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辽东平定
大魏黄初二年,春,刚入二月。长安城的城楼之上,便挂出了一颗人头。
有人说那是一颗鲜卑叛贼的人头,而且挺有名,是鲜卑五部的一个首领,是被一个叫做文鸯的年轻人一合就给杀死了的。
这个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关中和雍凉之地,甚至是整个天下。
益州.蜀地郡.汶山城,某人听说了之后,顿感后脊发凉。“坏了,这联军南下似乎不太容易了,这该如何是好?撤退?可是,除了向东的道路,其它三侧都已经被五万魏军围的水泄不通了。可我已经杀了这么多汉人了,投降似乎也不太可能了。该怎么办呢?”
凉州.武威郡.姑臧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听说之后,随即嚎啕大哭道,“师道兄(臧奎),你的大仇得报了.......”
神都.洛阳城,某个潇洒俊逸、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听说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即便是哈哈大笑。“这小阿鸯还真让人刮目相看啊,看来,府中的这口宝刀是保不住了呀。不过公至(韩暨[jì])老先生,要是知道他的刀被我赠给了这样一个少年英雄,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
小将文鸯在关中之地驰骋的时候,横海将军.司马懿和长水校尉.蒋济已经率领着一十五万水师抵达辽东了。
这新造的宝船果然威武勇猛,在冬季海上风大浪涌,而且还是逆风的情况,竟然只用了堪堪四十五日,在正月二十六日的清晨,就成功在辽东半岛的东岸登陆了。
岸边的渔夫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船队,吓得纷纷四散而逃了。
魏军一登陆之后,就立刻兵分数路,分别向辽东郡、乐浪郡、玄菟郡和带方郡进发了。
一切果如横海将军.司马懿所料,公孙渊几乎将辽东的兵力已经抽空了,每个郡几乎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兵马在守备城池。
所以登陆之后,魏军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所有的郡守和县令们,在看到了城池下突然出现了数万大军之后,想都没想就开城投降了。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是抵抗,也是无谓的抵抗,白白牺牲罢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开城投降呢。
于是在短短二十日之内,横海将军.司马懿和长水校尉.蒋济便占领了整个幽州东部四郡。
朝廷的大军每到一处,都于民秋毫无犯,而且在进城的第一天,都会张贴事先早就准备的告示。被占领的城池,除了驻军增加了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动。
官吏依旧也还是那些人,百姓的生活,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和改变,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人出来抵抗。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并安抚江东各大氏族的民心。横海将军.司马懿,特意从牢房内放出了,那些被公孙渊无辜关押的氏族子弟们,和被公孙渊迫害的中原士子。
并且从中放出了一个已经被关押了近十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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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原辽东太守.公孙恭,也就是公孙渊的亲叔叔,这下辽东,无论是百姓还是氏族的,都彻底的安定了。
至此,距离司马懿率兵离开扬州.建邺,不过才堪堪过去两个月多一点。而年近半百的司马懿,第一次独立领兵,就展现出了他善武的一面。自公孙康以来,困扰了朝廷几十年的辽东问题,也终于在他的手里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此时的公孙渊,显然还不知道他的老巢已经被人给抄了,依旧沉浸在他那与大魏平分天下的美梦之中。
为了不泄露消息,司马懿并没有急功近利的向西发起进攻。而是派人守住了东进的关隘,但是负责与公孙渊西征大军联系的游骑和斥候们,却并没有撤换。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在辽东郡郡府.襄平城的司马懿和蒋济,也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这一日,二人得闲相约巡视郊外。
辽东初春的旷野,依旧跟中原之地的凛冬一般寒冷,虽说积雪几乎消尽,可在屋外待得时间长了,依旧懂得让人受不了。
北方中原之地,一般这个时候,农人们也都开始准备下田耕地了,可辽东这里却要往后推迟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因此这个时候也很少能够在郊外见到人影。
因此,司马懿和蒋济也就只带着数十骑,在郊外见不着一丝绿意的,萧索旷野之上闲逛着。
“仲达兄(司马懿),这大冷天的,咱们在屋内烤着火盆不好嘛,何必出来受这个罪呢。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是个南方人啊。”
说罢,那个看着就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中年人,再次把身上臃肿的棉衣,又裹紧了几分。
而他口中的那个人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子通兄(蒋济),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要知道多让身体挨挨冻,可是有好处的。人的五脏,又叫五藏,要死光释放了,还怎么藏啊?
你想啊,人要是常年待在一个温暖的地方,一年四季身体都得不到休息。可他要是待在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炎夏释放一下,寒冬在收缩一下。这一张一弛,可是对身体有着莫大的好处哦。”
蒋济闻言不禁翻了一个白眼,略带鄙夷的说道,“别别别,可别这么说。您的好意啊,我心领了。我呀宁可一年四季都待在扬州,也不愿来这个尿尿都要带棍儿的地方,这福气啊,还是您老兄自个儿独享吧。哈哈哈...”
听到这些,司马懿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校尉大人,竟然也还有如此活泼的一面。
不过确实,对于蒋济这么一个南方人来说,长时间在这么一个能把人冻的得得的地方,也并没有那么一回事儿。
于是司马懿也不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今日邀他出城的来意,“实不相瞒子通兄,今日邀你出城,确实又要事相商。”
见到司马懿突然严肃起来,蒋济随即也正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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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仲达兄请讲。”
司马懿低头思索了一下之后,伸出右臂向身边的田野一指道,“子通兄,你可有在这旷野之中,发现些什么嘛?”
蒋济微微皱眉,看了看眼前的田野,“仲达兄是说这田地,可这田地除了看起来颜色黑了一点之外,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呀?”
司马懿闻言,点点头说道,“子通兄有所不知啊,这黑土可是我帝国境内的唯一份啊。”
“哦?”蒋济似乎也来了兴趣。
司马懿随即接着解释道,“在下进城之后,就发现了这土地的奇特颜色,随后便亲自拜访了几个民户,才发现了这其中的奥妙。
这黑土啊,是因为辽东这里植被雄厚,但是因为冬季太长,所以每年秋天的落叶枯枝什么的并不能完全消融,随后也就一点一点沉积在了土地之上。常年累月下来,也就变成了这辽东之地特有的黑土。而且这黑土,肥力很好,可是难得的良田啊。
我曾经打开百姓家中的米缸查看过,那些个米粒啊可是颗颗饱满啊,而且特别的香糯可口啊,与在下过去所吃的荆州米和扬州米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过有利自然也就有弊,这辽东因为冬季太长,一年只得一熟而已。只可惜啊,那公孙渊啊白白拥有着这么多肥沃的黑土,不知珍惜,不知存恤。而且,整个辽东地区,据州府的府库记载,连百万亩田地都不到,真是浪费啊。”
蒋济见司马懿如此言语,随即疑问道,“仲达兄,难道是想在辽东推行军屯。”
司马懿略微一歪脑袋道,“是,但也不完全是。今年恐怕是够呛了,就算要军屯,恐怕也得到今年后半年,甚至是年后了。但是我今日邀约子通兄前来,也并不是完全为了此事。”
“哦?仲达兄但讲无妨。”
司马懿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这辽东之地看起来似乎非常富饶,其实已然是穷途末路了,稍有不慎百姓就要揭竿而起了。”
蒋济闻言大惊,“仲达此话何意?”
司马懿闻言扭过头来,盯着蒋济的眼睛严肃的说道,“子通可知,这辽东四郡不过民户三十余万,人口百二十万,可那公孙渊穷兵黩武,竟然六二抽一的征民入军,如此作为,又怎能不亡?
此次公孙渊领兵西征,几乎已经带走了各郡所有的府库中的粮食,甚至民间百姓家中的粮食也都几乎被他们征调强行的征调光了。
如今辽东百姓苦不堪言,家中的米缸都快要见底了呀。而我一十五万大军每天的吃喝用度巨大,辽东实在已经支撑不起了。我等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算不激起民变,也要断粮了。”
蒋济听完这些,整个人已然被惊的目瞪口呆,“这...这...那,如今这个情况,仲达兄你说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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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司马撤兵,雁门复归
早在今日出城之前,司马懿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相应的对策。
在听到蒋济的发问之后,他随即脱口而出,“撤兵。”
“什......什......什么,撤兵?”蒋济彻底被司马懿的话给震倒了,“撤兵这如何使得?仲达兄(司马懿),你我不远千里率十几万大军横渡大海来辽东,就是为了拿下辽东四郡,断公孙渊的后路。此时若是撤兵,恐怕你我都没办法向朝廷和陛下交代啊,”
司马懿见蒋济那副要吃人的样子,随即反映了过来,肯定是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
想到这里司马懿赶紧解释道,“子通兄(蒋济)想必是误会了,我说的撤兵并不是一十五万大军全部撤退。而是留一小部分在辽东,而其余的由幽州北上,过乌桓、羯族、鲜卑,到幽州西部之后,再南下合攻击公孙渊。一来,我大军取粮于敌国之内,正好解决了缺粮之忧。二来,也可以趁此平定了北方草原的叛乱。
另外,我等出发之前,本以为平叛最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因此才与陛下约定的时间是在二年四月,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平定了辽东。
陛下给我们的旨意,也是在农历五月之前,令我辽东一十五万大军,与冀州司徒.陈长文(陈群)的大军、并州任城王.曹子文(曹彰)大人的大军,以及幽州双虎.毌丘仲恭(毌丘俭)和夏侯太初(夏侯玄)的军队,共四路431万大军,齐头并进,诛杀叛贼。
我等自黄初二年,正月二十六登岸以来至今,不过才二十余日,我等还有时间北上。”
听到这里,蒋济的心神才渐渐的稳定了下来,“仲达兄此举,倒不是为一个好办法。公孙渊尽起辽东二十万大军,鲜卑.轲比能、羯族.石令还有那不知悔改的乌桓,也都纷纷尽起族中之兵助纣为虐。想必他们北方草原族中的情况,比辽东这里好不到哪里去。如今马上就要开春了,那草原之上,大部分的女人生养和牲畜下崽,也都是这个时候,绝对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只不过,这一次你我北上,陛下和朝廷给我们的旨意,只是让我们平定辽东,没说让我们北上草原。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越俎代庖之嫌?到时候,恐怕朝廷不但不会嘉奖我们,反而会对我们进行责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蒋济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司马懿其实也早想到了这些。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本来带兵在外,就已经够让朝廷和皇帝所猜忌了。如今又无令而调兵征伐,恐怕到时候更难善了了。
不过作为曹魏四友之一的他,愿意相信当今的陛下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昏君,肯定也会裂解他的无奈之举的,于是他才下了这个决定,并将蒋济邀约了出来。
心中早有盘算的司马懿,在听完蒋济的话之后,脸上依旧古井无波,随即淡淡的说道,“子通兄,你所说的,我又何曾不知啊。可是今日这番局面,是你我以及朝廷还有陛下谁都没有想到的,谁也不曾想到那公孙渊此次出征,竟然几乎抽空了整个辽东啊。
你我现在所身处的辽东,东面、南面皆是茫茫大海,北面是叛军,西面也是叛军。但凡我们能够与朝廷联系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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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我们有一丝丝的后援,在下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啊。日后,陛下和朝廷若是怪罪,懿,愿一力担之,绝不拖累子通兄。”
蒋济听完司马懿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竟然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再然后哈哈大笑,竟然连腰都直不起来,险些掉下马去。
这反而把一旁的司马懿给看傻了,“子通兄,何故发笑?”
良久之后,蒋济才缓缓直起身来,抹了一把眼角之后,一脸郑重的对司马懿说道,“仲达兄,你我自幼也算是熟读圣贤之书。圣人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蒋某虽然不才,可也还知晓这个道理的。可仲达今日,又何必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说到这里,蒋济蓦然抱拳,言之凿凿的说道,“济,虽不才,也愿与仲达兄,同生共死,福祸相依!既然你我一同领兵出发,他日朝廷若是怪罪下来,也自然应当你我二人一同担之。”
往日里,因为司马懿与蒋济相处较远,所以交往并不多。
今日里,他也才认识到了真正的蒋子通。
正当司马懿要说出一些应景的话来的时候,忽然对过的蒋济一阵滑稽的哆嗦,“哎哟我去,冻死了冻死了。快快快,快快回城,在这个破地方还真不能在室外长待。”
说罢,不由分说的拨转马头,就向城中走去。而一旁的司马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然愣在了原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蒋济策马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司马懿并没有跟上,于是又回过头来大喊道,“仲达兄,走啊,愣着干嘛?”
这时司马懿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策马跟上了前去。
“你说你让我今天挨了这么长时间的冻,准备怎么补偿我吧?”
“哈哈,子通兄,回城之后,我请你喝酒。”
“仲达,我听咱们朝中的一些同僚说,老兄你好像惧内啊?”
“是谁放他娘的臭屁?惧内,我......我会惧内?......那叫爱惜懂不懂?不过话说回来,在下倒是略通一些庖厨之术。这么冷的天,吃饺子的倒是最为合适不过了。常言道,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仲达兄这么好的庖厨之术,不会是嫂夫人教的吧?哈哈哈!”
......
大魏黄初二年,春,二月十七。
荆、扬、交三州的一十五万大军,刚刚平定辽东不过十余日。横海将军.司马懿就引领了其中的八万大军,从辽东玄菟[tú]郡北上,直插草原了。
五日之后,乌桓部首领.风鱼煌授首,司马懿代大魏皇帝重立新首领,乌桓部平定。
旬日之后,鲜卑东部平定。
此时距离司马懿离开玄菟郡,不过才区区十几日。
随即,帝国大军兵锋一转,直指幽州西部而下。
当然,此间的这些事情,轲比能、拓拔力微、宇文浪他们,自然也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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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渊怎么也不会想到,帝国的十几万魏军,竟然能够跨越大海抄了他们的后路。毕竟昔日孙权强盛之际,费尽心机不过也才派出了堪堪万余人的部队,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达辽东,更何况现在是冬季海上风浪又打。
可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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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太原郡,雁门关。任城王.车骑将军曹彰,正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卫所之内。而此时他的面前,正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熟悉面孔。
“大将军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我也是被逼的呀,是那公孙渊引诱我的,我也是无奈之举啊。我愿意当马前卒,我愿意......”
曹彰冷冷的看了眼前这个,被吓得瑟瑟发抖,而且已经语无伦次的的人影一眼之后,便不再跟他啰嗦,“推出去,斩!!!”
“诺!”
少时,一颗人头就被盛到了曹彰的面前。
“我处距离幽州涿郡,也不过四百余里。这颗人头传视三军之后,便差人送往幽州,让他们挂在涿州城的城头之吧。告诉所有人,这就当叛徒的下场。”
“是,大将军。”
待众人都退下之后,曹彰才得以微微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下已经劳累了许久的脑袋。
而这个刚刚被车骑将军.曹彰看了首级的人,正是那个降而复叛的故匈奴左大当户,后来被朝廷加封了荡野将军的冒脱。
七年前,时任征北大将军的曹彰率领一十五万大军,横扫漠北。匈奴左大当户.冒脱和右大当户.赫连,顺应天时,投降了朝廷。
对于他们的识时务,朝廷自然也不吝封赏。
按照他们各自的意愿,封了左大当户.冒脱为荡野将军,依旧留在军中任职;封了右大当户.赫连为关内侯,在中原之地给了他庄园一座,良田无数,让他得以荣华富贵不尽,安享晚年。
再后来辽东.公孙渊,抓住了那左大当户.冒脱的软肋,多次以金银和高官厚禄相诱,终于他再次的叛变了,而且结果很严重。
辽东.公孙渊和北方草原各族,最后几乎是花费了极小的代价,便拿下了整个幽州。
事成之后,公孙渊并没有忘记他的承诺。另外,也或许是冒脱怕留在幽州,被人惦记和抱负吧,所以公孙渊便也答应了他的要求,封他做了“镇南将军”,镇守叛军刚刚打下不久的并州重镇-雁门关。冒脱顿感喜出望外。
雁门关,他自然是知道的。数百年来,作为汉人帝国的北大门之一,自己的族人多次南下,甚至都打到了并州更南面的上郡,可却从来没有攻进过雁门关。
如今,公孙渊却让他镇守雁门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等于是完成了他的先祖们从未完成过的壮举。
可当时的他,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仅仅数月之后的今天,他便会身首异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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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雁门复归
大魏黄初二年,公元236年,春,年关过后方数日,任城王.车骑将军.曹彰,便从长安起身秘密北上并州,坐镇新兴郡前线了。
辽东.公孙渊自从拿下了雁门关之后,留下了故匈奴左大当户.冒脱,和两万精兵留守之后,便又将主力东撤幽州了,毕竟那里才是他心目中的主战场。
其实,公孙渊的这种安排也说不上错。
毕竟此时从明面上来看,幽州有司徒.陈群的冀州援兵、幽州东虎.毌丘俭所在的青州援兵,还有幽州西虎.夏侯玄所率领的两万幽州残兵,这几只大军加起来足足有十余万之众。
如今马上就要春暖花开,公孙渊自然想着是继续南下了。
而并州这边,只有明面上征北将军.陈泰麾下的四万大军,而且还分驻在各地。对于曹彰北上之事,由于大魏国朝廷保密工作做的比较好,因此也没几个人知道。
更何况雁门关,除了冒脱的两万精锐步兵之外。在他隔壁的定襄和云中二郡,还有羯族的“君子营”首领张宾所率领的两万大军呢。
再说了雁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次能够攻下雁门关,也是在十几万联军合力之突击之下,才攻下了只有五千余人的夏侯霸所镇守的关隘的。要是放在平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冒脱的两万精锐大军,只要不出关隘,魏军不出动十万大军,是拿不下雁门关的。即便是魏军出动了十万大军,如此之大的兵马调动,公孙渊肯定也会知道,那么凭这两万大军也绝对能够等到援兵到来。
公孙渊留下这两万大军,也足以看出来他对雁门关的看重,毕竟他是日后自己的这方援军,南下并州的重要门户。
虽然他的排兵布阵和想法,不可谓不精妙,但是他的对手却是“胡虏闻之心胆摇”的一曹-黄旭儿.曹彰。
正月元宵节刚过的某一天,雁门关新任守将.“镇南将军”.冒脱,得到了自己麾下的探马来报。
说发现有一支人衔枚,马摘铃,大约两万人的部队。此时正欲悄悄的绕过雁门关,目标是他们身后羯族.军师将军.张宾所在的定襄郡,而军中竖一面“陈”字的帅旗。
冒脱闻之心中大喜,陈泰?肯定是他,他总算动窝了,自己的战功又来了。
不过魏军的这般动作也在情理当中,雁门关易守难攻,而且还有着自己的两万精锐步卒镇守,就凭并州现有的兵力肯定是拿不下来的。所以他们才会想着绕过雁门关,奇袭定襄郡,然后再从南北两面,对雁门关进行夹击。只可惜,他们的诡计被自己给识破了。
不过冒脱,并没有着急派兵出击,而是打算来个大包圆,把的这两万大军一举拿下,最好再活捉了陈泰。
可是仅凭自己手中的这2万大军?拿下陈太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想到这里,冒脱随即再次派出了数批斥侯外出打探消息,待将陈泰大军之中的步卒和骑兵人数,都确定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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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急忙派出快马,前往定襄郡.善无城,羯族军师将军.张宾处,欲邀约他一起出兵,共同对付陈泰。
可就在他的快马信使刚出发没多久,却又返身回来了,而且他的身后还跟跟来了张宾的信使。更为奇特的是,那信使竟然是张宾派出来邀约他出兵共击陈泰大军的。
冒脱见状,顿感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可他虽然心中纳闷,但是很快却又释然了。
既然自己都能够发现魏军踪迹,那颇有一些名气的张宾,能够发现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别管谁邀约谁了,反正都是为了打陈泰。
想到这里,冒脱也就不再犹豫,随即传令下去点兵点将。不出半个时辰,冒脱便亲率大军追了出去,仅剩下了两三千兵马留守。
可就在冒脱离开不久后,有一支骑兵出现在了雁门关留守兵士的视线里。
只见这支虽然只有五六千人的骑兵,但是人马俱甲,显然是一支重甲骑兵。为首一员大将,络腮满脸,身形如同铁塔一般,赫然正是秘密北上并州的任城王.车骑将军.曹彰。而他身后的部队,则是立下过无数战功的,全天下最精锐的部队“虎豹骑”。
“快,快去禀报将军,敌军来袭,快快回援。”
待发现虎豹骑的第一时间,雁门关城楼之上的留守校尉,就急忙传令。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重骑兵vs步卒,结果是很显而易见的,也可以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小两个时辰之后,雁门关就又重新回到了帝国的手中。而冒脱留下的两千守军,几乎无一活口,尽数被杀掉了。
城墙之上,也再次挂起了“曹”字军旗,雁门复归!
而此时,名义上的雁门关守将“镇南将军”冒脱,正率领着一万八千余大军向定襄郡进发,还在做着与定襄守军合力拿下陈泰的美梦。
此次成功拿下陈泰,那么并州之内可以说再无能战之将。届时自己或许不用等公孙渊派兵辅助,紧靠麾下的这数万兵马,便可以横扫整个并州了。到时候,这首功自然是自己的,镇南将军的牌子也该换一换了,四征将军的牌子肯定是保底,说不定自己还能捞一个镇军、抚军或者镇国大将军的牌子呢。
想到这里,冒脱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还不知,他们的大军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条形若布袋状的,狭长的山谷之内。
如若放在平时,冒脱肯定会停下马来,仔细看一下地形的。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一来,并州北部诸郡已然尽数落在了自己人的手中。二来,这次是羯族.军师将军.张宾邀约自己共击陈泰,他们可是友军,万没有骗自己的道理。
再者说,陈泰的两万大军北上定襄,也是自己麾下的哨骑斥候亲眼所见的,必然不会有假。因此,立功心切的冒脱,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头扎了进去。
可就当这一万多大军堪堪进入山谷的时候,忽然听得数声巨响,从两边的悬崖峭壁之上掉下了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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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滚木礌石。
而且随之而下的还有无数的火箭,此时众人也才发现,山谷之内早就已经堆满了薪柴膏油,遇火即燃,而且山谷之中风助火势,刹那间,整个山谷之内便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嚎叫之声。
冒脱就算再傻,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糟糕,中了敌人奸计了,想到这里冒脱急声大呼,“快撤,快撤,全军撤退!”
可就在此时,谷口出现了一支部队,军中竖“陈”字军旗,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冒脱所想要活捉的大魏征北将军.陈泰,“冒脱匹夫,陈泰在此,快快下马受死!”
“陈泰!”冒脱见状睚眦俱裂,可也无可奈何。此时他的大军被围困在了这狭小的山谷之内,根本就施展不开,再加上身处火场之中,众将士早已肝胆俱裂,军心尽失。
更何况,魏军根本也不与他们短兵相接,见有人从火中侥幸逃出的,也只是以弓箭射之。
此时,南归雁门关,很显然已经不现实了,只能想办法冲出去,向北投奔定襄的羯族.张宾了。
“众将士,随我杀将出去,杀!!!”
就在此时,众人遥遥看见北方尘土四起,有一支兵马正在飞奔而来,军中举一白色大旗,上书“张”字。
“哈哈哈,张宾将军接应我们来了,众位兄弟,同我一道杀出去,与张宾将军汇合呀。”
谷内的众人们,见状似乎士气又鼓舞了一些,开始疯狂的向北边的谷口冲过去,似乎想要用尸体淌出一条路来。
很快那些个被射杀的叛军尸体,就有一人多高了,竟然也奇迹般的出现了一条简短的隔火带。
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待冒脱率领着一众兵士,冲上那个“小山坡”之后,却惊奇的发现,那些魏兵似乎对身后的来敌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在自顾自的放箭。
而远方的“援军”,此时赫然已经杀到了魏兵的背后。更为奇特的是,本应势同水火的两军却并没有厮杀,魏军反而还向后撤离了,而自己的“援军”却替代了他们的位子。
而那援军为首的一人,虽然身着铠甲却还是显得有点儿不伦不类,显然正是那儒士.张宾,
就在冒脱和谷内的,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却见张宾开口高呼道,“公孙渊阴谋反叛,涂炭生灵。今特奉陛下旨意,绞杀叛贼,众将士,杀!!!”
“张宾匹夫,你必不得好死。天亡我矣!”
谷中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儿希望,又再次的破灭了。
这一段小小的山谷,显然已经变成了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游戏。
冒脱麾下的一万八千余大军,仅有五千余人幸免遇难,其他的不是被烧死,便是被射杀了。
经此一役,长城以南再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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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我若杀汝,汝待若何?
雁门关外,魏军大营的一片空地之上,此时正乌央乌央的挤坐着,大约有五六千衣甲不全的兵士,而且个个灰头土脸的,且几乎人人带伤。
这群人显然就是,在雁门北部一战,侥幸活下来的幽州兵士。
任城王.车骑将军.曹彰在处决了故匈奴左大当户.冒脱之后,便也走出大帐来到这里。看着眼前这些个可怜的兵士们,曹彰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大将军,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自从曹彰到这里,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征北将军.陈泰,见曹彰久久无言,便开口问道。
曹彰闻言,脑袋微微仰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反问道,“玄伯(陈泰),按照军令应当如何处置啊?”
陈泰微微皱眉,可依旧利索的回答道,“按照大魏军法,有胆敢阴谋犯上者,无论从属皆诛杀三族。”
曹彰听完不无肯定的点点头道,“是啊,按例是该全都杀了。可是,他们跟你我一样都是大魏的子民啊。这里有数千士兵,山谷中战死的还有万余人,东面幽州境内也还有十几万叛军。公孙渊在辽东,几乎家家户户都征了兵,现如今辽东四郡几乎已经没有青壮了。
如果我们真的要按照军令,夷灭他们的三族的话,恐怕要杀上百万人哦,整个辽东四郡也就剩不下几个人了。
如此一来,这跟古代自掘坟墓的君王们,又有什么区别?他们也都是为人子,为人父的普通人而已,可如今公孙渊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却让这些人将生生性命留在了这里。他们的父母妻儿,恐怕再也等不到他们回去了呀。
哎,罢了罢了。将五品以上的将校全部杀掉,头颅传视三军,其他的也就算了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玄伯,自入伍至今,你我所杀的又何止万人?少造些杀孽吧,也算是为咱们的子孙后代寄点儿阴德。”
“可是大将军,日后......”
“没有什么可是,日后我会亲自向陛下说明。”
“诺!”
“对了,传令军医官,给他们治伤。本将也不是老好人,这些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他们伤好之后,把他们编入各营,充当苦力。待战后,再将他们放回幽州老家吧。”
“是,大将军。”说完,陈泰便打算转身离去,可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大将军,那羯族的那个军师将军.张宾,此时正单独在外候着等待您的接见呢。”
“哦?”
曹彰闻言心中略感惊讶。这个张宾真有几分魄力,竟然敢独自一人前来。
“走,那就去见见这个‘君子营’的军师将军,本将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何等人物。”
陈泰引着曹彰往大营辕门口走去,曹彰远远的便看见,辕门之下立有一人,身材飘逸,着一袭青色的汉人儒士服,头上简单插了一根黄铜头钗,胸前一尺青须正在春风中微微荡漾。那人也便是,羯族石令麾下君子营的统领,军师将军.张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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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宾远远的看见陈泰引了一员虎将前来,此地军中若说还有谁能够让征北将军都如此礼遇的人的话,恐怕也只有任城王.曹彰了。
待那人距离自己还有十余步,张宾纳首便拜,“草民张宾,参见大将军。”
曹彰看着眼前的此人这般行径,心中顿时起了兴趣,也不着急让他起来,嘴角微微一勾道,“你怎知我便是大将军,倘若我不是呢?”
张宾闻言,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宾,相信自己的这双眼睛,就算您不是大将军,日后也必然会成为大将军。”
此话一出,曹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是哈哈大笑。
显然,张宾的这个马匹,不卑不亢的拍的他很舒服。若是换成其他人,肯定会说什么,您雄武英壮,气宇非凡,一看就不同常人什么的。
而张宾却从这么一个,别人不易想到的刁钻角度来说,同时也小小的自夸了一下。
少时之后,曹彰缓缓开口说道,“你这人还是有点儿意思,起来随我来吧。”
“多谢,大将军。”
不一会儿,二人便单独的,来到了中军大营之中。
待各自落座之后,帅位上的曹彰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说吧,你此番来是为何事啊?”
曹彰自然是知道张宾此番前来的意图的,无非还是旬日之前书信里的那一套,什么我们是受了公孙渊的蒙骗,如今后悔不已,特来请降什么的。
不过曹彰明知故问,也就是想让张宾主动拿出他的诚意来。
张宾略微思索之后,郑重的开口说道,“正如大将军所想,宾,此番前来,一是为了献礼,二则是为我大魏举荐英雄来了。”
“哦?此话怎讲?”
“这第一,自然不必多说了,今日这一战,便是石令大人特命在下献给大将军的投名状。不瞒大将军,在数日前,石令大人已经特意从幽州上谷郡,移营到了你我隔壁的代郡。如今此两郡,大将军不必再动一兵一卒,便可直接纳入麾下了,这是其一。
这其二,宾今日所要为大将军举荐的英雄,便是石令大人。大将军想必也知道,这北方草原的胡人,是永远也杀不完的。六年前,您刚刚平定了匈奴,可又如何?这才几年,鲜卑的轲比能又起来了。即便是这次再杀了轲比能,灭了鲜卑,即便羯族人不起来,也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接连不断的草原部落乘势而起。既然剿灭不了,不如选一把刀,来控制这个草原。石令大人愿作大魏朝廷手中的这把刀。”
听完这些,曹彰并没有直接的开口说话,而是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儒士。张宾竟然丝毫不慌,就那么平静的回望着。
良久之后,曹彰冷冷一笑开口说道,“草原英雄何其多,我为什么要选他石令呢?轲比能、拓拔力微、宇文浪还有那个乌桓的什么熊力源,都可以啊。而且如果本将军没记错的话,这个石令好像又虐杀俘虏的癖好吧?不知,这次南下,他有没有虐杀我大魏将士呢?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我为什么要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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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张宾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颤,幸亏对于这些他早就有了准备,要不然还真就被问住了,“回大将军的话,您所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事实。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自古以来,这人世间也从没有出现过,十全十美的圣人。石令大人虽然有些许瑕疵,但依旧不能遮掩,他是一把好刀的事实啊。
宾,别的不敢说,在我与石令大人死之前,绝对会心甘情愿的做大魏最忠实的刀。至于我等死后之事,还望在下不敢承诺了。”
曹彰看着这个有点儿“实诚”的人,不禁被逗笑了,“你这人说话还算实诚,不像别的人一说就是,自己愿意世世代代,做大魏最忠诚的奴仆。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世世代代,就算是大魏在我想来不过也就数百年的气运罢了。不过你也别想多了,我大魏就算是找刀,也不可能只找一把。”
曹彰此话一出,张宾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下来一半了。既然曹彰肯这么说,也说明他愿意接受石令的这把刀了。
于是,张宾急忙应声道,“大将军此言自然是对的,石令大人也没想着做那把唯一的刀。不过您放心,这把刀或许不是最锋利的,但一定是最忠诚的刀。”
曹彰再次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随即微微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石令何德何能,能得你的辅佐呀。张宾,若我说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冀州.赵郡人士吧,为何却要投靠他草原胡人呢?”
张宾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曹彰竟然问起了这个,“不瞒将军,在下正是冀州赵郡人士。宾,自以为才能不在昔日张良之下,怎奈不得施展。而石令大人,虽是一介蛮夷,可对我却是言听计从,于我又知遇之恩啊。”
“难道,我大魏就没有让你施展才华的地方了嘛?”
“将军就在军营,或许不知这方面之事。想我冀州人口百万,有品级的官吏中,十之八九都是各郡氏族之人,我这般的寒门子弟更是寥寥无几啊。”
曹彰微微皱眉,“你所说之事,我也曾有所耳闻。可现如今,朝廷推行九品官人法,大魏朝廷吏治已然焕然一新,也有越来越多的民间士子们入朝为仕了。”
听到这里,张宾却微微摇头面带苦笑道,“陈长文确有大才,可这九品官人法依旧是换汤不换药,只不过暂缓病症罢了。大将军应该也知晓,这所谓的中正官每个州不过七八人,多的也就十余人而已,他们又能为朝廷举荐多少士子呢?像我等这般寒门子弟,他们又知晓多少呢?”
听完之后,曹彰不禁愣住了,张宾的这些话倒是自己所没有想到的,不过想来这些问题,二哥和子健肯定能够解决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张宾如此的有才华,却不能为朝廷所用,不禁让他心中泛起了丝丝想要杀他的念头。
“石令有你这样的谋士,我心难安。我可以选择石令做刀,但是你......”说到这里,曹彰却停了下来,
少时,只见他脸色阴沉,冷冰冰的说道,“我若杀汝,汝待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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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叛军欲南下
对于曹彰的这句话,张宾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如果他与曹彰换位思考一下的话,恐怕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自己所做的种种已经表明,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再回大魏的了。可一个厉害的谋士,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也绝对不能让他活着为别人效命。
于是待曹彰话音方落,张宾便微微一笑坦然说道,“哈哈哈,我张某人能够死在大将军这样的英雄刀下,也不枉此生了。在下今日既然敢独自前来,其实也就没有再打算活着回去了。倘若用我的一颗头颅,来换大魏和羯族百姓数十年的太平日子,我即便是死,又何足道哉?只希望大将军能够信守承诺,不要忘了北方草原石令的这把刀。”
说罢,张宾也不再言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曹彰。
而曹彰此时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就个人情感而言,他是非常喜欢和欣赏张宾这个人的。可如今,他却投身了羯族胡人,这真的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啊。
二人也就那么彼此看着对方,久久无言!
......
幽州.涿郡.涿州城。
此时,一个小小的涿郡之内,竟然乌央乌央的挤着二十多万大军。
境内的战势暂时进入了一个胶着的状态,而且越来越多的叛军,也正在从上谷、蓟郡、渔阳等郡蜂拥而来。
詹台随着毌[guàn]丘俭,在去年冬天自冀州北上,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月以来,他倒是也参与了不少战斗,可几乎都是零星的小战斗,双方规模加起来也就是几百人而已。这些与叛军南下初期的,那种动辄上万人的大战斗,肯定是没办法比较的。
但是战斗的惨烈程度,却丝毫不比那个时候差。双方往往是不死不休的场面,一方的伤亡最少是达到了一半以上,才会不约而同的相继撤兵,然后隔几日再战。
詹台的战斗天赋,在这一两个月里面,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昔日里,他本就是匈奴姑夕王.单宾麾下斥候营的一员,而这种小规模的游弋、刺探和冲杀也正是他的强项,再加上打小就在马背上练就的百发百中的箭术,更是让他在战场之上游刃有余。
更何况,此次北上他心中本就有恨,一直想着给自己的故主姑夕王.单宾报仇,所以在碰到了叛军之后,更加不会手下留情了。
因此,不过才短短两个来月的时间,詹台便已经杀敌数十人了。职位也已经从最初的一个小小的标长,变成了率兵数百的都尉了。虽然还只是一个刚刚有品级的末流将领,可也勉强可以称得上登堂入室了。按照这个速度来看,那个远在赵家屯等他回家的王莺儿,能够成为诰命夫人的可能性,也不可为不大。
幽州东虎.毌丘俭,这段时间以来,也凭借着拿下涿郡境内两座城池的功劳,稍稍往前进了一步。从一个从四品的平虏中郎将的杂号中郎将,升为了东西南北中郎将之中的北中郎将,一个名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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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四品实权中郎将。
跟往日的幽州刺史比起来,肯定还差的很远,但总算是更进一步了。
司徒.陈群,在毌丘俭率领着青州援兵,北上支援幽州之后不久,也就从冀州.信都城起身北上了。
因为他在去年年关之前,收到了从洛阳传来的圣旨,紧跟着这道旨意而来的,还有一封皇帝曹丕亲自书写的密信。
从心中他得知了朝廷两路援军的动向,也知道了朝廷的三路大军,在黄初二年三月,将会对幽州境内公孙渊为首的二十多万叛军,发起战略性的总攻。
朝廷命令他,速速北上坐镇涿州城,整备和都督各路兵马,以待最后的反击。
黄初二年二月的一天,涿州城城外魏军大营的中军之中,幽州境内的高级将领,和但凡有品级的校尉、都尉们,赫然也都纷纷到场了。
高坐首位的竟然不是司徒.陈群,而是幽州西虎.右将军.夏侯玄,陈群竟然坐在了帐下左侧的首位。
本来,众人是要让陈群坐在首位的,可陈群却以强宾不能夺主的理由推脱了。于是,在场官职最大的夏侯玄,才堪堪坐在了那里。
看着账内众人几乎已经到齐,陈群向夏侯玄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夏侯玄见状也就不再等待,随即不紧不慢的开口了,“诸位将士们,根据可靠情报,我幽州境内的各路叛军如今已经集结完毕,共计兵马三十万,不日就要南下攻我涿州城了。”
夏侯玄的话音方落,账内就已经是交头接耳响的吵成一片了,但在座的众人,脸上更多的反而是欢喜雀跃之色。
“狗.娘养的,终于可以狠狠的揍这群混蛋了。”
“是啊,老子憋了好几月了。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是小打小闹的,好不痛快。”
“没错,老子也是,终于到了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候了。”
“将军,打吧,兄弟们都忍了好久了。”
“是啊将军,您就下令吧,打吧!”
......
夏侯玄看着账内乱做一团的众将们,似乎也并没有被他们的气氛所感染,反而伸手示意他们安静。众将看着夏侯玄,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好像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奉令率兵出击的样子。
可是夏侯玄却嘴角微微一勾说道,“敌军势大,我军弱小,此时尚不是与他们正面相抗衡的时候。因此,本将决定...撤兵涿州城。”
此话一出,账内顿时哗然一片。
“撤兵?怎么会撤兵呢?不是要跟他们决一死战了嘛?”
“将军,万万不可啊,我们要是撤了,涿州的十数万百姓怎么办?幽州的百姓怎么办?”
“是啊将军,此举万万不可呀。我涿州城已然是南下中原的最后一道屏障了,此后便是一马平原啊,我等若是一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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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的骑兵必然长驱直入中原,届时悔之晚矣啊。”
......
再看陈群,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位,没有出声应承,也没有出声反对。而坐在他对过的毌丘俭,此时正眉头微皱的坐在那里,暂时没有出声。
早在今日聚将升帐之前,毌丘俭也已经知晓了,朝廷的战略意图。他此时虽然已经不再是幽州刺史,可一来他毕竟是对幽州情况最熟悉的人之一,二来他的能力自然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暂时被贬了官,但众人都知道他官复原职,肯定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每每有大事相商的时候,夏侯玄还是会将他叫来一道商议。
而账内其余的众将们,自然不知道早在两个月前,横海将军.司马懿已然率领一十五万大军渡海北上辽东了,所以如此的群情激奋也是在清理当中。
“尔等如此这般,成何体统?哪里还有一丝大魏将领们该有的风度?夏侯将军话都还没讲完,你们嚷嚷个什么劲?”
良久之后,毌丘俭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了。众人见到毌丘俭发怒了,一个个虽然不情不愿的,可还是穿着粗气安安稳稳的坐了回去,脸上尽是不忿之色。
此时的毌丘俭,虽然已经不是幽州刺史,可众人对他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并不会因为他的官职笑了就没有了。
见众人安静了下来,夏侯玄微微呼出一口气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诸位,本将所说的撤兵并不是毫无底线的撤兵,你们所说的这些我又何曾不知呢?本将答应你们,此次撤退只是暂时的战略转移,不出半年本将和陈大人还有毌丘将军,一定会带领大家再次打回来的。
而且,我等此次的撤兵并不是毫无底线,不管不顾的撤兵。再怎么说我夏侯玄也是大魏的将领,又怎能置幽州的百姓于不顾呢?又怎能就这么轻易的,将先辈们世世代代守卫的土地,让给他人呢?”
说到这里,账内众将的脸色也才似乎好看了一些,莫非说这其中另有蹊跷?
就在他们心中疑虑只是,却见夏侯玄又说话了,“不知诸位觉得,涿州城比之雁门关何如?雁门关如此险要的关隘,在十几万叛军的攻打之下,还是失守了。难道诸位觉得,我们的涿州城能够强的过雁门关?还是说我们的涿州城,有能力在三十万大军的攻击之下都不会陷落?”
此话一出,账内的众将一个个顿时都蔫儿了,刚才光顾着义愤填膺了,却把叛军三十万这个点儿给选择性的忽略了。
“本将刚刚也说过,我等这次撤退并不是毫无章法,毫无底线的。在我涿州城南和城西二十里便是大山,城南的大山更是南下冀州中原的最后一道险隘了,那也是此次我等撤退的最后底线,即便是我等全部都死光了,也决不能放任何一个叛军过去。尔等,可听清楚了?”
众将闻言,一个个面带愧色的纷纷起身道,“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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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郭淮归来
夏侯玄看着大帐内众将已然知晓了自己的用意,也就不再啰嗦,“好,既然如此。那么本将就下令了,如果下令之后还有人磨磨唧唧的话,本将可就要军法从事了。”
“毌[guàn]丘将军!”
“末将在。”
毕竟此时的毌丘俭,只是一个四品的中郎将了,而夏侯玄则是名义上,幽州的统帅,正三品的前左右后四将排名第二的右将军。
但好在,二人却并没有因为谁的官职高低就心生间隙,要不然二人也不可能同心协力力保幽州十数年无失。
“命汝亲率大军三万,引城内百姓前往西部大山之内躲避,即日出发,越快越好!”
“末将领命!”
“高太守。”
“下官在!”
而这位高太守正是昔日的,那个硕果仅存的涿州司马.高毅,也是新任的州郡太守。
“命汝引两万大军,前往南山西脉御敌。”
“下官领命!”
“司徒大人。还要劳烦您,也引大军两万,前往南山东脉御敌。”
只见司徒.陈群也应声而出,微微一笑道,“如今国难当前,老夫自然也应当尽一份薄力的。”
夏侯玄闻言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本将将率领三万大军,前往南山中部御敌,策应两翼。待毌丘将军所引领的大军和百姓,完全进入西部山脉之后,我等也便交替掩护撤离。
另外,此次叛军来势汹汹,诸位进入各自的位置之后,定要多设营寨,分段阻击,尽可能最大的消耗敌人的士气和兵力。”
“诺!”
一切交代完毕之后,夏侯玄看着眼前的众将,缓缓抱拳郑重的说道,“诸位兄弟,这一次你我之间会有许多人会死,可是你我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今日便是你我实现诺言的时候了,愿诸位保重。”
“将军保重!!!”
话音一落,大帐内众将也便不再磨蹭,纷纷走出营寨,各自准备去了。
这是黄初二年春二月下旬的某一天,距离公孙渊三十万大军的再次南下,也仅仅只有数天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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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将军.郭淮在经过了一番的翻山越岭之后,终于在益州西部的大山之内,找到了氐[di]族的老巢。
情况也正如他所料,在被他们的首领.符柔万年带走了五万精壮大军之后,族内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了。在仅仅杀了几个符柔万年的死忠之后,郭淮随即很顺利的,便掌握了整个部落。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符柔万年不得人心,族中很多的人对他早就不满了。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如今看到有魏国有人来,他们巴不得借势除掉,符柔万年留在族中的势力呢。
在掌握了局势之后,郭淮便将氐族之中,有声望的族老们全部都召集到了一块儿。由于郭淮与他们打交道比较多,他们自然是认得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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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郭淮素有威名在羌氐之地。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他们也终于达成了一致。
郭淮答应他们,战后不会引罪到他们的身上,不会为难他们。
至于他们的那些出征的族人,只要不是负隅顽抗的,朝廷都会既往不咎。
并且还提出很优厚的条件,氐族之中,如果有人愿意进入益州生活的话,刺史府会一视同仁的给他们户籍,并且免费分给他们田地。
当然如果更多的人搬迁的话,刺史府是会专门划出一个乡镇,甚至一个县给他们自治,只是会派出一个名义上的佐官罢了,但是必要的赋税和徭役还是要有的,毕竟他们名义上已经是大魏的子民了,当然赋税和徭役前几年会少很多。
而郭淮唯一所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将符柔万年的家眷交出来,并且让出征将士的家属们,帮忙到汶山城下劝降罢了。
这个条件一出,氐族的族老们自然就心动了。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苦寒的大山之中,与那天府之国的成都平原相比,肯定是天壤之别。郭淮所提出的条件,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丝毫的损失,而且似乎还在帮助他们减少族内青壮之人的损失。
只是身为族老的他们,为了自己的身份,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可也仅仅只是过了两天,他们便主动派了一位代表过来。附加了索要农具,和增加赋税徭役减免年限的条件。
这些在来之前,钟会和他早就已经料到了。在一番的“痛苦”纠结之后,郭淮便答应了下来。最终,也算是双方皆大欢喜。待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距离郭淮领兵出成都,也不过才五十余日。
双方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氐族的这些族老们,便也就将符柔万年的家眷统统都交了出来。
这人往外一交,倒是把郭淮给吓了一条。只见那乌央乌央的全是女眷,而且足足有数百人之众,这其中有些是他的妻妾,有些则是他的女儿。
一番思索之后,郭淮从中挑出了符柔万年的正妻,和几个受宠的姬妾和女儿十余人。毕竟这些女子大部分也都是苦命人,若不是因为汶山城之战,郭淮还真不想太过于的为难她们。
至于迁民入川之事,肯定也会有一部分人,宁可守在自己世世代代所居住的大山里不愿离去的。对此,族中的族老们和郭淮也并没有强求,任由他们去了。但还是给留下了话头,倘若有朝一日他们想开了,东进益州去寻他们的这些族人便是。
入山时,不过区区五千余人。可出山的时候,竟然呜呜泱泱的有二三十万之众。更为奇特的是,他们并不是被裹挟出山的,而是主动离开的。
只是人一多,再加上都是拖家带口的,而且老弱女人居多,出山自然也就要慢多了。
郭淮此时忧心汶山城的战事,于是便率领了一支千余人的兵马,带着符柔万年的家眷和几名有声望的族老,以及稍微年轻一些的出征士兵的家眷,先行一步了。
而大队人马,则被他留下来帮助氐族的族人们搬迁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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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刺史.镇西将军.钟会在抵达汶山城之后,除了第一日符柔万年的偷营之外,并没有对城池发起过任何的进攻,只是派兵将城池的三面给围了起来。
如今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而军中的兵士们已经都有了一些躁动了。
五万大军,面对城池,只围不攻,恐怕换成谁也不能理解吧。
可此时的钟会却依旧气定神闲的,而且时不时的还会率领数十名兵士,跑到汶山城下戏弄叛军一番。
符柔万年自从吃了上次的亏之后,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现在只在盼着自己的盟友们能够早日南下,他也好报这戏弄之仇。如此相比较看来,城中的叛军应该才更郁闷一些吧。
钟会这几日时不时的便会掐指头算日子,因为在平西将军.郭淮如山之前,与他约定的日子是便是三月中旬。如今已经是三月了,想必这几日郭将军应该就要回来了吧,他回来之时,便也是攻城之日。
因此,这几日钟会更是往西面氐族的方向,撒出了不少的游骑斥候打探动静。
这一天,钟会刚刚用完午饭,坐在大帐内静静的看书,便听得帐外有斥候来报。
“报!启禀将军,郭将军回来了,还带着百十来号氐族的人,如今距离大营不过二十里了。”
钟会闻言大喜,随即扯开嗓子大喊道,“传令,军中凡是都尉以上的将领,都随我一同出营,迎接郭将军凯旋。令火头营速速准备宴席,为郭将军接风洗尘啊。”
少时,便见得一支数百人的骑兵,从汶山城下的魏军大营之中策马奔出,向西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这支部队又飞奔了回来,只是人数好像变多了。待这群人刚刚入营,魏军的大寨之中,便传出了锣鼓喧天的嬉闹之声。
而汶山城城墙之上的氐族兵士,虽然看到了这些,可依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把他当回事。
次日,天刚刚拂晓,城中正在熟睡的氐族首领.符柔万年,便被巨大的号角声给惊醒了,而且这肯定不是自家的号角声。
难道是,魏军要攻城了嘛?
想到这里,符柔万,刹那间就清醒了过来,于是急忙披甲起身。
自钟会率领魏国大军到来之后,刚开始他们还整天胆战心惊的准备着,而且夜夜甲不离身的防备着,就怕魏军攻城。
可是一直过了一个来月了,都不见魏军有动静,城中的他们自然也就慢慢的懈怠了。再加上城中的粮食也很多,他们就更不慌了。
如此一来,即便是作为首领的符柔万年,都松懈了下来,就更别说其他的氐族的兵士们了。
符柔万年慌乱的穿着甲胄,便破门而出,随意骑了一匹马就向城门奔去。但他一路上一直在犯嘀咕,为什么只有号角声,却没有兵士攻城的厮杀和呐喊声呢。
待符柔万年来到城墙上之后,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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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丧心病狂的符柔万年
只见汶山城下,仅仅只有数千全副甲胄魏军,在严阵以待。
军伍最前面横刀立马,站着两员大将。
其中一位正是那日他偷营之时,所遇到的益州刺史.镇西将军.钟会。
而另一位,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从没有见到过的平西将军.郭淮,也是氐族人的老朋友了。
符柔万年见状,心中顿时大惊。
对于郭淮的威名他自然是知道的,当日他领兵东进之时,也一直在祈祷希望领兵北上的将领,千万不要是郭淮,要不然自己的部队还未开战就已经心怯了。
再后来,魏军终于动身了。符柔万年的斥候在第一时间内,将敌情传到了汶山城,报告说军中只有钟会的旗帜,而郭淮的将旗依旧还插在成都城头之上。
听到这个消息后,符柔万年也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郭淮领兵就好。
对于钟会这个人,他自然也知道,魏国丞相钟繇的小儿子。传闻这个年轻人,善用奇谋。曾经偷渡阴平七百里,也听说过他曾经率两千陌刀营,大破南蛮象骑兵和猛兽部队。
可那又怎么样?袭人者,人恒袭之。他不照样还是被自己打了一个屁滚尿流,最后灰溜溜的逃回成都了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即便他有五万大军,可想要攻破自己两万大军坚守的汶山城,恐怕也是痴人说梦。
那次埋伏战过后,符柔万年对钟会更加的轻视了。
不过他却忘了,胜败本就是兵家常事的这个道理,所以在不久之后他便被狠狠的打脸了。
他以为钟会不懂兵法,因此在魏国大军刚到的第一日,便亲率了一支数百人的精锐部队前去偷营,可结果营没偷城,自己还差点儿也搭了进去。
这一战,符柔万年却把自己给吓坏了。
前几日还嘲讽钟会不懂兵法,可如今却又对他畏之如虎,甚至连一点儿伺机出城偷袭的勇气都没有了。这哪里还有一丝往日里那个,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氐[di]族大统领的样子。
已然被吓破了胆,如今也只等着联军早日南下了。
正当符柔万年在城墙之上惶惶不安的时候,城下的郭淮已经开口了,“万年兄,别来无恙乎?昔日一别,已经十数年,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碰到你,造化弄人啊。”
符柔万年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话了,“郭将军久违了。在下率族人前来,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啊。山中寒苦,我来此也只不过是为族人,讨一个更好的生活罢了。”
直到这个时候符柔万年依旧还在诡辩,郭淮也就不再和他啰嗦,“这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大魏朝廷与氐族向来友好,想要好点儿的生活,只可以率领族人入我大魏,我大魏皇帝必然会赐予你们可你今日却犯我边境,戮我百姓,快快出城投降,我还可保你全尸。如若不然,我五万大军顷刻间便可将尔等,踏为齑粉。”
符柔万年看郭淮已经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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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话,自己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跟他撤下去了,随即撕破脸面道,“郭淮匹夫,你以为老夫真的怕你不成?我麾下的两万儿郎,可不是吃素的,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你攻城。
用不了多久,轲比能大人和姚士祥大人的二十万大军,就会抵达这里了,到时候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郭将军,我反而还要劝你一句呢,早早投降,兴许我还能保你一个全尸呢。哈哈哈......”
见到符柔万年如此冥顽不灵,郭淮也不再和他啰嗦,随即大手一挥,示意把人带了出来,“符柔万年,你且看她们是谁。”
话音方落,便见十数个女眷被兵士们带了出来,正是郭淮从氐族带来的符柔万年的家眷。
城墙上的符柔万年见状,心中顿时大惊,随即愤怒的大喝道,“郭淮匹夫,你敢袭我部落,掳我家眷。你如此牵连无辜,难道不觉得卑鄙嘛?”
郭淮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钟会却忍不住了,“卑鄙?老匹夫,你还敢说卑鄙?那我蜀地郡和阴平郡的百姓就不无辜了?那些被你虐杀的百姓就不无辜了,你还敢说卑鄙?”
钟会一路北上的时候,是见到过那些个人间惨状的。而如今符柔万年竟然还敢厚颜无耻的双标,他又怎么能忍得住呢。
言罢,钟会已经抽刀策马来到了那些女眷的身后,“符柔万年,你若乖乖投降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就且看着你的这些的妻妾和女儿们身首异处吧,这也是你犯我边境应有的代价。”
符柔万年愣住了,可随即他便清醒了过来,“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过是几个女人罢了,老子拿下益州之后,想要多少,就还会有多少。更何况这些个女人肚皮一点儿都不争气,这么多年了也没给老子生个儿子出来,就算你不杀,老子也会杀了他们。放箭,射死她们。”
可城墙之上的兵士,一个个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一个敢放箭。
符柔万年见状,从身旁一名士兵的手里夺过了一把弓,对着城下自己的女人就射了过去,而那个被她瞄准的女人也应声而倒。
“快放箭,不然老子就杀了你们。”
这时,城墙之上的箭羽,才不情不愿的落了下来。
“老匹夫,你这般行径与畜生何异,竟然连自己的妻女们都杀?”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不过死几个女人罢了,得了什么?”
钟会和郭淮见到符柔万年如此的胡搅蛮缠,也是气得咬牙切齿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符柔万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为了不让自己被胁迫,竟然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妻女。
看到了这里,郭淮也不再啰嗦,再次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兵士们,将早就准备的其他的人也带上来。
少时之后,一群大约数百人身着明显氐族服装的队伍,从魏军特意闪开的缝隙当中穿了过来,为首的则是几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显然就是那几名特意跟随郭淮率先出发的氐族族老。
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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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氐族兵士们见状,也一个个的惊惧、愤怒不已。既然自己家首领大人的家眷和族老们都被抓了,那么自己家人的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际,却见那城下的一名族老开口了,“氐族的儿郎们,不要再跟着符柔万年助纣为虐了,大魏朝廷已经答应了给我们土地,允许我们入驻益州了,快快放下武器出来吧。你们的妻儿老小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可以和你们团聚了。”
符柔万年闻言大惊,他原本以为只是郭淮偷袭了他们的部落,然后抓了自己的家眷来逼迫自己投降。可没想到,这些族老们都被他们给搞定了,甚至还带来了数百名族人。
就在符柔万年慌乱无措之际,城下发生的一幕却让他更加胆战心惊了。
只见那数百人一个个的开始大声呼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吆喝着让他们出城投降,并未刚才这名族老所说的话可做了证明。
如果说一个人说,或许还有可能是假话的话,那这么多人都异口同声的话,那肯定就是真的了。
更重要的是,这数百人中的家属,还恰恰真有几个此时正在城墙之上。此时见到自己的亲人,就在城墙之下,而且自己如今不用卖命,也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田产和土地了,又怎能不心动呢。于是便想着偷偷的溜下城去。
而符柔万年显然已经察觉上城墙上的悸动,也瞅见了那几名想要偷溜的兵士。随即抽刀冲上前去,就把那几人全部砍翻在地了。随即恶狠狠地疏导,“有胆敢乱我军心者,杀无赦!他们就已经被汉人蛊惑了,也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族人,放箭杀掉他们,放箭。”
刚刚放箭射杀的是符柔万年的家眷,他们尚且还能忍受。可如今面对的确实他们的族人,甚是还是他们的亲人,又有几个能下得了手呢?
符柔万年见状,随即又砍杀了几名自己身边的弓箭手,剩下的兵士们,也才被迫无奈的向城下射去。可那箭羽也是一只只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好在郭淮和钟会已经吸取了刚刚的教训,所以这些人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符柔万年看到弓箭无效,而城中的兵士们显然越发的军心涣散了。稍作犹豫之后,便下了城墙。
不一会儿又重新回来了,而他的身后则跟着几十名城中的百姓,只可惜这些百姓是被五花大绑押解上来的。
只见那符柔万年随手将一名女子按在了墙垛之上,恶狠狠的说道,“钟会小儿,郭淮匹夫,我命令你们速速退去,如若不然,老子就杀光城中所有的人。”
话音方落,符柔万年便一刀剁下了那名女子的头颅,并顺手将她的尸身给推下了城墙。
城下的钟会和郭淮,看到这一幕更是睚眦俱裂。他们万万没想到,那符柔万年已经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可就在他们愣神的一瞬间,符柔万年又已经杀了五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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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
氐[di]族首领.符柔万年望着城下,恶狠狠地说道,“你们退不退兵,你们要是不退兵的话,老子杀完这一批,就再去抓一批上来接着杀,直到全部杀光为止。”
或许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撤,全军撤退回营!”无奈之下,平西将军.郭淮只得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钟会满眼怒火的,盯着城墙之上的那个身影,心中暗暗发誓,“老匹夫,待城破之日,我必回亲手宰了你,为所有枉死的百姓和将士们报仇雪恨。”
而城墙上的符柔万年,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些,此时的他正在看着城下缓缓撤退的魏军,嚣张的哈哈大笑不止,显然已经疯魔。
......
“哼!这老匹夫简直欺人太甚,终有一日我会亲自手刃了这老家伙。”此时,在向外围各撤退了十里的魏军中军大帐之中,镇西将军.钟会正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正怒气滔天的说道。
坐在他对过的平西将军.郭淮,显然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小将军,那符柔万年蹦跶不了多久了,我想甚至不用你我动手,不出几日那符柔万年的末日也就到了。”
钟会此时也才慢慢的冷静下来,张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之后,开口说道,“郭将军此言有理,没想到那符柔万年,竟然已经变得如此的心狠手辣。对敌人狠,对自己手下的人更狠。妻妾、儿女甚至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竟然眼睛也不眨就杀掉了。
昔日那董卓也是如此残暴,可结果却被视为己出的吕布给杀掉了。吕布也是如此的暴而无恩,结果被自己的手下在白门楼给活捉了。想必那符柔万年的下场,也不会比这两个人好到哪里去。”
郭淮无不肯定的点点头,“没错,现如今看来,城中的兵士已然没有了继续坚守的耐心。而我们此时如果攻城的话,虽然可以很顺利的拿下城池,可是这些伤亡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那城中的氐族兵士,十有八九已经不想再跟着符柔万年卖命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是被他所胁迫的无奈之举。
而且如果我们要攻城的话,城中也会有更多的百姓,遭受到符柔万年的残忍屠戮。以我之意,不如派一刺客秘密的进入城中,出其不意的将那老贼杀掉,这样就可以减免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听到这里,钟会微微皱眉疑问道,“此计是可以考虑,但是我们派谁去呢?而且那汶山城乃我益州之军事重镇,墙高城厚的,想必不易摸进去吧?”
没想到那郭淮闻言之后,并没有感到为难,反而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瞒小将军,昔日我跟随丞相大人进蜀之时,曾经在汶山城小驻了一段时间,对这城池啊多少还算有点儿了解,小将军且来看。”说罢,郭淮将钟会引导了一旁的州府堪舆图之前,指着地图上的汶山城旁的一条河说道。
“此河名曰金马河,由北向南,穿汶山城城西而过。而汶山城的护城河,之所以较州内其它城池的护城河深,就是因为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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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河。秦时李冰父子所造的都江堰,也正是在此河之上。
此河阔五十余丈,较深处约两丈有余,往日里想要洑渡这条河简直是痴人说梦。可如今正是冬季,此时找一好手潜渡此河绝不是难事。而且在城池的西墙根部,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的涵洞,仅仅能容下一个人通过。
听说啊,是当时修建城池之时,为了防备日后敌兵来袭,而特意打凿出来,在危机之时出城求救所用的。可久而久之,因为没怎么用过,很多人也就把这个地方给忘了。平时几乎很难发现,本地人也没几个知道的,也只有潜到水底,也才能看出其中的一二来,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
听到这里钟会心中疑虑顿起,“既然当地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郭将军您是怎么知道的?”
见钟会发问,郭淮脸颊微微都有些发红,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小将军应该知道,入蜀之时,正是炎夏,而这蜀中的夏天,更是闷热的跟一个蒸笼似的。于是,在晚上我便带着一众兄弟们去河中消暑,所以也是无意之间,才发现这处小涵洞的。”
见到郭淮说出了其中的缘由,钟会先是一愣,可随即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没想到郭将军还有如此童真的一面,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啊。”
郭淮见状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轻咳了两下,特意岔开话题继续说道,“如今当下之际,我们要找一个可以胜任此事的人来。而且这个人还不能是汉人,只能从氐族人中找,这样才有机会摸到符柔万年的身边。”
钟会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没错,郭将军所言甚有道理。如今我益州军中,倒是也有一些氐族的兵士,但是又要武艺高强,又要善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这样,你我分头行动,去挑选合适的人选,找到之后再回来另做商议。”
郭淮闻言随即站起身来,简单利索的说道,“如今事不宜迟,你我这就分头去准备,明日晚上,有了消息再作商议。”
言罢,二人微微拱手,便分别忙去了。
就在钟会、郭淮二人在城外大营中挑选刺客的同时,汶山城内也早已经是暗流涌动,乱成一锅粥了。
“喂,你听说了嘛。咱们的杨族老今天早上,来城下劝降了,说呀魏国朝廷已经同意给咱们良田土地了,而且咱们不用流血流汗就能拿到。”
“这是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们营有一名兄弟,当时就在城墙上轮值呢。喂,他就在那呢。窦老弟,来来来,快来说一说今天你在城墙上都看到了什么,跟我们再详细讲一讲。诶?窦老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按理来说魏国朝廷大营给咱们土地不是好事嘛?”
“嘘,小声点儿,都不要命了。”
“哟,这是发生什么了。”
“没错族老是在城下劝降了,可是咱们大人没有答应,还亲自射杀了他自己的姬妾和女儿,要不是族老他们站的远,说不定也被射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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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这样,咱们大人今天在城头之上杀疯了,还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除了射杀了城外他自己的妻女之外,还杀了城中十几个汉人,甚至还砍杀了好几个我们营中的弟兄。”
“为什么呀?”
“因为那几个弟兄的亲人就在城下,他们想偷溜下去,结果被大人发现了,就全部给杀光了。而且听咱们族老大人说啊,咱们大部分的族人,现在已经在东进的路上了,这段日子就要到了。而且听说,现在族长已经在派人在城中严密巡视了,但凡发现有人有异样举动的,全部杀光。”
“啊,族长大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哎,谁知道呢。”
“窦兄,你说那魏国朝廷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不会,做出承诺的是那平西将军.郭淮,而且就算骗的了一个人十个人甚至一百个人,咱们族中有几十万人,他能都骗得了嘛?”
“可如今,咱们族长大人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哼,到时候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你的意思是?”
“嘘,上面已经有几位大人在准备了,你我就等着到时候看好戏就行。”
......
这样的悄悄的对话,已经遍布整个汶山城各个大大小小的角落了。而符柔万年的死忠们,此时也正在城内大肆搜查巡视,但凡有任何不对劲的人提刀便杀,魏军还没有攻城,可此时的城内却已经是血海一片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也就会有抵抗。
这些死忠们所组成的小队,终于在晚上走到某个隐蔽的角落时,被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几乎在同时,也已经有数个氐族将领,率领着一群兵士,冲进了作为临时帅府的汶山太守府。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厮杀之声,不过很快厮杀声有就结束了。毕竟双方的势力悬殊太大了,符柔万年的死忠们,大部分都已经被他派将出去了,所以结果也就很显而易见了。
次日清晨,天刚刚拂晓,汶山城的城墙之上,便挂起了象征着投降的白旗。与此同时,汶山城的城门打开。几名氐族将领,举着白旗,拉着一辆囚车,走出了城来。
囚车里坐着一名浑身鲜血,衣服破烂,但依旧还在破口大骂的的男人,而这个囚车里的男人自然也就是被自己的属下们生擒活捉的氐族首领.符柔万年了。
跟在这囚车后面的,则是汶山城内所有的氐族兵士了,他们在走出城门之后,也很自觉的将手中的兵刃抛在了一旁,而人却径直走到了另一侧,以待魏军的处置。
而在他们对过的,则是衣甲鲜明,红缨似火,早已严阵以待的五万魏国大军。因为在昨日城中叛乱的同时,那几名领头的氐族将领,也早已经将消息送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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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益州无战事
只见这几名氐[di]族将领,拉着那辆关押有氐族首领.符柔万年的囚车,向二百余步之外的魏国大军走去,而那些个氐族的普通兵士们在原地等待着。
“末将等,见过钟将军,见过郭将军,见过杨族老,乱臣贼子符柔万年已经带到,敬请二位将军和杨族老处置。至于符柔万年的死忠们,已经被末将等尽数斩之,如今尸身正在城内,就待将军进城验明正身了。”
镇西将军.钟会见状,随即率先翻身下马,向那几位氐族将领走去,“哈哈,诸位将军快快请起。诸位深明大义,能够及早的弃暗投明拨乱反正,实乃大功一件啊。本将,一定会向朝廷给诸位将军们请功。”
此时,一旁的那名声望最高的,氐族杨姓族老也开口说道,“钟将军,答应您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到了,甚至就连符柔万年都给您抓到了,您和郭将军所答应我们的事情,您看......?”
钟会闻言随即满脸堆笑的说道,“杨族老放心,我等所答应你们的事情,决定不会食言,该给你们的百亩土地的,绝对不会只给九十九亩。其它的条件,肯定也会毫无折扣的都给您实现了。”
得到了钟会当着众人面的承诺,杨姓族老心中也顿时踏实了,随即展颜一笑,捋着胸前稀疏的白胡子接着说道,“有您这句话,老朽心里就有底了。”
一旁的平西将军.郭淮待二人说完,随即补充道,“我跟钟将军这里还有一些建议,杨族老您和族人们也可以商量一下。诸位将士之中,如果有愿意解甲归田的,我们不拦着。如果有愿意继续留在军中,为朝廷效力的,我们举双手欢迎。而且我二人在此承诺,对于贵族的人,我们一定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区别对待。”
郭淮话音方落,一名明显不是中原汉人装束的蛮人将领走将了出来,哼里哼气的说道,“杨老头,这点儿你绝对可以放心,我在做担保。”众人望去,竟然是那跟着蜀地军队一块儿北上的南蛮蛮王.孟崖。
杨族老自然是听过蛮王.孟崖的,也知道一些昔日里他与魏军的纠纷,没想到如今他竟然心甘情愿的归附了。
“我们南中现在的发展势头,可一点儿不比其它各郡差呀,杨老头你要是愿意来,我也肯定会接纳你这个新邻居啊。哈哈哈......”
孟崖直来直去的性格,顿时也逗的在场的诸位哈哈大笑。
“多谢南蛮大王盛情邀约,我征询一下族人们的意见。如果有族人受够了大山的寒苦,想要南下暖和一下的话,老朽定然会再次叨扰大王您的。”
钟会欣慰的看着城内的其乐融融,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好,具体细节我们一会儿再商议,现在我们先去看看那位族长大人吧。”
言罢,便带领着众将向关押符柔万年的囚车走去。可还未待他们走到跟前,便已经听到了囚车中的那人依旧还在破口大骂。符柔万年也不愧是氐族首领,伤的那么重,而且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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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折腾了一夜了,竟然还有气力骂人。
“你们这群王八蛋,竟然敢背叛老子,等老子出来了,一定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早知道这样,老子当年就应该杀了你们,也省的你们如今被我......”
见到钟会率领着一众人等走上前来,符柔万年又调转枪头接着骂道,“钟会小儿,郭淮匹夫,你们胜之不武,有本事把老子放出来,老子跟你们单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着囚笼里如此不堪的符柔万年,钟会对他的恨意反而减弱了几分,随后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老匹夫,你可曾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嘛?可曾想到,你也会沦为阶下囚嘛?”
符柔万年闻言,挣的一下坐起身来,带着铁链的双手抓住囚车的栏杆,恶狠狠的说道,“钟会小儿,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要不是这群混蛋的背叛,咱们俩孰胜孰败还不一定呢?”
突然,符柔万年瞥见了在人群之后的杨姓族老。无论如何,即便他对符柔万年有何种的恩怨,可他毕竟还是他们名义上的族长,所以不管再怎么着,他也不能像他人那般挤到前面,去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杨百千”,这杨百千自然也就是这位杨性族老的名字,“你可真行啊,你可真厉害啊。竟然伙同外人背叛你的族长,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到了阎王爷哪里也绝对会告你一状的。”
这位族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站在一旁的平西将军.郭淮,此时却忍不住出声了,“万年兄,事到如今了,你又何必如此的不堪。再怎么说你也是氐族的族长,曾经也是一个令人钦佩的文武双全的大人物,如今又何必像一个市井泼妇一般,成口舌之快呢?
再说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有今天的这般下场,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嘛?为何还要在这里怨恨诅咒他人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符柔万年对这位平西将军.郭淮,其实还是心生敬畏的,如今他的一番话,正正刺痛了他的内心深处。
他开始反思自己,反思自己为何会从一个万人敬仰的部落族长,变成了一个众叛亲离的阶下囚。
想当年他不过只是氐族中,一个小部落族长的儿子,那时候族内人人友善有礼,和蔼可亲,族人们也很满意当时的生活。
他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励志要做一个统一部族,爱护族人的好首领。这个心愿激励着他一步步的前进,终于在经过了十几年的努力,他终于如愿的统一了部卒,当上了万人敬仰的大族长。
可或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慢慢改变的吧。依稀记得部落刚统一的时候,所有的部族加起来,不过也才一万余人。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他心中的欲望越来越难以满足了。从一万兵士变到两万、三万,再到现如今的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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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部落不过也才区区三十万人,可自己却征调了五万精壮。几乎将部落内,所有的精壮全部编入军队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或许是从部落统一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吧。
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如果真要找一个牵强的理由的话。那应该是自己担心,没有一个儿子,可以继承自己的这些吧。可是自己还清晰的记得。当年自己初为人父的时候。
抱着怀里那个小小的人儿,看着她那可爱的脸庞,也是满心欢喜。当时也曾经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保护她,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她。可最终,自己却亲手射杀了她,而且只是为了自己所谓的大业。如今想想,还真是嘲讽啊。
就在符柔万年胡思乱想之际,平西将军.郭槐又说话了,“万年兄,我大魏朝廷待你本不薄,可你却听从了辽东.公孙渊的蛊惑,倒行逆施,犯我边境,杀我百姓,焚我土地。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你的罪有应得,你怨不了别人。”
如此看来,郭淮所说的是对的。自己今天落得这样的下场,确实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昨日因,今日果,今日因,明日果。一切,也都是已经注定了的。
人都是有贪念的,自己也不例外。
小的时候,自己只想统一部落。可越发长大了,却想要的更多,所以也才会被公孙渊所蛊惑吧。事到如今,一切后悔都已经完了。所幸,自己的妻女们还没有走太远,应该能够赶上她们。这辈子所欠他们的,也只有下辈子才能还了。
囚车里的符柔万年听到这里,满脸苦笑的摇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伯济兄(郭淮)所言甚有道理。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符柔万年自作孽不可活呀。哎,只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不过在这里,我依旧还是要感谢伯济兄,能够让我在死之前,再次清醒过来。
只是,希望我的这些所作所为,不要连累到我的族人们。也希望伯济兄,能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对我的族人们能够照顾一二。万年在这里拜谢将军了!”
一旁的众人听到,符柔万年说出这些顿感不妙。
于是急忙冲上前去,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只见那符柔万年举起双手,向着郭槐深深一揖之后,便毅然而然的咬舌自尽了。待众人打开囚车的牢笼,那符柔万年已然断气回天无力了。
可惜一代枭雄符柔万年,最终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这是大魏黄初二年,公元236年,春,三月发生在益州北部汶山城的一幕。自大魏黄初元年秋,八月初三叛乱以来,已经过去了八个月。
这个祸及两地数十万百姓的叛乱,终于以氐族首领.符柔万年的死亡,画上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
自此,氐族叛乱平息,益州境内再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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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血战长安
在益州的钟会和郭淮,与氐族的符柔万年斗智斗勇的时候,关中之地也十分的精彩。
鲜卑单于.轲比能,自从经历了在温水河旁的大败之后,便暂时蛰伏了起来。
本想着突袭大魏皇帝.曹丕一把,可没想到,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曹丕没有抓成,自己竟然还损失了一员,而且还是自己麾下最勇猛的大将,秃发.树机能。
每每想到那一幕,每每想到那个白衣白甲的小将,他心中就愤恨不已。
现在只盼着张掖和朔方的援兵,能够早日到来,也好合兵一处,奇袭长安。
只是,恐怕长安如今已经有了防备。再也很难找到温水和那样的战机了。如今,距离温水和一战已经过去十来天了,想必两地的援军也快要到来了吧?
虽说这几日的军心,涣散了不少。可是据实而讲。除了损失了树机能这员大将之外,自己的部队似乎并没有伤筋动骨。自己麾下也还有十余万大军,仍然有一战之力。
现如今,西面雍州.安定有曹真驻守,东面的并州上郡,有魏国太仆.孙礼,而坐镇中间长安的,则是大魏皇帝曹丕。
三地之间城犄角之势,遥相呼应,攻守同盟。若是攻打任何一方,其他的两方都会来救援。如此看来,当初想着破釜沉舟攻打长安的计划,或许已然不可实行了。到时候,若不能在短时间拿下长安,损失惨重不说,或许还会被包饺子,全军覆没在这关中之地。
如今沦落到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这般地步,真心让人难受啊。
忽然,轲比能的脑中灵光乍现。
自己怎么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呢?他们都以为,长安、安定、北地三郡,已经成为攻守同盟之势。自己必然不敢再进攻它们了,尤其是不敢再进攻,那城高墙厚的长安城。
可自己如果自己反过来,偏偏就要攻打长安,又将会如何呢?
其实,这三郡的州府之间,相隔并不算近,足足有各有五百余里。即便是他们得到了消息,率兵前来救援,这么一来一返,最少七八日也就过去了,可即便他们不在乎马力,拼命奔袭,也需要五六日的时间。
如果自己能够集中优势兵力,在五日之内拿下长安。他们届时即便来了,可长安已经被自己攻下了,就连那皇帝曹丕,也已经成为了自己的阶下囚了,到时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他们所谓的攻守同盟,也将不攻自破。届时,别说安定和北地两郡了,甚至整个大魏朝廷都要南撤到长江以南,整个北方也将是自己的天下。
轲比能想到这里,越发的激动。正所谓风险越大,收获也越大。
既然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不如破釜沉舟拼上一把。
成则更进一步,就算自己割地自立,自封关中王,想必也没有什么人敢来反对。
如若不成,在五日之内没有拿下长安的话,那么自己就领兵退回草原,另做他谋。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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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自己也还是鲜卑的大单于。
就在轲比能心中盘算之际,忽然听得营帐之外,有探马斥侯前来报,“启禀大王。朔方郡的慕容将军率领着两万大军,距离我等已经不足三十里了。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与我军会师了。”
听到这里,轲比能顿时大喜,“噢?总算来了。拓拔将军和宇文将军的部队呢?”
“暂时还未探得两位将军的消息。不过拓拔将军和宇文将军所在的张掖郡,行程要比慕容将军的朔方郡远一些。因此晚几日,也实属正常的。”
轲比能听到这里,无不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所言有理,既然这样,就先去迎接慕容兄弟吧。”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迟则生变。”
大魏黄初二年,公元236年,春,二月十七。
鲜卑单于.轲比能,亲率步骑大军七万,进攻长安城,关中震动。
魏国所有的人,包括曹丕在内都认为,轲比能在温水河旁吃了亏,肯定不敢再南下了,说不定过几日就要撤兵了。而且,此时他们正在谋华,怎么攻打北地郡收复失地呢,可没想那轲比能竟然反攻了过来。
他们有考虑过,轲比能或许会攻打安定,也或许会攻打上郡。甚至,他们或许会绕过安定,去攻打凉州的某个郡县,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有胆量敢攻打长安城,可他偏偏就是这么做了。
正是因为这么想的,所以曹丕在长安城所留守的部队并不多。他从洛阳带来的十万万大军,其中有八万都被执金吾.曹真,以及太仆.孙礼给带走了。
加上长安原有的驻军,此时长安城内,其实只剩下了大约三万大军。
而三万大军对于其他的城池来说,或许并不算少,但对于曾经作为国都的长安城来讲,就着实有点儿捉襟见肘了。
长安城作为帝国最大的城镇之一,占地四十多平方公里。东南西北四面城墙,各有十余里之长,这三万大军放在这城墙之上,可以说着实有点儿不够用啊。
于是,在得到轲比能确要攻打长安的消息之后,皇帝.曹丕便即刻派出了十数匹快马斥侯,对东西两地的曹真、孙礼发出诏令,命令他们速速领兵支援长安。即便是这样,一来一回最少也需要六七日了。如今,只能寄希望,长安城凭借着自己的城高墙厚来挡住叛军。
所有人都知道,轲比能这次南下,其实是来拼命的,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叛军到达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先派出一波人马前去攻城,待损伤十之二三之后,再撤下来换另一波上,而是一股脑的不分主次全上了。即便是曹丕和文钦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从没有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
曹丕也是第一次,从内心里真正感受到了北方草原骑士的恐怖之处。
你想,皇帝都这么认为了,那手下的兵士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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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握着兵刃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了。好在曹丕知道,这是生死存亡之际。因此在敌兵到来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站立在这城墙之上,让所有的兵士都可以看到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将士们觉得皇帝陛下与他们同在,才更加的卖命抵抗了,而双方的伤亡,也在不断的加大。
此次攻城,完全没有丝毫的章法可言。就连鲜卑单于.轲比能和慕容部的首领.慕容涉归,都带着部队亲自上了。二人率兵分别对着北城墙和西城墙,发起猛烈的进攻。堪堪第一日,魏军这边的伤亡就达到了五千人人之巨。当然叛军这边的伤亡更大,竟然达到了小万人之巨。
可这才是刚开始的第一天,这种打法和伤亡,可谓是亘古未见。
第二天,天刚刚拂晓。鲜卑叛军的号角声,又凄厉的响起来了。
又是无比惨烈的一天,但不知怎么回事,相对比第一天而言,第二天的伤亡反而还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点。即便如此,城中魏军的伤亡已经达到了小一万人,叛军那里也有一万五千余人,彻底地留在了长安城下,而真正还有战力的仅有五万人了。长安城内真正有战力的,也只有一万八千余人了。
可在第二天夜里,长安城的百姓却自发的走上了城墙,欲与长安共存亡。
长安城作为帝国最大的城镇,城内本就有人口十几万。除去老弱妇女之外,青壮之人也足有小两万余人之巨。
自己的皇帝陛下都在城墙上,为了保护自己浴血奋战呢,而自己作为被保护的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命呢?
于是,城中的青壮们,几乎同时都走上了城头,保卫自己的家。
当然,他们比正规士兵比起来,战力就要差太多了。可这雪中送炭之举,也让城墙上魏军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第三日,叛军的攻击力度,依旧丝毫不减。
只不过在这一天,叛军突然改变了策略。轲比能和慕容涉归将两路兵马兵一处,全力攻打长安北城墙,北城墙的压力顿增。西城墙的兵士们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叛军的攻城。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都去了北面。
可他们又怕这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于是只是紧急.抽调了一半的兵力前去支援。因此,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城墙之上伤亡已经快要达到三分之一了。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亦是如此。
四天过去了,由于鲜卑叛军接连不断的猛烈攻击。此时长安城内的魏军,还有一战之力的,连万余人都不到了。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仅仅四天的时间,三万大军就折损了十之六七。城外的叛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初的七万大军,如今有战力的也仅仅只剩下了三万来人了。攻城大战之中,攻击的一方比守卫的一方大,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在第四日的夜里,城外的轲比能,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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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枭雄落幕
这个“好消息”就是,鲜卑的最后一支援军,在拓拔力微和宇文浪的带领下,已经从凉州.张掖郡赶来,此时距离他们已经不到百里了,明日正午之前肯定就能赶到。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单于.轲比能、慕容涉归和老将段泥,顿时振奋不已。
因为他们明白,如果明天自己再攻不下城池的话,魏国执金吾.曹真和太仆.孙礼的援军就要到来了,自己无论如何也必须得撤兵了。可如今有了这数万的生力军,拿下摇摇欲坠的长安,简直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看来,终究还是上天对自己的部落,更加照顾一些,拓拔力微和宇文浪兵马率先赶到了,这北方之地终究该是自己的。
只是,这支“援军”真正的来意,鲜卑人之中,恐怕除了拓拔力微和宇文浪之外,也就没有人知晓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叛人者,人恒叛之。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北方匈奴被灭之后,大魏朝廷对鲜卑人,不可谓不薄。
皇帝.曹丕更是亲封轲比能为鲜卑大单于,同时又是赏赐粮食,又是赏赐丝绸,甚至还资助了不少的兵器,就连苗.刀和陌刀这种神兵利器,都给了他们数千柄。可没想到,到头来他们与那中山狼一般无二,反过来狠狠的咬了魏国一口,竟然用资助他们的这些东西来对付自己。
虽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我矣。
大魏黄初二年,公元236年,春,农历二月二十一,最后的决战终于来了。
敌战双方都知道,他们将在这一天里,实现最终的较量。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后世史书对这场战争的记载是,“大魏太宗文皇帝.曹丕,率兵三万血守长安。五日后,太尉.邓艾亲率鲜卑.拓拔力微、宇文浪,以及小月氏等部共六万大军,大破鲜卑叛军。鲜卑慕容部首领.慕容涉归,段部首领.段泥,即时战死长安城下,鲜卑单于.轲比能,仅率千余人慌忙北窜.......”
这一日的清晨,鲜卑单于.轲比能,慕容部首领.慕容涉归,一如往常的率兵前来攻城。两军也一如往常的刚刚接触,便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而且今天的作战,似乎比前几日更加的惨烈一些。以至于作为主将的轲比能、慕容涉归和段泥,都亲身加入了攻城的部队。
长安城,岌岌可危。
再这么下去,恐怕到不了天黑,城池就要被攻陷了。而大魏皇帝.曹丕,已经被文钦和文鸯,派兵强行带下城头了,而且此时少府.辛毗,正寸步不离的守在皇帝身边,一旦城池陷落,他会带着皇帝即刻远遁,以图东山再起。
经过数日的交战,文钦和阿鸯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也都已经创伤十余处了。
可就在众人以为长安城,即将被攻陷的时候,北方的天际下,突然掠起了滚滚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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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烟尘,显然正是骑兵部队的铮铮马蹄,所践踏起来的。
攻城的双方回头一看,不由的悲喜参半。
喜的肯定是鲜卑人了,因为他们已经远远可以看见,那支人数大约有数万人的骑兵军中,所树立的是拓拔和宇文两面大旗。很显然,这就是由拓拔力微和宇文浪,特意从凉州.张掖郡带来的,鲜卑的最后一支“援兵”。
悲的肯定就是魏军这边了,本来现在长安城马上就要陷落了,如今又来了数万生力军。看来长安的陷落也就在今朝了,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注定回天乏术了。
轲比能见状哈哈大笑不已,朗声道“哈哈哈,拓拔将军和宇文将军的援兵到了。勇士们,再加把劲儿啊,长安就是我们的啦。杀......”
说罢,抽出腰间的宝刀,就开始奋力的向前冲去。
可就在这支骑兵,将将要冲到鲜卑叛军的身后的时候,变故却发生了。
只见在这支部队的正中间,突然又竖起了一面旗帜,上书一个大字“邓”,而一员身着魏国将军制式铠甲的年轻人,随即出现在了这面大旗之下。整个雍凉之地,姓邓的将军还能有谁,肯定是那凉州刺史.邓艾了。
这支骑兵部队在快要抵达城下之后,并没有丝毫减缓速度,而是朝着鲜卑叛军的后背,就冲杀了过来。而鲜卑叛军在没有一丝防备的情况下,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听到身后的厮杀和惨叫声,轲比能这才察觉出来不对,回头一看,恰巧看到了那面上书邓字的大旗。
轲比能就算再傻,此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
只见那大旗之下的将领大吼道,“轲比能,大魏凉州刺史.邓艾在此,快快下马投降,还可以给你一个全尸,如若不然,定叫汝五马分尸。”
轲比能见状咬牙切齿的大吼道,“拓拔力微、宇文浪,你们竟然敢背叛我,你们竟然敢背叛你们的族人。”
而那宇文浪见状,冷哼一声说道,“轲比能以当年杀我父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今天就是我为我父报仇的时候了。”
轲比能闻言睚眦俱裂,“宇文浪,当年我与汝父,乃是公平决斗,而且我们二人在决斗之前已经签下了生死状,又怎能说是我杀了你的父亲的?况且,这么多年来,我待你不薄吧?扶持你做了宇文部的首领。而且还封你做了我鲜卑一族的前将军,如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听到这里,宇文浪冷冷一笑。说到。“轲比能。你也好意思说这些?大魏朝廷待你不薄吧?风里做了大单于,又赠送你那么多的东西。可到头来呢?你不还是照样背叛了他吗?别废话那么多了。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乖乖受死吧。”
当宇文浪说出这些之后,轲比能就知道他已经是无法挽回了。于是又转头向另一位将军,拓拔力微说道,“拓拔兄弟,这宇文浪背叛我还情有可原,可你呢?你为什么也要背叛我?”
挞跋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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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帝国西部无战事
关中之地的叛乱,在皇帝曹丕的带领之下,也终于得到了平息。
长安守卫战结束后的第二日。执金吾.曹真和太仆孙礼的援军,才姗姗来迟,不过也勉强算得上是锦上添花了。
战后,便是应该进行论功行赏。
而首功之臣,自然是率凉州援兵到来的凉州刺史邓艾。一时间,才三十余岁的邓艾风光无两,皇帝亲更是封他为方城亭侯。
可殊不知,邓艾今日的所作所为,也为他日后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皇帝.曹丕是在年关之前,抵达长安城的。临松先生.郭瑜则是在年关过后不久,只身赴敌营的。酒泉郡和敦煌郡,也是在元宵节左右,便已经平定了的。
如此算来,凉州叛乱被完全平定,距今已经一个来月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凉州刺史.邓艾却没有想着要禀报与皇帝陛下。只是在之前,将他与郭瑜所商定的,左右单于封定制衡之策,以邸报的方式传到了长安,而其他的则一概没说。这显然已经有了,持功自傲的嫌疑。
当然,法不传六耳,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凉州被平定之后,也确实是有很多事事情需要善后。但是,无论再忙再保密,他邓艾也应当。此间所发生的事情,告知长安,可他终究还是没有。
无论再怎么说,他邓艾是为臣的,曹丕才是君,他自然应当密信告知皇帝知晓的。如果曹丕知道凉州之地的叛乱已经被平息,而且鲜卑五部中的拓拔部,和宇文部已经投降朝廷的话,那作战方略也必然会跟着改变,而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如此的惊险。
不过好在,曹丕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而且邓艾率兵来援,也确实有功。而其他的众臣们虽然看出来了,心中自然有所不满。如果放在平时,肯定就会有人出来参奏了,可邓艾此时气势正盛,自然也便没有人去触这个霉头,拿这件事儿来找皇帝讨说法。
而功劳排在第二位的,便是那位在此战之中,连斩鲜卑叛军三员大将的,文钦之子文鸯。
对于这个有着赤子之心的憨憨少年,曹丕虽然跟他接触的时日不多,但却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有勇有谋的少年郎。
因此,在战后曹丕更是亲自去马厩之中,挑选了一批千里良驹,赐给了这位年青有为的小将军。
若是换成别人,斩杀了轲比能这样大的功劳,最少也得封一个封邑几千户的大侯了。但是,文鸯他的年龄太小,尚不能够封他太大的官职。不然的话,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因此在官位的封赏之上,只是略微给他提了一下。加封他为偏将军,关内侯。
偏将军虽然说只是一个正五品的常设将军。但是对于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郎来说,已然很是不错啦。
毕竟,他日后的路子还很长。而这个偏将军,甚至是很多人奋斗了一辈子都捞不来的官职。更何况,这还是皇帝亲封,殊荣更是不必多说了。
至于其他的将士和臣子们,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拔和奖赏。
而对于这次在来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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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的,鲜卑二部首领拓拔力微和宇文浪。
皇帝.曹丕再与众臣一番商议之后,便按照邓艾和郭瑀所呈交上来的,左右单于封定之法,对他们进行了册封。
封挞跋力微为鲜卑左单于,宇文浪为鲜卑右单于。二者之间没有贵贱之分,也没有上下之别。
并同时将鲜卑部所有旧时领土一分为二,西面的封赏给了拓拔力微,而东面的则封赏给了宇文浪。
受到封赏之后的挞跋力微和宇文浪,当即跪倒在地,对朝廷的封赏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并歃血为盟发誓道,自己将永远忠于大魏朝廷,如若违誓,天人共弃之。
而皇帝曹丕,对当前的这些肯定是很满意的。可他心里对于这两个人所说的话,也仅仅只是信了一半。
因为他知道,草原上的人,向来都是有奶便是娘。
今天给他好处了,他认你,叫你大皇帝,可等改天你威势变小了,他们就会像今天的轲比能一般,反过来狠狠的咬你一口。
不过无论如何,迄今为止,关中之地的叛乱,还是终于得到了平息。
而且是在二月份就得到了平息,比曹丕和朝臣们所估算的四月,要少了将将两个月。
皇帝曹丕所带来的十万大军,也只是折损了两万而已,远比计划中的要少的多。
反过来看那十万鲜卑叛军,却折损了大半。除去拓拔力微和宇文浪麾下的三万大军之外,那七万大军几乎有十之七八全部折损在了这里,堪堪只剩下了万余人。
如此看来,鲜卑部就算册封了左右单于,可他们两部加起来的控弦之士,也不过五万骑兵了,而且日后他们只会相互制衡,不可能再像今日这般铁桶一块了。
他们没有了能力再生事端,自然也就不足为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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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关中之地和凉州的叛乱,都已经得到了平息,下一步便是雍州和益州了。
可就在皇帝.曹丕打算分兵向益州和雍州行进,前去平叛的时候。却意外收到了益州刺史钟会,和平西将军.郭淮联名上书的邸报,“氐族首领.符柔万年,伏诛于益州蜀地郡汶山城下,益州叛乱平息。”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是今天皇帝.曹丕,却碰到了双喜临门。
在看完了手中的邸报之后,曹丕哈哈大笑着,便随手将其交给了一旁的将领们予以传看。
随即他便下令,命益州刺史钟会,返还成都,镇守益州。而平西将军.郭淮,则继续领兵北上,攻打攻打羌族首领.姚世祥所占领的,雍州州府.金成俊。
同时,命令执金吾曹真,率领三万大军自安定向其发起进攻,凉州刺史.邓艾则率领另一路偏军,自北而南由武威郡向金城郡发起进攻。
得令之后,曹真和邓艾便率领着五万大军,马不停蹄的向雍州.金城郡进发。
益州刺史.钟会,和平西将军郭淮,似乎早就料到了朝廷会有这样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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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益州的叛乱平息后的第一时间,便将大军摆在了两州的边界之上。朝廷的旨意一到,便即刻领兵北上。氐族除了蜀郡之内的三万大军之外,还有雍州.陇西郡之内的两万大军。可在的氐族族老.杨百千,和新任的氐族首领帮助之下,郭淮几乎是兵不血刃,便拿下了陇西郡,随即兵锋直指雍州.金城。
羌族.姚士祥,显然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大魏黄初二年,公元236年,四月初。
魏国三路大军,合计八万,四面围困金城郡.允吾城。
城墙之上的姚士祥,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三路大军,慌乱不已,毕竟他的手里只有上三万大军,而城下则是由各路名将所率领的十万大军,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一个自己的老朋友.郭淮。
不久之后,他更是在城北邓艾的大军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正是他麾下的头号大将.无弋剑,他出现在这里也说明,另一路在酒泉的两万大军,肯定也已近被魏国给平定了。
看到这些,姚士祥长叹一声道,“哎,天命终不在我啊。”
事情已经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再反抗下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了。
在经过了两天的深思熟虑之后,羌族首领姚世祥毅然而然地打开了城门,手持白旗向此间职位最高的执金吾.曹真将军,发起了投降。
而当魏军们进入允吾城之后才发现,城中的百姓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凄苦。而且,他们的正常生活,似乎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看到这里,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曹真和邓艾他们,也感到惊奇不已。反而是郭淮,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仿佛他觉得这早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样。
可毕竟,姚世翔是叛军羌族的首领,最终,他还是被关在了囚车里,由执金吾.曹真将其押往了长安,听候皇帝发落。
临走之前,郭淮还是与姚士祥见了一面,二人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喝了一顿酒。
“我大魏皇帝陛下乃是圣明之君,我相信他终究不会杀你的。”
这也是二人见面之后,唯一的一句谈话。
无奉诏,不可入京。因此,郭淮才会选择在临走之前跟姚士祥喝上一顿酒。
旬日之后,姚士祥终于被押送到了长安。
曹丕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虽败,但是却得到了包括曹真、郭淮和邓艾三人之内,共同求情的人。
羌族.无弋剑,在破城之后并没有滥杀无辜,并将酒泉郡太守给放了回来。羌族首领.姚世祥攻破了允吾城之后,也是与民秋毫无犯,使得金城郡的百姓并没有受到战争的荼毒。
正是因为如此,最后皇帝才决定不杀他。
反而将其揽入了自己的麾下,封他做了太子舍人,并将其带回了神都洛阳。
至此,黄初元年八月开始的叛乱,在帝国的西部彻底得到了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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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兵亡右北平
帝国也终于有工夫腾出手来,专门对付那个霍乱幽、并二州的辽东.公孙渊了。而此时的公孙渊,自然也已经知道了,帝国西部所发生的种种事情。
如今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飞扬跋扈,并且已经开始收缩兵马,成防守之势。意欲割让幽州和并州北部自立,只可惜,他的燕王梦恐怕做不了多久了。
司徒.陈群、北中郎将.毌[guàn]丘俭和右将军.夏侯玄,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血腥战斗,就当他们感觉再也收不住,最后一道山脉的时候。
公孙渊突然率兵撤出了整个涿郡,并派兵守住了各个北上的险要隘口。
三人当初以为这是叛军的诱敌之计,于是派出了数路游骑斥候前去查探,最后发现叛军真的撤离了。就在他们纳闷之际,他们收到了从并州任城王.车骑将军.曹彰处而来的消息,原来雍凉和关中之地的叛乱已经被平息了,公孙渊所谓的盟友已经全部被解决掉了。
三人闻之大喜过望,随即率领部队北上,又重新收复了涿州城。
而在当初,为了阻止公孙渊叛军的南下,涿州的十余万大军和十数万百姓,被分成了四批,分别前往了涿州城的西部山脉和南部山脉。
毌丘俭亲率三万大军和城中的百姓,前往了涿州城西部的山脉进行躲避。
而由于南部山脉,乃是南下中原的必经之路,因此分别由司徒.陈群、右将军.夏侯玄以及涿郡太守高毅,兵分三路驻扎在山中,叛军南下必经之地的各个隘口之上。
后来的事情,也果如他们所料。就当他们刚刚安营扎寨不久,公孙渊的三十余万大军就已经向南扑过来了。
好在南部山脉山势陡峭,而魏军们又实行,多扎寨,少驻兵,分段阻击的原则,叛军的南下的脚步,自才得以被迟缓。
可即便南部山脉易守难攻,但毕竟一方是三十万,而一方只有十万,双方实力相差悬殊。魏军还是被打的节节败退。
公孙渊自然也没有那么傻,排头当炮灰的,都是那些胡人,诸如乌桓、高句丽的部队。至于羯族人石令和张宾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参加这次南下的战斗,被他们以骑兵不善山地战的理由给拒绝了。
公孙渊略一思索,也确实如此,于是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石令和张宾此时早已经投靠了大魏朝廷了。
当鲜卑.轲比能、氐[di]族.符柔万年和羌族.姚士祥,被平定之后的消息,传到幽州的时候,已然快要四月了。
公孙渊闻之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部落,再加上一些诸如小月氏之类的部落,足足有二十五万人之中。可竟然在曹丕率军到达长安后,仅仅两个月之内,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到底是魏军太过于厉害,还是说他们太过于废物?
想必应该是后者吧。
当初,所有人起兵南下的时候,也是顺风顺水。不过也就堪堪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占领了整个幽州,以及并州北部五郡,甚至号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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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北大门的雁门关都被拿下了,就连那夏侯玄也被自己诛杀了。
雍凉之地的战况也很是喜人,凉州四郡,两郡已经拿下,雍州诸郡,也只剩下了安定和汉阳两郡,可看起来也依然是岌岌可危。
可如今,才过去大半年的时间,这些郡县竟然又重新全部回到魏国朝廷的手里了。
还在自己控制之下的,也只剩下幽州,以及并州北部数郡了。
而且看样子,魏军马上就会调集大军,来攻打自己了。自己手里此时,还有将近小三十万的大军,也足足有魏国半数的兵马。
如果再加上羯族人石令的配合,守住自己现在所有的这些领地,想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之后,公孙渊放弃了南下,而是收缩兵力,打算先守住现有的成果再说。
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羯族人石令和张宾,早已经投靠了朝廷。
而且,他的老巢辽东诸郡,已经落入朝廷的手里了。
甚至,横海将军司马懿此时已经率兵绕到了他背后的草原上,只待时机一到,就会与朝廷的其它各路大军,齐头并进一起发起进攻。
驻守在并州雁门关的,任城王.车骑将军.曹彰,自然也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来自长安的消息。在得知叛乱被平息之后,他即刻收拢各郡兵马,只待来自关中的援兵一到,就向幽州的公孙渊叛军,发起进攻。
并且同时派出兵马斥侯,向守备在幽州.涿郡的司徒.陈群,以及毌丘俭他们进行联络,告知他们这些消息,并与他们约定了时间,共同向公孙渊发起总攻。
大卫黄初二年,公元236年,春,四月很快就来到了。
就在曹彰打算要进攻幽州的时候,忽然,他收到了来自北方草原的喜讯。
原来横海将军司马懿,所率领的八万大军,已经迂回到了幽州北部草原之上。因此,特意来与曹彰建立联系,以求共同突击公孙渊。
本来朝廷的谋划是,司马懿和蒋济共同率领一十五万大军,平定辽东之后,就在当地驻扎,截断公孙渊东退的道路。
可如今不知为何,司马懿却带领了一支大军,出现在了北方的草原上。虽然曹彰暂时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必然是又一大助力。
原本,曹彰手里的部队,即便加上关中的援军,以及幽州的兵马也不过才堪堪小二十万。而羯族人,石令和张宾的五万骑兵,曹彰去并没有对他们寄予太大的厚望。
可如今,司马懿又率领了八万大军前来助力,平定公孙渊也就更有把握了。
黄初二年四月十六,帝国北部各州的大军,在任城王.车骑将军.曹彰的统一指挥下,向幽州公孙渊的叛军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驻守在并州定襄郡,和幽州代郡的羯族人宣布了起义,正式脱离叛军部队,并宣告奉旨讨伐叛贼。两军还未交战,而一方就有人宣布了叛离,这对叛军他们的军心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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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输人,已输阵。
公孙渊闻知,顿时暴跳如雷,他怎么也没料到在关键的时候,这群羯族人竟然选择了反戈一击。
可是,即便再怎么生气,该防守还是要防守,毕竟并州和幽州的两路大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了。
可就在两军酣战之际,镇守蓟城的公孙渊,却又收到了来自幽州北部的噩耗。
说是有一只人数大约数万的军队,从北部草原向他们的背后杀来,上谷郡和渔阳郡已经有多处城池已经陷落了。而那军中数一旗帜,上写司马,领兵的将领正是那司马懿。
在三路大军的团团围攻之下,经过了两个个来月的鏖战。
公孙渊在扔下了十几万具尸体之后,终于认清了先是,开始率领残兵开始向辽东老巢退去。
可就当他退到右北平的时候,在队伍的正前方,又出现了一支大军。
这支部队大约六七万人,身着魏军铠甲,显然不是来接应他们的部队,更何况他们辽东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部队了。
只见那大军打一面旗帜,上写一个大字“蒋”。为首的一员大将,正是留下镇守辽东的长水校尉蒋济,蒋子通。
正当公孙渊不知所措之时,却见那员大将在马上高呼道,“公孙匹夫,大魏长水校尉.蒋济在此,快快下马受死。”
说罢,就引领着这支大军向他们扑将了过来。
如今,前有拦阻,后有追兵,公孙渊已然是无路可退。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南面是大海,北面是高山,东西两面又各有追兵和阻拦。如今也只能且战且退的,向海边靠拢。
渐渐地,他们终于被包围了,被围在了海边的悬崖之上,而且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经过一路的追杀和逃命,此时公孙渊身边仅仅只有不足万余人了。而且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有很多人已经被挤得掉到了悬崖之下的大海之中,溺亡者无数。
终于,公孙渊认命了,但他却没有赴死的勇气。于是他将手中兵刃高高举起,双膝跪倒在地大喊道,“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而其余的众将士们,见到自己家的“燕王”都已经俯首投降了,自然也就再也没有抵抗的必要了。随即也一个个跪倒在地,依葫芦画瓢的举起了手中兵刃。
这一天是大魏黄初二年,夏六月的某一天。
距离公孙渊起兵反叛,也才堪堪过去十一个月,谁也没想到当初声势震天的六十万大军叛乱,朝廷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平定了。
五胡之中,鲜卑首领.轲比能被文鸯斩杀,羯族首领.石令主动投降,羌族首领.符柔万年咬舌自尽,氐族首领.姚士祥被俘,高句丽首领.高谈德于内讧中被杀。
而那位为首的“燕王”大人公孙渊,则被朝廷大军生擒活捉在了,右北平海边的悬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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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魂断洛阳城
“燕王”公孙渊被活捉了,这场号称百万大军的叛乱,也就随之结束了,而他的帝王梦也断送在那,幽州.右北平的海边悬崖之上。
对于这位导致“黄初大征”的罪魁祸首,即便是任城王.曹彰和司徒.陈群,也不敢擅自处置,只能是将他押往了帝都洛阳城。
公孙渊的死刑是在所难免的了,可问题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处死他,才能给世人以警示,让他们不敢再像公孙渊这般阴谋叛上。
于是再次经过了,廷尉府、三公、皇帝等轮流审讯之后,已然是深秋了。最终,他也有幸成为了大魏开国以来,第一个被凌迟加以三族的人。
至于他跟随他一同叛乱的将领和臣子们,大部分在幽州就已经被斩首了,只有部分高级将领,诸如步军副统领.娄耘这样的人物,才有资格跟公孙渊一块儿被押往了洛阳。可最终无一例外,在抵达洛阳城没几日,就被腰斩弃尸在了城外的乱坟岗,任由野狗吞食,而且没有人为他们收尸。
公孙渊处死的方式虽然定下来了,可很快朝廷又犯了难。
因为凌迟这种刑法,已经很多年没有被实施过了,所以即便是朝廷也很难找到,可以实施这种刑法的刽子手了。
又经过了许久的搜寻之后,京兆尹的衙役们,才在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位已经七十一岁的刽子手。据说这位刽子手也没有真正的亲手凌迟过犯人,只是在他二十岁那年,见他的师傅动过手。如此算来,应该是中平年间黄巾叛乱时,凌迟反贼的事情了。
待一切确定下来,都已经到了冬季了。最终,朝廷决定在冬月二十三这天开始行刑,为期三天,地点就在洛阳城外的东市口。
自从被押解到洛阳之后,公孙渊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可当朝廷真正宣布了他的刑法和行刑的日子之后,他反而平静下来了。
每一位死刑犯在临死之前,所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官府都会同意的,更何况是公孙渊这样的大人物了。
朝廷在下达了最后关于他的诏令之后,也就不再对他进行提审,并且给他换了一个稍微洁净一些的向阳的牢房,让他相对舒服一些过完最后的日子。
公孙渊在辽东杀过很多人,当狱卒给他换牢房的时候,他也就已经知道自己所剩的日子不多了,果不其然当天他就收到了,自己要在冬月二十三这天被凌迟的消息。
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公孙渊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
随即他便向狱卒要来了纸笔,打算在自己临死之前,将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全部写下来,至于能不能流传后世,就随缘吧。
很快,狱卒在请示了上面之后,笔墨纸砚就被送进了公孙渊的牢房。
公孙渊开始回想自己的这一生,并将他们统统写下来。
自己的祖父和父亲,都是世传的辽东太守,或者说“辽东王”更加合适一些,因为整个辽东四郡,诸如玄菟[tú]郡、辽东郡、乐浪郡、带方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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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己一家说了算,而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也将是下一位辽东王。
可终究天不遂人愿,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于是辽东的众文武们,便推举了自己的叔叔.公孙恭做了那新的辽东王。
也或许是上天在帮自己,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叔叔,继位没几年,羽翼尚未丰满,便想着趁天下大乱染指中原。可结果,连辽西都没过去,就被一个区区二十余岁的黄口小儿.夏侯玄给击败了,白白做了别人的嫁衣。
被击败之后,自己的叔叔急火攻心,竟然得了阉人的病,甚至连日常政务都不能理治了,自己便趁机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位子。
可是自己并没有下杀手,在怎们说他也是自己的血亲,也是自己的亲叔叔的,最终也只是把他关了起来,终身软禁罢了。
再后来自己接掌辽东,励精图治,对内轻徭薄役,对外陆续征讨降服了高句[gou]丽、东沃沮、挹[yì]娄、马韩、辰韩、弁[biàn]韩,甚至北方草原的乌桓、鲜卑、羯族等部都对自己礼敬万分。
另外自己周旋于大汉朝廷和东吴孙权之间,凭借着一些手段更是
经过了十余年的发展,辽东铁桶一块,甚至威名赫赫与四方,自己麾下更是代甲二十万。
就在此时那汉朝内部,风起云涌,西蜀旧臣.王平和东吴旧臣.陆抗等人骑兵反叛,欲清君侧杀了曹氏一族。自己闻听之后,更是喜出望外,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有机会进兵中原了。
可就在自己打算起兵的时候,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平,竟然生擒活捉了,就连江东四大家族,也都被那个汉献帝.刘协给夷灭了三族,听说足足杀了六万人之巨。
就当自己以为没有希望了时候,荀彧死了。
听说那荀令君.荀彧,是活生生的把自己给气死了,大汉朝的擎天之柱终于支撑不住倒了。再然后魏王.曹操也死了,他们二人一死,其他的人就更加不足为惧了。
也或许是上天真的是在帮自己,在曹操尸骨未寒的时候,他那个儿子曹丕竟然阴谋篡位,逼迫刘协把皇位禅让给了他。即便他耍再多的伎俩,天下人也都不会承认他是顺位继承的。
皇帝轮流作,明年到我家。
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既然曹丕这种“伪君子”都能作皇帝,自己又如何作不得呢?
而且他刚刚篡位,天下还未归心,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这小子凭着一些鬼伎俩,说不定还真就把皇位给坐稳了。
此时事不宜迟,必须得马上行动。
于是乎,自己就急忙向魏国周边,势力最大的五个部落鲜卑、羯[jie]族、氐[di]族、羌[qiāng]族和高句[gou]丽,分别发起了邀约,让他们前来议事。
最终,在自己付出了二十万铁马镫,数万柄苗.刀和数千柄陌刀,以及无数的粮草和金银之后,他们终于同意出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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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六十万大军兵分八路,同时攻进了魏国。
那群软脚虾果然不是自己和这些胡人的对手,不过堪堪一两个月,自己就拿下整个幽州,甚至并州、雍州、凉州都有一半的纳入了自己的麾下,甚至那鲜卑.轲比能距离长安城,不过也只有区区四五百里了。
如果问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肯定是没有乘胜追击南下。
寒冬很快就来了,那群魏军为了守城,竟然用了泼水成冰护城之法。不过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肯定也会用这招的。
只是不知为何,当时自己这帮人却钻了牛角尖。
自己是攻不进城去,可他们绝对也出不来啊,完全可以绕过这些城池向南嘛。
即便中原和关中之地的凛冬,也是滴水成冰,即便攻不下城池,可对他们郊外劫掠一番也是好的呀。
哎,现在想想,一切都太晚了。
没想到曹丕那小子,很真有几把刷子。只不过短短一个冬天,他就召集到了几十万大军。甚至他自己仅仅领着十万兵就敢御驾亲征,看来自己也一直小看这小子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还研制出了,可以载人五千的大宝船,随后拉着十五万大军,竟然就那么横渡大海,抄了我辽东的后路。
天命终不在我矣!若是我辽东有这般人才,这天下也就是我的了。
不过归根究底,还是那群胡人不靠谱。
那鲜卑的轲比能,也枉称大单于,竟然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一个老头子三言两语,就轻轻松松的说反了他麾下的两员大将和三万大军。
还有他那个麾下那个,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头号大将,叫什么秃发树机能的,更是废物。率领几千起兵,碰到了一个只带了几十人,而且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最后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撑下来,就被人摘了吃饭的家伙。
就连他轲比能本人,最后都被那小子给宰了。不过他也是死有余辜,若不是他的溃败,我大好形势一片,必然可以顺利的拿下整个北方,又怎会落得今天这番田地?
若问自己后悔起兵嘛,那么自己的回答肯定是不后悔,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然应当更近一步。如若不然蹉跎一生,也是无趣的狠啊。
恨只恨,天命终不在我矣!
......
公孙渊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写的。
终于在他临刑前的前两天,他才堪堪把他的这本“自传”写完。
只是,他这种人的自传,又怎么会流于后世呢?即便是流于后世了,又有几人会看呢?
如果说,他是像刘备、孙权那样的人,即便是与曹操.他们争夺失败了,也还可以称得上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可像他这种两面三刀,暴而不节,背信弃义的人,又怎配称得上英雄二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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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魂断洛阳城(二)
公孙渊快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快要死了,而且还是亘古以来,都没有过几次的凌迟。
人人对此拍手称快。他们都知道,公孙渊是这次百万生民,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帝国北部诸州,无数的人家破人亡。所以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大有人在。
人人对此也都敬而远之。公孙渊当年在朝内有联络过不少的大臣,可如今他马上就要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给他送行的。
大魏黄初二年,公元236年,冬月二十一。
这一天,格外的寒冷,甚至整个洛阳城的街上都没有几道人影。
一个很普通的头发花白的马夫,驾着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在城中的官道之上吱吱呀呀的走着,它的目的地正是廷尉府的大佬。
不久后,马车就到了它所要去的目的地。
“老爷,到了,请下车吧。”
随着话音方落,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露出了脑袋。随后拎着一个普通的三层食盒,颤颤巍巍的走下了车来。
“老爷,还是我来拿吧。”
“不用了老周,还是我来吧,你在这里等我就好,我一个人进去。”
廷尉府大牢的狱卒们,见到来人之后也都慌忙下跪,“见过丞相大人”。
这主仆二人,显然正是大魏朝当今的丞相大人钟繇,和那个跟了他几十年的爱唠叨的周伯。而他此番前来,正是为了送那马上就要被凌迟的公孙渊一程。
不过反过来想想也是,如果到这个时候,还有谁敢跟公孙渊有所牵连的话,除了皇帝陛下和那几位王爷之外,恐怕也只有丞相.钟繇了。
随即,丞相.钟繇在狱卒的引领之下,来到了关押公孙渊的牢房之外。
公孙渊在牢房之内,也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还真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来看自己。于是在听到动静之后,随即匆匆的站起来身来,翘首等着那人的到来。
可当那人映入他的眼帘之后,随即让他大吃一惊,不过很快他也就释然了。
“罪臣公孙渊,拜见明公丞相大人。”
待钟繇到达牢房的时候,这位“辽东王”已然匍匐在地了。
钟繇见状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挥手示意身后的狱卒们,轻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他单独聊聊。”
“是大人!”随即身后的狱卒们,很知趣的都退了下去。
“行了,起来吧,如今就咱们两个人了,坐这咱俩好好聊聊。”
“谢大人。”
一老一壮,就这么分坐在公孙渊写自传的小桌子两边。而此时暖暖的阳光正好照在桌面上,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惬意。
钟繇随后将饭盒里准备好的两碟菜,和一壶酒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府里的庖厨做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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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老夫很喜欢这个口味,今天带来给你尝尝。”
“多谢老大人,让您费心了。”
“咳,不过是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罢了。”
言罢,钟繇就要斟酒,公孙渊见状急忙拖着脚镣,并伸出带着镣铐的手,率先一步将酒壶抢到手里替二人斟好了酒。
丞相.钟繇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跟他子侄一辈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久久无语。
终究还是公孙渊率先说话了,只见他主动端起面前的酒,面色平静的说道,“多谢老大人前来为我送行,渊敬老大人一杯。”
话音方落,那杯酒也已经被公孙渊昂首喝了下去,“哈哈哈,老大人带来的酒,果然是好酒啊。”
沉默片刻之后,钟繇也还是端起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其实早在建安年间啊,汝叔父公孙恭兵败,汝刚刚继位之初。故司徒.刘子扬(刘晔),就曾经上书劝谏过太祖皇帝(曹操)。
他说你们辽东公孙氏,世权日久,今若不诛,后必生患。若日后心怀二心兴兵,于事可就为难了。不如趁你新立,有朋党又有仇敌,出其不意兵临辽东,然后再开设赏募,不劳师便可定之。这样就绝对可以永绝后患了。”
公孙渊自顾自的喝着酒,随即微微点头,咂咂嘴说道,“刘子扬,不愧有佐世之才,对十数年后的天下大势都看的那么清楚,太祖皇帝当时要是采纳了他的建议,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祸端了。对天下来书,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钟繇对公孙渊的话,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可知道,当时太祖皇帝为什么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嘛?”
闻言,公孙渊端着酒杯边饮边说道,“因为太祖皇帝不信任他?”
钟繇随即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当时的兵力不足,东吴和西蜀两大敌还未清除?”
听到这里,钟繇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懈的表情,“当时的西蜀和东吴,已然日落西山,没有几天了。朝廷要是真想对你们动手的话,挤出个五六万兵马还是可以的。况且,你辽东新败,士气低迷。辽东人口不过百余万,而你的这二十万大军,也是近几年竭泽而渔才得来的。辽西败之后,你们还有战力的兵士不过也就六七万罢了。”
这下公孙渊反而有点儿不明所以了,微微皱着眉头疑问道,“那是因为什么,还请老大人为我解惑。”
钟繇在桌面上的右手,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说道,“当时太祖皇帝确实起了要趁势平定辽东的心意,可最终没下决心,是因为曾经问策过老夫,最终却被老夫给回绝了。”
公孙渊闻之大惊,他想到过种种原因,却没有想到是眼前的这位老人,“您?为什么?”
钟繇苦涩一笑,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这也是为什么,今日我来给你送行的原因。”
听到这里,公孙渊放下从开始就一直握在手里的酒杯,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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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老大人为我解惑!”
钟繇长叹一声,有些唏嘘的说道,“其实这件事,当世所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当世的陛下都不知道。如今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也就只剩下老夫一个人了。当初太祖皇帝亲征乌桓,破袁氏兄弟。随后袁氏兄弟逃奔你们辽东,可最后却被你的父亲杀了,甚至头颅都被送到了洛阳。”
公孙渊听到这里还是疑惑不已,“这件事情,天下皆知。家父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坐稳了辽东太守的位子,更是被朝廷封作襄平县侯,迁任左将军。”
钟繇不屑的一笑,“你以为朝廷的县侯就那么不值钱,正三品的左将军就那么不值钱,区区两个早晚将死之人的头颅就能换的来得?”
公孙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难道这其中还有其它缘由不成?”
钟繇依旧还是那副不屑的表情,“那是因为,当年作为使者来洛阳,送袁氏兄弟头颅的正是你那已经死去了的父亲,公孙康。”
“什么?”听到这里就连公孙渊都忍不住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我清清楚楚记得那段时间,父亲一直待在辽东的,他老人家怎么会以身犯险亲赴洛阳呢?”
老人看着这位诧异的中年人,接着说道,“怎么不可能呢?你父亲作为一个辽东太守,名副其实的‘辽东王’,要是连这点儿李代桃僵的本事都没有的话,也就不配做辽东太守了。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在当时也只有太祖皇帝、荀令君和老夫罢了。”
公孙渊已然被震住了,钟繇轻轻抿了一口杯中酒,润了润嗓子之后接着说道,“太祖皇帝也正是佩服你父亲的胆气,也是从中看到了你父亲的诚心。随后的几日里,我们四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所以朝廷才封你父亲做了襄平县侯和左将军。
你那父亲,一是感念太祖皇帝的恩德,二则是因为我们几人之间的情谊,所以他在位期间也从来没有起过一丝反叛的心,反而是真心诚意的帮助朝廷镇守辽东,甚至还顺势平定了高句丽,三韩,并且为我汉人开疆拓土,设立了带方郡。可惜啊,你父亲没过几年就死了,天妒英才矣。
而你那个愚蠢的叔叔,以为中原大乱,刚刚继位没几年便想着染指天下,当他出兵辽西的时候,太祖皇帝就已经有心要趁机平定辽东了。不过你小子趁势夺位,倒是我们所没有想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太祖皇帝才会犹豫不决,毕竟你是公孙康的儿子。再后来,便就是他来我府上找我商议,可最终被我给否了。”
说到这里钟繇突然低下了头,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哎,当时我总觉得你是你公孙康的种,他能够忠心于太祖皇帝,你也肯定能终于他和他后代的君王,所以一时心软才把这个事情给否了。可没想到,却是间接的害了你。如果当时朝廷出兵辽东的话,你最起码还会有一个富贵的晚年,也不至于年纪轻轻的就丢了性命,你父亲也不至于绝了后啊。”
公孙渊早已被这个故事给吓傻了,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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