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身份令牌
我整夜都睡得极浅，深恐错过凌晨的授课，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反复折腾。好不容易挨到天光将开，回廊上又响起嘈杂的人声，骨碌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门向六层而去。
不过我很快失望而归，今日凌晨并没有传道弟子授课，回到山洞门口，正好遇到结束修炼出门的单远。
“林师兄，你心情不好么？”单远挤出酒窝看着我道。
我摇了摇头，抬起头问他，“单师兄，寻常凌晨时分，也没有传道弟子授课么？”
单远愣了一下，意会过来，随即笑道：“原来林师兄是从六层回来的，授课一般在黄昏，凌晨只是偶尔有长老过来授课，平常是没有的。凌晨时分多是弟子互相之间交流心得，那些修为在身的练气期弟子，甚至会趁这个功夫约架斗法。”
“原来如此，多谢师兄赐教！”我点了点头，向单远拱手。
看来以后听课只能在黄昏了，我微觉可惜。
“林师兄无需如此客气，你我本是同门，更是邻居，互相关照也是应当。”单远摇着大脑袋，颇为义气道。
我们正闲聊着，突然听到下层的山洞传来嘈杂的争吵，我初时并未在意，反而单远眉毛一挑，立刻兴致勃**来。
“林师兄，咱们有眼福了。”
“什么？”我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又有练气期弟子约架了！”单远脸上的兴奋之色越浓，在回廊边缘探头向下看去。
我闻言微怔，很快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有见过年轻的弟子斗法，不知道那些和我年纪相仿的弟子修为到了什么地步。连忙学着单远，探头向断崖下看去……
断崖的生活充实而且热血沸腾，这是单远对我说的话。
这是他的理解，对我而言，热血沸腾是真，充实却算不上。
我还没有修习功法，除了每日黄昏在六层的山洞听传道弟子授课，每日凌晨借着阳石的光亮看断崖下的弟子斗法，大半的时间只能在山洞里发呆。
我心中焦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我的弟子令牌还没下来，除了呆在断崖，哪里也没法去。
好在第五日，那个我翘首以待的人影终于来到了断崖。
“云师姐，你可算来了！”我看着刚从丝带法宝落下来，满头青丝被山风吹得杂乱不堪的云师姐，眼泪几乎落了下来。
“小家伙，几日不见，想师姐了么？”云师姐从腰间的储物袋摸出一把玉梳子，一面整理青丝，一面打趣着我。
“云师姐，我的身份令牌可办理妥当？”我的心思全在身份令牌上，哪有心思和她开玩笑。
“看你小子猴急的，王师叔，和本仙子出马，一块身份令牌而已，能有什么难的？”云师姐将一物向我抛来，“接着！”
我吓了一跳，连忙双手将来物接住，定睛一看，果然是日夜期盼的身份令牌！
巴掌大小，通体雪白，晶莹剔透，方方正正。一面雕刻着一把长剑，一面是一个大大的“虚”字。触感十分温润，单看材质，绝对价值不菲。
我将身份令牌捧在手心，目光被牢牢吸在其上，一颗心激动异常。
“喂，看够了没有，弟子用度不要了么？”身前传来云师姐清冷的声音。
“什么？”我的思绪全在身份令牌上，愣了一下，抬起头，却见云师姐手里捧着两件衣服和一个灰色的布袋。她站在我面前，嘴角正在抽动。
我这才反应过来，将身份令牌揣在怀里，连忙伸手接过。
“多谢云师姐。”我诚心诚意地躬着身子。
“哼，这是虚灵门分发给新弟子的用度，两套弟子青袍，一个储物袋，十块黄阶灵石，初级符箓十张。除了青袍，其他东西都放在储物袋里，等你修到练气期，有了法力，就能打开储物袋。”云师姐轻哼一声，不过很快就敬业地介绍起来。
我的目光落在储物袋上，脸上的惊喜无以言表。
据我的了解，别看这个布袋相貌平平，内里其实大有乾坤，竟能放下许多比布袋大上不少的物件。
仙人爷爷腰间就挂着一个储物袋，之前看他从里面取出各种仙物，心中就大感兴趣。
没想到虚灵门如此大方，入门的用度，竟会有储物袋！
“另外，我见你有一柄仙剑，便自己做主，将宗门分发给新弟子的流光剑换成了一个防御性的法宝精钢环，也在储物袋里。”云师姐继续说道。
我闻言一滞，很快就神情古怪地看向她。
没想到云师姐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心思倒还挺细的，“有劳师姐了。”
这几日的听课，我已知道，法宝对一个修仙者极为重要。若是只有进攻型法宝，自然攻击犀利，万一被对手偷袭，岂不有身死道消的危险？
要是拥有防御法宝，这种风险就低了许多，就算敌人修为高深，攻不破防御，至少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因而对云师姐这种擅自做主的行为，我不仅没有怨言，反而内心感谢不止。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云师姐摸了摸脸颊，颇为不解地看着我。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
“古里古怪！”云师姐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皱了皱眉，很快看着我又道：
“你如今已是虚灵门正式弟子，已有资格修习功法。走吧，我带你去清风阁挑选功法。”
“云师姐稍候。”我闻言大喜，返身走进山洞将青袍放在石床上。
再次走到回廊，云师姐人已站在丝带法宝上，见我出来，单手一挥。
我眼角抽了几下，还是任由轻风将自己托到丝带法宝上。云师姐单手一挥，丝带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云师姐，你为何不撑起光罩？”我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山风，看着丝带前方的高大身影，思虑再三，还是问了出来。
“撑光罩做什么？”云师姐回过头，满脸困惑，一头青丝已经再次凌乱。
“你受不了山风？哦，你还没有到练气期，身子骨是要弱一些。”云师姐终于在飞扬的青丝中发现了这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弱一些不要紧，多锻炼锻炼，反正死不了。”云师姐瞥了我一眼，很快回过头去。
什么叫反正死不了？我有些无语，知道让她撑起光罩不现实，老老实实站稳身体，很自觉地闭嘴不再言语。
第十七章 徐长老
丝带落到一处绿意盎然的山峰，山顶云遮雾绕，和碧云阁一样隐藏着大阵。
云师姐御使丝带，停在白雾前，伸手取出她的身份玉牌，掐诀一指，玉牌上飞出一道绿芒。
绿芒径直向白雾飞去，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关窍，身前的白雾纷纷散开，露出一个颇大的通道。
云师姐二话不说，单手一引，脚底下的丝带再次飞动，一头扎进通道之中。
飞不多久，已出了云雾，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光罩，里面有三座大小一样的阁楼。光罩像一个巨碗，倒扣在山顶，将阁楼护在其中。
云师姐收了丝带法宝，带我向光罩走去。
走到近处，只见光罩外有一个法阵一般的事物，升起一圈半透明的绿芒，中心的地上有一个石盘，放着一颗赤红的灵石。
云师姐走到绿芒边停下，转身看向我，“这是一个传送法阵，虚灵门弟子的身份玉牌就是传送凭证，手里拿着身份玉牌，就可传送到光罩内。不过传送的人数有限，每次只能传送一人。”
“传送法阵！”我看着眼前这圈绿芒，眼里满是惊奇。
“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法阵，若是你以后修炼有了空闲，也可以修习阵法之学。”云师姐满脸不以为意，转身向传送阵走去。
她单手握着身份玉牌，站在传送阵中，一圈绿芒绕着周身闪动，下一瞬，整个人已从传送阵中消失。
与此同时，光罩内的一个角落闪动绿芒，绿芒落下，现出云师姐的身影。
原来光罩内也要一个一样的传送阵，看来是与我眼前的相同。
“看什么，过来吧！”光罩内传来云师姐的声音。
我忙收回目光，学着云师姐的样子，握着自己的身份玉牌走进传送阵。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天翻地覆，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就好像被一团暖阳包裹，置身云雾之中。只是眨眼间，天地已变换，我看着不远处笑意盈盈看着我的云师姐，生出一种不真实之感。
“走吧。”云师姐看我傻愣愣从传送阵中走出来，尚自目瞪口呆，并未惊奇。
我很快清醒过来，见云师姐已经向阁楼走去，连忙跟了上来。
“这三座阁楼分别叫清风阁、清流阁、清麓阁。”云师姐指着那三座阁楼介绍，“清风阁存放着虚灵门所有的功法。清流阁存放着各种法术、秘术和奇门异术的修习之法，阵法之学、炼器之术、炼丹之术、制符之术、御兽之术、傀儡术等等在所皆有。清麓阁则是一间杂书阁，无论是法术修习心得，远古大修士的生平传记，还是各种奇事秘闻，清麓阁多有收录。你以为若是修行遇到难题，大可在清麓阁查阅。”
我闻言点了点头，将云师姐所讲记在心中。
三座阁楼成犄角之势修建，前端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四个角分别竖立着一根兽纹石柱，高十余丈，几乎直入云天。广场中心则放一个巨大的仙兽石像，似虎似豹，也不知是何品种。
广场上人群络绎不绝，不过看方向大都是去清流阁和清麓阁，只有寥寥几人是去清风阁。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虚灵门师兄师姐，在广场上止不住四处观望，这些人看我年纪小，也不过以为我是寻常的新弟子，目光只是随意看了我两眼。走了没多久，我就随着云师姐穿过人群，走向清风阁。
清风阁门口侍立着两个青袍弟子，我看清他们的面貌，不由得大惊，这两人竟与碧云阁门口那两对双胞胎弟子一模一样。
莫非他们先前在碧云阁值守，今日又到了清风阁？还是这四人竟是一母同胎？
我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多半是其他的情况。
“门口侍立的守卫是傀儡，并非虚灵门弟子，怎么很惊奇么？”云师姐看着我盯着门口的两个守卫，神情古怪地给我解释。
我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原来这两个人竟和碧云阁门口的守卫一样，是人形傀儡。先前听段飞师兄授课，讲到过傀儡，一时之间却没想到这节。
清风阁大厅空荡荡的，布局和碧云阁类似，也有一个柜台。不过柜台后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枯槁，身形削瘦，一阵风吹过，就要担心是不是会倒下。
云师姐看到老者却十分恭敬，立刻换上一副谦卑的神情，笑意盈盈朝老者拱手，“见过徐长老。”
徐长老？此人就是段飞师兄所说的徐长老？在清风阁呆了数十年，熟悉所有功法的徐长老？
我神情一凛，连忙跟着云师姐向老者拱手，“见过徐长老。”
徐长老慢慢悠悠抬起头，看清我和云师姐，脸上挂起笑意，“咦，这不是云丫头么，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清风阁？”
云师姐不敢怠慢，连忙将我推出来，恭恭敬敬说道：“我此次是带他来清风阁挑选功法。”
“哦。”徐长老虽然看上去颇为苍老，一双眼睛却精光饱满，在我身上打量片刻，“新入门的弟子？”
“正是！”云师姐连忙点头。
徐长老并未再多问什么，似乎之前也遇到过半途入门的弟子，见怪不怪了，只是看向我，“身份玉牌！”
我反应过来，立刻从怀里摸出身份玉牌，递到徐长老跟前。
“林涯，木火双卓越的灵根。”徐长老看着我的身份玉牌，点了点头，“不错，资质确实为上乘。”
身份玉牌似乎也像玉简一样可以记录资料，不过只有到了炼气期才能查看吧。我倒没有因为徐长老在身份玉牌上看清我的底细吃惊。
“过来吧，随我去二楼挑选功法。”徐长老颤颤巍巍从柜台后走出来，手里还拄着一根木拐杖。
我见状连忙跟上，扶住徐长老。
“倒是个心善的孩子，走吧，爷爷给你挑件最厉害的功法。”徐长老面目慈祥地看着我。
“多谢长老。”我嘴里道谢。
“徐长老，我就不跟着上去了。”云师姐站在原地道。
“云丫头，你在一楼先呆一会。要是有人来，就让他们等老头子片刻。”徐长老头也不回，牵起我的手向二楼而去。
云师姐明显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开口，“是，弟子领命。”
第十八章 青炎功
“林涯，你可想好修炼什么属性的功法？”徐长老带我走上二楼，看着我问道。
“弟子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功法都是单一属性。对你而言，修炼火属性、木属性的功法，速度一样。你可以在这两种属性中选择一种。不过选定了功法，今后选择的法术、法宝最好和功法属性相同。你若是选择火属性功法，以后与人斗法，火属性法术和法宝的威力会凭空大上几分。”徐长老娓娓说道。
“若是我选择了火属性功法，今后使用木属性的法术，威力也会下降么？”我看着徐长老问道。
徐长老摇了摇头，“并非威力下降，而是没有功法属性加成，威力不会提升。”
“这样啊！”我叹了叹气。
要是有一种功法能同时具备火木双属性就好了，我皱着眉头想着，不过我心里也清楚这种想法多半是天方夜谭。但自己身具两种卓越属性的灵根，若是将另一种荒废，实在有些可惜。
“弟子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长老。”我想了片刻抬起头道。
“恩，何事？”徐长老微笑着看我。
“若是选定了修炼的属性，今后还可以更换么？”我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徐长老点了点头，边说边将我带到一排木架前，木架上有百余个小方格，每个方格都悬浮着一块玉简。这些玉简似乎就是一部部功法。
“二楼的功法只适合炼气期修炼，等到了筑基期，修炼炼气期的功法会严重拖慢修行速度。一个高阶修士，一生会更换很多次修炼功法。高阶功法数量稀少，得来不易，有时候高阶修士找不到相同属性的功法，也会选择其他适合自己属性的功法修炼。所以，对修行之人而言，更换功法属性也是常事。”徐长老看着木架上的玉简，不紧不慢给我介绍。
听徐长老的讲解，自己灵根多出来的属性现在用不着，也可以为以后加一道保险，好歹没有浪费。我松了一口气，心中慢慢有了决断。
“我挑选火属性的功法。”我说出自己的决定。
“火属性？你可想好了？”徐长老停下脚步，看着我问道。
我坚定地点头。
“火属性的功法倒是不少，有些可以提升修行速度，但法力的凝实度会有所欠缺。有些倒是可以增加法力的凝实度，不过修炼的速度会慢一些。你的火属性灵根资质为卓越，修炼速度比大部分人要快，我建议你挑选增加法力凝实度的功法。”徐长老很快给出建议。
我听了分析，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也觉得这个建议的确最适合我。
“全凭长老安排！”我语气谦卑地说道。
徐长老未再言语，拄着拐杖，低着头向前走去，经过一列列玉简，目光毫不停留，似乎心里已有了合适的目标。
“就是这个。”徐长老停下脚步，右手往下轻按，拐杖立在地上，然后抬起手冲木架某个方格一指，方格内的玉简嗖地一声飞了过来。
徐长老右手一指，玉简凌空漂浮在他身前。徐长老不慌不忙从腰间储物袋拿出一张白纸，铺在空中。接着拿出一支毛笔，在白纸上挥毫不止。
不过十数息，白纸上已写满了蝇头小字。徐长老功毕，收了笔，将白纸和玉简递给我。
“这部功法名为青炎功，在虚灵门炼气期功法中排在前五，最适合你不过。你如今还未开始修行，没法阅读玉简里的内容。我已将青炎功的大纲和锻灵冲脉的方法抄录在这张纸上。足够你现在修炼，等你锻灵成功，迈入练气期，再去细读玉简里的内容。”
“多谢长老。”我伸手接过，看着白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心中有些感动。
徐长老右手重新放回到拐杖上，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意，叮嘱我，“你的天资不错，切记不可荒废。”
“是，小子谨遵长老教诲。”我神情认真道。
徐长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下去吧！”
我连忙将玉简和白纸放进怀中，扶着徐长老，慢慢向楼下走去。
云师姐见我们下来，立刻迎上来，“如何，挑好功法了么？”
“挑好了。”我高兴地点头。
“云丫头，方才没人来么？”徐长老看着空荡荡的大厅问云师姐。
“方才无人来清风阁。”云师姐神情恭敬。
“这样也好，老头子乐得清闲。”徐长老哈哈一笑，松开我，独自走到柜台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此番有劳长老了。”云师姐带着我向徐长老躬身拜谢。
“些许小事，你们去吧。”徐长老摆了摆手，直接闭上双眼开始休息。
我和云师姐拜别徐长老，出了清风阁，云师姐立刻又恢复成大大咧咧的模样，好奇地看着我问道：“林涯，徐长老给你挑了什么功法？”
“青炎功。”我老老实实回答。
“青炎功么，门中修习这功法的人不少，按你的天资，进阶筑基期的机会很大。不过就算成功，也是很遥远的事了。”云师姐顿了片刻，继续道，“青炎功玉简里会自带火属性的法术，你不用再另外挑选火属性法术。每种属性的法术优劣不同，我再带你去清流阁挑选几个其他属性的法术。”
我听云师姐提起法术，再次兴奋起来，很快随着她向清流阁走去……
回到断崖，已近黄昏，我没来得及阅读白纸上的内容，直接去六层听段师兄授课。
大半个时辰后才回到山洞，经过整日的奔波，我精神有些疲倦，实在提不起心力做其他的事情。索性将白纸收好，躺在石床上。
回想起今日的经过，可谓是收获满满，除了收到身份玉牌，正式成为虚灵门弟子。还领取了弟子用度，加上仙人爷爷给我的灵石和仙剑，应该算小有仙财。
这一趟出门，总算挑选好了适合自己的功法，接下来就将走上正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的主要心思将放功法修炼上。这段时间会有多长呢？我心里估算，至少要等我锻灵成功，正式迈入练气期。
锻灵冲脉并非易事，我已从单远口中得知，寻常弟子锻灵需要四五个月，天资出色的也要三四个月，若是稍稍愚钝一些，偷懒一些，花费半年甚至一年也是大有人在。
至于清流阁之行，新弟子都可以免费挑选十个初级法术。因为主修火属性法术，我以后攻击型法术肯定以火属性法术为主。在云师姐的建议下，挑选的这十个法术功能都偏辅助和防御。
木属性的藤缚术、木牢术。
水属性的水遁术。
土属性的土遁术、地刺术。
金属性的金甲术。
风属性的轻身术、风墙术。
无属性的御物术、血契术。
第十九章 锻灵
何为锻灵冲脉？
人体内三十二条经脉，奇经八条，正经二十四条。经脉纵横全身，每一个气穴，每一块骨头，每一滴血液，都要被经脉左右。
然而，每一个人出生伊始，这三十二条经脉都是闭塞的状态。有人说，人的潜力无限，只是困于经脉先天不畅，难以登高跂远。身体更是羸弱不堪，寻常一个疾病灾祸都能要了性命。
禽鸟翔天，鱼游深潭，各种兽类更是飞天裂石，强横无比。唯独只有人族，一日行不过数十里，一步跃不过半丈。
于是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开始探因寻果，日复一日钻研经脉的秘密，妄图以萤火之力冲开加在人族身上的束缚，改写人族的命运。
修仙之学，始于肖潜，远古之时，试图解开经脉秘密的人数之不尽。他是第一个将五行灵力渡到体内冲击经脉的人，也是人族历史上记录的第一个身具灵根之人，更是人族第一个修士。
有人说他是一个愚钝之人，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大智慧之人。
愚钝，所以会一次次失败，所以一次次失败他依旧不气馁，不放弃。
大智慧，因为他做成了无数人终其一生无法做到的事，凭自己的努力，改写了一个种族的命运。
我觉得首先他是个有强烈信念，无畏勇气的人。任何美好的词句都不足以评判他的事迹，称赞他的功绩。
正是无数年前他的努力，让小山村长大的我，都有机会走上修仙之途。我对此心怀感激。
锻灵冲脉是修行的第一步，核心就是引导天地间的五行灵气冲开阻塞的经脉。
白纸上关于这一节的介绍很详细，锻灵冲脉的口诀更是记录得清清楚楚。不过口诀中有些字颇为生僻，我请教了单远才将整篇口诀弄明白。
弄懂了口诀，下一步自然是开始尝试锻灵。和我预料得不差，锻灵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默念口诀，运转锻灵之法，过了小半个时辰，慢慢感觉到有一丝温热的气流游离在周身。像轻风，也像暖阳。
我的洞府四处封闭，绝不会有什么轻风暖阳。
“难道这就是灵气么？”
我精神一振，连忙全力运转锻灵之法，试图将这丝气流牵引到体内。
很快我就清楚地感觉到，这丝暖流慢慢靠近了我的肌肤，接着通过周身的气穴钻到体内。
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其往经脉中牵引。
不过这暖流竟像有生命一般，似乎觉察到我的意图，慢慢向后退去，大有回到体外的意思。
我如何能让它逃脱，连忙全力牵引，死死将它留在体内。
暖流一时无法挣脱，与我僵持盏茶功夫，终于对弈输棋，屈服了一般，老老实实被我牵引到一处经脉。
我体内的经脉还是闭塞的状态，灵气无法在其中运行。锻灵第二步就是用灵气冲开经脉，我将白纸上记录的方法在心中默念几遍，确定并无遗漏，便开始牵引着暖流慢慢将经脉包裹……
三十二条经脉全部要一条条冲开，我冲开第一条就整整花了十日，考虑到刚开始锻灵，第一条花费的时日久一些也是预料之中。
不过就算每一条经脉冲开的时间减半，锻灵完成，也需要半年上下。我本就比同期的弟子晚入门三个月，照这个速度，等赶上他们，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得更紧迫些才行。”
我思虑再三，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严格的计划。
每日黄昏的听课无论无何不能中断，这是我必须坚持的事。除此之外，睡眠尽量压缩，将休息时间挪到凌晨时分，最大限度利用好每日的时间。
好在随着对锻灵过程越来越熟练，冲开经脉的速度也慢慢加快，不过我还是丝毫不敢放松，全部心思都扑在修炼上。
有些事难在开始，有些事难在结束，而修仙，难在坚持。这不是咬一咬牙闭着眼就能做成的事，第一步的锻灵就让我对此深有体会。
我寸阴必争修炼了足足四个月，才总算将体内的三十二条经脉全部冲开，正式迈入练气期。
到了练气期，法力会储存在丹田处，有了法力就能御使法宝、修习法术。神识也增强许多，已经可以离开人体，当然，这个离开的距离也是有限的，我刚到练气期，神识离开周身不过丈余远。
我内心激动不已，第一件事就是从怀里摸出储物袋，控制着法力慢慢向储物袋探去。
“咦，怎么没法打开？”
我用法力将储物袋包裹住，无论怎样努力，储物袋依旧毫无反应。
我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莫非方法不对？”
我收回法力，用神识将储物袋包裹。神识果然很顺利进入到储物袋之中，里面的灵石、法宝触碰到神识，就如被我眼睛看到一般，纤毫毕现。
我心中欢喜，不过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无论我怎么操控神识，储物袋的东西依旧纹丝不动，半点没有取出来的痕迹。神识似乎并没有取出物品的力量，无奈之下，只得收回神识。
仙人爷爷、段师兄他们使用储物袋分明那么容易，为何到我这里，却这般困难？我心想，要不要去找单远问问？
我很快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两个月前单远就锻灵成功，早已搬到第八层去了。新洞府虽然灵气浓度比不上最底层，比我隔壁的洞府灵气浓度要高上不少。更何况现在天还未黑，离太阳落山还很远，单远此时多半在修炼，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也不厚道。
我收回思绪，反复试了几遍，依然毫无进展。突然灵机一动，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莫非要同时使用法力和神识？”
我不再犹豫，先用神识探入储物袋中，然后法力将储物袋包裹，法力这次很轻易就进入储物袋。
“果然是这样！”
我不由得大喜，心神一动，将储物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
“十块黄阶灵石，十张初级符箓，防御法宝精钢环一个。”
云师姐所说的物品倒是一件不少，我把灵石放在一旁，拿起符箓看了起来。
这十张符箓上面有两种不同的符文，这么说起来是两种不同的符箓。我倒是听段师兄讲解过符箓，但并不认识符文，没法分辨出具体是何种符箓。
符箓说白了是一个瞬发的法术，想要识别也很简单。只需扔出去，用法力激发，就能触动符箓封存的灵力，激活符箓中的法术。不过符箓每一张都很珍贵，我哪里舍得这样子浪费。
我很快将符箓放下，又取来赤虹剑和精钢环。
精钢环内有阵纹三道，是一件黄阶下品法宝。用法力激发，立刻变大，绕在我的身侧。不过我还没有学会御物术，无法让精钢环随我的意念调整防护的位置，试了片刻，就收了起来。
赤虹剑品级是黄阶中品，内有阵纹五道，最难能可贵的是竟是火属性仙剑，正好与我主修的属性相同。
我用法力包裹住赤虹剑，只能让它稍稍前移，离御剑飞行还差得远，更不要说御使斗敌了。
看来想要随心所欲御使法宝，必须要学会御物术。
不过法术的修炼倒不这么着急，将石床上的仙物收进储物袋，从怀中摸出青炎功玉简，放在额头处，开始查看玉简里的内容。
第二十章 传道长老
“林师兄，这里还有空座。”我刚走进授业山洞，单远就叫住了我。
我正踮着脚在山洞中搜寻空座，今日来听课的弟子比寻常多了不少，座位被占得七七八八。听到单远的声音，移去目光，果然见他身旁还有一处空位置，连忙走了过去。
“以前林师兄总是来得很早，今日怎么这般晚，若非我知道你不会错过授课，留了个心眼，特意帮你占了个位置，今日你可得和晚来的挤在最后面了。要是你再晚来一些，这个位置恐怕也占不住。”单远脸上堆起酒窝，冲着我笑道。
“多谢单师兄。”我朝他拱了拱手，盘膝坐在帮我预留的蒲团上。
“往日来山洞中听课的弟子多则六七十人，少的时候只有三四十人，今日怎么早早就坐满了？”山洞中的蒲团有一百个，平时基本会空出一半，我眼睛在山洞中扫视片刻，神色不解。
“林师兄没听说么？”单远面色惊讶地看着我。
“我这几日忙着修炼法术，除了过来听课，基本上不会出门。”我摇了摇头。
“林师兄虽然晚我们三个月入门，如今已经迈入练气期，修炼进境比那些现在还卡在锻灵阶段的弟子强上不少。修仙的日子还长着呢，师兄何苦如此拼命！”单远神色有些不解道。
“我入门晚，自然要努力一些。”我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
单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师兄有所不知，段师兄的授课任务昨日就结束了，人已不在断崖，从今日起换成长老们给我们授课。”
“段师兄教得好好的，为什么换掉他？”我闻言微怔，眼里满是惊讶和疑惑。
段师兄虽然冷冰冰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笑容，授课起来十分认真。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未建立多么紧密的关系，但传道授业有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舍。想到同是仙门弟子，早晚还能碰见，心中这才宽怀了一些。
“新入门的弟子只能在断崖待两年，两年后我们就得自己去寻找洞府。以后分散了，再想聚集起来授课了就不容易。仙门很重视对新弟子的教导，段师兄虽然学识渊博，授业也很尽责，毕竟修行时间不长，对各种异术难以有很深的见解。”单远顿了顿，继续说道：
“他传授的内容大都很基础，甚至是修仙常识，那些出身修仙世家的弟子，从小耳濡目染，早已知道这些。因而段师兄的授课往往来不了多少人。”
我点了点头，心中恍然。先前就有些莫名其妙，疑惑每次授课怎么只有一半不到的人过来上课，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新来授课的长老都是筑基期修士，每位长老擅长的不尽相同。有人擅长法术，有人擅长秘术，有人擅长阵法、炼器。有各位长老深入授课，恐怕再往后，这间山洞的蒲团可就不够了。”单远打趣道。
正说着，我眼角余光看到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走进山洞，女子面容秀美，鹅蛋脸，五官十分小巧，看上去不过二十上下。
女子身上的白衣和普通女弟子的并无差别，只不过举止面貌看上去成熟一些。
我微觉诧异，心想这位师姐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旁听的么？
山洞里的其他弟子很快也注意到她，大都和我一样，神色颇为诧异，不知道女子的来意。单远一双眼睛贼溜溜一转，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口，轻声道，“长老。”
“什么长老？”我满脸疑惑。
“这女子是长老！”单远加大声音。
这女子是长老？他疯了吧，哪有这么年轻的长老！
像是为了佐证单远的话，女子径直走到山洞最前端，一双秀目扫视众弟子。
看那样子，完全一副授业师长的模样。我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心中惊讶归惊讶，已经有些相信单远的话了，只听女子道：
“诸位，我道号玖梦，是你们今后的传道长老。”女子开门见山，直接表明身份。她的声音颇为清冷，不是段飞师兄那种威严的清冷，宛若万年的冰川，天生就带着摄人心魄，让人无法逼视的冷意。
就算修仙之人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假冒虚灵门授业长老，众弟子心中虽有疑虑，还是纷纷起身，朝女子拜道：“见过玖梦长老。”
玖梦长老收回目光，从储物袋摸出一块蒲团放在地上，然后盘膝坐下。
众弟子见此，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主修御兽，今后给你们讲授的也是御兽之道。”玖梦长老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御兽之道？我心中一凛，马上就和其他人一样眼里露出兴奋之色。修行之人，谁不想拥有自己的灵兽？这对我们这种刚入门的修士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灵兽之道，其实是一种笼统的说法，灵兽是何物？大家只知道灵兽即是妖兽，除了妖兽，其实还包括鬼仆、灵仆。鬼仆寻常不得见，除了鬼修之士，很少有修仙之人会豢养鬼仆。”玖梦仙子坐在蒲团上，清冷的声音在前方传来，不像教导，反而像一个陌生人向我诉说着某件无关紧要的事请，情绪中没有丝毫波动。
我听到这里，不由想起怪人的骷髅鬼仆，这样说起来，灵兽囊括的范围颇大，连那只骷髅也算灵兽，不过是一只特殊的灵兽罢了。
“至于灵仆，我也只在清麓阁的玉简中看到过介绍，从未见过实物。似乎是一种天生地养的灵物，一般某种属性的天赋极其强撗。不过灵物的实力大都颇为强大，就算寻常的结丹修士，也不一定能制服。”
“连结丹修士也无法制服灵物？”下面弟子大都第一次听到关于灵物的介绍，一个个吃惊不已。
玖梦长老并未因弟子们的讨论而有所停顿，声音继续不缓不慢响起，“寻常大家听到灵兽，多半指的是妖兽，只是因为妖兽最常见，也最易捕获。”
我闻言不禁沉思，我先前的认知确实有这种误区，以为灵兽就是指妖兽。看来当初段师兄讲到灵兽这部分，也并未细分，只是讲解了一些最基础的部分。
玖梦长老讲述的内容，比起先前段师兄教给我们的，的确更高深一些。高深，自然学习到的知识就多，不过缺点也很明显，若是几次课不听，再来听课，可能就完全无法听懂了。
若是像我先前那般，比别人晚来三个月，恐怕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决然无法跟上进度。
这让我不禁心中生出侥幸之感，若是再晚半年，我就只能等下一次招收弟子的时候入门了。
第二十一章 战书
在断崖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我已在断崖修炼七个月。修为已经稳定在练气初期，手上可以学习的法术也已经全部学会，可以算是正儿八经的修仙者了。
断崖其他的弟子经过这一年的修行，修为大都和我一样，稳定在练气初期。法力雄厚度虽然有些差异，已不像最开始那般实力悬殊。
而练气中期还太遥远，不是剩下短短一年的时间可以晋入。百余个初入修仙之途的弟子聚在一块，实力又没有太大的悬殊，随着大部分弟子修为追赶上来，各种暗流开始慢慢在弟子间流动起来。
修仙者实力为尊，对年轻的修士而言也是适用，想获得其他人的尊重，实力自然要出类拔萃。
众弟子也是干脆，无论暗流也好，明流也罢，言语解决不了的，那便约到断崖下，直接法宝法术招呼。
当然，斗法并非最近突然兴起。最开始为了灵气浓度更高的山洞，就会有弟子斗法争夺归属权。
那段时间还属于大家埋头苦修，积蓄实力的阶段。激烈归激烈，平常两三日才有一场斗法。
现在的情况就大大不一样了，大家苦修了一年，反正短时间内进阶无望，便将修炼的热情转移到斗法上。
想要抢夺更好的山洞，那好，斗一场。有了纠纷，不用多说，斗一场。新学了法术，想要练练手，下一封战书，咱们断崖下见。
斗法的场次，从最开始两三日一场，变成如今，一日已有十余场。听说有的人一天就能收到三四封战书，不可谓不火爆。
单远最近也斗了几场，输多赢少，八层的洞府也变成了七层。
据他所说，整个断崖没有下场斗法的练气期弟子，只有我一人了。
一来，我入门比他们晚三个月，虽然我早已是练气期修士。虚灵门的弟子哪一个不是身具灵根的精英仙苗？心中难免有些傲气，不肯在同门口中落下欺负新人的口实。
二来，我现如今还住在第三层，整个三层，除了我一个练气期的修士，其他人都还卡在锻灵冲脉阶段。还没有哪个人会闲得没事干打三层洞府的主意。
三来，我平常埋头苦修，除了去六层上课，寻常根本见不到，实在低调得不易被人记住。
我听了单远的分析，也是大为无奈。我比他们晚三个月入门，又没有任何修仙基础，要是不苦修，怎么可能追得上他们的脚步？
至于第三层只有我一个练气期修士，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是单远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档事。
“林师兄，你也该下去斗一场了，若不展现些实力，以后在这些同门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单远这几日一到凌晨，就跑到三层找我，一个劲怂恿我下场斗法。
我如今正值青春年少，对斗法也是心有向往，不过先前又是追赶修炼进度、又是修习法术，心弦紧蹦，实在腾不出心力。
如今倒是心弦松了几分，又加上单远一个劲劝说，我思虑再三，终于点了点头。
“你决定下场斗法了？”单远几乎跳了起来，似乎比决定下场的我还要兴奋。
“修炼了这么久，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我看着断崖下正在斗法的弟子，不由得充满期待。
“就是嘛，整日修炼，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实力，这样的话修仙还有什么意思！”单远激动地看着我说道。
“单师兄最近不打算约一两场斗法么？”我转过头问他。
“约自然是要约，七层的洞府灵气浓度太低了，我正在物色合适的对手。”单远神色有些苦恼。不知道是不是为挑选对手的事头疼，他看着我问道：“你呢，有看中合适的对手么？”
我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啊，我给你推荐几个。”单远立刻大感兴趣，还未等我点头，就自己介绍起来，“八层以上的洞府灵气浓度差别不大，你若是下场斗法，就挑选住在八层或者八层以下的弟子。”
我闻言不置可否。
“八层的刘畅修的是木属性功法，修为一般，但出招不按规矩，取胜的几场多半靠投机取巧。”单远说起刘畅，神色满是怒意，我记得，此人如今的洞府，就是从单远手里夺去的。看来单远对他的怨念颇深。
单远继续道：“九层的毛文勇主修火属性，实力在九层中最弱，能占据九层的洞府，靠的是一个火属性的黄阶下品防御法宝。现阶段，除了那些世家子弟，众弟子身上大都只有宗门分发的流光剑，多一个法宝，就能平添巨大的优势。”
“主修和我一样，也是火属性么？”我抬头向单远确认。
“不错。”
“那好，那便选他了。”想要看看自己实力究竟如何，最好的方式就是选择和同属性的修士斗法，我想起段飞师兄说过的话，立刻做了决定。
“只是单师兄，这战书该怎么写？”我问道单远。
“战书么？很简单，随便写一张纸条，告诉他你要挑战他，然后塞进他洞府就行了。”单远对规矩颇为熟悉，还未说完已经从储物袋翻出一张白纸和一支毛笔。
在单远的指导下，我很快就写好了战书。单远主动请缨，拿着战书直奔九层而去。
不多会他就回来，还带回了毛文勇的口信，“那家伙正在洞府门口看断崖下的弟子斗法，听说是你挑战他，立刻就应了下来。还说斗法时间定在明日凌晨。”
“明日凌晨？”我下给毛文勇的战书分明是三天后，没想到他竟如此好斗，直接约在了明日。不过早一两日也不是要紧的事，这倒不用太在意，我点了点头，“也罢，明日就明日。”
凌晨很快过去，断崖下最后一场斗法也结束，众弟子收了心思，各自回到洞府之中，开始了新一天的修炼。
我明日就要下场斗法，先前只是看别人斗法，真轮到自己，心中多少有些激动。更何况这是自己第一次与人斗法，激动之外，剩下最多的就是期待了。
我心里也知道这一日早晚会到来，早已准备妥当，倒不用临时再去抱佛脚。
我盘膝坐在石床上，收起心绪，深呼吸几下，运转青炎功，进入修炼之中。
第二十二章 斗法
断崖下是一片颇大的空地，表面坑坑洼洼，被各种法术法宝毁得不成样。我先前见过有弟子用土属性的法术修复地面，不过一两场斗法，很快就会重新变得坑坑洼洼。
空地四周竖着数根石柱，每一个石柱顶端都嵌着一块两拳大的阳石。
断崖斗法看来有些年头了，这几根石柱看上去就是特意为斗法准备，肯定不是最近修建。既让斗法的弟子不会因天光未开而视野受限，同时也为断崖上观看的弟子照亮整块空地，斗法弟子用了什么法术，御使什么法宝，尽收眼底。
我站在空地上，抬起头看向石柱，阳石的光芒有些刺眼。我想起抱着阳石，一个人躲在蝙蝠洞山石后的情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山洞深处会出来一头怪兽将我吞噬，想起那时候的恐惧和无助。
我深呼吸，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情绪踢出去，抬起头冲九层的方向拱手。
“末学后进，师弟林涯，请毛文勇师兄赐教！”我特意提高嗓子，断崖上回荡着我的声音。
断崖每一层的回廊都站满了人，众人原本小声议论着什么，听到我的话，心照不宣地闭口不再言语，全都等着那个回应的声音。
“哈哈。”
没有让众人失望，很快，一个颇为张狂的笑声响起，接着我就看到一个青袍人影在光芒中从九层飘下来，落到空地另一端，与我隔空而视。
“林师弟好胆识，第一次出手，就敢挑战九层的弟子。”来人正是毛文勇，我曾见过他与人斗法，有些印象。他生得虎背熊腰，年纪比我大一两岁，双手背着身后，国字脸上的眉毛微挑，笑意冷冷。
我第一次出手就挑他为对手，似乎让其颇为不满，多半是以为我觉得他实力弱，轻慢了他，故而才会满脸冷意吧。
“师兄说笑了，我修仙以来，从未与人斗过法。之前在断崖上看各位师兄师姐斗得热闹，心中向往不已。至于挑选毛师兄，完全只是巧合。”我冲毛文勇拱了拱手，随口解释了一番，至于对方信不信，可就与我无关了。
“哼，多说无益，我倒看你有什么本事，竟这般狂妄！”毛文勇脸上怒气大盛，手中掐诀，一颗脑袋大小的火球径直朝我飞来。
虽然并未与人斗过法，平日也在断崖观看过许多场，积累了一些经验，见此并未慌乱。
手中掐诀，先给自己加上一个轻身术。
火球术虽然威力颇大，飞行的速度却不快，只要精神集中，想要避开并非难事。
眼见火球飞来，我脚下升起一股轻风，斜里跃开，躲过了火球。
只听一声轰鸣，火球落在地上，碎石飞溅，将地面砸出一个新坑。
未等我站稳身子，远远看到一柄仙剑冲我飞了过来，正是虚灵门分发给新弟子的流光剑。
火球术果然只是用来掩人耳目，他真正的攻击是飞剑！
轻身术虽然可以让人身轻如燕，增加一定的移动速度，但飞剑来去如风，轻身术用得再如火纯青，也决然无法避开飞剑。
从一开始就用猛烈的招式压制我，让我被动防守，疲于奔命，没法发动反击！
真是好算计！我心中冷哼一声，从腰间储物袋摸出精钢环，向上一抛。接着单手掐诀，运起御物术，精钢环瞬间变大，绕在周身。
飞剑转瞬即至，气势如虹，直冲我胸膛而来，这人看来真受了刺激，出手就是伤人的招式。
虽然虚灵门鼓励弟子们斗法，大家都是同门，并没有生死大仇。斗法多半只是为了分出高下，点到即止，没有人会下死手，毕竟那么多同门看着，真出了什么事故，少不了受人指点。
就算有人不小心下了重手，最后关头，在断崖值守的老弟子，也会出手中断斗法。
远远看到流光剑刺来，我心念一动，调整精钢环的方位，接住了流光剑的攻击。
“想不到你还有防御法宝。”毛文勇微微错愕，不过很快再次挂起冷笑，“流光剑不选，偏偏选防御法宝。怎么，想凭借这个铁圈让对手自己投降么？”
“是又如何？等师兄攻破我的精钢环，再冷嘲热讽不迟。”我目光落在流光剑之上，闻言冷冷说道。
“不自量力。”
毛文勇单手一引，流光剑飞到半空，陡然加速朝我飞来。
我目光一凝，控制着精钢环继续挡住流光剑。
毛文勇并不气馁，遥遥御使流光剑，不断变换攻击的方位。我全力御使精钢环，将他的攻势一一化解。
“哼，我早你三个月入门，晋入练气期也比你要早。论法力深厚程度，你可比不上我。若是只有这一个手段，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毛文勇见久久攻不破精钢环，颇有些心急。
我知道毛文勇也有一件防御法宝，靠防御法宝消耗对手的法力，正是他的拿手好戏。恐怕他也万万没有找到，我会在他面前玩同样的招式吧。
至于让我投降的话，我听了也是一笑置之。
不过他前半句说得不错，我修炼的时间毕竟不如他，虽然同是练气初期的修为，法力深厚程度还是与他有些差距。
若是这般僵持下去，最后落败的肯定是我，但我的手段又岂止如此？先前只守不攻，不过为了看看自己的法力深厚程度与同届弟子差距多少。
既然摸出了大概，那就没必要这般演下去了。
我轻笑一声，趁精钢环挡住流光剑攻击的瞬间，指诀一掐，收了精钢环。接着一道红芒从我身上飞出，直奔流光剑而去。
流光剑还在冲我攻来，半空中遇到猝然而至的红芒，被红芒一扫，只听一阵刺耳的咣当声。下一刻，流光剑宛若一片树叶，轻飘飘向下落去，直直插在地上。
“黄阶中品法宝！你竟然身具黄阶中品法宝！”毛文勇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指着我大叫起来。
第二十三章 局势
“师兄好眼力，此剑名为赤虹，乃火属性中品法宝。”我脸上挂着笑意，语气平淡道。
“你和我一样，都是新入门的弟子，为何会有黄阶中品仙剑？”毛文勇神色惊怒，满脸不可思议。
“我是修仙之人，拥有一柄仙剑有何奇怪？”我自然不会告诉他赤虹剑的来历，现在这种场合，告诉他无异于告诉所有人。
“师兄，留意了，看剑！”
我手中掐诀，向前一指，赤虹剑受命，再次化为红芒，朝毛文勇飞去。
“你！”毛文勇咬了咬牙，不再言语，手中掐诀，有肉眼可见的劲风在他身前升起，渐渐变大变宽，很快凝成一面风墙。
“风墙术么。”我见此并未吃惊，风墙术是一门普通的风属性防御法术，很多新弟子都有修习。
毛文勇手中掐诀不止，朝储物袋一拍，一面赤红小镜升起，落在头顶，凌空洒下一片红光。
毛文勇掐诀越来越来快，红光慢慢汇集，凝成一个光盾，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
毛文勇手上动作还未停止，看样子还在施加第三道防御，不过赤虹剑已飞行而至，一头扎进风墙之中。
狂风怒啸，风墙被赤虹剑侵入，疯狂涌动不息。赤虹剑陷入其中，身形稍滞，不过很快咣当一声清吟，冲出风墙，直奔毛文勇而去。
“好霸道的飞剑！”
毛文勇脸上的神情大变，手上掐诀已经停下，我目光看过去，见他在身上又加了一道金甲术，整个人如金光熠熠的雕像，好不绚烂。
赤虹剑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很快就与铜镜洒下的光盾相触。红光与赤芒僵持不止，一时片刻，竟拿对方没有办法的样子。
毛文勇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冷笑道，“看来我高看林师弟了，你的赤虹剑气势颇足，没想到是一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玄火镜在黄阶下品法宝中可算精品，赤虹剑虽然品阶更高，但你法力太浅，根本激发不了几层威力。”
我闻言眉头一皱，却也无法反驳。他说得不错，我的缺点就是法力太浅。这玄火镜防护能力在我预料之上，内含阵纹一定是三道，而且炼制材料绝对不凡。若非如此，就算我的法力不如他，赤虹剑也绝不会被抵住。
赤虹剑像一个无底洞，疯狂从我身上汲取着法力。我如今修为不高，想要长时间御使其斗法十分困难，如果任由赤虹剑和玄火镜僵持下去，法力迟早会消耗一空。
我正皱眉沉思，想着如何破此局面，眼角余光却看见毛文勇脸色狰狞，一副拼尽全力的样子。
我微微错愕，很快反应过来，如今的局面对我来说不易，对毛文勇而言，更是艰难万分。
他御使玄火镜对抗着赤虹剑，所承受的压力极大，绝不敢有丝毫放松，一身法力也不定能支撑多久。
更何况，他在与我斗法以来，连使火球术、风墙术和金甲术三个法术，法力消耗比我更大。他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御使玄火镜，现在还要维持金甲术，维持法术虽然消耗不大，毕竟也会损耗法力。
看来他从斗法开始，就没想过会和我缠斗，早早使出大开大合的攻击手段，仗着法力深厚，妄想以雷霆手段将我击败，看来是不明白修士法力有限，需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我很快分析清楚眼前的局势，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对方也绝不能久持。坚持下去，胜负还不好说。
到了此种境地，再想打退堂鼓是万万不可能，竟然如此，那全力以赴便是。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起我修仙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自己可能答不上来。
不过在我刚来到断崖时，就在心底牢牢刻下了几个字，向前，向前，再向前！
这大概是我走上这条路最根本的动力来源。
向前，所以毫不退缩。
向前，所以无所畏惧。
向前，所以绝不半途而废，绝不登高而阻于峰崎崖岖、跂远而畏于道远路长。
我只感觉一身热血奔涌不止，法力源源不断向赤虹剑渡去，一双眼睛盯着毛文勇，目光坚定。
毛文勇依然没有撤掉身上的金甲术，我记得段飞师兄给我们授课时曾说过，与人斗法的第一要务是击败对手。毛文勇显然不是个好学生，斗法到了如此境地，最先考虑的，依然是自己的安危。
当然，这种考虑说起来也合理，毕竟只是同门间的斗法，在这种斗法中将自己置于险境，的确不智。
但有的时候，不豁出去全力一博，不先置之死地，如何能够后生？
斗法要因时而断，根据局势，做出最合理的应对。防守和进攻，如果不是顺应局势变化，早晚会失了先机。
在我眼中，现在的毛文勇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盲区，在这种情形下，他的选择虽不多，却并非毫无胜算，不过他却选了最错误的一条路。
我心里越来越笃定，只要他不收起金甲术，拖的时间越久，我取胜的机会越大。
我全力御使着赤虹剑，静等转机到来。
没让我等太久，不过盏茶功夫，毛文勇的法力就消耗得差不多了，玄火镜幻化出的光罩，已不像最开始那般凝实，甚至出现摇晃。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他脸色发白，一双眼睛却几乎喷出火来。
“就是现在！”我目光一凝，调动仅剩的法力，遥遥一指。
赤虹剑红光大盛，向光罩猛然刺去，毛文勇虽然咬着牙，一副拼尽全力的模样，还是无法阻挡赤虹剑的攻势。
光罩如一张薄纸，被赤虹剑轻易扎穿。
毛文勇避之不及，赤虹剑去势不减，径直向他击去。
毛文勇整个人被击飞，在半空中滑行了数丈远，这才停了下来。他半支起身子，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赤虹剑大半的攻击被金甲术化去，他虽然受了伤，并不会危及性命。
第二十四章 消息
斗法到了现在，胜负已经明朗，就算我想取他性命，也不过抬手之事。
“承让了！”我单手一挥，唤回赤虹剑，冲毛文勇拱了拱手。
毛文勇面如死灰，看着我，一双眼满是惊诧，只死死吐出两个字，“为何？”
我知道他输得不甘，也明白他问出这两个字的意思，抬高声音道：“师兄想问的是，为何明明我的法力深厚程度不如你，却能比你坚持更久，将你击败么？”
“不错。”毛文勇咬牙切齿。
“很简单，师兄高看了自己，低估了我，故有此败。”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毛文勇，缓缓说道。
“是么？”毛文勇脸色更白，似乎想要问的问题很多，碍于伤势，无法多言。他情绪有些波动，牵动体内的伤势，又吐出一口血。
“师兄不要紧吧？”我看他颇为激动的样子，不由关心道。
毛文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师兄若是一开始就将我视为大敌，专心对待，我和你斗法，胜负尚在五五之间。”我沉思片刻，看着毛文勇说道。
毛文勇深呼吸几下，露出苦笑，“只有五层胜算么？”
我不知道他说的五层胜算是为自己不服，还是觉得我的胜算更高，我想多半是前者。
“不错。”我点了点头，语气认真。
毛文勇叹了一口气，未再言语。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身影从断崖上朝毛文勇飞去，我抬起头，看清来人，却是在断崖值守的老弟子。
我有些印象，先前在断崖观看斗法，就曾见过这位师姐，她好像叫林婉儿。
林婉儿只遥遥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蹲下身子查看起毛文勇的伤势，片刻后站了起来，眉头稍展。从储物袋摸出一颗丹药，屈指一弹，送入他口中。
“只是些轻微的内伤，吃了这颗回春丹，休息数日便能痊愈。”林婉儿看着毛文勇说道。
“多谢林师姐！”毛文勇将回春丹吞进肚子，片刻后脸上升起一丝红润，这丹药竟如此神奇，刚吃下去就有效果！
“可要我送你回洞府？”林婉儿问道。
“无需劳烦师姐，我休息片刻，自己回去。”毛文勇说罢盘膝而坐，调整起气息。
林婉儿点了点头，说道：“下一场斗法马上就开始了，你需快些。”
毛文勇这才反应过来，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冲我说道：“林师弟好本事，此次是我输了，九层的洞府归你所有。”
说罢提起一口气，运起轻身术，向断崖飞去，看那方向，竟是断崖三层。
我目送他落到我先前的洞府前，脸上并未露出惊愕之意。
断崖斗法的规矩就是这样，斗法胜利的人，就会自动拥有更好的洞府。
反正修仙之人有储物袋装着随身的器物，洞府中反而空空荡荡，随时换洞府倒也不麻烦。
我收回目光，正准备运起轻身术，身旁传来一个娇艳的声音。
“你可叫林涯？”却是林婉儿叫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忙转过身来，“正是。”
“听说你入门比其他人晚三个月？”林婉儿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入门晚三个月，第一次出手就赢了九层的弟子，可以算是此届弟子难得的黑马了。”林婉儿神态莫名地看着我。
我闻言微滞，忙道：“比我厉害的师兄师姐很多，虽然侥幸赢了毛师兄，黑马还称不上。更何况，若非我法宝的品级更高，恐怕也赢不毛师兄。”
“自然有法宝的因素，莫非你以为你能赢，仅是因为法宝？”
林婉儿走到了我身旁，看着我，目露微笑，“御使黄阶中品法宝，消耗法力极为庞大，就算你的仙剑只是一般的中品法宝，消耗的法力也比流光剑多不少。即便如此，毛文勇与你僵持，先撑不下去的反而是他！”
我闻言一愣，很快就说道：“毛师兄用的法术更多，还有一个金甲术持续消耗法力。”
“并非全然如此。”林婉儿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没发现，你的法力就算不如毛文勇，也差不了多少么？你比他晚入门三个月，法力已如此浑厚，若我猜得不错，你灵根天赋一定极高，说不定是完美灵根的天资！”
林婉儿看着我，眼中满是期待。
“不是。”我摇了摇头。
“那就是卓越灵根？”
我并未言语，算是默认。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卓越品质的灵根已经很罕见了。若我没记错，这届弟子，算上你，卓越灵根的人不过五个，完美灵根的弟子只有一人。”林婉儿说道。
“完美灵根？”我闻言大感好奇，同届弟子竟有这种猛人，不由问道：“林师姐可知道此人是谁？”
“张琳。”林婉儿脱口而出。
是她？我知道她的名字，是在第一次去六层听课，段飞师兄找她借了流光剑介绍法宝。
据我了解，此人十分用功，每次只要六层有师兄长老授课，一定能看到她的身影。不过为人冷冰冰的，和玖梦长老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我皱起眉头看着林婉儿，不解道：“师姐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你天资如此出色，就要努力向前。你们在断崖两年期满，能占据最底层山洞的弟子，宗门会有额外的奖励。”林婉儿道。
我倒没有太过吃惊，反而有些无语，看来宗门在鼓励新人斗法这一块，做得可谓足够彻底。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
林婉儿继续说道，“我很看好你，希望你好生修炼，切莫浪费了如此优秀的天资。”
“是！”我虽然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对弟子马上就要下来斗法了，你先回去。记住，一定要占据最底层的洞府，好处实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林婉儿留下这句话，便施施然飞向断崖，唯留我满脸莫名其妙呆在原地。
我摇了摇头，很快，手中掐诀，运起轻身术，向九层洞府飞去。
第二十五章 热闹的断崖
“哈哈，林师兄，没想到你实力如此强大。”单远脸上挂着笑容，冲我迎了过来。
“侥幸罢了，若非毛师兄轻敌，我恐怕很难赢他。”我摸了摸头，看着单远道。
“林师兄过谦了，你比我们晚入门三个月，如今就能击败九层的弟子，再修炼几个月，冲到十层以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单远道。
我闻言倒没有表示什么，想起林婉儿方才的话，不由抬起头问单远，“单师兄可知道在断崖两年期满，占据最底层洞府的弟子，宗门会有额外的奖励么？”
“不错，这种规定早就有了，奖励似乎是一件黄阶极品法宝。”单远大大咧咧说着，眼里露出向往之色，不过很快摇了摇头，看着我挤出两个酒窝道：“师兄打听这个，莫非想挑战十三层的弟子？”
“我如今挑战九层弟子都颇为吃力，哪里会有这种想法。”我摇了摇头，看着单远问道：“除此之外，关于奖励，师兄还知道什么吗？”
单远闻言一滞，沉思片刻道：“历来奖励都是一样，不过两年期满，断崖出来的新弟子必须出去执行一次任务。最底层的弟子似乎有特殊的任务分配，师兄指的莫非是这？”
“特殊任务？”我不由皱起眉头。
“嗯。”单远点头道：“特殊任务，自然会有特殊的奖励，不过传闻这些特殊任务难度极高，也只有最底层的弟子才有可能完成。”
“原来如此！”
看来关键处就在这，林婉儿方才说了一堆有头无尾的话，很可能是暗示我特殊任务十分重要。
十分重要的任务，会是什么呢？我努力想了片刻，脑子里毫无头绪。
断崖下的斗法又开始了，单远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我的法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心神也耗去不少，对此时的斗法提不起什么心力。跟单远打了声招呼，自顾自走进九层的洞府。
洞府内的设施与我在三层的洞府并没什么不同，我随意打量一二，很快收回目光。从储物袋摸出一块蒲团，放在石床上，盘膝坐了下来。
天地间的灵气有些不稳，我很快意识到，此时尚在凌晨，想要打坐恢复法力，还需要等上一会。
依稀听到回廊上同门的呼喊声，似乎断崖下的弟子正斗到高潮，因而他们也跟着激动不已，仿佛自己身临其境。
我没有心力重新出门观看，索性闭目沉思起来。
若推断得没错，我们这届弟子，能在两年期满之时占据十三层的洞府，很有可能会接到十分重要的任务。
林师姐会来特意提点我，应该知道一些内幕，宗门给十三层弟子的奖励就是黄阶极品法宝，这个特殊任务最后的奖励莫非是玄阶法宝？
玄阶法宝一般只有筑基期的长老才会有，若真如我推断的这般，那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争夺十三层的洞府。
不过据我这几个月的观察，越接近底层，弟子的法力越高，法宝也更加优良。
别说黄阶中品法宝，我甚至看见过一个十三层的师兄在斗法中御使黄阶上品的仙剑，只一招就让对手败下阵来。
要是继续挑战下面的弟子，我的赤虹剑就不会像这次斗法，占据如此大的优势。
若无法碾压对手取胜，多半还是要硬拼法力，法力深厚程度将会成为左右胜负的关键。
而我如今的短板正是法力，仅看法力，我估计自己最多只能到八层，别说十三层，连第九层也够呛。
很快天光渐开，天地间的灵气也稳定了许多，我收起思绪，运起青炎功，将心神全用在打坐上。
一个多时辰，我的法力就恢复过来。我感受片刻，睁开眼睛，脸上全是莫名之色。
之前也听云师姐和单远说过，断崖的洞府，越靠近底部，灵气浓度越高。但我一直老老实实呆在三层，从未切身体验，以为洞府所在的层数对修炼速度影响有限。
此时略一修炼，发现比起三层的洞府，现在我的修炼速度提高了将近三层。
这让我不由苦笑不已，若早知道效果如此明显，刚晋入练气期，就该争夺一个灵气更高的山洞。与毛文勇的斗法，也不至于赢得这么艰难。
我原本打算在九层慢慢修炼，等到两年期限将到，再去争夺十三层的洞府。
如今看来，这无疑痴人说梦。那些占据十三层洞府的弟子，灵根天资大都不差，若是我一直呆在九层，修炼速度一定会被他们远远落下。长此以往，我和他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别说十三层，能赢过十一层的弟子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悔恨已经没有用处，如今之计，只能一层一层打下去了，等我自觉有了把握，便立刻去挑战十层的弟子。只有如此，才能在一年之内，有那么一丝可能占据十三层的洞府。
原本以为修炼步入正轨，可以稍稍放松心弦，现在想来只是自己美好的愿望罢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运起青炎功，进入修炼之中。
从这日起，我的生活的重心就变成了斗法。除了挑战十层的弟子，也会偶尔被九层以上的弟子挑战。
好在我对九层以上弟子的斗法保持着全胜，久而久之大家也知道我实力不俗，是个硬茬，来挑战的慢慢变少了。
不过让我极为反差的是，我对十层弟子的挑战竟是全败，每一场的输法都几乎一样，全是斗到最后法力不足，被攻破防御，只得无奈认输。
让我惊喜的是，我的斗法经验正飞一般疯涨，若是重新回到与毛文勇斗法的时候，只需半盏茶功夫，我就能将他击败。
不过斗法经验飞涨的，并非我一人。
整个断崖的斗法越来越白热化，每天的场次从十场，升到了二十余场，每个人能空余的日子最多不过三四天，不是被挑战，就是去挑战别人。
宗门原先只是让练气期的老弟子在此值守，如今也全换成了筑基期长老。
值守长老随时注视着断崖下的斗法，只要感觉弟子在斗法中受了伤，不管轻重与否，先喂下丹药再说。若非我从单远口中得知，疗伤药大都价值不菲，还真要以为这些丹药不要钱了。
断崖斗法如此激烈，与宗门在背后推波助澜密不可分。
花如此大的心力和价钱鼓励弟子斗法，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与斗法经验同时增长的，还有我的法力。两个月之后，在失败十余次之后，我终于挑战胜利，占据了一个十层洞府。
单远虽然实力不如我，也慢慢占稳八层的洞府，开始思考挑战九层弟子的事情。
……
第二十六章 盛怒的女子
到了第十层，再想往前就千难万难了，十层以下的弟子都是绝对的精英，不是法力极其深厚，就是出生修仙世家，身具黄阶中品甚至上品的法宝。
想要在他们身上讨到便宜，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十一层的弟子法力出众的倒不多，不过大部分都有中品法宝在身，我权衡数日，还是挑选了自己挑战的目标。
……
“有完没完，这已经是你第十次挑战我了，林师弟，难道觉得我是女子，好欺负不成？”
此时站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名叫肖箫的女子，法力修为在十一层弟子中算最弱的几个，她有一件黄阶中品仙剑，不过属性和她功法不搭。长得颇为文弱，平时话也不多，不过在被我连续挑战十次后，终于脸上满是煞气，两弯黛眉几乎蹙成麻花，对我厉声斥责起来。
“肖师姐息怒，师姐法力高深，在下岂是对手。不过十一层那么多师兄师姐，我总要择一个挑战不是，反正我已经与师姐斗法九次，也不在乎再多一次，师姐你说是吧！”
我看着空地对面的女子，满脸堆起笑意，心想尽量不再更多刺激她为好。否则若这次胜不了她，等下次再挑战，就不确信她还能不能保持理智，像先前九次一般，及时收住手里的仙剑。
不过我看她脸上现在的神情，一副想要择人而噬的样子，不由脊背发凉。心想今天若赢不了她，闹不好立时就让我身上多一个窟窿，就算死不了，在床上躺几日恐怕还是避免不了。
“哼，不要脸的登徒浪子，看剑！”肖箫娇喝一声，单手前指，仙剑化为蓝光，直冲我脑门而来。
不要脸我认了，登徒浪子无论无何不认，我在心里连连摆头。更何况，就算对面是个登徒浪子，也不至于往脑门招呼吧。
我嘴角抽了几下，目光一凝，手中掐诀，不慌不忙御起赤虹剑，向她的仙剑碧波剑攻去。
赤虹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赤芒，转眼接住碧波剑，与其斗在一起。
碧波剑似乎感受到肖箫的怒意，从一开始就蓝光大盛，没有试探，见面就是一连串的抢攻，一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的攻击姿态。
这女人疯了！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她是个很文静的女子，我对她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先前九次斗法，无论如何她第一招总要试探一二，严格恪守同门间互道友好的基本礼仪。
我知道她很愤怒，愤怒到了顶点，却没料到连自己的人生信条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完全一副理智尽失的样子。这哪像同门间的斗法，不知道的，多半以为我和她有什么生死大仇。
我一时不备，在她的抢攻下失了先机，赤虹剑被逼退数丈，好在我立刻反应过来，全力御使赤虹剑，赤虹剑红芒大盛，死死抵住了她的攻势。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赤虹剑虽止住了后退之势，在碧波剑蓝芒的压制下，一时半会也没法转守为攻。
“哼。”肖箫冷哼一声，单手掐诀，看样子在酝酿什么法术。
我见此反而松了一口气，若她一直全力御使碧波剑，我失了先机，恐怕很难抢回主动权。
不过眼前的形式也不乐观，我连忙掐诀，给自己加上轻身术，接着神识大放，将周身丈许的范围尽数笼罩。
“果然如此！”
我外放的神识很快觉察到地底一闪即逝的灵力波动，想也未想，连忙向一侧跃出。
几乎就在同时，我原先站立的地方冒出数根土刺，若是再晚上片刻，这土刺恐怕就扎穿我的双脚了。
肖箫见土刺术被我避开，并未意外，继续掐诀，地上的土刺拔空地起，嗖嗖嗖向我追来。
我与她斗了数次，对她的法术早已了然于胸，知道她会有这一手。早早掐诀，在身前竖起一面风墙。
土刺一头冲进风墙之中，被劲风所阻，去势大减，越是深入，土刺前进的速度越慢，直到被风墙术彻底化去攻势。劲风一搅，土刺术灵力耗尽，散成一堆碎土，夹于劲风之中。
肖箫并不气馁，又连着掐诀，周身的泥土被法力所激，纷纷升起，于她身前幻化出二十余枚土刺。
不，不止二十枚，土刺的数量在增长，我眼睑微缩，很快，悬浮在她身前的土刺已达到三十多枚。
不过她手上竟还在掐诀不停，继续冒出新的土刺，数量眼看要超过四十枚。
“这……”我见状不由大惊，新弟子会的法术不多，先前她也使用过这招。土刺的数量最多不过二十几枚，若非她之前并未尽力，就是法力又有了增长，或者二者皆有！
我哪里敢怠慢，深知想要从这么多土刺的攻击下逃脱是绝不可能，立刻从储物袋摸出精钢环，往脑袋上一抛，精钢环很快变大，绕在我身侧。
精钢环对近身法宝的防御效果很好，防御起法术来却没有那么从容，尤其是肖箫身前的土刺已经幻化出四十余根，想要凭精钢环防御，完全是天方夜谭。
我再次掐诀不止，竖起四面风墙，前后左右将自己围在其中。
肖箫手上的掐诀动作终于停下，“去！”她一声娇喝，只听一阵密集破空之声，四十余根土刺，利剑一般，飞速向我攻来。
土刺飞在半途，肖箫再次掐诀，土刺四面散开，看那样子，竟想全方位对我夹击。
我不惜法力，早早竖起四面风墙，也是预感她会如此。不过看着朝我越飞越近的土刺，还是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叹了口气，再次掐诀，给自己披上金甲术。
我已经用上了我全部的防御手段，接下来只能看是她土刺术道高一尺，还是我的法术和法宝魔高一丈！
土刺很快飞到近处，毫不留情直接冲我攻来，纷纷扎进四面风墙之中，更有数根，避开风墙，从我头顶的空隙直冲过来。
我早有防备，精钢环护住头顶，将接踵而至的数根土刺挡住，不过一不小心，还是让一根土刺突破精钢环的防守。我不由大骇，连忙身子一侧，土刺避过要害，直接打在我胸膛的金甲上。
攻击灵力虽被金甲卸掉，劲力却没法完全卸掉，我退出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我低头看去，金甲虽然接住土刺，胸前的金甲已暗淡了不少，恐怕再吃几枚土刺，金甲的灵力就会耗尽。
第二十七章 旖旎
风墙中劲风汹涌不止，肖萧全力使出的土刺术，威力远非先前可比。我清晰地感觉到风墙中灵气有些紊乱，土刺随时都有可能突破飞出。
头顶的土刺还在继续飞来，我疲于应付，虽知道局势危殆，一时之间却也分身乏术，无法转守为攻。
只见身前的风墙中劲风一顿，一根土黄光芒包裹的土刺率先突破风墙术，尖锐的那头朝向我，直奔而来。
“风墙术果然挡不住！”
我叹了口气，只得鼓起心神，全力御使精钢环，接住来袭的土刺。
土刺虽威力颇大，仅凭一根，还无法击破精钢环的防御。
未等我松一口气，四面风墙中的土刺纷纷破墙而出，全都死死将我锁定，看数量，几乎有一半的土刺成功突破了风墙。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心神一凝，一身法力毫无保留向精钢环渡去。神识更是大开，配合着精钢环对袭来的土刺严防死守。
精钢环上荧光大盛，虽挡住了大半土刺，还是有数根突破精钢环，打在我身上。
“噗……”
我身形倒飞而出，半空吐出一口鲜血，双眼的余光看见身上的金甲已化为灵力，重新消散在空中，看来是被土刺彻底摧毁。
四面风墙的灵力也耗尽，劲风散去，将我的身影重新露了出来。
肖箫本来煞着脸，见我吐血倒在地上，神色有些不忍，“林师弟，你若投降，保证以后不再挑战我，今日斗法就到此为止。”
“哈哈。”我将喉头的鲜血咽了下去，颤颤巍巍站起身，伸手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嘴角挂起笑意，“肖师姐若将洞府让与我，我达到目的，自然不会再去挑战你。”
“你。”肖箫手指着我，一副气急了的神情，“我好心好意劝你，你却将好心当做驴肝，虚灵门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弟子！”
“不要脸自然是有一些，多谢师姐夸赞。”我讪笑着逗了逗她，缓了片刻，方才被土刺击中，紊乱不止的气息慢慢平复下来。
“师姐，当心了，看剑！”我深呼吸几下，遥遥冲尚在半空与碧波剑激斗的赤虹剑一指，赤虹剑身上响起一阵龙吟之声，向前挥出一道赤红色的灵力匹练。
碧波剑被灵力匹练击中，向后退出小半丈，我抓住时机，遥遥再指，赤虹剑嗖地一声，直奔肖箫而去。
“登徒浪子……賊小人。”肖箫见赤虹剑剑芒锁定自己，知道自己不小心被钻了空子，不禁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先前文静优雅的风度。
不过她也并非寻常的女子，立刻做了应对，一面御使碧波剑向赤虹剑回追而来。一面朝腰间一拍，手里已多了一个黄莹莹的小盾，她将小盾往身前一抛，小盾立刻飞涨，变成一面巨大的盾牌，将她颇为娇小的身子整个罩在其后。
她与我斗了十次，还是第一次见她御出这个小盾，先前都是她攻我守，很难有余力对她发动进攻。能让她御使防御法宝，无论无何，至少说明我这段时间进步不小。
赤虹剑全力朝肖箫飞去，剑身红芒大盛，很快一头扎向盾牌法宝。
盾牌上也亮起土黄色的荧光，稳稳将赤虹剑抵住。
眼见碧波剑回追而至，我一咬牙，不管不顾，手中掐诀，赤虹剑接连挥出数道灵力匹练，尽数砍在盾牌法宝上。
盾牌法宝黄光摇曳不止，虽接下赤虹剑这波攻势，看上去也并不轻松。
“看来这盾牌只是黄阶下品的法宝。”我松了一口气，趁赤虹剑尚在压制肖箫，手中再次掐诀，捏起一个巨大的火球，也不多言，直接朝她扔了过去。
火球很快砸到盾牌之上，炸裂开来，激得黄芒再次闪动不止，肖箫虽躲在盾牌后面，也并不好受，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此时赤虹剑已经再次被碧波剑缠住，一时半会看样子是脱不开身，想要用赤虹剑再次发动攻击，恐怕她不会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对此早有预料，倒并未惊慌。
我知道必须一直压制住她，在火球飞向她的同时，已经提起剩余不多的法力，再次捏起一个火球术，向盾牌砸去。
我的想法很简单，不能让她发动攻击，要不惜法力将她死死压制。
这样的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我用火球术攻破肖箫的防御，从而一举击败她。另一种，就是我法力耗尽，最后无奈投降。
对此时的局面我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无论怎么说，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和她斗了十次，这是我唯一一次可以主动进攻。
肖箫先前用那个四十几根土刺的法术，法力耗损一定很大，再加上她身前的盾牌只是个黄阶下品法宝，我预感自己并非毫无胜算。
肖箫躲在盾牌后面，估计也是看我先前斗法中法力耗损很大，想要静待我法力耗尽，再猝然而起，一举击败我。
她从盾牌后探出头来，当她看见第二颗火球飞来，脸色已经很不好，当第三颗火球朝她飞去，脸上黛眉再次蹙到一处……当看见我捏好第六颗火球，她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比那些朝她飞去的火球术更吓人。
“你……你为何如此不要脸，法力为何如此雄厚？”肖箫咬牙切齿。
如此不要脸？我不禁在心里问了自己，从我出生到现在，如此说我的好像只有她一人，自己真的如她所说的这般不堪么？
我摇了摇头，心想多半是因为肖箫自己是个大大的好人，比寻常的弟子更和善温良，所以才会显得我……不要脸，吧。
她是个大大的好人，可惜了，可惜是个好人。
至于法力雄厚，我想大约是自己灵根品质更好，所以占了些便宜。不过也并非很大的便宜，若不是入门晚，此刻早就应该在十一层了吧我想。
“师姐的法力比起我也不遑多让。”
我看着肖箫，嘴角挂起微笑，手中动作不停，再次捏出一个火球，迎着她的目光扔了过去。
“你……”肖箫指着我，胳膊颤抖不止，看来是出离愤怒了。
我混当看不见，依然继续着攻势。
她的盾牌毕竟只是黄阶下品法宝，虽有法力加持，在我接二连三的火球攻下，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浑身黄芒被火球砸散。好好的一件法宝，眼看就要这样毁了。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停手，肖箫倒很决然，从盾牌后探出脑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住手，我认输！”
我闻言一怔，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手里掐诀的动作停下，脸上欣喜不已，朝她拱了拱手，“承认了。”
“哼。”肖箫收了法力，盾牌重新恢复成巴掌大小，被她拿着手里，反复查看许久，探明盾牌无虞，这才抬起头。
“哼，登徒浪子，十一层的洞府归你了。”说罢头也不回，直接御起轻身术朝十层飞去。
“这就……赢了？”我摸了摸头鼻子，看来在肖箫眼里，区区一个十一层的洞府，还是不及她的小盾法宝重要。
我苦笑一声，向断崖十一层飞去。
刚进洞府，我就怔了一下，倒不是洞府有什么出乎意料的物件。
洞府布局和其他人的也没什么两样，只是空气中隐隐飘着若有若无的清香。
少女怀香，这并没什么出奇，只是此时我心里不知为何，突突跳了几下。
我无奈摇了摇头，打开洞府木门，用法力激起一股劲风，在洞府中鼓荡片刻，将香风连同那丝若有若无的旖旎念头，尽数吹到门外……
第二十八章 初心
我从九层到十层，花了两个月，从十层到十一层，花费三个月。
在十一层又足足花了四个月，才终于打到十二层。
最后的三个月，我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十三层的弟子身上。十三层有十五个洞府，能占据其中一个，在一次次的挑战中站稳脚跟，这些弟子的实力绝对不俗。
公认最强的，是身具完美灵根的张琳，不仅天资好，修炼也是极为努力，一身法力早已超过同届弟子许多。
从最开始她就在十三层修炼，往后再也没有换过洞府。先前倒有十二层的弟子挑战她，皆被一招击败，轻轻松松，完全不像同等境界修士之间的斗法。
如此斗了几场，她的名声渐渐在断崖传开，甚至有传言，她马上就要晋入练气中期。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挑战她。
在思考十三层挑战对手时，她第一个被我从名单上划去。
除了张琳，另外四个卓越灵根的弟子，也都各自占据了一个十三层的洞府。不出意外，这几人法力都比我深厚不少，略一思量，也将他们划出挑战名单。
剩下的弟子都各有所长，我约战斗了几场，皆墨。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再唐突下场挑战，全力观察起十三层弟子与其他人的斗法，试图选出合适的目标。
随着最后期限的临近，断崖的氛围也越来越紧张。十一、十二层的弟子拼命想要打到十三层。连八层九层这种，毫无机会打到十三层的弟子，也在拼命向前。
门中已经传下消息，这一届，不仅十三层弟子有奖励。就连其它层，表现良好的弟子，宗门也会额外给出奖励，奖励的多少、好坏，完全根据弟子占据的层阶。
本来已经没有希望，放缓修炼进程的弟子，再次迸发出无比的热情，投入到激烈的斗法之中。
“林师兄，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这一日，单远来到我洞府前，见我虽看着断崖下的斗法，却目光空洞，神游太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开口问道。
现在能让我皱眉沉思的，无外乎挑战十三层弟子的事，回过神，说道：“我如今已到十二层，却久久选不出合适的对手，眼看两年的期限将到，心中烦闷。”
单远叹了一口气，目光从断崖下的弟子身上收回，“师兄已经到了十二层，在我们心里，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我拼尽全力，也只能守住十层的洞府，再没有一丝余力更近一层了。”
单远的灵根天赋是单灵根木属性优良，虚灵门招收弟子的要求很高，并非只要身具灵根就会收入门下。除了多灵根、灵根属性为普通的弟子，他的灵根天赋算是最差的了。
好在练气期的功法多，倒不至于像高阶修士一般，找不到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从而耽误了修行。
“我若不是灵根品质好一些，恐怕也走不到这里。”我见他神情有一丝悲戚，愣了一下，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单远倒没有在悲戚中停留很久，摇了摇头，胖脸上挤出酒窝看着我，呵呵笑道：“想要走修仙之途，首先就离不开天赋，这是天命。我们家虽然也是修仙世家，从祖爷爷那辈开始，就再也没有出过身具灵根之人。能走上修仙之途，我已经很满意了。莫说如今占据十层的洞府，就是七层八层，我心中也欢喜得紧。”
我闻言一怔，是啊，自己最初来到虚灵门的时候，愿望不过能被收录门下，有机会走上修仙之途。
如今到了十二层，已经属于精英弟子，前途光明。怎么反而愁眉苦脸，向前进自然重要，但也莫要忘了初心。
我看着单远，站正身子，神情认真地朝他拱手，“多谢单师兄提点。”
单远见我如此郑重，颇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头，“林师兄可是想好挑战的目标了。”
“没有。”我摇了摇头，“不过听了单师兄方才的话，我好像有了一些方向。”
“什么方向？”单远满脸好奇地看着我。
“师兄过段时间自然就知道了。”我脸上露出微笑，卖起了关子。
“哈哈，如此说来，林师兄可是大有把握？”单远神色兴奋道。
“没有把握。”我淡然摇了摇头。
“没有把握？”单远愣了愣，随即笑道：“林师兄说笑了，你灵根天赋为卓越，不过在十二层稍稍停留，到十三层也是迟早的事。”
我闻言不由得苦笑不已，我天赋出众不假，十三层的弟子，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
“若是时间充裕，我冲到十三层还有几分把握，不过眼下剩余的时日不到三个月，若说把握很大，多半是妄言。”我不置可否道。
天光很快大开，断崖下的斗法也接近尾声，我抬头看了眼初升的太阳，深呼吸几下，清晨的微风和煦，天地间的灵气也渐渐安稳。
单远撑了个懒腰，说道：“林师兄，我先回去修炼的。”
“嗯。”我冲他拱了拱手，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回廊尽头。
断崖下的斗法两方的形式已经明朗，各层回廊上的弟子，观看了一年多的斗法，大都眼光毒辣。见到场中的局势，纷纷兴致不再，回到各自洞府修炼去了。我收回目光，也返身回到洞府。
从这日起，除了应付向我挑战的弟子，我再也没下场挑战过十三层的弟子。
莫说那些稍稍留意我的同门，就连单远也问了几次，是不是放弃了挑战。
我对此只是摇头，并不解释什么。
每日除了去六层听课、凌晨观法，就是关在洞府打坐修炼，心中全然不去记挂挑战斗法的事。
我心中清净，修炼的速度也增加了一些，虽然不多，毕竟也算聊以慰藉。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离最后的日子还剩十五天，我才在这日凌晨，缓缓走出洞府，御起轻身术，落在断崖之下。此时站在我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冰川一般，浑身冷冰冰的天才弟子，张琳。
早在在一个月前，我就给张琳下了战书，约定今日斗法。除了她，十三层的弟子都在一个月前，收到了我的战书。
每日一场，从最后第十五天开始，一直到两年期限的最后一天。
而我选中的第一个对手，正是张琳。
第二十九章 天才
张琳一身纯白仙袍，俏然立于昏黄的光芒下，她相貌称得上上佳，只是一张瓜子小脸上常年看不到一丝笑容，总是面如寒霜。
单远跟我说过，他曾在六层听课时观察过张琳。整整大半个时辰，她盘膝坐在蒲团上，一双眼睛看着授课的长老，除了眨巴眨巴眼睛，身子纹丝不动，像一根木头。
木头和冰山，这大概是我听到关于张琳最多的形容。对了，还有天才，木头、冰山和天才，在这个人身上融为一体。
此时站在她的对面，我才对这三个词有了深刻的认识。
她眼睛中没有丝毫神采，目光倒是落在我身上，只是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在他眼里不像对手，更像空地旁的石头和草木。存在与否，是路人，是对手，是同门，或是仇敌，根本没有一丝分别。
她就没一点情感么？我突然有一丝好奇。
我想起清风阁清流阁守门的傀儡，若不是感觉到她身上清晰无比的气息和法力波动，真要以为她只是一具傀儡。
我在心里胡思乱想，忘了身处断崖下，身前还有一个对手等着与我斗法。
张琳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感受到我肆无忌惮的目光，不仅没有不快，反而很习惯一般。
我呆呆立在对面，神游太虚，张琳怡然自得站在阳石的光芒中，一时之间，竟都没有开口开启斗法。
断崖上的观众倒也没有催促，全都屏着呼吸，张琳身上仿佛带着魔力，就算一动不动站在场中，就算一句话也不说，大家也愿意耐着性子等着。
断崖上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对她投去了心底的敬畏。
我愣了愣，终于清醒过来，从这个浑身魔力的女子身上收回目光。
“我叫林涯，请师姐赐教。”我拱了拱手，轻描淡写说道。
“嗯。”对面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对她冷冰冰的回应并不意外，不再言语，从腰间摸出赤虹剑，飞速掐诀，向前一引。一道红芒破空，直冲张琳而去。
她好像没有察觉一般，目光毫无情绪地看着飞掠而至的赤虹剑，直到离她不过两丈，依然岿然不动。
“还不出招么？”我眉头微皱，目光死死锁定着她的动作，虽然眼看赤虹剑就要近身，心里也没有任何凭这一招击败她的妄想。
“只有一丈了！”我双目圆睁，一颗心几乎跳到嗓子眼，这个距离，飞剑几乎眨眼就至，她还不动作么？
她动了，动得朴实无华，又惊天动地。
赤虹剑眼看就要刺在她身上，斜里一道蓝芒闪过，轻轻松松挡住了红芒。
蓝芒露出真容，却是一柄蓝滢滢的仙剑，剑端稳稳抵着赤虹剑的剑端，剑柄几乎贴着她的额头。
“好快！”她掐诀的动作好快！寻常弟子御物术的手诀，完成至少要一息，她完成的速度比寻常弟子快了将近一倍。
这绝不是什么神迹，单单这一个手诀，她恐怕就修炼的上万次吧！否则熟练度绝达不到这个程度，几乎已经是剑随心动了。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么？”我清晰地感觉到差距，心里没有由来一阵发苦。
不过我倒没有在震惊中过多沉沦，目光一凝，手中掐诀，赤虹剑分出数道红色灵力匹练，直奔张琳而去。
张琳秀手指诀变换，蓝色仙剑随即挥出数道蓝芒，将红芒一一接住，半空中响起几声闷响，却是红芒与蓝芒相触爆炸，两两泯灭，重新化为灵力，消散不见了。
张琳手中掐诀不止，蓝色仙剑再次分出数道蓝芒，一道直指赤虹剑，余下的竟全部朝我袭来。
我掐诀的速度不及她，再想用赤虹剑阻挡已来不及，二话不说，直接手中掐诀，升起一面风墙。
蓝色匹练转瞬即至，一头扎进风墙之中。
两股灵力在风墙中纷争不已，激得劲风狂啸。
这些蓝色匹练十分凝实，灵气波动几乎能追上普通弟子的一道水箭术，张琳法力深厚，可见一斑了。
过了片刻，两股灵力谁也奈何不了谁，纷纷在我身前散去。
“没想到我的风墙术，竟被她轻描淡写的几道灵力匹练击散。”
我眼睑微缩，对面这个女子如何修炼的，明明同是练气初期的修为，怎么实力如此强横！
赤虹剑吃了一记蓝芒，被逼退丈余远，此时也被蓝色仙剑死死压住，没有一点黄阶中品法宝的气势。
这柄蓝色仙剑灵力波动并不强，也是黄阶中品法宝，能有如此强大的战力，也是倚仗张琳深厚的法力。
张琳见攻过去的灵气匹练被化解，并未吃惊，再次掐诀，蓝色仙剑分出一道蓝芒，逼退赤虹剑，接着一声轻吟，直奔我而来。
“不好！”
我心里暗自大呼，连忙朝储物袋一拍，取出精钢环，立刻掐诀，精钢环滴溜溜一转，已将我圈在环中。
“叮！”一道沉闷的金属碰撞声响在耳边，我还未弄明白发生何事，眼前一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倒飞而出，在地上滑行数丈，才稳住身形。
待我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转头一看，一柄蓝滢滢的仙剑正悬在头顶，只要她心念一动，我立时就要一命呜呼。
只是这一剑终归不会刺下来。张琳秀手一引，蓝色仙剑调转剑身，被她收了回去。
“承让！”她轻飘飘说完这句话，不要管我，脚下生出轻风，向断崖飞去。
我张大嘴巴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进了洞府，合上木门，我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是十三层弟子，我是十二层弟子，虽然只差一层，但这差距也太大了一些，我拼尽全力，只在她手里走了三招！
我已经使出来最强的攻击和防御手段，被她一柄仙剑轻而易举就破解，从始至终都没用过其他的法宝和法术。
我站起身，捡起落在身边的精钢环，查看片刻，并未破损，看来她虽然冷冰冰的，绝非蛮横之人。若是方才她的蓝色仙剑不及时收住势，我这个唯一的防御法宝，首先就要毁掉。
赤虹剑倒还悬在半空，我单手一挥，将其唤回，与精钢环一起，收入储物袋之中。
断崖上的弟子短暂的沉默后，全都高呼起来。这欢呼声自然与我无关，恐怕都是为张琳响起。
这场斗法，我原本就没想过会赢，对于结果倒是从容接受。
我苦笑着叹息一声，平了平心绪，御起轻身术，朝洞府飞去。
第三十章 惨胜之道
第一场，对手张琳，三招，败北。
第二场，对手吴昊，十三层精英弟子，卓越灵根，精钢环被攻破，败北。
第三场，对手钟良，十三层精英弟子，卓越灵根，使一柄黄阶上品仙剑，攻破我所有防御，败北。
……
第十二场，……败北。
第十三场，……败北。
第十四场，……败北。
第十五场，对手韩安羽，十三层弟子，三灵根优良……
至于是败是胜，此时我也不清楚。我醒来时正躺在洞府的石床上，嘴里尚留存着丹药的清香，努力起身，提不起丝毫法力，浑身软怏怏。
我看到床边有一个身影焦急地走来走去，是单远。
“单……单师兄，我……我胜了么？”我立刻问他。
单远听到我的声音，面色大喜，并不回答，只叫道：“醒了醒了，林师兄醒了。”
“醒了么？”洞府的木门很快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影，一个身穿青袍，一个身着黑衣。
身穿青袍的是个满头银发，连下巴的那小撮山羊胡都已全白的老者，身穿黑衣的是个中年男子。我知道他们，正是在断崖值守的两位长老。
“弟子……拜见二位长老。”我有些有气无力，试图从石床上爬起来。
“无需如此，你躺下吧。”黑衣长老摆了摆手，我闻言继续躺好。
“底下姓韩的小子还没醒么？”青袍长老转过头问黑衣长老。
“没有。”黑衣长老摇摇头。
“唉，如此说来，算这小子赢了？”青袍长老叹了一口气，看着我，脸上有些我看不懂的神采，似无奈、似苦笑、似悻悻然。
“嗯。”黑衣长老点了点头，“他们二人同时攻破对方的防御，同时重伤昏迷。以你我的眼力，都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先倒下。但斗法终究要有胜者，尤其在这个节骨眼。掌门真人明日就要来断崖了。”
“听说底下姓韩那小子家里有位筑基期长辈……”青袍长老想了想，语气有些担忧。
“哼，这是虚灵门事务，与旁人何干？你我秉公而处，如此多人看在眼里，自也不用多说。更何况你我也是筑基期，修行数十年，还会怕同阶修士不成？”黑衣长老哼了一声，脸上颇为不悦。
“那倒也是。”青袍长老讪笑一声，见我和单远睁着眼睛看着他，咳嗽两声，“这小娃娃听得满脸困惑，师兄你解释与他听吧。”
黑衣长老点点头，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胜了。”
我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惊喜不已，除了惊喜，心中更多的却是困惑。
至于我为何昏迷，现在能想起的是韩安羽那柄冲我飞来的仙剑。在精钢环被攻破的瞬间，我拼尽全力，御使赤虹剑同样攻破对方的防御。
我重伤昏迷，至于韩安羽，我想多半和我一样，此刻也躺在石床上。
最后关头，他没有留手，我同样毫不留情，我们都知道这场胜负意味着什么。但凡有一丝赢的可能，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你和姓韩那小子同时被对方仙剑所伤，受伤昏迷，我们给你们喂了回春丹，并约定，谁能先苏醒过来，谁就是这场斗法的胜者。”黑衣长老不慌不忙道。
我闻言只神情古怪地露出苦笑。
黑衣长老继续说道：“那姓韩的小子现在还在昏迷，今日八成是醒不了了。因而这场斗法的胜者，是你。”
青袍长老神色莫名地看着我，“你小子真是走运，踩在最后一日斗法胜了十三层的弟子，还是以这种方式惨胜。”
“额。”我闻言微微一滞，躺在床上冲他们拱手，“多谢二位长老。”
“不用多礼，不过本职罢了。”黑衣长老毫不在意说道。
“对了，你就在十二层洞府休息，明日掌门真人过来，自会有弟子唤你。”黑衣长老嘱咐道。
我闻言应是，黑衣长老又递给我两颗回春丹，这才和青袍长老一起出了洞府。
“林师兄，恭喜你，没想到你真的到了十三层。”见长老离开，单远立刻走到床边，朝我恭贺道。
“多谢单师兄照佛。”我看着单远说道。
我昏迷时尚在凌晨，此刻天光已大开，已过晌午，期间多半是单远守着我。
“不需谢的。”单远摸了摸大脑袋，挤出两个酒窝，“林师兄如今已是十三层的弟子，无需再客气地唤我师兄，叫我一声师弟也就是了。”
我摇了摇头，“你我相识已有一年多，师兄情深义重，我心中敬佩，唤你师兄也是应当。”
单远闻言倒没有继续坚持，“那成吧，师兄也好，师弟也罢，也没什么分别。看谁先晋入筑基期，再分个高下吧！”
他很快脸上露出幡然醒悟的神色，“坏了坏了，林师兄卓越灵根，修炼速度远非我能比，我如何能比你更早晋入筑基期！”
我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也是不由得一乐，说道：“路总是人走出来的，师兄不去试试，怎知道结果如何？”
单远闻言大喜，看着我，“师兄此言有理。那咱们便如此说好了。”
“嗯。”我满脸挂着笑意。
“行吧，你好生休息，明日掌门真人要来断崖，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二。”
“此番劳烦师兄了！”我点了点头。
单远嘿嘿笑了两声，人已走到门前，又回过头，“对了，你的法宝我给你收在储物袋了，赤虹剑倒是无虞，精钢环被姓韩的小子仙剑所伤，灵性大失，恐怕不能用了。”说罢挥了挥手，出了洞府。
我闻言愣了愣，身上的法力还是空空如也，一时半会没法恢复的样子，想了想，摸出一颗回春丹，吞进肚子。
回春丹化为一股热流，很快散向四肢。韩安羽的飞剑在我胸膛留下一个伤口，已被白布包裹，此刻有回春丹药力的滋养，白布下隐隐传来一阵稣痒之意，皮肉上的伤势立刻有好转的势头。
我再次试着提起一丝法力，丹田处还是传来强烈的空虚之意。
苦笑一声，看来回春丹只能治疗伤势，对法力的恢复毫无帮助。只能等可以动弹，再打坐恢复法力了。
精钢环毁了虽然可惜，为自己挡住对手飞剑的绝大部分威能，也算功德圆满，寿终正寝了。
这一年多的断崖修行，已让我深刻意识到防御法宝的重要性。据说十三层弟子的奖励是一件黄阶极品法宝，如果可以挑选，那便挑选件防御法宝好了。
我心中很快思量决定，收起思绪，索性闭目休息起来。也不知是否是这半个月来，接连斗法十五场，太过疲劳，不消片刻，就沉沉陷入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