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突兀的葡萄酒
次日,晴天。
“灰原半夜在打电话?”柯南走在去跟小伙伴们汇合的路上。
电话那头,是阿笠博士有些担心的声音,“上一次我们去露营的时候,元太也看到过,这么说起来,她半夜偷偷打电话是真的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谁可以让她打电话了不是吗?”柯南想了想,说出某个猜测,“该不会是跟忱幸联系吧?”
阿笠博士也知道忱幸是宫野明美最后拜托照顾灰原哀的人,当下思忖道:“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没必要大晚上偷偷联系吧?”
“说不定是有什么不能被人听见的小秘密呢。”柯南开玩笑道。
“呃...”阿笠博士倒真的在想这个可能了。
“我只是随口一提。”柯南说道:“她跟忱幸之间,我总感觉还有些我们不清楚的事情。”
“是因为小哀流露的亲近吗?”阿笠博士说道:“在没有了亲人之后,遇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样也很正常吧。”
“不,不是灰原,而是忱幸。”柯南微皱着眉,“他好像还知道些什么,在对待灰原的态度上,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你该不会想说,他喜欢上小哀了吧?”阿笠博士笑道。
“我也说不清楚。”柯南抓了抓头发,“总之,他一定有所隐瞒。”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既然是跟小哀的姐姐有关的话,或许是需要隐忍的事情,而且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主动解释的性格啊。”阿笠博士说道。
“说的也是。”柯南轻呼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相信小哀啦,可是对那个黑暗组织的恐惧感,或许会迫使她再度回到那个组织里去。”阿笠博士担忧道。
柯南沉默片刻,故作轻松道:“没事的博士,什么都不用担心啦,先这样吧,我看到他们了。”
前方的路口,几道身影已经等在了那里。
“嗨,好早啊,各位。”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来得好慢,都等你好久了。”光彦打着嗝道:“元太已经吃了三块蛋糕了。”
“说的好像你没吃一样。”元太不满道。
“是忱幸哥哥请客。”步美笑道。
柯南心下撇嘴,没错,是他请客,然后每次都记在工藤新一的账单上。
旁边的灰原哀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捧着杯奶茶,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落后一个身位就是像在带孩子的家长的忱幸。
“灰原也要跟我们去原先生家喔。”步美说道。
柯南有些惊讶,“还以为你不会去呢。”是因为忱幸也一起去的原因吗?
灰原哀看他一眼,“可以去吗?因为我对原先生家里的游戏,也感兴趣。”
“当然。”柯南下意识点头,心下却不免腹诽,您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吗?分明就是在通知啊喂!
……
原佳明的家门是开着的,几人按过门铃之后,试探着往里进。
“原先生,我们进来了?”光彦打头阵,探头探脑地喊了声。
然后,就看到了正对玄关的客厅地板上,瞪大眼睛躺着的身影。
“那是...原先生?”光彦舌头仿佛打了结。
“快叫警察跟救护车!”柯南咬了咬牙,娴熟地踢掉鞋子,快步跑了过去。
忱幸站在玄关位置,不必过去也能看到原佳明胸前洇透的血。
“枪伤。”他自语道。
灰原哀仰头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警方很快便赶到了,来的正是目暮警官一行。
原佳明是胸口中枪而死,一击毙命,被害前大概是在吃桌上的蛋糕,手里还拿着切蛋糕的刀子。
而身边,跟上一个死者大木一样,都有一个断成两半的小酒杯。
“怎么样,验尸官?”目暮警官问道。
“没有解剖所以还不清楚,不过推定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到傍晚。”验尸官回答。
白鸟警官看着桌上的蛋糕道:“原先生好像准备要吃巧克力蛋糕的样子,凶手来到这里,所以他才用切蛋糕的银刀跟凶手对抗吧。”
“可是,这个小酒杯要怎么解释才好呢?”高木涉疑惑道。
“那还用说嘛,凶手跟杀害大木先生的是同一个人。”白鸟警官说道。
“所以这个小酒杯‘并非被害者死前所留下来的讯息,而是凶手刻意留下来’的可能性也升高了。”目暮警官沉声道。
另一边,柯南注意到小酒杯上并没有沾到血迹,而之前在大木先生的被害现场看到的碎片上,却沾满了血迹。
就在这时,灰原哀忽然看到了桌子上除了蛋糕之外,还放着一瓶葡萄酒。
“干邑。”她喃喃道。
边上,忱幸身子僵了下,慢慢看过去。
“是葡萄酒,怎么了吗?”柯南问道。
“没什么。”灰原哀睫毛轻颤,掩住涌上恨意的眸子。
忱幸目光在原佳明的尸体上看过,恍然间猜出对方为何在看到自己时会流露异样了,原来彼时是认出了自己。
所以他也是组织的人,那么他的死亡,或许就是琴酒跟伏特加先前出现的原因了。
至于这瓶干邑放在这里的原因,是原佳明喜欢葡萄酒配蛋糕,还是某种刻意,已然无从得知了。
但至少有一点,忱幸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低着头的灰原哀,果然,她是知道的。
……
第二天,收到了常磐美绪发来宴会邀请的众人,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前集合。
“灰原偷偷在给她姐姐打电话。”柯南觉得有必要跟忱幸说一下,或许他的存在可以抚慰到灰原哀。
“她姐姐?”忱幸不解,宫野明美不是...
“是听电话留言啊。”柯南轻叹道。
忱幸一下明白过来,只有短短几秒钟的电话留言么,一时间,他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我跟她说,她不是一个人。”柯南说道:“我们都会陪着她的。”
不仅是他跟忱幸,还有步美、元太、光彦,以及小兰和园子等等,他们都会是她的朋友。
忱幸垂眼一笑,“没错。”
“我好期待今天的宴会喔!”步美雀跃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思绪。
“一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吃。”光彦期待道:“灰原同学,你觉得呢?”
灰原哀没有回答,倒是元太一脸兴奋,“我想吃鳗鱼饭!”
光彦白眼:“我想应该没有那种东西吧。”
看着围在灰原哀身边天真无虑的三个小孩子,忱幸眉目清和,微沉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37.时间游戏
“灰原,如果说原董事跟黑衣人他们是同伙,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性?”柯南问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灰原哀的情绪并不太高,但还是道:“他们从以前就常在财政界、医学界还有化学界等领域,拉一些未来很有前途的年轻人进组织。”
“那市议员大木先生呢?”柯南想到了两个案发现场同样留下的小酒杯。
“虽然他的层次差点,不过还算年轻。”灰原哀说道:“不管怎么说,一旦加入组织的话,对于想要退出的或是背叛者,组织都会毫不留情地杀死他们,就像要杀我一样。”
她心里,却是在想着原佳明家中桌子上的那瓶干邑,是巧合么,还是某种暗示?
一旁的忱幸听着两人的对话,默然不语。
按照贝尔摩德话来说,他已经脱离了组织,可至今都没有遭受什么刺杀。
但灰原哀的话又不似作伪,那晚在杯户饭店就足以证明。
所以,不是因为自己有什么特殊性,而是因为贝尔摩德的原因。
想到这里,忱幸手指下意识在腿侧点了点,无论是自己当初加入还是负气离开,他都很对不住她。
阿笠博士猜测道:“所以,如果凶手就是那四个人其中之一的话,他跟那个组织有关系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没错。”柯南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嗨,让大家久等了。”
“园子?”毛利兰闻声看去,登时一愣,“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而忱幸他们当然也看到了,今天的园子穿着一身干练的休闲装,看起来很是洒脱,最主要的,是她竟然将原本乖巧的学生头烫了个卷。
“我是学她把头发烫成波浪的喔。”园子面带微笑地看了眼灰原哀,随后撩了下头发,冲忱幸抬了抬下巴,“怎么样,好看吗?”
忱幸看着她,一时有些愣神。
因为他是见过灰原哀变大后的样子的,园子的发色本就跟她相近,如今搭上这个发型,两个人真的很像。
灰原哀看看出神的他,又看看巧笑嫣然的园子,心中不知为何涌上淡淡的酸意,马上移开视线。
园子凑近忱幸,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没,没有。”忱幸神情恢复如常。
虽然两人莫名相像,但这性格可谓是大相径庭。
“灰原同学十年后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啊?”光彦还记得众人之前看过的十年后的照片。
“很有可能喔。”步美说道:“不过真的好漂亮啊。”
“我们还是先去宴会场吧。”阿笠博士笑着岔开话题。
……
常磐集团的实力不差,所以今晚的宴会也算是名流云集。
“鱼子酱配上鹅肝酱,还有烤鸭肉,简直是人间天堂啊!”毛利小五郎兴奋地穿插在各种美食之间,手中的餐盘堆得老高。
阿笠博士跟在他的身后,见状也要动手。
“不行,博士只能吃和食,我去帮你拿低卡路里的食物过来。”灰原哀语气平淡道。
阿笠博士无奈地叹了口气。
“博士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吧。”忱幸的餐盘还是空的。
阿笠博士眼睛一亮,但还是犹豫道:“可小哀...”
“我替你吃就好。”忱幸微笑道。
“……”阿笠博士。
灰原哀看他一眼,“你这个年纪也该注意饮食了,当心人到中年也会变成博士这样的大胖子。”
阿笠博士再次受了一刀。
忱幸想了想,“我平时有练习剑道和冥想,应该不会吧。”
“那也要注重身材管理。”灰原哀说着,抬抬下巴,将一份蔬菜沙拉推给他。
忱幸有些犹豫。
“以后咖啡也不要喝了。”灰原哀继续道。
此时的她,几乎忘记了之前不高兴的事情,注意力全然都在料理上。
忱幸只好把特意拿的大餐盘放下。
毛利小五郎嘴里嚼着烤鸭肉,凑近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像你女朋友啊?”
忱幸瞥他一眼,“鸭肉味道有些重,大叔还是配点啤酒比较好。”
一听到酒,大侦探可就没心情八卦了,而且如果嘴里有味道的话,一会儿还怎么去跟会场上的名媛们搭讪啊?所以这家伙直接两眼冒光地去找啤酒了。
跟喜欢美食的大人们不同的是,另一边的几个小孩子完全被宴会场上展示的一辆跑车吸引住了。
“好酷的车啊。”
“这是福特最新款的敞篷跑车啊。”
“可是这么大的车,是怎么搬来这里的?”
“应该是拆分的零件,然后到这里组装起来的吧?”
“一定是货运电梯啦。”步美说道:“我家的公寓里也有,比一般的电梯要大好多呢。”
“那可以运大象吗?”元太问道。
光彦对这个傻乎乎的憨货已经习惯了,“你家养大象啊?”
元太对这个不服自己的小子也习惯了,“我问问不行啊?”
步美小手一摊,两个幼稚鬼,不过马上又思索道:“运大象的话,我想也不是不行哦。”
而在另一侧,整片落地窗都被夕阳笼罩,远处黄昏下的富士山仿佛就在眼前。
“好美的景色啊。”园子感慨道。
“是啊。”毛利兰点头。
“这么美好的景色,如果能跟新一一起看的话,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看到眉眼温柔的闺蜜,园子狡黠道:“你是这么想的吧?”
毛利兰脸色一红,“你在胡说什么啊!”
对于这个总能猜中自己心事的闺蜜,她简直抵挡不住。
这时,打扮得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常磐美绪走到麦克风前,微笑道:“非常感谢各位今天能特地抽出时间,来参加常磐集团双塔摩天大楼的开幕典礼。”
“哇,美绪今天真是漂亮诶。”人群里,毛利小五郎眼睛一直。
的确,常磐美绪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香肩毕露,锁骨白皙,再加上傲人的事业线,很是吸人眼球。
阿笠博士笑呵呵道:“当心这话传到英理的耳朵里啊。”
“切,我会怕吗?”毛利小五郎很男人道。
“小兰可是在场呢。”忱幸提醒一声。
毛利小五郎顿时缩了缩脖子,小心地找着毛利兰的位置。
身边一老一少相视莞尔。
台上,常磐美绪继续道:“我想来个余兴节目,请各位玩个小游戏,这个游戏是取自于先父常磐金成的名字。为了庆祝常磐集团成立30周年,我想玩个猜时间,也就是猜30秒的游戏。
完全没有误差的人,或是猜得最接近的人,你们眼前所看到的这辆红色高级轿车,就当礼物让您开回家。”
“大手笔啊。”
“对常磐集团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吧?”
“倒是不错的噱头。”有人很懂地点评。
“就你知道。”毛利小五郎哼了声。
38.春雪富士
台上,常磐美绪继续道:“不过,如果有两个人猜中的话,就以猜拳来决定,输的人就只好将就一下,骑这台附安全帽的越野登山车吧。”
会场诸人皆是会心一笑。
“太好了,光彦!”元太跟小伙伴击了个掌。
“没错,反正有步美在我们就不用怕了。”光彦难掩激动。
因为步美最擅长的就是这种猜时间了,从来没出过错,这两个小子已经完全将那辆跑车当成囊中之物了。
而被他们寄予众望的步美,此刻心思全然不在给团队增添新装备上,而是目光逡巡,四下找着柯南的身影。
与此同时,常磐美绪笑着说,“那接下来,要参加游戏的人,请先寄放您的手表,稍后我们会依照各位手表的价值,再送一颗等值的宝石给您。”
“她说的是宝石啊?”毛利兰惊讶道。
“咦?”园子托着下巴,沉吟道:“常磐集团还真是大手笔呢。”
元太三人兴致勃勃参与其中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那里不动的柯南跟灰原哀。
“柯南,你不玩啊?”光彦问道。
“不了,你们参加吧。”柯南轻笑道。
步美看着站在一起很是登对的两人,一时难掩失落。
“你也不参加吗?”灰原哀抬头看了眼忱幸。
“我不带手表。”他亮了亮光滑的手腕。
“老古板。”灰原哀取笑道。
寄放手表的人都发下了一面小旗子,常磐美绪说着规则,“在泽口秘书说开始之后,各位数到30秒时,就请把旗子举起来。”
“好,来吧!”毛利小五郎跃跃欲试。
忱幸打趣道:“如果是沉睡模式下的大叔,说不定还有机会。”
“待会就让你们大吃一惊。”毛利小五郎胳膊一抱,信心百倍。
泽口秘书掐动秒表,喊道:“预备,开始!”
话落,台下参与的一众人便默默开始计数,一时间,安静下来的场间窸窣着自言自语。
“25,26,27...”毛利小五郎闭着眼睛,一脸认真。
忱幸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这可比破案的时候专注多了。
就在这时,两人身边一个妇人怀抱里的孩子调皮,一巴掌拍在了大侦探的后脑勺上。
毛利小五郎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一脸呆滞。
他当然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可神情难免沮丧,“糟糕,我忘了刚刚数到哪了。”
“好像是27。”忱幸小声提醒。
“我好了。”阿笠博士举了举旗子。
很快,陆续有人举旗。
毛利小五郎一脸紧张,想举旗又犹豫,恰巧之前不小心拍了他一巴掌的捣蛋鬼,被妇人小声责怪了几句,冷不丁发出一声哭叫。
大侦探紧绷的心弦一松,下意识举起旗子,喊了声‘好’。
下一秒,台上的常磐美绪遥遥伸手示意,“那位举蓝旗的来宾,恭喜你,幸运儿就是你了,请上到前面来。”
毛利小五郎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仿佛是在确认。
“真的假的?”柯南比他还觉得难以置信。
“是老爸!”毛利兰高兴道。
忱幸眨了眨眼睛,他虽然没参与这个游戏,但刚刚心里也有在计数,真的刚好30秒吗?
“看吧看吧。”毛利小五郎激动得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我就说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小子,以后有你学的!”
“大叔厉害。”忱幸笑着说。
“哼。”毛利小五郎傲娇地整了整领带,低咳一声,昂首上台。
“原来是毛利学长啊,请到这边来。”常磐美绪轻笑道。
毛利小五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站在台上看起来有点腼腆。
“各位,得奖者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我们请他说几句话吧。”常磐美绪将麦克风偏向他。
毛利小五郎憨憨一笑,“这下终于可以跟租车生涯说再见了。”
台下顿时一片善意的笑声。
“好可惜。”光彦叹气道。
“是啊,我才数到25秒。”步美也有些沮丧。
“我才数到12秒。”元太吧嗒吧嗒嘴。
光彦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也差太多了吧?
过了一会儿,会场的灯光忽然暗下去,然后一束聚光灯落到了台上的男主持人身上。
“各位,接下来要介绍的是,今天最重要的来宾也就是我国国宝级的曰本画巨匠,如月峰水的作品。”
荧幕上闪过一幅幅富士山的画作,看得出男主持人之前下过一番功夫,讲解起来的时候头头是道,几乎将每一幅画都说成了世间珍品。
“如月先生特别喜欢富士山,他花了30年以上的时间描绘富士山的雄姿,这次他为了要庆祝他的学生常磐美绪的双塔摩天大楼落成,特别赠送了一幅他的新作。让我为大家介绍...”
主持人轻咳一声,慷慨激昂道:“春雪的富士山!”
帷幕缓缓拉开,灯光齐聚,在场诸人的目光随之看去,然后就看到了那幅朦胧的富士山画卷,以及吊在画上的身影。
这一幕无疑惊骇了众人,场间登时一片骚乱,胆小者更是忍不住发出尖叫。
“可恶!”毛利小五郎根本没有多想,第一个冲了过去。
“放下来,快把美绪小姐放下来。”他冲泽口秘书喊道:“还有布幕也快拉起来!”
“是!”泽口秘书下意识应声,完全被吓傻了。
而毛利小五郎将常磐美绪抱下来之后,伸手探了探颈侧,旋即用力握紧了拳头。
“不行了。”他难过道。
忱幸低头看了眼常磐美绪的脖颈,上面有着清晰的勒痕,是珍珠项链勾着钢琴线,而钢琴线又跟吊在半空中的那幅画缠在一起,整个人才会被吊在那里。
“那个是...”他目光一顿。
一个小酒杯安静地扣在常磐美绪的脚边,只不过这次的并非一分为二或碎裂,而是完好无损。
……
本来就因为之前的杀人案而等在楼下,担心今晚会发生什么的目暮警官等人迅速赶到现场。
警员封锁现场之后,开始指挥放下那幅吊在半空的画。
毛利小五郎手里拿着常磐美绪的那串珍珠项链,沉声道:“也就是说,美绪戴的项链被带有钩子的钢琴线勾住,绕过后方通路的钢琴线在画被降下来的时候,相对地就把美绪给拉上去了。”
忱幸就站在他的身边,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神情中除了伤感之外,更多的是认真和愤怒。
而的确如此,毛利小五郎此时的心情异常愤怒,却还要强迫自己冷静。
除了常磐美绪是他的学妹之外,还因为对方给予了他极少感受过的尊重和重视。
在他心里,常磐美绪是不一样的,而如今对方就死在他的面前,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凶手揪出来!
39.黑暗焦灼
“请问,那时候都有谁在舞台上呢?”目暮警官展开询问。
“只有我跟如月先生。”风间英彦说道。
“那请你站到那里去,千叶你站到常磐小姐的位置。”目暮警官吩咐道。
几个人按照出事前的方位站好,而泽口秘书则在另一边操作升降机。
“那个珍珠项链是怎么回事?”目暮警官问道。
“她有说过是某个人送给她的礼物。”泽口秘书说道:“我不知道是谁。”
“这幅画是在什么时候运到的?”
“是在昨天晚上送到的,当时在如月先生的监督下,我们一起搬来的。”泽口秘书回答。
白鸟警官看过去,“也就是说,最有机会玩这个钢琴线把戏的人就是...”
“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如月峰水淡淡道。
毛利小五郎闻声道:“说到这个,如月先生,我听说你因为美绪买下你的画之后,再以高价卖出的事情感到很生气?”
如月峰水平静道:“我才不会因为那种事就去杀人呢,而且从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听起来,这应该是连续杀人事件吧?”
毛利小五郎一怔。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第二件原先生事件发生的时候,我有不在场证明,不就说明了我不是凶手吗?”如月峰水理所当然道。
忱幸看他一眼,这话听起来没错,可他却几乎能肯定,杀死原佳明的人必然是组织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琴酒跟伏特加。
而彼时案发现场留下的小酒杯,则是为了混淆视线。
所以说,如月峰水并非没有嫌疑。
就在这时,风间英彦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不好意思,在会场灯光变暗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有人跑到美绪那里,并且跟她说了些什么。”
“是男的还是女的?”目暮警官连忙道。
风间英彦想了想,目光看向低着头的泽口秘书,“其实我那时候有闻到淡淡的香水味。”
“……”泽口秘书沉默片刻,承认道:“是,当时那个人是我。可是,我是为了跟董事长确认接下来的程序才过去的。”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一捶掌心,自信道:“目暮警官,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诶?”柯南一脸震惊,我这还没有什么头绪,你就看穿真相了?
忱幸却是看向泽口秘书,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大侦探的排除法...
“没错,凶手就是你,泽口知奈美!”毛利小五郎抬手一指。
“不是,为什么是我?“泽口秘书慌乱道。
忱幸点点头,果然,虽然心底愤怒,貌似沉着冷静,但本质依然还是那个糊涂大侦探。
“泽口小姐,我听说你的父亲是个正义感很强的记者,常常会揭发一些政治家的不法行为,对不对?”
毛利小五郎开始了推理,“你在令尊死后就到常磐集团上班,担任董事长秘书的职位,但这次双塔摩天大楼建设的过程中,又发生了不法的行为。
美绪与原先生商量之后,决定贿赂市议员大木先生,拜托他修订市政法案。而这个时候继承父亲性格的你,没有办法容忍这种事情,所以你就将他们三个人都杀了。”
听完之后,泽口秘书差点崩溃,“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目暮警官摸了摸下巴,“可是,毛利老弟,凶手留在犯案现场的小酒杯,跟泽口小姐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不,目暮警官,小酒杯的汉字写法就是。”毛利小五郎以已经将一切都看穿的语气说道:“泽口小姐的生肖属猪,而且她的姓里面有一个口字。两者合起来就变成猪口。”
他睿智一笑,“她把代表自己身份的小酒杯给敲碎,继承父亲那种如撕裂身体一样的愤怒,化作讯息留在现场。”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一脸赞叹。
“嗯...推论听起来倒是很合乎逻辑。”白鸟警官瞥了眼身边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的两人,擦了擦冷汗。
泽口秘书则完全懵了,我或者父亲有这种吓人的愤怒吗?
而看着大侦探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柯南简直忍不了,在毛利小五郎被恭维地露出招牌傻笑的时候,撇嘴道:“我看那只是你随便胡扯出来的吧?”
正沉浸在震撼自我的推理中不可自拔的毛利小五郎当即一个趔趄,怒然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柯南翻了个白眼,“因为这次的小酒杯并没有破碎,如果她真的想表现像身体撕裂般的愤怒的话...”
“吵死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毛利小五郎一把拎起,随手甩了出去。
人在半空打了个转,忱幸伸臂将之捞了过来。
柯南擦了擦额上冷汗,长舒了口气,差一点就要脸着地了。
“你让他摔了多好。”灰原哀背着手站在角落,“只有痛了他才能记住。”
“喂喂,少说风凉话了。”柯南从忱幸怀里跳下来,“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刚刚并没有闻到常磐小姐身上有多大的酒气。”忱幸说道。
“什么?”柯南一愣,随即醒悟。
是了,如果没喝醉的话,她怎么会在珍珠项链被钢琴线的钩子勾中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
“我刚刚捡到了这个。”忱幸摊开手,掌心里是一颗珍珠。
柯南拿过去一看,刚好在抬头时看到了灰原哀背后不远处的酒架,上面摆放了不少酒,其中不乏GIN和干邑。
“原来如此,原来是那个意思啊。”他自信一笑,“这下我完全了解了,这三个悬疑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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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到这家伙露出的了然一切的笑意,忱幸再一次受挫,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推理天赋么,怎么每一次柯南明白了的时候,他还是懵的?
身边,看到他反应的灰原哀则无声一笑,每当这时候的他才是离自己最近的,有着自己的小情绪,能被人感受到其中的真实,而不是像绝大多数那样,冷冷清清,游离在现实之外。
就在几人思绪发散的时候,大楼陡然出现了晃动,灯光全然熄灭,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发生什么事情了?”柯南惊疑道。
落地窗外依旧灯火通明,忱幸侧耳,他刚刚隐约听到了异常的声音,像是爆炸。
他看向身旁的灰原哀,发现对方目光平静,竟也在看他。
黑暗里,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
40.惊起却回头
大楼一阵剧烈摇晃,毛利小五郎等人匆匆跑到落地窗边向外看。
“发生了爆炸?!”风间英彦接到电话,惊骇不已。
“在哪里?”目暮警官连忙道。
“地下4楼的电机室跟发电机室,还有40楼的电脑室。”
“风间先生,那里有常磐集团的主电脑,所有的重要资料全都会不见的!”泽口秘书一脸着急道。
而电话里的保安惊慌道:“40楼的大楼内侧也发生了火灾,请快点从那里撤离!”
“警官,现在还是赶快撤离比较好。”风间英彦沉声道。
“电机室跟发电机室都被炸毁,连备用电源也没有了。”白鸟警官皱眉道:“现在电梯还能用吗?”
风间英彦想了想,“瞭望电梯说不定还会动,那是给贵宾用的,因此电源是另外设置的。”
众人闻言,第一时间赶去证实,而万幸的是,电梯还能用。
宴会场里的诸人尽皆围在此处,见状不免松了口气。
“承载人数是多少?”目暮警官问道。
“可以载9个人。”风间英彦说道。
“要载完所有的人,太花时间了。”白鸟警官沉声道:“有其他的避难方法吗?”
作为大楼的设计者,风间英彦很快想到最妥善的方法,“走逃生梯到60楼的话,可以经由联络桥到隔壁的B栋去。”
目暮警官马上面朝众人,大声道:“好,让老人、女性还有小孩们搭瞭望电梯下去,其他人走逃生梯撤离!”
这样的安排没人有异议,与此同时,站在窗边还能看到闪烁红蓝灯的消防车跟救护车,如洪流般朝大楼这边而来。
忱幸正在发短信,为防万一,这种时候他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灰原哀走上瞭望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好啦,柯南,你们先上去吧。”毛利兰说道。
“不了,我等下一班好了。”柯南笑了笑。
灰原哀犹豫片刻,就要走出来,只不过刚抬脚,头发上便抵上了一只手掌。
她下意识抬头,听见忱幸说:“你先走。”
灰原哀看着他,轻声道:“可你不是说过,以后不会离我太远吗?”
忱幸怔了下,眼神一缓,“我会很快从逃生梯下去,更何况...”
他朝步美三人看了眼,“你是大人,他们三个还需要你照顾呢。”
“我怎么没感觉到你把我当大人?”灰原哀白他一眼。而且这个语气,又是在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如此场合,没有时间可以耽误,忱幸推了推她的肩膀,人朝后退去。
电梯门关上,灰原哀错开目光。
亮光消失后,场间又是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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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凑到忱幸身边,语气莫名道:“你很会哄小孩子喔。”
“大人我也会哄。”忱幸轻笑。
园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猝不及防被撩了一脸,“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当然是黑羽快斗那家伙了。忱幸心想。
“你的朋友里这么油腔滑调的,是不是服部平次?”园子哼了声,“回去我就跟和叶说。”
看着小声开着玩笑的两人,柯南摇摇头,心里却是不减凝重:这次爆炸的规模以及周密的计划性,难不成安装炸弹的,是那些黑衣服的家伙?
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可以推测电脑室被炸掉的理由了。
“那么剩下的女士们跟柯南,还有如月先生,请等下一班电梯吧。”目暮警官说道。
“我走楼梯下去。”如月峰水淡淡道。
“可是如月先生,你...”目暮警官看了他拄着的拐杖一眼,这老人家怎么不听话呢?
“别把我当成老人家看待!”如月峰水喝斥道。
目暮警官一脸无奈,随后冲风间英彦点头示意。
“好的,各位,现在由我带路,请大家跟我来。”风间英彦站到众人前方,高举着手电筒。
目暮警官看向白鸟警官等人,“那么你们也先走吧,我待会儿就跟上去。”
“是!”高木涉等一众警员也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一路护持着来宾离开。
柯南看了眼身边之人,“你还不走吗?”
“等你们坐上电梯再说。”忱幸说道。
“我看是不放心某人吧?”毛利兰促狭一笑。
园子背着手,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嗯,没说你。”毛利兰故意道。
园子便气恼地撞她肩膀。
过了片刻,电梯回返。
“快进去吧。”目暮警官说道:“知奈美小姐也是,详细的调查待会儿再说。”
“我知道了。”泽口秘书叹了口气,随毛利兰等人搭上了电梯。
“那我在楼下等你。”园子跟忱幸挥手。
“放心吧。”忱幸笑道。
……
“忱幸老弟,我们也赶紧去跟白鸟他们汇合吧。”目暮警官说着,用手电筒扫视了一圈。
忱幸点点头,没有耽搁。
而就在他跟目暮警官爬楼梯的时候,经过某层的走廊,心中忽有所感,下意识朝窗外看去。
正对面有一栋高楼,灯光通明。
“怎么了吗?”目暮警官回头道。
“啊,没什么。”忱幸也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只是方才宛若心血来潮,就望去了这么一眼。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栋高楼的天台上,一身黑衣的琴酒面容冷酷,咬了下烟。
想到刚刚从瞄准镜里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眼里不禁闪过些许疑惑。那个小子好像是干邑吧,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吗?
尤其是,刚刚他是在往这边看?
换在往常,琴酒肯定不会怀疑,毕竟以土方忱幸的身份出现在这种场合很正常。但现在,在他的认知中,毕竟雪莉今晚也会出现。
两种情况撞到一起,难免会令他生疑。
但很快,琴酒便不再纠结,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今晚的猎物。
瞄准镜中,像是活靶子一样的电梯里,那个女人还在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雪莉,永远安息吧。”他冷冷一笑。
砰!
联络桥上,忱幸脚步猛然一顿。
“马上就到B栋了。”目暮警官在前面喊道。
“哦。”忱幸应了声,心想自己大概是太紧张了。
只不过,他回头看了眼浓烟滚滚的大楼,沉默片刻,转身往回跑去。
“我好像忘记了一样东西,你先过去吧。”
“喂!”目暮警官脸色一变,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lt;/d
41.很会哄小孩
已经到了楼下的众人。
“瞭望电梯,好像停住了...”白鸟警官喃喃道。
“什么?!”毛利小五郎瞳孔一缩,连忙看去。
滚滚的浓烟中,在绵延的火势里,依稀可见上方如豆般的光亮,那是瞭望电梯,此刻却如故障般停滞不动。
与此同时,已经跑回大楼的忱幸拿出手机,快速给园子拨去电话。
等待的几秒钟里,他竟如火燎般难耐,而终于接通之后,他心底这才一松,紧接道:“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安全没有?”
电话那头,园子愣了愣,方才传过带着哭腔的笑声,“第一次见你这么着急呢,是在担心我吗?”
随即,也不等他回答,便解释道:“瞭望电梯失灵了,我们现在在45楼,这层也有联络桥。你不用担心啦。”
话虽如此轻松,可从她语气中不难听出方才经历了何等的惊心动魄。
而忱幸也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在喊‘只要过了这座联络桥就可以到隔壁的大楼了。’
他靠在墙边,擦了擦额上的汗,“没事就好。”
果然,之前是自己太紧张了。
“怎么了吗?”园子微微有些气喘,边跑边说,“你应该下去了吧?”
“没什么。”忱幸语气如常道。
“那一会儿见。”园子轻笑道。
忱幸刚要回答,60层的联络桥便轰然爆炸,并且砸断了下方的联络桥,与之坠落。
一时间,耳边只有爆炸以及联络桥掉下时的刺耳蜂鸣,电话那头都瞬间失声。
“园子,园子!”忱幸喊道。
“我在,你怎么了?”园子一遍遍回应,“我到B栋了,可是小兰跟柯南还在那边,桥断了,他们过不来!”
忱幸耳畔重新恢复声音,他扶着窗沿,一瞬间的大起大落,令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没事就好,你先下去。”
“你...到底在哪里啊?”园子听出了不对。
“我在楼下等你。”忱幸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担心柯南跟毛利兰,可四下蔓延的浓烟跟火势令他根本无法往下去,只能往楼上走,顺便他联系了目暮警官,拜托对方派遣警方的直升机过来。
“咦,忱幸哥哥?”
就在他往楼上去的时候,在某处拐角陡然碰到了几个熟悉的小孩子。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忱幸惊讶道。
“那你呢?”灰原哀看着他,不知为何,本来心里的那丝忐忑不安一下就消散了。
“回来取东西。”忱幸说道。
灰原哀轻哼一声,显然不信。
“是因为我们下去的时候,把电梯让给一个抱着小朋友的大姐姐啦。”光彦说道。
“可现在联络桥断了,要怎么办才好?”元太垂头丧气道。
“去楼顶。”忱幸说道:“警方会派直升机过来。”
“太好了!”光彦高兴道。
另一边,毛利兰抱着柯南,拴着消防管带纵身一跳,成功落到了安全楼层,然后从楼梯下楼。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园子迎上来,往他们身后看了眼,不由道:“忱幸呢,你们有看到他吗?”
“他不是先下来了吗?”毛利兰疑惑道。
“难道他还在上面?”柯南一惊,“有给他打过电话吗?”
“打不通了。”园子咬了咬唇,想到之前他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心里隐隐能猜到他折返的原因。
这时,阿笠博士走到柯南身边,低声道:“那几个孩子也还没有下来啊。”
“什么?”柯南一愣。
……
正往顶楼走的一行人通过侦探臂章听到了柯南的声音。
“你们现在在哪里?”
“快到之前的宴会场了。”步美回答道:“忱幸哥哥也跟我们在一起喔。”
柯南一听,这才稍稍放心,不过马上便严厉道:“你们也太乱来了,怎么还留在上面?”
当听完步美等人的解释后,他想了想,道:“你们一定要跟紧忱幸,多听灰原的话,警方的直升机很快就到了。”
步美乖巧应声,元太跟光彦却有些不解,跟紧忱幸他们能理解,可‘多听灰原的话’是什么意思?
“另外,忱幸,记得经过75楼的宴会会场的时候,进去看一下。”柯南想着场间缺少的某个人,低声嘱咐。
“好。”忱幸没多问。
灰原哀却是开口道:“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柯南怔了下,解释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杀死大木先生跟美绪小姐的凶手,现在就在那里。”
到宴会会场的时候,忱幸让元太他们先行去往楼上。
“你们要去做什么吗?”步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神情淡然的灰原哀。
光彦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莫名一红,鼓足勇气道:“不,不可以哦,你们不能这样。”
“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可能就在这里,未免有危险,所以光彦...”忱幸认真道:“现在要你保护步美跟元太先去楼顶,可以做到吗?”
光彦的心情一下澎湃起来,像是接受到了来自守护世界的委托,顿时昂首挺胸,用力点头,“我能做到!”
忱幸给他们让开身子。
“我们走!”光彦一脸凝重地看着身边的小伙伴。
步美跟元太还有些懵,下一秒就被这小子带走啦。
看着三人哼哧哼哧地爬楼梯走了,灰原哀淡声道:“你现在哄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有吗?”忱幸说着,推开了宴会会场的大门。
灰原哀背着小手,没说话。
晦暗的前方,那幅富士山的画作前,一道人影依稀可见。
“因为某个动机而决定杀死美绪小姐,所以送她那条珍珠项链。并且叫美绪小姐戴上那条项链,在开幕典礼致词的时候介绍他的画。”柯南的声音从臂章中清晰传出。
忱幸抬了抬手电筒,如月峰水静静伫立在画作前的光影之中。
“我记得你。”他淡淡开口,“是跟毛利小五郎一起的年轻人,怎么,你也是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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忱幸晃了晃手里的臂章,“我不是,说话的人才是。”
柯南轻咳一声,继续道:“如月先生送给美绪小姐的珍珠项链,故意弄得很容易散掉,然后同时又准备了另一条项链。
在宴会上,你把那条项链拿出来,从画作的匾额顺着布幕的折痕向下垂吊,并且勾住带有钩子的钢琴线,然后沿着脚边的灯朝美绪小姐走过去,把她戴的项链弄散。
接着,你再安慰慌张的美绪小姐,说帮她弄好,其实是把那条被钢琴线勾住的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
也就是说,美绪小姐并不是项链被钩子勾到,而是从一开始就戴上了被勾到的项链,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忱幸恍然,“所以当时我才捡到了那颗珍珠。”
“没错,至于舞台上的小酒杯,则是为了伪装成连续杀人案而故意放的。”柯南说道。
“可是,杀害原先生的时候,他有不在场证明啊。”灰原哀不解道。
“很简单,因为杀害原先生的凶手另有其人。”柯南说道。
“诶?”灰原哀一讶。
“当时如月先生到原先生公寓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中枪死了。”柯南解释道:“于是他便打算把这件事情伪装成连续杀人事件,并且利用它作为不在场证明。”
如果是连续杀人事件的话,只要其中有一件不在场证明,就不会被怀疑是凶手。
42.细碎的过往
听完柯南的解释,灰原哀了然道:“所以当时破碎的小酒杯,因为是落到凝固的血迹上,才没有沾到血。”
“真是相当有趣的推理。”如月峰水抬了抬眼皮,很是淡定,“但你的推理...”
“当然有证据了。”柯南说道:“忱幸,如月先生应该还拄着那根拐杖吧?”
忱幸点头道:“我想那里面,应该藏着美绪小姐一开始戴的那条项链。”
“你怎么知道?”柯南惊讶道。
“声音。”忱幸说道:“在美绪小姐死亡的前后,他所撑的拐杖所发出的声音不一样。”
“观察很敏锐哦。”柯南夸奖道。
对面,如月峰水低头一笑,拧开拐杖的龙头,往下一倒,那条珍珠项链便散在地上。
“我想杀人动机,可能是因为这栋双塔摩天大楼吧。”柯南说道:“你所画的那些富士山的画作,在中途突然每张都变成同一个角度跟构图,那是因为在同一个地方画的关系吧。”
“那是我在西多摩市的尽头发现的某个小山丘,我几十年来一直往来于那山丘上作画,后来年纪大了,爬山路越来越吃力,便在3年前买下了那座山丘,建了房子,并且在视野最好的地方建了我的工作室。”如月峰水怀念道:“从那扇窗子,可以一眼看到富士山的全貌。”
“但这一切,都被这个女人破坏了!”
话落,他将桌上的墨水倒在拖把上,用力在身后的画上抹下,整座富士山登时被一分两半。
见此,灰原哀一下醒悟,“原来如此,那个断成两半的小酒杯所代表的就是...”
“被摩天大楼分成两半的富士山。”忱幸轻声道。
“没错,至于美绪小姐案发现场的小酒杯完好无损,是因为她吊起来的尸体,已经将富士山分为两半了。”柯南说道。
如月峰水闭了闭眼睛,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释然道:“既然被你发现了这一切,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狡辩了。”
臂章那边,柯南敏锐道:“他是想要做什么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忱幸便将手里的臂章甩了过去,打掉了如月峰水手中之物,旋即纵身而上,一记手刀干净利落地将人打晕。
楼下的柯南捂了捂被突然尖锐的声音刺痛的耳朵。
“人没事吧?”他问道。
“只是昏过去了。”忱幸捡起臂章,顺便将如月峰水拎起来。
灰原哀走过来,“还有一件事。”
“你是想问杀害原先生的凶手吧?”柯南凝声道:“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当时他手上握的是银制小刀,而字用罗马拼音写的话,正是。”
灰原哀眼神一动。
“你们现在的身边应该有酒架。”柯南说道:“把GIN变成酒的名字,念法就改变了不是吗?”
灰原哀用手表上的手电筒照亮一方酒架,上面各色酒标醒目。
“琴酒。”她低声道。
“没错,我想当时原先生正被琴酒用枪指着,于是便拿起了桌上的小刀。”柯南推测道:“琴酒大概也以为对方是想用小刀对抗,却没发现那是他留下来的讯号。”
“原先生跟他们是一伙的。”灰原哀若有所思道。
“可能他曾经入侵过他们的电脑并窃取秘密资料吧,所以他们把原先生除掉,还消掉了他的电脑,最后再炸掉有可能用来传送数据的常磐集团的主电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灰原哀点点头,仍存有最后一丝疑惑,“可那瓶干邑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柯南问道。
“就是原先生桌上的那瓶葡萄酒。”
“是干邑,有什么问题吗?”柯南说着,忽然一愣,“难道说...”
“没错,组织里有这么一个人。”灰原哀淡淡道。
身边的忱幸却看到了她攥紧的手,以及眼中的恨意,当下连忙移开视线。
“你见过他吗?”柯南问道。
“没有。”灰原哀的语气中有着明显的遗憾,“如果说在那个组织里,我最想要见到谁的话,一定是他!”
柯南闻言,不解道:“为什么?”
“我姐姐就是被他杀死的。”虽然灰原哀努力保持着平静,可声音仍难免有了一丝颤抖。
柯南一愣,下意识道:“不是琴酒跟伏特加...”
“真正开枪的人,是干邑。”灰原哀轻吸口气,“这是琴酒亲口承认的,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会撒谎。”
柯南不免沉默下去。
而忱幸则不知何时坐在了椅子上,微低着头,目光落处是灰原哀投下的单薄的影子。
那件事情他已经藏在了心底,再没有去想过,甚至用如今的生活来欺骗自己,一切都未发生过。
可现在却是被她提及。
就像是用刀子,再次剖开鲜血淋漓。
“好了,你们赶快去楼顶吧。”柯南说道。
灰原哀便挂断了通讯,转身打算招呼忱幸走的时候,看到了有些出神的人。
发和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就坐在那片光所未及的地方,随着桌上手电筒的光芒渐渐变弱,他亦像慢慢融入黑暗里。
“哎。”灰原哀唤了他一声,用侦探手表上的小手电筒在他颔下晃了晃。
桌上的手电筒没电了,亮光消失,可小手电的光虽然微弱,却倔强地在他眼前飘过。
“你怎么了?”灰原哀问道。
忱幸抬起头,扯出一缕笑,“没什么。”
“你有事。”灰原哀莫名笃定,看着他,“不能让我知道吗?”
忱幸胸腔空了下,但马上就看到了她身后某处,目光蓦然一顿。
灰原哀不解回头,看清后脸色也是一变。
在酒架上摆放的名酒后,闪烁着淡淡的红光,那是定时炸弹。
……
夜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逐渐接近摩天大楼的楼顶,与此同时,大楼外的某条空旷小路上,漆黑的保时捷静静停靠在路边,驾驶位上的人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倚靠着车门的伏特加残忍一笑,按动了手中的起爆器。
远远的,一声巨响,摩天大楼楼顶轰然爆炸,火势眨眼蔓延一片。
“短时间里,直升机大概也没办法靠近了,他们只能乖乖地等火熄灭。”伏特加酷酷道。
琴酒咬着烟嘴,抬手看了眼时间。
既然确定她还没有从A栋离开,那么不管她今晚有没有来,现在还在那栋大楼里的人,就全部为此葬身好了。
“可是大哥,我之前在B栋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那个小子过来。”伏特加忽然道:“如果他也被炸死的话,那个女人会不会不高兴?”
琴酒闻言,眼神暗了暗,“让她高兴的事情可不多。”
伏特加干干一笑,“也是,谁让他愿意来呢,像他这种只知道哄女人的纨绔少爷...”
“时间快到了。”琴酒淡淡道。
伏特加便自觉噤声。
夜风习习,远处楼顶烟尘腾空,火光冲天。
43.我教你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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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张桌子底下都有炸弹!”
宴会会场里,已经从楼顶跑下来的步美等人看着四下藏好的炸弹,难掩惊慌。
“现在直升机也没办法降落了。”
“楼上楼下都是火!”元太揪着头发,很急。
“别慌,会有办法的。”忱幸安慰道。
灰原哀靠在落地窗上,夜风吹起她的发梢,她回头轻笑,“以前就算站这么高,也没有好好看过外面的风景。”
“灰原,你在说什么啊。”光彦连忙道:“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安全离开才对!”
“是啊灰原同学,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吧。”步美认真道。
忱幸不知道灰原哀从前就是这样,还是说自那件事之后才是这样,悲观像是烙印。
可现在,真的有什么方法能够离开么吗?从75层楼的高度。
他走到窗边,唇抿成了线。
就在这时,兜里的行动电话忽然震动起来,在这个无比空旷的地方,突然有了信号。
与此同时,对面也即是B栋的楼顶上,有一束光划过了他的视线。
忱幸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果然是那家伙的来电。
在按下接通之后,就听到了一个隐含急切的高嗓门传来,“你怎么回事,给你打这么多电话都不通,我差点以为你人没了。”
话是不怎么好听,可语气中的担忧却掩盖不住。
灰原哀几人皆是闻声看来,显然好奇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之前信号不好。”忱幸说道:“你来了吗?”
“早就到了!”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暴躁,而忱幸宛若福至心灵一般,看向B栋的楼顶,果然能看到那里站着一道身影。
只不过不是往常熟悉的打扮,仔细看的话,竟然是一身橘色的消防员衣服?
“今晚的高空管制有点严,不好操作。”黑羽快斗晃了晃手里的探照灯,照亮了75层的位置。
换在平时,忱幸肯定会听他贫几句,可现在时间紧迫,他直接道:“会场里安设着定时炸弹,还有四分钟就要爆炸,我这边还有几个小孩子,你现在有什么办法吗?”
“还有炸弹?”快斗皱眉,犹豫道:“你一个人的话肯定没问题,大不了我舍命一搏,可现在...”
忱幸现在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四个孩子,就算是用滑翔机也没有办法一起带走,而且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飞来回。
“如果你的朋友能救人走的话,让他们离开吧。”灰原哀平静道。
忱幸看了她一眼,眸光冷冽。
灰原哀心底却蓦然一颤,没来由的,她像是看懂了这个眼神,那就是无论如何,自己都会周全。
“这怎么可以!”而步美三人显然不愿意接受她的这项提议。
忱幸思索着四顾,看到会场中心的时候,连忙对电话那头道:“我这边还有一辆跑车,我记得你现在脚下的楼顶下方是个游泳池?”
快斗眼睛一亮,“好主意,我现在就让下边的警官打开楼顶上的圆顶。”
而在他联系目暮警官的时候,步美三人也知道了忱幸的打算,幸运的是,车钥匙还在。
“对啊,我们可以坐这辆车飞到隔壁的大楼啊。”光彦一捶手心。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元太兴奋道。
“不可能的。”灰原哀看着激动的几人,冷静道:“大楼之间距离相差50公尺,如果飞过去的话距离大概有60公尺,与隔壁大楼的高低差约20公尺。虽然物体在水平方向时能够以等速前进,可是下坠时会因重力而以等比例加速下降。”
不光三个小孩子听的一愣,就连忱幸也没听懂,他毕竟是个文盲。
而快斗电话打来的同时,对面大楼泳池上方的圆顶也打开了。
忱幸便将灰原哀方才说的话,向快斗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倒是忘记这一点了,不过你不是文盲么,怎么会知道这种知识的?”
“……”忱幸。
“唔,该不会那位铃木大小姐也跟你在一起吧?”快斗笑道:“你女朋友功课很厉害嘛。”
“不是...”忱幸刚要解释,就听身边的灰原哀哼了声,语气平淡道:“由20公尺处落下的时间,计算公式为:t等于g分之2s的平方根。
t是所求的时间,g是重力加速度,s是落下距离的20公尺,将这些数值代入公式,所得的结果为2.02秒。
也就是说,从20公尺高处下坠只需两秒。若要在两秒内前进60公尺的话,等于一秒要跑30公尺,换算成时速就是108公里。”
快斗已经听出了这个清冷的声音不是铃木园子,惊讶道:“你身边的女孩子是谁啊,新交的女朋友吗?想不到还是个学霸诶。”
“了解这种中学的基本知识就是学霸了吗?”灰原哀淡淡一笑。
快斗噎了噎,随即不忿道:“以你们现在所在的会场大小来看,车速最快顶多50至60公里,以这样的速度,在到达这边大楼之前就会掉下去了。”
“是这样。”灰原哀说道。
快斗又是一噎,是啊,他是要救忱幸的,是要给他想办法的,怎么这还顺着她的话来了?
忱幸将绑好的如月峰水放到车后座,给他系好安全带,然后打开了后备箱。
“你...”灰原哀疑惑地看过来。
刚刚的话他没有听懂么,这个方法已经行不通了啊。
“如果给它加一个推动力的话呢?”忱幸说道:“爆炸的时候,会掀起很强的风压。”
“你疯了?”灰原哀蹙眉道。
“这样做很危险。”快斗语气认真起来。
“总好过坐以待毙。”忱幸说道。
……
在真的开始实施的时候,忱幸偷偷给快斗发去了短信,而看到短信内容之后,快斗不免暗骂一声。
“这都什么时候了!”快斗咬咬牙,却是走到了天台的边缘,夜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他视线只锁在一处。
而宴会的会场里,几个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忱幸,后者默然。
--他不会开这种跑车。
“你会开吗?”忱幸看向场间另一个大人。
“灰原同学怎么可能...”光彦刚开口,就听到了某个清冷的语调,“当然。”
“诶?”光彦一讶。
灰原哀淡定地坐到驾驶位,撩了下头发,嘀咕道:“只不过以前骑哈雷比较多,车倒是开的少。”
“我可以读秒。”忱幸在副驾驶上坐好,顺手给她系好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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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佳的感知力,在时间的计量上不会出错。
然后,他就看到身边之人咬着下唇,试探着往下滑了滑,又滑了滑,小脸有些红。
“怎么了?”忱幸不解道。
灰原哀轻咳一声,不好意思道:“我够不着...”
忱幸低头,小女孩的裙摆下,双腿白净纤细,但的确短了点儿。
“你还看!”灰原哀略显羞恼道。
“你教我。”忱幸把腿伸过去。
灰原哀犹豫片刻,踢掉鞋子,脚丫勾住他的脚踝,闷声道:“你放松。”
忱幸轻嗯说‘好’。
车后座上的三小只看得一呆,车还能这样开吗?
是他们太年轻了,还是这俩人懂得太多了?
44.一直很安静
“30,29,28...”
在忱幸精准的倒数计时中,灰原哀发动了车子。
引擎的巨大轰鸣声震耳欲聋,几人能感觉到车身的颤抖,就像是苏醒的红色猛兽,咆哮声里,紧张的情绪渲染着上升的肾上腺素,几个小孩子脸色涨得通红,用力抓紧了安全带。
“8,7,6...”
空旷的场间,清晰的吐字淹没在耳畔,灰原哀偏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待会儿说不定会掉下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1!”忱幸没有看她。
伴随着猛烈爆炸的狂风,车子霎时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灰原哀仍在看着他,强烈的推背感令她后仰如躺,风拂起的发丝迷离在双瞳。
他的眸色深沉,心事潜藏。
在楼下无数的目光注视下,摩天大楼中端轰然爆炸,火焰如龙卷般呼啸涌动,点燃了一方夜空,而其中一抹红色穿破烟尘,如流星般划过。
“那个是!”柯南眼睛一瞪,心底惊讶之余更有欣喜。
大楼对面,穿着消防服的身影靠在天台,骚包地整理着被风势吹乱的发型。那辆跑车直直向他冲来,而他自然与车上的身影相视,他歪了歪头,然后做了个拿筷子大口吃饭的动作。
忱幸了然,笑得纵容。
耳边步美三人的尖叫声还未绝,车子便一头扎进了游泳池里。
快斗撇撇嘴,走了。
“呼,得救了!”光彦从水里冒头。
“简直太刺激了,好想再来一次啊。”元太嘴里吐水,脸上还残留着兴奋之色。
“我看你还是在水里多待一会儿吧。”步美没好气道。
灰原哀慢慢爬上岸,默不作声地拧着裙摆,水淅沥落下。
忱幸抹了把脸,毛利小五郎等人便跑了过来。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阿笠博士跑的急,喘着粗气道。
“简直太乱来了。”园子睫毛湿润,尚余后怕。
只不过她话虽然是这么说,却还是用力拍了下忱幸的肩膀,傲娇地抬抬下巴,表示他干得不错。
“没想到你还会驾驶。”柯南轻笑道。
“不是我,是她。”忱幸看向灰原哀。
柯南顿时讶然。
接着,如月峰水清醒过来,面对着如此局面,也坦然承认了杀人的事情,目暮警官便带着他离开了。
而看着来回奔忙料理现场的消防员和警方,柯南忽然想到什么,四下看了眼,偷偷拽了拽忱幸的衣角。
忱幸知道他有话说,便随他走到一旁。
“之前瞭望电梯停下,是因为有人开枪打坏了电梯按键。”柯南神情凝重道。
忱幸想到了彼时自己认为是紧张过头的莫名悸动,当下默然片刻,道:“难道是琴酒?”
柯南点点头,“你不觉得今天园子的打扮,跟宫野志保很像吗?”
忱幸问道:“这次的爆炸也是因为这个吗?”
“或许吧,毕竟他们最开始的目标是原先生,可能无意间看到了园子。”柯南说道:“所以才决定顺手杀掉‘雪莉’。”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忱幸低语一声。
同时,他看了眼涉及到此次事件里的两人,灰原哀身上披着毛巾,正跟步美听着二傻兴高采烈的讨论。园子则叉着腰,大大咧咧地跟毛利兰开着玩笑,完全忘记了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对了,你有听说过吗?”柯南忽然道。
“为什么这么问?”忱幸不动声色道。
“灰原之前说是他杀死了明美小姐。”柯南说道:“我总觉得明美小姐跟他是认识的,所以她生前有对你提起过这号人物吗?”
“没有。”忱幸面色如常道:“她没跟我多说那个组织的事情。”
“这样啊。”柯南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既然原佳明临死前手里握着的银质小刀暗示的是琴酒,那桌上的葡萄酒,是不是表示当时在场的还有干邑?
或者,他们曾打过照面,而原佳明认为对方会威胁到他?
柯南晃了晃头,这样想总是猜测,没有头绪。
“别多想了。”忱幸觉得有必要让这家伙停止疑虑,“如果这个人真的出现了的话,以后肯定还会有所行动的,我们还有机会。”
“没错,我们还有机会!”柯南嘴角一扬,干劲十足。
就在这时,那边的毛利小五郎陡然发出一声怪叫。
“这辆车,这辆车莫非是...”他看着被打捞上来的跑车,一脸呆滞。
“没错,就是你中奖的那台啊。”阿笠博士笑着补刀。
“嗝!”毛利小五郎一抽,身子一歪就掉进了泳池里。
“说不定烘干之后还能开。”忱幸走过来。
“我的梦想破碎了。”毛利小五郎摸着车轱辘,一脸伤感。
“只是一辆车而已啦,如果不能开的话就让忱幸赔给你好了。”园子轻笑道。
“园子。”毛利兰拽拽她的胳膊,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由铃木财团出钱买。
毛利小五郎虽然心疼车,但方才也不过是开玩笑,为了缓和大家劫后余生的气氛罢了。
此时闻言,他顿时看向忱幸,拧眉道:“那就等处理完这次的事情,过几天你陪我去把车子烘干。”
忱幸笑着应下。
“你也太顺着他了。”柯南哼了声。
“毕竟是某人的未来岳父。”忱幸说道。
“哪,哪有啦,少乱说了。”柯南明明很受用,偏偏很不好意思。
灰原哀看着两个人的幼言稚语,无力摇头:为什么一个完美融入了小学生的角色,另一个则失去了原本的高冷?
……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楼道里,忱幸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烟味,他微微醒神,朝某处看去。
窗边的阴影里,高挑的身影靠墙,单薄的肩上落下清冷的月,锁骨白皙玉润,颈窝里仿佛盛了一泓月光。
忱幸意外开口,“等很久了?”
“嗯。”那人点点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走过来,也不说话,精致的下巴磕到了他的肩上。
她腰间系着红色的机车服,所以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小背心,忱幸低头便可见曼妙。
他愣了下,犹豫地抬起手,如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背,感觉到了微凉的蝴蝶骨,触感绷而滑,布料柔而软。
“出什么事了?”他问。
“以为你死了。”贝尔摩德闷声道。
忱幸一怔,转而想到该是她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45.好像风中沙
静谧的楼道里,稀薄月光里相偎的两人,没有暧昧,多得是如互相取暖疗伤的契合。
“来的时候我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贝尔摩德在忱幸的肩窝里拱了拱,带着一点鼻音。
“抱歉。”忱幸轻声道。
“为什么要道歉?”贝尔摩德侧了侧脸,刚好能看到少年白净的颈肤和喉结,唇角便抿了下。
“不知道,就是觉得这样的话,你心情可能会好一些。”忱幸说道。
“笨蛋。”贝尔摩德眉眼一弯,只是笑,“那以后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还会道歉吗?”
忱幸‘嗯’了声。
贝尔摩德歪头看他,双手自然而然地揽在他的腰上,“以前的你怎么没这么乖呢?”
而当感觉到他绷紧的腰身后,不免调笑道:“对姐姐还会紧张吗?”
忱幸没说话。
贝尔摩德盯他半晌,眼底忽然掠过一缕羞恼,便凑到他耳畔,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你又是带着木刀吗?”
说话间丝丝热气撩着他的耳廓,而尾音之后,竟有一点温热濡湿好似触碰到了他的耳骨。
忱幸眼睛一下睁大,脸色烫红,抬手就要推开她。
“再抱会儿。”贝尔摩德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声音闷闷的,“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忱幸已经按到她肩上的手便失去了力气,松懈下来,任由她。
只不过她的小动作实在太多,素手纤纤不太老实地在他腰上摸索,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种难以言说的触感。
“你别乱动。”忱幸语气一紧。
“让我找找木刀藏在哪。”贝尔摩德憋着笑。
忱幸低头,迎上她如缀落星般清澈的眸,笑意盈盈,摆明是在说她是故意的。
“痒。”他只好道。
“姐姐摸摸就不痒了。”贝尔摩德眼尾上挑,如春风般勾人。
忱幸一时仿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鼻尖是清淡的苦艾酒香,眼前只有她柔顺的银发,身体上的触感同样极尽清楚,宛若怀抱玉脂,令人沉醉。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声低笑,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松开了他。她就站在对面,随手绾发,张扬凌乱,充满了侵略的野性美。
“还要看多久?”贝尔摩德随手扯上拉链。
忱幸偏开视线,“要走了吗?”
“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贝尔摩德转而认真道:“以后不能这样了。”
忱幸知道她说的意思,当下默默点头。
“不过琴酒说认错了人,我也顺便看了眼。”贝尔摩德状似无意道:“不得不说,那位铃木小姐跟她还真有些像呢。”
忱幸心上一突,语气如常,“谁?”
贝尔摩德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然后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下,“没谁。”
说着,还轻轻用力捏了捏,然后满意地摆摆手,转身下楼,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忱幸还愣着,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半天,才敛眸,“就走啦?”
心里却在想,她好像愈发胆大了。
少年抿抿唇,上楼去。
……
几天后,寒风凛凛,气温陡降。
忱幸在烤面包的时候,接到了毛利大侦探的电话。
“今天有空吗,去烘干车子啊?”大嗓门一如既往。
“时间是有的。”忱幸说道。
“那你过来吧。”毛利小五郎很高兴。
而当忱幸到了地方,才知道大侦探这么高兴的原因。
“真受不了,女人怎么一碰上买衣服跟讲电话,就没完没了呢。”毛利小五郎打着哈欠,百无聊赖。
起因是毛利兰本来答应了要陪毛利小五郎去烘干车子,恰巧园子约她逛街,于是算上柯南,几人便一起出门了。可到百货大楼的时候,好姐妹直接丢下了一老一小,自顾购物去了。
不过园子帮忙联系了烘干车子的公司,保证能把跑车恢复原状,现在车子已经被拉走了。
毛利小五郎闲着无聊,便想着把忱幸约出来,算是投桃报李,助攻一下那位铃木大小姐。
柯南表示糊涂大侦探终于开窍了,而自己的警灯也终于解除了。
不知两人心思的忱幸还提着奶茶给他们喝。
“好了,我们去催催小兰她们吧。”毛利小五郎裹了裹大衣,把针织帽戴好。
天冷了,中老年要开始注重保温了。
三人走过马路,要进百货大楼的时候,毛利小五郎脚步忽然一停,两眼放光地看向旁边的电话亭。
那里,一个妙龄女郎刚刚打完电话走出来,背对离开。
“哦呦,这美女的身材真是好啊。”毛利小五郎色眯眯道:“这么冷的天还穿迷你裙。”
女人只看得到背影,迷你裙加高跟鞋,上身是包臀的粉色外套,身材标致,烫着大波浪的头发性感撩人。
柯南也是多看了几眼。
忱幸略有好奇,因为对方给了他一丝熟悉感。
“咦,这里面有支笔。”柯南指了指电话亭,“叔叔,会不会是那位姐姐忘记的?”
“这下可不得了。”毛利小五郎神情一下荡漾起来,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果然,助攻别人往往也能收到别人助攻的回报啊!
大侦探一把抄起圆珠笔,朝前方的性感女人追去,大声道:“小姐请留步,你掉了一个东西!”
临近,毛利小五郎下意识拍到了女人的肩膀,对方脚步顿了顿,抬手反抓住了他的手。
大侦探目光一动,通过这只白皙的手,以及对方这带有暗示性的动作,他已经开始脑补了。
待会是要直接牵手吗?可会不会显得本侦探太轻浮随便?但对方看起来好像也很放得开,所以...
所以下一秒,女人便侧身撞进了他的怀里,不是小鸟依人,而是强劲的撞击。
毛利小五郎眼神一呆。
根本来不及反应,大侦探直接被锁臂掼摔在地,女人娴熟地用肘部卡住他的脖子,利用身体的重量全然禁锢住他的行动。
“抓住他!”旁边的垃圾堆里一下跃出个戴帽子的胖子。
在柯南呆滞的目光中,周围从车里、巷子里、路边一下涌出五六个壮汉,飞身扑到了更懵的毛利小五郎身上。
先前的性感女人迅速起身,给他们留下发挥的场地。
登时一群大汉扯胳膊的扯胳膊,撸腿的撸腿,还有上手拽胡子揪帽子的,乱成一团。
46.时尚达人毛利
“所以,你们是在引连续殴打妇女事件的嫌犯上钩啊?”
路边的咖啡店里,毛利小五郎头上贴着创可贴,嘴里叼着烟,手撑着下巴,虚着眼,一脸无语。
身边是脸带歉然的佐藤美和子,对面是憋着笑的高木涉跟目暮警官。
忱幸跟柯南相视一眼,不觉莞尔。
刚才满身大汉地智擒毛利,完全是乌龙一场。
“就是说啊,所以我们才会请佐藤警官打扮成那个样子的。”目暮警官摊手道。
“那也不对啊。”毛利小五郎哼了声,“你们公布的歹徒身高在150公分上下,可刚才看我这身材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是歹徒啊?”
高木涉轻咳一声,讪笑道:“可是,毛利先生,您刚刚接近佐藤警官的态度实在是有点...”
他说不出诸如猥琐、不怀好意、欲行不轨等词汇。
目暮警官总结道:“的确是看不出什么善意。”
“我也觉得蛮危险的。”佐藤警官不好意思道。
“什么话嘛。”毛利小五郎一听连她都这么说,顿觉尴尬,烟抽着也不香了。
“呵呵。”柯南哂笑。
这一下可给毛利小五郎找到摆脱尴尬的台阶了,于是某个小脑袋瓜上又长了蘑菇。
“毛利大叔之前也是好意。”忱幸说道。
“啊对,没错,当然是这样。”毛利小五郎大义凛然。
目暮警官托着下巴道:“虽然刚才只是玩笑,但这次的案件还是很伤脑筋的。”
高木涉点头道:“是啊,遭到攻击的那三位小姐,在案发当时打扮得都非常夸张。除此之外,她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共通点了。”
佐藤美和子眼神微动,知道这是名侦探在身边,两位同僚起了心思,便配合道:“案发现场也非常的凌乱。”
柯南果然在竖着耳朵听,只不过他们以为的名侦探却捻着烟头,两眼无神地在想待会儿吃什么。
目暮警官见此,冲高木涉道:“那三位小姐的照片能不能再让我看一下?”
高木涉会意,直接将照片放到了桌上。
“第一个遭到攻击的,是这位水谷凉子小姐。她是两星期前的某天夜里,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时候,突然被人开车从后面追撞,就在她打算下车埋怨的时候,遭到了歹徒用金属棒的殴打。
接着遭到攻击的是这位远藤仁见小姐,她在十天前的夜里,从公园的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也遭到了金属棒的攻击。
第三位则是昨天遭到攻击的石黑路子小姐,她也一样在正要走出电话亭的时候,就遭到了歹徒的殴打。”
柯南身子前倾,认真观察。
毛利小五郎也回过神来,思索片刻,“你说的电话亭难不成是...”
“对,就是我们刚才将你制服的那个电话亭。”目暮警官说道:“好在她们三位的性命都没什么大碍,但她们除了特殊的打扮外别无共通点。”
高木涉补充道:“而且她们三位也表示,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毛利小五郎拿起照片,陷入沉思。
“怎么样,毛利老弟,你有什么看法吗?”目暮警官满含期待道。
“这个嘛,如果勉强说来...”毛利小五郎严肃道:“她们都是混血儿,而且都是出自单亲家庭的孩子。”
“……”场间三位警官。
忱幸对大侦探语出惊人丝毫不觉得意外。
毛利小五郎见面前几人都一脸懵地看着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尴尬,难不成自己说错了?
“那个,我总觉得她们不是纯粹的曰本人。”他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忱幸余光里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下一刻毛利小五郎手里的照片便被夺了过去。
“好可爱啊。”园子看着照片上的女孩,轻笑道:“她们三个人都涂得好黑啊,中间这个更是涂到咖啡色了。”
“啊?”毛利小五郎不解,涂黑的?难道不是外国人吗?
“这些叫做109辣妹,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正流行这种化妆法。”佐藤美和子解释道。
“拜托,毛利叔叔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园子促狭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109辣妹嘛,我也是很懂时尚的。”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一副我什么都门儿清的表情。
但几人都能看出他在强撑。
“这是受害者的照片。”忱幸提醒道。
园子连忙把照片放回桌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对了,小兰姐姐人呢?”柯南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她说要去洗手间,让我先来这边找你们。”园子说道。
一旁的高木涉自语道:“话说回来,歹徒看到这种打扮的女孩就行凶,找起来就很困难了。”
“是啊,以前从没有发生过像这样的案子。”佐藤美和子点头道。
“不,我就记得发生过一次。”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道:“记得那次是高中女生连续被车子撞人逃逸,想到就让人讨厌啊,那案子好像是在我当刑警之前发生的...”
正说着,目暮警官忽然起身,“我看我们还是回去调查吧。”
忱幸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对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沉着,情绪明显有所变化。
“既然这样,我马上进行伪装。”佐藤美和子说道。
“不,不用再作伪装了。”目暮警官扶了扶帽檐,“你们两个,再去针对那三位受害者是否有共通点进行调查吧。”
“各位,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园子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
“小兰啊,找不到出口?那你现在在哪?”她对路痴的闺蜜很是无奈。
柯南看着她接电话时露出的手腕,忽然一怔,“园子姐姐,你现在戴的手链、戒指还有项链,是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怎么了吗?”园子疑惑道。
“跟照片上的那几个人一样。”忱幸说道。
园子一听,连忙道:“就我刚刚去的那家百货公司,他们现在在做促销活动,只要在出口出示统一发票,就可以选择一万曰圆的货品当赠品。”
而本来已经结账,快要离开的目暮警官三人闻言,又折返回来。
“的确跟照片上一模一样。”高木涉对比着手中的照片道:“虽然不是三者都有,但她们三个都戴着跟铃木小姐一样的饰品。”
“这么说她们三个...”佐藤美和子目光一沉,“都是那家百货公司的客人!”
47.心事重重目暮
就在众人因园子戴的首饰而猜测分析的时候,被忽略的电话里传来了毛利兰的尖叫声。
“兰!”柯南猛然抬头。
毛利小五郎一把抢过行动电话,急声道:“小兰,出什么事了?”
“地下停车场这里,倒了一个满头是血的女人。”毛利兰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惊魂未定。
而众人没有耽搁,立马朝那边赶去。
地下停车场里,鉴识课的警员正在现场忙碌。
靠墙坐倒着一名女性,穿着打扮跟前几起案件被殴打的女孩相仿,只不过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头上满是血迹,已经死掉了。
有调查过的警员汇报道:“被害者名叫蓝泽多慧,今年20岁,曾做过这家百货公司的店员,一年前遭到辞职,目前还没找到工作。”
目暮警官皱眉道:“第四次行凶就把人杀了。”
“这么说来,凶手都是同一人。”高木涉说道。
佐藤美和子点头道:“没错,我们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之前被害人的特征,而这里又是那家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我想应该错不了。”
毛利小五郎猜测道:“所以,凶手可能是某个对百货公司怀恨在心的人。”
就在这时,有人拨开围观的人和警察,喊着被害者的名字往前来。
“他是谁啊?”目暮警官问道。
“是这名女子的男朋友白川纪之,据说刚才正在百货公司里头。”高木涉说道:“巧的是,他的父亲就是这家百货公司的老板,所以之前才会将死者介绍到他在担任厨师的那家餐厅里去工作。”
话正说着,有一个女人走到白川纪之身边,低声安慰着什么。
“她是白川先生工作的那家餐厅里的一个服务生,叫做绀野有理,与他是大学时代的同学,两人会常常商量碰到的问题。”高木涉说道。
佐藤美和子看到那两人举止间有些亲昵,不由道:“什么遇到的问题啊?”
“据她表示,白川先生的父亲一直非常反对他跟蓝泽小姐之间的交往。”高木涉说道。
“小兰,在你发现尸体之前,有注意到这附近有什么可疑人物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毛利兰想了想,摇头,“没有,不过我曾跟一位警卫先生擦肩而过。”
“警卫?”
“对,我刚才在这个停车场入口的地方,看到一个40多岁的警卫先生。”
毛利兰的话刚落,人群里便有人走过来道:“我想这位小姐说的人是我。”
一个穿着灰色警卫制服的中年人面色坦然道:“那个时候我正好离开工作岗位,打算去方便一下,歹徒一定是趁那个时候行凶的。”
“我看这件案子本身就是你做下的吧!”有人嘲讽道。
“爸?”白川纪之下意识看过去。
“就我所知,你在半年前还一直在我们竞争的百货公司那里当警卫。”白川春义冷笑道:“你该不会是受了他们的请求,才来破坏我们的声誉的吧?”
“我没有。”警卫定金方雄连忙道。
白川春义抬起下巴,“不过纪之这下也该长记性了,以后会另外找个女人交往,这次你可要找一个没有不良记录的好女孩才行。”
强硬的父亲毫不留颜面,儿子又羞又气,加上女朋友刚刚被害,一下忍不住哭了起来。
毛利小五郎被吵得头都大了,不过依旧有身为侦探的素养,“令尊所说的不良记录是指?”
绀野小姐解释道:“我想社长指的一定是蓝泽小姐一年前在这个停车场里,所引发的那场汽车意外吧。”
“这里发生过汽车意外?”毛利小五郎惊讶道。
“对,当时她开车撞倒了一个年纪很小的男孩,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遭到公司开除的。”绀野小姐说道。
佐藤美和子回忆道:“我曾听交通课的由美提过那件意外,当时那个小孩子正在这里等待他母亲,但是车子突然从暗处开了出来。因为是撞到了要害,所以这个孩子就因此过世了。”
“原来如此。”毛利小五郎稍加思索,看向白川纪之,“白川先生,冒昧问一下,令尊的身高是多少?”
白川纪之老实道:“我想大概是150公分左右吧。”
毛利小五郎略一挑眉,凑到了目暮警官耳边,“这么说来,那个社长就很可疑了。”
看到这里,忱幸跟柯南莫名相视了一眼,果然,大侦探的推理从不会缺席。
与此同时,当目暮警官询问了白川纪之几句有关其父的问题,并无意间透露了先前殴打女性的凶犯特征后,陡然引发了他激烈的愤怒。
“你们既然知道了凶手的身高,为什么还没能抓到他?”白川纪之怒视众人,“多慧之所以会被害,全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无能的警察,你们简直是一群饭桶!”
目暮警官愣愣地看着他,耳边不断回荡着他这句话,然后整个人忽地往前倒去。
“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脸色一变,连忙扶住他。
“警官先生,实在抱歉。”绀野小姐歉然道:“纪之是因为失了冷静才...”
“我没放在心上,况且他说的也是事实。”目暮警官勉强一笑。
……
“高木警官,之前那些被攻击的人,真的都有说过攻击她们的歹徒,身高在150公分左右吗?”忱幸问道。
“这倒不是,说过这一点的只有第一个跟第三个被攻击的人。第二个女孩在被歹徒突然从后方攻击后,一直到她被路人发现送到医院都在昏迷,所以没看到歹徒。”高木涉说着,还拿出照片给他看。
忱幸看了眼照片,转手就体贴地递给了拼命给他使眼色的柯南。
“呃...”高木涉有些犹豫。
“奇怪,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小姐有些怪怪的啊?”园子凑到忱幸身边,小声道。
“怪吗?”忱幸倒没看出什么。
“其实要说奇怪的话,这第二个遭到攻击的人也有点奇怪。”柯南说道:“既然她是被路过的人发现的,就表示她当时身边并没有朋友,那她身上为什么会披着一件男士的外套呢?”
“那是我的外套啦,因为那天比较冷,我就借给她了。”高木涉说道。
“所以,她为什么要穿得这么单薄,在晚上跑到公园去?”忱幸问道。
“这...”高木一愣,“她也没说她的外套是被偷了还是怎样。”
毛利小五郎却是不以为然,“最近的年轻女孩子,不就是喜欢穿这种薄薄的衣服嘛。”
“可她穿的是一件无袖的连身洋装,就算再时髦,那种天气也太冷了。”高木涉说道。
“说不定她原本是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当时只是去上一下厕所,很快就回到原来的地方。”柯南朝忱幸微微一笑。
已经配合得很默契的人会意补充:“比如像车子里。”
柯南给他一个满意的眼神:进步很大,再接再厉。
忱幸白他一眼:没有下次。
园子狐疑地看着两人:我怎么总感觉你们在眉来眼去?
“你说的没错。”目暮警官若有所思道:“第一跟第三个被害者,的确都是在下车后遭到歹徒攻击的,而且这一起又是发生在停车场。”
这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每次都麻烦你这位大侦探,真是不好意思啊。”
48.脚下的厚底鞋
伴随爽朗笑声而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西装撑在身上略显紧绷,而那张刀削斧凿的黑脸膛配上左眼长长的疤痕,更是透着凶悍。
毛利小五郎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就是一惊,“松本警政厅长!”
松本清长略一点头,随后道:“我说目暮啊,外面那些媒体记者现在都吵着说这是一件无差别谋杀案了,你就快点把这里的事情结束,明天再重新办吧。”
“可是...”目暮警官尚存犹豫。
“就这么办吧,警官。”佐藤美和子说道:“再说我们现在也还不能确定被害人原本都坐在车上,要是真的没有办法,我下次再画个黑人妆,开车出来试试好了。”
目暮警官一听,顿时严厉道:“我已经说过了,不准你再去引诱歹徒!”
众人被他突然的态度吓了一跳,而反应过来的目暮警官大概也觉得自己过激了,转身道:“鉴识官,你就把这里再仔细地搜查一遍,或许还能发现什么。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歹徒现在应该还在这附近。”
“目暮。”松本清长看过去,“你该不会,还在介意当年的那件案子吧?”
目暮警官目光一紧。
“我指的,是你藏在那顶帽子下的案子。”松本清长平静道。
目暮警官仿佛被提及起了什么刺痛的往事,下意识压了压帽檐,然后道:“不,我早就放下了。”
“是么,那就当我问错了吧。”松本清长点点头,当先离开。
目暮警官低着头,沉思不语。
虽然有些好奇有关他的‘当年的案子’到底是什么,但没人会不知趣地在这时候问。
“毛利叔叔,把你车钥匙借我一下,我想先把东西放到车上。”园子拎起脚边的购物袋。
“顺便帮我也放一下。”毛利兰笑着把大包小包递过去。
园子白她一眼,顺手接过。
“我帮你吧。”忱幸说道。
“不用,我待会还想去个洗手间呢。”园子冲他挑眉一笑,“难道你也要去吗?”
忱幸摊手,“不嫌重的话随你。”
“就几件衣服而已。”园子故意在他面前掂了掂。
随后,她便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转着车钥匙,哼着小调往不远处停车的地方走去。
而刚才去调查的高木涉匆匆跑过来,“我已经去确认过了!”
“怎么样?”目暮警官问道。
“没有错,第二位受害者也是从自己开的车上下来,才到公园上厕所的。”高木涉说道。
“这样啊,可歹徒为何专门针对自己开车、打扮新潮的年轻女孩下手呢?难道这其中另有什么原因?”目暮警官思忖道。
“她们四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共通点,是我们没有发现的?”毛利小五郎说道。
忱幸看了眼停车的方向,园子正朝百货公司里走去,大概是要去洗手间。
就在这时,收殓了死者的担架从他身边经过,警员因为让路,一个不小心顿了下,担架撞在了自己的腿上,一只平底鞋便从遮盖的白布里掉了出来。
忱幸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平底鞋,目光微怔。
“不好意思。”警员说着,将鞋子捡起,往死者的脚上套。
“奇怪,怎么会不合脚?”他嘀咕一声,鞋穿得有些费劲。
“等一下。”忱幸忽然开口。
而柯南也注意到了先前的一幕,不由道:“你也发现了?”
“佐藤警官,之前你说的那种潮流黑人妆,是不是脚下都会穿一双厚底鞋?”忱幸问道。
“是这样。”佐藤美和子点头。
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道:“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忱幸对潮流并不感兴趣,只是园子对此很有研究,以前没少听她说些潮流的事情,在她家里无聊时也翻看过一些此类杂志,因此对那种黑人妆不乏了解。
他开口道:“我是看到刚才死者掉下的鞋子才想,她脚上原本穿着的会不会是一双厚底鞋?”
“这是什么道理?”毛利小五郎困惑道。
柯南则是微微一笑,“因为现在会画黑人妆的女孩子,一般来说是不会穿平底的普通鞋的。”
“你这小子又知道了?”毛利小五郎虚着眼看他。
“刚才蓝泽小姐掉下来的鞋子不是不合脚嘛。”柯南傻乎乎地挠头。
高木涉不解道:“可歹徒为什么要刻意把被害人的鞋子换掉呢?”
“我想他是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这一点。”柯南说道:“因为他攻击的全都是穿着厚底鞋,自己开车来这里买东西的人。”
“什么!”目暮警官一震。
高木涉醒悟道:“对啊,仔细想想,其他三位小姐遭到攻击的时候,脸上的确也都画了夸张的黑人妆。”
佐藤美和子蹙眉道:“这么一说,我记得由美曾经跟我说过,蓝泽小姐一年前在这个停车场引发的那起交通意外,最大的主因就是因为她脚上穿了一双厚底鞋,减低了刹车的敏感度,所以才引发了那场悲剧。”
“这是真的吗?”目暮警官连忙道。
“没错,在那场车祸中丧生的孩子的父母,虽然早就离婚了,可在这件事情上却都极力主张这就是肇事原因,但没有得到法官的认同。”佐藤美和子说道。
“他的父母早就离婚了?”
“对,听说主要是因为丈夫酗酒才离婚的。”佐藤美和子说道:“我还记得他叫...”
“这个人应该姓定金对吧?”柯南忽然道。
佐藤美和子下意识点头,“是。”
忱幸想了想,“之前有个警卫...”
目暮警官连忙道:“高木老弟,你赶紧去调查一下当年车祸的事情,其他人找到这个定金方雄!”
“柯南,你怎么会知道的?”佐藤美和子问道。
“很简单啊。”柯南解释道:“因为穿的是什么鞋子这一点,从车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遭到攻击的又全是这家百货公司的顾客,所以我才会觉得,一直在地下停车场里能看到顾客上下车的警卫先生最可疑了。”
“但身高呢?”毛利小五郎说道:“那些被攻击的女孩子不都说歹徒的身高,在150公分左右么,可那名警卫身高明显将近170公分了。”
“叔叔又在故意装傻了。”柯南稚声道:“她们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想表达她们认为歹徒的身高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罢了。
既然她们在案发当时,脚上都穿了一双超过10公分的厚底鞋,就表明歹徒的身高最少也要加上10公分。叔叔根本就是在明知故问嘛。”
“啊,对,没错。”毛利小五郎尴尬道。
“对了,我们是趁那几个女孩到总局侦讯的时候替她们量的身高,因为当时她们是来录口供的,所以才没有穿那么夸张的厚底鞋。”佐藤美和子说道。
“可如果歹徒是想报复蓝泽小姐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她家里呢?”毛利小五郎问道。
“你忘了,那名死者今年才20岁,当时车祸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未成年,警方怎么会对外发表她的住址呢。”目暮警官说道:“所以他才会埋伏在个案发的停车场,等她再来百货公司购物的那一天,找机会下手。”
柯南正在思索,就见身边的忱幸突然转身朝百货公司的入口方向跑去。
49.白色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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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货公司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忱幸进来的时候,大楼里的灯都熄了。
他一边拨着园子的电话,一边沿着走廊往前。
“忱幸?”电话很快接通,园子的声音里带着一如往常的小雀跃。
“你现在在哪?”忱幸问道。
“说来就倒霉,我在三楼的楼梯间呢。”园子嘟囔道:“灯都灭了,好黑啊。”
“我马上过去。”忱幸加快脚步,并嘱咐道:“警惕一下自己的四周。”
“什么意思啊?”园子不解,但还是懂事地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然后,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回话,便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还有好似金属磕碰在台阶上的清脆声响。
她脸色登时一僵,干干道:“好像真的有什么声音。”
忱幸皱眉道:“别慌,往楼下跑,我在!”
园子撒腿就跑。
与此同时,楼梯上方的脚步声陡然加快,金属棍划过楼梯扶手的声音异常刺耳。
忱幸摸着黑,一脚踢开了楼梯间的门,然后就听到了从上方传来的跑动声。
“啊!”园子猛然看到前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脚下趔趄便朝前扑倒。
“是我。”忱幸一把将她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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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紧抓着他的衣袖,大口喘气,只感觉胸口砰砰直跳。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劲风,大脑顿时一空。
然而身前的人动作更快,在黑影挥出手中棍棒的前一秒,就已经抬手。避开袭击的同时,手肘猛击在对方的颔下。
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紧接便是重物倒地以及金属棍脱手的声音。
园子惊魂未定地从忱幸肩头循声看去,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隐约能看到一个卧地抽冷气的人影。
“他难道就是...”
“嗯。”
“可他为什么要袭击我啊?”
“因为他是懦夫。”
……
目暮警官等人很快赶到,事实上,在忱幸跑开之后,柯南便推断出了他紧张的原因,并告诉了在场诸人,一行人就往这边赶来了。
幸好还算及时,两人都没什么事。
“动机很简单,就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愧疚,可惜将这份不平扭曲了,将对无辜之人的伤害当成了发泄。”目暮警官摇头道:“这只是一种可怜又可恨的逃避罢了。”
经此一事,众人也知道了目暮警官在侦破这起案件时,所表现出的异样是因为什么了。
是在警方离开前,目暮警官主动提起的。
“我知道你们心里憋着很多疑问吧。”他看着脸上还犹带后怕的园子,以及站在她身边的忱幸,缓声道:“那件事已经有20年了吧,是在我刚当上刑警的时候,发生了连续开车撞高中女生逃逸的案子。”
毛利小五郎一讶,“这起案子我还有印象。”
目暮警官点头道:“嫌犯行凶的动机完全是因为受到不良高中女生的恐吓,他一般都会看准了这些高中女生落单的时候,才开车追撞。”
“真是卑劣。”毛利兰不齿道。
“没错,当年在不良少女团体之间,非常流行一种订做制服,将褶裙刻意拉长的穿法,却因此成为了他的目标。
一开始他在撞了人之后就会逃逸,但是接连几次撞下来,他不把被害者撞死就不会罢休。
所以我们警方只好警告附近的高中女生,千万别再穿那种裙子到外面,然后也的确就没有同样的悲剧发生了。
这个时候,有个高中女生表示她愿意负责将歹徒引诱出来,还说这么做是为了给她死去的朋友报仇。”
说到这里的时候,目暮警官眼底出现了一抹柔情,不过马上便继续道:“我们自然是加以阻止,不过她对警方向来反感,根本不顾我们的阻止。无奈之下,警方便派我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他顿了顿,哪怕是发生多年的事情,如今回忆起仍不免握紧了拳头。
园子下意识道:“后来呢?”
目暮警官深吸口气,“但是嫌犯杀红了眼,想把她跟我一起撞死,后来我记下了那辆车的记号,终于将嫌犯抓捕到案。但付出的代价...”
他犹豫片刻,在众人面前轻轻摘下那顶从未在人前摘下过的帽子,上面的黑发下,仍可见一道疤痕。
“我只有头上的这一道伤,那名高中女生的头部跟身体却遭到了强烈撞击,当时浑身是血。”
目暮警官将帽子戴好,低着头,语气很是深沉。
“所以警官不摘帽子,就是怕被别人问起伤势的由来,然后回想起当年的案子啊。”毛利兰感伤道。
“真是痛苦的回忆。”园子低声道。
毛利小五郎理解般拍了拍目暮警官的肩膀,“怪不得老哥会那么反对佐藤警官引诱歹徒出来,是不希望再有人像那个善良的女孩子一样就此牺牲了。”
听到这,目暮警官眼角一跳,有些生气地拍开他的手,“她是受了重伤没错,可谁告诉你说她死了?”
“啊?”柯南一愣。
忱幸本来的伤感心情也一下子消去大半,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警官。
实在是因为这人刚刚沉痛的语气和表情,很难让人领悟到‘那个女孩最后还活着’的这一事实。
“咳咳。”目暮警官清了清嗓子,整着领结,慢条斯理道:“她后来成为了我的夫人。”
“什么?”众人集体惊讶。
目暮警官很满意他们的表情,笑着压了压帽檐,“就是这样。”
毛利小五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语道:“我想起来了,听说目暮警官的老婆小碧,过去好像也曾经荒唐过一阵子。”
“这么说来,目暮警官之所以不把帽子脱掉...”
“是因为不希望别人看到之后,就取笑他跟老婆认识的原因啊。”
闺蜜二人相视一眼,捂嘴低笑。
……
“今天,谢谢你了。”回去的路上,园子不好意思道。
“跟我还道什么谢。”忱幸不在意道。
园子看他一眼,眼帘低垂,抿唇轻笑。
她听小兰说了,当时他很紧张地从停车场离开的事情,再加上之前的那几次,他都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想什么呢?”忱幸随口道。
“好像骑士啊。”
“嗯?”忱幸发出疑惑的鼻音。
“每次在我有危险的时候,都能出现。”园子笑道:“就像是某种能力一样。”
忱幸愣了下,随后笑着点头,“或许吧。”
“那以后,我尽量懂事一些。”园子说道:“不再让自己陷入危险。”
忱幸点点头,语气自然,“我都会在那里。”
园子展开双臂,欢快地往前跑几步,仰头看着夜空,在繁星下转了个圈,笑声悦耳。
晚风经过,忱幸眯起眼睛,柔软含笑。
“这条街好长啊。”园子伸出手,夸张地比了比,傻笑,“真想一直走下去。”
50.人间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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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看来你最近几天过得很不错嘛,脸更滋润了。”
某个装潢清新的咖啡店里,沙发上相对坐着两个高中生少年,说话的人撑着下巴,嘴里无趣般叼着吸管,眼皮耷拉着瞄对面的人。
对面之人穿着灰白色的宽松卫衣,手里握着杯白开水,阳光下的脸上透着几分困倦。
虽然皮肤很好,但也称不上滋润。
“约我出来,有事?”忱幸问道。
黑羽快斗顿时拍桌,“好你个混蛋,难道忘了上一次我冒着大风险去救你了么,你答应要请我吃饭的,我...”
忱幸面不改色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衣袖上被这家伙喷上的奶茶,“我以为要请你吃大餐。”
“我很容易满足的好吧。”快斗哼了声,吸着杯底的珍珠。
“所以,你是又想干一票?”忱幸看他一眼,好奇道。
“……”快斗斜睨他,“拜托,读书少就不要乱用词汇形容,什么叫干一票,我是悍匪吗?”
忱幸耸耸肩,“你是魔术师,是艺术家。”
快斗虚着眼,“我怎么感觉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有些讽刺的意味?”
忱幸浅然一笑,“有吗?”
快斗皮笑肉不笑道:“你这样就更明显了。”
说罢,两人互翻白眼。
“好了,说正经事。”快斗轻咳一声,警惕地往四下看了看,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忱幸没辙,不过也知道肯定是要事,便凝重地靠过去。
“一会儿我走的时候,能打包个招牌蛋糕吗?”快斗期待地眨眨眼睛。
“……”忱幸。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打算走。
“哎,开个玩笑,别急嘛。”快斗连忙给他拽回去。
“其实,我是有个事想让你帮忙。”他脸色认真起来。
忱幸点点头,“叫什么名字?”
快斗一愣,“什么什么名字?”
“你又盯上园子家哪件藏品了?”忱幸说道:“告诉我名字,我去问问园子,能不能借出来给你把玩把玩。”
快斗眼角一跳,捶桌,“谁要跟你说这个了!”
忱幸自觉尴尬,抬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听说过黄昏别馆吗?”快斗神情严肃道。
忱幸眼角下意识眨了下。
快斗心底一动,“有印象?”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忱幸也不太确定,“但要说印象,没有。”
快斗便说道:“我要去一趟。”
忱幸没问理由,只是不解看他,“你要我帮什么忙?”
快斗挑挑眉,“当然是陪我一起去。”
“你说的那地方,谁都能去吗?”忱幸问道。
“当然不是,这次得有邀请函的。”
“对方给你邀请函,是知道你的身份?”
“不。”快斗理所当然道:“我没收到。”
“……”忱幸朝后仰了仰身子,没邀请函你在这说什么?
快斗淡淡一笑,“这一次受邀的人都是有点名气的侦探,而且邀请人的落款还是怪盗基德。”
忱幸惊讶,“有人冒充你?”
“没错,而且那位糊涂大侦探也收到了邀请函。”快斗笑道。
忱幸想了想,既然毛利小五郎去的话,那柯南肯定不会缺席,这样一来...岂不是又得发生杀人案?
“关于此行掩盖身份的问题,我有个想法。”快斗凑过来道。
忱幸看着他眼中的狡黠,莫名有所猜测,“你该不会是在打毛利大叔的主意吧?”
快斗毫不掩饰吃惊,“你竟然能猜到?”
说完,他捶了下手心,笑眯眯道:“果然,你这心黑着呢,真坏啊。”
忱幸抚了抚额,明明是猜中了你心里的想法,怎么成了我心黑?
“那我呢?”他问道:“如果我陪你去的话,是以什么身份?”
“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
几天后的傍晚。
阴沉的天色下,安静的环山路上驶来一辆私家车,只不过在拐弯的时候忽然颤了下,随后慢悠悠地在路边停下。
“叔叔,是爆胎了。”柯南趴在车窗上望了望。
毛利小五郎一脸郁闷地下车,打开后备箱才发现竟然连备用轮胎都没有。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他咂了咂嘴。
想他堂堂名侦探也是有车一族了,如果不是来这种偏远的地方开跑车太显眼,肯定不会再租这种毫无保障的车。
“咦,前面有个加油站。”毛利兰惊喜道。
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加油站的休息区,毛利小五郎挑挑眉,笑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与此同时,加油站里,快斗手里拿着望远镜,将环山路上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
“洞幺洞幺,我是洞拐,肥羊已经到位,准备行动!”他兴奋道。
旁边,忱幸无语地将抠了几个窟窿的快餐纸袋往脑袋上一套,随手抄起木棍。
快斗无意间瞥了眼,连忙道:“别啊,你的手劲不得杀了他啊,用这个。”
他将喷了乙醚的手绢递过去。
于是,当吹着口哨的大侦探走进加油站,一脸和善地推开门后,眼前就窜出一个头套快餐纸袋的家伙。
“现在快餐推销这么辛苦吗?”毛利小五郎一怔。
随后,脸上就被拍上了一条手帕。
并不陌生的气味令他猛地瞪大双眼,身体下意识使出的柔道技却被对方轻巧化去,下一秒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这大叔也不简单嘛。”快斗摸着下巴道。
“抓紧时间吧。”忱幸说道。
接下来,快斗便扒了大侦探的外套,将特制的伪装面具一戴,清了清嗓子,俨然就是清醒了的毛利小五郎。
一旁的忱幸也将事前准备的伪装弄妥当,再一抬头,就成了平平无奇的黑皮青年。
“很好,当地加油站的山里向导。”快斗语气一沧,学着大侦探的语调,拍了拍忱幸的肩膀。
“不会被看出来吗?”忱幸还有些担心,毕竟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个有点怪的名侦探。
“放心好了,我会给你打掩护的。”快斗整了整领带,当先走出去。
至于毛利小五郎,则会在休息室里睡到明天。
……
“这位是蕉太郎先生。”
‘毛利小五郎’一边给轿车换着轮胎一边介绍道:“我想着天这么黑了,马上要下雨,进山还是要一个当地人带路比较好。”
毛利兰不疑有他,只是小声道:“但去那所别馆的话,我们这么多人可以吗?”
“没问题的。”快斗不在意道:“大不了到地方让他自己下山。”
话虽如此,但这天气一会儿就要下雨,所以下山是不可能的了,更别说他早就打定主意要让忱幸陪他一起。
柯南趴在车窗上,看着默不作声的黑皮青年,许是因为他跟自己某个黑朋友的肤色相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你这臭小子还待在车上干嘛,还不快给我递扳手!”快斗咆哮道。
柯南顿时一缩脖子,“好~”
忱幸偏开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