认为你为了封住她的嘴,一定会叫她去某个地方。”
柯南说着,已经从羽川条平兜里翻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暗暗松了口气,亮了亮手里的纸条,十分平静道:“老爷为了小光姐姐,特地写下的杀人计划书喔。”
“这个就是证据,羽川条平先生。”服部平次淡淡道。
“果然还有密道啊。”柯南看着计划书,开口道:“计划书上写着,要把羽川条平先生叫到南蛮房间后直接杀害,把房间上锁后,再直接穿过房间里的密道爬到外面去。
你按照计划书,假装被小光姐姐叫来这里,之后再谎称自己被她袭击,基于正当防卫才会不小心失手,杀死了她。”
服部平次低头一笑,“然后,你再把杀人计划书放在她的尸体旁边,叫大家过来看。这样一来,一个杀人不成反被杀害的‘鬼’,就当场诞生了。”
旁边,小女仆捂了捂嘴,脸色吓得有些发白,“羽川先生,怎么这样...”
“可恶,为什么会是这两个小鬼,计划怎么可能会被发现!”羽川条平一拳捶在墙根,咬牙切齿道。
“自从你要我们把棺材上的血迹,调查得更详细一点,我才开始怀疑并且留意你这个人。”服部平次说道。
“为什么?”羽川条平对此同样疑惑,“那个是把脑袋放到棺材里时滴下来的,可是检测出来的血型却和老爷本人的血型完全不一样,难道是警察失误了吗?”
“我想可能是因为老爷罹患癌症吧。”服部平次说道:“癌症到了末期,原本的血型有可能产会开始改变,A型会变成AB型,O型则会变成B型。听到检验报告后,就断定是检测失误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把老爷的头放到棺材里的犯人。”
说到最后,看到不知是因为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流下眼泪,还是因为当前的局面而绝望流下眼泪的羽川条平,服部平次淡声道:“不过,你的血似乎也因为这个计划书,变化成残忍的杀人鬼会流下的可怕血液了。”
……
案件解决之后,天也快亮了,羽川条平在洋房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安静的一刻。
令人唏嘘的是,那封计划书的标题是以‘我的女儿’为开头的,目的是为了不让第六感很强的古贺管家发现,所以才一直说谎。
而事后,服部平次也从老爷的房间里找到了遗书跟DNA鉴定书,确定那位女仆桧原小光就是寅仓迫弥的亲生女儿。
至于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实行连续杀人事件,其实寅仓迫弥故意装上獠牙,想要让大家认为这一连串的犯罪都是变成吸血鬼的自己做的,动机自然就是替原本应该成为自己妻子的阳子小姐报仇。
羽川条平最后也全部和盘托出了,阳子小姐之所以会发生意外身亡,是女仆清水小姐、寅仓守与、寅仓麻信还有他联手策划出来的。
而半年前女仆清水小姐的死,则是寅仓迫弥亲自动手杀害的。遗书里面说,他吸干了清水小姐的血。
因为他是医生的缘故,让她先吃下了让血液难以凝固的药,再使用导管刺穿颈动脉,把血全都放了出来。最后把她绑到木桩上,倒插在地面,是为了让其他人难以理解这个冰轮的诡计。
期间,毛利兰跟和叶也曾担心地问过小女仆,如果是她先看到那份计划书的话会怎么样,然后柯南就将计划书展开,露出大大的笑容,说在计划书的最后,还写了一段文字。
“如果,你已经原谅了这一切的话,就把盘踞在我体内的复仇火焰,连同这份杀人书一起销毁吧。”
他们都相信,以桧原小光的性格,她一定会选择这么做的。
最后是羽川条平做这一切的动机,简单到纯粹,完全是为了跟寅仓实那复合,所以按照这份完美的杀人计划,对自己的女友下手,准备接收庞大的遗产。
单纯的贪心作祟罢了。
随着隧道清理完毕,在杀人犯被警方带走的同时,忱幸他们也踏上了归路。
“这一次,看来我们又是平分秋色啊。”车上,服部平次乐呵呵道。
副驾驶上,柯南整个人舒适地陷在座椅里,看着像是随时能睡着。
“你们怎么没坐大泷警官的车?”忱幸问道。
“拜托,哪个舒服我还是知道的。”服部平次翻了个白眼。
柯南看过来,好奇道:“之前我们调查的进展都一样,可中途我跟服部只离开了一会儿,你就解开了案件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忱幸还没回答,服部平次就着急道:“没错没错,是不是因为那通电话啊?”
“……”柯南嘴角抽了抽,你还能再直白一点吗?
服部平次性格直率,根本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完全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是你的朋友吗?男的还是女的?也是侦探吗?”
他的问题太多,柯南忍不住抚额。
而擅长应对柯南那种含蓄风格的忱幸,一时竟也觉得棘手起来。
34.猫
服部平次的疑问不出所料的,所得到的只是敷衍的回答。
柯南撇撇嘴,索性靠在一旁睡觉。
而只剩下服部平次的话,也就没了想要交谈的欲望。
清晨的阳光刚好,敞开窗后的风不急不躁,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静。
等把服部跟和叶送到车站,又将小学生送回阿笠博士家,最后回到咖啡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老板回来了!”正在喂流浪猫的榎本梓起身,笑着打招呼。
名为上尉的田园猫有些蠢萌地抬头,猫须上还沾了牛奶,舔了舔爪子,软软地喵叫几声。
忱幸身上的疲惫好像就一下消失了,他抬脚虚踢,猫就试探地拍他的鞋子。
“好啦,别逗上尉了。”榎本梓轻笑道:“开了这么久的车一定很辛苦,快进去休息会儿吧,安室一定准备好了红茶。”
“好。”忱幸颔首时,已经看到了趴在窗边往这边瞧的身影,对方托着下巴,一脸灿烂的笑容。
当坐回平日里属于自己的老地方,他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没有身处案件时的紧张,也没有舟车劳顿,如果这时候再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草莓蛋糕的话...
正想着,忱幸就闻到了奶油的香味,还有点缀其上的草莓的清香,尤其草莓还是切开的,点点汁水似落非落,娇嫩欲滴,勾人味蕾恰到好处。
“怎么样,我做的。”安室透单手将托盘端上桌,面带微笑。
“挺好的。”忱幸没有违心,拿湿巾擦了擦手,就准备开动。
然后,就看到那个服务生一屁股坐在了对面,并且施施然将草莓蛋糕拿到了自己面前,搓了搓手,竟是一副要开动的样子。
忱幸手里湿巾还没放下,另一只手仍拿着勺子。
安室透眨眨眼睛,忍笑道:“餐具都是消过毒的,不用擦。”
忱幸动了下唇,默不作声地将湿巾捏成团。
安室透眼角一跳,干笑道:“能不能请老板品尝一下,不吝指教呢?”
说着,就将蛋糕推了过去。
忱幸胳膊一抱,偏头。
安室透无奈道:“之前我可是帮你解决了案子。”
忱幸这才拿起放在盘子里的小叉子,只是在蛋糕上那么一划,就很丝滑地切下一小块,上面还有三分之一的草莓布丁,恰到好处。
安室透手撑着下巴,含笑注视。
彼此都知道,蛋糕是特地做给谁吃的,又是谁的心意。
“这次还顺利吗?”安室透是在对面那人吃好之后才问。
不得不说,在忱幸身边待久了,难免会变得更体贴,而这的确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毕竟体贴或温和这类词,如果是初见的话,恐怕谁都不会放到他的身上来形容。
“真凶落网,案子解决。”忱幸喝了口咖啡,无比惬意地靠在沙发上。
安室透看着他眼皮半睁不睁,睫毛像扇子一样遮出阴影,那双平和的眸子里可见疲色,但又懒洋洋的。
“像猫。”
“什么?”
忱幸眼帘掀开,迷惑开口。
安室透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向窗外,那只总是在这个时间段会来的田园猫已经吃饱了,悠哉悠哉地走远,仿佛还能听到它脖子上的铃铛传来的悦耳轻响。
“莫名其妙。”忱幸看不懂他的表情,不免嘀咕一声。
“不打扰你休息了。”安室透无声起身,背着手走开了。
忱幸扫了他一眼,复又闭上眼睛,偏头睡着了。
……
次日。
“上尉,你今天来得有些晚喔。”
咖啡店门口,榎本梓俯身,笑着看向只是蹲在那里,就很能治愈人心的田园猫咪。
在猫低头舔牛奶的时候,她忽的一怔,抬手从猫的项圈上抽出了夹在底下的纸。
“是计程车的收据?”
少顷,咖啡店里。
正翻看着杂志的忱幸,看到榎本梓疑惑地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老板,你有看到安室去哪里了吗?”
“洗手间。”忱幸随口道。
榎本梓背着手,在桌旁翘首以待。
“找他有什么事吗?”忱幸有些好奇。
“是这样的,我刚刚在上尉的项圈底下看到了一张收据。”榎本梓正说着,安室透就擦着手走了过来。
“小梓也开始开小差了吗?”他笑着说:“上班时间找老板闲聊。”
“不是啦。”榎本梓知道他是开玩笑,“我是找你的。”
“找我?”
“对,我记得你经常说自己是侦探对吧?”榎本梓期待道。
安室透闻言,轻咳一声,“不是我自己经常说,而是就是,我是非常厉害...”
“好啦,那你知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吗?”榎本梓将手里的收据递给他。
“计程车的收据吗?”安室透随手接过,本来还不甚在意,可当看过收据后,神情就微有变化。
“corpse,尸体?”他略一皱眉。
榎本梓好奇道:“我之前看是corpse之间的文字消失了,是印刷错误吗?”
“大概是吧。”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然后看了门口的猫一眼,“有谁知道这只猫,每天都会固定来这里要食物吃啊?”
“上尉是最近才来我们这里的,知道的人只有我跟老板还有你啊。”榎本梓想了想,“再来就应该是柯南也知道吧。”
“诶?”安室透眉梢一扬,意外之余,又难掩兴趣之色,“江户川柯南啊。”
榎本梓说道:“还有,我刚刚拿下这张收据的时候,有碰到猫咪脖子上的项圈,感觉非常的冰。”
“这样啊。”安室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收据,“应该只是恶作剧吧,不用放在心上。”
“噢。”榎本梓嘀咕道:“不过把收据塞到猫咪的项圈底下,真的蛮过分。”
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安室透这才重新打量起手中的收据,而顺便,也很自然地在旁边坐下了。
忱幸忍不住低咳一声,将杂志放到手边。
安室透这才像是刚刚察觉到他一样,“可能你的那位小朋友,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又?”忱幸并不意外。
“好像总是如此。”安室透耸肩。
忱幸想了想,拿出手机。
安室透一看就明白过来,当即笑道:“这次的麻烦恐怕是他没那么自由,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用这种暗号的方式传递了。”
他手指夹着收据晃了晃,沙沙作响。
35.做
“涂抹掉这几个字母之间的文字后,剩下的corpse就是尸体的意思。”
窗外的行道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偶尔啄羽,歪头看着底下的窗。
安室透将收据铺在桌子上,解释道:“而corpse下方显示的文字,八成就是车牌号码。既然猫咪的项圈冰冷的话,很有可能曾经待在冷冻车中,使用于特殊用途的车号,应该是8开头的八个数字才对,但这却不是八个数字。”
忱幸正听着,结果听到这里,就看到对面那家伙忽然不说了,而是倒了杯咖啡在那喝。
“严肃一点。”他不满道。
“看来你对柯南还真挺紧张的。”安室透也不再卖关子,“这应该是宅配业者的冷藏货车。”
忱幸思忖道:“你的意思是,他被困在了里面?”
“多半是这样了。”安室透将收据折起,然后道:“所以,要不要管呢?老板。”
“你能找到这辆车在哪吗?”忱幸问。
安室透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只需要我的大脑计算,就能找到。”
忱幸没有犹豫,起身往外走。
“开你的车啊。”安室透在后面说:“我的车子没油了。”
“啰嗦。”
……
如果单纯说是计算的话,忱幸是不怎么信的,安室透应该是用了一点别的他不知道的办法。
总之,在米花町二丁目21番地,他们找到了那辆冷藏货车。
是的,就是在工藤新一家门口,两个穿着工作服的送货员正站在车厢后,打算要关车厢门。
不必感知,只是未关的车厢里,就能看到柯南等人的身影,更何况还有元太的大嗓门。
“是忱幸哥哥的车,还有那个侦探哥哥也来了!”
“我们在这里,救命啊!”
元太用力向外推门,步美着急地挥手,还有某个戴眼镜的臭小子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忱幸下车后,安室透也紧跟其后,只不过却是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靠在了车前盖上。
“是跟这几个小鬼认识的人吗?”对面,一胖一瘦两个送货员相视一眼,瘦高个松开车厢门,拧着手腕上前。
“既然被看到就没办法了,不希望小鬼被杀死的话,你们两个也给我乖乖进去货厢里面。”
他本来是威胁的一方,且根本没将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放在眼里,只是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踹了回去。
咚!
他整个人撞到车后的保险杠上,头一歪,就此人事不省。旁边的同伙见此,呆了片刻,立马干脆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把帽子往下一拉,盖住了脸装死。
“还真是简单粗暴啊。”安室透捂了捂额头。
“太好了!”步美三小只跳下车来,虽然心有余悸,不过还是很机灵地从货厢里翻出胶带,将地上两人捆了起来。
“柯南,快报警吧。”光彦说道。
忱幸看向货厢里面,柯南边往外走边用手机报警,身后是看起来有些局促的灰原哀。
他起初还疑惑,可当看到对方只穿了件卫衣外套,露着白生生的两条小腿时,这才恍然。
而注意到他目光的灰原哀脸色一红,却又忍不住道:“我穿的毛衣因为那只小猫的关系,被刮在马路上脱线了,所以才借用了光彦的外套,你别多想。”
忱幸‘嗯’了声。
灰原哀一时摸不清他的态度,然后又想到自己刚刚下意识的解释,当时她想的就是怕对方误会,完全没想过自己现在只是个小孩子。
好像急了点,她心情羞恼。
“还冷不冷?”然后,她听到身边那人说。
灰原哀仰起头,阳光从他两旁投落,却让人眼中看到的只有他。
“拜托,已经从冷藏车里出来了,怎么会冷。”她移开视线,故作轻松道:“难不成你还想要脱下外套给我吗?”
“才不会。”忱幸比她还傲娇。
“你!”灰原哀不忿,这人怎么这样。
黑色的平治车前,安室透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略一挑眉。
尤其是那个小女孩偏头时候的傲娇神情,以及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怎么看都令人在意。
就在这时,忱幸侧了下身子,不动声色地将灰原哀挡在了身后。
安室透目光一动,刚好跟他相视。
也不过是一个眨眼间,这家伙就灿然一笑,“大家没事真是太好了,刚刚在来的路上,老板可是很着急呢。”
“所以你们是看了那个收据上的暗号,才过来这里的吧?”光彦兴奋道。
“这要多亏了老板。”安室透模棱两可地说。
他知道偶尔腹黑的忱幸,本质还是沉默寡言的,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根本懒得解释。
而果然,即便他这么说,那家伙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作罢。
小孩子们转眼就将刚才的事情忘了个干净,步美邀请道:“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到博士家吃蛋糕?”
旁边,本来没事人一样的柯南身子一歪,他可是知道对面之人身份的,邀请黑暗组织的“波本”去家里?
而且对于忱幸跟安室透之间的关系,他也同样在意,甚至时常会猜疑。
“这里就是传闻中阿笠博士的家啊?”这时,安室透像是对步美的提议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走到了铁门前,翘首往里面张望。
柯南的一颗心登时就揪了起来。
但马上,他就听安室透说:“不过,我想今天还是算了吧,店里也有做新式的蛋糕,你说呢,老板?”
刚刚要松口气的柯南,这颗心又提在了半空,忍不住向忱幸看去。
“日后还有机会,今天就不打扰了。”忱幸平静道。
他当然清楚安室透的身份,也知道对方会给柯南跟灰原哀带来怎样的压力。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双方紧张呢。
“那再见啰,帮我跟阿笠博士打声招呼。”安室透已经拉开车门进去了。
“那我们先走了。”忱幸说道。
“好可惜喔。”步美有些失望。
“下次吧。”忱幸想伸手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但手刚抬起,就觉得不妥,遂收回。
灰原哀察觉到了这一点,唇角抿了下,“某些人好像总说下次呢。”
柯南惊讶地看过去,这个语气?
“有什么好看的。”灰原哀被他看得老脸一红。
忱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令人意外的自然。
两人同时一怔。
咚咚!车里,安室透坐不住了,探出身子敲车门,“老板,你快点呀!”
36.迷
回去的路上,安室透忍不住道:“那个茶色头发的女生,也是柯南的朋友吧?你跟她的关系好像很好。”
忱幸目视前方,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上,闻言平静点头。
“能跟你聊上来,还真不简单呢。”安室透笑了笑。
忱幸看他一眼,然后道:“这次多谢你了。”
“诶?”安室透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就连方才自己心里想的事情都一下忘记了。
忱幸是真心诚意地道谢,虽然刚刚那辆冷藏车就停在阿笠博士的家门口,而隔壁还有一个不容小觑的家伙,但既然对方没有主动现身,那就表明或许有他们的考量。
只不过柯南等人的安全在最后确实受到了威胁,譬如他手里当时就拿着手机,却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或是发短信,由此可见手机是后来得到的,很可能就是冲矢昴给他的。
毕竟柯南后来还用那部手机报了警,不存在没电的情况。
至于送手机的方式也不难猜,那两个杀人犯是送货员,停在阿笠博士门前当然不是为了买什么发明。以冲矢昴的能力,往车里送一部手机并不难。
又譬如忱幸跟安室透赶到时所看到的,那几个孩子拼命推着车厢门想逃出来,而那两个送货员则想要将之关闭。
很可能就是柯南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当时的情况,大概冲矢昴也快要忍不住现身了。
“你刚刚在跟他们聊什么?”安室透随口道。
“说其实是因为你的推理,才能找到他们。”忱幸说道。
安室透叹了口气,“亏我刚刚在那几个孩子面前,还把功劳都推给了你。”
听他这么一说,忱幸只是摇头,功劳什么的,当然是这家伙不想暴露太多。
“话说回来,那张收据上的字迹是怎么涂去的?”他好奇道。
安室透淡然一笑,“你知道感热纸吗?”
“第一次听说。”忱幸已经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卖弄的习惯。
“那张计程车收据,用的就是感热纸,不是使用墨水,而是用‘热’使表面变成黑色让文字出现。”
安室透解释道:“感热纸的表面涂上了以黑色为基底的药物,再涂上发色剂这种酸性药,当发色剂因为热而溶解后,另一种药物就会起反应,然后在纸面上浮现出黑色的文字。”
他微微一笑,像是和蔼的老师在给后辈解惑,“这是化学领域的知识。”
但换来的,是身边那人毫不掩饰的一个白眼。
安室透撇撇嘴,“至于柯南让感热纸上的文字消失的方法,我想应该是用了能抵消酸性的碱性药物之类的东西。”
忱幸点点头,总算是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安室透笑眯眯道:“是不是又学到了?”
“是是是。”忱幸敷衍道。
安室透手托着下巴,含笑看向窗外,很难得,身边这家伙不再是说‘啰嗦’、‘下车’这种不耐或冷淡的话,而是敷衍自己。
这无疑表明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朝夕相处中,已经越来越好了。
当然,也是因为自己老当打工人的缘故。安室透咂了咂嘴。
他不由想起了之前在那辆铃木特快列车上的事情,彼时所看到的对方,失意明显,可见落寞。
但他现在已经不好奇了,因为朋友之间,好奇就要少一点。
“下车。”走神间,听到某人这么说。
“诶?”安室透下意识看过去,有些错愕,难道感情就这样错付啦?
“我不回店里了。”忱幸耐心道。
安室透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在离咖啡店不远的路口了。
他低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那我就先去上班了,如果遇到什么难解决的案件,可以打电话给我。”
忱幸觉得他乌鸦嘴,哪有那么多案子?
跟安室透分开后,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一个人不那么多的路边停下。
忱幸拿出手机,刚刚收到了快斗的短信,如今点开一看,不出所料的,这家伙又盯上了铃木次郎吉,或者说,是双向奔赴...
其实是上一次在铃木特快列车事件中,快斗就是去提前踩点的,面对那个倔强老头的挑衅,他表现的是自大轻狂,可心底里却无比谨慎。
只是没想到最后冒险帮了柯南的忙。
总之,这一次怪盗基德对“赤面人鱼”势在必得,而这条短信,也不过是来自基德大人的例行通知罢了,也可以说是另一张预告函。
忱幸浅笑摇头,点击删除。
他身子往座椅里靠了靠,偏头看着窗外,良久。
……
次日,黄昏。
“你好快啊。”园子惊讶道。
快步下楼的忱幸笑着说:“怕你等太久。”
园子悄悄将唇膏收回包包,还用纸巾小心擦了擦唇上,让它看起来更自然一些。
“外面也不冷啊,怎么还带外套?”她看着忱幸搭在臂弯上的外套,疑惑开口。
“给你的。”忱幸递过去,目光落在她露出的双肩。
因为是受邀去铃木大博物馆,所以园子今天穿得能很好地展现出柔美的身段,虽然只是吊带连衣裙,但那段天鹅颈跟宛若玉池的肩窝,就足够吸睛。
她抿抿唇,从忱幸手里接过外套,美眸一眨,“现在穿吗?”
忱幸早就习惯了她的古灵精怪,“我开车会开窗,你不怕冷的话可以不穿。”
园子瘪了瘪嘴,老老实实把外套穿好,嘀咕道:“早知道就不换衣服了。”
忱幸就当没听见,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园子这才展颜一笑,玉润的下巴昂起,背着手上车。
不过这毕竟不是马车,她又不低头看,所以上去的时候难免失了优雅。忱幸目不斜视,什么都没看到。
“关门。”园子脸颊红红的,闷声道。
一想到自己刚刚上车的时候,竟然在某人面前撅起了屁股,她就一阵脸热。
忱幸忍笑颔首。
……
铃木大博物馆。
虽然是傍晚,但排队的人依旧很多,长长的队伍边上,某个等得无聊的小学生打了个哈欠,然后就看到了缓缓驶来的黑色平治。
对方还很恶劣地冲他闪了下车灯。
柯南翻了个白眼,这种小孩子恶作剧式的风格,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忱幸那家伙了。
37.可乐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一下车,园子就小跑到闺蜜身边。
“你们来得有些晚喔,该不会先去约会了吧?”这么说的人当然不是温柔笑着的毛利兰,而是旁边打扮得很酷的世良真纯。
九分且口袋很多的休闲裤,白衬衣外搭配一件钓鱼马甲,头虚戴着一顶礼式渔夫帽,的确很酷。如果不是相熟或认识的人,其他人第一眼见到绝对会以为她是性格爽朗的男生。
“没有啦。”面对她的打趣,园子红着脸摆手。
忱幸礼貌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过你今天怎么穿这么多啊,完全不是你的风格。”毛利兰疑惑地看着园子,目光在她所穿的那件灰色外套上停留。
“而且还很老气。”世良真纯早就看出门道儿,却故意这么说。
--明显男士的外套,又是跟土方忱幸一起,还来晚了。啧,懂得都懂。
“不是你想的那样!”园子也是老宅女老剧迷了,一看世良真纯的眼神就知道她脑子里浮现着什么画面。
她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世良真纯便笑着道歉,善意舒朗的笑容让人根本无法生气。
“我是觉得有些冷啦。”园子初始还像言不由衷,但越说越顺畅,“天凉了,不能穿那么少了,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肩啊腿的一定要保护好,加一件衣服只是随手的事情,到时候热了脱下来也没多麻烦。”
世良真纯跟毛利兰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前者还好,对园子的了解不算很深,可后者跟铃木肉丸子两小无猜,闺蜜之间连半点秘密都没有。可饶是如此,听她说的一本正经,毛利兰也差点信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试探一下闺蜜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才说这种奇怪话,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
园子白她一眼,倒也没躲,任由她的手背贴在了额头,凉丝丝的。
“你一定等了很久吧,手好凉啊。”
“有吗?”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
柯南胳膊枕在脑后,虚着眼看这两人,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是怎么回事?
接着,园子一拍手,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们。”
“什么惊喜?”柯南马上响应。
“不是零食。”园子冷笑。
柯南嘴角一抽,我有这么肤浅嘛。
园子先背着众人从外套里摸索着什么东西,然后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个捏扁的可乐罐。
“这是?”世良真纯有些不解。
毛利兰眨眨眼睛,马上get到,“你是要表演魔术对不对?”
“嗯嗯。”园子笑着点头,给了她一个‘懂我’的眼神。
“这是刚刚在车上喝光的可乐。”她看向忱幸,同时倒拿着可乐晃了晃,“看吧,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忱幸很配合的点点头,“没错。”
“好,接下来注意了。”园子将可乐罐托在掌心,认真道:“我要靠我的念力...”
她深吸口气,小脸严肃着,嘴里不自觉‘啊啊’拖出了长音。
然后肉眼可见的,原本被捏扁的易拉罐竟然重新膨胀了回去。
“变回来了!”毛利兰惊呼道。
“嘿嘿。”园子冲她挑挑眉,“当然,在我用手触摸之后,拉环也恢复了原状。”
她的拇指抹过拉环,原本开启的地方就连拉环也恢复如初。
“不会吧。”毛利兰难以置信地看着。
“可乐现在也装回罐中喽。”园子笑眯眯地把可乐递过去。
“园子,你真厉害!”毛利兰脸颊红扑扑的,“是怎么办到的,快告诉我。”
园子得意地叉腰,余光却偷偷瞄向场间的某人,“不行不行,这可是我苦练好久才学会的特异功能...”
“什么啊。”这时,不和谐的小学生貌似天真地指着她的拇指,“园子姐姐的手指上黏着一个黑色的贴纸,还有那个可乐罐上,也有被打过两个小洞的痕迹。”
毛利兰下意识看了看,“真的耶。”
“园子姐姐应该是事先用锥子或者其他东西开个小洞,倒出一半的可乐后再把可乐罐捏扁,用粘着剂把小洞塞住。”柯南日常拆台,“之后只要在可乐罐口贴上一张黑色的贴纸,假装罐口之前已经被打开来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世良真纯貌似恍然道:“只要她让我们确认里面一滴可乐也没有的当下,用力摇晃着可乐罐,内部的可乐就会起泡并产生二氧化碳,而气体将会挤压到罐子的凹处。要恢复原状,只要摸罐口再把贴纸撕下来,就能漂亮地让可乐罐看起来好像又复活了。”
柯南笑着点头,“因为之前电视上就教过这个手法。”
一旁,园子做着深呼吸,眼看就要在爆发的边缘。
忱幸揉着柯南的后脑勺,岔开话题道:“世良小姐也对怪盗感兴趣吗?”
柯南的脑袋像是摆锤,不由抱起胳膊,生无可恋噘起的嘴能挂油瓶。
“叫我世良就好啦。”世良真纯笑道:“我的确很感兴趣,福尔摩斯里面有莫利亚提教授,明智小五郎中有怪人二十面相,所以说侦探的身边一定要有个诡异的敌人存在啊。”
说着,她看向毛利兰,“对了,小兰,我还没有问你在铃木特快列车中,捡到我帽子的事情。”
“我只是碰巧在走廊捡到的。”毛利兰说道。
“那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世良真纯掩饰着紧张,“就是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帽子,右脸颊有烧伤痕迹的男人。”
忱幸目光一动,已经猜到对方想要打听的人是谁。
不等毛利兰回答,一道爽朗的声音就从几人身后传来。
“是忱幸跟园子啊。”铃木次郎吉背着手,笑容蔼然,“来了还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众人打过招呼后,便跟着他走进馆内。
博物馆很大,建筑风格是那种素简风,却在挂满墙的画作中,丝毫不显简陋,反而有种别样的韵味。
而除了展示的艺术品外,最多的当然还是来参观的人,各行各业,其中不乏记者,至于其真实目的是来拍艺术品还是某个艺术家,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还真热闹啊。”园子左右看看,也有些惊讶,“都是因为那家伙来的吗?”
这句话就让身边负手而立,还有些自豪的铃木次郎吉受了内伤。
--合着他搜集多年的艺术品,还不如一个小偷受欢迎吗?
38.乌龟
“难得过来这里一趟,要不要看看其他展示品呢?”
铃木次郎吉面含期待地看向众人,尤其是在看忱幸的时候,暗示意味颇重。
见此,忱幸便笑着说‘好’。
园子对他的惜字如金习以为常,连忙道:“不看看那些难得一见的收藏品的话,实在是太遗憾了。”
铃木次郎吉大为欣慰。
博物馆里的名画很多,而展示品中当然不只有画作,一些保存完好的珍贵古董也在一个个柜格中陈列,那种未经修饰的沧桑感,只是一眼看去就让人心生慨叹。
还有雕塑作品,将西方的那种豪放大胆的风格展现地淋漓尽致。
柯南盯着某个舍身修女的雕塑,小脸通红,只不过不等他多看,毛利兰就急忙捂住他的眼睛,拉着他走开了。
但这小子对此反倒更为享受,哪怕眼镜被捂花了也不在意,依然傻笑。
“这个小鬼真的是。”园子对此颇为无语。
“说不定他也对艺术感兴趣。”忱幸话是这么说,脑海中却在想快斗那小子是不是已经混进来了,现在倒是没有看到他。
“他懂什么艺术啊,我看明明就是个色鬼头。”园子哼了声。
“你刚刚不也看得入迷吗?”忱幸笑着说。
园子脸色一窘,刚刚路过的雕塑展览区里不乏希腊的勇者,她承认自己多看了几眼,不过她发誓,自己绝对只是单纯用艺术的眼光,去欣赏那些崇拜力量感的作品。
就是这样!
她本来是想解释的,但当看到身边之人脸上的揶揄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玻璃箱那边有好多人啊,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她跃跃欲试道。
“好。”忱幸随着她穿过人群。
“那应该是水族箱吧?”旁边,世良真纯开口道。
忱幸看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世良真纯扬了下眉,竟莫名就get到了他的意思。
“我一直都在好么。”她少见地翻了个白眼。
身后,铃木次郎吉得意一笑,“没错,这就是他这次的目标。”
他手插裤兜,只是一出声,那些原本围在水族箱周围的人就连忙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铃木顾问气场十足地走到水族箱前,“这次的目标,就是缠绕在这只乌龟背上的红宝石,也就是“赤面人鱼”。”
水族箱很大,宛若海底环境的布置中,一只乌龟愉快地畅游。
园子好奇地走近,趴在水族箱上瞧。
“真的耶,那条项链就在它的背上。”她有些惊讶道:“肚子上好像也有很多宝石的样子。”
她问道:“这只只有十公分左右的乌龟,原本真的打算在铃木号特快列车的一等车厢展示吗?”
“没错,水族箱使用硬质玻璃,内部是厚两公尺的水泥墙壁,天花板的两侧则是安装了特殊合金的金网,而且猎物还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泳。”铃木次郎吉自信道:“就算是那个月下的魔术师,这下也没办法偷走吧?”
世良真纯摇头道:“还真是可怕的兴趣啊。”
柯南同样点头。
忱幸默默看着这只‘自由自在’的乌龟,不过巴掌大小,肚皮上却嵌满了一颗颗宝石,尤其是背上的那颗红宝石,还带着链子。
应该说是因为弱小的缘故吗?不,生命万千,实在不能以弱小与否衡量,甚至这一词用在这里都是不妥。
他不知道此时是否该说些什么,只是默然想着,或许这一次,让快斗真的将之拿走更好一些。
“其实这只乌龟是有个传说的。”铃木次郎吉是个人精,敏锐地察觉这位晚辈的情绪,开口道:“你们应该知道半年前遇上了海难事故,不幸罹难的意大利知名女演员吧,听说这就是她所饲养的乌龟,它的名字叫做波塞冬。”
“波塞冬?”园子面露不解。
“没错,拥有“赤面人鱼”的人,正是那个女演员。”铃木次郎吉说道。
“为什么要把宝石放在宠物身上?”毛利兰问道。
铃木次郎吉说道:“在船只沉没前,她希望至少这只乌龟能够得救,为了要让人接手照顾,她拼命用粘着剂把宝石黏在了龟壳上,似乎是要当做谢礼跟饲养费用。
后来浮在海面上的乌龟跟水族箱,被附近的渔夫发现,最后这只乌龟波塞冬很幸运地送到了我的手上。”
他是看着忱幸说的,好像是特意解释给他听。比如宝石并不是镶嵌在龟壳上,而是用的粘着剂。
至于所说传说的真假,那就仁者见仁了。
或是一个令人叹惋的美好故事,或是有钱人为丑陋的兴趣而做出的粉饰。
铃木次郎吉只是用‘传说’来传递,如何会意则是后辈的事情,当然,在出错之前,他同样会不吝帮助。这是身为长辈所能做的。
忱幸自然能感觉出来,当下默默颔首,以示明了。
园子促狭道:“那你有去鉴定过吗?”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好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其实总有另一层意思。譬如现在,就是希望这颗宝石是假的,好让那些为此豪掷的有钱人羞惭。
铃木次郎吉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小丫头长大,对她偶尔的小腹黑心知肚明。
此时笑呵呵道:“当然去鉴定过了,可是鉴定师在鉴定的时候,不小心被这只乌龟咬伤了手指。反正乌龟是在五月到十一月左右会开始脱皮,其实我原本是想等宝石自然脱落之后拿去鉴定,再买下来的,但实在等不及了。”
柯南闻言,撇撇嘴,其实是想在宝石还黏在乌龟背上的时候,跟怪盗基德那家伙一决胜负罢了。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观赏时间已经结束了,除了关系人之外,其他人快离开这里!”
众人循声看去,一身灰色西装的中森警官手拿大喇叭,因为‘老朋友’要到来的缘故,态度十分强硬。
“不要拖拖拉拉的,都快点出去!”
“那个人是谁啊?”世良真纯蹙眉道。
“他是警视厅搜查二课的中森警官。”毛利兰说道。
“搜查二课?”
“他好像是专门负责怪盗基德的案子。”
“所以说,就是那个大叔总是被基德耍得团团转啊?”世良真纯呵呵一笑。
然后,她的脸就被人一把揪住了。
39.真纯
“好痛!”
冷不丁被人揪住脸颊,世良真纯下意识痛呼出声。
“你这大男孩,没听到我说的吗?除了关系人以外都快离开这里。”中森警官表情严肃。
“不是的,中森警官。”毛利兰连忙道:“世良她是我们高中的。”
“说什么大男孩啊。”园子刚打算解释,世良真纯就笑着摆手,“这也没办法啊,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警官嘛,还有,他之所以会捏我的脸,应该只是确认我不是基德假扮的人,对吧?”
话音未落,她眼神就是一厉,旋即猛然提膝,正中毫无防备的中森警官。
“喔喔喔!”中森警官眼珠一突。
他本能地夹紧双腿,捂着下身,一脸苍白的样子。
“看你都流出了一身汗,这就表示警官你也不是假扮的啰。”世良真纯笑得人畜无害,还伸手揪了揪中森警官的脸。
她的性格本来就是吃不得半点亏,虽然是失言在先,可莫名其妙被人摸了脸,她当然要找回来。
只是中森警官有些惨,大概会疼好一会儿。
毛利兰跟园子相视,尴尬一笑。
忱幸不禁摇头,果然,很多时候还是话少一些比较好。
“小兰!”门口,毛利大侦探施施然走进来,抬手招呼一声。
“爸爸?”毛利兰问惊讶道:“你不是说不想来吗?”
“因为我看了电视上的新闻报道之后,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毛利小五郎轻咳一声,“毕竟我也有点担心自己的女儿嘛。”
“只是有点担心是吧?”毛利兰表示呵呵。
而中森警官揉着被揪疼的脸,不由腹诽好不容易客人全都走了,结果又来一个多余的家伙。
铃木次郎吉跟他也算是老搭档了,此时帮衬出言,“各位,到时候就在后面好好看吧。”
“好~”园子笑道。
“距离预告的八点钟还有半个小时,我先去个洗手间。”世良真纯招呼一声,就先离开了。
“附近的人应该很多,你去二楼上吧。”园子说道。
忱幸下意识看了眼世良真纯的背影,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说,当有人落单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快斗那小子下手的机会。
但转念一想,虽然快斗比较手黑,可面对的人是世良真纯的话,或许没那么容易得手。
少顷,当怪盗基德预告的时间点快要来临的时候,博物馆外已经出现了成片喊着‘基德’的呼声,宛若粉丝对偶像的应援,热情而激烈。
“真是的,呼喊基德的声音也太大了吧。”世良真纯无语道。
旁边,忱幸看了她一眼,“是啊。”
世良真纯表情动了动,回视。
园子盯着两人,她觉得今天忱幸好像对世良真纯太过关注了些。
这么一想,能延伸的念头就更多了,她思绪蔓延,不禁想到今天自己特意换了裙子,结果他却让自己多穿一点的场景。
如今再看穿得干练又严实的世良真纯...园子心底忽然有一点泛酸,难道忱幸喜欢的,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吗?
正胡思乱着,眼前就多了一只摇晃的手,在灯光下,骨肉匀称,格外好看。
“怎么了?”忱幸问。
世良真纯同样一脸迷惑地看过来。
连动作都这么默契吗?园子觉得更酸了。
忱幸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只是看她神情好似落寞,便说:“衣服口袋里有巧克力。”
园子一怔,瘪嘴道:“你在说什么啊?”
“吃甜的心情会好。”忱幸说。
园子听后,心底一下就软了下来,像是面团。
“你呀。”她觉得自己真是爱乱想。
旁边,世良真纯看着两人,暗翻白眼的同时,也偷偷用胳膊杵了他一下,很是不怀好意。
忱幸就当没感觉到。
……
“这警力还真是惊人啊。”
毛利小五郎看着将水族箱围得水泄不通的一众警卫,不免咂舌。
“这次可是有完全的准备。”
中森警官每次在大侦探面前就会莫名得意起来,“为了巩固水族箱,周围配备了二十名警力,从二楼的通路准备了探照灯,还让一百名机动队员严加戒备,而且所有的灯光都有加装电池,绝对不会不亮。也就是说,这次基德他最擅长的‘趁乱盗取宝石’的手法,也没办法随心所欲地使用了。”
毛利小五郎虚着眼看他,好像每一次跟怪盗基德交手,这家伙都这么自信。
莫名的,大侦探在面对中森警官的时候,总有种在智商上压制对方的感觉。
“基德应该快来了吧?”园子问道。
毛利兰拿出手机,打算看一下时间,却忽得一怔。
“怎么了?”园子刚开口,就注意到脚下的地毯动了。
红色的地毯如割,构成了像是包袱一样的四边形,她们身后的地毯两边被钓鱼线吊着,像兜一般很快拉起。
就在园子懵住的时候,臂弯冷不丁被人拽住,随后便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熟悉的清淡皂香绕在鼻尖,她下意识撑起的手就像是没了力气,索性埋头趴在了忱幸怀里。
而另一边,没那么幸运的世良真纯则被地毯兜着朝前,撞到了前方的毛利小五郎和中森警官,连带着在水族箱前戒备的几个警卫都被地毯掀了起来。
“水族箱完全被遮住了!”
“打算连同地毯一起把水族箱搬走吗?”铃木次郎吉又惊又怒。
忱幸抬头,吊起地毯的钓鱼线就是穿过了上方的大吊灯。
而就在众人惊慌之际,场间突然出现了不辨来源的倒计时,当‘一’落下后,吊灯上陡然炸开一团烟雾,伴随着飞散的彩带,那根绳子也顷刻崩断。
地毯重新散开后,毛利小五郎等人一下跌坐在地。
“宝石呢?”世良真纯第一时间看向水族箱。
反应过来的中森警官等人马上看去,可清澈的水里,早就没有了那只自由自在的乌龟,只有一张悠然坠下的硬卡片。
“害羞的人鱼成了泡沫,在我的手掌中消失了。
--怪盗基德。”
“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那家伙是怎么...”柯南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卡片。
忱幸看向场间的某人,对方此时并未看自己的得意之作,而是同样看了过来。
带着成就艺术后的小得意,唇角轻扬。
40.身体检查
“宝石竟然连同乌龟一起消失了?”中森警官紧贴在水族箱上,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马上,他就让还昏头转向的警卫在水族箱附近展开搜寻。
“宝石现在应该还在水族箱内的某处才对,可能在岩石后方或是砂砾之类的!”
就在这时,铃木次郎吉注意到了插在自己脚边的硬卡片,上面带有怪盗基德的卡通标志。
“上面写了什么?”中森警官连忙道。
铃木次郎吉拿起来一看,犹豫道:“宝石我就收下了,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马上确认看看。”
“什么?”中森警官大为恼火,那个家伙还是这么嚣张。
忱幸往铃木次郎吉手中的卡片瞥了眼,但后者很快就将之收回了口袋。
“马上解除水族箱的金网锁,给我拿梯子过来,我要亲自检查水族箱!”铃木次郎吉掏出对讲机,语气颇为激动。
很快,工作人员就搬了梯子过来,老人家根本不用帮忙,自己几步就爬了上去,站在打开了顶部金丝网的水族箱上往下看。
看了好一会儿,一语不发。
“到底怎么样啊,大伯?”园子忍不住道。
“没错,到底有还是没有啊?”中森警官焦急不已。
铃木次郎吉缓缓摇头,“没办法,哪里都找不到。”
中森警官嘴唇抖了抖,无力地扶着水族箱。
就在场间诸人低迷的时候,展示室门口却呼啦一下涌来了不少记者,眼看就要冲过警卫们的封锁。
“快退后!”警卫们大声喊道。
可身为记者,要的就是对事件的敏锐嗅觉,以及对现场的洞察力,他们不必再进去,因为都看到了已经空空如也的水族箱。
转眼间,刚刚还蜂拥般要往里冲的记者们就四散一空。
场间诸人面面相觑。
而此刻的博物馆外,在警卫的封锁线之外,无数男女老少翘首以待,终于,他们看到了!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瘦弱身影,跌跌撞撞地从博物馆里跑了出来。
她肩膀颤抖着,呼吸急促,眼角含泪。
对面原本嘈杂的人群登时就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盯向这位杀出重围的勇士,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勇敢的卷发姑娘深呼吸着,随后坚毅抬头,没有说话,而是展开了一张A4纸。
“怪盗基德成功偷取宝石!”
一行大字歪歪曲曲地跃然纸上,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仓促写下,却分外飘逸。
“啊!!”
“基德,基德!”
“呜呜!”
围观的人群因激动而狂热,跟身边之人拥抱击掌。
声浪很大,在博物馆内都能清楚听到。
“可恶,竟然都在给犯罪者加油!”中森警官很气。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毛利小五郎笑呵呵道:“水族箱使用的是硬质玻璃,而且天花板跟两侧全都装设了特殊合金制作的金网,这样还能在地毯遮住水族箱的时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背着宝石的乌龟。”
忱幸不免惊讶地看了这位大叔一眼,对方语气竟是很佩服的样子,宛若外面那些怪盗基德的粉丝。
园子眼角跳了跳,看向闺蜜:话说,毛利大叔不会路转粉了吧?
毛利兰干干一笑:可能吧。
中森警官撇嘴,“我说,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个水族箱的情报啊?”
“因为我有看新闻啊。”毛利小五郎又跟他针锋相对起来。
“不觉得他有点太夸张了吗?”世良真纯忽然道。
在吸引到众人的注意力后,她说道:“他竟然能在地毯上加装钓鱼线,还把能拉起地毯的绞车安装在天花板的照明设备上。”
中森警官闻言,看向身边的警卫,“你们没有事先确认吗?”
“是的,因为我们听说地毯跟照明设备,都在水族箱展示的几天前全部替换成新的了。”
“什么?!”中森警官眼睛一瞪,“几天前换的?”
铃木次郎吉解释道:“因为有客人不小心打翻可乐,把地毯弄脏才换的。过来更换的装潢业者也提议说,要不要顺便把照明设备换成可以搭配地毯颜色的款式,这样会比较搭。
当时我刚好为了挪出一个可以展示水族箱的空间,正好把原本在这里的展示品都移到其他展示室去了,我想说趁机换个内装也不错,就接受了他们的提案了。”
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现在仔细想想,当时那两个装潢业者,该不会就是...”
“不是什么该不会啊!”中森警官气恼道:“那个肯定就是基德和他的手下了,事先暴露了展示场就在这里!”
对此,铃木次郎吉哼了声,“真是器量小的男人,都已经做完的事,现在还拿出来抱怨。”
中森警官顿时被这老头拿话噎住。
“好了,这次就算是我输了,都散了吧。”铃木次郎吉完美展现了什么叫做器量,乐观又大度,“反正那家伙也早就不在这里了。”
他大概还要继续说,不过脸颊就一下被人揪住了。
世良真纯扯了扯他的脸,“假装不在这里,其实他人还在这个展示场内对吧?”
“你说什么?”铃木次郎吉倒没有因为被人捏脸而生气。
“因为怪盗基德他每次不是在黑暗中消失,就是先制造烟幕,然后再消失无踪。”世良真纯说道:“但是这次现场还灯火通明,我们连他都还没见到不是吗?”
她十分自信地推理,“如果基德真的连同乌龟一起把宝石偷走的话,他应该还在这里才对,毕竟坚守出入口的机动人员,目前完全没有出现奇怪的动作。
这么一来,现在最好可以像我刚刚做的那样,捏一下现场全员的脸来确认一下,到底在这里面的所有人里,谁才是怪盗基德假扮的。”
说着,她看向望向这边的毛利兰跟园子,微笑道:“不过要捏女孩子的脸太于心不忍了,我看不如我们分成好几组,进行一下身体检查怎么样?”
“身体检查?”园子有些疑惑。
“因为基德现在应该还把那只乌龟带在身上才对。”世良真纯低头,“我说的对吧,柯南?”
突然被call的柯南憨憨一笑,“说的没错。”
“那么,土方。”世良真纯看向某个局外人,“我们两个来做身体检查吧?”
“……”忱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