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十三章 掩耳盗铃
二十个精赤着上身的壮汉挥动肌肉贲起的胳膊,击响了一人高的战鼓,低沉的战鼓声突然响起,一下接着一下,节奏虽然不快,却阵阵敲在人心里,心跳应着鼓声,变得更加有力,将一股股热血推向四肢百骸。
听着雄浑的鼓声,孙奉觉得太阳穴呯呯直跳,头皮有种酥麻的感觉,手脚也有些发胀,一股真气在经络之间缓缓流动,汩汩有声。这是他第一次读力指挥战斗,虽然总体方案已经和父亲以及姑父商量过无数遍,经验丰富的姑父还将作为自己的副手在旁边指导,可是他还是有些紧张。第一次指挥作战就能指挥二十万大军,想来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机会。
孙奉清楚的知道,如果能打赢这一仗,他的前景将是一片光明,而这一切,都是父王给他铺好的。
孙奉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从叔孙登,他也是被父王一步步的扶上战马,从十几步开始就征战沙场,可是现在他却窝在豫章烧瓷,据说因为太专注于烧瓷,他的身体很不好,年纪轻轻的居然咳血。孙奉清楚得很,那根本不是累的,那是气的。
自己很幸运,没有遇到孙权那样的父亲,相反,父王为了他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使出了一切办法为他树立威信。而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光荣,他却毫无保留的让给了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要打赢这一仗。孙奉握紧了拳头,抑制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大声喝道:“传令,两翼开始进攻!”
杜预“哗”的转过身,走到台边,面东而立,挥动令旗,向左侧的罗马人发出命令。昆图斯得到消息,返回旗语,随即下达进攻的命令。杜预又转过身,正步走到西侧的台边,向右侧的贵霜人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波调得到命令,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两个罗马军团组成的方阵踩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前进,最前面一排是举着一人高的大盾的战士,他们手中的盾牌太沉重了,只能配合着鼓点走两步就停一下。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手持长矛的战士,他们将手中的长矛端平,指向前方,在持盾战士的身前布起了一道矛林。紧跟在后面的是两排汉人弩手,手里端着清一式的蹶张弩,弩上的箭枝斜指向前上方,手指搭在弩机上,随时准备发射。
在这四排战士的后面,是由奴隶们推动的攻城车。攻城车体量巨大,前左右三侧都用厚厚的木板遮住,粗大的木头伸出木板外至少两尺,这样可以防止敌人用弩砲轰击挡箭的木板,尽最大可能的保护藏在里面的战士。木板上开了很多射击孔,这样箭手们不用打开木板就能在里面进行射击。攻城车分四城,最上面一层是供登城的战士用的通道,下面两层装了两百箭手,最下面一层是空的,供推动攻城的奴隶藏身,每个攻城车都装了八个巨大的车轮,车轮也藏在车体内,以免被敌人攻击到。
六十台攻城车在不到两里的战场上铺开,两台攻城车之间相隔二十步左右,保持着一致的步调向前,速度虽然不快,却带来的威压却非常小可。看着犹如移动城墙一般缓缓逼来的攻城车,城上的萨珊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
阿尔达希尔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的砲石短缺到这种地步,居然要直接用攻城车强行攻城?
很快,阿尔达希尔就看到了弩砲。在攻城车的背后,推出了一排弩砲。他们隐在攻城车的背后,只能看到长长的砲杆。阿尔达希尔皱起了眉头,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攻城车只是掩体,他们用这种加强了防务的攻城车作为弩砲的掩护,来抵消攻方弩砲隐秘姓不够的缺陷。
攻城双方都有弩砲,因为弩砲的威力巨大,所以只要一开战,双方都会尽可能的先摧毁对方的弩砲。城里的弩砲在这方面有先天的优势,它可以被安放在城内,不让敌人看到,由城墙的观察手来查看打击的效果,并根据这个效果来调整配重和角度。对方只能根据砲石飞行的路线来估计这些弩砲的位置并实施,这终究和亲眼看到有不小的差距。而攻方的弩砲因为没有遮掩,只能暴露在对方的打击之下,损失的机率要远远超过守的一方。现在孙奉使用抗打击能力超强的攻城车作为活动掩体,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弥补这个劣势,给弩砲手们更多的安全,让他们能够放心的艹作。
阿尔达希尔叹了一口气,他想利用谈判来拖延时间,现在看来并没有达到目的,对方同样利用谈判的时间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摆摆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号角声响起,随着一声声呐喊,藏在城里的弩砲开始轰鸣,一块块砲石飞过城墙,扑向城外的敌人。
“立盾——”门诺卢菲斯举起长剑,站在他身边的传令官挥动手中的彩旗,鼓手敲响了战鼓,将命令传到方阵中的战士耳中。走在最前的盾子立刻停住了脚步,将巨盾立在地上,支起了撑杆,然后将整个身子都隐在了盾牌中,后面的持矛战士上前一步,半蹲了下来,弩手们也赶上前去,尽量将自己藏在盾牌下面。
“轰——”沉重的砲石大部分都落在了方阵的前方,大地为之颤抖,将砲石打击的力量通过大地传到每一个人的心理。
罗马战士咬紧牙,看着阵前被砲石激起的烟尘,虽然紧张,却不慌乱。
一块砲石飞过方阵的头顶,击打在攻城车的前侧,被两根巨大的木柱挡住,发出巨大的响声,整个攻城车都被震得颤抖起来。不过,突出的连皮树木虽然遭到了重击,却没有断裂,整个攻城车在摇晃了一下之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气势汹汹而来的砲石被弹了出去,无力的落在地上。
“前进!”在弩砲攻击后的间隙,罗马人加快了速度,向前飞奔。在下一波弩砲飞到之前跑出三五步,一听到鼓声提醒,立刻停下来隐藏好自己。他们不急不躁,利用弩砲发射之间明显的空档耐以后向前推进,最终把攻城车推进到离城墙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内。到达位置之后,他们不再向前,而是撤到攻城车的后面。弩砲手们立刻将弩砲推到位,然后开始还击,还有一部分人去捡萨珊人刚刚打出的砲石,用准备好的草包重新装起来备用。
他们井然有序,虽然萨珊人的弩砲开始发威,砲石在空中飞舞,不时的有人被砸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可是他们还是埋着头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尽量注意保护自己,以免受伤。
弩砲开始轰鸣,将用草包包裹的砖块或泥球抛上天空,击向泰西封城。有了前面的攻城车做掩护,弩砲手们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他们可以从容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射击。
在罗马人发动攻击的同时,贵霜人也发动了进攻,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非常热闹,空间砲石交错,有如飞蝗一般。
前方战士在作战的同时,从罗马人和贵霜人的战阵跑出一队队士兵,他们没有拿武器,而是两人一组,抬着由两根木头一块布组成的担架,冒着随时可能要命的砲石,飞奔到受伤的战士中间,熟练的将那些受了伤的战士抬上担架,然后一溜烟的往回跑。在指挥台的后方,是一个临时的救护医院,那些受伤的战士被抬进去接受紧急求治。
这样做也是陆逊和孙奉提出来的,受伤的战士在战场上哀嚎,不仅会干扰其他人的注意力,还会影响士气,把他们抬下来接受救治,让随军的医匠、军记和民伕照顾他们,让战士们耳边少了惨叫声,同时也觉得自己纵使受了伤也不会等死,反而可以享受那些军记们的照顾,对安抚人心非常有效。
两翼都打了起来,唯独中间正对着城门的汉人阵地一片寂静。排成方阵的汉人战士沉默的站在萨珊人的弩砲射程之外,他们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可是那份沉默却给城头的萨珊人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一杆火红的大纛在空中猎猎作响,时刻在提醒着萨珊人昨天晚上看到了神迹。
光明之神阿胡拉真的抛弃了阿尔达希尔吗?不少人在脑海里盘旋着这个念头。
萨珊人发出了几块砲石,可惜射程都不够,除了激起几阵烟尘之外,没有给对方任何触动,在阵地上空自滚动的砲石反而有一种调侃的味道,就像一个人又是唱又是跳,可是却没有人响应,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一样的无趣。阿尔达希尔及时的制止了这种无用功,同样以沉默对待。
两侧的对攻越来越激烈,攻城一方在一百五十步以后,正好让萨珊人的弓箭失效,双方只剩下用弩砲对攻,都想在攻城肉搏战之前先用弩砲取得优势。在某种程度上,攻方甚至占了一定的优势,因为六十多架攻城车中射出的箭居然连越过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直接射到城头。这远远超过了萨珊人的预料,在第一波箭雨中,不少在城头张望的萨珊人遭到了重创。
这让阿尔达希尔非常担心。
贵霜人也好,罗马人也好,他们的弓箭都和萨珊人差不多,以手持弓为主,骑弓的射程在六七十步,一般攻城的时候根本用不上,而步兵的射程在百步左右,是攻城里的主力,而扭矩弩箭的射程可以达到二百步以上,准确姓也高,但是扭矩弩箭的射速慢,只能用来打击重点目标的殂击武器,而不能作为压制姓的武器,重要姓连弩砲都不如。
可是,现在居然从攻城车中射出了射程在一百五十步以上的箭。
阿尔达希尔知道,汉人有一种武器叫弩,使用人力艹作,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以上,最远的甚至可以和弩砲相比,他在阿克苏姆城下就看过。但是这种强力武器通常不会提供给别人的,就算是盟军也未必能把这种利器拿出来共享。
那么,眼下的情景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汉人加入了罗马人和贵霜人的阵营,承担了射击的任务,要么是汉人将这种利器教给了罗马人和贵霜人。不管怎么说,对萨珊人来说这都不是一件好事。
阿尔达希尔莫名的有些烦躁,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孙绍牵头四国联盟,难道真是打算天下太平,共享财富?
“大王,城下还没有动静。”一个长生军百夫长匆匆的走上城墙,附在阿尔达希尔耳边说道。阿尔达希尔眉毛一挑:“他们没来挖?”
“不知道。”百夫长困惑的皱了皱眉头:“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了我们在等他们?”
“发现?”阿尔达希尔冷笑一声,想了一会,又道:“不可能。你们不要放松,我估计他们是要等开始攻城的时候再挖,以掩藏动静。”
“是。”百夫长躬身退了下去。
阿尔达希尔看向远处的汉人阵地,不禁冷笑,看来你也知道挖地道瞒不住人啊,想要靠攻城的声音来掩盖?你当我是傻瓜,一点防范也没有啊。
就在阿尔达希尔暗自得意的时候,汉人的阵地上忽然想起了一阵鼓声,阿尔达希尔心中冷笑,立刻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
随着隆隆鼓声,汉人阵地上同样推出了由盾牌手、长矛手和弓弩手掩护的攻城车,在攻城车的后面同样是弩砲,与罗马人和贵霜人的阵地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密度大了许多,人数也多了不少。阿尔达希尔不敢怠慢,立刻下令更多的弩砲掉转方向,准备和汉人进行较量。
曹植在左,李严在右,将近两万士卒排布在宽百步的战场上,黑压压的特别吓人。汉人不仅人多,攻城车和弩砲的数量也明显比罗马人和贵霜人多,孙奉一下子就排出了四十架攻城车,一百架弩砲,前面的木板涂成火红色的攻城车几乎挤在一起,只留出一人走的空间,如同一堵移动的火墙一样向前推了过来,那种不言而喻的威压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跳动的图案似乎能让人感受到火焰热量。
汉人特别嚣张,他们将阵地不断的向前推,推过了一百五十步,又推过了一百步,接着推到了八十步以内,就在阿尔达希尔以为他们会留住的时候,他们又冒着城里密集的弩砲推到了五十步以内。
阿尔达希尔大吃一惊,难道孙奉准备就这样直接攻城了?他立刻下令城头的弓箭手开始射击,阻止敌人的进一步靠近,同时将大量的兵力掉到城门附近,防止对方强行攻城。
就在这里,汉人停住了脚步,士兵们退到了攻城车的后面,一百架弩砲开始发威,将一块块砲石打上了城墙。
双方开始激战,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不仅弩砲开始对攻,就连弓箭手都投入了战斗,城上的弓箭手不停的拉弓放箭,而藏在攻城车里的弓弩手也不甘示弱,将又急又密的箭倾泻到城头上,一枝枝长箭射得萨珊人的木盾呯呯作响,不时有箭枝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射在萨珊人的身上。这些箭威力非常大,能轻易的射穿萨珊人穿的铁甲,至于那些只穿了皮甲的士兵就更是惨不忍睹,不断的有人被强劲的箭枝射穿,鲜血泉涌而出,惊得旁边的战士面色发白。
汉人强劲的箭阵压制得城头的萨珊人抬不起头来,城头的局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阿尔达希尔立刻调上更多的盾牌手,命令他们组成一道道盾牌,给城头的弓箭手提供掩护,挽回颓势。同时命令中的弩砲向城门转移,加强城门的防守。
在阿尔达希尔的指挥下,萨珊人在城头组成了密集防守阵型,他们或是依托城墙,或是依托盾牌,以最快的速度放箭,用密集的箭阵进行反击,总算挽回了一点局面。
曹植见双方胶着,不顾亲卫的阻拦,冲上了最前面的攻城车的最上面一层,推开上面的顶盖,突然出现在攻城车的上面。经过改造的攻城车在没有开始攻城之前,顶层是没有人的,用厚厚的木板遮得严严实实的,以免被敌人的砲石击破,一直到接近城墙的时候,才会打开顶盖,由战士们通过封闭的桥梯冲上城头肉搏。现在曹植突然推开顶盖跳了上来,双方谁也没有想到。
城头的萨珊弓箭手首先发现了这个汉人将军,他们二话多说,立刻射出了长箭。
长箭呼啸而至,曹植的亲卫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冲到曹植的面前,架起了盾牌。
“扑!”“扑!”“扑!”
几乎在一瞬间,数十枝长箭射在了盾牌上,两个亲卫只顾着护卫曹植,却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箭雨之下,先后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后面冲上来的亲卫顾不上多说,几个人举起盾牌挡在前面,两个人挟起曹植就准备把他塞回攻城车。曹植大怒,拼命的挣扎,那两个亲卫抬头一看,见城内飞出一个黑点,正向这个方向飞来,知道敌人的弩砲已经发现了他们,来不及多想,抬起曹植就塞到了出口中,直接扔了下去。
“嗖”的一声厉啸,一枝巨箭先行射到,将一面巨盾轻易的劈开,长箭余势不衰,接着射穿了那名亲卫的身体。那名亲卫连嘴都没来得张开,又是一枝巨盾射到,矛头一般的箭头一下子割断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射在攻城车的顶盖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片刻功夫,又是一枚砲石飞到,将手忙脚乱的准备逃回攻城车的三个亲卫砸得血肉横飞。
曹植防不胜防,一下子被摔得头晕眼花,他一跃而起,却没有去责骂,也不去看上面遭到敌人重创的亲卫,他冲到攻城车的后面,伸出头,对着隐在攻城车后面的弩砲手们大声吼道:“换油弹!”
弩砲手们一听,立刻扔下了手里的草包,换上了垒在一旁的油罐。曹植接着对旁边的弩砲手们大吼,一个接一个的把命令传了出去,时间不长,连李严那边的弩砲手都得到了命令,全部撤下了草包,换上了油罐。
城头的萨珊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当几个油罐掉在城墙上,摔得粉碎时,他们还发出不屑的哄笑,七嘴八舌的说汉人虚张声势,用这种东西充砲石,直到黑色粘稠的油在城头到处流淌的时候,才发现情况不对。萨珊人对这种粘稠的油并不陌生,沙漠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东西,有不少人还专门采这种油来照明,知道这种油烧起来很难扑灭,而且烟气特别大。
阿尔达希尔一看到地上的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凉气沿着脊柱直冲后脑,他抬起头,看看城头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张了张嘴,发出了一声嘶声力竭的狂吼:
“散开——小心敌人火攻——”
可惜他喊得太迟了。
其实不用阿尔达希尔喊,城头的萨珊将士已经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他们非常想疏散开来,可这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从天而降的油罐一个接一个的在城墙上摔得粉碎,黑色而粘稠的油到处流淌,城墙上,人身上,都沾满了这些油。萨珊人吓得魂飞魄散,扔下武器四处奔逃,军法队连杀数十人都止不住这种败势。只是混乱不仅无助于疏散,反而增加了逃跑的难度,无数的萨珊人挤在一起,互相推攘着,哭喊着,不仅要防着天下不断飞来的油罐,还要防着脚下,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只要滑倒就再也没有起身的机会,只能被拥护的人群活活的踩死。不少人为了逃生,干脆从五丈高的城头跳了下去。
随着一批火箭从天而降,点燃了遍地都是的黑油,城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越烧越猛,迅速漫延到城下,整个城门附近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
阿尔达希尔目瞪口呆。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十四章 魔鬼的汗珠
火,到处是火。
泰西封的北门很快变烧成一片火海,从天而降的油罐弹将火势进一步向城内漫延,隐藏在城墙下的弩炮最先遭殃,流动的火海先将袍手们卷了进去,随即又将排成方阵的移动袍车点燃。这些弩炮的主要部件都是木头,为了防水,上面还涂了油,一点燃就迅的烧了起来。
萨珊人鬼哭狼嚎,互相椎攘着夺路而逃,有的人下意识的倒在地上打滚,可是一倒下就后悔了,地上到处是流淌的石油,烧起来更是猛烈,可是他们再也没有改正错误的机会,后面的同伴蜂拥而至,无数的脚将他们踩倒在地,他们奋力挣扎,又将更多的人绊倒,在烈火中惨叫着,哀嚎着,浓烈的焦臭味混在呛人的油味中,让人闻之欲呕。
城门口成了名副其实的炼狱,无数的萨珊战士在炼狱中煎熬。
阿尔达希尔跑得快,被禁卫军挟着,沿着通往王宫的城墙一口气逃出了火势范围,他看着眼前疯狂舞动的火焰,看着天空遮天蔽日的浓烟,心沉到了底。他能估计得出来,不仅是布置的城门口的这些弩炮来不及转移,更惨的是两个瓮城里的士卒,他们更无路可逃,这一把火至少烧死五六千人,整个北门将烧成废墟。
唯一让阿尔达希尔感到放心的是,有这么大的火势挡着,纵使城头已经乱成一片,不可能再有任何反抗,但汉人也只能在外面看着,就算是大火灭了,烧得滚烫的地面也不容立足,至少在一天之内,汉人无法从这里进入泰西封。
萨珊人不是不懂火攻,他们对这些沙漠里出产的粘稠的油脂非常熟悉,他们称之为魔鬼的汗珠,他们不仅把这种油脂作为药物和铺路,还把这种油脂分成两大类,白的用来照明,这种油烟比较少,而黑的因为黑烟太大,通常家里不用,但守城的时候却经常用。阿尔达希尔就准备了大量的这种油脂,准备在对方用云梯攻城的时候淋下去,烧死那些攀城的敌人。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这种油脂粘附性很强,一旦沾上了就很难除去,杀伤力非常强。
然而,阿尔达希尔没有想到对方同样使团了这种油脂作为进攻的武器,更创造性的把这种油脂用陶璀装起来,当成弩炮的袍石来射,再用火箭远程点燃。阿尔达希尔一直以自己坚壁清野,让对方没有足够的袍石可用而得意,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想出了这种歹毒的主意,造成的杀伤力更远在袍石之上。
一个袍石最多打死三四个人,而一璀油却足以烧死十个人,只要沾上一点火,不死也要脱层皮,眼前数不清的士卒在痛苦的惨叫便是明证。
难道阿胡拉真的抛弃了我对方不仅解决了袍石不足的问题,还用魔鬼的汗珠明了这么歹毒的武器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油脂的用处的罗马人,一定是罗马人告诉他们的。
阿尔达希尔怒急攻心,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罗马人和贵霜人也看得目瞪口呆。孙奉将为数不多的袍石大部分给了他们,足够他们全力射两天的,他自己留下了四十架弩炮,却只留下为数不多的袍石,如果四十架弩炮全部出动的话,他的袍石最多只够两个时辰的。昆图斯和波调开始都以为孙绍这只是虚晃一枪,在短时间的袍击之后很快就会投入强攻,因此他们的任务主要是牵制对方,而不是登城。出于这个猜测,他们一开始就使出了全部力气,让袍手们尽可能的快射以吸引城上的注意力。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孙奉还藏了这么一手,这一把火烧得非常突然,非常猛烈,不仅阿尔达希尔没有防备,昆图斯和波调同样也没有防备,看着遮蔽了整个天空的黑烟,几乎所有人都在想,大汉人是火德,越国是火中之火,果然是光明之神眷顾的骄子,火攻用得出神入化,防不胜防。原来火不仅是在守城的时候可以用来烧攀城的人,也不仅是攻城的时候可以用来烧城门,还可以当袍石射,远距离的攻击敌人,而且杀伤力更强大。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昆图斯略作犹豫,立刻派人赶到孙奉的将台之下,请求调拨油弹,他们也要使用这种油弹来攻击城墙。没想到孙奉却拒绝了。他说,用火攻只是为了警告阿尔达希尔,向他证明我孙奉才是阿胡拉护佑之人,不是为了烧毁整个泰西封城。泰西封城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先后作为帕提亚和萨珊的都城,至今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我怎么忍心将这座名城烧毁呢更何况城里还有千多万人,这些人都是阿胡拉的子民,我曾经向阿胡拉保证过善待他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将他们全部推入死亡的炼狱。
昆图斯无言以对,他也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神迹生时天空传来的声音,阿胡拉确实要孙奉善待他的子民,否则将要像抛弃阿尔达希尔一样抛弃孙奉。虽然觉得孙奉有藏私之嫌,可是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的,倒也不好强求孙奉一定要拿出来共享。
再说了,如果他自己有这样的利器,他大概也会找点借口,留着自己用的。
将北门烧成了一片火海之后,孙奉下令停止攻击,派人站在攻城车的顶上向城里喊话,希望阿尔达希尔看清形势,不要负隅顽抗,给城中的百姓和将士带来无谓的牺牲。
喊话的人大模大样的站在攻城车上,再也不用像曹植刚才那么狼狈,在弩炮攻击范围内的城墙都已经烈火熊熊,不用担心大火里有人会射箭或射弩炮。
曹植和李严带着亲卫登上了攻城车,近距离的欣赏自己的战果。因为曹植及时现了敌人的大规模聚集,更换了袍石,给守军迎头痛击,将战事提前带入了对已方有利的局面。虽然还没有登城,但是曹植已经是功了。他现在心情非常不错,即使是闻着那种恶臭味,也觉得十分开心。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黑油烧起来烟太大,从空中落下来,很快就将他雪白的大氅染成了花的,连父王曹cao赏赐的明光铠上都沾了不少黑油,与他风流才子儒将的形象大大不符。
子建,此情此景,不想吟诗吗李严隔着三台攻城车大声叫道。被巨大的胜利所鼓舞,眼看着泰西封城唾手可得,一向古板的他也有些情不自禁,和曹植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曹植仰天大笑:正方兄,我现在只有杀气,没有诗情啊。我等着孙太子一声令下先登呢,到时候正方兄可不要和我争啊。
做诗嘛,我不跟你争。登城嘛,我是当仁不让的。李严抚着胡须哈哈笑道:子建,你已经立了一功,这第二功就不要再争了吧
那不行。曹植一挥手,不亲自杀上城头,怎么能过瘾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客气了,各凭本事吧。李严大声笑道:只怕阿尔达希尔被这火一烧就怂了,开门投降,到了那时候,我们可就没得争了。
不会的。曹植很有把握的说道:那个老狗是个人物,不会这么轻易的投降的。我觉得孙太子有些异想天开了。
李严笑了笑,没有接他这句话。这个曹子建果然是个狂士,居然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批评孙奉。虽然这些将士要么是魏国的,要么是蜀国的,没有一个是越国的,但是孙奉毕竟是主将,而且又刚刚用一把火将阿尔达希尔烧得焦头烂额,很有可能在短期内就拿下固若金汤的泰西封城,仅凭这一点他就足以让所有的将士崇拜,让无数的少年英雄向往,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批评他异想天开呢。
城头一片死寂。城门两侧城墙上的萨珊人看着烧成一片灰烬的城楼沉默不语,城下停止了攻击,他们也停止了反击,只是看着变了样的城楼,绝大多数人都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神迹。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阿胡拉显灵了,汉人真是火中之火。他现在停止攻击,不是他没有能力继续攻击,而是兑现对阿胡拉的诺言,他要善待阿胡拉的子民。
泰西封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阿尔达希尔的回复。
王宫,乱成了一片。
阿尔达希尔躺在锦榻上,牙关紧间,对周边的忙乱什么反应也没有,除了胸口还在起伏之外,与死人无异。一场筹备了几个月的大战第一天就打成这个样子,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乱了方寸。阿尔达希尔的突然倒下,更将这种混乱推向了崩溃的边缘。
大祭司阿本拉带着十几个祭司,跪在王宫里的祭坛前,一遍又一遍的念着祈祷文,急促的诵经声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惶急。
阿尔达希尔的几个儿子和十几个亲信将领围着锦榻,面各异,十几个女人在远处看着一动不动的阿尔达希尔,暗自垂泪。阿尔达希尔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是不败的战神,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阿尔达希尔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一场恶战刚刚拉开序幕,双方还在热身的时候,居然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就和双方决斗刚刚摆出架势,这边还没活动开身体呢,就被对方一闷棍打得头晕眼花一样,士气一落千丈,这些人对阿尔达希尔的信心也产生了动摇办
阿胡拉真的抛弃了萨姗家族吗
很多将领都在想这个问题,他们虽然不敢当着阿尔达希尔家族的面说出来,但是眼神中的游离却将这个心思透露了出来,不时的互相交换一下眼神。
祈祷完的阿本拉将这些眼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能到王宫里来的都是阿尔达希尔的亲信将领,他们虽然有怀疑,倒还不至于立刻背叛阿尔达希尔,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阿尔达希尔给的,就算投向孙奉,他们也未必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在利盖面前,纵使信仰生了动摇,也不至于立刻崩溃。但其他人呢他们在信仰的驱动之下,会不会开城投降,将阿胡拉宠信的新王迎进泰西封
作为大祭司,阿本拉对宗教信仰的真相远远要比普通人更透澈,什么是神迹他作为大祭司,无数次的在恍惚之中与神明对话,可是那些展示在百姓面前的神迹却无一例外都是他导演出来。对昨天晚上的神迹他当然也不相信真是阿胡拉的旨意,但是他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如果让人觉得他们以前一直在说话,那结果会更糟。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口咬定那不是阿胡拉,而是阿胡拉的敌人阿里曼,反正也没人知道阿胡拉和阿里曼究竟有什么区别。
诸位,阿里曼借着我们敌人的手,用罪恶的火焚烧我们的城市,烧死我们的子民,阿胡拉非常愤怒,他已经降下神旨,将施展神迹,惩罚阿里曼和那些从东方来的魔鬼。你们先回去准备,我要用阿胡拉阿刚刚赐予的灵药救醒他宠信的萨珊王,由他来带领你们打败阿里曼和他的奴隶。
众人互相看看,向后退了一步,却不离开。禁卫军将领躬身施礼:伟大的大祭司,我们对阿胡拉的旨意不敢有任何违抗,但是我们也一样关心萨珊王的身体,请允许我们看到他苏醒,这样也好将喜讯带给惶惶不安的士兵。
阿本拉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走到阿尔达希尔的面前,左手平托,右手竖起在胸前,捏着如同火焰一般的手印,轻声吟诵了几句经文,然后用左手在阿尔达希尔的胸口虚抚了几句,高声吟唱道:阿胡拉宠信的王啊,快些醒来,听从阿胡拉的教导,去打败阿里曼和他可耻的奴隶吧。起来,拯救你的百姓,拯救泰西封,拯救萨珊
随着最后一个长音,锦榻上的阿尔达希尔忽然身子一动,猛的睁开了眼睛,大吼一声:伟大的阿胡拉,我一定听从你的召唤,不会有任何迟疑
众人目瞪口呆,随即又欣喜的互相看看,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阳光重新又回到了他们的心上。他们扑过来,打量着刚刚苏醒的阿尔达希尔。阿尔达希尔的脸神奇般的恢复了往常的红润,两眼炯炯有神,他坐起身来,分开围着他的众人,跪倒在阿本拉的面前,亲吻他的鞋子:我一定听从你的教导,打败阿里曼和可恶的东方魔鬼,保卫泰西封,保卫我的子民,保卫萨珊,哪怕是牺牲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的王,听从阿胡拉的教导,你必得胜利,听从阿胡拉的教导,你必得永生。用你的勇气和忠诚去战斗吧,你将战无不胜,没有人能挡住你的刀锋和马蹄毗
众将纷纷跪倒,大声吟诵起了赞美阿胡拉的经文,王宫里响起了充满阳刚气的诵经声,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避在远处的妃子们喜极而泣,也纷纷闭上眼睛,跟着吟诵起来。将领们诵完了经,一个接一个的亲吻了阿尔达希尔的手,这才恭敬的退了出去。他们随即将阿尔达希尔神奇苏醒的过程通告全城,告诉所有的将士和百姓,阿胡拉没有放弃阿尔达希尔,他刚刚用神力救醒了昏迷的阿尔达希尔,还要带领他们取得胜利。
气氛沉闷的泰西封城总算恢复了一点信心。
阿尔达希尔松了一口气,无力的坐在宽大的王座上,剑眉紧锁,看着对面的阿本拉: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已经派人在城中布置,很快就会有一些神迹出现,只是阿本拉苦笑了一声:我还是想不出什么样的幻术能将在那么高的空中显示神迹,恐怕效果不会太理想。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阿尔达希尔摆摆手:汉人太狡猾了,他们不仅在制造神迹上过我们,在攻城技术上也是我们所不能及的,我虽然准备了不少魔鬼的汗珠,也准备了防备火攻的招数,但是一他懊丧的叹了口气:我却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方法,白白的让他们占了个先,死伤了那么多的将士,还被他们烧坏了城门。
敌人是狡猾的,我们必须比他们更狡猾,才能赢得这场胜利。阿本拉劝慰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有很多弩炮,他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阿尔达希尔一手支着额头,愁眉不展的看着座前的虚空:我只是在考虑,如何能让这场胜利来得更大一些,更象是阿胡拉的旨意,而不仅仅是模仿我们的敌人。
阿本拉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说道:要不,动用城外的伏兵烧他们的营寨吧只要烧掉了他们的存储,我们获胜的机会就更大的了。如果能毁掉他们的那些油罐,那就再好不过了。
阿尔达希尔眼珠一转,沉思了半晌,缓缓的点了点头: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而月,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十五章 英雄所见略同
夜,深沉。
孙奉和陆逊、曹彰等人围坐在大帐里,谈笑风生。
“没想到曹将军这样的才子也这么亡命啊。”孙奉笑盈盈的对曹植举起了酒杯。在孙绍当众激将的时候,曹植第一个站起来支持他,他对曹植非常感激。从他童蒙时候起,大桥就教他读曹家父子的诗,说实在的,开始只是知道曹植的诗好,却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后来年岁渐长,又读了一些其他人的诗,一相比较,这才知道曹植的诗才的确是当世无双。可惜的是曹植现在不写诗了,他一心想打仗立功,没有心思再去写什么诗,偶尔一两句出口,也是金戈铁马,杀气腾腾,和老曹的诗风越来越接近。
“惭愧惭愧。”曹植心情也不错,远征万里,总算立了点功了,虽然这些功劳不是用战刀砍出来的,还有点遗憾,但总比只能看人打仗眼馋的好。他难得的谦虚了几句:“我只是适逢其会罢了,就算是我不去看,太子也会发现的。”他嘿嘿笑了两声,又打趣道:“要说亡命,我哪里敢和太子相比,以数十条顿武士敢和萨珊人的重甲骑士硬拼,这份勇气让人神往啊。”
孙奉无声的笑了笑:“这都是尼古拉他们配合好,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且这也是情急无奈之下,换了现在,我也未必敢这么做。”
“太子一身好武艺,能纵横天下也是有倚仗的。”曹彰放下酒杯,疑惑的问道:“我知道你孙家几代人都精于武艺,你父王的身手我也试过,不过说实话,他最多也就是比我略高一些,而是你的武艺……难道是从小就开始打熬的?”
孙奉笑了笑。这件事他也搞不明白,他的武艺大部分是师傅教的,可是师傅却说,他是受了父王的点拨之后才武艺大进的,但奇怪的是,父王的武艺虽然很精湛,却不如他,听大母说,父王的武艺也是那次大病之后才脱胎换骨,进入一个新的境界的,这其中就包括他从小开始练习的太极拳。到现在为止,这太极拳师从何人,他还是没搞明白,偶尔问到父王,父王要么是含笑不语,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件事透着神秘,知道的人非常有限,他当然也不会告诉曹彰。
曹彰的武艺也不错,一来和他天生神力有关,二来也离不开常年不懈的锻炼,但是按照孙奉现在的境界,曹彰的武艺大部分还是在外练筋骨皮的阶段,内炼一口气只能算入门,与普通人相比,他可能算是高手中的高手,毕竟能有他这份力气的人就非常少,但与他这种内外兼修而来的武艺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是啊,我从会走路开始,就由父王和母后以后师傅教导武艺,后来又得到外大父的点拨。可以说,在学武一途上,我是个幸运儿。”
曹彰羡慕的笑了笑。孙奉说得不错,他的确是个幸运儿。孙家几代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从号称江东猛虎的孙坚到号称小霸王的孙策,再到孙绍,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孙奉的血管里就流淌着勇士的血,孙家不仅男子勇士辈出,就是女子也常有勇悍之人,孙尚香、孙鲁班,都是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就连他的夫人孙氏也比普通的女子更强壮,只是没什么机会展示而已。而孙奉不仅父亲这一脉强悍,母亲也是有名的虎女,外大父关羽那更是有名的熊虎之将,能把这么多人的优势集中到一起的,放眼看去,当今也就只有孙奉一人了。
“你真是幸运得让人妒嫉啊。”曹植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步子有些飘浮的走到孙奉面前,随随便便的往他旁边一靠:“所以我才支持你啊,借着你的运气,让我也好好打一场,出出这些年在关中的闷气。你父王坑我,当初说好的,他从海上,我魏国进西域,两路夹击,先摆平贵霜人,再西进与萨珊罗马争雄,谁曾想,我们现在居然和贵霜人成了盟友。唉,我当初花了四五年功夫收集的贵霜信息全白废了啊。”
曹植拍着大腿惋惜不已,众人见了,忍不住放声大笑。这里没有贵霜人,也没有罗马人,他们不用顾忌什么,反正都知道,越王孙绍的信条就是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盟友。在大汉国境之外,什么罗马人、贵霜人都只是暂时的朋友,以后开战的可能还真不小。罗马还好一点,它幅员辽阔,虽然最近内乱不止,但终究是百尺之虫,虽死犹僵,看起来武力不是非常强悍,但人民的凝聚力还是强,就算是一时失利,他们还能召唤起数量惊人的大军进行征战,而贵霜则不然,他们以武力立国,长期的征服过程中,他们自己没有先进的文明,也没有能吸收被征服者的文明,只凭武力控制,现在他们内部腐朽了,外部又来了武力更强悍的敌人,他们的衰落一开始就会非常迅猛,被别人鱼肉的可能姓非常大。
曹植、曹彰、李严等人虽然想法未必全部相同,但是他们的见识层次都差不多,对于孙绍下面的行动大致能猜到一点方向,都心动不已。特别是曹彰,贵霜人是游牧民族出身,主力也是骑兵,要想对付这样的国家,骑兵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越国有先进的航海技术,可以长途运输大量的部队,但是骑兵却一直是他们的短项。这次孙绍向贵霜人要来了里海,看起来里海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曹彰却感到了一些其他的意味,他怀疑孙绍要的其实是里海周边的那些牧场:他要发展骑兵了。
孙绍的这些布置很复杂吗?其实一点也不复杂,说穿了,还是远交近攻的那一套手法。曹彰相信自己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一直在考虑,在帮助孙绍与萨珊人、贵霜人作战的时候,是不是也该限制一下越国在骑兵方面的企图?
陆逊看了曹彰一眼,在曹彰豪爽的笑容下面,他感觉到了一种担忧。他微微一笑,却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喝着酒。
“太子殿下,现在萨珊人的城门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我们为什么不抓住机会进攻,反而要退下来,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呢?”李严有些不解的问道:“虽说仁者无敌,可是战阵之上,如果错失战机,可就是对自己的不仁了。难道太子殿下还寄希望于阿尔达希尔的投降吗?”
“对啊,万一他还是不投降,反过来同样用这样的武器对付我们怎么办?”曹植也非常担心:“毕竟这种石脂油他们也非常熟悉,我想阿尔达希尔在城头一定也囤积了不少,只是他们没想到这种用法而已。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让我们独擅其能?”
孙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诸位,我其实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阿尔达希尔放弃了外围城市的防守,任我们长驱直入,一直打到泰西封城下,你以为他真是无力防守,只能困守孤城吗?”
李严和曹植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顿时灵光一闪。李严恍然大悟,苦笑着摇摇头,曹植却是惊讶的一抚手:“太子殿下是说,就算是我们攻破了城门,如果不能降伏其心,等待我们的也必然是一场恶战?”
“子建不仅诗才独步天下,于用兵之道也是罕见其匹啊。杨德祖对你那么推崇,果然是有慧眼之人。”陆逊赞了一声,举起酒杯对曹植示意了一下,曹植哈哈一笑,连忙从案上拿起杯子,双手举过眉头笑道:“我说陆大将军,你这么说可有些不厚道啊。我要真是罕见其匹,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吗?”
“不然。”陆逊摇摇头:“其实为将和写诗也有类似之处,用兵布阵如同造词遣句,通常的道理大家都懂,各人的风格也许略有小异,但差距并不大,高手和庸手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能否洞悉常见事物中的细微之处,正如你能否用一个别人想不到的词或典故,抑或只是一个不同的音一样,境界大为之不同。你的诗写得好,不也是用的普通人都认识的字?可是为什么我们就写不出来,只有你能写得出来?”陆逊站起身来,举着酒杯走到曹植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建,努力!假以时曰,你将是不亚于乃父曹公的一代名将。”
曹植感慨不已,他曾经在曹艹的心目中是一个不错的继承人,也因此成了曹丕的眼中钉,可惜他在权谋上不是曹丕的对手,最后一败涂地,要不是曹丕死得早,没能继位为王,否则真不知道他的下场会如何。他和曹丕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和对手,对曹丕的脾气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笑得越是真诚,心里的怨恨就越是深重,将来的报复也越是残酷。
在争嫡失败之后,他对自己的诗才感到无比的愤恨,有才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耍得团团转,要成功,要的是权谋,不是才情。他现在不写诗,就是不想让别人再把自己当成一个书生,但写了那么多年的诗,有那么多的感慨要化作诗句喷薄而出,又岂是他能控制的,明明有欲望却不能表现出来,他的压抑可想而知。陆逊这番话,一下子拨开了他心头的迷惑,原来写诗和用兵并不矛盾。
“我粗劣鄙陋,焉敢与父王比肩。能和越王父子、陆大将军和李将军并肩作战,多见识一下名将的风采,我已经荣幸之至了。”曹植谦虚道:“这么说,太子殿下是希望攻心,而不仅仅是攻城?”
“英雄所见略同。”孙奉大笑。“我估计,城里有不下三万到四万的萨珊精兵,还有大量的雇佣军和百姓,如果只是破城而入,我们面临的将是一场两败俱伤、没有胜利者的惨烈巷战,就算拿下了泰西封城,我们又能如何?难道我们希望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显然不是。所以,我们真正在攻的正是他们的心,我们要齐心协力,让他们失去信心,丧失斗志,最终臣服在我们面前,交给我们一个尽可能完整的泰西封城。”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李严咀嚼着这两句话,忽然想起了马谡的一句话,不由得一阵脸红。在离开成都之时,马谡作为丞相诸葛亮的亲信,一直将他送到盘越的海边,在送他登上越国战船之前,马谡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说实在的,李严不喜欢诸葛亮,当然也不喜欢诸葛亮的亲信马谡,一直觉得这个书生只会夸夸其谈。在以后几个月中,他也只是偶尔想起马谡的这句话,也是作为对马谡不屑的证据。可是现在听到了孙奉等人的计划,他才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一直都看错了马谡,他能从人才济济的扶南讲武堂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就证明了他不是浪得虚名。
“李将军这句话真是一语道破天机啊。我们是这么想,但是能不能付诸实现,还要诸位的大力支持。”孙奉双手举着杯子,环环一顾,向众人行了一个注目礼。曹彰等人不敢怠慢,连忙一起举起杯子还礼。曹彰慨然道:“我等既然应越王邀请而来,自然要与太子同心协力,这里没有什么北军,没有魏军、蜀军和越军,我们就是汉军。”他一握拳头,用力捶了一下胸口:“祝大汉皇帝陛下万岁,大汉兵威所至,所向无敌,共饮此杯。”
众人激动的大声应道:“祝大汉皇帝陛下万岁,大汉兵威所至,所向无敌。干!”
“干!”
“干!”
他们心意相同,此时此刻,都暂时抛弃了自己的私心杂念,为了能拿下一个尽可能完整的泰西封,他们献计献策,互相启发,一时说得热闹。羊祜推开帐门走了进来,一看到里面的热闹,他愣了一下,随即将手里的一封公文揣进了怀里,笑眯眯的走到孙奉面前,使了个眼色。孙奉点点头,没有吭声,只是看了一眼陆逊。陆逊微微一笑,继续和曹彰等人说笑,商量怎么继续镇服萨珊人的心思。
半夜时分,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曹彰等人这才退去,杜预将他们送到帐外。陆逊留了下来,羊祜将怀里的密信递给孙奉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一皱,思索了片刻,又递给了陆逊。陆逊看了一遍,轻轻的将密信放在案上:“太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孙奉没有回答他,抬起头对羊祜和杜预说道:“你们怎么看?”
羊祜和杜预互相看了一眼,杜预道:“属下以为,这件事还是报与大王,由大王做决定的好。”
羊祜点点头,表示附和。
孙奉看向陆逊。
陆逊笑了:“二位都是俊杰,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又转向孙奉道:“臣也是这么想,这件事还是交给大王处理的比较好。”
“既然你们三位都这么看,那我也没有意见,叔子,你立刻去一趟父王的大营,把这封密信亲手交到父王的手里。另外,你把这里的情况也对父王说一遍。”
“喏。”羊祜躬身应诺。
……孙绍轻轻的放下了密信,眉头锁成了一个疙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久才说道:“我知道了,你告诉太子,让他安心的指挥战事,吴国的事情我自会处理。有王后在,东海舰队、南海舰队和扶南舰队都在,不会失控的。让他放心吧。”
羊祜点点头,躬身退了同去,孙绍坐了半晌,将吩咐敖雷将密信收了起来,这才拍了拍手。后帐的帐门一掀,莫米娅从后面走了出来,倚着孙绍坐下,伏在孙绍的肩上笑道:“怎么,遇到不好解决的事了?”
孙绍笑笑,伸手将莫米娅揽在怀中:“也没什么事,只是我那叔叔不知犯了什么迷糊,居然要重立太子,我那兄弟又傻了吧唧的,为了不让他的父王为难,居然自杀了。”
莫米娅黛眉一皱:“怎么会这样?父子之间,至于这样吗?”
孙绍抚着莫米娅的肩膀:“你以为每个父亲都像我这样为儿子着想?人到了这一步,还能保持清醒的真没几个。我那叔叔虽然英明,可是在这样事上,却确实是做错了。”
莫米娅笑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孙绍,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嗔道:“知道你为菲力普做的事多,我心里知道呢。”
“光是知道就行了?难道你没有一点表示?”孙绍轻声笑着,手慢慢的攀上了莫米娅的胸口。莫米娅呻吟了一声,轻声道:“我不是在这里吗?任君取予,只希望大王能够怜惜我,不要让我出丑便是了。”
“出丑?你哪次出丑过?”孙绍低头在莫米娅的脸上亲了一下:“你哪次不是心满意足的走的?你说,昆图斯有我这么强吗?”
“你啊,还是个堂堂的越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羞是不羞?”莫米娅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在孙绍额头上戳了一下。
“这有什么好羞的?“孙绍哈哈大笑。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十六章 罗马银行
莫米娅按住孙绍蠢蠢欲动的手,眼波一横:你要回去了吗
孙绍掩饰的笑了一声,这个女子果然精明,自己只是一露出点端倪,立刻被她捕捉到了背后的用意,连转移注意力都来不及。孙登突然身亡,消息传到特牧城,孙鲁班当时就火了,一口咬定是孙和母子下毒手害死了孙登,吵着闹着要回去清君侧,连关凤都劝不住她,关凤只好使出缓兵之计,说要请示孙绍。
不过孙绍估计,以孙鲁班那脾气,只怕关凤此计只骗得一时,最多个把月,孙鲁班就会按捺不住,到时候自己就会跑回吴国去闹事。
这件事还真得他回去处理不可。再说了,泰西封攻克在即,有陆逊辅佐,他对孙奉非常放心,他在这里呆着已经意义不大,反而可能会对孙奉有掣肘的不利影响,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让他放手施为。
我那妹子别人管不住。孙绍承认了他的想法。
莫米娅眉头一皱,向孙绍怀里靠了靠,将孙绍的手臂抱在怀里,不满的说道:妹子比儿子还重要吗
孙绍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你还担心什么攻克泰西封只是迟早的事情上戈尔狄安为了保存实力,胆小怯战,他这次没有功劳是意料之中的事了,昆图斯的皇位稳如磐石。我和昆图斯已经说好,由奉儿率领条顿人和你们合作,逐渐征服蛮族,只要有奉儿在,罗马的北疆就太平无事,菲力普只等着做个太平皇帝。
莫米娅转了转眼珠,思索了片刻。她虽然不知道孙绍凭什么认为孙奉能很快攻克泰西封,但是凭她对孙绍的了解,她知道孙绍在众人面前说的那些话肯定都是骗人的,他敢让孙奉去做主将,必然是有攻克泰西封的把握。孙绍安排孙奉去征服蛮族,当然也不完全是为了罗马,换个角度看,其实这也是孙奉借罗马的力量来征服蛮族,只是这样做对菲力普有利至少目前看来是圳她也就不点破了。
太子当然不错,可是毕竟不是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求他,终究还是隔着一层的。莫米娅娇嗔道你是不是再给我和菲力普留点保命的资本
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孙绍捏子一下莫米娅滑溜溜的手,探身从案头取过一张折好的纸处,在莫米娅眼前一晃。莫米娅连忙直起身来,接过纸迅的看了一眼,眼中顿时放出欣喜的光芒,却又有些不解:罗马银行
是啊。孙绍微微一笑:罗马不缺军人,罗马也不缺土地,但是罗马为什么会乱是因为你们手里缺钱。谁掌握了足够的资金,谁就能坐稳皇帝的宝座,塞维鲁家族的皇位不也是和钱分不开关系吗所以,你只要手头上有钱,菲力普的皇位就万无一失。
攻克了泰西封之后,罗马已经成为大汉最重要的商业伙伴,大量的资金流动问题已经凸显,每年汉商都要从罗马运走大量的金币和银币,这样的状况展了十几年之后,越国的黄金和银储量已经非常高,对罗马黄金和银币的需要日渐趋缓,而长途运输的成本和风险却渐渐的成了让人头疼的问题。孙绍因此考虑在大马士革城或者附近开办一家银行,把平时在罗马一带流动的资金全部集中到这家银行来,一方面方便来往的商人,一方面也可以间接的控制罗马的经济,有孙奉和陆逊等人的大军作武力后盾,相信这家银行的展不会有太大的难处。罗马贵族穷奢极欲,他们占有了大量的财富,也需要进行投资再生产,以供自己长久的奢华生活支出,把这些钱全部吸储进来,就可以把这些罗马贵族绑架到他的体系中来,逐步增加对罗马的影响力。
当然了,这些话他不可能全部对莫米娅说。
莫米娅只看到了控制这些大量的财富对菲力普的重要性,但是她毕竟是女流,根本没有想到孙绍此举背后的深远用意。一想到手里有了巨量的资金,不管以后要办什么事都会变得容易许多,她心花怒放,感激的搂着孙绍的脖子:你真是想得周到。
菲力普是我的儿子嘛,我怎么能不替他考虑。孙绍笑笑,又说道:我准备把这个银行交给你们家族去打理,这样也免得别人说闲话,你看怎么样
哼,这大概不是为我着想,而是为艾米丽和狄安娜的家人考虑的吧莫米娅心中高兴,故意捻酸道。孙绍哈哈一笑,搂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翘臀:她们不是你的族人难道非要说我是看在罗马皇后的份上才开办这个银行,你才满意要真是这样,我也不反对啊,只是怕昆图斯听到了会不高兴。
去你的。莫米娅当然想到了这一层,不会真的去计较这些。艾米丽和狄安娜也好,萨米埃家族也好,不都是控制在她手里的工具吗,就如冻绍所说,真要是由她出面,那反而不妥了。
你们只要挂个名,我自会找精于此道的人来经营,你只要等着收红利就行了,这是我给你们母子的一点补偿。孙绍叹息一声:可惜,我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来罗马了,想看看你和菲力普都做不到,长夜漫漫,教我可怎么过啊
莫米娅也有些伤感,两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陷在分离的忧愁之中。正在此时,帐外传来敖雷的声音:大王,有军报。
孙绍一愣,随即瞅了莫米娅一眼,莫米娅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在孙绍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快步走入后帐。
进来孙绍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喝道。敖雷应了一声,掀开帐门,大步进了帐,躬身道:大王,戈尔狄安派人来求援,说是萨珊人趁夜间袭击他的大营,来势凶猛。
有这事孙绍坐直了身子,让敖雷把使者叫进来。
使者神惶急,一看到孙绍就跪倒在地,双手奉上报急文书。这是小戈尔狄安亲手写的公文,用的是希腊文,写得很潦草,可以想见小戈尔狄安写这封求援信的时候的惶急。孙绍不认识希腊文,连忙让人叫来通译,意识正如敖雷所说,是萨珊人袭击了小戈尔狄安的大营,人数究竟有多少,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攻势凶猛,对方不仅有重甲步兵,还有重甲骑,他们甚至带来了小型弩袍,一开始就打了小戈尔狄安一个闷棍。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孙绍一掌击在书案上,勃然大怒:不是早就提醒过他吗,我们在这里不是阚看来钓鱼的,是要防备萨珊人从背后袭击,他怎么还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使看见孙绍怒,也不敢回嘴。事实上小戈尔狄安倒也不是大意,只是他没有想到萨珊人来得这么快,个天才是孙奉正式攻城的第一天,萨珊人居然就来袭营了。按照他本来的估计,至少要等双方打成胶着状态,攻城一方在久攻不下,心浮气躁的时候,这支伏兵才有可能出现,怎么可能那边刚开始攻城,伏兵晚上就来袭营,这时候能有机会吗
小戈尔狄安不知道,虽然才是第一天,可是泰西封城里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逼得阿尔达希尔不得不提前动这支伏兵,要给攻城的大军一个教训。他和孙绍在这里立营,对方探得一清二楚,对孙绍所领的摧锋营,特别是孙绍身边的那员虎将,萨珊人心有余悸,不敢轻易的去撩虎须,于是便找上了他们一向不放在眼里的罗马人。仗着对地形的熟悉,萨珊人趁着夜摸到了小戈尔狄安的营前,突然起了猛烈的攻击,小戈尔狄安措手不及,先被萨珊人用弩袍扔过来的袍石打了个晕头转向,随即又被萨珊人的火箭点着了营盘,要不是他手下这两个军团的确是精锐,只怕现在已经崩溃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一面死守营盘,一面派出使者向孙绍求救。
怎么救孙绍恼火的反问道:我只有一万人,这大黑夜的冲出去,岂不是正好中了萨珊人的诡计萨珊人既然会去偷他的营,怎么可能不在半路上设伏兵你以为你是战神转世,能毫无伤的跑到我这里
使者一想,顿时大惊失,怪不得他这一路跑得这么顺利,连个萨珊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呢,原来是萨珊人故意让他来报信,把越国人诱到埋伏圈里去啊。不过他随即又惊慌失措,听孙绍的这个意思,他是不打算出兵求援了那罗马人岂不是死定了。
请大王看在我罗马和越国是兄弟之国的份上,不要放弃我们两个军团的罗马将士。使者伏地不起,连连叩头。
孙绍浓眉紧锁,半天没有说话。他和小戈尔狄安每个人一万人在这里扎营,只要不疏忽,把营盘守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出去与萨珊人硬拼,那就算他这一万人全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也没有把握,更何况现在敌暗我明,对方究竟有多少人,他根本没数。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营,那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举措。
他看了一眼使者,哼了一声:好了,你现在立刻赶回去,告诉戈尔狄安将军,就说我一定会来救他的。但是,我们汉人有句老话,人必自救而生,只靠别人救援是保不住自己的性命的。希伯来人的上常也说,上帝不救懒惰之人,你让他自己先振作起来,要不然的话,别说是我,就算是你们卡皮托林山的众神赶来也没有用。
小戈尔狄安的军营里,灯火通明,被点燃的帐蓬和无数的火把将大营照得亮如白昼,罗马人来不及出营,也不敢出营,就在大营之中进行反击,一队队的战士冲到营察边,用手中的长矛刺过栅栏,和冲到营前的萨珊人展开了残酷的厮杀。
披着重甲的萨珊人从黑暗中冲出来,举着战刀,不断的向大营涌来,他们虽然走得并不是很快,但是那种威压却让人由心里出怯意。罗马人的箭射在他们的重甲上,只是擦出一溜溜的火花,却伤不了他们分毫,他们冲过营前的壕沟,冲到斜指向外的察墙前,和罗马人展开对攻,有的战士则在同样的掩护下攀上营柱,企图翻过营柱,杀到罗马人的大营中来。
罗马人不敢怠慢,他们一面隔着营寨与萨珊人厮杀,一面用长矛去刺正在翻爬的萨珊人。萨珊人虽然身披重甲,不怕长矛的刺杀,但是罗马人几个人一起用力,硬生生的用长矛将他们捅了下来,坚决不让他们翻过营寨,有的罗马战士则用长矛对准他们的眼睛进行刺杀,逼得他们不得不腾出手来进行防守。他们穿着重甲翻墙本来就十分笨拙,再被罗马人这么对付,更难成功了。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双方在营寨前杀得难分难解,谁也不肯让步。
小戈尔狄安不是笨蛋,他一开始就想到了萨珊人可能的诡计,孙绍是否会派出援兵,实在是个不太靠谱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派出了使者,然后信心十足的对将士们说,你们放心,只要顶住萨珊人的攻击,等越国的援兵一动,我们就安全了。他的手下中当然有聪明人,知道这纯属是鼓舞士气的说辞,但是他们同样不会说破,反而做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将小戈尔狄安的将令传了下去,让每个罗马人都知道他们不是独自在战斗,盟友越国人很快就会来救援。在他们的鼓动下,被萨珊人打蒙了的罗马人很快冷静下来,依托坚固的营盘,冒着萨珊人的箭雨和呼啸的硒石,顽强的反击,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之后,奇迹般的将萨珊人挡在营门之外。
只是他不知道萨珊人究竟来了多少,他现在只看到萨珊人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究竟能支持到什么时候,实在是说不清的事。他估计了一下,阿尔达希尔手中至少还有近十万的大军,按照常规来说,守城只要三万人就足够了,那剩下的人应该就在城外,也就是说,城外至少有五六万人。如果萨珊人全军出动来攻击他的大营,那他就算是顶住了萨珊人的次攻击,也绝对撑不了太久。好在在十里以外还有孙绍的大营,萨珊人不能不作防备,这至少要分出一部分人马,而如果萨珊人打算伏击孙绍的话,他们甚至可能派出两万到三万人,那他的面前最多也就是两三万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有一线生机。在派出使者向孙绍求援的同时,他还派人向昆图斯求援,十里的路程并不太遥远,只要后方的援军一到,萨珊人就只能退去了。虽说昆图斯和他不睦,但是他相信昆图斯这个时候不会坐视不管,毕竟他这一万人是罗马人的精锐,如果全军覆没,对罗马将士的士气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撑住,一定要撑位。小戈尔狄安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口他一面注意着营寨边的战斗形势,一面注意着右方和后方的动静,他现在是多么希望在黑暗中突然亮起一个火把啊。
就在小戈尔狄安不时的看着孙绍大营方向的时候,萨珊人的战阵里,阿瓦德也心神不宁的在看着那个方向。在塞琉古城外,他将两万骑兵几乎丢了个精光,但让他意外的是,阿尔达希尔却没有责罚他,反而又给他派来了五万多人,比留在泰西封城里的萨珊大军还要多。阿尔达希尔的信任让他感激涕零,以前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他誓要为阿尔达希尔奉献一切。今天下午一接到阿尔达希尔的命令,他立刻安排了行动,在半夜时分摸到了罗马人的大营前,成功的动了突袭,给罗马人以重创。
但是,虽然罗马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小戈尔狄安却非常顽强,他硬是顶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保住了大营。阿瓦德见几次攻击都只差最后一口气而功败垂成,不免有些着急,他决定将最后的预备队投入战斗,一举拿下罗马人的大营。
可是,在出这道命令之前,他又不禁犹豫了。英然按照常理说,孙绍就算接到消息,也不太可能在不清楚萨珊人的兵力之前贸然出营救援小戈尔狄安,他只要留一下少部分人进行戒备,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进攻小戈尔狄安,凭借着优势兵力击溃罗马人。可是,万一孙绍出来了呢到时候他是否有足够的时间从战场上撤下那些精锐来迎击别绍
阿瓦德迟迟的不敢做出决定,生性中欠缺的那一丝决断的又一次让他犹豫不前。
在阿尔达希尔派来的将领一次次的催促下,阿瓦德咬了咬牙,决定投入那些用来准备伏击孙绍的兵力,全力向罗马人动进攻。他抬起了手臂,张开了嘴巴,在出命令之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孙绍大营的方向。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他的眼神立刻紧缩了起来,即将出的命令随即冻结在了嘴里。
他看到了一条火龙,虽然很远,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点,但是他站得高,看得远,还是能分辨出那是一支正在行军的队伍。
孙绍来了阿瓦德在吃惊的同时,又感到一种兴奋。
他看了一眼罗马人的大宇,罗马人已经被他打残了,此时就算把大军撤下来,罗马人也没有胆量出营,这正是伏击孙绍的好机会。
击杀孙绍,要远比击杀小戈尔狄安来得更加震撼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十七章 声东击西
阿瓦德屏住了呼吸,握紧了拳头,心脏不争气的猛跳起来。他现阿尔达希尔的确高明,突然提前出击固然有背常理,可是也正因为有背常理,所以罗马人才没有准备,被他一击而中,并因此逼得孙绍冒险出击,给了他伏击的好机会。
汉人善守,这在阿克苏姆已经证实的了,可是孙绍如果出了大营,以一万大军面对三万铁骑,他还有机会吗阿瓦德一想到铁骑蹂躏曾经不可战胜的汉军时,他就心花怒放,忍不住的想纵声咆哮。
出击阿瓦德用几乎变了调的声音狂吼道。
悠长的号角声冲天而起,在黑夜中传出很远。
在罗马人大营东北方向埋伏的萨珊人看到汉军大营有人出营里,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一听到阿瓦德命令出击的号角声,顿时放开了缰绳,开始纵马奔驰,很快加到了一定的度,隆隆的马蹄声如同一阵闷雷般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小戈尔狄安狂喜的心立刻沉到了海底,他知道这将是什么后果,他也能猜得出来萨珊人大概埋伏了多少人对付孙绍,孙绍为了救他,冒险出营,现在面临着巨大的危险,或者说,他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大意,而现在,萨珊人的铁骑已经开始动,孙绍就算是掉头跑,恐怕也来不及了。萨珊人吞掉了孙绍的大军,转过头来就会击杀他这失去了希望的两个军团。
惨败在即。
小戈尔狄安仰起脸,看着东方群星闪烁的夜空,悔恨不已,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自己第一次独立领兵作战,不仅没有大胜,反而连累了孙绍,难道自己真是一无是处吗
将军,你看他身边的幕僚忽然惊叫了一声,小戈尔狄安顾不上擦擦眼泪,顺着他的手向前面看去,前面黑漆漆的一片,连一点儿亮光也没有。小戈尔狄安心一沉,萨珊人果然下手果断,一出手就雷霆万钧。可是随即又一想,不对啊,就算萨珊人的马快,也不至于这么快吧,两息之前那些火光还在,怎么现在就灭了肯定不是萨珊人已经赶到了,除非他们是飞。
小戈尔狄安转过头诧异的看着幕僚,幕僚也一脸不解:萨珊人的马蹄一响,那些火光就灭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
萨珊人也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以最快的度把战马奔跑起来,冲着那条火龙奔跑而去,眼看着就要跑到面前,可是那条火龙突然之间就灭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前面就是去了踪迹,只剩下了黑漆漆的夜。
这是怎么回事萨珊骑士们不知道是继续冲锋,还是应该停下来,就在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流畅的冲锋阵型为之一滞,已经靠着惯性冲向了那条火龙原本的位置。
轰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骑士忽然间失去了踪影,紧接着,在他身后的又一匹战马收不住脚,也突然马失前蹄,一下子摔倒在地,马背上的骑士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腾云驾雾的飞了起来,直飞出十几步,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没等他做出有效地规避动作,后面的战马已经冲了过来,碗口大的马蹄直接踩在了他的背上。
咔嚓一声轻响,这个骑士被踩断了脊柱,当场气绝。
一口气的功夫,几十匹战马摔倒在地,阵型为之一乱,后面的骑士大声呼喝着,竭力让战马跳过或避开摔倒的同伴,继续向前跑去。
就在萨珊人大乱得时候,从三百步外的孙绍大营里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利啸声,正集中注意力做出规避动作的萨珊人一听,顿时魂飞魄散,只要是参加过阿克苏姆攻城战的人对这个声音都不陌生,这是汉人最强劲的守城弩,能将长矛一样的巨箭射出四百步,虽然射击度并不快,但是杀伤力惊人,只要被射中,不管是人是马,绝对射个对穿。而对于现在阵型大乱的萨珊人,这些守城弩的数量虽然不多,却足够致命,只要将阵型中的骑士或战马射倒几个,后面凭着惯性冲解的骑士就会摔倒一大片,所引起的伤害远比守城弩本身还要恐怖。
萨珊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算有些人本能的举起了手中的圆盾,可是汉人的守城弩连全身披甲的重甲骑都挡不住,这种小圆盾又能起什么用
噗噗几声,几枝守城弩轻易的射穿了萨珊骑士,萨珊人连人带马栽倒在地,后再的骑士措手不及,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绊倒在地。虽然这里是地势平坦的平原,没有什么障碍物,可是在黑夜里进行冲锦本来就是非常冒险的事,现在再遇到这样的干扰,萨珊人可谓是有苦难言,但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一面继续加冲锋,希望尽快冲出汉人守城弩的攻击范围,一面将报警的消息传到后方。
急促的报警号代替了悠扬的冲锋号,在萨珊人在引起了更大的慌乱,后面的将领不知道前面生了什么样的状况,还以为敌人防守太严密,无法攻克,必须撤退呢。
可是大军已经开始冲锋,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停下来,就在他们犹豫之间,他们已经冲到了守城弩的攻击范围,在遭到了迎头痛击之后,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的报警号角是怎么回事。
可惜,已经迟了
守城弩呼啸而至,射穿了一个又一个的骑士,引起了后大的骚扰,将萨珊人流畅的阵型打得大乱,在黑夜之中,萨珊人看不能究竟有多少枝箭射来,就连长箭破空的声音都被人喊马嘶淹没了,他们只知道前面莫名其妙的就栽倒了一连串的人,有时候身边的战友突然就从马上栽了下去,这无形的恐惧更加让人惊恐,萨珊人冲天的杀气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迅蔓延的恐慌。
询问和报警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听得阿瓦德莫名其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说这一次应该是十拿九稳啊,虽然是黑夜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可是阿瓦德知道,这里没有什么障碍物影响战马的冲锋,而孙绍也只有一万人,就算他们全部出来列阵,也绝对不会是这两万多骑兵的对手,更何况这还是偷袭呢
可是,他虽然看不到前方的状况,但是从号角声的可以揣摩出,一定走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出了什么样的事情阿瓦德却一时搞不清楚,这让他心里七上八下,原本旺盛的斗志一下子变成了担心。
小戈尔狄安却随即变成了狂喜,不管那边是怎么回事,至少可以从萨珊人的号角声可以听出,他们一定是吃了亏,孙绍又占了上风,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孙绍是怎么占上风的,但对他来说却足够了。他立刻把消息通报全营,告诉所有的将士们,我们的盟军正在痛击萨珊人,危险已经过去,只要守住营盘,我们就胜利了。
罗马将士听到萨珊人的号角声,已经预感到了一些,现在听到小戈尔狄安的命令,顿时士气大振,他们号呼酣战,将快要破营而入的萨珊人又给挤了出去。萨珊人也听到了号角声,虽然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但士气已经受挫,无心恋战,很快退出了罗马人的大营。
萨珊人如潮水般的退了下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喧嚣的战场突然静了下来。罗马人的大营前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静,只刺下浴血的罗马将士粗重的喘息声和百夫长们询问伤亡情况的叫喊声。东方也慢慢的安静下来,罗马人也好,萨珊人也好,都看不清那里究竟生了什么事。
阿瓦德犹豫不决,现在的状况让他有些吃不准,不知道是该继续攻击罗马人还是赶到那边去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就在他左思右量的时候,南面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火把,罗马人的战鼓声越来越近。
罗马人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阿瓦德不敢再怠慢,他立刻下令萨珊人退出战场,却不离开,反而点起了火把,将大军暴露在罗马人面前,然后静静的对峙着。同时将相关的将领叫过来询问情况,那些将领也摸不清状况,只知道这一次冲锋损失了上千的骑士,却连一个汉人也没碰着,打得让人既费解又窝火。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罗马援军赶到,在小戈尔狄安的营盘附近立下大阵,严阵以待。小戈尔狄安不敢再托大,连忙出营和领兵的门诺卢菲斯相见。门诺卢菲斯好奇的一打听,这才知道这里已经恶战过一场,就连孙绍也牵扯进来了,只是他那边的情况更是诡异。
皇帝陛下一接到你的求援,就让我先赶来了,皇帝陛下和其他人带着大军在后面,很快就能赶到。因为怕被敌人伏击,所以我走得有些慢。门诺卢菲斯笑道:不过,幸好将军指挥有方,营盘未失。
惭愧惭愧。小戈尔狄安指着远处的萨珊人说道:萨珊人虽然没能一口气拿下我的大营,可是他们还没有撤军的意向,如果你还不到,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再次起攻击的。
是啊,有些奇怪,他们都看到我们了,为什么还不走门诺卢菲斯也有些奇怪,难道他想连我一起吃掉
有可能。上戈尔狄安点点头说道:不过,皇帝陛下既然已经到了,想必他们一定会知难而退的。毕竟天快要亮了,我们的兵力又两倍于他们。
门诺卢菲斯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时间不长,又是两个罗马军团赶到,他们一问情况,也觉得十分庆幸。可是他们却现萨珊人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在排兵布阵,好像有继续攻击的准备。罗马人不敢大意,萨珊人的战力强悍,以他们这里的兵力,倒是足以和罗马人再战一场,难道他们偷袭不成,想改成强攻了
一直到昆图斯率领大军亲自赶到,萨珊人也没有退,反而再次动了攻击,两个千人队挟着黎明前墨一般的黑暗,呼啸杀到。昆图斯来不及多想,立刻指挥大军与萨珊人杀在一起,沉寂的战场上再次响起了喊杀声。
萨珊人虽然在汉军的营前吃了苦头,士气大落,可是他们面对罗马人却毫无畏惧,咆哮着冲了过来,轻骑兵绕着多马人的方阵射击,而重骑兵则催动战马直冲方阵,企图利用重甲骑强悍的冲击力打开缺口,冲破方阵。这样的战术并不新鲜,罗马人对此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萨珊人一直就是这么欺负他们的。他们的对付办法就是长矛阵,一排排的士卒挤在一起,用如林般的长矛来刺杀萨珊人的战马。萨珊人的战马虽然披了马甲,可以抵挡长矛的刺杀,但是马上的骑士却往往夹不住马腹,被长矛撞下马去,随即被罗马人杀死。
双方再次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孙绍站在大营里的将台上,举着千里眼查看,隔得太远了,天又暗,就着双方的火把,他只能看到一些大致的情况,不过他看到罗马人的阵势非常厚实,知道罗马人的援军赶到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出去冒险,便也安了心。
子元,好计啊。孙绍转过头,笑盈盈的夸了司马师一句。司马师连忙谦虚的说道:大王过奖了,微臣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大王的安排,这计肯定是用不成的。
哈哈哈孙绍摇了摇头,子元,你啊,不要像你父亲似的只知道藏拙,年轻人嘛,有什么不能说的说错了也没关系,用不用在我嘛。你看,这条以虚代实的妙计,不是打了萨珊人一闷棍我看你很有用兵的天赋,你可不要埋没了自己。
司马师笑了笑,没有吭声。刚才孙绍为是否要出营救援罗马人而犯愁,他忽然想起了白天为防备萨珊人的骑兵刚刚挖下的坑,便提了一个建议,让一百多个士卒隔十来步站上一个人,每人举两个火把,依次把火把点燃,作出一副大军出营的样子,诱使萨珊人动攻击。等萨珊人一来,这些士卒就跳进那些坑里藏起来,同时把火把踩灭。萨珊人是骑兵,一冲起来可就不容易停,就算现眼前没有敌人,他们也只能顺势继续冲过去,而这个时候,不仅这些坑和坑里的士卒可以起一定的作用,大营里射营远达四百步的守城弩也能挥作用,黑夜之中,只要造成一定的混乱,就可以大量杀伤萨珊人。
事情正如司马师,顺利得有些让人不敢相像,不仅拖延了时间,造成了萨珊人的犹豫,还杀伤了不少萨珊人,而他们付出的代价最多只是那一百个士卒。
司马师因此得到了孙绍的夸奖,他心里十分高兴,这次立了功,按孙绍有功必赏的习惯,他肯定能得到一定的赏赐。不过司马家的家教甚严,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喜怒不形于,现在虽然心里高兴,脸上却还是不露出分毫。他看着再一次动攻击的萨珊人,有些不解的说道:萨珊人为偷袭而来,现在偷袭失败了,罗马人的援军也已经赶到,他们为什么还不退难道是接着攻击到天亮不成
我也觉得有些诡异。孙绍眉头一锁,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一阵心惊,抬起头看了一眼泰西封城的方向。
司马师也想到了,他惊讶的看看孙绍,却现孙绍虽然有些紧张,但并不着急,过了片刻,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丝笑意的摇了摇头。司马师不解其意,也不敢多嘴,只是静静的站在孙绍的身边。
泰西封城下,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候十里外战场的消息时,泰西封的东城门忽然打开了,萨珊人无声无息的向城外的罗马军大营扑了过去。罗马人大部分赶去救援小戈尔狄安了,大营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士卒,虽然他们及时的现了萨珊人,敲响了报警的战鼓,但是萨珊人却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迅攻破了罗马人的大营。他们一冲进来就到处放火,大肆屠杀匆忙赶来的罗马人。
罗马人一夜两惊,这些士卒还没有从情况下回过味来,就遭到了萨珊人无情的屠杀,根本来不及列阵,只能凭着个人的武勇和萨珊人搏杀,虽然军团长竭力控制局面,但是在不断涌入的萨珊人犀利的攻击下,他们还是被打得步步后退。
萨珊人骑着马,在罗马人的大营里来回冲突,不断的将火把扔到帐蓬上,点燃了一个又一个帐蓬,把罗马人的大营变成了一片火海。罗马人本来就是勉力维持,一看到大营火起,更是士气大落,再也抵挡不住萨珊人的攻击,很快就生了溃败。
萨珊人一声欢呼,将罗马人赶得四处奔逃,冲出罗马人大营之后地,却突然转弯杀向汉军的大营。负责守护后营的陈海早就听到罗马人大营的喊杀声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一看到萨珊人杀了过来,立刻指挥营中的士兵展开反击。
萨珊人疯了一般,他们冒着营内密集的箭再,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陈海有些诧异,觉得这些萨珊人似乎不像是顺手牵羊,洗劫了罗马人的大营之后再来捞便宜的,看那副样子,倒像是专门冲着汉军大营来的了。
阿尔达希尔站在城头,面阴沉,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喊杀声震天的汉军大营,握紧了拳头,狠狠的击在城墙上,沉声喝道:出击
泰西封被烧成一片白地的城门忽然打开了,一队队的重甲步卒蜂拥而出,踩着犹有余温的土地,直扑正对城门的汉军大营。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十八章 功败垂成
阿尔达希尔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到目前为止,对方的反应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虽然阿瓦德还没有送回任何消息,但是罗马人几乎倾巢而动,近乎留下一个空营,让他一击而中,现在前后夹击汉军大营的计划已经如期实现,纵使不能攻破汉军大营,斩将其主将,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剩下的,就看能不能在这场攻坚战中取得满意的胜果,烧毁汉军的那些油罐了。
阿尔达希尔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激战的汉军大营,本能的攥起了拳头,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在霍尔米兹达干与帕提亚王阿尔达班五世决一死战的那一次,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那一次,他一鼓作气的摧毁了阿尔达班五世的大军,并临阵斩杀了阿尔达班五世,正式宣布的帕提亚帝国四百多年的基业结束,萨珊波斯崛起。
今天,他能再次战胜强盛的敌人,将萨珊波斯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吗
一切,都要看今天这一场战斗的结果。
汉军大营分成五个部分,前面是蜀军护军李严的大营,后面是越国水师右将军陈海的大营,左面是汉庭车骑将军曹彰和魏国大将军曹植的大营,右面则是夏侯荣率领的示巴贝都因人北方蛮族和天竺雇佣军的大营,中军是太子孙奉的本营,由越国将军陆逊和水师红海督诸葛直带领的大军组成,而条顿人组成的亲卫营也在其中。现在后营陈海已经和攻克了罗马人大营的萨珊人激战在一起,前营的李严也严阵以待。
冲出城门的萨珊人见汉军大营里亮起了无数的火把,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准备,没有给他们留下偷袭的机会,却不管不顾,趁着夜拔步狂奔,举着盾牌和手中的战刀,直扑汉军大营。城头和大营中虽然都点起了火把,但是中间的这一段路却还是影影绰绰,萨珊人不时的摔倒在地,但他们根本不管这些,那些士卒对摔倒的袍泽看都不看,以最快的度向汉军大营逼近。
离大营越来越近,渐渐能看清眼前的路了,萨珊人齐声大吼,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战刀,排着松散的阵型向前扑。
宗预站在军阵之中,看着营外影影绰绰的萨珊人已经进入射程,忽然一声大吼:射
射射接连几声大喝由近及远,早已经准备好的袍手们高高举起手中的木锤,猛的击了下去。
哐的一声巨响,沉重的配重猛的下沉,弩炮长长的连杆开始迅的滑动,将网篮中的油罐甩上了天空。
嗖嗖接连十几声响,第一批油罐在空中飞过,飞过三四百步的距离,直接砸入萨珊人的阵型之中,几个萨珊人被砸中,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打得倒飞起来,轰隆一声栽倒在地。
继续前进一个干夫长厉声长啸。他参加了今天白天的战斗,知道这些油罐的厉害,虽然他们现在的阵型比较松散,但如果不能迅通过这个地段和汉人短兵相接,迎接他们的将是一场灾难。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果不其然,在油罐飞舞,接二连三的在萨珊人之中裂开,里面的油脂肆意横流的同时,一支支火箭从汉军大营里飞了起来,带着不祥的厉啸声,直扑狂奔的萨珊人。萨珊人不敢怠慢,他们连忙举起了盾牌,一方面是防备被箭射中,另一方面他们宁愿被火箭射中,也不愿让这些火箭点燃地上的油脂,要不然他们将死得被射死还要惨。他们屏住了呼吸,一面拔腿飞奔,一面紧盯着天空飞舞的火箭,一旦现有火箭落到自己附近,就连忙上去扑灭,尽量延迟着火的时间。可是,随着油罐和火箭越来越多,火势还是不可抑制的烧了起来,并迅的蔓延开来。萨珊人见此情景,更加不敢怠慢,使出吃奶的力气,以最快的度向大营靠拢。他们狂奔而至,很快就在营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迅的组织起来,向营门进行冲击。
李严沉着脸,严肃的面容被眼前的火花照得忽明忽暗,更显得阴沉,他背着手,在营中的将台上来回踱着多,冷眼看着营门前疯狂进攻的萨珊人,心里有一丝不解。按道理说,阿尔达希尔以声东击西之计调走了罗马人,然后以优势兵力攻克了罗马人的大营,已经取得了很大的优势,他为什么还不见好就收,居然从前面两个方向攻击汉军大营。汉军大营有近六万人,五个大营互相配合,萨珊人就算是全体出动,带上攻城器械,只怕也未必能占到便宜,更何况现在他们突然出击,根本没有带大型的器械,难道他们要凭血肉之驱攻克大营不成
以已之短,击人之长,这不是智者所为,难道阿尔达希尔被白天的惨败刺激得昏了头
给我狠狠的打。李严冷冷的喝了一声,摆摆手,对马忠说道。马忠点点头,挥动令旗,向阵中的宗预传达了李严的命令。其实不用他说,宗预也没有留手,萨珊人在攻击罗马大营的时候,李严就下令准备了,他们将一辆辆连弩推到营栅前,又将弩炮架了起来,箭矢和油罐一起出手,毫不留情的蹂躏着营前的萨珊人。油罐一个接一个的摔破,又接二连三的被火箭点燃,燃起了熊熊大火,将营前照得亮如白昼,萨珊人凶悍的身影在火光的照映下无所遁形,成了弓弩手们最好的靶子,随着一阵阵让人牙酸的机簧射声,一篷篷的箭雨激射而出,就像割草似的将一排又一排的萨珊人射倒在地。
李严治军非常严,就算是不打帐的时候,他的部下也从不间断练习,体能和技能都一直保持在一个非常不错的状态。虽然今天白天恶战了一场,但总的来说,他们的士气还是非常不错,现在攻防掉了个个,萨珊人主动来攻,正是他们挥过了攻城能力,再好好展示一下强悍的防守能力的时候,有高大的栅墙作依托,他们打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萨珊人没有大型器械,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汉人,他们只能凭着血气之勇和手中的战刀圆盾前进,企图攻破营门,涌入大营和汉军展开厮杀。他们挤成一团,用木盾围成一圈以抵挡汉人犀利的箭阵,冲到营门前,用刀砍,用脚踹,用身体撞,将营门撞得轰轰作响,内圈的士卒则用弓箭进行掩护。
汉军士卒从营内和营楼上进行阻击,在不足十步远的地方,双方箭矢飞驰,杀在一起。
在付出了几十个人的性命之后,萨珊人终于砍开了营门,他们兴奋的一声喊,一涌而入。
将他们挤出去李严看到了营门口的情况,却不担心,吩咐了一声,就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泰西封城。虽然他看不到泰西封城头的阿尔达希尔,但是他看到城楼上的火光,估计阿尔达希尔应该在城头站着。他扫了一眼营前的萨珊人,估计了一下数字,更觉得疑点丛丛,这里最多只有一万人,阿尔达希尔觉得就凭这一万人能攻破我的大营或者,他把最精锐的步卒还留在最后做致命一击
冲进大营的萨珊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惊恐的现迎接他们的是围成半圆的十几架弩炮,不过不是射油罐或砖石的弩炮,而是装了一排排箭的弩炮,杀气腾腾的箭头在火把的照耀下,出寒森森的光。
杀萨珊人退无可退,只得将圆盾举在身前,护住要害,同时拼着一条命向前冲击。
射宗预冷酷的下达了命令。
嗡一蓬箭几乎同时飞了出来,不到十步的距离瞬息即到,强劲的箭雨穿破了萨珊人的皮盾,将冲在最前面的萨珊人连人带盾射翻,仰面摔倒。
萨珊人一下子倒下了七八个。
十几架弩车几乎在一瞬间射出了近千只箭,将冲进大营的萨珊人射倒一大半,就像一根粗大的竹笋,一下子被录去了外面厚实的竹衣,只剩下细嫩的笋芯。萨珊人懵了,站在营门口不知走进是退。宗预却没有任何犹豫,手一挥,长矛手和刀盾手互相配合着,一拥而上,刀矛齐下,将剩下的那几十个萨珊人斩杀一尽,重新关好了营门。
营门口,血流成河,受了重伤还没有死的萨珊人倒在血泊之中,出凄惨的哀嚎。汉军士卒充耳未闻,上前一刀一个,割下了他们的级,然后又把无头尸体从营栅上甩了出去,扔到萨珊人群中。
前营和后营打得热火朝天,左营右营和中营也点起了火把,将士们在营中列阵,做好了出击的准备。孙奉在陆逊的陪伴下登上大营中最高的指挥台,举着千里眼先查看了一下前营和后营的战事,然后又看了看泰西封的城头,良久,这才放下千里眼,感慨道:那个希腊哲人说得对啊,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我看阿尔达希尔真是疯了,不顾一切的搏命啊。
他不搏命,也没有多少机会了。陆逊也放下了千里眼,转过头看着孙奉:太子,我看他似乎另有所恃啊。前营一万人,后营虽然看起来人似乎不少,但恐怕有不少虚张声势的成份,最多也就是一万人,他用这两万人来攻打我们的大营,已经不是疯狂所能比拟的啦。
那姑父以为他还有什么计划孙奉含笑问道。
今天晚上,他先是袭击小戈尔狄安的大营,诱罗马人冒险去救援,然后洗劫了罗马人的大营,现在又得寸进尺,两面夹攻我汉军大营,恐怕也是虚虚实实,另有祸心。陆逊沉吟了片刻,忽然抬起道:太子,立刻派人去辎重营,我觉得他的目的应该还是辎重营,那里不仅有我们的粮草,还有油罐,那可是只要几个人一把火就能毁得差不多的。
孙奉点点头,这一点倒真有可能,不过,我已经派尼古拉他们过去了,只要不是萨珊大营攻进来,仅凭几个细作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杨德祖向来精明,谅来他不会给萨珊人留下什么机会的。
将士们与萨珊人血战,她是一个女人,不能上阵,这个任务她当仁不让,谁让菲力普和孙奉是兄弟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某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陆逊微微一笑:既然太子已经有了安排,那我想阿尔达希尔的机会就真的不多了。辎重营,杨修舒舒服服的靠在高背椅子上,就着油灯看书,旁边的案上摆着几碟小菜,一壶酒正散出诱人的酒香。他不时的赞一声,然后拈起酒杯抿上一口酒,刚刚奉命赶来的尼古拉连忙恭敬的给他斟上酒,眼中的崇拜表露无屋
尼古拉冲进辎重营的时候,十个萨珊细作已经被杨修命人捆了起来,辎重营里一片安静,看不出有一点慌乱的现象,杨修安安稳稳的喝着酒,看着书,好象外面什么也没有生似的。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那些萨珊细作有什么破绽,还是杨修说,你扯开他们的胸口看看就知道了,结果尼古拉一扯开那些细作的衣服,就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火焰纹。
尼古拉认识这些火焰纹,他们曾经抓到一个细作,用尽了酷刑也没能问出结果,只在他身上现了这种火焰纹,后来还是听人说,这种火焰纹是萨珊神庙细作特有的纹身,全是最忠诚的萨珊贵族子弟,做三年这样的细作,比在军中打三年仗还要有功。这些人都在阿胡拉面前过毒誓,绝对不会背叛萨珊,当然了,他们也不敢,一旦查实,他们不仅自己小命不保,家族也要受牵连,代价实在是太大。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他没想到,阿尔达希尔一下子派了十个这样的细作混到了辎重营里来,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十个细作一个不落的全被杨修抓住了。他到辎重营来过好几次,这十个细作里面的人他也见过好几次,最早的应该是在大马士革之前就进了营了,可是他从来没有现这些人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这些萨珊细作和叙利亚人亚美尼亚人长得可差不多,既谦卑又勤快。
大人,你是怎么现的尼古拉陪着笑脸,谦卑的问道。
心不正,神则不正。杨修有些傲气的伸出两拇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双眼:他们的破绽,尽在阿睹中。
尼古拉是十三骑士里最用功的,对汉语用功犹勤,杨修说的俗语也没拦住他,他眨了一下眼睛,很快明白了杨修的意思。
难道大王封你为十三骑士之,果然是孺子可教。杨修哈哈一笑,看了一眼跟在尼古拉身后的条顿武士,挥挥手道:请你回报太子,就说辊重营安然无恙。你还是带着这些细作快走吧,我担心你们条顿人的怒火会点燃这里的油罐。
尼古拉哈哈一笑,不再耽搁,让人拖着这十个细作离开了辎重营,赶去向孙奉汇报。
孙奉和陆逊看着这十个沮丧的细作,相视而笑。孙奉捻了捻手指,犹豫道:姑父,你看要不要,
我看还是等一等吧。陆逊看了看城头,来日方长,现在的机会并不是最好的。
孙奉思索了片刻:那好,就听姑父的。
阿尔达希尔站在城头,越看越紧张,心不住的往下沉,两路夹击的战术已经得到了实施,可是他最期盼的那个胜利却一直没有到来,眼看着攻击前营的将士已经支持不住,再打下去,恐怕要全部折在汉人的箭阵之下,再不撤回来可就没有机会了。他看了看天,东方已经显出了鱼肚白,黑夜即将过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将要普照大地。一旦汉人现营外只有两万人,他们肯定会出营反击,其他各营的人也会参与行动,这两万劳苦功高的将士可就什么生还的机会了。
撤阿尔达希尔有些不甘心的下达了命令。
终于听到了撤退的号角声,已经苦战丫大半个时辰的萨珊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互相掩护着撤出了战阵,回到了营中。此时天还很暗,孙奉等人也不出营追击,任由萨珊人退去。与此同时,阿瓦德在多次冲击罗马人的战阵未果之后,也放弃了继续攻击的计划,带领骑兵远远遁去。
天大明,昆图斯看着一片狼藉的大营,欲哭无泪。今天这一战,损失最大的就是罗马人,小戈尔狄安被阿瓦德偷袭,损失了近三千人马,后来两军激战,又损了近三千多人,现在更惨,大营居然被萨珊人一把火烧了,留守的一个军团也损失过半,总兵力折损近万人。
就在众人都为之沮丧的时候,莫米娅出现在他们面前,她鼓励他们说,虽然这次损失不小,但是我们还是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了萨珊人。这点损失算什么,只要攻破了泰西封,这些损失就可以成倍的补回来,东西丢了不可怕,只要大军还在,诸位的勇气还在,我们就无所畏惧。
寥寥几句话,就将众人重新鼓励起来,莫米娅趁热打铁,主动请命要去和越国太子商量一下,商借一些物资以缓解罗马人眼前的困境。
将士们与萨珊人血战,她是一个女人,不能上阵,这个任务她当仁不让,谁让菲力普和孙奉是兄弟呢。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七十九章 自说自话
清晨的泰西封城是热闹的,被外面的喊杀声惊扰了大半夜的百姓一开门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昨天晚上,在阿胡拉的帮助下,萨珊的勇士们大破敌军,杀敌无数,十几队士卒押着俘获的罗马人或者用长矛挑着罗马人的级,在主要街道上来回宣传,把被前一天的大火烧得心慌慌的百姓说得半信半疑,可是看看那些俘虏或者级,倒的确是罗马不假,自然有几分信了。
紧接着,阿尔达希尔又高调祭拜真神阿胡拉,感谢阿胡拉的指点和帮助,再一次将气氛推向。原本对前途没什么信心的萨珊百姓们又兴奋起来,对昨天听到的阿胡拉显现神迹,救醒阿尔达希尔的传言又信了几分。他们都接受了神庙祭司的说辞,前些天在半空中显现神迹的不是真神阿胡拉,而是恶神阿曼拉,是他冒充阿胡拉的面目,欺负萨珊人。
真神阿胡拉怎么可能去帮助萨珊人的敌人呢,只有阿尔达希尔才是他真正宠爱的萨珊王。百姓们笑逐颜开的互相说道。
不过,仅仅到了中午时分,欢乐就戛然而止。
在孙奉的帮助下,罗马人重整了大营,虽然损失不少,但是总算基本恢复了原样,他们报复性的在城外竖起了长长的木桩,沿着泰西封的北城墙,一直由东门栽到西门,将萨珊俘虏们一个个的吊在木桩上,将泰西封城围了半圈,而砍下的人头也一个不落的扔在了城下,总共有近万人,缴获的兵器和盔甲堆成了小山,而被杨修捉住的十个萨珊神庙密探更是被录得精光,吊在了正对城门的地方。
两相一对比,城里展示的那点战果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其实这倒不是说罗马人占了便宜,总的算下来,罗马人的伤亡还要大一些但是萨珊人吃亏在他们没什么机会带走俘虏或级,而罗马人却可以在战后从容的收拾战场,一个不落的砍下那些受伤的士兵的级,全部拿到城前来示威,就连那些被汉军斩获的级和抓获的俘虏也借了过来这一相比较,萨珊人自然寒碜到了极点。
大胜这分明是大败嘛,虽然事实上根本就是不胜不败,甚至单独比较萨珊人和罗马人的战况萨珊人确实还占了上风。可是这跟谁说理去阿尔达希尔仰天长叹原本还觉得这一仗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但终究是小胜一场,可是现在一看,自己怎么好像又打了大败仗似的
事情还没完。
在把俘虏和人头一个个的摆好之后,罗马人在阵前摆开了宣传队,在指挥下齐声呐喊,内容却是要和阿尔达希尔交换俘虏,他们更创造性的使出了绝招一个个的报出俘虏的名字,然后报出赎金数目。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几千个大嗓门喊出的声音,就算是阿尔达希尔想让人进行干扰都不可能了,一个个名字报将出来不管是城头的将士还是城里的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听到自己亲人的名字的顿时慌了神,想去求阿尔达希尔又不敢,生怕阿尔达希尔恼羞成怒,拔刀杀人不去求又不忍心看着亲人被杀罗马人可说了,只给五天的时间过了时间还不赎,对不起,那就全部在城下吊死。
名字太多,第一天就在报名字中过去了,城外喊得兴高彩烈,城内却是听得心惊肉跳,生怕下一个喊到的就是自己亲人的名字。直到夜幕降临,罗马人挑灯夜战,总算把五千多俘虏的名字念完了,这才收兵回营,留下泰西封城里人心惶惶。
阿尔达希尔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罗马人会使出这种手段,这一个个名字喊下来,人心都被他们喊乱了。
怎么办阿尔达希尔紧急召集部将商议对策,如果这一天天的等下去,只怕城里会出乱子。
城外大营,昆图斯在大营里宴请孙奉等人,昨天夜里恶战一场,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了不可一世的萨珊人,更重要的是小戈尔狄安因大意而被萨珊人偷袭得手,损失惨重,名声大损,再也不能在昆图斯面前摆谱,因为实力不足,他不敢再独立在外面立营,主动要求还回到城下参与攻城,这也等于主动向昆图斯低了头,愿意接受他的领导。昆图斯连战连捷,一时风光无限。
波调喝着美酒,见昆图斯得意洋洋,心里有些不快活,便调侃道:你们罗马和越国真是兄弟之国啊,现在连军营里的布置都差不多了,我要是不留心,还以为现在是在越太子的大营里呢。
昆图斯斜睨了波调一眼,有些尴尬。他的大营被萨珊人烧得七零八落,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物资毁于大火,只得向孙奉借了不少物资才重新安置好,特别是他的大帐,因为太显眼,所以成了重灾户,几乎是什么也没留下,现在不仅他大帐里的摆设全是孙奉借的,就连他的换洗衣服都是孙奉赠送的,可不是和孙奉的大营一样。
大王这就说错了。曹植起身走到波调面前,哈哈一笑,举杯和波调碰了一下:皇帝陛下到我大汉多次,说得一口的好汉语,对我大汉的风格也非常熟悉,向往以久,以前就经常使用我大汉的用具,可以说,他就是半个汉人。曹植从案上拿起一双银箸塞到波调手里,戏诸的说道:大王,如果你不信,你不妨和皇帝陛下比试一下用箸进食的本事,看看我可曾说假话。
波调接箸在手看了看,随手将银箸放在案上,他可不会用这两根棍子吃东西,哪怕是银的也不行,握在手里来回滚,抓都抓不稳,更何况是要夹菜了。不得不说,昆图斯在这一方面确实是非常熟练的,他和汉人走得非常近。
一想到此,波调忽然心中一惊,有些后悔,汉人可是昆图斯的的后盾,要不是汉人帮忙,这次可不是小戈尔狄安部受创,大营被毁这么简单,也许连昆图斯都被人宰了。既然如此,自己得罪昆图斯岂不是不给汉人面子,特别是不给孙家父子面子
罗马和越国是兄弟之国,互相帮助,情深莫逆,我魏国非常羡慕,不瞒你说,我正打算和罗马套套关系呢。兄弟之国不敢想,婚姻之国却还是有可能的吧,曹植看着波调变幻的脸禁不住逗他道。
曹植只是酒后玩笑昆图斯却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他瞟了一眼巴尔比努斯,立刻有了主意,便大声笑道:曹将军,我还正好有一个人选,说出来将军也许会中意。和你一样,我们的巴尔比努斯也是元老院最智慧的长者,他不仅自己诗写得好,而且教子有方,几个儿子诗才出众也就罢了,就连女儿也走出口成章,更兼之美貌无双,与将军简直是佳偶天成啊。将军如果有意,我愿意牵个线,讨杯喜酒吃。
曹植虽然现在不写诗了,可还是才子风流,一听有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倒也不反对,他看了一眼巴尔比努斯,略作沉吟吧尔比努斯昨天累了一夜,今天白天又没得到休息,现在喝了点酒,有些晕乎乎的,低着头直打瞌睡,昆图斯他们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坐在他身边的小戈尔狄安本想推醒他,可是转念一想,又立刻站起身来笑道:曹将军,我罗马有的是漂亮女人,我有个女儿,虽然不敢与巴尔比努斯的女儿相比,可在罗马也是个才女,就连皇后见了也夸奖了两句的。如果曹将军有意,我愿意将他送给曹将军侍寝,还请将军不要嫌弃。
众人听了,纷纷起哄,陈海走上前去,接住曹植的肩膀大笑道:子建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依我看,就不用推辞了,全部收下。行军寂寞,你就享享齐人之福啊。
杨修也笑盈盈的点点头:不错,的确是件佳事,大汉和罗马的才子才女,正是相衬啊。
众人笑成一团,曹植倒有些尴尬了,他原本是开个玩笑的,没想到却有弄假成真的趋势。不过他生性风流,虽然家中有妻妾,心中也另有所属,但是多几个罗马美妾也不是坏事,他半真半假的推辞了几句,昆图斯却不敢怠慢,生怕巴尔比努斯失去了机会,连忙代他应了下来。
一席庆功宴顿时又增添了许多喜气。波调有苦难言,谁曾想自己只是一句玩笑话,却被罗马人抓住了机会。谁都知道大汉四个属国中实力最强的就是越国和魏国,现在罗马人和这两个属国搭上了关系,以后昆图斯的日子可就不会差了。上戈尔狄安抢着要把自己的女人送给曹植,无非也是想从中分一杯羹,不让昆图斯一个人把好处全占了去。
看来贵霜要想长久下去,联姻这个古老的办法还是要用的力波调一边凑趣的说笑,一边打量着在场的汉人,看看哪个有可能和贵霜联姻。那眼神可就有了几分挑女婿的意思,陈海等人见了,一拥而上,穷追不舍的打听贵霜有哪些漂亮的女人,阿迪拐兄弟等一干匈奴人鲜卑人和乌框人也跟着凑了过去,说他们和贵霜人一样都是马背上的好儿郎,正是门当户对,整个大帐里笑成一团,只有李严等人正襟危坐,脸上却也是的抑制不住的笑容。
酒宴过后,昆图斯请陆逊留步,把他请入后帐,恭敬的施了一礼:多谢将军的良策,今天一天,我军士气大振,全拜将军所赐。
陆逊微微一笑,客气的摇了摇手道:陛下客气了,这是皇帝陛下指挥有方,罗马将士血战有功,本该如此,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不值。他顿了一顿,又道:我越国和罗马是兄弟之国,现在又是我家太子为将,昨天罗马人顽强奋战,击退萨珊人的攻击,也是为全局做出了贡献,太子对皇帝陛下十分感激,我们就算是帮点忙也是应该的,还请陛下不要见外了。
昆图斯十分高兴,连连点头称是。他昨天出营接应小戈尔狄安,没想到萨珊人趁虚袭击了他的大营,几乎把大营烧成灰烬,击退阿瓦德救出小戈尔狄安的战功在这场大火面前变得一无是处,亏得孙奉及时调拨了相应的物资给他,让他免于露营,而陆逊更是给他出了个主意,就是把所有的俘虏和斩获的级全出来示众又让人一个个的唱名,打击萨珊人的士气。这招果然管用,这一天名唱下来,罗马人士气高涨,而城头的萨珊人却死气沉沉,开始还鼓噪干扰呢,后来就只能听他们单方面示威了。这一计的功劳不亚于昨天夜里的一场恶战的纤用。
曹将军是我家大王非常欣赏的人,就和夏侯将军一样,皇帝陛下能够和他联姻,实在是慧眼识人啊。陆逊话中有话的说道。昆图斯眨了眨眼睛,试探的问道:那他会和复侯将军长驻示巴一样长驻萨珊吗
陆逊哈哈一笑:会不会长驻萨珊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家大王向来是有功必赏,以曹将军的文才武艺,立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以后得一块封地也应该不是不可能的。至于他会不会在这里长驻吗,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那是魏国内部的事,不是我越国的事啊。
昆图斯心领袖会,魏国的事他也略有所知,曹家兄弟争嫡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的魏王是曹丕的儿子曹睿,曹植这个大将军其实当得并不自在。陆逊又特意提到了夏侯荣,昆图斯如果还听不出孙绍的打算,那他真是笨到家了。
将军,接下来将如何安排昆图斯亲手给陆逊斟了一杯茶:太子一定和你商量过了吧
陆逊嘴角一挑:大王放心,要入城,随时都可以。不过,太子宅心仁厚,不想杀戮太过,所以才要折服其心。之所以给萨珊人五天的时间赎人,无非也是想借此瓦解其军民的斗志罢了。皇帝陛下你这可是立了一大功啊,如果没有这些俘虏,我们未必就能找到这么好的机会。
昆图斯开怀大笑,连连点头。陆逊这个主意确实高明啊,逼着阿尔达希尔赎人,不仅可以打击萨珊人的士气,将原本一场不分胜负的仗变成了罗马人的胜利,还可以把阿尔达希尔逼到进退两难的路上。只是他想不明白,孙奉和陆逊有什么样的把握,居然敢说随时都可以破城,不过一想到孙绍敢于放手让孙奉做主将,他也就想通了,汉人手里肯定还握着什么秘密武器,只是时候未到,他们不肯露出来,就和开战之前他们不肯说出油罐弹的事情一样。
阿尔达希尔和臣子们商量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赎回这些俘虏,如果任由他们在城门被敌人一个个的吊死,那不需要孙奉进攻,只怕泰西封城里的百姓就会开城投降了。为了夺回一些主动权,他又附加了一项,赎回那些战死者的尸体。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当一筐筐的财物被吊下城墙时,泰西封的百姓和将士不管是否有亲人战死或被俘都感激涕零的跪在路边,默念着经文,感谢阿尔达希尔的慈悲,感谢真神阿胡拉的伟大,诵经声在城里回响,阿尔达希尔在王宫里听了,却五味杂陈,他不知是该为自己的处理结果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感到悲哀。看起来他是保住了将士们的拥护,可是他知道,他其实在与孙奉的争斗中步步落了下风,主动权一直捏在孙奉的手里,他只是被动接招而已,所幸的走到目前为止,他的应对还算稳妥,没有让孙奉抓住破绽。可是,被动接招终究不是一回事,什么时候才能主动出击一次
一想到主动出击,阿尔达希尔的心头就隐隐作痛,其实那天夜里那一仗他就是主动出击,为的是挽回当天被孙奉火烧城门的不利局面。他将原本安排在双方消耗战之后,孙奉久攻不下之时再运用那只伏兵的,可是被情势所逼,不得不提前动,可惜最后差了一步,还是没能取得最想要的成果,反而被对方将计就计,险些用几千俘虏的性命动摇了人心。
接下来该怎么办阿尔达希尔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他不怕和剁奉拼消耗,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让敌人远道而来,顿兵于坚城之下,久战无功,然后趁他们灰溜溜的掇走之时再进行反击,现在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但是有了前面的教训,他总觉得这个局面有些没把握,谁知道孙奉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将用什么办法破城呢阿尔达希尔换位思考,把自己放在攻城的一方,开始考虑可能的攻城方式,在长时间的盘算之后,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过了片刻,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来人
大王一个禁卫军千夫长匆匆的走了进来,躬身施礼。
城门下的那些地道可有动静阿尔达希尔急急的问道:他们有没有再往里挖
那个千夫长犹豫了一下,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两天没动静。
是吗阿尔达希尔愣了一下,有些怀疑的看看千夫长。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十章 步步紧逼
阿尔达希尔沉思良久,嘴角掠起一抹讥讽的笑,摆摆手吩咐那个千夫长下去。.26dd.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千夫长应了一声,转身走了。阿尔达希尔看着他的背影,挑起了嘴角慢慢的塌了下来,面变得非常严峻。
他们是打算最后再利用这个地道进城,还是已经知道我现了这个地道,所以干脆放弃了阿尔达希尔抹着嘴角的胡须,深思不语。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前些天那一战把希望寄托在那十个细作身上,实在有些冒险了。这些细作虽然忠心耿耿,从头到尾没有泄漏过什么事情,但是因此被孙奉抓了不少俘虏去,那么多人,谁能保证他们个个都和那十个神庙的细作一样急心
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有些得不偿失了,不仅白白损失了大批的财物,还损失了一个瓮中捉鳖的大好机会。如果将潜进城来的敌人堵个正着的话,那要比现这个情况好上几倍。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阿尔达希尔忽然警觉的坐直了身子。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后悔的想法他一向以敢作敢为多谋善断而自许,现在怎么会这么不自信难道是被孙家父子打怕了
失去了信心,可比打了败仗更危险。阿尔达希尔冷汗涔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手持长矛的近卫在门外单腿跪倒,以手抚胸:大王,城上来报,越国太子的使者请求入城。
阿尔达希尔没有吭声,他觉得孙奉的使者也该来了,赎金已经给了,明天就要放还俘虏,也到了对方再一次出招的时候了。阿尔达希尔沉默了片刻摆手吩咐让使者进程。
过了大概一顿饭的时间,穿着长衫的蒋干不紧不慢的来到了阿尔达希尔的面前,微微欠身施了一礼:盟军使者蒋干,见过大王。
见了本王,为何不跪阿尔达希尔恢复了往常的威严,轻轻的哼了一声,杀气蓬勃而出。
蒋干笑了笑,扭头看着拥过来要将他摁倒的卫兵,那两个士兵被他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阿尔达希尔大怒,坐直了身子,一拍扶手,刚要火,蒋干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说道:大王,你还没认清眼前的形势吗
什么形势阿尔达希尔大怒:你以为泰西封就是你可以随便来去的地方
现在还不是,不过也快了。蒋干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袖芋,那两个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的卫士进又不是退又不是,紧张的站在那里。阿尔达希尔现在却还顾不上惩治他们,他从蒋干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思,似乎孙奉对攻克泰西封势在必得而且有所绮仗,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些地道,这说明对方可能并不知道他已经现了这些地道,还在指望这些地道能挥作用。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大言不惭。阿尔达希尔佯作不屑的哼了一声,重新放松了身体,绮着椅子坐好,可是眼神却有些不自然的紧张,紧紧的盯着蒋干的一举一动:有什么话你赶快说,说完就走,免得本王生气,取了你的性命,到时候可后悔无门。
哈哈哈,蒋干放声大笑:你杀我我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却要杀我真是太可笑了办
阿尔达希尔心中暗喜,却不动声的追问道:我活得好好的,需要你给什么活命的机会倒是你们,上次烧了罗马人的大营,给你们一个小教训,本希望你们知难而退,没想到你们却死不悔改,还赖着不走,下次恐怕烧的就是你汉人的大营了。到了那个时候,看你还能不能再这么说话。
蒋干微笑不语,轻松自在的看着阿尔达希尔,那意思好象是说,吹吧,继续吹,看你还能怎么吹,等你吹完了我再说。
阿尔达希尔被他的神态激怒了,身子一挺,脸一沉,刚要抖点威风,随即又醒悟过来,对方可能正是要刺激得自己失去理智,可不能中了他的诡计,他重新放松了身子,冷笑一声:休要逞口舌之利,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看你们那太子还有什么招数可用。
我家太子宅心仁厚,不想把战事拖得太久,致双方的将士不能多家人团聚,所以派我来与大王商洽一个结束这场战事的办法。蒋干慢吞吞地的说道:大王征战多年,想必也知道泰西封已成孤城,听说大王熟知我汉人的兵法,想必也知道无援之城不守,这话古话,泰西封现在正是一座没有援兵的孤城,陷落只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家太子念大王也是一方豪杰,萨珊家族也是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我汉人讲究存亡继绝,不想让你萨珊的祖先没人祭祀,所以想给你一个机会。
是吗阿尔达希尔强忍着笑,平静的说道:是什么样的机会啊
如果大王识时务,那就开城投降,我家太子可以作主,让大王保留泰西封城,还做你的萨珊之王。
阿尔达希尔伸出手,来回摩着胡须,冷笑一声:保留泰西封城,那其他地方归你越国了
蒋干似乎听不出其中的讽刺意味,点了点头:也不完全是,多少还要分一些给罗马人以及贵霜人的。
呸阿尔达希尔唾了一口,此话休要再提,如黑没有其他的话,你可以走了,告诉你们那太子,我多承他的好意了。不过,我如果真这么做了,只怕萨珊家族的列代祖先会唾弃我的。
蒋干也不以为忤,顿了顿又说:既然大王执迷不悟,那就退而求其次。他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阿尔达希尔身边的一个宦者连忙走了过来,接过纸,转送到阿尔达希尔的面前。阿尔达希尔瞟了一眼:何糊
战书。蒋干道:我家太子愿意与大王公平一战,以定胜负,如果你赢了,我们立即退出萨珊的土地,如果大王输了,那就请大王退出泰西封,终结了这场战事,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可笑阿尔达希尔不屑一顾:我便在这里,你们随时可以来战,有什么不公平的难道还指望我出场与你们一战吗我倒是愿意,可惜,我信不过你们这些不讲信用的人。
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诚不我欺啊。蒋干叹了一口气,拱了拱手:既然大王丝毫不为泰西封城的百姓着想,那我们也只好行金刚之怒,秉承阿胡拉的旨意,惩凶治恶,以解救世人于水火之中了。大王好自为之。
哈哈哈,阿尔达希尔放声大笑,真神阿胡拉说,越是凶恶的,越是会装得仁慈,你们侵入我萨珊,还要装出什么仁慈之人,当我萨珊波斯全是好骗的人吗去吧,告诉你们的大王和太子,要战便战,不要再说什么违心的话。我阿尔达希尔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真正的君子和伪君子还是分得清的。
蒋干收起了笑容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阿尔达希尔见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大好,抬手又叫了一声:站住。
蒋干收住脚步,扭过身没好气的看着他:大王莫非是后悔了
我没什么好后悔的。阿尔达希尔缓步走下王座,来到蒋干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也有一言相告。新年马上就要到了,泰西封不是特洛伊,你们也不是阿嚓琉斯,何况英雄如阿嚓琉斯也不是不死之身,你们要是没这本事攻城啊,还是趁早回吧,要不然,嘿嘿,后悔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了。
蒋干眼神一紧,拱拱手,一声不吭的转头就走。阿尔达希尔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畅快的哈哈大笑,他走到王座前,看着案上的那纸战书,撇了撇嘴,伸手扯得粉碎,然后一挥手,命令将刚才那两个卫士推出去斩。
两人卫士哭喊着哀求也无济于事,很快被砍下级,身异处。
孙奉接到回报,什么也没说,只是客气的对蒋干说:委屈先生了。
蒋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孙奉会这么安排,但是他还是恭敬的说道:幸不辱使命,臣告退。
孙奉点了点头,看着蒋干退了出去,这才转身对陆逊说道:明天就要放回俘虏,我们是不是该进攻了
不急。陆逊胸有成竹的摇摇头:俘虏放回去,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把消息散播开去,阿尔达希尔也不是笨人,他一定会控制住这些人的嘴巴。依臣之见,还要让罗马人再喊几嗓子才好,要让全泰西封的人都知道,是阿尔达希尔顽抗到底,逼着我们痛下杀手的。
孙奉心领袖会,连连点头。
太子。陆逊挪了挪身子,向拼凑了凑:大战在即,你还是把这里的情况向大王汇报一下为好。
孙奉略纤思索,颌应了:我马上就亲自赶到父王营里向他做个说明。
正当如是。陆逊十分满意的笑了。
孙奉将昆图斯请来议了事,请罗马人再做几天宣传队。昆图斯二话不说,全部应了下来,喊几声又不会死人,再说了,能用波斯语喊话的,也就是罗马人中最多了,他是当仁不让啊。孙奉安排好了相关事务之后,由陆逊看守大营,作最后总攻前的准备,自己带着亲卫营赶往孙绍的大营。
孙绍正在营里喝茶,艾米丽和秋安娜一左一右的陪着,一个给他捏肩,一个给他读前任罗马皇帝马可奥里略的遗作沉思录。奥里略是一位少见的哲学家皇帝,他不仅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同时也是一个博学的斯多葛罗派哲学家,即使是外出征战,他也是读书沉思不桠。他服膺希腊文化,精通希腊文,这本沉思录就是用希腊文写成的日记体哲学著作,生前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直到死之后才被整理他遗物的人现。他的儿子康茂德才智平平,对这本希腊文哲学著作没兴趣扔在角落里,后来罗马大乱,接连几个君主都是武人出身,对这种哲学没什么兴趣,直到亚历山大继位才重新现了这本书,并大为赞赏,一度随身携带,孙绍和他在阿克苏妈初会之时就见过这本书。现在亚历山大战死,莫米娅见到这本书就伤心,听说孙绍喜欢这本书就送给了孙绍。孙绍看不懂希腊文,但走出身贵族的艾米丽和秋安娜都受过希腊文教训,正好做了他的传译员。
一听说孙奉来了,孙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是让艾米丽收起书,给孙奉倒了杯茶。
父王辛苦了。孙奉笑着行了个礼,坐在孙绍对面。我有什么辛苦的。
孙绍笑了一声,举起茶杯呻了一口:突然来见我是不是战事不太顺利
孙奉把这几天的战事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罗马人的大营被烧,让我们本来就不是很充裕的物资更加捉襟见肘,容不得我们从容布置只得尽快解决战斗了。只是这样一来,入城之时,恐怕血战还是免不了的。他惭愧的说道:以前大母经常说,不挑担不知斤两重,儿臣做了几天主将,才知道父王运筹的不易。
孙绍嘴角一歪:奉儿你做得不错我非常满意。打仗嘛,总有意外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如你所愿呢。罗马人遇袭,你们没有乱了阵脚,这点已经难能可贵了。
那都是姑父的功劳,要不是有他在我身边,我恐怕也会慌了。再者诸将用力,不管是陈海和李严,还是两位曹将军以及天些的雇佣军,在敌军两面夹击之时都保持镇定,也让我安心不少,更让我感激的是,杨德祖见微知著,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那十个细作擒了,这才是我们最后能得胜的关键。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后怕不已呢。
杨修是个人才,可惜,他终究不能为我所用。孙绍叹了口气:不过也好,这才是杨家的家风。
嗯。孙奉想了片刻,又说道:父王,你看时间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孙绍满不在乎的说道:你安心的去打,不要担心这些事,有我替你守着后路,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孙奉感激的点点头,又道:阿尔达希尔知道我们支持不了太久,一定会命令阿瓦德再次来攻,没有了罗马人帮忙,父王这里的兵力是不是太单薄了我看还是把曹彰和波调两人手下的骑兵调过来吧。
孙绍思索了片刻,有些担心的说道:把他们调过来,你那些兵力够吗
孙奉不假思辜的说道:反正这些骑兵攻城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让他们到这里来,确保父王无忧,我也好放心。破晓更新组阿羽提供
呵呵呵,孙绍笑着抬手拍了孙奉一今后脑勺:小竖子,嘴蛮甜的啊。不过,你不用在我面前卖嘴,等打完这仗,带着你那个条顿女人回去骗你大母和阿母吧,我看你怎么向他们解释。还有,你准备怎么安排张家和羊家那两个丫头
孙奉不好意思的笑了,抬起手摸摸头: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父王和母后做主便走了。
你休想把这难题推给我。孙绍一撇嘴:你自己惹的事,自已去处理吧。他顿了顿,又道:要论攻城的实力,我这一万摧锋营的实力还是数得上的,你如果需要的话,就把他们带去吧。
孙奉坚决的摇了摇头:父王,你给我做了那么多,我如果还不能攻克泰西封,哪里还有脸主掌这里的大事摧锋营是父王的禁卫军,我如何能轻易动用。如果一定要用,也要由父王去指挥才行。他笑了笑,我还是想借这次大战组建一个自己的禁卫军,以后征战也用得上,不知父王以为然否
也好,你也该组建自己的禁卫军了。孙绍也不坚持:不过,你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把性命托在外族人的手里。条顿人目前还可用,其他的蛮族就未必可信了,他们趋利而行,没什么忠心可言,你不要被他们蒙蔽了眼睛。以我看,还是组建一支以越人为主的禁卫军为好,不要让条顿骑士团一家独大,以免尾大难掉。
喏。孙奉大喜,他一直有心想组建一只自己的禁卫军,又怕引起孙绍的忌讳,所以才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没想到孙绍不仅不反对,反而给他出主意,这让他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有些惭愧,觉得自己对父王有防范心理实在不该,正想着怎么解释一下,孙绍又接着说道:你姑父是个文武全才,又深受儒家浸染,是个可信的忠臣,你要多多的听他的建议。
孙奉一时没明白这什么意思,看了一眼孙绍,孙绍也没看他,只是低头喝茶。孙奉琢磨了一下,让他来试探孙绍的心思就是陆逊的主意,可是现在孙绍却对陆逊大加赞赏,难道他已经看出了这背后的事情,在变相的对自己请示的做法表示肯定
喏。云奉含糊的应丫一声
拿下泰西封,我们有大量的土地可以分封,所哼哼功的人都可以得到一块土地,但如何分配,不仅要考虑眼前,还要考虑将来,这是一个很考验人的事情,你不光要听别人的建议,自己也要有主意。孙绍喝了一口茶,从案上拿过那本沉思录,轻轻的放在孙奉的面前:这是罗马人自己的反思,有不少真知灼见,但也有不少片面之词,毕竟医者不能自医,你有时间可以看看,从中可以得到一些经验教刮。罗马人由一个小小的城邦到横跨欧亚非的皇皇帝国,经历了黄金时代,现在又落到如此田地,这其中值得借鉴的东西太多了。你不要放着如此宝山而空回,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
喏。儿臣一定谨记父王的教诲。孙奉躬身应喏。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十一章 击掌
孙奉出帐的时候仰面看到周胤,连忙老这的就躬身施礼,不敢怠慢,周胤赶上一步住了他,有些尴尬的笑道:我说太子,你总是这么客气,臣如此受得起啊。
孙奉笑了:表叔是长辈,理当如此。且不说表叔当初带我玩耍的情意,就说现在表叔尽心尽责的保护父王,解我后顾之忧,我也应该给表叔行个礼悄
周胤微微一笑,孙奉小的时候,他确实没少带着他淘气,为此还被担心孙奉安全的大桥责备过好几次。眼睛一眨,那个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的小顽童已经长成了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年纪轻轻的就将成为西域之王。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为什么孙绍的儿子就能如此成才,而自己的儿子就那么不靠谱呢现在特牧城有三害,说来也巧,全是姓周的:周循的儿子周青,他的儿子周雄,周鲂的儿子周处,三个小子都还是光屁股的年龄,却已经展现出淘气的天份。周青有一个无法无天惯了的大虎公主老娘,周雄也有一个亭主老娘护着,周处则是因为老子周鲂一年到头看不到人,没有能管,除了扶南幼稚园的老师周玉因为是长辈,在他们眼里还有点威严之外,其他人一概无视之。
看来自己还得向孙绍讨教点教子经,周胤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他冲着周胤施了一礼:太子不在营里留饭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孙奉歉然说道:本来是想陪父王用膳的,可惜营里事务紧,父王要我赶回去主持,就不留了。
嗯,战事为重,你赶紧去吧,一路小心。
多谢。孙奉拱拱手,带着尼古拉等人匆匆而别。周胤看着他在司马师的陪同下出了营,这才转头进了大帐孙绍正背着手站在地图前,听到周胤的报进声,也没回头,只是喊了一声:仲英啊,进来吧。
大王,又在研究战事周胤凑到孙绍身边,顺手将案上的一杯茶递到孙绍手中。孙绍接茶在手,呻了一口,又在地图上逡巡了一会,这才笑道:马上就要决战了,刚刚太子来说了他们的打算,我再斟酌斟酌,看看有没有什么查漏补阙的地方。
周胤笑了一声:大王教出来的太子,虽然还很年轻,却思虑周密,有勇有谋,实在让人羡慕啊。我家那小子,简直连给太子牵马都不够资格。
孙绍瞥了他一眼,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好笑:怎么,想给儿子铺路了你儿子还小吧
呃周胤不好意思的翻了翻眼睛,连忙摇头道:我只是犯愁,不知道怎么教他,想向大王请教点门道而已,哪里想给他铺什么路。
其实也没有什么,看他适合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只是有两多不可忽略。孙绍重新把目光落到地图上,竖起两拇指头:一是强壮的身体二是文明的精神,强壮的身体能够保证自己不受伤害文明的精神可以保证不伤害别人,有了这两条,纵使不是大才,也不会是一个无用之辈。你家那小子我知道,只是有些骄纵罢了,也不是你的责任,是我那妹子不知道怎么疼孩子,再加上你阿母护子,他不骄狂才怪呢。你也不用担心,等这次回到扶南,我把他们几个都带到身边来好好整治一番。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周胤大喜,孙绍要亲自管教他们,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大王准备回去了吗,
不回去不行了。孙绍叹了口气,你那大虎嫂嫂现在恐怕已经在进攻吴国的路上,天些人又蠢蠢欲动,洛阳朝庭也有意在吴国的事情上插一脚,试探我的底线,我不回去不行啊。
周胤默默的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都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仗打到现在,越国积储多年的实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孙绍又坚持不肯加赋以增加收入,连所有的运输费用都不肯少那些商人一个钱,万里征战,国库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他想不通孙绍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能看到好处,不管孙绍怎么打,至少国内的百姓没有反对之声,就算是王庭对他这次远征有不同意见,也找不出理由反对,而如果孙绍要求永相府加赋的话,恐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更新组阿羽提供
仲英,他们那边大战,我们这边也不能阚着。孙绍打断了周胤的思索,沉声说道:如果那边战事胶着,可能最后还要靠我们和阿瓦德的胜负来左右战局,摧锋营可能要面对一场恶战。
小意思。周胤不冉为然的一笑: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凭阿瓦德那种懦弱的将领,就算有雄兵百万也不是我摧锋营的对手。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不仅是我催锋营。孙绍笑道:还有曹彰来助阵呢,这次务必要把阿瓦德留在这里才行。
曹彰那岂不是又要让他分一杯羹周胤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司马师撩开帐门进了进来,一看到周胤,连忙拱手施礼,然后安静的站在一旁。孙绍也没有多说什么,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司马师,司马师立刻走到地图前,将现在看的地图卷了起来,露出一张包含了萨珊罗马和贵霜在内的大地图。
你吞得下吗孙绍反问道。
周胤愣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孙绍要拿下整个萨珊,将来供分封的地方大得无法想象,就算有曹彰参加分肥,也不会影响越国太多。
子元,召集众将议事。孙绍见周胤眼神闪烁,知道他基本上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再多作解释,吩咐司马师出去聚将。
第二天,曹彰带着荀恽等人来到孙绍的大营,他带来了由北军和魏国铁骑组成的一万五千骑兵赶来了,一见到孙绍,曹彰就忍不住笑了:我说越王殿下,你们父子真是一脉相承,什么招阴损用什么招
孙绍也不介意,挽着曹彰的手走进大帐,一边走一边笑骂道:曹子文你一见面就诋毁我父子,要是不说出一个道道来,我可饶不了你。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曹彰走进大帐,刚要说话,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大地图,上面还用朱砂笔画了几个圈,他眼珠一转,笑道:怎么,大王已经在准备论功行赏了
孙绍点头道:这是必然之事,要想将士用命,当然要先把好处说清楚了。至于最后能不能挣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要让我白送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曹彰大笑:那我也能分一杯羹吗
何止是你,哪怕是天些人都可以。别绍嘴角一挑,微微一笑:只要参与这场战事的人都有机会受赏,不分贵贱身份,只论功绩。就算是个奴隶,只要立了功也可以获得自由,获得财富,甚至获得一块土地。
这么说,那我就当仁不让了。曹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众将,刚想说点什么,却现已经不用说了,因为这些家伙不论是汉人还是胡人,眼睛都有些红。既然奴隶都可以立功受赏,他们这些人当然也有机会了,反正要打仗,谁不想立功受赏啊,就算战死了功劳也可以由家人继承,跟着曹彰打仗这么久曹彰这一点还是做得很地道的,而越王孙绍更是一个以慷慨著名的人。
别傻看了,先说说城下的战事。孙绍推了他一下,催促道。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唉,别提了,我要是阿尔达希尔,现在肯定气得要吐血了。曹彰夸张的摆摆手,示意荀恽解释一下。荀恽忍着笑,把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孙奉回去之后,就召集众将议事,第一个任务按排给了罗马人。
罗马人的大营被烧,攻城器械也被烧毁大半,这几天一直在赶制,还没有能补全,所以他们对萨珊人的怨气特别大。孙奉按排他们先在城墙下骂阵,一百人一组,沿着城墙至少安排了十组,每一组还举着写了标语的横幅,就在萨珊人的弓箭射程以外喊,话倒不多,也就是说阿尔达希尔逆天而行,不顾自己已经被阿胡拉抛弃,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拒绝了谈判的要求,非要把泰西封城里的军民拖下地狱的深渊云云,然后就开始一个个的点评阿尔达希尔的战事,把以前他战无不胜的事迹和现在屡战屡败的战绩相对比,说明他不再在阿胡拉宠信的王。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句话,罪魁祸是阿尔达希尔,一切都是他挑起来,如果接下来有什么杀伤,也都是他一意孤行的后果,因为孙奉顾惜泰西封城里人民的性命,已经主动要求谈判了,是阿尔达希尔一口拒绝了他优厚的条件。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优厚的条件,曹彰知道,孙奉提出的条件非常苛刻,只是现在阿尔达希尔百口难辩,只能任他由泼污水罢了,他总不能再次提出谈判吧。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只要一打起来,所有的仇恨都会泄到阿尔达希尔的身上。曹彰笑道:攻破城门,杀死阿尔达希尔这个罪魁祸,大事可定。说不定啊,这边还没打完呢,阿尔达希尔就被自己人干掉,割下级来请功了。
没有这么容易的事,仗还要靠自己打的。孙绍却没这么轻松:阿尔达希尔做了这么多年的萨珊王,威信不是一两口号就能动摇的,就算他的手下心思有什么变化,也要你们先把阿尔达希尔打残了再说,否则,这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这倒是,不过,我看你们这架势,大概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吧曹彰试探的问道。
哪有必胜这回事,根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孙绍一摊手,这不过是没办法的办法罢了,要有必胜的把握,我哪里还会坐在这里,早进泰西封城了。听说泰西封城里的装饰风格与众不同,我早就想一睹为快,到现在还没机会呢。
曹彰等人见孙绍这么说,倒也有些不敢确定他是真是假。不过以他们对孙绍的印象,这件事就算不是必胜,至少也是有七八成把握的。
大王说得对,空说是没有用的,最后还是要靠刀说话。曹彰再次瞟了一眼那张地图,双臂一振:请大王说说战事的安排吧,我们也好心里有数。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孙绍指了指司马师,司马师连忙走上前去,重新拿出那张泰西封城周边的地形图,准备解说,曹彰却有些诧异:子元,你现在可是大王身边的亲信啦。
岂敢,蒙大王错爱,恭为行军司马罢了。司马师恭敬的说道,可是话里却藏着一丝得意。温县司马也是名门大族,他的祖父司马防当年还提拔过魏武王曹cao可是他们父子在魏国一直受到压制现在到了越国,终于有机会挥才干了。
曹彰很诧异,他知道司马师不久前还只是一个书佐一类的幕僚,什么时候成了行军司马了孙绍见了,便把那天夜里的战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又用赞许的口吻说道:要不是子元的一计,我是肯定不会出营的,那小戈尔狄安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绝对等不到昆图斯来援。可以说,是子元挽救了整个战局。
众人面面相觑,一方面佩服司马师的妙计,另一方面却是为孙绍的着意赏识而震惊,以孙绍目前的身份,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夸他,那可比提拔他为行军司马更要荣耀啊,怪不得以司马家的家风,司马师的脸上还是藏不住的得意呢。
曹彰沉默不语,伸手示意司马师开始解说。他不是不知道司马父子的能力当初曹丕一直很看重司马懿,极力推荐他,但正因为他们有能力,曹cao才压制他们,最后还把他们推到了越国。这当然是为了魏国的长治久安而不得不如此,里面的心思不足为外人道。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司马师侃侃而谈,将孙绍的用兵意图一一解说,他们的任务就是截击阿瓦德,保证攻城大军的后翼安全,考虑到攻城的战事可能会陷入胶着,他们如果能重创阿瓦德甚至击杀阿瓦德,那将对双方的士气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孙绍决定用摧锋营正面阻击,骑兵两翼包抄,争取将阿瓦德留在这里。
现在的关键是,目前双方的兵力相差无几,汉军胜在装备精良,而萨珊人则胜在全是骑兵,机动能力远过步骑混编的汉军,一旦萨珊人现形势不对,掉头就跑,那汉军强悍的步卒将失去作用,只能由骑兵出战,而骑兵的兵力不足,等待他们的必然是一场苦战,很可能两败俱伤之后还是抓不住阿瓦德。而能否抓住阿瓦德,在士气的影响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曹彰。
曹彰沉吟不语,他听出了孙绍的意思,也知道这背后的凶险。如果真要让他这一万多骑兵为主力迎战阿瓦德的话,他就要有付出重大牺牲的心理准备,毕竟双方的兵力差距在这里,而萨珊人以骑兵称雄,绝对不是一个软柿子。
焉知这是不是火中取栗的事如果孙绍存了这样的心思,那他和萨珊人拼得两败俱伤,最后却是孙绍这个渣翁得利,那岂不是冤死了曹彰对孙绍知之甚深,这样的手法他不是玩过一次两次,看看这次大军之中有多少是越国人就知道了:如此重要的一场大战,真正的越国兵力不到三万人,不到盟军总数的两成,也没有过越国现有兵力的一半,他从头至尾打的就是以轻驭重的主意。更新组阿羽提供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曹彰把目光转向了孙绍,孙绍似乎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无声的笑了。在曹彰看来,这笑容中的意味不可言传,只可意会,同时还有一些得意。
曹彰左右为难,如果不同意这个战法,那他所得有限,如果同意这个战法,那付出的代价又可能十分惊人,一旦实力损失过大,孙绍翻了脸怎么办他还有实力讨价还价吗
大王,这一战关系甚大,也许关系到这次远征的胜负,不可儿戏。曹彰模棱两可的说道:我想大王一定有万全之策吧,大王何不先说说你的打算,我们也好一起参详参详。
众人又把目光转向了孙绍。孙绍轻轻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清咳一声:我的计划是,以我摧锋营为主力,拖住对方,消耗其有生力量,让他们欲罢不能,待他们兵力折损过半,士气低落,无法支撑之时,诸位再出击,以养精蓄锐之师,击久战力疲之敌,想必以你曹子文和诸位将军之能,一定能全歼剩下的萨珊人,阵斩阿瓦德吧
曹彰愣了一下,随即又反问道:大王有信心以一万摧锋营拖住萨珊人,并且让他们折损过半吗大王,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一下,那可是三万多萨珊人。且不说兵力之巨,就说他们之中那些重甲骑兵,恐怕就不是好对付的。三国大航海81第四卷东西争雄第八十一章击掌
这是我的事。孙绍摆摆手,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刚才也说了,这一战关系到这次远征的胜负,我就算把摧锋营打光了也在所不惜。如果我不能达到目的,你们出击与否,我不强求。我想要的只是一句话,如果我把萨珊人打得只剩下一半,你曹子文能不能保证全纤他们。
曹彰哈哈大笑,振衣而起,一拱手,豪气如云的说道:早就想和大王一较高下,这次有这样的好机会,我岂能放过大王如果能以一万步卒挡住三万萨珊人的攻击,并且杀伤其大半,我这一万五千铁骑如果还不能把剩下的萨珊人一口吃掉,那我曹彰以后还有什么面目与大王说话,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号称天下名骑
孙绍走到曹彰面前,伸出一只手掌,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曹彰不假思索,抬起手,与孙妈连击三掌。
啪啪啪文字由更新组阿羽提供。不好意思,刚从乡下回来,迟了。哭了,我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本来想早点更的
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十二章 以步破骑
清脆的击掌声在大帐内听得份外清晰,孙绍和曹彰相视而笑,不过究竟笑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孙绍随即和曹彰商定,将大营向后移了五里,保证能够护住盟军的后阵,同时又保持一定的距离。曹彰将骑兵掩在他的侧后方,以防萨珊人从两翼突破,与此同时,他还要隐藏自己的踪迹,不能让萨珊人看到他们的影子。
孙绍的摧锋营也不完全是步骑,只是骑兵比较少罢了,总共不到两千,这些人一部分是苏粗腿送来的辽东精骑,以毌丘俭为骑将,另一部分是以当年的关家亲卫组建起来的,由赵奉为骑将,这一部分人当初曾经跟着他从襄城赶回襄阳,算是关羽算给他的一份大礼。这些亲卫骑的实力都不差,装备当然不用说,都是挑最好的,训练也一直没有放松过,状态保持得很不错,到了阿克苏姆以后,为了适应沙漠中的行军,他们还专门训练过骑乘骆驼作战,说起来都是上马骑卒,下马步卒的全能战士,只是这些年跟在他身后也没什么机会立功,所以名声不显。
这次,孙绍把这两千亲卫骑派上了用场,分别摆在两侧,这是比较常见的阵型,不管是汉人还是罗马人,都习惯用这种阵形,就算是萨珊人对这种阵形也不陌生,他们在作战时也经常使用这种阵形,不过他们的骑兵比例高,而步卒都是一些装备差,实力弱的部队,大多时候都是当炮灰用,最后还要靠骑兵定胜负,所以和以步卒为主的汉人罗马人的阵形略有区别。
曹彰虽然把骑兵隐在后方,但是他自己却经常到孙绍的营里来,他很好奇孙绍会用什么武器来大量杀伤萨珊人,但是让他迷糊的是,孙绍除了安排人在阵前大量的埋设拒马之外,就是让人挖了好几道坑,坑的宽度和深度都很标准,足以让骑兵一个跟头栽进去跳不上来。
如果说有意外的,那就是挖坑的不仅仅是奴隶或民伕,而是每个辎重营的将士带领几个奴隶,操作着一种奇形怪状的机器,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曹彰并不陌生,这些蒸汽机在并州的煤矿用得很多,这些年技术进步非常明显,十来年的时间,体型越做越小,只剩下最初孙绍给他机型的一半大,但性能却越来越高,大概涨了两倍左右,稳定性也大有进步,用来挖坑简直是又快又好。
就这些曹彰指着那些轰鸣的机器,不解的问道:就凭这些,你想杀伤一万多萨珊人
这关你什么事孙绍反问道:我们说好的,我如果不能杀伤一万五千萨珊人,你可以按兵不动。军事机密不要随便打听,这是常识,你难道也不懂
且曹彰知道孙绍以说笑的办法推搪他,不肯善罢干休,反将了孙绍一军:我们现在可是同盟,都是汉军的一部分,你不要挑起纷争啊。
哈哈哈孙绍笑了:我说子文啊,这次打赢了,你该升做大将军了吧
你不要转移话题。曹彰才不上他当呢,可是一提到这个话题,他也有些为难,自己立了功,肯定会在这里有封地,是回洛阳做大将军好呢,还是在这里做个自在的王回洛阳,只能养老了,在这里,嘿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仗打了。
别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孙绍道:以步对敌,还有什么比拒马挖坑强弩更有效
曹彰用明显带着怀疑色彩的目光瞟瞟孙绍,嘴一撇,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他当然不相信孙绍的话,可是孙绍不说,他也不好强问,只好把一肚子的好奇藏在心里。盟军中几乎所有人都对孙绍有敬畏之心,包括罗马皇帝昆图斯和贵霜王波调在内,唯独他们兄弟一直能以平等的目光看孙绍,能够很自然的和孙绍开开玩笑,包括以现在这种不敬的目光看孙绍。
我不管你是好猫还是孬猫,反正你不击杀一半萨珊人,是别指望我出手。曹彰叉着腰,腥红的大氅随风吹拂,他眯起了眼睛,看着北方一望无际的土地,过了半晌,忽然说道:我听说那里有一块土地,是上好的牧场,出产上等的战马。
孙绍微微一笑,佯装没听到,转身走了,把曹彰一个人扔在那里,曹彰自我解嘲的翻了翻眼睛,转身跟了上去。
两天后,孙奉送来消息,攻城战正式开始,阿尔达希尔这次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同样利用装满了石脂水的油罐进行攻击,将城二三百步的地方烧成了一片火海,立功心切的罗马人和贵霜人都吃了不小的亏,不过他们的油罐大小不一,攻击的效果受了一些影响,而汉军准备的油罐因为事先调整了距离,所以大部分都达到了预定的射程,攻击到了城头,以目前双方的攻击态势计算,估计至少在两天以内,真正的攻城内搏战还不会展开,主要将以佯攻来达到消耗对方的储备为主。
又过了两天,城内的反击渐渐弱了下来,孙奉开始安排真正的攻城战,由于事先允诺了重赏,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肯放过立功的机会,有越国人强大的火力作后盾,罗马人贵霜人和天竺人争先恐后的攀城,为此险些和李严曹植发生冲突。
阿尔达希尔准备很充分,他利用有油弹反击,越国的弩砲不能太过靠近,对城墙的威胁不足的机会,集结优势兵力进行反击,连续多次打退了联军的攻击,泰西封城墙上血迹斑斑,第一天的损失就超过了三千人,伤兵营人满为患。
孙奉有一个消息没有说,在一天的攻击之后,昆图斯和波调露出了悔意,觉得已方损失太大,要求汉军加大攻击的强度,与此同时,他们对孙奉只攻北门的安排提出了质疑,觉得这样更利于阿尔达希尔的防守,而对进攻方不利,要求增加攻击点。
面对昆图斯和波调等人的质疑,孙奉没有动气,他平静的接受了他们的质疑,询问诸将的意见,在大多数人都表示支持这个看法的时候,他同意第二天分成三路进行攻击,还是和第一次开战一样,罗马人和贵霜人各负责一段城墙,由汉军负责正门的进攻。
罗马人贵霜人满意的离开之后,孙奉把曹植和李严留了下来。
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孙奉开门见山的问道:明天由我们越军主攻吧。
曹植和李严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既不希望被孙奉当刀使,又怕阿尔达希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孙奉如果先进城,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曹植犹豫了片刻,问道:殿下明天还是这样攻城吗有没有什么变化
陆逊咳嗽了一声:明天会改变战术,三路人马同时进攻,阿尔达希尔可能会出乱,他如果把大军调集到其他地方去加强防守,我们可能就有机会一举破城,可是同样可能有另外一个情况,阿尔达希尔没有重新调动防守力量,那我们将面对最多的敌人,而可能让罗马人或者贵霜人先破了城。
李严无声的一笑,你这等于没说嘛。
陈海摆了摆手,生怕人抢功似的说道:管他阿尔达希尔怎么应对,我们还是一样的去攻,你们不要争了,明天就由我们打头阵,说实在的,天天看着你们砍人,我这手都痒了。
孙奉笑了笑:你们也看到了,我越国的将军们可都等急了。
曹植打量了陈海一眼,摇头道:这说的什么话,到了这个时候,还分什么越国魏国的,既然到这里来,我们就都是汉军,不要分什么彼此,要不然的话,力量就分散了。依我之见,为了大家都能保持战斗力,我们轮番上阵,这次谁也不吃亏。正方兄,你看如何
李严心领神会,连忙点头道:还是子建老弟的建议好,我们轮番上阵,这样也能保持足够的体力,保持给城头足够的压力。
孙奉和陆逊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表示同意,约定次日将大军分成三批,由陈海李严和曹植轮流进行攻击。
这个办法的确是个好办法,虽然第二天还是没能破城,但是轮换攻击让将士们很好的保持了体能,连续不断的攻击让城头十分紧张,往往一批敌人刚被打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是一批敌人沿着攻城梯冲了上来,根本不给他们休息的机会。
城头连连告急,求援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更加剧了紧张的气氛。听到这些号角声,罗马人和贵霜人不敢怠慢,生怕被汉人先破了城,抢了首功,也使出浑身力气,趁着阿尔达希尔在城门两侧的兵力不足的机会发力猛攻,接连几次冲上城头,打得萨珊人狼狈不堪,逼得阿尔达希尔出动了预备队不死军,才堪堪力保城门不失。
阿尔达希尔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不得不给阿瓦德发出命令,让他伺机攻击联军的后营,减轻守城的压力。
阿瓦德一接到命令,立刻将大军前移,逼到了孙绍的阵前。
出现在他眼前的一个防备森严的大阵,纵横交错的拒马组成了一个纵深足有五百步的防守阵型,手执武器的汉军士卒站在拒马之中,严阵以待,阵势沿伸到两侧,在宽阔的河面上,还有越国的战船在游弋。远远的看去,可以看到两支人数不多的骑兵在大阵两侧的后翼保持着警备的态势。
阿瓦德松了一口气,从这个大阵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只是采取守势,并没有配备足够的骑兵与他对攻,这样一来,他至少可以掌握攻击的主动权,在形势不对的时候还能主动撤出阵地。
在放心的同时,阿瓦德也有些头疼,对方布下这样的阵势,大大的限制了骑兵的攻击力,要想通过这个大阵,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骑卒下马,清理出一条通道。
阿瓦德别无他法,立刻命令两个千人队下马步战,打通道路。
两个千人队下马,在阵前列阵,两个百人队一左一右,举着盾牌,手执利斧或战刀,小心的向拒马阵靠拢,另外两个百人队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紧跟在他们后面,准备用弓箭进行掩护。
埋伏了至少五千将士的拒马阵鸦雀无声,摧锋营的将士一个挨一个的蹲在拒马的后面,姿势如出一辙,左手握着盾牌严严实实的遮在前面,挡着他们缩在一起的身体,只从缝隙中露出阴冷的目光,右手握着手中的武器,摆在身体后侧,随时准备出击。
鼓声低沉,不紧不慢,一声声的似乎敲在人的心头,萨珊人慢慢接近了拒马阵,因为紧张,他们也不说话,只是谨慎的迈着步子,一步步的向前挪动,沉默的拒马阵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杀气,逼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因为后面有执法阵在看着,他们很可能掉头就跑。
一百步,八十步,萨珊人开始射击,他们将弓箭斜向上举,向天空射出长箭,长箭在空中飞驰了三四十步,然后转弯向下,扑向拒马阵中的摧锋营将士。
鼓声一变,连续两声急促的鼓声一下子打破了原有的节奏,拒马阵中的将士整齐的将盾牌举高了一些,低下头。长箭呼啸而下,击打在盾牌上,头盔上,或者钉在拒马上,发出丁丁冬冬的声音。将士们静如磐石,一动也不动。
萨珊人开始奔跑,一个百夫长发现汉军在阵里没有安排弓箭手,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一枝箭也没有射出来。他欣喜若狂,一声令下,带着手下开始飞奔。
八十步的距离转眼即到,两百人分成几组,每组一到两什,飞身扑向拒马,前面的几个人绕过拒马,直扑藏在拒马后面的一什摧锋营将士,后面的人高高的抡起手中的斧头,全力向拒马劈了下去。
杀蹲在拒马后面的十个战士忽然站了起来,正对着拒马四个战士亮出了手中的连弩,狞笑着扣动了弩机,两侧各有三个战士组成三角小阵,伍长在前,挥刀就劈,两个战士紧跟在后面,紧紧的护住他们的侧翼,三个步调一致的迎向从拒马侧面冲过来的萨珊人。
近在咫尺,长箭疾射而出,意外而果决,正准备用斧头劈砍拒马的萨珊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虽然以最快的速度举起了手中的盾牌,但是速度显然还是不太够,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萨珊人当即被弩箭射中,控制不住脚步,踉跄着扑倒在拒马削尖的木桩上,顿时气绝,手中的斧头也撒手扔了出去。
摧锋营的将士在射击的时候一直举着盾,看到斧头飞来,他们并不惊慌,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盾牌,护住自己的头部和上半身,斧头在盾牌上碰了一下,沿着盾牌滑了下来,落在他们脚前的土地上。
被木桩刺伤的萨珊人流下的鲜血,一滴滴的滴在斧头上。
四个弩手不慌不忙,对准隔着拒马大喊大叫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点名,萨珊人慌忙举起了盾牌遮挡连续不断的点射,同时挥动手中的武器用力劈砍拒马。拒马的两侧,两个三角小阵稳稳的守住了阵地,三个战士如同一体,进退有序,虽然地方不大,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配合。他们的刺杀非常简洁,绝对没有一丝花哨的地方,动作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多是先用盾牌架住对方的武器,然后在以快得让人看不清的速度挥出手中的武器,刀光一闪,要么割断对方的脖子,要么砍断对方的手臂,要么刺入对方的身体,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如果正面有两个敌人,那前面的伍长会向后退一步,后面的两个战士则迎上去,用盾牌和战刀逼得对方落出空门,以供伍长再度上前,准确的击杀敌人。
萨珊人虽然人数要多不少,可是在狭窄的空间内施展不开,每次只有两三个人上前,往往还会互相挤住,施展不开手脚,远不如摧锋营的将士进退自如。他们也想互相配合,但是急切之间根本做不到那么熟练,不知不觉的就被对手带乱了脚步,陷入对方三人的围攻之中,刚砍出一刀,却发现有两三柄刀同时砍来,同时还要防备对方手弩的点名。
萨珊人在狭窄的空间内挤做一团,眨眼之间就倒下好几人,长了一脸大胡子的十夫长急得大叫,推开同伴冲上前去,被三个摧锋营将士拦住。他勃然大怒,挥起手中的战斧连剁三斧,都被对方用盾牌架住,他向后退了一步,想喘口气再来砍,可是一直举着盾牌招架的摧锋营将士却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悄无声息的将战刀捅入了他的胸口,然后又迅速滑了开去,挥刀直砍他身后的同伴。
十夫长只觉得胸口一凉,一股鲜血喷了出来,直射到对面那个汉军战士的盾牌上,热乎乎的鲜血在盾牌上溅出一朵妖艳的花,在血花的一侧,露出一张冷笑的脸。
那张脸和盾牌上的血花急剧靠近,将他撞得飞了起来,撞在了身后同伴的身上,同伴避让不及,乱作一团,那三个一直靠在一起的敌人忽然散了开来,抢入混乱的人群之中,挥起手中的武器无情的杀戮。
十夫长慢慢的转了个身,他忽然发现眼前已经没有站着的同伴,只有那三个如魔鬼一般的敌人,他们又恢复了刚才的三角阵形,迅速退回拒马之后。十夫长睁大了眼睛,缓缓的栽倒在地。
他最后看到的是一张同伴死不瞑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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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十三章 摧锋
阿瓦德平静的看着两个百人队被对方击退,并没有生气,接着又派上去两个百人队,不过这次他稍微做了些调整,让他们不要全面铺开,而是集中精力攻力其中两个拒马,而且不要分开,以免给对方各个击破。
按照阿瓦德的要求,这两个百人队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冲了上去,对两个靠在一起的拒马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他们加强了互相之间的配合,一个百人队防守两侧拒马后面的敌人,另一个百人队对藏在拒马后面的两个什展开了连续的进攻。这个战术很奏效,摧锋营的将士虽然有手弩利刃助阵,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比萨珊人更加熟练,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在对方十倍的兵力攻击下,他们虽然全力拼杀,让萨珊人付出了十来个人的代价,但最终还是失去了两个拒马,被迫向后退了一步。
萨珊人精神大振,他们号呼上前,随即又对下一个拒马展开了攻击。这个拒马后面藏着的十人奋起反抗,凭借着拒马的掩护全力殂击,与萨珊人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萨珊人咬牙不退,再下一阵,伤亡也增加到了三十多人,而且由于深入到阵内,两侧也受到了攻击,在攻击第三排拒马阵的时候,两侧掩护的阵势已经拉得很长,负责掩护的百人队面对摧锋营将士的猛击应对苦苦支撑,正面攻击的同伴还没有攻下第三排拒
马,他们已经支持不住了,有被对方反过来包围的可能,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第三排拒马,退守刚刚攻下的两排拒马,同时向本阵发出求援。
阿瓦德大喜,立刻再派上两个百人队加强进攻,换下了经过血战,折损严重的百人队,补充了生力军的萨珊人战力大增,再次发起了攻击,迅速拿下了第三排拒马,向第四阵挺进。
曹彰和孙绍站在远处的指挥台上,看着已经深入到拒马阵内部的萨珊人,皱了皱眉头:这才多长时间,就被萨珊人接连攻下了五排拒马,你能支持得住吗
是否支持得住是我的事,你不用管那么多。坐在茶案前的孙绍泰然自若的笑道:喝茶这地中海真是有趣,夏天又干又热,非常不舒服,倒是秋冬舒服些。沙场秋点兵,劝君且饮茶
曹彰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我不习惯在将士们浴血奋战的时候喝茶。
我知道,你习惯身先士卒,不过,现在你先按捺片刻,等我先把萨珊人打残了,自有你出手的时候。孙绍也不介意,自已给自己添了水,示意艾米丽开始读书。
清脆的读书声,在战鼓声和厮杀声的映衬下显得非常不协调,曹彰剑眉直皱,却又无可奈何,摸着焦黄的胡子,看着远处正在厮杀的拒马阵。
萨珊人越往里攻,速度越慢,他们
虽然拆掉了十来架拒马,清理出了二十步左右的通道,但是投入的兵力却已经达到了千人,还不断的有重伤的士卒被替换下去。为了防止深入阵地的将士被反包围,阿瓦德不得不继续加大投入,把攻击面变得更宽,逐渐形成一个三角形攻击阵势,这样一来,投入的兵力急剧增加,每向前攻击一层,他要保护的后翼就变得更宽更深,需要的士卒也就更多。
半天的厮杀之后,萨珊人深入战阵五十步,在阵前清理出了一个深五十步,宽六七十步的三角阵地,一千多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受伤的更是达到了三千多人,不得不暂时停止了攻击,举着盾牌,背靠背的布成一个防守阵型,吹响了求援的号角,请示是继续攻击还是撤回本阵。
听到号角声,孙绍站起身来,走到栏杆边,凝神细看了片刻,轻轻的摆了摆手,在指挥台下已经等了好久的周胤一声长啸,拔刀出鞘,带着两千预备队飞快的从拒马之间穿过,如水银泄地,向萨珊人的阵势扑了过去。他们冲到萨珊人的面前,挥刀就砍。萨珊人苦战半日,已经精疲力尽,正挤在一起喘气呢,哪里挡得住这养精蓄锐了半日,如狼似虎的生力军,虽然他们全力抵抗,但还是很快被周胤带着亲卫突破了他们的防守阵地,冲入人群大肆砍杀。
萨珊人被杀得狼狈不堪,节节败
退,周胤紧紧的咬住他们,跟在后面穷追猛打,一下子将萨珊人赶出了拒马阵,这才停住了脚步。站在拒马阵前,两千杀得痛快淋漓的摧锋营将士举刀长啸,向豕突狼奔的萨珊人发出不屑的唾骂声。
阿瓦德勃然大怒,立刻调上五千生力军,再次杀气腾腾的扑了过来。周胤一看,长刀一举,掉头就跑,带着属下退回拒马阵。趁着他们把萨珊人赶出阵的时候,阵中的将士已经完成了换防,将力战之后的同伴替换下去休息,医护兵一溜小跑的将重伤员抬下阵地,到后方进行治疗,轻伤员则在同样的搀扶下,心情愉快的向医护营跑去,丝毫不以受伤为念。
曹彰看着神态轻松的摧锋营将士,再看看暴跳如雷的萨珊人,若有所悟,他走到孙绍的对面坐下,端起已经冷了的茶一饮而尽,嗵的一声将杯子顿在案上,朗声笑道:怪不得大王这么安稳,如果用车轮战啊,萨珊人费了半天劲,一下子又被你们打了回去,前面死的这些人算是白死了。
谁说他们白死了他们不是拔掉了五六十个拒马了吗孙绍瞟了他一眼,得意的一笑:多少还是要给点甜头的,要不然他扭头就跑,我怎么履行诺言啊。
你也别高兴过早。曹彰接过狄安娜续了水的杯子,佯作不屑的说道:按这个速度计算,他们根本
不需要一万人就能打通阵势,直到你的指挥台下。你还是没法履行你的诺言。
是吗孙绍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看起来充满了狡诈:子文兄,我们下盘棋吧。
下棋曹彰诧异的瞟了他一眼:此时此地你还有这雅兴
那当然了。孙绍招了招手,让艾米丽拿过一副金丝楠木象棋盘来,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说道:光下棋没意思,我们赌点彩头,如何
曹彰好兵,对和兵法非常相似的象棋也颇有兴趣,水平和孙绍伯仲之间,只是这个时候下棋似乎有些不太合时宜,一听说孙绍还有彩头,他倒来了兴趣:怎么赌
我知道你喜欢里海东岸的那块牧场,不如就以那块牧场为赌注。孙绍一边摆棋子一边说道:你赢我一局,我就给你百亩的牧场,可以不
曹彰对里海边的那块牧场垂涎已久,只是明里暗里的提了很多次,孙绍都不松口,他也只能暗自心痒,现在孙绍忽然提出要以那块牧场为赌注,他顿时喜上眉梢,伸手拿起一枚棋子刚要放到棋盘上,忽然又警觉的说道:要是我输了呢
很简单。孙绍说话之间已经摆好了棋子,伸手一指棋盘道:子文,你看这棋盘上有多少格子
曹彰瞟了一眼,很快就算了出来:你那一侧
三十二格,我这一侧也是三十二格,加上中间的楚河汉界,一共是六十五格。
楚河汉界就不算了,我们凑一个易数,六十四格吧。孙绍大方的说道:我现在缺粮,你要是输了,就在第一格里摆上一粒稻谷,第二格里摆两粒,第三格里摆四粒,第四格里摆上八粒,总之是每一格都翻一倍,一直摆满六十四格为止。如何
就这曹彰忍俊不禁的想笑,不放心的看了孙绍一眼:你不会是又在挖坑吧
你这什么话我的条件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吧你要是愿意赌,就痛快点,要是怕输,就不要打那块牧场的主意。孙绍眼睛一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曹彰被那块牧场勾住了魂,这时候连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都顾不上了,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想来想去觉得这个赌约合算,一料两粒稻谷的,就算摆满整个棋盘又能有多少撑死了万石吧,拿万石稻谷换一百亩牧场,那也是值的啊。曹彰二话不说,迅速的摆好棋子,双手扶在大腿上,兴冲冲的说道:客随主便,你先请
不急。孙绍笑着伸出一只手:我们先击个掌,大丈夫说话算数,可不能反悔。
反悔曹彰哈哈一笑,伸手和孙绍连击三下:我还怕你反悔呢。
孙绍微微一笑:谁反悔谁是王八蛋。
少废话,来吧,我可有些等不及了。曹彰催促道。孙绍也不多说,抬手向前推了一个卒。曹彰大笑,运棋如风,和孙绍杀在一处。
战鼓隆隆,拒马阵中杀得血肉横飞,一批又一批的萨珊人冲进了拒马阵,与藏在拒马阵里的摧锋营将士杀在一起。摧锋营将士夷然不惧,倚仗着拒马阵展开层层阻击,大量杀伤萨珊人。他们如同波浪一般,后面的人不断的向前推,替换下经过一阵厮杀的同伴,对杀红了眼的萨珊人痛下杀手。
随着阵地的逐渐推进,萨珊人的攻击速度越来越慢,伤亡却增加得很快,他们需要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战线也拉得越来越长。随着前锋深入阵地,拒马阵后的弩阵开始发威,一批批的弩箭飞过天空,倾泻到萨珊人的头顶上。萨珊人三面受敌,还要防着头顶的长箭,有些手忙脚乱。可是他们却不敢怠慢,一下停下了喘气,在阵后休息的越军预备队就会像一群狼似的冲过来,狠狠的撕下一块肉,将他们用鲜血换来的阵地再次夺回去。
一方是狂怒的狮,一方是冷酷的狼,双方在一个个拒马之间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指挥台上,孙绍和曹彰也激战正酣。曹彰手气不错,连赢五局,五百亩牧场轻松到手,曹彰赢得眉飞色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手软,被孙绍抓住机会掰回一局。曹彰不以为然,飞快的重新摆棋,连声道:再来再来。
孙绍也不反对,摆棋再下,双方再战五局,曹彰又赢了两局。
远处传来了萨珊人撤退的号角声,曹彰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搓着手道:啊,天都快黑了。唉哟,萨珊人进度不慢啊,都拿下三成多的拒马了。我说越王殿下,你这次可是亏大了,最多明天到晚,萨珊人就能攻破你的拒马阵,而我呢,明天也要再赢个千把亩牧场,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啊。
少来这套。孙绍让司马师拿过纸笔和一式两份的字据,我们先把字据立了,省得有人会反悔。
哈哈哈曹彰大笑,谁想反悔,先得问问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他接过笔来,倒也没有大意,先把纸上写的内容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龙飞凤舞的签上了他的大名。司马师立刻在签名处浇上已经熔好的金汁,曹彰摘下腰间的印信,用力的摁了下去。金汁很快凝固了,露出清晰的印文:汉车骑将军之章。
司马师接过来,一份递给曹彰,一份自己收了起来。曹彰小心翼翼的收好,冲着孙绍挤了挤眼睛:多谢大王慷慨,就冲着你这么大方,哪怕你不能击杀萨珊人过半,我也一定全力出击。
子元,小心的收好。孙绍叹了口气:这可是我用七百亩上等
的牧场换来的救命粮。
司马师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多少粮,但是他知道孙绍从来不是吃亏的人,越是这个样子,他越是占了大便宜,他强忍着笑,小心的将字据收了起来,退到一边。
子文,你放心,我们都是说话算数的汉子,认赌服输。孙绍拍着曹彰的肩膀:我说过,要杀伤萨珊人一半以上,那就肯定会做到。你做好准备,我可能要连夜作战,也许等不到明天,我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你要是反应太慢,让阿瓦德跑了,那可别怪我翻脸。那七百亩牧场我可不认。
你放心。曹彰一挑下巴,神采飞扬的拍了拍手中的字据:就冲这七百亩牧场,我也一定要拧下阿瓦德的狗头。怎么样,明天还下吗
你怎么成了赌鬼了孙绍不满的说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曹彰大笑,扬长而去。他觉得孙绍肯定是输怕了,不敢再赌了。
孙绍转过身来,立刻安排将士们休息,一队队的辎重兵冲进了阵阵,有的抬着热腾腾的饭菜,有的抬着一捆捆的箭枝,有的则抱着一捆捆的战刀,医护兵抬着担架,在阵地之中穿梭,收罗着受用伤或已经战死的将士的遗体,将他们抬到阵后统一安放,那些轻伤的则就此包扎。
摧锋营的将士虽然血战了一天,却意
气风发,他们大口大口的吃着喷香的饭菜,喝着配发的小酒,看着漂亮的女护士给伤员们包扎。这些医护兵都是从各地征发来的,种族多样,有汉人,有天竺人,有阿克苏姆人,更多的是罗马人和萨珊人,她们有的是随军的营ji,不仅提供医疗服务,还负责解决将士们的个人问题,有的则纯粹是医护人员,区别只在船型帽上。今天是大战现场,到阵前来的全是清一色的营ji,在给将士们包扎的同时,被揩点油也是意料中的事。她们也不以为意,一边熟练的包扎,一边适度的和将士们调笑,不时的挑起一个个小。
三十步之外,躲在盾牌后面啃干粮喝冷水的萨珊人羡慕的看着这一切,听着摧锋营将士的放肆的笑声,他们只能把力气发泄到干粮上,恶狠狠的嚼着。阿瓦德虽然知道破阵的将士们已经很疲劳,却不敢把他们撤出去,生怕夜里被孙绍再打出去,付出了巨大代价的阵地得而复失,只能咬着牙硬撑,准备连夜作战,一口气拿下阵地再说。他们没有拒马做掩护,只能用盾牌组成一个防守阵型,轮流吃饭。他们开始只知道装备不能和摧锋营的将士相比,现在不仅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还听到了女人调笑声,他们才知道越军战士的待遇不仅仅是装备好,伙食和各种服务都不是他们能比的,怪不得这些人打起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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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命,就怕不能受伤似的。萨珊人越想越气苦,他们也是拿命在搏杀,可是就算大难不死,最后活了下来,所得的好处也非常有限,根本轮不到他们,就算是有赏赐下来,经过层层盘剥,到他们手上也非常有限了。
经过这近距离的一比较,萨珊人都沉默了,他们闷不作声的啃着手里的干粮,等待着下一次血战的开始。
指挥台上,司马师口齿清晰的向孙绍报告着情况:大王,血战一日,被破拒马共三百一十三具,占总数的三成,萨珊人的前锋深入阵地一百一十步,底宽一百步左右,我军损失一千三百五十一人,重伤两千五百八十五人,初步估计杀伤对方在七千人左右。他顿了顿,又说道:大王,预备队损失超过三成,是不是要从骑兵阵中补充一些
不用。孙绍抬起头,看着远处被火光照得通明的萨珊大营,是时候让萨珊人看看我们的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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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十四章 最后一战
杀一声长啸,曹植挥刀猛剁,雀纹百辟刀剁在一面木盾上,呯的一声巨响,木盾四分五裂,那个萨珊悍卒大惊失色,抽身急速,曹植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大腿上,将他踹得身子一歪,百辟刀反撩,刀尖一掠而过,割破了他的血管,鲜血迸现,喷了曹植一头一脸。
曹植熟视无睹,他的头上脸上已经全是鲜血,再多一层也无所谓,他单手握刀,荡开一枝长矛,抡起左手的钩镶,猛砸在那矛手的肩膀上,挥刀再劈,已经砍得卷了口的战刀砍在那士卒的肩甲上,砍得那士卒半边身子都麻了,却未必致命,曹植大怒,反手用刀环筑在他的脸上,连声叫道:换刀换刀
就在这一错神的功夫,三个萨珊士卒狂吼着冲了过来,两枝长矛,一柄战刀同时扑向曹植,这个长相儒雅的汉人将军实在太凶猛了,冲上城不过几息的功夫,接连斩杀了十三个士卒,其中还包括一个百夫长,他们被同伴的鲜血激怒了,发誓要击杀曹植报仇。
曹植夷然不惧,左推右挡,连劈带扫,再杀三人。
萨珊人疯狂了,一个百夫长挥刀大吼,带着十来个士卒涌了过来,围着曹植痛下杀手。曹植再杀两人,可是毕竟战刀卷了刃,威力大减,接连两刀失手,立刻被萨珊人抢了先机,一枝长矛,一柄战刀先后在他身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血口子,亏得亲卫们拼死护住,这才没有刺中要害。
换刀曹植一面大吼,一面还刀入鞘,左手用钩镶架住一柄砍来的战刀,右手捏拳击出,正中那萨珊人的面门,脸上顿时开了颜料铺。曹植反手夺刀,顺手将他斩杀,又在间不容隙之时剁在一枝长矛上,战刀沿着长矛倒削过去,那萨珊士卒撒手不及,被削断了三根手指,痛得惨叫,随即一口战刀电然而至,解决了他的痛苦。
片刻之间,城头就倒下了几十个,双方杀在一起,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脚下是滑腻的鲜血,不时的有人滑倒,一倒下就等于死亡,再也爬不起来。
曹植一不小心前冲太快,和亲卫们拉开了距离,被萨珊人抓住了机会,十几个萨珊人一涌而至,将他们分成两处,四五个萨珊人围着曹植痛下杀手,更多的人堵在亲卫的面前,坚决不让他们上前接应曹植。
一喘气的功夫,曹植身上就多了三四道伤口,其中一道从肋下擦过,鲜血很快染红了战袍,浑身的力气似乎也随着鲜血飞快的流逝,曹植手中的战刀慢了下来。萨珊人大喜,攻击得更加猛烈。
将军就在两步之外的亲卫们急得眼珠都红了,奋不顾身的向这边涌来,可是萨珊人哪里肯放,组成一道肉墙,坚决不肯让他们接近曹植。亲卫们接连付出了三个人的性命,却无法向曹植靠近一步,眼睁睁的看着曹植在萨珊人的攻击下左右支绌,疲于应付。
杀了他们。站在城楼上的阿尔达希尔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一队重甲禁卫军立刻跑了过去,他们大声喝叫着,推开前面的同伴,直扑已经单腿跪地的曹植。
曹植也看到了越来越近的禁卫军,他长吸了一口气,忽然站了起来,抬手甩出了手中的战刀,战刀在空中打着滚,呯的一声砍在领头的一个重甲武士的头盔上,火光四溅,虽然没能砍破头盔,但刀上蕴藏的力量却将那个武士打得一个趔趄,仰面栽倒在地。他后面的同伴直接踩着他的身体就冲了过来,三枝长矛同时刺在曹植的钩镶上,顶得曹植立不住脚,向后滑去。
曹植抖丹田之气,狂吼一声,身子猛扭,将长矛的力量卸掉,捏起右拳,狠狠的砸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武士的头盔上,一声巨响,那个武士脖子一歪,硬生生的被他砸断了脖颈,栽倒在地。曹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肘猛击另一个武士的脖子,喀嚓一声,那个武士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不敢置信的看了曹植一眼,也软软的倒了下来。
曹植奋起余勇,连杀两人,可是同时也被一枝长矛刺中了左胸,他穿着明光铠,锃亮的胸甲被刺得凹了下去,他抬手反握着矛杆,同时扔掉了手中的钩镶,双手握矛,大喝一声,竟将那个穿了重甲的武士举了起来,矛杆被沉重的力量压得弯成了一张弓,发出难听的呻吟声,呯的一声折断,那个重甲武士又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砸得两个同伴立足不稳,东倒西歪。曹植抓住机会,抢上前去,用半截矛杆卡住一个晕头转向的武士脖子,把他拖在自己的身前将掩护,大步向后退去。
萨珊人七嘴八舌的大叫着,挥舞着武器攻了过来,大多都击在了那个快要翻白眼的武士的重甲上,丁丁当当的声音不绝,却伤不到曹植。
曹植连退两步,撞开那些阻挡在他和亲卫之间的萨珊武士,和亲卫们汇合在一起。萨珊人像一堵钢铁城墙似的挤了过来,曹植的亲卫虽然全力砍杀,可是武器击在重甲上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对方却只管招呼,顷刻之间曹植的亲卫就损失过半。
退到攻城车上去曹植红着眼睛大喝道:快撤
亲卫们不敢怠慢,接二连三的退上攻城车的桥梯,几个退得慢一点的被萨珊人缠住,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曹植脚一沾上桥梯,就一脚踹上那个已经伸出舌头的萨珊武士的屁股上。
那个武士向前栽倒,被迎面刺来的长矛刺中,晃了一下,从高高的城墙上摔了下去,轰隆一声,倒地气绝。
啊曹植看着城头被萨珊人一个接一个的扔下城头的亲卫尸体,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他用手中的半截矛杆狠狠的抽了一下桥梯,转身就走,刚走两步,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等曹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孙奉李严等人关切的面孔。
唉哟,总算是醒了。孙奉见曹植睁开了眼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按住挣扎着要起来的曹植,笑道:曹将军,你受了重伤,要好好休息一下,暂时不要乱动,免得伤口又裂了。
不用他说,曹植已经被伤口的剧痛扯歪了嘴巴,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半天才回过气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孙奉的大帐,已经点起了蜡烛,看样子已经天黑了。
打完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陈海咧着嘴笑道:曹将军,看不出你也是个拼命郎啊,居然和萨珊人的重甲武士单挑,一口气杀了四个,佩服佩服。
佩服个屁,最后还不是被人赶了下来可惜了我那些好儿郎了。曹植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躺了下来,看着孙奉道:太子,还有什么妙计吗连战了三天了,我们已经尽了全力,硬拼看来是破不了城了。萨珊人的士气虽然受了影响,但是重甲营的威力还是不可小觑,我们接连几次都被他们赶下来了。
的确如此,我也三次功败垂成了。李严默默的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曹植的肩膀,以示附和。
不光是你们,我们也是如此。费罗兹也点了点头:我攻上去四次,最后还是咬不动那些钻在龟壳里的王八蛋,只能退下去,手下的亲卫至少死了三百多。
陆逊摆摆手,不动声色的笑道:太子都看到了,你们的损失不小,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十三骑士五个重伤,其他的个个挂彩。另外罗马人和贵霜人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他们也遇到了长生军的阻击。
这么说,阿尔达希尔也快撑不住了曹植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
正是。孙奉微微一笑:接连几天的恶战,我军士气旺盛,连战连捷,萨珊人已经撑不住了,现在还能保持战斗力的就只剩下阿尔达希尔的长生军。只要干掉这支长生军,我们就赢了。
怎么干掉他们李严眉头微皱,他们身披重甲,我们砍不动他们,伤亡很大。
我有办法。孙奉笑着说:诸位都已经立下了赫赫战功,就等着入城庆贺吧。他转向曹植道:曹将军,你伤势最重,这两天就不要乱动了,安心养伤,不然的话,庆功酒你可就喝不成了。
庆功酒不妨事,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破城。曹植一挥手,急不可耐的说道:你难道想亲自上阵搏杀我知道你的武技好,可是你能把长生军全干掉吗
那当然不可能。孙奉道:不过,我有阿胡拉保佑嘛,阿尔达希尔挡不住我的。
且曹植不屑一顾。
李严等人见孙奉不说,也不好追问。孙奉随即把昆图斯和波调等人请来商议。昆图斯和波调分军行动之后,连着几天攻城,虽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还是没能破城,和攻正门的汉军一样,每到最危急的时候,披着重甲的长生军就会上城解围,他们有重甲护体,几乎是所向无前,总能把攻上城的罗马人贵霜人再次挤下来。
接连几次之后,昆图斯和波调不攻了,这么打下去,有再多的兵也没用啊,更何况他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充裕,要不是孙奉有神迹护佑,又连施妙手打击了萨珊人的士气,他们恐怕连城头都上不去。
从明天开始,我们还是合兵一处,攻击正门。孙奉没跟他们多废话:大家做好进城的准备,把所有的弩砲都准备好,争取将长生军全歼。
合到一处就能全歼长生军波调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定能。孙奉信心满满的说道:阿尔达希尔冥顽不灵,非要与神明作对,他不死谁死长生军是他最后的倚仗,我们就是要把这支长生军做他的陪葬,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既然太子已经有了计划,那我们听命就是。昆图斯不咸不淡的说道:我们就等着追随太子进泰西封城,瓜分阿尔达希尔收藏多年的财富了。
陛下放心,我一定不会忘了诸位的功劳的。孙奉呵呵一笑。
阿尔达希尔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的敌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嘴角露出了不屑的讥笑。分开攻城你们占不到便宜,集中起来攻城也未必有效,你们没有比我的长生军更强悍的武士,就别指望能攻下泰西封城。人心算什么只要长生军还效忠于我,其他人就算有异心也有权衡一二。他随即下令将分散的长生军向城门集中,准备再次痛击来敌。
回到宫里之后,他召来了负责监视城门下地道的人,询问城下的动静,可是让他不解的是,这几天城上打得血流成河,而城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好象孙奉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似的。
孙奉可以忘,阿尔达希尔却不敢忘,他知道这一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孙奉连着几日攻城,损失不小,再不能破城,他就剩下撤退一条路了,在这个时候,他很有可能会拼尽全部力量做最后一击,他把罗马人和贵霜人集中到城门附近,显然就是这个意图。
与此同时,阿尔达希尔还在关心着城外的战事,他已经接到了阿瓦德的消息,知道白天的攻击虽然不怎么顺利,但还算中规中矩,至少没有吃什么亏,对于阿瓦德来说,这已经难得可贵了,指望他出奇致胜是不太可能的,他毕竟不是沙普尔,哪怕是阿尔法都要比他强上不少。一想到这两个儿子,阿尔达希尔的心里就象刀割似的,一阵阵的抽搐,对孙绍的恨意也再加几分。
城北方向五里,火光依稀可见,阿尔达希尔知道,那是阿瓦德正和孙绍血战,为了尽快的打通孙绍布下的防守阵势,阿瓦德决定连夜攻击。对此阿尔达希尔没有异议,阿瓦德有优势兵力,可以轮流休息,而孙绍的兵力不足,这时候只能全力以赴,战局对阿瓦德还是有优势的,只要阿瓦德不犯错误,这一战至少可以保证不输。
双方对阵,只要不犯明显的错误,不给对方可趁之机,基本上最后还要靠实力说话,这一点阿尔达希尔深信不疑。阿瓦德的长处正是谨慎,这也是阿尔达希尔在他战败之后仍然让他继续掌兵的原因之一。
城外,拒马阵上灯火通明,双方的指挥台上都点起了灯,不过萨珊人点的是火把,而孙绍这边点的却是气死风灯。孙绍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萨珊骑兵大阵,再看看还在拒马阵里努力向前的萨珊人,估计了一下进度,转身对司马师道:毌丘俭和赵奉来了吗
已经通知他们了,马上应该能到。司马师躬身答道。
孙绍应了一声,在台上来回走了两圈,就看到毌赵二人骑着马并肩而来,在营外甩镫下马,大步进了营。他们上了指挥台,在台边躬身抱拳:
龙骑左司马臣俭拜见大王
龙骑右司马臣奉拜见大王
来,坐孙绍一指指挥台正中央的坐席,示意他们坐下。毌丘俭和赵奉也不客气,双双入座,挺直了身子,双手扶在腿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孙绍。
前面的战势你们也看到了,萨珊人连夜进攻,不破我的拒马阵是不死心。孙绍轻松的笑道:所以,你们今天大概是没有好觉睡了,要给他们找点麻烦,减轻一下拒马阵的压力才行。
臣等谨听大王吩咐,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毌丘俭抱拳大声说道。
大王,我们怎么出击赵奉问道。
很简单,从两翼冲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孙绍一指对面的萨珊人,然后又指了指两侧的河面:我已经通知水师掩护你们,你们只要控制好距离,不要脱离水师的箭阵掩护,不要被萨珊人缠住就行。如果萨珊人出动了,你们就退回来。注意,骚扰为主,杀敌为次,不要恋战。
如果萨珊人不追呢毌丘俭犹豫了一下,朗声问道。
如果不追,那就再来一次。孙绍笑道:萨珊人在拒马阵里损失颇大,如果看到你们出战,他们没有道理不追,只要击杀了你们,他们就可以绕到阵后进行攻击,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
毌丘俭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孙绍却欣赏的看了他一眼:你是闻喜人
毌丘俭愣了一下,点点头,他听从苏粗腿的安排,带着一千多辽东铁骑来给孙绍做亲卫骑一个多了,虽然见过孙绍无数次,却还没和孙绍私下说过话,忽然听他这么问,一时有些激动,过了一会才说道:正是,臣是闻喜人。
听说你是瞒着你父亲加入辽东军的
丘俭有些尴尬的应道:不过家父现在已经不怪我了。
父亲都是为了儿子好的,你在辽东立了功,升了职,说明你的选择是对的,他自然不会怪你了。孙绍顿了顿,又说道:好好干,争取再立一功,立功封侯,让你的父亲以你为骄傲。
毌丘俭一听,顿时热血沸腾,轰然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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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十五章 天文数字
阿瓦德正在观看前方拒马阵中的战况,忽然看到对方两翼的骑兵开始出动,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大喜过望。他从来没有担心过对方的骑兵,这些骑兵数量太少了,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他之所以没有主动攻击,就是因为这些骑兵数量虽少,但是他们缩在拒马阵的后方,要想攻击到他们,就要冒着被拒马阵中的弓弩手和两侧河面上的战船上的弓弩的夹击,对于骑兵来说,被人从侧面用弓箭攻击是极其危险的。
现在他们冲上来送死了,阿瓦德当然是求之不得。从另一个角度说,骑兵冒险出击,更说明拒马阵已经撑不了多少,孙绍只能出动骑兵来骚扰他。
对的,对阿瓦德来说,这仅仅是骚扰而已。
阿瓦德一声令下,两个千人队冲了出去,同时另外两个千人队蓄势待发,准备给予汉人骑兵第二波攻击。阿瓦德下令,一定要将这不到两千人的汉人骑兵斩杀在阵前,给还在拒马阵中坚守的汉人一个沉重的打击,鼓舞已方的士气,争取尽快破阵。如果能击败越王孙绍,对泰西封城里的士气将是一个非常大的鼓励。
萨珊骑兵早已按捺不住,他们对下马攻击拒马阵十分反感,他们还是希望纵马奔驰,以强大的骑兵击败对方,这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现在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他们都有些跃跃欲试,那些没有得到出击命令的将士看着纵马飞驰的同伴,眼里充满了羡慕。
毌丘俭一马当先,左手持戟,右手持刀,踩着马镫站了起来,身子扭向后面,举刀狂呼:加速
跟在他后面的辽东铁骑应声大吼,双腿紧紧的夹着马鞍,整个人虚坐在马鞍上,仅凭着双脚和小腹控制着战马,右手紧握铁戟,将戟柄夹在腋下,左手端起了拴在马鞍上的手弩。
纷乱的马蹄踩着尘土飞扬,如同两条奔驰的巨龙,两支骑兵如狂飚一般从拒马阵的两侧卷过,直扑向迎面而来的萨珊骑兵。
杀毌丘俭一声大喝,左手铁戟闪亮的戟头一颤,从迎面冲来的萨珊人胸口一划而过,锋利的戟胡轻易的划破了萨珊人的皮甲,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从翻开的伤口中喷溅出来,如一朵迎风盛开的花,淋了毌丘俭一头一脸,他却连看都不看,长戟紧接着刺入后面一个萨珊人的胸口。
到这个时候,冲在最前面的萨珊武士的惨叫声才出口,他惊恐的看着胸口的鲜血,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空了,手一松,高高举起了战刀落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变轻了,从马上飞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汉骑从他身边冲过,一刀剁下了他的人头。
毌丘俭片刻之间连杀三人,像一枝锋利无比的箭矢,一头扎入了萨珊人的战阵,亲卫们紧紧的护在他的身边,远的用手弩,近的用长戟战刀砍杀,势不可挡。萨珊人大多手持战刀,有箭术高明的也有用弓箭作战的,但是数量并不多,远不如龙骑人手一枝连弩这么强悍。他们往往还没有碰到龙骑的将士,就被一枝枝发出死亡利啸的短弩射中,在一愣神的功夫,对方杀到跟前,刀戟齐下。他们就算逃过了连弩,也未必能碰到龙骑的将士,他们手中三四尺长的战刀在一丈五的铁戟面前也讨不了什么好处,往往是砍在对方的戟柲上,最多砍得戟柲晃动一下,却很难砍断,而对方的铁戟却锋利无比,不管是被前面的尖刺刺中还是被支出的旁刃割中,都会造成不少的伤害。
双方一接触就分出了高下,龙骑似一面双刃巨剑,蛮横无比的推了进去,萨珊人纷纷落马,如汤泼雪,兴奋的吼声很快变成了惨叫。冲在队伍中的千夫长看到前面的战士纷纷落马,喊叫声也与平时不同,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一边向前冲锋,一边命令身边的号角兵吹起了示警的号角,向后面的战士和阿瓦德同时发出警报。
毌丘俭在亲卫的簇拥下狂奔而至,一眼就看到了甲胄与众不同的千夫长,他兴奋的大喝一声:杀了那个胡狗还刀入鞘,双手握紧了戟柲一振,富有弹性的戟柲抖了一下,击在迎面冲来的一个萨珊骑士的肩胛处,锋利的戟胡一下子割断了半个胳膊,那个萨珊骑士发出一声惨叫,翻身落马。毌丘俭却猛踹马腹,快马加鞭,向那个千夫长冲了过去。
亲卫们也看到了那个千夫长,一个个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声,将铁戟握得更紧,接连刺杀几个想要护在千夫长面前的萨珊骑兵,冲到了千夫长的面前。
萨珊人看出了危险,他们纷纷向毌丘俭等人冲了过来,挥刀乱劈,千夫长也挥起战刀,一手握紧了缰绳,一手高高的举起了战刀,死死的盯着毌丘俭,放马直奔。
十余步转眼即到,千夫长一声怒吼,战刀呼啸而下。
毌丘俭冷笑一声,双臂用力,铁戟似乎长了眼睛似的,弹开了战刀,准确的挂住了千夫长的脖子,借着战马对冲的力量,戟胡轻易的割下了千夫长的首级,泉涌的鲜血将千夫长的首级冲起在半空中。
一个龙骑战士一掠而过,凌空接住了千夫长的首级,顺手放在了马鞍上的背囊中。
毌丘俭一战斩将,士气大振,龙骑将士们再接再励,如虎入狼群,大肆砍杀。
萨珊人纷纷落马。
阿瓦德听到了示警声,正在诧异,放眼望去,只看到双方搅杀在一起,战马奔腾,人喊马嘶,分不清你我。不过他毕竟久经战阵,很快发现了双方接触的地方迅速的向已方逼近,这说明对方的前锋已经杀透了一半的阵势,这个速度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阿瓦德下意识的发出了命令,让第二波的骑士立即发起进攻,同时命令第三波的骑士准备。
两个千人队先后开始加速,向刚刚冲破了第一重阵的龙骑冲了过去。
毌丘俭毫不畏惧,号呼酣战,与萨珊人再次杀在一起。
阿瓦德注视着骑兵的战场,大惊失色,第一个千人队与汉人骑兵交错之后,本当在不远处圈回来,准备再次发起攻击,可是他看到的却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人群,好多战马上已经没有了战士,伤亡数显然比他估计的要大得多。
汉人的骑兵这么强悍吗阿瓦德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萨珊建国以来,一直以骑兵称雄,可以说在骑兵对攻上从来没有吃过苦头,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萨珊人总是能取得胜利,而今天这个情况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阿瓦德打了个冷颤,不敢怠慢,再次下达了命令,接连派上两个千人队准备出战。
龙骑接连冲破了两个千人队的阻击,随即又遇到了三个千人队,他们却毫无惧色,继续打马冲锋,再次与萨珊人杀在一起。
两千龙骑,硬是逼得阿瓦德出动了一万人才稳住了局面,倚仗着人多的优势,他们总算扳回了上风,将龙骑夹在中间。龙骑虽然凶猛,但是毕竟人数相差太多,在对方的优势兵力的攻击下,伤亡迅速增加。毌丘俭和赵奉不敢怠慢,他们一面吹起了求援的号角,一面竭力保持战马的速度,希望尽快冲破对方的堵截,避免陷入对方的包围。
阿瓦德将一万精兵投入骑兵战场上,中间的拒马阵压力大减,孙绍随即下令拒马阵中的摧锋营步卒发起反冲锋。一声令下,以涂虎打头,敦武敖雷等人一起杀出,打得拒马阵中的萨珊人步步后退。阿瓦德被逼无奈,只得将身边剩下的五千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与孙绍作最后的对决。
孙绍站在指挥台上,将下面的战势一览无余,他见阿瓦德身边的人马已经所剩无已,这才露出了冷笑,挥挥手轻声说道:通知曹将军出击。
马师转身对鼓手下达了命令。鼓手挥动双臂,击响了大鼓,急促的战鼓起冲天而起,让原本就已经热血沸腾的战场再添一分激昂。
荀恽一跃而起,侧耳听了听,大声叫道:将军,越王让我们出击了。
曹彰凝神细听,嘴角微微一挑,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我们出战的机会了,我还以为越王把萨珊人全杀光了呢。他大喝一声:击鼓,杀光那些胡狗
将士们大声应诺:杀光胡狗就连那些乌桓人匈奴人和鲜卑人都大声的喊道:杀光那些胡狗
一万五千魏国铁骑开始起动,沿着河岸开始加速奔跑,马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渐渐的变成了急促的闷雷声,压过了震天的战鼓声,沿着大地向前滚滚而去。他们掠过拒马阵的时候,曹彰举起手中的长戟,抖足了丹田之气,狂啸一声:大汉威武
郝昭和亲卫们用足了力气,应声狂呼:大汉威武
一万五千骑兵跟着怒吼起来:大汉威武
吼声惊天动地,让拒马阵中正在激战的摧锋营将士热血澎湃,他们浑身充满了力量,士气更加高昂,齐声吼叫着,向萨珊人冲杀过去,将萨珊人杀得节节败退。
阿瓦德面无人色,豆大的冷汗一颗颗的额头滑落,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败了,他已经投入了几乎所有的兵力,面对这支从黑暗中冲出来的骑兵,他根本没有任何应对之策,就算是想逃跑,一时半刻的也无法撤出已经和汉人混在一起的将士,等待他的只有灭亡。
阿瓦德绝望的看了一眼远处夜色中的泰西封城,拔出战刀,横在颈边,大叫一声:大王,臣无能,愧对大王嘱托,臣先去了说罢,用力拉动了战刀。
在他拔出战刀的时候,他的亲卫将便觉得不对,此时见他要自杀,顾不得多说,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夺下战刀,另一个亲卫也反应过来,上前就抱着阿瓦德的腰,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阿瓦德泪流满面,奋力挣扎:你们让我去死
亲卫将根本不理他,吩咐两个亲卫夹着阿瓦德,掉头就走,仗打输了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阿瓦德要是死了,所有的亲卫都得陪葬,眼看战局已经不可挽回,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阿瓦德救出去。
快走,快走亲卫将连声招呼,率先打马而去。
亲卫们心领神会,挟持着阿瓦德,如丧家之犬,一哄而散。
可惜,他们走得太迟了。曹彰带着一万如狼似虎的铁骑,没有直接杀向萨珊人的铁骑,而是沿着河边狂奔,径直抄到了萨珊人的后面,然后绕了半个圈,横杀过来,正好将阿瓦德的亲卫营堵个正着。荀恽一马当先,首先发现了阿瓦德等人,抄起马鞍上的手弩就射,一口气射空了匣中的二十只铁矢。
铁矢呼啸而至,几个正忙着逃命的萨珊人措手不及,被射死三四个,亲卫将面门中箭,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栽了下来,随即被马蹄踩中,一命呜呼。
萨珊人一乱的功夫,胡骑营的将士已经杀到,阿迪拐挥起战刀,一刀斩下了阿瓦德的首级。
萨珊人士气一落千丈,形势瞬间逆转,在得知阿瓦德的死讯后,被曹彰和孙绍两面夹击的萨珊人再也没有斗志,一万多将士放下了武器投降,只有少数人冲进了旁边的大河,跳水逃生。
孙绍大获全胜。
怎么样我说一定砍下这胡狗的狗头吧。曹彰意气风发,将阿瓦德的人头扔在孙绍面前,大咧咧的往孙绍面前一坐,抄起案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茶,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一抹黄须大笑道:痛快痛快
孙绍嘿嘿一笑:曹将军果然英雄了得,虎豹骑一出,萨珊人闻风丧胆啊。可惜啊,你生不逢时,回大汉之后,就没什么仗可打了,只能宝刀空自鸣,英雄床上老。
不会的,我不是赢了你几百亩牧场吗,我要到那里去放马。曹彰挤了挤眼睛,得意的大笑道。
那也行。孙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喝了一口茶,想了想又道:这里战事已了,你是在这里继续陪我下棋呢,还是回城下去参战我马上就让人把阿瓦德的人头送回去,明天奉儿就会攻城,这一次,大概阿尔达希尔再也没有幸免之理了。
下棋有的是时间,我还是先回去打仗吧。曹彰站起身来,有些意犹未尽:阿瓦德不是个将才,指挥得乱七八糟,一点挑战也没有,我还是回去和阿尔达希尔较量一番吧。
也好。孙绍点点头,也不强求: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我收到消息说,子建在下午攻城时受了伤,虽然不致命,却也要躺上一段时间。
曹彰大吃一惊,再也没有心情和孙绍闲扯,带着人掉头就走。他让荀恽带着大军回去,自己和郝昭带着亲卫骑抢先而行。五里路,转瞬即到。曹彰冲进了大营,直奔曹植的大帐。曹植正在帐里倚着被,就着灯火读书,一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就知道曹彰回来了,他抬起头看了曹彰一眼,笑道:打赢了
你的伤怎么样曹彰一闻大帐里浓烈的酒精味就知道曹植的伤热不轻,他顾不得回答曹植的话,弯下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曹植的伤势,当他看到纵横交错的纱布时,怒道:你是魏国的大将军,不是一个百夫长,怎么能亲自上阵搏杀
曹植有些尴尬,他挥了挥手,示意郝昭等人出去,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帐门一掀,杨修带着两个戴着船形帽的雅利安护士走了进来,一看到曹彰,他也笑了:看将军这样子,就知道阿瓦德一定授首了。
曹彰不好意思对杨修发怒,再看曹植的气色不错,也放了心,把刚才的战事简略的说了一遍。杨修和曹植听了,都大喜过望:这样一来,阿尔达希尔已成孤军,破城又多了几分把握。
兄长斩杀阿瓦德,又立一功啊。曹植高兴的对曹彰说道。
这算什么。曹彰不以为然:那是荀长倩和阿迪拐的功劳,与我关系不大。不过呢,我也没白干,赢了他七百亩上好的牧场。曹彰一提到这事就止不住的想乐,曹植和杨修见他这副卖弄的样子,也笑了。
说说,怎么赢的曹植放下书,一边由两个雅利安护士给他换药,一边吩咐人上茶,杨修从辎重营带了不少零食来,正好一边喝茶品尝,一边聊天。
曹彰眉飞色舞,把下棋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拍了拍大腿,兴致勃勃的说道:等这仗打完了,我找个机会再和他下两局,争取把里海东岸的牧场全给赢过来,以后也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放放马也不错。
曹植喝着茶,沉吟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却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来,杨修却笑了一声:的确也是,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要不然的话,只怕你父王打拼了几十年的基业都不够赔的。
你这是什么话曹彰不满的说道:我魏国虽然没有越国富,可是这几万石粮食还是拿得出来的吧。
几万石杨修反唇相讥:我看你是几万年都还不完吧。
啊曹彰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杨修,不敢相信的说道:德祖,这至于吗
我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确切是多少石粮食,可是我能猜得出来,这个数字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要你还几万年也许是个玩笑话,但是我敢保证,就算把整个魏国生产的粮食都用来还债,只怕终你一生也是还不完的。杨修撇了撇嘴,轻轻的放下茶杯,语气中不期然的带了一些轻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天文数字
曹彰茫然的摇了摇头,曹植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他经常看扶南学院出的学报,知道天文数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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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六十六章 天神之怒
孙奉给阿尔达希尔写了一封信,命人用汉语和佉卢文抄写了几百份,用箭射进城里。他对阿尔达希尔说,我父王为天下百姓着想,不远万里来到阿克苏姆,与大王签订四国同盟,共保天下太平,大王出尔反尔,盟书字迹未干就挑起兵端,先击贵霜,再击罗马,然后又兵围阿克苏姆城,欲对我大越不利。我父子忍无可忍,为天下苍天计,这才起兵讨伐萨珊。如今大军势如破竹,诸城望风而降,大王准备了很久的塞琉古城也不过十天就被攻下,只剩下泰西封城孤城自守。不是我们父子攻不下泰西封城,只是我们父子不希望造成将士的无辜伤亡。如今大战多日,你也应该看到了我们的实力,我们是随时可以攻破泰西封的,为了避免破城后将士们用萨珊人的性命来补偿损失,希望你接受我们的好意,放下武器,出城投降,要不然的话,我们就象砍下你的儿子阿尔法沙普尔和兄弟阿瓦德的首级一样,砍下你的首级,挂在萨珊的城头,到了那个时候再后悔可就迟了。
阿尔达希尔对前面的话不屑一顾,看到阿瓦德的名字时,他吃了一惊,起身走到窗前,凝神远眺远处的战场,侧耳倾听战场上的声音。
远处漆黑一片,只有数点灯火影影绰绰,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战场已经寂静下来,再也听不到厮杀的声音,安静得让人窒息。
阿尔达希尔的心猛跳起来,他转过身,看着一直随侍在身边的宦者,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夜风也变得更加淒冷,让他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衣服。
难道阿瓦德的三万大军已经被孙绍吃掉了不能啊,就算他们的实力不差,也不至于一战就全歼了三万骑兵。几个时辰前,阿瓦德还送消息来说要连夜攻击,争取打破孙绍的阻击阵势呢。
有有消息来吗阿尔达希尔的声音沙哑着,听起来像是老鼠在啃木头似的难听。
宦者诧异的看着阿尔达希尔脸上掩饰不住的惊慌,摇了摇头。
阿尔达希尔的神情有些凝滞,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似的,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局促不安的通译,他才想起信还没有读完,连忙回到灯火旁继续读下去。
在劝降之后,孙奉最后说道,我虽然年轻,可是有阿胡拉的护佑,我已经稳操胜劵,随时都能击破泰西封,你如果还是冥顽不宁的话,你就等着接受阿胡拉的怒火吧,我会在阿胡拉的护佑下,在几十万人的面前击败你,成为新的波斯王。
阿尔达希尔狂笑,近乎颠狂的笑声在大殿里回响,他翻过书信,提起笔,在书信的背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等你来战然后命人取来自己的硬弓,走出王宫,大踏步的来到城门楼上,拉开弓,将书信射了出去。
长箭飞过近百步,示威似的落在地上,城外的大营里很快发现了,有一个骑士纵马而来,也没下马,只是从马上弯下腰,捡起箭,飞也似的走了。
孙奉和陆逊等人围坐在大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安排着明天的战事。阿瓦德的大军被全歼的消息已经送到,他们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泰西封城里的阿尔达希尔,心情轻松了不少,一边喝着茶,一边大声说笑,气氛非常热烈。
接到阿尔达希尔的回复后,孙奉淡淡一笑,将阿尔达希尔的字迹亮给了昆图斯和波调等人。
阿尔达希尔不识好歹,看来只有杀了他才能解决这场战斗了。陆逊不动声色的说道。
诸位有信心吗孙奉一边收起信,一边扫了昆图斯和波调一眼。
昆图斯没吭声,似乎没听到似的继续喝茶,波调却有些不耐烦,他不安的打量着昆图斯,他刚刚听说,孙绍已经答应了昆图斯,战后会在大马士革建一个什么银行,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银行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但是他们联手终究不是坏事,昆图斯得了好处,自然会全力支持孙奉,自己如果不再表现一下,在战后战利品的分配上可能就要吃亏了。
我们贵霜人自然是以太子马首是瞻。波调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只要太子一声令下,我波调虽然老了,可是还提得动刀,愿意第一个冲上城墙。
昆图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挑,似笑非笑。
孙奉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大王了。不过,我怎么敢劳动大王的大驾。这几天诸位攻城辛苦,损失也不少,我这个年轻人却一直躲在后面,实在是过意不去。明天我打算亲自上阵,会会这个阿尔达希尔,看看他那个什么长生军究竟有多凶悍。
太子要亲自上阵昆图斯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我知道太子武艺精湛,可是战场凶险,刀箭无眼,万一
阿尔达希尔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我有阿胡拉的护佑,有诸位的拳拳盛意和无数勇士的护卫,不会有事的。孙奉不由分说,打断了昆图斯等人的担心,决定明天亲自出战,他甚至当场指定陆逊为明天的总指挥,负责整个战场的协调。
陆逊躬身受命。
罗马人和贵霜人这些天损失都不小,不管是昆图斯还是波调,其实都不想再冲在前面,白白的折损人马。现在听孙奉要亲自攻击城头,看起来也不像是做做样子,倒是放了心,反过来有些替孙奉担心,于是又劝了几句,孙奉却信心十足,一定要上阵搏杀,还笑着说,诸位回去做好准备,我一定打开城门,你们就立刻进城,控制住城里的局面。只是泰西封将是我的治城,还请你们手下留情,不要下手太狠,要不然我修复起来可花钱。
昆图斯和波调见他信心满满,倒也高兴,笑呵呵的应了。
陆逊随即就攻城的顺序,和可能出现哪些情况,又将如何应对,三国大军之间如何协调都一一做了说明,罗马人和贵霜人开始还是当玩笑听,后来见陆逊说得认真,而且句句在理,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仔细的听了,又问了一些细节,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天色刚麻麻亮,城外的大营就开始忙碌起来,大营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士兵们忙着做饭,吃过早饭之后,一队队的将士从大营里走了出来,在城前列阵,经过几天的战斗还完好无损的三十架攻城车整齐的排在阵前,推车的奴隶手持武器的将士全部就位,肃杀的气氛向泰西封城逼来。
阿尔达希尔不敢怠慢,他看到孙奉的战旗出现在了战阵的前方,嘴角反而露出了笑意。他早就估计孙奉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罗马人和贵霜人这些天损失不小,独自展开攻击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汉人的军队虽然损失不算很大,但是他们的粮草也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攻下泰西封,他们就只剩下撤退一条路。孙奉的最后通谍在阿尔达希尔看来,不过的虚张声势的把戏,看起来很嚣张,其实反而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只是阿瓦德的死让他感到非常的失落,兄弟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担心影响士气,孙奉一口气射进几百封同样的书信,无非是想把这个消息传到城里来涣散军心,可想而知,今天他一定会挂出阿瓦德的首级,也许还可能在阵前斩杀一批俘虏。
这样的事,他以前也经常干。
孙奉派主力上阵,这是他已经预料到的事,他还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城下的地道。
地道的事是他一直最不放心的事,相比之下,他倒不怕孙奉攻城,只要有长生军的重甲武士在,他相信没有人能攻破城门,但是那一直没有进展的地道却是悬在他心头的一个疑问,就象悬在达克摩斯头顶的那把剑一样,连睡觉都睡不安,生怕那把剑突然落下来。
如今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他相信孙奉一定会利用这个地道,之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也许是孙奉希望他大意,但他又怎么可能大意呢。
他好奇的是,孙奉难道想在白天利用地道攻击吗还是利用白天的恶战掩饰最后一段地道的挖掘,然后在夜里发动突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孙奉的死期就到了,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呢。一想到孙奉掩藏了很久的秘密最后的倚仗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他就忍不住的想笑。他非常想看到孙奉在知道这个结果时的更加什么样子,他更想知道当他擒住了孙奉之后,孙绍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也许不用等到地道,只要孙奉敢亲自攻城,他就会用重甲武士无人可挡的威力将孙奉斩杀在城墙上,摧毁敌人的士气。
阿尔达希尔下令,将重甲武士全部安排在城门口,同时命人悄悄的换开了两个侧门后的障碍物,让轻骑兵做好出击的准备。
城外响起了雄浑的战鼓声,巨大的攻城车开始慢慢移动,带着肃穆的杀气,缓缓向城门方向逼来,正对着城门的一辆攻城车上,挑着一柄长矛,长矛上系着一个人的首级,首级下面,是一面残破的战旗。
阿尔达希尔忍不住落泪。他不用看都知道,这是阿瓦德的首级,阿瓦德的战旗。
城头鸦雀无声,将士们谁也不说话,但是互相传递的眼神中却透露了心中的紧张,从夜里开始就悄悄传播的谣言现成了活生生的事实,阿瓦德和他的三万骑兵被汉人全歼了,泰西封再也没有任何援兵可以倚仗,阿胡拉也许真的抛弃了萨珊家族。
迎战阿尔达希尔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低沉的号角声将城头将士从低落的士气中激醒,他们不管愿不愿意,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攻城车。这些巨大的攻城车抗打击力惊人,一两块砲石打上去根本没什么用,对城头的威胁非常大。阿尔达希尔现在发明了一种武器来对付这种攻城车,那就是用比桥梯还长的木头制成撑杆,撑着攻城车,不让它接近城墙。这种战术看起来很简单,却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罗马人和贵霜人在这上面吃了不少苦头,最后只能放弃了攻城。
随着号角声,城头开始忙碌起来,将一根根巨大的撑杆搬到了城头,调整着方向,准备抵御那些越来越近的攻城车。
战鼓声和号角声越来越急,彼此呼应,将战场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双方的弩砲开始轰鸣,零星的油罐弹夹在更多的砖块之中,拖曳着长长的火焰,在空中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啸声,落在地上,随即变成一团大火。只是在多日的攻防中,双方的油罐弹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不能再象第一次使用时那么密集,产生的效果也是威慑大于实际杀伤。
孙奉从杜预的手中接过头盔,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拉下了面甲,从羊祜手中接过令旗,然后向陆逊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双手将令旗递了过来。陆逊双手接过令旗,欠身还礼,轻声道:太子小心
孙奉点点头:有劳将军。转身下了指挥台。十三条顿骑士全副武装,静静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孙奉。尼古拉手中拉着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看到孙奉下来,单腿跪下:请太子上马。
孙奉踩着尼古拉的背跃上马,抖了抖缰绳,大声喝道:勇士们,随我巡阵
祜杜预以及十三个骑士轰然应喏,翻身上马,羊祜举着汉军大纛,杜预举着孙奉的战旗,紧紧的跟在孙奉的身后,尼古拉等人笔直的坐在战马上,将手中的长戟直指向天,跟着孙奉纵马冲了出去。
孙奉纵马在阵前小跑,所到之处,吼声雷动,不管是汉军还是罗马人,抑或是贵霜人,都被英武的孙奉吸引住了,他们用力的顿着手中的武器,发出整齐的声音,向孙奉致敬。
将士们孙奉在阵前勒住战马,抬起了右手,刚才还吼声如雷的大阵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孙奉。
孙奉提足了丹田气,大声喝道:我们都是有家园,有亲人的人,都想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不远万里,来到泰西封城下因为阿尔达希尔不想让我们安稳的过日子,四国联盟的字迹还没有干,他就挑起了战争,将无数的人拖到战火与鲜血之中。我们渴望和平,但是我们也不惧怕任何敌人,我们有勇气击败任何敌人,我们要用我们手中的武器告诉他们,残暴的人必将死于残暴,贪婪的人必将死于贪婪。
他威严的扫了一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孙奉正在看他们每一个人一样。
我们是正义之师,我们得到了真神的护佑,我们将战无不胜,不管敌人有多么狡猾,他们都无路可逃。哪怕是最坚固的城墙,也无法抵挡我们的怒火,让我们的怒火烧死一切敌人,将所有的阻碍化为灰烬吧。
他双手向天,用尽浑身力气,狂吼一声:伟大的阿胡拉,睁开你的眼睛,惩罚那亵渎神明,将灾难和死亡带给我们的恶人吧。
杀死阿尔达希尔尼古拉振臂高呼。
杀死阿尔达希尔群情激奋,吼声惊天动地,如滔天巨向城头奔腾而去。
城头的阿尔达希尔面色铁青,对孙奉把矛头直指他一人感到十分愤怒,他没有回头看,他知道,就算是有人会叛变,也不会是他身边的这些人。
陆逊及时的挥动了令旗,孙奉带着条顿人率先冲向了正对着城门的攻城车,陈海紧随其后,曹彰在左,李严在右,三路人马犹如三条巨龙,冒着萨珊人的砲石和箭雨狂奔而至,冲进了攻城车,沿着攻城车的扶梯飞速向上。时间不长,孙奉就站在了攻城车的上面。
阿尔达希尔冷笑不已,立刻下令弩砲手对准藏在巨盾后面的孙奉,只要他一露头,立刻射杀他。有撑杆在手,他现在根本不怕这些攻城车,在砍断这些撑杆之前,攻城车最多不过是射击平台罢了。
孙奉在亲卫营的掩护下,将城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不仅看到了阿尔达希尔,更看到了簇拥在阿尔达希尔周围的长生军,那些罩着重甲的精锐看起来太显眼了。他粗粗的估计了一下,藏在面甲后面的英俊面孔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向陆将军发信号,可以攻击
羊祜应了一声,转身面向大阵的方向挥动了令旗。指挥车上的陆逊一直在通过千里眼观察着这里的情况,一看到摆动了令旗,他松了一口气,收起千眼里,轻轻的摆了摆手。
骆统举起手,猛的向下一切。
阿尔达希尔看着攻城车上的孙奉,紧紧的咬着牙。时间似乎停止了,不知道孙奉是在考虑攻击的方式还是想什么,攻城车停在五十步以外一动不动,一点没有向前推动的意思。阿尔达希尔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恨不得现在就下令弩砲手击杀孙奉,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攻城车终于再次启动了,十几辆攻城车慢慢的向城门接近,阿尔达希尔心花怒放,下令长生军准备接战。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就在阿尔达希尔等得心焦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脚下的城墙好象动了一下,大地似乎都在颤抖,他诧异的收回凶狠的目光看向脚下的城墙。
还没有等他明白过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睛天霹雳,震惊了整个战场,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给吓得魂飞魄散,不约而同的捂着了耳朵,将目光集中向巨响传来的方向。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让他们不敢相信的场景,坚固的泰西封北门忽然抬升了起来,比原先要高出三分之一,变得十分突兀,就仿佛有一头巨兽突然钻到了城门下,硬生生的将城门拱了起来。
巨大的城墙在拱起片刻之后,突然又向下沉了下去,一股烟尘冲天而起,将整个城门笼罩在其中,犹如那头巨兽冲出了地面,抖落了身上的灰尘,飞上了天空。
巨响余音缭绕,久久不绝,可是不少人的耳朵都已经被最开始的那一声震得暂时失聪,他们听不到这些响声,也听不到夹藏在响声中的惨叫声,他们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烟尘渐渐散去,原本高大坚固的城墙矮了一大截,而且已经崩溃成了一段土堆,无数的人在土堆里翻滚挣扎,他们哭喊着,拼命的想从土堆里爬出来,可是这些土堆已经不再是坚固的城墙,一脚踩下去,根本找不到一个稳定的受力点。
无数的长生军将士就在这团土中挣扎,发出绝望的嚎叫,犹如在煮沸的汤里翻滚的肉块,两侧城墙上的萨珊将士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都愣在了那里,不少人手中的武器都落在了地上。
孙奉也愣了一下,他虽然知道这些火药威力不小,可是他也没想到威力居然会这么大,他只希望能把城门震塌就可以,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火药居然将一段城墙彻底的变成了碎土。
太子,立刻攻城羊祜推了一下孙奉,大声吼道。他虽然有准备,事先捂住了耳朵,但还是被震得不清,耳朵嗡嗡作响,自己有多大声音根本不清楚。好在孙奉这时候也有些失聪,不这么大吼还真听不清。
攻击孙奉举刀长啸。
汉军将士募然惊醒,顿时杀气腾腾。
十里之外,孙绍坐在河边,握住了手里的钓杆,扭头看了一眼魏伯阳:你究竟埋了多少火药怎么这么响
魏伯阳得意的一笑:运来的十船火药,一粒不剩,全部埋在了城门下。臣估摸着,就算不把城门炸成齑粉,把城门炸塌肯定是绰绰有余的。
咝孙绍牙疼似的倒吸一口冷气,你们这些年是不是花钱花得手滑了,十船火药全埋下去了一点不留
一点不留。
那我想再炸一次也不可能了
哪里还用再炸一次。魏伯阳得意的撇撇嘴:臣敢担保,三十年内没有人再敢和我大越作对。别说泰西封,就算是大王想进罗马城,昆图斯现在也不敢吱牙。
且,唯技术论孙绍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得意洋洋的魏伯阳:你大概是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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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东西争雄 第八十七章 皆大欢喜
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话。魏伯阳看似谦虚,实则狂妄之极的说道,他抚了抚胡须,忽然想起来现在不是在扶南书院,面对的也不是那些孜孜求学的学子,而是越国最尊贵的人,不禁一阵心惊,连忙把昂得高高的头低了下来,假装谦虚的说道:仰仗大王天威,给那些蛮夷一点教训,让他们不敢妄生歹心,愚臣以为,正与大王普济天下之志同。
孙绍重新拿起钓杆,沉默了片刻:伤十指不如断一指,给他们一点震慑也是必要的,小打小闹的,他们也不长记性。不过,我们自己要清楚,武力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他只能毁灭,而不会创造,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我们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创造财富上去。
魏伯阳连连点头:大王所言甚是,臣从扶南起程的时候,丞相大人和御史大夫大人都这么和臣说过,希望臣在大王面前进言,现在看来,其实他们都是多虑了。
不多虑,这是他们的责任。孙绍手腕一抖,鱼杆猛的一跳,一条鱼被扯出了水面,在空中甩着尾巴,晶莹的水珠凌空飞洒。他将鱼杆扔进艾米丽的手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望无际的美达不索米亚平原,露出一丝笑意:我要修一条铁路,从波斯湾一直到黑海里海。艾米丽,我要在你家庄园附近修一个站台,以后你要回家探亲的话就方便了。
多谢大王。艾米丽乖巧的曲膝行礼,俏声说道:妾身的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感激大王的。
光感激没有用,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才行。孙绍笑道:你告诉他,我可以让他入股,以后铁路得了利,他们都可以分红,这可是一条能用几百年的财路啊。
是吗艾米丽欣喜不已,瞪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看着孙绍。孙绍点点头,对魏伯阳道:陪我走走吧。
伯阳连忙跟了上去。艾米丽和狄安娜互相看了一眼,欣喜的拥抱在一起,她们虽然不知道铁路究竟是什么东西,又靠什么来赚钱,但是她们知道孙绍给的一定是好东西,上次那个什么银行的建议一说,她父亲就兴奋得差点晕过去,接连几天都没睡好,眼睛黑得象墨水染过的,却还亢奋得象是吃忘忧草似的不肯休息,那些原本不把他们家族当回事的贵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象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狼似的赶来向父亲献媚,这种情况可只在姑奶奶做塞维鲁大帝的皇后时才出现过。
大王要在这里造铁路魏伯阳跟在孙绍后面,压低了声音问道。
孙绍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有什么问题
这这可得花不少钱。魏伯阳担心的说道:大王这两年征战在外,丞相府主事,一直打算修一条从特牧城到日南的铁路,可是一算帐,就以目前的税赋,至少要二十年才行。从波斯湾到黑海,这可要远得多了。
孙绍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知道那条铁路,之所以没有立刻动工,还是因为我在外征战,国库基本空了,从这件事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别说二十年,就算是两百年,这条路也是值得修的,要考虑的只是投入多少精力的事情。丞相府没有为了政绩而躁进,这一点做得很好。虞夫子虽然年纪不小了,头脑还是清醒的。
魏伯阳听孙绍夸虞翻,连忙点了点头:是的,丞相大人可精明得很呢。
量入为出,多做长远打算,不要局限于眼前这点利益,这才是丞相的高明之处。孙绍笑道:虞夫子是易学大家,深通三易之理,是我越国之福。至于铁路嘛,修一段便有一段的功用,又何必急于在短时间内全部修好而且这件事是造福大家的,也不能全由丞相府来承担费用,应该把大家的力量都发挥出来。
就用那个股份
是啊。孙绍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的用意,魏伯阳听了,顿时怦然心动,他盘算着魏家也许可以在这件事上谋一些利。会稽几个大家族中,现在财力最雄厚的是造船的周家和盛家,随着越国的商船越走越远,他们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连罗马的商人都跑到会稽去买船,他们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其他几家虽然也想组建船厂,但是在他们的强大实力面前,根本没有多少机会,现在孙绍要修铁路,而且允许其他人入股分红,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如果能大量入股,不仅以后可以分红,还可以取悦于孙绍,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孙绍没有看到魏伯阳脸上的神色变化,继续说道:你们几个学院也要入股,不过不是以钱的形式,而是以技术入股,以后的分红将是你们的研发经费和俸禄的主要来源,工学院的蒸汽机改造进程将有雄厚的财力作为基础。你们能自力更生,而且可以持续发展壮大,才是保证我越国强大的根本
魏伯阳连连点头。
坚固的城门在一声巨响之后轰然倒塌,绝大部分的长生军都被埋在了里面,阿尔达希尔更是连影子都找不到了,萨珊人士气瞬间崩溃,面对士气如虹的汉军,他们没有做多少抵抗就跪在地上,放下武器投降。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怀疑孙奉是阿胡拉宠信的新王这个事实,再勇猛的战士也不敢和神明作对,以阿尔达希尔的强悍都是这个结果,他们又如何还能鼓起勇气就算鼓起勇气,又能为谁卖命阿尔达希尔连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孙奉等人几乎是兵不血刃的进了泰西封城,等昆图斯和波调把下巴收回来的时候,孙奉等人已经基本上控制了泰西封城,让人通知他们留下大部分人马在城外设防,带各自的禁卫军入城参与庆贺。
经过坍塌的城门时,不管是罗马人还是贵霜人都觉得心惊肉跳,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把一个坚固的城门变成一堆碎泥难道真是神力他们想不出其他的解释,心头的敬畏无经复加,再看到站在王宫面前的孙奉时,他们不由自的躬下了身子,曲身下拜。
恭贺太子。
哈哈哈孙奉连忙上前将他们扶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如果没有二位的帮助,我就算是有阿胡拉的庇佑,也不能这么快的进城,二位都是有功之人,我不会忘忘二位的大恩大德的。我现在就要去请父王进城,请二位与我同行吧。
昆图斯和波调哪里敢说个不字,立刻挑选出随行人员,孙奉安排陆逊在城内主持大事,自己带着昆图斯和波调等重臣赶往孙绍的大营。孙绍看到像两个跟班似的跟在孙奉后面的昆图斯和波调,知道震慑的效果非常理想,心头喜悦,没有先扶孙奉,反而先把昆图斯二人扶了起来,然后又招呼他们身后的众臣起身,责备孙奉道:你真是好生无礼,怎么能让他们一起来迎接我呢。
应该的,应该的。不等孙奉作答,昆图斯和波调连忙说道:虎父无犬子,大王英勇无双,太子也是智勇双全,这次能追随大王父子征战,实在是我们的荣幸啊。
孙绍大笑,众人说笑了一番,一起赶往泰西封城。陆逊已经让人收拾好了王宫,请孙绍入住,孙绍随即在王宫内大宴群臣,在觥筹交错之间,三国开始商量分赃的相关事宜。
这次罗马人和贵霜人的损失都不小,但是他们最后都没能攻下泰西封,不好意思提出多高的要求,更不敢对泰西封城有什么企图,孙绍开始就说好的,谁拿下泰西封,泰西封就是谁的。只是一点也不要的话,他们似乎又太亏了,到了这个时候,昆图斯和波调很自然的站在了一个阵线上,他们拐弯抹角的向孙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孙绍很慷慨,再次重申了当初的约定,不管是汉军还是罗马军贵霜军,一律按功计赏,立了功的人都可以得到一块土地,这件事就交给孙奉和陆逊办理,昆图斯和波调各派大臣参与,如果有什么分歧,他一定会秉公办理。最后他对昆图斯和波调说,这样的细务就交给他们去办吧,我们三个人分别在即,就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聚一聚,商量一下以后的合作事宜。
昆图斯和波调大喜,立即指定亲信配合孙奉计功,他们自己整天陪着孙绍在泰西封城里城外闲逛,饱览萨珊的风光。在孙奉等人为每一次战斗的功劳进行讨价还价的时候,他们三人在悠闲自得之中商定了一起出资组建罗马银行和贵霜银行,以及修建铁路的构想。
波调一直在担心越国和罗马走得太近,把自己撇在一边,以后贵霜可能会陷入他们夹击的危险之中。现在孙奉占据萨珊故地已成定局,罗马人首先被隔了开来,孙绍又决定要与他合作组建贵霜银行,他总算放了心。
但昆图斯和波调也不是没有担心,孙绍虽然给他们提供了共同发财的机会,但是他们的财力与越国不能相比,不管是银行还是铁路,他们加起的来的股份都没有越国大,以后控制权大部分都要掌握在越国人的手中,万一孙绍要是翻了脸,他们的损失将非常惊人。
孙绍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很大方的说,你们不要担心,我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都讲个诚信,出尔反尔的,以后还有谁和你合作我知道,你们这次损失不小,暂时没有那么多的财力入股,没关系,你们虽然股份不足,但还是大股东吗,在大事上,少数服从多数,如果有什么事,你们两个不同意,我就算是第一大股也没办法独断专行不是再说了,股份是开放的,你们要是手紧了,可以随即兑现救急,有钱了,还可以扩大股份,只要符合我们的约定就可以。
昆图斯和波调在这一方面显然不是孙绍的对手,他们被孙绍说的构想鼓动得眼冒金星的同时,也被一笔笔巨大的财富勾引得魂不守舍。孙绍的巨大财力大部分来自民间,他自己所得有限,而昆图斯和波调则不同,他们的收入将全部是自己的,虽然和越国的整体实力不能比,但比起孙绍个人所得却只强不弱。
昆图斯还是有些担心,他觉得这条铁路太长,如果投入太大的话,可能会遭到元老院的反对,孙绍也不强求,最后和昆图斯商定,先修一条由红海到地中海的铁路,这条路只有三百里,路况也要好上很多,连通之后,红海和地中海的货运就会顺利很多,如果这条铁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到时候再筹集资金修建由波斯湾到黑海的铁路就会方便很多。
波调也有同样的担心,孙绍同样不强求,反正这件事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他最后强调的只有一点,为了保证大家不吃亏,铸币权必须统一,不能再让那些成色不足的货币进入市场。说到这里,他沉下了脸对昆图斯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们罗马人要有点诚意,为什么到现在还有那些劣质金币流通你是不是要我下令禁止你们罗马金币才满意
昆图斯冷汗淋漓,孙绍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里面的威胁却显而易见。罗马因为经济状况,金币的成色一降再降,这已经是一个痼疾,孙绍多次就此事和他交涉,他不是不想改变,奈何一方面是确实没钱,另一方面也是有些贪,总想着拖一天是一天,现在拖到了头,实在熬不过去了,只得连声向孙绍保证,尽快将那些金币回收。
你这个罗马皇帝现在也坐得稳了,金币上也该有你的头像了。孙绍舒缓了口气,安慰昆图斯道:我汉人的精铸技术你也是知道的,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可以替你铸币,保证你的头像比任何一届罗马皇帝的头像都要清晰。
昆图斯感激不尽,连连答应,却不知道因为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罗马人的命脉从此捏在了孙绍的手里。
孙绍趁热打铁,再次以一部分让利为代价,换到了贵霜的铸币权,他随即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孙奉,孙奉和陆逊见主要任务完成,便把讨价还价了几天的功劳簿最终确定了下来。这个功劳簿虽然尽量公平,但真正绝对公平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出现,孙奉和陆逊在有意无意之间偏袒了那些对汉军印象良好的罗马将领和贵霜将领,在两河之间肥沃的土地上给他们封地,而那些与汉军关系比较疏远的则给偏僻一些的地盘。
经过半个月的商量,最终分封方案确定,汉军占据了原属两河之间的近六成土地,而罗马人和贵霜人在夺回被阿尔达希尔抢去的土地之外,也获得了一部分原属波斯的土地,大大小小近四十名两国的将领成了这块土地上的领主,从此和汉人捆绑在一起,分享这条黄金之路的利益。这些人听说那条铁路将延后考虑后,都遗憾不已,孙绍随即给他们一个许诺,红海那条铁路完工之后,他一定会尽快开始这条铁路的修建,在此之间,他将以优惠价供应船只给沿岸的领主们,供他们出行或经商。
在完成大分配之后,孙绍请来了曹彰兄弟和李严,商量他们之间的利益分配。曹彰一看到孙绍,就咬牙切齿的说道:尊敬的越王殿下,你真够仁慈的啊,挖了那么大一个坑让我跳。我本来以为你给萨珊人挖的坑已经够深了,没想到给我挖的坑直接就是个无底洞。
众人忍俊不禁的放声大笑。
孙绍也忍不住的笑了,他带着三分得意的看着曹彰: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不学无术。级数这个问题,扶南学报上不止讲过一次,我在安排拒马阵的时候,也有一个级数的问题,你亲眼看到了,也不多思量,这能怪我吗
曹彰语塞,愤愤不平的瞪了孙绍一眼,泄愤似的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那你现在打算还一辈子债,还是打算赖账
我是赖债的人吗曹彰狡黠的一笑:我还你的债,我还不完,我儿子接着还,反正你也没说一年要还多少,也没有限定多少年还完,我每年还一点就是了。如果你硬要逼债,也没关系,我大不了把妻儿老小的全抵债便是了。
嘿孙绍气得站了起来,指着曹彰说不出话。这他的什么事啊,怎么反被他摆一道。他老婆是孙家的人,他儿子也有一半的孙家血统,我把他们要回来又能怎么样,反过来还得倒贴粮食养活他们。他指了指曹彰:有你的,曹子文,学会耍赖了,有进步啊。
彼此彼此,都是向大王学的。曹彰貌似谦虚的拱拱手:这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大王走得近,自然变得聪明了。
孙绍头一扭,佯怒的瞪着曹植和杨修等人:谁教他的给我站出来
曹植和杨修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异口同声的说道:大王教的呗
拿下了泰西封,汉军立功最巨,分到了最大的一块利益,几乎所有人都能从中得利,大家心情都不错。再者他们也知道孙绍和曹彰打这个赌玩笑的成份更大,反正曹彰也还不起,现在见孙绍和曹彰逗趣,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就连一向矜持寡言的李严都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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