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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自听花     柯学的空想物语txt下载     柯学的空想物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6.真相

    “他之所以假装失去记忆,就是因为这样如果被跟我一起来的人问起来,可以不用回答任何问题,也能蒙骗过去。

    全身赤露着跳入湖里,用沙哑的声音说话,都是相同的理由。因为就算脸可以整容,可声音就不行了,而且我会穿什么衣服过来他也无法预测。”

    工藤新一说着,低咳几声,“我从那个小木屋逃出来的时候掉进了湖里,说话声音也稍微有点沙哑。”

    中年警官问道:“那案发之后,叫救护车跟警车到现场的人就是你吗?”

    “没错,因为我看到河内小姐进了这间屋子里,觉得事态会很严重。”工藤新一说道。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进屋子里阻止他呢?”

    “我想出手,但是不能出手啊。”工藤新一无奈道:“因为昨晚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他的衣服背后鼓鼓的,我相信他身上应该藏有手枪。”

    服部平次说道:“而且那间小木屋的桌上,还刻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字样,明显是冲你来的。”

    工藤新一点头道:“如果说他想用手枪取人性命,或许还有可能阻止,但要是觉得计划失败突然掏枪自我了断的话,能阻止他的时间就少而又少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因此我在之前抢走城山警官枪里的子弹,就是想在那种时候在他面前散下来,唬他片刻制造机会,没想到忱幸的身手太快了,我没用上。”

    “没错没错,说起来他可是最清醒的人呢。”服部平次听到这里也是一笑,不过马上心中就是一动,看着忱幸时微微皱眉。

    --是啊,既然他早就知道他们认为的工藤是个冒牌货,而且还早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真正的工藤,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呢?

    而就在他遐想的时候,工藤新一也揭露了那位冒牌货的真正身份,屋田诚人,或者说是日原诚人。

    “你真的是诚人?”中年警官问道。

    服部平次回神,说道:“没错,要整容成这个样子,既花时间也要花钱,除了继承大笔遗产,半年来又毫无音讯的诚人之外,没有人办得到。”

    “这么说来,藏手枪的地方就是这所屋子里他的房间,他也早就预料到为了恢复记忆会被带回这里,所以当时才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然后趁机拿到手枪。”和叶认真分析着,“可他为什么要刺伤那个报社大婶呢?”

    “可能是以为被发现了吧。”服部平次说道:“昨晚那个大婶说‘看看你那张脸,难道你以为你也可以瞒过我吗’,大概以为整容成工藤的事情被发现了。”

    “这样啊,对了,我还想问...”和叶好奇开口。

    服部平次无奈道:“你今天话格外多啊。”

    “难得你常说的铁三角齐聚破案嘛。”和叶挑他喜欢听的说,而果然被料到心思的服部平次顿时一笑,但嘴上还是逞强道:“工藤一直藏着,土方话都没说几句,完全是我自己在调查好不好?”

    “是是是。”和叶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日原诚人,疑惑道:“今天早上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就是自己刺杀了河内小姐呢?想让工藤背黑锅的话,那一招不是更快吗?”

    日原诚人沉默片刻,神情逐渐平静下去,“我是想试探,你们这几个侦探和他的朋友,在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工藤新一是凶手的情况下,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推理。”

    和叶一怔,不禁想到了早上他们几人的应对。

    服部平次眼眸一沉,虽然被人这么说或者怀疑,但他根本不会后悔。当然,如果自己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是个冒牌货的话,当时就会一脚将其踹给警察。

    相信毛利兰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忱幸,他完全不在乎,哪怕在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工藤新一是假冒的,他在担心柯南的下落之外,也只是在盯着这个人而已。

    而当感知到工藤新一没事之后,他所做的就是看看这个冒牌货接近自己等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日原诚人有些激动道:“那么一年前那件命案又怎么解释?明明是凶手杀害日原村长和夫人,拿走贵重物品的强盗杀人案,竟然推理成是日原村长逼迫夫人一起自杀的,对此工藤新一又要怎么解释?”

    他怨恨地看着工藤新一,明明是几乎相同的脸,可一个因愤怒而扭曲,另一个则保持着冷静。

    “工藤并没有弄错。”服部平次开口道:“就是行凶后自杀。”

    “你说什么?”日原诚人怒道:“凶手的鞋子和凶器,还有夫人的珠宝,甚至连珍贵的仁王像都不见了,一定是凶手拿走之后逃走了不是吗?”

    “都在湖里面。”服部平次摇头道:“日原村长在杀了夫人之后,把凶器连同家里的珠宝之类的绑在一起,全都沉入湖里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日原诚人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从这里到那个湖,少说也有将近30公尺,不留鞋印的话,怎么把东西丢到湖里?”

    “不只是凶器和珠宝而已,金牌的吊带还有套圈的圈圈也不见了。”服部平次说道:“日原村长的儿子大树不是说过么,他的父亲很擅长玩套圈圈,总是能够拿到100分。

    套圈圈的底座上印的分数是10、5、2分,想要得到100分满分的话,需要10个圈圈才行,现场却只剩下了9个。

    另外,从两尊一对的仁王像只被拿走一个,和日原村长曾经是田径田赛运动员这两点来看,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丢链球。”他说:“以仁王像为重物,把凶器鞋子和珠宝之类的一起装进袋子里,用套圈来代替链球的手把,然后再用金牌吊带的另一端绑住袋子,最后以丢链球的诀窍把所有的东西从阳台上丢进湖里。”

    “不,不可能,在风的阻力下,怎么可能丢得到湖里?”日原诚人干干道。

    “确实是丢到湖里了。”中年警官走过来,说道:“那个袋子,还有吊带和套圈,都从湖里面打捞出来了。当然,袋子里面作为凶器的刀刃上,也有夫人的血,刀柄上也有采集到日原村长的指纹。这个案子确实是日原村长犯下的。”

    “你,你骗人。”日原诚人喃喃道。

    中年警官摇头道:“可能是不想让他们的儿子大树发现真相,所以刻意故布疑阵,伪装成强盗杀人案吧。”

    “你骗人,那么好的村长,开朗大方受人尊敬的村长,怎么可能做出杀害妻子后自杀的事?”日原诚人大声道:“而且他的癌症是良性的,什么得了癌症后自暴自弃这种狗屁动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其实被告知罹患癌症之后,有另一件事就东窗事发了。”工藤新一缓声道:“因为日原村长的血型,检查结果其实应该是AB型才对。”

    “什么?”日原诚人一惊。

    “等等,我记得有人说村长一家都是开朗的O型血啊?”和叶说道。

    “是的,根据孟德尔的遗传法则,AB型和O型结合的话,是不会生出O型的孩子。”工藤新一说道:“也就是说,大树实际上并不是日原村长的亲生儿子。”

    “你不要胡说八道!”日原诚人咬牙道。

    工藤新一没有说话,目光坚定而令人信服。

    “原来如此,如果这就是杀人动机,的确是不可告人。”服部平次低声道。

    “是啊,所以我们公布的动机,是被告知罹患癌症。”中年警官说道。

    “可是,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呢?”日原诚人嘶声道:“好歹我也是这个家里的成员啊!”

    “我曾经向你说过的,是工藤拜托我说的。”城山数马说道。

    “什么时候,在哪里跟我说的?”日原诚人颤声道。

    “就在工藤结束调查回去的那天晚上。”城山数马遗憾道:“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我先说明的关于日原村长行凶之后自杀的真相,可能对你的打击太大,后来你的脑中就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日原诚人捂着脸,痛苦地跪下,“我到底为了什么把脸都换了,到底为了什么啊!”

    看着地上崩溃嚎啕,痛哭不已的人,忱幸别过脸去。

    诚然,这是因为太过不幸的偶然所导致的悲剧,但这未尝不是在提醒每一个旁观者,风云千樯,每一个选择都将承载着背负。

187.大号待机

    “原来那个叫诚人的人才是死罗神啊。”

    回去旅馆的路上,几人边走边闲聊。

    “是啊,不过他是第二代死罗神。”

    “第二代?”

    “第一代是他的父亲啊。”工藤新一解释道:“自己的女儿在森林里迷路,而且失足溺毙,为了不让村里的孩子重蹈覆辙,他就盖了小木屋,以死罗神的身份隐居,他说要让大家感到害怕,从此不敢进入森林。直到三年前因为身体不好过世了。”

    “难道说小木屋旁边的石头就是...”

    “没错,那就是诚人他父亲的墓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毛利兰问道。

    “因为我在一年前来这里的时候,除了案子之外,还发生了其他骚动。”工藤新一说道:“是来这里采访的河内小姐的女儿,在进入森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件事旅馆的人有提过。”毛利兰说道:“河内小姐后来也进入森林里寻找。”

    “是啊,我本来也打算进去帮忙找人的,可是她女儿自己从森林里跑出来了。她说在森林里看到了死罗神大人,结果被追赶,她害怕得头也不回地跑,不知不觉就从森林里跑出来了。”

    工藤新一笑了笑,“我想在揭开命案真相之前先解开这个谜,就进入森林里,发现了死罗神大人,然后一路跟踪到了那个小木屋,后来就遇到了假扮死罗神大人的诚人。”

    服部平次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你这次就是借用了那个小木屋里放的服饰。”

    “是啊,因为我掉到河里,衣服全都湿了,又想着这么打扮的话,大家看到之后就会逃走,反而比较容易隐藏身份。”工藤新一说道。

    “但是诚人真的好可怜。”毛利兰低声道。

    工藤新一安慰道:“没事啦,河内小姐的伤势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之后再把情况跟她说明,想来能得到她的谅解。何况河内小姐也很感激一年前帮助过她女儿的死罗神大人。”

    正说着,他瞳孔忽地一缩,猛然捂住胸口,脸上冒着虚汗,一副痛苦的样子。

    “新一,你怎么了?”毛利兰连忙扶住他。

    服部平次脸色微变,跟旁边的忱幸交换了一个眼神,已然明白这是解药的药效快到时间了。

    “那个,我刚刚想起来,警察那边还让我跟工藤过去说一下案件的细节,我跟他先过去,土方你送她们回旅馆吧。”他一把搀扶住工藤新一的胳膊,就要脱身。

    可毛利兰却一把拽住了工藤新一另一边身子,咬着唇道:“可是,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工藤新一因忍痛,眼皮而不由自主地发颤,他紧咬着牙,只想多坚持一会,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在小兰的面前变回柯南。

    “他的额头很烫。”忱幸手背在工藤新一额上试了下,“之前他掉到了河里,应该是那时的感冒复发了。”

    “这...”毛利兰一脸担心,刚要说什么,服部平次就突然俯身侧耳,一副听到了工藤新一小声呢喃的样子,然后煞有其事地嗯嗯啊啊一阵,最后才恍然道:“啊,你说要去洗手间啊,行,我这就带你过去。对了,和叶你把我的背包给土方,让他捎给我。”

    说着,他很自然地揽住工藤新一的肩膀,还冲忱幸使了个眼色。

    “为什么要拿包啊?”和叶不解道。

    “当然是换衣服啊。”服部平次打了个哈哈,“你看他现在满头大汗的样子,而且总不能让他一直这副打扮吧?”

    看着他们做贼似的溜走,忱幸安慰两人道:“没关系的,服部能处理好。”

    “可是...”毛利兰有些犹豫。

    “总不会你也想跟着过去吧。”忱幸轻笑道。

    “嗯,啊才没有。”毛利兰下意识点头,又马上摇头,男洗手间,她才不要去呢。

    “我们先去拿背包吧。”忱幸收回目光。

    ……

    “只有24小时么,真的假的?”

    洗手间里,脸色苍白的工藤新一坐在马桶上,服部平次拎着一个较大的旅行包。

    “嗯,是灰原说的,她还要我把你带回去。”忱幸站在洗手台边,说话的时候瞄了眼工藤新一的隔间。

    “那时间不是快到了吗?”工藤新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总之,如果你变小的话,就钻到这个包里面吧。”服部平次把旅行包丢给他,“接下来,我会跟土方帮你骗过小兰她们,再把你偷偷带出去,放心交给我们吧。”

    “噢。”工藤新一愣愣点头。

    这时,洗手间门外探出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平次。”和叶小声唤道。

    这可把心里有鬼的服部平次吓了一跳,他回头,忍不住道:“笨蛋,这里可是男洗手间,你过来干嘛?”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们很担心新一啊。”和叶说。

    毛利兰也说道:“我把附近的医生请来了。”

    忱幸朝外看了眼,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拎着医药箱,一脸木然。

    服部平次连忙把人往外推,“没事没事,我刚刚已经喂他吃过感冒药了。”

    “请问那是什么药呢?”老医生问道。

    “那个,是什么药呢?”服部平次手指刮着脸颊,偷偷看向旁边之人。

    “是服部家的祖传秘方。”忱幸说。

    “啊对,没错,是秘方,祖传的。”服部平次傻呵呵道。

    “你家还有这种秘方?”和叶狐疑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呢。”服部平次微笑道。

    “可我还是想进去看看他。”毛利兰不甘心道。

    服部平次一听,连忙就要劝说,只不过不等开口,就听到身后的洗手间里传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

    “新一!你怎么了,没事吧?”毛利兰立马就要往里冲。

    “哎。”服部平次想拦她却拦不住,而且也被刚刚那一声惨叫给吓住了。

    说话间,洗手间的门开了,已经穿上服部平次换洗衣服的工藤新一拎着包,十分淡定地走了出来。

    “咋咋呼呼的,你们好吵啊。”他表情无奈地看着众人。

    “新一,你没事了?”毛利兰神情一松。

    “工,工藤?”服部平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红润,春光满面的家伙,怎么也不能跟之前那个痛苦地快要死掉的人联系在一起。

188.白色是神

    忱幸看着走出来的工藤新一,丝毫不觉得惊讶,他的目光绕过对方,看向了之前就注意到的隔间。

    “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毛利兰问道。

    “该解决的解决之后,就轻松多了。”工藤新一笑着说。

    服部平次忍不住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不免惊讶道:“烧好像也退了?”

    “没想到你家的秘方还真管用啊。”和叶嘀咕道。

    “太好了,害我担心死了。”毛利兰抿了抿唇。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工藤新一说道。

    “诶,难道不用去跟警官解释详细的案情了吗?”和叶疑惑道。

    “那个啊,那个回去再说吧。”工藤新一掩饰过去。

    毛利兰想了想,“说的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回去后还是先去医院吧?”

    “好。”工藤新一现在想的只是先回去再说,至于去不去医院,到时候就由柯南来应付处理,关我工藤新一什么事?

    既然说好了,毛利兰便跟和叶先去送那位请来的老医生,再说这边是男洗手间,她们在终究不妥。

    等看到人出去了,服部平次才一把扯过工藤新一,声音压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药效不是过了么,不是该变成柯南那小子了吗?”

    面对他一下子问出的这么多问题,工藤新一耸了耸肩,神秘地说了句‘等一下再告诉你’后,就手插裤兜出去找他的小兰姐姐了。

    “喂,你这家伙,等等。”服部平次满腹疑惑,赶紧跟了上去。

    至于忱幸,则拧开龙头,在洗手台不紧不慢地洗了洗手。

    “还不出来?”他随口说了句。

    “我就说,他肯定早就发现我们了。”隔间里传出一道清淡的声音,然后走出戴着棒球帽的灰原哀跟一脸笑意的阿笠博士。

    “你们怎么会在这?”忱幸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问道。

    “就知道你们不靠谱。”灰原哀小手插兜,老气横秋道:“那个大侦探见了他的小兰姐姐就完全不会思考了,而没有人提醒你的话,你会上心才怪。”

    “我还以为他胸有成竹。”忱幸说。

    灰原哀撇撇嘴,“每次还不都是我跟博士给他擦屁股。”

    “不过这一次总算瞒过去了。”阿笠博士挠头笑道:“而且他的记忆好像也恢复了。”

    “他本来就没失忆。”忱幸在两人困惑的目光中,简单将此行发生的事情讲了讲。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幸的误会啊。”阿笠博士叹了口气。

    灰原哀则蹙了蹙眉,“既然你在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工藤是假的,为什么没揭穿呢?”

    “当时我还发现了暗处的工藤,以为他想调查什么,所以我就什么都没做,怕破坏他的计划。”忱幸说道。

    “你还真是小心。”灰原哀白他一眼。

    阿笠博士忍不住道:“小哀啊,你们好不容易见面,不要总是一见面就呛起来嘛。”

    “我跟他?”灰原哀显得很惊讶。

    “就是说啊,在家里要来的时候,不是还担心忱幸处理不好,所以着急过来吗?”阿笠博士忍笑道。

    “我那是担心工藤那家伙暴露身份!”灰原哀嘴硬道。

    “噢。”阿笠博士朝忱幸一摊手,“小哀她一点都不担心你。”

    “我知道。”忱幸笑了下。

    灰原哀闻言,下意识想说什么,或是辩解,但只是动了下唇,抱起胳膊没吭声。

    “回去的话,你们要跟我们一起吗?”忱幸问道。

    “不。”灰原哀上下唇一碰。

    “那我先走了。”忱幸打过招呼,就要往外走。

    “哎。”灰原哀忍不住出声。

    忱幸回头。

    灰原哀轻咳一声,道:“那个解药只是实验品,他之前已经吃过了,刚刚又吃了一粒,身体会产生抗药性,药效也会越来越短,所以这次的时间不会很长。”

    “我明白。”忱幸点点头。

    灰原哀眼帘低了低,“那就没其他的事情了,你走吧。”

    “嗯。”

    ……

    回去的高速公路上,夕阳昏黄,被风吹拂的草地染上一层暖光。

    车里,工藤新一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时候,貌似随意道:“对了,你之前说想要问我的事,是什么?”

    坐在另一边的毛利兰闻言,眼神飘忽,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没有啦,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而已,我这次受的伤不是你帮我包扎的嘛。”

    “哦这个啊,幸亏那间小木屋里有急救箱。”工藤新一爽朗道。

    毛利兰犹豫道:“你,你没看到吧?”

    工藤新一面露疑惑。

    “就是那个,你帮我包扎的时候...”毛利兰赧然道。

    工藤新一脸色一红,“我在大腿上缠绷带的时候,有看到一点白色的。”

    “啊,你果然看到了,真差劲!”毛利兰怒道。

    “笨蛋,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那是不小心看到的啦!”工藤新一辩驳道。

    “那还是我不对啰?让你看了你不想看到的。”毛利兰横眉。

    “我说小兰,要不要换座位?”坐在两人中间的和叶滑稽一笑,“我想那样你们说话,会比较方便吧?”

    “不用不用,你就坐在这里吧。”毛利兰连忙摆手。

    只不过掩饰之后,她不禁咬了咬唇,在心底里,她真正想问的当然不是刚才的问题,她真正想确认的...

    “咦,这不是小兰吗?”蓦的,车窗外并行过一辆车子,而放下的车窗后,是佐藤美和子的笑容。

    “佐藤警官,高木警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毛利兰惊讶道。

    “我们正好去神奈川警局办点事,事情办完之后,让这个司机送我回来。”佐藤美和子笑着指了指旁边笑得傻乎乎的高木涉。

    高木涉:男朋友到司机竟只有一步之遥?

    佐藤美和子问道:“那你们呢,又碰到案子了?”

    “嗯。”毛利兰点头。

    “好吧,案子的事情下次有空再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佐藤美和子挥了挥手。

    高木涉会意地一踩油门,车子便超车而去。

    “不过说起来,工藤这次还真是幸运。”服部平次说道。

    忱幸:“怎么?”

    “这次的事件没有死人,凶手还是未成年,名字跟照片都不能够公布,而被刺伤的那个记者大婶也说不会把案件报导出去。”

    正说着,忱幸就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189.异常杀人

    车身划过公路上的防护栏,刺耳的摩擦声里,火花四溅。

    服部平次身子朝前一探,皱眉道:“那辆车子是怎么回事啊?蹭着防护栏,还在向前开?”

    “是不是睡着了?”和叶问道。

    “这样下去会发生重大事故的。”服部平次急忙道:“土方!”

    忱幸慢慢踩下油门,黑色平治很快靠近前方的车子,保持侧方平行,并一直鸣笛。

    但能看到的是,对面车子里驾驶位上的人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有听见。

    忱幸略作感知,加速超了过去,“人已经死了。”

    “什么?”服部平次愣了愣,“你只是看了一眼,怎么知道?你现在打算干嘛?”

    黑色平治超车后,径直驶入了对方的车道,就在那辆侧边依旧擦着防护栏的车子前面。

    “系好安全带。”忱幸说了句,车速慢慢降了下去。

    工藤新一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紧紧抓住了车内的把手。

    黑色平治顶住了后车的前保险杠,随着一阵撞击的震动,车速逐渐减慢后,两辆车子也在路边缓缓停下。

    “你还真有办法啊。”服部平次松了口气。

    然后,在他们下车朝后方车子跑去的时候,就看到那辆车子后也停下了一辆黄色的小轿车,并且从上面跑下了一个女人,一脸焦急地扑到逼停车子的驾驶旁,不住喊着‘郡平,郡平’。

    “等一下,不要碰他!”服部平次连忙跑过去,“请先退后。”

    “你们两个是谁啊?”染发的女人下意识问了句。

    而服部平次则探了探坐在驾驶位上男人的颈侧,神色一沉。

    “真如忱幸所说,已经断气了啊。”工藤新一低声道。

    “你快看这里,工藤。”服部平次说道:“他的眼睛有出血。”

    “这么说难道是...”工藤新一伸手解开死者的领带,翻开领口,对方的脖子上果然有清晰的勒痕。

    忱幸也跟毛利兰两人下车,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

    “小兰,打个电话给佐藤警官,前方一公里有个收费站,请她把那里封锁起来。”工藤新一说道。

    “为什么?”毛利兰不解道。

    “有人死了。”服部平次说道:“这辆车的驾驶死了,还是被人勒死的。”

    “被勒死的?”毛利兰捂了捂嘴。

    工藤新一沉沉点头,“是的,在行驶中,这个有如密室般的车子里面。”

    忱幸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个一脸惊恐的女人,出于跟着某侦探经历过不少案子的经验,直觉中他认为对方很有嫌疑。

    ……

    “我已经照你说的,封锁了收费站的通道。”

    收费站,佐藤美和子说道:“说起来,真的有人死在行驶中的车子里吗?”

    “嗯,还是被勒死的。”和叶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那么,跟他坐同一辆车上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呢?”高木涉问道。

    “不,那辆车上只有驾驶者一个人。”忱幸说道。

    “那这怎么可能,车在行驶当中,怎么可能勒住驾驶的脖子?”高木涉一脸绝不相信的表情。

    “是啊。”忱幸接了句。

    高木涉一噎,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

    和叶说道:“平次刚刚说,被害人的尸体还留有一点体温,所以凶手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所以才要封锁案发现场一公里远的这个收费站。”毛利兰补充道:“新一说这样一定可以抓到凶手的。”

    高木涉眼睛一亮,“这是工藤还有服部说的吗?”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佐藤美和子问道。

    “说要缩小嫌疑人的范围,然后钻到车阵中就看不见人了。”和叶无奈一笑。

    “缩小范围。”高木涉挠挠头,疑惑道:“要怎么从将近一百辆车子之中缩小范围啊?”

    佐藤美和子却是莞尔一笑,“别急,就让我们看看这两位传说中的高中生侦探的身手吧,关西跟关东的名侦探联手,还挺让人期待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有人说:“三辆,在这些车辆之中,有嫌疑的就只有三辆,其他的车子很碍事,全部放行也没有关系。”

    “你说三辆?”佐藤美和子怔了怔。

    工藤新一点点头,“尸体的状况说明就是这三辆车有嫌疑,被害人在行驶过程中被勒死,是很明显的事实。”

    旁边,服部平次走过来,接过话去,“应该是凶手驾车,靠近行驶中被害人的车,之后做了某件事情。”

    工藤新一说道:“总之,不管凶手用了什么方法,都是要事先做好准备,必须几乎和被害人同时上这条高速公路,才有办法如此犯下罪行。”

    “原来如此。”高木涉醒悟道:“所以说和被害人从同一个高速公路入口进入的车辆,只有三辆对不对?”

    “不过,这样确实吗?”佐藤美和子说道:“虽然可以检查在高速公路入口处拿到的通行券作证据,可是现在有所谓的ET,就是不用通行券就可以过收费站的系统不是吗?”

    服部平次思索道:“至少现在能够确定,被害人是跟我们从同一个入口上来的,那里的ET机器从今天上午就故障了,所以只能从使用发放通行券的一般通道通行。”

    高木涉一捶手心,“因此就可以锁定持有那个入口的通行券的人对不对?”

    工藤新一轻松道:“而且在查看过被害人所持有的通行券之后发现,被害人比我们还早一个小时开上高速公路。”

    “一个小时?”

    “可能是在途中休息站吃饭之类的吧。”工藤新一目光微凝,“也就是说,不只是在同一个时段从同一个入口上了高速公路而已,就连被害人在休息站休息了一个小时之后,还开在他附近的车,就只有这三辆而已。”

    “是么。”佐藤美和子有一点听呆了。

    “另外,被害人驾驶的那辆车子,已经被我们强制停在离这里一公里以外的地方,请尽快叫监识课进行详细的调查。”服部平次说道:“在此同时,我们到嫌疑人的车子那边去问话吧。”

    “好。”高木涉下意识道。

    这两个家伙,完全将他跟佐藤美和子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190.背影

    当工藤新一跟服部平次在两位警官面前侃侃而谈的时候,忱幸已经混入了车阵之中。

    厢货车的后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黄色金龟车。

    “你怎么过来了?”灰原哀摇下一半车窗,仰起小脸说。

    “不是说要回去吗?”忱幸问。

    “同路啊。”灰原哀说道:“这不是又被你们给耽搁了。”

    “其实是担心新一,要盯着他的药效什么时候过。”阿笠博士老实道。

    灰原哀嘴硬道:“他现在是试验品,我只是为了记录数据,就像小白鼠。”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煞有其事地看了眼手表,并拿出手机像记录什么一样按了一串字。

    “应该很快就放行了。”忱幸说道:“那我先过去了。”

    他打了招呼,就要走。

    灰原哀抿抿唇,忍不住道:“你又不会推理,过去凑什么热闹。”

    声音像是嘀咕,偏偏刚好能让车外转身的人听到。

    “小哀啊。”阿笠博士觉得她对忱幸的态度是不是太任性了一些。

    但忱幸脚步只是顿了顿,随即便像什么都没听到那样走开了。

    灰原哀见此,压了压棒球帽,抱着胳膊不作声。

    阿笠博士低咳一声,犹豫道:“明明你想跟他说话的不是么,怎么一见面就...”

    这话问灰原哀,她也说不上来。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他就想呛声,哪怕心底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其实很想坐着跟他说说话,即便只是闲聊琐碎也好,就像从前那样。但现在应该是很熟悉了,却又不知为何好似变得生疏起来。

    她撑着胳膊,看向车窗外,幽幽叹了口气。

    ……

    另一边。

    “他们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驾驶可疑车辆的那三个人。”服部平次说道。

    对面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人名为沟端理子,就是那个跟在被害人车后,并在车停下时马上跑过去的女人。

    “我只是跟郡平一起在高速公路上面兜风而已。”她为自己辩解道:“因为死去的郡平是我的男朋友。”

    “你说兜风,但你是一个人开着自己的车吧?”高木涉问道。

    沟端理子哼了声,“是啊,我跟郡平两个人都喜欢开着自己的车兜风,不行吗?”

    佐藤美和子问道:“你进入休息站,也是事先跟被害人约好的吗?”

    沟端理子摇摇头,“不是,是郡平说他突然觉得很困,想先睡一个小时,我不得已只好先在休息站的饭店里打发时间,之后再叫醒他。”

    “原来如此,那么剩下的二位你们在休息站做什么?”高木涉掏出记录本,看向另外两个男人。

    “我是因为饿了,所以才去休息站吃饭休息的。”黄头发的瘦高个忠田笃男说道。

    “我是因为在开车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所以去了休息站的厕所。”戴眼镜的胖中年下岛大志说道。

    高木涉认真记录着。

    忠田笃男不耐烦道:“我们已经听说,好像有人死在车子里面,可是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都不认识他。”下岛大志也说。

    “你们骗人!”沟端理子一听,立马怒道:“你们两个明明也都跟郡平很熟的。”

    “什么?”高木涉笔尖一顿。

    沟端理子先指着忠田笃男说道:“你是跟郡平的车队针锋相对的Blackstars的领队。”

    她又指了指脸色不自然的下岛大志,“你是郡平车队里,前一阵子死于车祸的队员阿章的爸爸!”

    听到这里,佐藤美和子表情一讶,“等等,难道说被害人郡平,就是那个古城郡平吗?以东京西部地区为根据地的飙车族,Redcomets的前领队?”

    “是的。”沟端理子有些伤心道。

    高木涉想了想,开口道:“说起Redcomets的话,听说为了承担某起事故的责任,领队因此引咎辞职了。”

    “所以他才说这是最后一次兜风,只是为了让车子再跑一跑。”沟端理子说着,看向忠田笃男,冷冷道:“没有想到,这个人却跟在郡平的车子后面,一直试图要强行超车,大概是因为在山路上一次也没赢过,所以咽不下这口气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脸上毫不掩饰嘲讽。

    “你少在这啰嗦!要怪就怪那家伙赢了那么多次,说要引退就引退,我就是想挑衅他!”忠田笃男有些恼火,“可是他完全没有回应,我就直接超过去了。”

    说着,他阴阳怪气道:“原来是在和原本已经分手的女人,卿卿我我地兜风啊。”

    沟端理子剐了他一眼,又指责下岛大志,“这个人,在后面按了好几次喇叭。”

    下岛大志有些结巴,“那是因为,那个人超车之后,我原本是一直开在郡平的车子后面,对方突然减速,眼看就要撞上了,我下意识就按了喇叭。后来就看到郡平为了追他的车子,开进了超车道,所以才又按了喇叭。

    就在之后不久,我发现郡平开车的样子突然变得很奇怪,明明开到了超车道,却一直没有超车,摇摇晃晃行驶一段后,车身就开始擦撞着防护栏了。”

    服部平次笑了笑,“多亏土方反应迅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把车开到他的前面,减缓车速让他停了下来。也因此发现了被勒死的被害人。”

    “那么最先发现遗体的人,是你们吗?”佐藤美和子问道。

    “不,是这位小姐。”忱幸看了眼沟端理子。

    而后者马上解释道:“因为我也觉得郡平的车子有点怪怪的,所以当时才立刻把车停在后面,追上去看。”

    高木涉沉吟道:“假设他们三个说的都是真的,听起来好像都没有机会勒死被害人。”

    佐藤美和子说道:“那么可以带我到被害人的车子那边去吗?侦探们。”

    “当然没问题。”服部平次热情道。

    “那高木,你去解除收费站的封锁,跟这边的三个人一起待命。”佐藤美和子指挥起来很顺手,而高木涉更是小鸡啄米地点头。

    只不过,在看着迈步离开的工藤新一的背影时,毛利兰下意识抬脚,却又犹疑。

    但犹豫并未太久,她便直接追了上去。

    工藤新一回头,有些疑惑。

    毛利兰羞赧地错开视线。

    工藤新一笑了下,转身欲走,但下一秒便被抓住了衣袖。

    毛利兰眸光颤动,眼底却坚定,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手抓得紧紧地,没有放开。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轻声道:“不只是你,我一样也有事情想要问你,有话想跟你说。所以,你再等我一下。”

    毛利兰动了下唇,路灯下,脸颊红晕轻染。

    “根据我的推理,我想恐怕我们两个人想问的问题,应该是一样的。”工藤新一说道。

    毛利兰噙着笑,轻轻放开手。

    服部平次不合时宜地凑过来,撞了下某侦探的肩膀,“你这小子,还不走,在谈什么情啊?”

    “笨蛋,谁在谈情啊!”工藤新一羞怒道。

    “那快点走吧。”服部平次下巴朝前边的忱幸努了努,“土方都要等不及了。”

    忱幸懒得理这货,明明是自己等不及了,还把锅甩给自己。

    和叶走到毛利兰身边,认真道:“你听好,小兰,等新一回来之后,绝对不能再放手了!”

    “嗯。”毛利兰轻轻颔首。

    而那边的车里,灰原哀静静看着几人,视线一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路灯前的黑暗,才收回。

191.发作

    “开什么玩笑,车子真的是以这种方式行驶的吗?”

    遗体还在的车子旁,佐藤美和子有些怀疑地打量着。

    “是的,不可思议吧。”工藤新一说道:“我比较在意的,是窗户边密封条上面的这些细痕,好像是什么东西从外面拉过之后留下的。”

    忱幸也看到了,下意识的怀疑是有人先在被害人的脖子套了绳子,然后从同时行驶中的其他车辆里把他勒死的手法。

    但转念一想,要是用车辆那样强大外力硬扯的话,在被害人窒息之前,颈椎骨早就被拉断了。

    “话说回来,这人还是个老烟枪吗?”佐藤美和子俯身,指了指车内的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烟蒂。

    “为了让烟散出去,所以才全开了窗子啊。”她猜测道。

    忱幸说道:“高速行驶时风是很强的,车窗只要稍微打开上面一点缝隙就够了。”

    “你也抽烟?”服部平次惊讶道。

    “这是常识。”忱幸瞥他一眼。

    服部平次噎了噎,又道:“那稍微打开一点,是多少?”

    忱幸捏着手帕,打开车门,然后按动了车窗的按钮。

    只不过在车窗慢慢升起后,工藤新一跟服部平次眼神却是一凝。

    “车窗玻璃最下面的地方...”

    那是在之前工藤新一所说的密封条上的细痕上方,开了两个小孔。

    “原来如此。”服部平次低头一笑,“我完全明白了工藤,这起案子的作案手法,跟凶手是谁。”

    “嗯,我也...”工藤新一也笑了笑,只不过刚开口,脸色就是一紧,而额头上也浮出一层细汗。

    “你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服部平次连忙道。

    忱幸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明白这大概是药效的时间快到了。

    就在工藤新一神情痛苦的时候,忱幸接到了灰原哀的电话。

    “药效可能快要失效了,虽然没办法说出确切的时间,但是根据以前给工藤服药时得到的数据来推测的话,恐怕差不多就要发作了。”

    “已经发作了。”忱幸看了眼那边的工藤新一,“虽然有提过抗药性的问题,可现在也不过才4个小时而已。”

    “说了这只是实验品。”灰原哀无奈道。

    “之前他说即便是发作之后,还可以坚持30分钟?”

    “笨蛋,假如说药效时间真的变短了,这就表示从发作到再一次缩小的时间也缩短了,说不定连10分钟都撑不过。”

    “10分钟?”

    “对,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灰原哀凝声道:“如果他没有察觉的话,需要你来提醒他。”

    “我知道了。”忱幸应下。

    挂断电话后,他朝工藤新一那边走去,而此时的对方正扶着膝盖,难抑地大口喘气。

    “工藤,要不要紧?”服部平次担心道。

    “没什么。”工藤新一勉强一笑。

    忱幸走过去的时候,两人默契地看了过来,他微微点头,不必多说,彼此就能理解其意。

    当下,工藤新一沉默片刻,深吸口气说道:“佐藤警官,请让高木警官把那三个人都带来这里吧。”

    “可你的身体?”佐藤美和子犹疑道。

    “放心好了,只是一般的感冒,并不影响解决案子。”工藤新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

    “什么,他是被人勒死的?而且还是在行驶中的车辆里?”

    高木涉将人带过来之后,忠田笃男表现得很惊讶。

    “那么,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不是吗?”下岛大志赶紧把自己摘出来。

    “有可能做得到。”工藤新一平静道:“只要在行驶中,让郡平先生做那个动作就行了。”

    “那个动作?”

    “什么啊?”

    “真是太可笑了,正在高速飙车的时候,到底能够做什么动作?”沟端理子冷哼道。

    服部平次本来就忧心工藤新一的身体状况,此时更是被这个女人的态度弄得心烦意乱,语气也就差了许多,“我们说可以就是可以,只要利用驾驶座的车窗下面开着的这两个小孔,就能做到了。”

    “什么小孔?”忠田笃男几人下意识凑近。

    “犯案的手法很简单。”服部平次淡淡道:“先把一条固定细线的钓鱼线两端穿过这两个洞伸进车子里面,然后把它的两头通过靠枕的空隙从后面穿过来,再把另一端穿过郡平先生的领带后侧,和另一端绑起来就好了。

    最后,只要让他打开电动窗,钓鱼线被拉起来,脖子就会被自动勒紧,而驾驶座旁边的自动车窗,是车窗不到全开就不会停下的那种。”

    忠田笃男不由道:“那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自己开窗呢?我也只不过是从后面超车甩开他而已啊。”

    下岛大志连忙道:“我也只是在之后按了两次喇叭而已,第一次是因为他的车突然减速,第二次是他要超车去追忠田先生的车子。”

    “那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吧,我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做。”沟端理子神情很是自然。

    “不,你不是也减速了么。”服部平次看过去,“正因为你开在郡平的车子前面,并且带头减速的缘故,所以郡平才会跟着减速。然后,他以为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开进了超车道,而且就开在你车子的旁边。”

    沟端理子脸色一变,“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那时候大叫着要郡平开窗吗?”

    说着,她就看向忠田笃男二人,“你们说,我有那样大喊大叫吗?”

    “这个...”忠田笃男两人自然不想多管闲事。

    服部平次平静道:“你不需要大叫,只要对着开在旁边的郡平,用非常着急的表情做出一副大叫的样子,就已经足够了。”

    沟端理子脸色一白。

    佐藤美和子了然道:“原来如此,就为了听到她的声音,所以会打开窗户。”

    “可以做到这个犯罪手法的,就只有身为郡平女朋友的这位小姐了。”服部平次说道:“做好事前准备的时间,就是郡平在休息站小睡的时候,你以要叫醒他为由,要他把车钥匙交给你。”

    高木涉醒悟道:“而且八成之前就先让那位郡平先生喝下了安眠药,车窗上开的洞也是在兜风之前就完成的。郡平先生为了要让车内的烟味散去,车窗上面一直都是保持开着的,也因此洞才会被遮住看不见。”

    “证据呢?”沟端理子大声道:“硬要说是我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服部平次轻笑一声,“发现尸体之后,你一个人独处的时间,只有在朝向收费站开自己的车子这一段。所以只要在你的车上找一下,应该就可以找到,你在我们之前抢先跑到被害人旁边,割断后回收的钓鱼线。”

192.嘴硬

    服部平次看着脸色明显有所变化的沟端理子,沉声道:“依我看,你为了让郡平睡的更熟而使用的三氯甲烷,或者是为了弄醒他时所用的氨水,应该也都能够从你的车里找到。”

    面对场间几人的目光,沟端理子默然片刻,开口道:“钓鱼线,三氯甲烷,氨水,都在我的车里没错。不过,我虽然想过很可能会被警察讯问相关的案情,但是没有想到,会被这些可爱的侦探们以急转直下的速度,看穿我自以为周全的手法。”

    她轻呼口气,已经平静下来,“你们说的没错,就是我断送了郡平的生命,就像是握着方向盘死去的阿章那样。”

    “阿章?”下岛大志急忙道:“你是说我的儿子阿章?”

    “没错,我是从郡平的怀抱投向了阿章,就在郡平在山道之战中输给了阿章之后没多久。”沟端理子说道:“因为我一向喜欢速度最快的人。”

    忠田笃男哼了声,“原来如此,难怪颜面扫地的郡平在那个雨天的车赛里,设下了那个局。”

    “不只是雨天,那天是暴风雨,天气根本糟糕到没有办法比赛的地步。”沟端理子愤怒道:“可是郡平还故意挑衅阿章,后来果然阿章的车子因为路面的雨水导致轮胎打滑,跌入谷底。”

    服部平次有所感想地开口,“受到挑衅的一方明知道这么做会有风险,挑衅的一方也因为要负起责任而变得认真起来。”

    “这个男人会认真?别说傻话了。”沟端理子不屑道:“他这么做只是装腔作势。”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下岛大志对害死他儿子的郡平同样没有好感。

    “一旦曾经成为飙车手,不到死是不会放弃的。”忠田笃男的语气好似还以此为荣。

    “所以当时我试着阻止他,可这个冷血的恶魔却...”沟端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直没有作声的工藤新一打断,“不,我倒是认为他是真的很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为什么,你凭什么说他后悔了?”沟端理子语气急促,或许,她也不想让自己因此而动摇。

    “因为在驾驶座的仪表板上,放着香烟和打火机。”工藤新一说道:“从烟灰缸里面放满了烟蒂这一点来看,我想他在被勒死之前,一定已经先抽了很多烟。”

    “这又怎样?”沟端理子还是不解。

    “为了拿烟,身体就会向前。”忱幸说道。

    “没错,所以他应该会察觉到。”服部平次看了眼座椅的颈侧位置,“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面绑着异物。”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把钓鱼线弄断呢?”沟端理子喃喃道。

    “应该他已经认命了吧。”工藤新一说道:“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必须要用自己的死才能够偿还。”

    忱幸眼睑低了低,靠着一旁的车子,神情在晦暗的夜色中难辨不清。

    “怎,怎么会?”沟端理子张了张嘴。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无法同情他的遭遇,因为和你杀害他的这个选择一样,他把你变成了一个杀人犯。”工藤新一淡声道:“他不应该做这样的选择,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都绝不能做出这样错误的选择。”

    明明是对沟端理子说的话,可听在忱幸耳里,竟是异常刺耳,他的胸口像是闷闷的鼓,连呼吸都感觉沉重。

    ……

    事后。

    在工藤新一的药效快要过去的时候,毛利兰非要拉着他去医院,并表示绝对不会放开他的手。

    然后,灰原哀就趁她不备,用麻醉针让她睡着了。

    变回柯南的工藤新一已经有了骗她的腹稿,忱幸则开车送服部平次跟和叶去了机场。

    “还是那个小不点大姐有办法啊,不然工藤被小兰缠住后可脱不了身。”副驾驶上,服部平次小声说。

    “小不点大姐?”忱幸挑了下眉,对他对灰原哀的这个称呼表示无语。

    车后排,和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服部平次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不过说真的,我还是觉得将真相告诉小兰比较好,你觉得呢?”

    “太危险了。”忱幸说道。

    “但小兰也是坚强的人啊,她不可能胡来的。”服部平次说道。

    忱幸摇头道:“话虽如此,但她并不擅长表演,万一在对待柯南的态度上,或是不经意间被那个组织的人发现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有这么夸张吗?”服部平次随口道。

    “不要小看那个组织。”忱幸说道:“而且他们已经有人在调查雪莉了。”

    “就是那个小不点大姐?”

    “嗯,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也对,在这种事情上,再多的小心也不过分。”服部平次点点头。

    “工藤是有分寸的。”忱幸说道。

    “你离他近,可要多看着他点。”服部平次笑了笑。

    “会的。”

    ……

    次日,咖啡店。

    在忱幸享受着来自安室透的茶艺的时候,毛利小五郎胳膊底下夹着一卷报纸,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然后在看到窗边的忱幸后,顿时像接头那样,先是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惹人注目地四下盯了盯,接着貌似寻常其实鬼鬼祟祟地走了过去。在对面坐下后,立起反了的报纸挡在面前,两道眉毛凝重竖起,冲忱幸沉沉点了下头。

    安室透全程懵然地看着这位名侦探,直到被忱幸用杂志敲了下手背,才‘啊’了声,连忙放下茶壶。

    忱幸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抽出几张纸巾擦着溢出来的茶水。

    对面,毛利小五郎轻咳一声,状似平常却明显在意,“昨天,小兰跟那个小子见面了?”

    忱幸眼神一瞥,安室透耳朵已经支棱起来了,显然是在偷听。

    他点点头,“巧合。”

    “我才不信。”毛利小五郎哼了声,搓着下巴,有些欲言又止。

    忱幸对安室透说:“你先去忙。”

    安室透很有眼力见地说了声‘好’,就走开了。

    毛利小五郎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们之前去那什么乡下的村子,在那边过夜了。”

    “是,因为要调查一起旧案。”忱幸点点头。

    “那小子当时在不在?”毛利小五郎紧张道:“他晚上是跟你睡在一起吗?”

    忱幸当然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当即说道:“没有,他跟服部平次一个房间,小兰跟和叶一起。”

    “噢,这样啊。”毛利小五郎松了口气,“你是跟柯南一个房间对吧。”

    “嗯。”忱幸轻笑颔首。

    “这就好,这就好。”毛利小五郎这才有余暇将放倒了的报纸调正过来,然后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一喝,脸皱着却说‘好茶’。

    “下次大叔可以一起去。”忱幸说道。

    毛利小五郎胳膊一抱,“你们一帮年轻人出去玩,我才不去,而且有你在,我还是放心的。”

    他嘴硬一向可以的。

193.女服务生

    就在毛利小五郎逞强的时候,咖啡店的风铃脆响,有人推门进来。

    “爸爸,你干嘛跑这么快啊?”毛利兰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满地走了过来。

    而身后,还跟着某一脸无辜的小学生。

    “我这不是提前过来点好咖啡嘛。”毛利小五郎一本正经地说。

    毛利兰虽然表示怀疑,但也没多说什么,跟忱幸打了个招呼后,就在一旁坐下了,至于柯南更不会客气。

    “证券员在自己的公寓里遇害,凶器是狩猎用的来福枪,警方正朝着仇杀方面进行调查中。”毛利小五郎看着报纸上的新闻,随口说道。

    “可是这很可怕耶,那栋公寓就在附近吧?”毛利兰蹙眉道:“也许凶手就潜伏在附近。”

    话音刚落,就听见旁边传来‘啪’的一声,却是女服务生端着的咖啡杯摔碎了。

    “小梓?”毛利小五郎唤了声。

    “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就重新送一份过来。”女服务生榎本梓语气慌张,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道歉,“对不起,老板。”

    忱幸不在意道:“没事。”

    毛利兰蹲下帮她一起收拾,“你没事吧?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有,有吗?”榎本梓笑容勉强道。

    忱幸闪过些疑惑,她是从一开店就在的员工了,平时勤奋麻利,性格也开朗,从没有在工作上出现过差池,更别说是这种失手打碎杯子的行为。

    此时她虽然努力表现得平静,可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

    想到这里,忱幸不免看了眼报纸上登的新闻,就是在听到毛利小五郎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才有了异样。

    “我记得小梓姐姐的哥哥杉人先生,以前也玩过射击吧?”柯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正收拾杯子碎片的榎本梓脸色一变。

    “小心。”安室透走过来,把她手里把碎片接过去,同时微皱着眉朝四下看了眼。

    而毛利小五郎日常怼小学生,“这两者没什么关系吧?杉人先生他玩的是飞靶射击,不是狩猎射击。”

    “可是你看,怀疑他和这件事有关,摆出一副可怕表情的人好像蛮多的样子。”柯南下巴朝其他几桌客人一抬。

    今天店里客人的确不少,而且多的是生面孔,这一点忱幸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只不过倒是没有留意,这些人可能也是冲这起案件的调查,或者说是榎本梓来的。

    “这么说起来,这间店里面眼神可怕的人还真不少啊。”毛利小五郎翘着二郎腿,也没有掩饰声音,锐利的小眼睛瞄来瞄去,最后直接盯上了旁边那桌卷头发的客人。

    “嗯?这家伙的脑袋有点熟悉啊,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他说着就要去扒拉对方的头。

    柯南则一指吧台边那个戴着蓝色线帽的男人,“坐在吧台旁边的人,就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哥哥喔!”

    忱幸喝了口茶。

    “诶?”毛利兰已经走了过去,顿时惊讶道:“奇怪,你该不会是...”

    “咳咳!”戴着蓝色线帽,还穿着风衣的男子连忙偏过头去,咳嗽着掩饰。

    “高木警官!”毛利兰一语道破。

    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高木涉吓了一跳,墨镜都滑到了嘴边。

    --不是说戴上一副眼镜或者一顶帽子,就是最简单也是最好用的伪装了么,就算是再熟悉的人也应该认不出来才对。怎么我这都用上了,还是被一眼看穿了?

    “你不上班,在这里做什么?”毛利小五郎虚着眼问道。

    高木涉摘掉墨镜和线帽,认命般道:“其实是因为杉人先生,我们怀疑他涉有嫌疑。”

    “什么?”毛利小五郎很是惊讶,他指了指报纸上的新闻,“跟这个证券员的案子有关吗?”

    “是的,被害人名为鸟平贵文,是小梓小姐的哥哥杉人先生的上司。现场找到的凶器来福枪上面,留有杉人先生的指纹,而且我们去他公寓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公司那边他也没去上班,是无故旷职。”

    高木涉摊了摊手,说道:“我们觉得他也许会和妹妹联络,所以才会来这里。”

    说到这的时候,他有些歉然地朝忱幸笑了笑,毕竟没打过招呼就带这么多人过来盯梢,大家还都是老熟人,确实不太礼貌。

    毛利小五郎已经在问榎本梓了,“那么,请问你哥哥有跟你联络过吗?”

    “只有过一次,他叫我不要担心。”榎本梓急声道:“而且我哥哥还说了,说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有做!”

    “对,一点也没错。”这时,一个戴眼镜的西装男子走了过来,“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毛利小五郎抬头,“请问你是哪位?”

    “这位是哥哥在公司的同事,河濑透治先生。”榎本梓说道。

    眼镜男气质斯斯文文的,此时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因为工作来这附近办事,顺便来看看。”

    柯南开口道:“对了,从那个凶器来福枪上检验出来的指纹,真的是杉人先生的指纹吗?”

    “是的,没有错。”高木涉说着,已经掏出了之前记录用的小本本,看样是打算偷偷给某名侦探提供线索。

    “大概是他跟公司四五个同事一起去鸟平先生的公寓玩,鸟平先生给他们看来福枪的时候印上去的吧。”河濑透治说道:“因为那时候那家伙表现得非常感兴趣,甚至连枪口里面都看了。”

    毛利小五郎一听,撇嘴道:“也不至于那么有兴趣吧?他自己也是玩飞靶射击的。”

    况且,对着枪口往里看,也不怕走火?

    “飞靶射击用的是散弹枪,他说这是他第一次摸到狩猎用的来福枪,很兴奋的样子。”河濑透治说道。

    “兴奋?”毛利小五郎挑眉。

    “可是既然都已经是到家里去玩的交情,小梓的哥哥应该不至于会跟鸟平先生结仇才对吧?”毛利兰疑惑道。

    榎本梓连连点头,“是的,哥哥说过他虽然非常严格,不过他其实是个好人。”

    “非常严格?”毛利小五郎又发现了重点。

    河濑透治解释道:“鸟平先生说过,榎本先生是很有能力的人,所以特别重视他。他经常在别人面前,严厉地责骂那家伙做的事,大概就是恨铁不成钢吧。”

    “可是,如果指纹是偶然印上去的话,为什么要逃跑呢?”面对他跟榎本梓的说辞,毛利小五郎提出质疑。

    高木涉补充道:“杉人先生好像是在很慌张的情况下,离开了那间公寓。”

    “很慌张的情况下?”柯南问道。

    高木涉点点头,“因为大门开着没有关,银行卡和钱包也放在家里没有带,而且他逃走时,留下的东西还不止那些...”

194.透的女友

    “杉人先生还有留下什么没带吗?”柯南问道。

    高木涉沉声道:“我们在他公寓附近的垃圾堆里面,找到了一件沾到很多血迹的属于他的白衬衫。”

    “怎么可能!”榎本梓立马道。

    “那么上面沾到的血迹是?”毛利小五郎凝声道。

    “是的,经过DNA鉴定,确定是鸟平先生的血。”高木涉说道。

    “可是怎么知道那件白衬衫是杉人先生的呢?”柯南疑惑道。

    “因为从衬衣的纽扣上面,也检验到了属于杉人先生的指纹。”高木涉说着,从怀里掏出张照片,“为了证明,我把照片也带过来了。”

    他递向榎本梓,“你看看有什么印象吗?”

    “这个...”榎本梓犹豫道:“这是到处都可能会有的白衬衫啊。”

    “也给我看看!”柯南只是瞥了眼,就从沙发上跳下去,一把将照片抢了过去。

    而一旁收拾好咖啡杯碎片就不动声色站在那里的安室透,此刻不禁将目光落在了这个此前他并未太在意的小学生身上。

    柯南对此毫无察觉,反倒好像是从照片上看出了什么。

    忱幸看了两人一眼,着重是从安室透的表情中判断他是否产生了怀疑,但很可惜,这家伙脸黑且面无表情,他并未有所收获。

    “那么我先回公司了。”河濑透治歉然道:“因为开车需要一个小时,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好。”榎本梓对他自然感激。

    河濑透治小声在她耳边说:“不管怎样,要是那家伙有联络的话,就马上传简讯通知我,我会说服他不要再到处逃亡,先到警局投案再说。要是在逃跑途中被抓到的话,一定会被人认定就是凶手的。”

    他看似是小声,其实场间几人全都听了个清楚,而他好像无意为之,说完后就自顾离开了。

    “不好意思,还让您特意跑一趟。”榎本梓说道。

    而出于在‘死神’身边许多案件的经历,忱幸几乎已经认定刚刚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就是凶手,最起码,此案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柯南无疑也是有了直觉,他问道:“刚刚那个人和你哥哥是好朋友吧?”

    榎本梓微笑点头,“自从上个月调到公司的同一个部门之后,好像突然变成了好朋友,而且最近还常常到我哥哥的公寓借住。”

    “借住?”

    “大概因为哥哥的公寓离公司很近吧。”

    “这样啊。”柯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因为警方要监视,且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索性也就不再掩饰,傍晚下班后,他们提出了要一起跟榎本梓回家的要求。

    对此,榎本梓并没有异议,反正都是要监视的,无用的拒绝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接受。

    柯南肯定是要跟着的,那毛利兰自然也就一起,而毛利小五郎则践行了身为名侦探的自觉。

    “老板,你要一起吗?”安室透问道。

    彼时忱幸已经在想晚饭吃什么了,闻言边穿外套边说,“你要去?”

    “小梓毕竟是店里的同事。”安室透说道。

    “噢,我倒是差点忘记,你也会推理了。”忱幸随口道。

    “那身为老板的你,难道不想证明一下员工的清白吗?”安室透轻笑道。

    “可她本来就没有嫌疑啊。”忱幸说道。

    安室透噎了噎,然后道:“反正你回家也没什么事,不如就一起去看看?”

    忱幸很清楚这小子不是对案件本身感兴趣,而是对某个积极的小学生感兴趣。至于让自己陪同,当然是为了降低在警察和侦探面前的存在感。

    所以,既是为了柯南的安全着想,也是想要看看看安室透到底会怀疑到什么地步,他决定跟着。

    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下来。

    “平时不见你对工作积极,现在这么热情,该不会是对小梓...”忱幸故意说了一半。

    他极少会有八卦的心思,安室透更是第一次见他流露出八卦的情绪,但这时候可不是好奇。

    “没有没有,这话可不能乱说。”他连连摆手。

    忱幸有些意外于他的反应,“你有女朋友?”

    安室透微怔,随即轻笑点头,承认下来。

    “没听你说过呢。”忱幸好奇道。

    波本有女朋友?贝尔摩德并没有跟他提起过,所以很有可能是假的,但万一是真的,他还真挺好奇对方是谁,是不是组织里的人。

    安室透只是耸了下肩,然后就推着他往外走,“好了好了,快点跟上去吧,小梓他们都上车了。”

    “我还没吃晚饭。”忱幸表现得不情不愿。

    “夜宵我请。”安室透暗暗翻了个白眼。

    ……

    榎本梓所住的公寓离咖啡店不远。

    一众人跟着她进了家门。

    “真是不好意思,连我们警察都一起进来打扰。”高木涉挠了挠头,实际上跟他一起来的也只有千叶警官。

    “没关系,反正要监视的话,在外面和进来家里都是一样的,因为我相信哥哥不是凶手,也想证明这一点。”榎本梓不失礼数道。

    忱幸是第一次到她家里来,路上买了水果。

    “谢谢老板。”榎本梓笑了笑。

    而安室透在他买水果的时候就笑了好一阵,心里不由在想这家伙的人情世故实在是太老道了,老道到像是六七十岁的人串门儿。

    房间不大,是一眼就能看全的一居室。

    毛利兰笑着说:“真不愧是小梓的房间啊,好可爱。”

    “可爱吗?”榎本梓心情也好了些,女孩子被夸自己收拾的房间,总是会开心一些的。

    毛利小五郎看见旁边柜子上整齐堆放的礼品盒,问道:“这里有好多礼物啊,是咖啡店的常客送的吗?还是忱幸跟这位小哥送的?”

    “没有。”忱幸跟安室透都是笑着摆手。

    “不是的,那些都是哥哥送的。”榎本梓说道:“我哥哥出差的时候,常买一些稀奇古怪的礼物寄给我。”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道:“对了,说到寄东西,他也常常会传一些照片过来,昨晚也有传这种奇怪的照片。”

    而看到她手机上找出的照片,毛利兰疑惑道:“雪?可是昨天晚上有下雪吗?”

    “哥哥住的公寓那边好像下得蛮大的。”榎本梓咬了咬唇,“他也会把照片传给河濑先生,你能想象会寄这种讯息的人,竟然是一个杀人凶手吗?”

    “说的也是。”毛利小五郎安慰一笑。

    “而且我哥哥今天早上在电话里面也说:一直以来我使用的枪是竞技用的散弹枪,狩猎用的来福枪并不是那么简单就会使用的。”榎本梓的情绪有些激动。

    高木涉连忙道:“不是会不会用的问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195.缺了大德

    门铃声有些倔强,在忽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楚。

    “是有客人吗?”毛利兰下意识道。

    “有跟谁说好要来拜访吗?”毛利小五郎边问边朝门口走去。

    “没,应该没有。”榎本梓手指攥了攥,神情可见紧张,显然她从突然安静的氛围中察觉到了某个可能。

    “这么说,难道来的人是...”毛利小五郎一脸严肃,在高木涉跟千叶警官两人的跟随下,猛地拉开了门。

    “您好,我帮您送包裹来啦~”门外,一身绿的快递小哥压了压绿色硬帽檐,两排白牙在灯光下亮的刺眼。

    开门的三人一下逼上去,眼神锐利,很凶。

    “怎,怎么了吗?”快递小哥脖子一缩,喉间咽了咽,很是惊恐。

    “没什么。”高木涉颓然吐出口气。

    柯南凑过去,问道:“请问寄件人是谁啊?”

    快递小哥连忙道:“好像是一位叫做榎本杉人的先生。”

    “哥哥?”榎本梓抿了抿唇,如果在场没有这么多外人的话,她无疑会很高兴,但反之,她害怕里面真有什么哥哥托付给自己,却不能被外人看到的东西。

    高木涉接过包裹,问道:“可以马上打开来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榎本梓轻轻点头,“好。”

    用剪刀剪开包装的缎带,打开后里面是个盛饼干的铁盒。

    “好像只是个放饼干的礼盒,里面也没有信件之类的。”高木涉打开看了看。

    “小梓,看到饼干你会联想到什么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那是饼干啊,可能因为我喜欢吃饼干,所以才特地寄来给我吧。”榎本梓说道。

    但不论是忱幸还是安室透,都看出了她神情中的不自然。

    榎本梓一边收拾着包裹的包装,一边笑着说:“你们看,越来越不像是个杀人犯了对吧?”

    “嗯。”高木涉憨憨地点头,然后就被毛利小五郎斜了一眼。

    “那个,我现在要出门去买一些东西。”榎本梓忽然道。

    高木涉跟千叶警官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别紧张,我只是要去附近的超市买一些食材,还有别的东西。”榎本梓穿着外套,问道:“要一起来吗?”

    “是,当然要。”高木涉立马说。

    安室透蓦地开口,“老板,那我们也一起去好了。”

    忱幸面露疑惑,而榎本梓更是紧张地连连摆手,“不用啦,你们难得来一次,就好好在这等我买食材回来,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没有,我之前也说好要请老板吃夜宵的,你买你的,我们去买我们的。”安室透冲某人使了个眼色。

    忱幸配合地‘嗯’了声。

    “这...”榎本梓心里当然是另有想法,可也知道再犹豫下去,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所以她勉强一笑,答应下来。

    ……

    外面有些冷,忱幸走出公寓的时候,不免裹了裹外套。

    “就是那边的超市。”榎本梓指了指方向。

    几人一并往那走,安室透小声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

    忱幸递给他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安室透耐心解释道:“之前那个饼干盒,她在看到的时候,表情明显有所隐瞒,绝不会是寻常寄来的包裹。”

    “你有什么怀疑?”忱幸问。

    安室透沉吟片刻,说道:“可能是暗示了见面的地点。”

    “见面?”忱幸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榎本梓,“你是想说,她要跑?”

    他对此并不觉得意外,因为如果那个饼干盒没有什么含义的话,才刚刚回家的榎本梓显然不会再出门,如果真要买食材之类的,在他们一块儿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买了。

    “你说的可真直白。”安室透翻了个白眼。

    “那你喊我出来,是打算阻止她?”忱幸问道。

    “恰恰相反。”安室透微微一笑,“我们帮她逃跑。”

    忱幸看了眼浑然不觉的高木涉,对方还老老实实地跟在榎本梓的身边,眼睛不时警惕地看向四周。

    毫无疑问,他恐怕想不到身后两人打算欺负老实人了。

    很快,几人就到了超市,里面人不算很多。

    安室透目光一扫,就有了主意。

    忱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卖女士内衣的架子。

    还不等他去猜安室透的打算,就看到这小子施施然走到了那边,趁人不注意就用手指勾了件胸衣,然后笑呵呵地塞到了浑然不觉的高木涉的风衣口袋里,还很贴心地露出一截布料和标签。

    “我们去买夜宵吧?”安室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对忱幸说。

    忱幸虽然应声,却不动声色地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防备这小子也暗算他。

    “没劲。”安室透撇撇嘴。

    接下来,到了付账的时候果然出了热闹,高木涉正往外走呢,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变态!”

    “谁啊?”高木涉一脸懵。

    抓住他的大汉从他口袋里挑出那件粉色的胸衣,怒目而视。

    高木涉愣愣地盯了半晌,使劲摇头,“这不是我的,我没拿!”

    围观的男男女女根本不信,只当他憨厚的外表是道貌岸然的保护色,一群人在那指指点点。

    榎本梓也是怔了片刻,不过马上就抓住机会,撒腿就跑,一转眼就不见了人。

    安室透饶有兴趣地看着被人围着,一脸无奈焦急解释的高木涉,黑脸上一脸笑容。

    “你可真是缺了大德了。”忱幸说。

    安室透耸耸肩,“走,去跟小梓。”

    忱幸转身就走。

    安室透忍不住腹诽,说我缺德,也没见你去给人解围啊...

    “忱幸,忱幸!”高木涉伸出手呼唤着。

    “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只是被人当成变态罢了。”

    已经走远的两人,还是很善良的希望高木涉人没事。

    ……

    夜,某空仓库。

    “这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啊。”安室透摸着下巴说。

    月色明亮,忱幸看着榎本梓跑进仓库,随后就传来她喊着‘哥哥’的声音。

    “走,去看看,那个说漏了嘴的真凶应该就等在这里吧。”安室透说着,就要跟着往里走,但刚抬脚,臂弯就被抓住了。

    他不解地看了过去。

    忱幸目光逡巡,感知之中,就在前边不远的仓库附近,还有不少人在,其中还有熟悉的佐藤美和子。

    “不必了。”他说。

    “啊?”安室透满腹疑惑。

196.呜呼

    “小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榎本杉人从藏身的水泥柱后走出来,着急问道。

    对面,榎本梓笑道:“不是哥哥在礼物的缎带上面写这个地址,让我过来的吗?所以我也传了简讯让河濑先生过来,既然哥哥你不是杀人凶手,我想请他劝劝哥哥不要逃跑,到警察那边说清楚。”

    “什么劝不劝啊,叫我快点逃还有让我躲在这里的,就是他啊。”榎本杉人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啊?”榎本梓疑惑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阴影中便走出一人,趁她不注意,直接用手中的电击器把她弄晕了。

    “河濑?”榎本杉人难以置信道。

    “就是这么回事啊。”河濑透治面带微笑,推了推镜框,“我可是在这里等了她两个小时。”

    “在这里等她?”榎本杉人喃喃道。

    “是啊,就是因为你传了那些无聊的相片简讯过来。”河濑透治从榎本梓的衣兜里掏出手机,满意地笑了笑。

    “照片讯息,你是说昨晚传的那个吗?”榎本杉人问道。

    “没错,我好不容易才嫁祸到你身上,那张照片却让你有了不在场证明,你说我该有多烦?”河濑透治咬了咬后槽牙。

    “这么说,难道是你杀了鸟平部长?”榎本杉人醒悟道。

    “对,因为我用公款炒股票,结果损失惨重,捅出了一个亿的窟窿,结果竟然被鸟平那个老东西知道了,他还说要我用一辈子来还之类的鬼话。”河濑透治冷笑道:“那我就让他从此闭嘴。”

    他从怀中掏出匕首,淡淡道:“就在那不久之后,你传了那则简讯过来,要是你不传这种无聊的东西,小梓也不用赔上这条命了。”

    “等,等等。”榎本杉人连忙道。

    “要是你不想害死你妹妹的话,就当场写遗书吧,然后就用那边的绳子自我了断,明白我的意思吗?”

    河濑透治皮笑肉不笑地说,“写的好的话,我就放过你妹妹,还好她刚刚没听到我的声音,而且好像还很信任我的样子。遗书写得漂亮一点,像是说说鸟平的坏话啦,不想再四处逃亡的心情之类的,感情充沛真挚一点,最好能让那群笨蛋警察看了会流泪。”

    “不行不行,这么烂的剧情怎么能哭得出来,搞不好因为这种闹剧太好笑,反而让我笑得挤出几滴眼泪呢。”隐含笑意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几束强光手电照亮了此间仓库。

    佐藤美和子站在一众便衣警员的前方,英姿飒爽,“要是我的话,会把剧情改成这样的发展--在千钧一发之际,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警官及时闯进现场,漂亮地逮捕了嫌疑犯。还是这种圆满的结局比较受欢迎吧?”

    “警察怎么会在这里?小梓来的时候,应该没有被跟踪才对。”河濑透治被强光刺得有些恍惚,丝毫不见刚才威胁榎本杉人时的得意。

    “我是从别的路线直接过来的。”佐藤美和子说道。

    “难道缎带上的讯息被发现了吗?”河濑透治还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因为收到了某人的简讯,说真凶会到这里来。”佐藤美和子俏皮一笑,“不过至于告发者是谁,就照本人的意愿,不把他说出来了。”

    面对当下的局面,河濑透治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颓然放弃了反抗。

    而不为人察觉的暗处,忱幸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安室透皱了皱眉,“你怎么发现警察在的?”

    “脚印。”忱幸信口胡诌。

    安室透知道他没打算说实话,索性也不问了,只是往回走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戴着眼镜的小学生的身影。

    其实发现缎带上隐藏的讯息并不难,只要保持怀疑,去翻一翻就能看到,但恰恰就是这种怀疑,并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

    今晚除了自己,只有那个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小鬼发现了缎带上的讯息。

    安室透很确定,也由此加深了他对这个小孩子的好奇。

    他看了眼身边之人,问道:“你觉得是谁通知警察来的?”

    “柯南。”忱幸直接说。

    安室透一愣,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

    “为什么?”他只好顺着问下去。

    “别看他年纪小,推理的小说可看了不少,而且跟毛利大叔久了,耳濡目染,很会思考。”忱幸说道。

    “难得听到你这么高的评价。”安室透说道。

    准确来讲,是他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

    忱幸淡淡一笑,“凡事无非感兴趣或者不感兴趣而已。”

    但也要看天赋。安室透在心里补充一句。

    “好了,时间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忱幸说道。

    看到他转身就走,安室透忍不住道:“拜托,老板,我是搭你车来的,这么晚了,你不捎我一段吗?”

    “嗯...差点忘了。”

    “真是败给你了。”

    ……

    次日,咖啡店里。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忙。”榎本梓笑容乖巧地将糕点端给毛利小五郎等人。

    “没有啦,我们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毛利小五郎挠头一笑。

    “不管怎样,都是因为各位,我哥哥才能洗脱嫌疑。”榎本梓说道:“请尝尝我的手艺吧。”

    毛利兰切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轻笑道:“真的好好吃。”

    忱幸也多吃了两块,还很中肯地做出评价:“确实比透做的好吃一点。”

    “……”旁边拖地的某透。

    这时,毛利小五郎看了眼时间,一下着急起来,“忱幸,你店里有没有电视机啊?”

    “没有。”忱幸说道:“不过有笔记本电脑,大叔要用的话...”

    “那就麻烦你了!”毛利小五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赛马的彩券,激动道:“这可关乎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未来啊!”

    忱幸虽然不太懂这个,但还是把笔记本电脑推了过去。

    毛利小五郎娴熟地调出了赛马的直播。

    “麻烦你了忱幸。”毛利兰一脸无奈。

    “没什么。”忱幸见毛利小五郎一脸紧张地盯着屏幕,不由好奇道:“这跟案件有关吗?”

    “这可比案子重要多了。”毛利小五郎一本正经道:“已经是最后一圈了,如果赢了,那可是好多的一笔钱啊。”

    “噢,只是钱啊。”忱幸一听就没了兴趣。

    “……”旁边几人。

    柯南喝着奶茶,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中了!”蓦地,毛利小五郎猛地站起来,一脸激动,亲吻着手里攥紧的彩券。

    幸亏店里没多少客人,而且大多是认识这位名侦探的,不然肯定会惹人投诉。

    “不会吧,真的中了?”毛利兰惊讶道。

    柯南更是伸过小脑袋去看,从未中过的玄学,这次竟然能中?不会吧?

    “是啊,大黑马,三百万啊!”毛利小五郎咧着嘴,已经激动傻了,“老天爷果然没有弃这个月快没有饭吃的毛利侦探事务所于不顾啊!”

    忱幸歪头看向柯南:你们过得真这么难吗?

    柯南嘴角一抽:你以为呢,就是这么难。

    忱幸:可最近不是接到过几个委托?

    柯南: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大少爷啊。

    就在两人意会眉眼的时候,比赛直播中传来解说的声音:“请等一下,评审的灯亮了起来,难道是在最后冲刺的混战之中出了什么问题吗?”

    毛利小五郎立马紧张地看了过去。

    解说抑扬顿挫道:“哦,原来是二号马恶魔台风因为斜行取消资格,取而代之获胜的是四号马钢铁刀刃啊!”

    毛利小五郎脸色一僵,随即就是大怒,一把就抄起了笔记本电脑,大有失了智要怒摔的意思。

    “爸爸,你冷静点!”毛利兰连忙拦住他。

    本来日子就够难了,她可不想再雪上加霜。

    “老天难道不该站在不幸者这一边吗?”毛利小五郎的心情一番大起大落,不禁发出灵魂质问。

    突然的哲学令场间几人有点措手不及,但好在大侦探是冷静下来了。

197.伤痕

    “话说回来,前阵子听说某个名门千金大小姐随便买了一张彩券,就中了一亿曰圆,新闻还特别报导了呢。”毛利兰说道。

    “什么?”毛利小五郎瘪了瘪嘴,难免有些不平衡了。

    “而且她还说要把那张中奖的彩券转送给别人。”毛利兰笑着说。

    “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随口一说,对毛利小五郎的伤害性有多大,眼看这位名侦探踉跄地扶住桌子,连目光都有点恍惚了。

    毛利兰说道:“好像是她小时候在旅行的途中发生交通意外,当时有个为了救她而受重伤的少年,所以她想把这次中奖的一亿曰圆用来答谢他,希望能跟她联络。”

    “然后呢?那名幸运少年最后有没有出现?”旁边的柯南好奇道。

    毛利兰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位千金在那场意外事故中,眼睛受伤失明了,而当时那个少年还是孩子,用现在的长相跟声音也很难分辨出来。”

    忱幸问道:“那她要怎么认出当年的少年是谁呢?”

    “听说那次意外事故留下的伤痕就是证明。”毛利兰说道:“因为有一道很大的伤口,所以长大成人后应该也会留下伤痕。”

    “哇哦!”正在众人思索的时候,本以为平静下去的毛利大侦探陡然发出一声荡漾的嚎叫,吓了众人一跳不说,连咖啡店里的其他客人也都不免看了过来。

    “我身上也有伤痕啊,两年前我在玩草地棒球滑垒的时候,肩膀受伤留下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膀子,两眼放光,“我可以靠这个伤痕蒙混过关吗?”

    毛利小五郎傻笑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尤其还是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下。

    “蒙混什么啊...”毛利兰眼角跳了跳,替他脸红。

    柯南呵呵一笑:这大叔还真是,你怎么不说自己割阑尾的伤疤呢。

    忱幸跟安室透相视一眼,也是有些无语。

    然后,一道声音就从旁边传来,“伤痕不在肩膀上。”

    场间几人闻声看去,是一个戴着墨镜,手里拿着盲杖的女人,旁边还有个瘦高的男人搀扶着。

    “当时他的T恤上划了一道一字型的大伤口,而且血不断渗出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女人说道:“虽然说之后我的眼睛渐渐看不见了,可是那一幕我一直没有忘记。”

    “就是这位小姐,一亿曰圆。”毛利兰认出她来。

    一亿曰圆的女主角庄堂胡桃笑着说:“刚刚去对面的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看到门关着,打算离开的时候刚好看到毛利侦探在这里,倒是叨扰了。”

    毛利小五郎整理了下领口,很是专业地说:“这么说来,你是想委托我用这道伤痕作为线索,帮你找出当年那个少年对吗?”

    对面那个瘦高的男人点点头,“是的,已经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当时那个少年了,但是同时有两个人这么说。”

    “两个人?”柯南开口道。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端咖啡的盘子垂在腿侧,人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忱幸起身道:“两位先请坐吧。”

    “谢谢。”

    坐下之后,庄堂胡桃身边的执事保谷泰辅递上两张照片。

    两个中年人,一个黑脸黑发扎了不少脏辫,一个方脸大眼穿着绿衬衣。

    “原来如此,这两个人之中只有一个是真的,另一个在说谎,所以你希望我替你分辨是吗?”毛利小五郎端详一阵,啥也没看出来。

    “是的,当年冒着危险救了我的少年,明明就只有一位。”庄堂胡桃轻声道。

    “这么说有一个是冒牌货。”毛利小五郎义愤填膺道:“居然为了钱假扮成庄堂小姐美好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真是太不像话了!”

    忱幸不禁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大叔,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毛利小五郎丝毫不觉得脸红,轻咳一声,“那么,你们都已经看过这两个人身上的伤痕了吗?”

    “是的,两个人的都看过了。”保谷泰辅说道:“只是茶色头发的男士身上的伤痕是在背部,而另一位肤色较黑的男士身上的伤痕是在胸膛上,都有一道很大的伤痕。”

    “背部和胸膛上?”毛利小五郎问道:“庄堂小姐,你不记得受伤的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吗?”

    庄堂胡桃摇摇头,“我脑海中只记得是一道从一边腋下,延伸到另一侧腋下的大伤口。”

    “请问是在哪里发生车祸的?”毛利小五郎问道。

    “那是在大约30年前的某一年暑假,我和父母一起去伊豆度假的时候发生的事。”

    庄堂胡桃脸上浮现回忆时的美好之色,“我在海边认识了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少年,我们两个人很谈得来,度假期间几乎每天都玩在一起。

    那个少年对大海和鱼类都十分了解,喝的饮料一直都是姜汁饮料,被晒的黝黑的脸和不时露出的白牙看起来很帅气,我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毛利小五郎有些汗颜,虽然这么说不好,但他还真觉得这种一见钟情的故事太老套了,远的不说,貌似自家闺女就能说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女主角,跟某个自大的臭小子。

    虽然时过境迁,但当提起时,庄堂胡桃的语气中仍不免存有伤感,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神情中的光彩飞扬,“那样梦幻的日子却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在度假的最后一天,我哭着对他说心里很不想回去。‘那就留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他还这样子回答我。”

    毛利小五郎眼角跳了跳,“请问那是在几岁的时候发生的事啊?”

    庄堂胡桃托着下巴想了想,“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

    “……”听闻的众人。

    才小学二年级就演出这种爱情故事啊?毛利小五郎忍着没有吐槽,问道:“那么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经我任性的要求,父母总算答应我可以在伊豆多留一天,我兴奋地跑着想要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结果一时没注意,突然有个打瞌睡的司机开着卡车冲了过来。”庄堂胡桃语气平静道:“在那之后,我昏迷了整整三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那么,后来你就跟这位少年失去了联络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是的,事后我听说他受了重伤却还是坚持一直陪在我身边,还把我送到了医院,最后说了声‘回去请父母过来’就离开了医院。”庄堂胡桃顿了顿,才说:“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的语气还算平静,只不过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伤怀,或许,大概谁都会遗憾。

198.回忆

    “可是,起码也该知道对方的名字吧?”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毕竟在一起玩了那么多天。”

    “Gali君。”毛利兰忽然道:“因为班上的同学都叫我Gali,你也可以这么叫我,您在电视台的访问里是这么说的吧?”

    “是的。”庄堂胡桃笑着点头。

    “可是光靠Gali的话,也猜不出他的名字啊。”毛利小五郎说道。

    这时,柯南插嘴道:“那么,自称是他的那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从前几天开始,他们就住在我家。”庄堂胡桃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然后邀请道:“如果方便的话,大家也一起去好了。”

    “那样不会麻烦吗?”毛利小五郎很是意动。

    “当然不会。”庄堂胡桃说道:“我家里也有一段日子没有客人做客了,你们能去的话刚好热闹。”

    于是,一行人在黄昏落日之前,赶到了这位名门千金的家。

    夕阳的暖光中,气派的建筑矗立在庄园之中,四下的房屋自是相形见绌。

    忱幸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架不住柯南这小子央求,就一起来了,至于安室透,则乖乖在店里拖地。

    “为什么非要让我过来?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我们一直以来配合得很默契,你来的话也能有个应对的帮手。”柯南认真脸。

    忱幸瞥他一眼,“我看你是想找个免费的苦力。”

    柯南挠头傻笑,“哪有,灰原待在博士家里,你不就也没什么事了不是么。”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不得不说在案发现场或是解决案子的时候,有忱幸在场,他会更方便一些,不论是打掩护还是当打手,都能让某名侦探更加游刃有余。

    忱幸哼了声,他发现这小子的脸皮最近是越来越厚了。

    “这么大的房子,要是打扫起来也很费力吧?”毛利小五郎咂舌道,要说没有羡慕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之前刚刚跟赛马的一等奖失之交臂,侦探事务所的未来有一点点黑暗。

    “是啊,全都是依赖保谷先生和两位女佣在这里辛勤工作。”庄堂胡桃说道:“实际上住在这里的连我在内只有四个人,所以要收拾的地方,其实也没有很多。”

    “总共四个人?请问您的父母呢?”毛利兰问道。

    庄堂胡桃说道:“我母亲在很久以前就病故了,一直照顾我生活的父亲也在三年前同样因病去世,在他过世前不久,为我雇佣了一个管家,被迫接手照顾我生活琐事的就是这位保谷先生。”

    “怎么会是被迫的呢。”保谷泰辅低声说。

    “不过,现在不但有两位新来的男士住在这里,再加上你们几位的话,就有九个人,我想今天晚上用餐的时候应该会很热闹吧。”庄堂胡桃边说边往别墅里走。

    几人偶尔会打量一眼四周,跟着往里走。

    ……

    夜幕很快降临。

    晚餐很丰盛,用餐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说话,吃饱之后,佣人给众人端上咖啡。

    “果然很愉快呢,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庄堂胡桃笑着开口。

    “嗯。”毛利小五郎跟着点头。

    然后,就听对面有人说:“现在这里应该有一个来混饭吃的冒牌货吧。”

    “什么?”另一个人脸色一怒。

    他们两个就是忱幸之前看过的照片里的两人。留着脏辫和小胡子,穿着绿色短袖的中年人叫做半场创吾,另一个一身休闲西装的中年人名为楠本隆平,刚刚也是他先吃饱了挑衅。

    “差不多也该自己老实说出来了吧,冒牌货先生。”楠本隆平嘲讽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半场创吾针锋相对。

    “好了,这件事接下来会请毛利侦探为我们解开谜底。”庄堂胡桃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着嘴角,“我说的没错吧,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干劲十足道:“是啊,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到房间里单独谈谈吧。”

    话落,对面那两个之前还互相较劲的中年人立马起身,默契地往房间里走。

    “回头见。”

    “再见,侦探先生。”

    两人礼数还是周到的,毛利小五郎下意识应了声。

    保谷泰辅凑到他耳边,认真道:“请务必仔细分辨清楚,因为有可能两个人都是冒牌货。毕竟都已经过了三十几年的时间,或许那名少年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他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还是被庄堂胡桃听到了,她很坚定地说:“不,他一定还在,而且我相信那个人现在一定就在这个家里面,我可以感受得到,所以才会特地麻烦毛利先生跑这一趟。”

    听到这里的时候,忱幸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面相忠厚的管家保谷泰辅。

    这许是他的第六感,怀疑得没有来由。

    “抱歉,我现在觉得有点累了,想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庄堂胡桃起身道:“如果结果出来的话,还请您立刻告诉我。”

    说着,她就在女佣的搀扶下离开了。

    “好的。”毛利小五郎嘴上答应着,等人走了,原本装出来的自信满满一下就泄了气,还忧愁地叹了一声。

    这就是忱幸比较欣赏他的一点,欣赏这位大侦探真实的性格。

    毛利兰思忖道:“其实说不定庄堂小姐,已经知道哪一个是当年的少年了,你说呢,柯南。柯南?”

    她习惯性地跟柯南说话,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这小子正躲在落地窗的窗帘旁,一脸警惕地往外偷看。

    “你怎么了,外面有什么东西吗?”她走过去,好奇道。

    忱幸也顺着柯南的视线朝外看了眼,不过并未在意,因为实际上他在几人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几个警视厅的老熟人。

    “你还没感觉吗?”柯南颇显凝重地看着窗外,“正被什么人注视着的那种感觉。”

    “我没有特别的感觉。”毛利兰小声道。

    柯南想了想,走到忱幸身边,眨眼示意:雷达,快启动你的雷达。

    “啊嘞?”忱幸喝着咖啡,回以迷惑的眼神。

    “……”柯南抚了抚额,有些拿不准这家伙的意思。

    “好了,我要去大干一场了。”毛利小五郎扭了扭腰子,松了松领带,为了好不容易接到的委托,怀揣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就要去展开询问。

199.旧案

    之后,毛利小五郎就针对30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分别询问了半场创吾跟楠本隆平,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回答竟几乎一模一样。

    走廊上,当听了毛利小五郎一脸不爽的吐槽后,毛利兰抚了抚额,“那也是当然的,因为庄堂小姐之前在接受电视采访的时候,详细描述过当时的状况。”

    “有这种事?”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下瞪大。

    “意外事故发生的日期,肇事的车辆是什么车,还有当时她住的医院的名字之类的,她都说过。”毛利兰说道。

    “怪不得这两个人的回答简直一模一样,这样根本分辨不了啊。”毛利小五郎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而旁边一直偷偷盯着窗外的柯南眼神一动,随后一把拽住忱幸的胳膊就往外走,“你跟我来一下。”

    忱幸当然知道此时在庄园外的人是谁,不过他乐得见柯南紧张的样子,所以也不说破。

    “喂,你们两个去哪?”毛利小五郎问道。

    话音刚落,柯南猛地回头,同样扯住了他的袖子,“叔叔也来!”

    毛利小五郎冷不防被拽了个趔趄,不禁想这小鬼头好大的手劲儿。

    一路小跑出了别墅,柯南一把推开庄园的铁门,就朝那两个猫腰躲在墙下的身影一声大喝。

    那两人被吓得差点坐在地上,稀薄的月色和灯光照出了这两人略显惊慌的模样。

    “高木警官,千叶警官?”柯南懵了懵。

    对面,高木涉讪讪一笑,旁边的千叶警官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你们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啊?”毛利小五郎狐疑道。

    不等高木涉两人回答,目暮警官便手插裤兜从街道的阴影里走出来,“在跟监,监视十五年前某个案件的嫌疑人。”

    “十五年前?”毛利小五郎明显一惊。

    忱幸余光瞥向身后,一道高大的身影缓步走来,“难道你忘了么,毛利,那个在我脸上留下伤痕的嫌犯所犯下的案子。”

    “松本警视!”毛利小五郎震惊道。

    来人正是前不久才打过交道的松本清长,目暮警官闻言说道:“十五年前,毛利老弟也才刚刚成为警察,对那个案子恐怕...”

    “这样啊。”松本清长点点头。

    “可是,警视长,在我进入警视厅执行公务的时候,您的脸上好像就有这道伤了?”毛利小五郎犹豫道。

    “是啊,这个要再往前推五年。”松本清长指着左眼上的伤疤,“是同一个嫌犯在我脸上留下的刀疤。”

    “也就是说,是二十年前?”

    “我独自把那个嫌犯逼到了码头,先夺过了那家伙砍过来的刀,然后反手回敬了他一刀。”松本清长淡淡道:“在那家伙身上,砍下了一字切。”

    “砍下了一字切?”柯南难掩惊讶,同时有了某个猜测。

    毛利小五郎显然也想到了,“那么,难道说...”

    松本清长点点头,“是的,前几天看了这栋房子里的大小姐的新闻,觉得那家伙很有可能会利用那个伤痕来骗那笔钱,所以才来跟监的。”

    “那么,当时那一刀砍中的是胸口还是后背部?”毛利小五郎连忙问道。

    “这一点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我很确定砍到了没错。”松本清长说道。

    柯南不禁汗颜:庄堂胡桃忘了,你也忘了啊。

    目暮警官很贴心地替上司解释道:“这是因为警视长那个时候左眼受伤,所以视力也变得很模糊的关系。”

    “不过,我确定来这里是来对了。”松本清长抬头朝别墅方向看去,语气深沉道:“开始隐隐作痛了,我左眼上的伤,告诉我那个凶手就在这栋房子里。”

    忱幸也有些好奇起来。

    ……

    “什么?十五年前犯案的连续杀人犯,就在这栋房子里?”

    在听完毛利小五郎的沉声讲述之后,毛利兰呆毛一炸,有一点惊恐地说。

    毛利小五郎赶紧‘嘘’了声,安慰道:“你先别慌,只不过是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毛利兰问道:“那么刚才柯南说好像有人一直注视着这里,难道就是...”

    “嗯,是警官们在跟监。”柯南说道:“那个嫌犯好像是松本警视长一直在追查的对象,而且听说就是那个杀人犯在他脸上留下了伤疤。”

    毛利小五郎说道:“不过松本警视长那时候也有夺过那家伙的刀,反手砍了他一刀,留下了一道很长的伤痕。”

    柯南补充道:“也就是说,那个连续杀人犯的身上,好像也有从一侧腋下延伸到另一侧腋下的刀痕。”

    “可是为什么杀人犯也会在这栋房子里呢?”毛利兰问道。

    “当然是为了庄堂小姐中奖的那一亿曰圆的彩券啊。”毛利小五郎很是不齿道:“利用松本警视长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痕,可能楠本先生跟半场先生,其中一个是庄堂小姐回忆中的少年,而另外一个就是连续杀人案件的犯人也说不定。”

    “那么,那个杀人犯身上的伤是在什么地方呢?”毛利兰好奇道。

    “关于这一点,松本警视长说他不记得了,他是在自己眼睛受伤之后才砍到的那一刀。”毛利小五郎也觉得有些遗憾。

    “那除了伤痕以外,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比如说凶器。”毛利兰问道。

    毛利小五郎摇头道:“听说那个凶手带了手套,所以从他手上夺来的刀上也没办法检验出他的指纹,而且那把刀又是用于连续杀人的凶器,陆续沾到了好几个被害人的血,所以似乎没有办法单独辨识出凶手的血。”

    “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吗?”

    “是的,长发戴着帽子,满脸胡须,很明显是伪装的打扮。”

    “这么一来,岂不是根本没办法辨别吗?”毛利兰不由皱眉。

    “口哨。”忱幸说道。

    “诶?”毛利兰不解。

    忱幸说道:“那个杀人犯总是会用口哨吹起某首曲子,所以松本警视长委托我们探一探那两个人会吹什么曲子。”

    “那是什么曲子呢?”毛利兰问。

    毛利小五郎撇撇嘴,“不知道,他说要是我们先知道是哪首曲子,试探的时候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有可能会暴露警方已经在这里调查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告诉我。”

    “可是既然屋子里有那么危险的人,实在没必要把柯南再带回这里吧?”毛利兰责怪道。

    “是我硬拜托叔叔跟忱幸让我留下来的。”柯南笑了笑,“因为要是我突然不见了,杀人犯可能会觉得奇怪,就有可能注意到外面跟监的警察们对不对。”

    “说的也是。”毛利兰对他总是无法反驳。

200.泡澡

    “话说回来,刚才我也说过了,因为目前的状况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杀人犯就在那两个人之中。”毛利小五郎说道:“所以也不要太担心。”

    “话是如此,可是...”毛利兰刚打算说什么,忱幸忽然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秒钟后,房间外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毛利兰脸上讶然之色一闪而过。

    推门进来的是管家保谷泰辅,他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毛利小五郎笑道:“来这里已经让你们招待了晚餐,还能洗热水澡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的,但是客房的浴室只有一间,如果要洗的话,我想还是让这位小姐先比较好。”保谷泰辅说道。

    毛利兰闻言有些犹豫,毕竟这一次不光她这一家人来,还有忱幸在。

    毛利小五郎则大大咧咧道:“去吧去吧,毕竟能在这种豪宅里洗澡的机会可不多。”

    “说的也是。”毛利兰点点头,俯身朝柯南一笑,“那么柯南,我们一起去洗吧,我们好久没有互相擦背了。”

    柯南一听,脸色登时通红一片,而他下意识抬头看向一旁的忱幸,果然发现对方也看了过来。

    他此刻的尴尬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社死’。

    忱幸自认很少喜形于色,但此时听到的大新闻着实有点炸。

    “哎,你别...”柯南连忙想掩饰。

    忱幸摇摇头,没说什么。

    毕竟这是人家男女朋友之间的事情,他不会多说话,即便他心里觉得不好--因为小兰对柯南的身份并不知情,所以共浴一事不能说是愿意,但柯南可是什么都清楚的。

    这小子,确实色。

    大概是因为忱幸刚才看的那一眼,所以柯南很忸怩地拒绝道:“不用了,因为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过来,而且我昨晚洗过了。”

    “是嘛。”毛利兰点点头,然后道:“既然柯南不太想去洗,那我也算了,爸爸跟忱幸去洗吧。”

    柯南努力不让自己的失望之情流露,看向忱幸的时候很是坚毅,完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但忱幸只给了他一个自己什么都看透的眼神,然后便随管家离开了。

    柯南很想大声解释,却没有底气,只能借思考案件来掩饰。

    ……

    浴室里。

    “哇哦,没想到忱幸你的身材这么好啊。”毛利小五郎惊讶道。

    狮子头状的雕刻中流出温热的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进了池子泡起来了。

    忱幸腰上围了条毛巾,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身形颀长,宽肩窄腰。毛利小五郎羡慕的不是他的大长腿,而是充满美感和力量感的肌肉。

    “大叔如果能戒烟戒酒,锻炼一下的话也一样。”他轻笑一声,也慢慢沉入水中。

    “那是不可能啦。”毛利小五郎把毛巾在脑门上一盖,“你还年轻所以不懂,我喝酒吸烟是为了工作,为了更好地思考,不然你以为那么多棘手的案子是怎么解决的?”

    看到他一副煞有其事,长辈谆谆教导小年轻的姿态,忱幸索性把热毛巾盖在了脸上。

    --如果不是他知道‘沉睡的小五郎’的内幕,这时候还真信了。

    而毛利小五郎已经开始感慨了,“虽然说在电视剧或是电影里面看过,没想到这么豪华的浴室洗起来还真很不一样,简直舒服死了。”

    忱幸附和地应了声。

    然后,浴室的门就被人拉开了,半场创吾跟楠本隆平走了进来,俩人肤色一黑一白,着实亮眼。

    “哦呦,侦探先生也在啊,还有一起来的小帅哥。”半场创吾挑了挑眉。

    “不介意我们也一起洗吧?”楠本隆平笑道。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已经很自来熟地过来了。

    毛利小五郎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俩一起来洗澡啊,关系这么好啊?”

    “不,只是凑巧啦。”半场创吾说道:“因为听说侦探先生在这里洗澡,有点在意所以就过来问问,问问看调查到哪里了。”

    “是啊,调查的怎么样,哪一个才是冒牌货,应该已经有底了吧?”楠本隆平也说。

    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忱幸反而不担心了。

    果然,毛利小五郎这个老油子含糊地说了句‘这可是商业机密’后,就直接一捂脑袋,整个人都缩进了水里。

    黑白两位伙计还想再问,保谷泰辅就一边脱着西服外套一边走了进来。

    “这不是管家嘛,你也刚好来洗澡吗?”楠本隆平看过去。

    “不是的,我本来是要为毛利先生擦背的。”保谷泰辅说道:“是大小姐叫我过来的。”

    在水里热的一头汗的毛利小五郎惊喜地眨了眨眼睛。

    “这位小哥要擦吗?”保谷泰辅善意问道。

    “谢谢,不用了。”忱幸拒绝后,就从池子里出来了。

    “你不洗了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大叔好好放松一下吧。”忱幸已经在换浴袍了。

    “那我就好好享受一下管家的手艺了。”毛利小五郎哈哈一笑。

    接下来,保谷泰辅就给大侦探擦起了背,而那一黑一白两人泡在池子里看着这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忱幸坐在一旁,想了想,朝毛利小五郎使了个眼色,而后者显然正有此意,马上若无其事地说道:“话说泡澡的时候,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哼哼歌对不对?”

    “是这样。”忱幸主动接话。

    “你们两位觉得呢?”毛利小五郎看向黑白二人。

    “是啊。”

    “说的也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毛利小五郎暗喜,不动声色道:“你们两位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歌呢?”

    “我倒是有一首经常哼的曲子。”楠本隆平说着,就哼了一段爵士乐。

    半场创吾仿佛是较劲一样,哼了一段灵魂乐。

    然后,趁着毛利小五郎插科打诨的工夫,忱幸悄悄给高木涉发去了短信。

    ……

    爽了之后。

    “警视长怎么说?”更衣间里,毛利小五郎小声道。

    “请你继续调查下去。”忱幸说道。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叫我继续调查,也没有线索了啊,这可真难为人。”

    “管家先生,你不要紧吧,怎么浑身汗流浃背的?”这时,他们听到旁边三人的谈话。

    “是的,前阵子开始,这间浴室的空调就好像故障了。”保谷泰辅有些无奈地擦着眼镜。

    忱幸下意识看了过去,眼睛眯了下。

    “我说,忱幸。”毛利小五郎也看了过去,凝声道:“你看到了吧?”

    “嗯。”忱幸点点头。

    那是在保谷泰辅被汗水湿透而变透明的衬衣背后,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背上的一道一字形的疤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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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学的空想物语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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