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来,斩我!
白止看着眼前的摇光,心中暗自思量。
果然,太子赢柱和九天道宗有所联系,不然天人之争不会设定在咸阳,摇光也不会住在安国君府中。
那嬴政差点失陷赵国,无法安然返回大秦之事和九天道宗的天机一脉有关系吗?
赢柱,知道这件事吗?
白止眼光闪烁,而摇光看着困于八卦道阵中的白止,眸光清冷:
“盖聂?剑客?”
白止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向一身白色长裙,秀发还沾染着些许水气的摇光道:
“姑娘,在下只是来这里找个东西,只是一个不小心才造成了这般声势,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要不打个商量,你放我走,我欠你一个人情?”
摇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不做声,也没有了其他动作,清浅的眸光中映着些许迷惑与冷漠。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中潜入安国君府,毁坏府中屋邸!
你该当何罪?!”
一声怒斥,一道流光迅速的接近,转眼间就来到了摇光的身侧,看着被困住的白止,面色微肃。
而白止也在看着迅速出现的这个青衣男子,随即视线游离到青衣男子腰间的竹剑上,开口道:
“你是,邓先生??”
青衣男子眉目微皱,看了一眼白止身后的废墟,沉声道:
“你认识我?擅自闯入我的房间,到底所图为何?!”
白止咧嘴,并没有回答青衣男子的问题,而是轻笑道:
“邓先生,你学剑?”
青衣男子双眼微眯,扫视了一眼白止,目光随即在他腰间的木剑之上停了片刻,眼中杀意一闪即逝,开口道:
“自然学剑!”
而此时,莫凡也出现在摇光的身前,看了一眼场上的景况,神色淡漠。
倒是看着白止腰间的那一柄木剑,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这柄木剑,和他在剑谷之中看到的一柄神剑投影极像。
听到青衣男子的回答,莫凡的眼中露出了一抹讥笑。
学剑?
白止拍了拍手,咧嘴轻笑到:
“那就对啦!在下听说邓先生剑法通神,此次前来只是为了见识一二罢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道阵附近,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
“若是阁下真的只是为了和在下讨教一二,直接光明正大的登门造访即可,何须这般潜入!
如今阁下被摇光魁首困在道阵之中,无法逃脱。
还请阁下直接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所图为何?可是要对太子殿下不利?!
不说清楚,莫要怪在下剑下无情!”
白止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面容正肃的青衣男子,叹了一口气道:
“那行,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今天,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一剑砍死你,或者你被我一剑砍死!”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不由的齐齐一愣,随后面露讥笑地低声议论。
白止显现出来的气机并不算强大,而且此时还被摇光困在了八卦道阵之中。
摇光此时还是四品道修,而邓先生可是大修士!
白止此时放狠话到更像是笑话。
青衣男子听到白止的话,也是眉头微皱:
“大言不惭!
劳烦摇光魁首解开道阵,由在下擒住此獠,以秘法拷问!”
摇光沉默了一下,手中道诀轻掐,收起了八卦盘,盘旋在白止上空的道阵也随之消散。
青衣男子则是在道纹消失的一瞬间,身形忽闪,直接冲着白止冲了过去。
他担心白止有什么手段能够乘此时机偷偷逃跑。
白止却是不紧不慢的抬起了双手:
“邓先生,急什么呢?
且待我伸伸懒腰!”
话音落下,白止的腰肢直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长剑。
汹涌的剑气惶惶乎如恢弘大日,骤然显现!
此时,一袭青衣倒飞而去,伴随着腰间青竹剑的嗡嗡作响。
青衣男子面色难看的抬起了左手,搭在了剑柄之上,青竹剑的震动这才缓缓止住。
而莫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脸上的平淡之色不复,甚至都沾染了一丝兴奋的潮红,满眼战意。
“剑意?!四品剑修?!”
这还不是普通的四品剑修,而是一位凝练了剑意的顶尖四品剑修!
剑修向来都是战力的代名词。
他们舍弃了武夫坚毅的体魄与强盛的气血,放弃了道修的万般法术手段,他们拥有的,只有剑。
而换来的,就是无双的杀伐之力!
尤其是凝练了剑意的剑修,甚至可以做到越阶而战!
“难怪敢只身夜闯安国君府,原来是有这个底气。。。
不过,如果你觉得只是一个四品剑修就敢在这府中来去自如的话,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吧!”
青衣男子冷笑,腰中青竹剑出鞘,寒光凛冽,剑意冲霄,杀气蚀骨!
赫然也是一位剑修,还是一位三品境界的剑修!
白止此时纵身站在支离破碎,坍塌的房屋顶梁之上,明月就挂在他的身后,悬在他的头上,看起来就像是神佛脑后的光轮。
看着身前剑气中裹挟着参天杀意的青衣男子,白止嘴角微微勾起:
“来,斩我!”
青衣男子眉色微冷,手中青竹剑横推,身形恍若流光划过,带着一道惊鸿剑气,目标直指白止!
这个人既然找死,那自己便成全他!
白止看着奔袭而来的青衣男子,眉头微挑,并没有拔出腰间的木剑,依旧并指成剑,却无任何动作,似乎放弃了抵抗。
就在青竹剑临体的一瞬,白止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而看到白止嘴角的笑意时,青衣男子的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长剑触及之地,并无任何实体,仿若划过一层空气。
而事实就是,他的确只斩了一团空气。
白止的身形陡然间发生了变化,出现在了青衣男子的身后,剑指并起,所抵的地方正是青衣男子的后心之处。
“心思太重,持剑难正。
剑若不正,则大势难成。剑无大势,则入鬼道矣。
你的剑,不行!
说吧,想怎样赎回你的这条命?”
白止的声音幽幽响起,青衣男子面色雪白,感受着身后吞吐的剑芒以及白止身上的杀意,轻声道:
“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白止微笑着凑近青衣男子的耳朵,开口道:
“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对你动手。
当然,邓先生作为楚墨墨侠一派的首领,想来应该是不会骗我的吧???”
第一百零七章:天外飞仙?!
此时的在场众人,看着眼前的景况,不由得满脸震惊。
邓先生可是三品,还是三品剑修!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邓先生居然会输的如此干脆利落,甚至那个白衣男子就连剑都没有拔出来!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白衣男子到底做到的,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到邓先生身后了?”
“剑意!他的剑意有问题!”
莫凡双眼微眯,他刚刚模糊间看见了白止的动作。
之前白止爆发的恢弘至极的剑气萦绕四周,而刚刚白止虽然没有动作,但是他的剑气却在青衣男子斩过来的瞬间产生了变化。
一股虚实飘渺的意境早就在白止的身侧沉浮,压住了他人的感知。
白止的身形其实没有变化,但是他的位置实际上和他在众人眼里的位置有所偏差。
意是形神情理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
而剑意是意之本源的一个延伸,那是剑的溯源。
白止的剑意,远比青衣男子来的诡异的多!
这是取巧,不然邓先生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败在这个人的手中!
听到白止的话,青衣男子神色微微一肃,并没有应承什么,而是沉声道:
“在下并非阁下所说的什么楚墨的首领,不知阁下你是如何断定的?
而且,阁下想知道什么?”
白止咧嘴,笑道:
“我想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不过想来邓先生应该很清楚。
邓先生六年前,可曾参与过围杀白家一事?
而那赵兹常的死,和邓先生可有关系?”
青衣男子目光闪烁,看了一眼白止腰间的木剑,开口道:
“敢问阁下,和白家是什么关系?”
白止挠了挠头:
“是我在问邓先生问题,而不是邓先生你在问我的问题。
不过,这个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白止拍了拍腰间的木剑,笑道:
“邓先生认识这个吧?
我也学剑!
轮到邓先生回答我的问题了!”
青衣男子双眼微眯:
“白起的弟子??”
白止笑而不语,青衣男子开口道:
“赵兹常的死,众所周知,是白家的魏英所为,那一抹剑气,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熟悉!
至于袭杀白家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在下非墨家,但是作为剑客,自然直循本心,绝无虚言!”
白止叹了一口气:
“邓先生,你家老祖宗的棺材板我给你压住了,你继续说!”
青衣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正欲开口,白止却是笑眯眯道:
“行了,既然邓先生你不配合,那我也懒得和你耗时间了!
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的小动作。。。”
说着,手中剑指寒芒吞吐,直接对着青衣男子的后心桶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一股危机感募然从白止的心头涌起,剑指倏然调转!
一柄木剑划破虚空,趁着白止和青衣男子说话的空档,对着白止飙射而至!
纯白凛冽的剑气映射夜幕,几乎要划破虚空,一股金铁交击之声轰然炸响!
白止身形微微后退,青衣男子抓准时机,身形调转,手中骤然浮现了几颗铜丸,砸向了白止。
而那一柄飞射过来的木剑倒飞了出去,位于摇光身前的莫凡面孔微微泛白,眼睛却是铮亮。
当铜丸出现在白止的视线中时,白止的眉头微微皱起,右手搭在了自己的木剑之上,转而又放下。
一道震天的炸响传遍整座安国君府,恐怖的爆炸带着火浪与雷音肆虐在安国君府的上空。
咸阳城中,数位气息强横的高手迅速朝着安国君府的方向赶了过来。
而在安国君府中,所有人看着这恐怖的景象,目瞪口呆。
摇光眉头微皱,面色微微泛白,手中八卦轮盘转动,悠然盘旋地道纹将整座安国君府保护了起来。
要不是她及时启用道阵,怕是整座安国君府都会在这一次的爆炸中化为飞灰。
青衣男子沉重的喘息着,看着处于爆炸中心的位置,双眉紧皱。
那人,应该死了吧?
就算是二品的高手,处于撼天丸的爆炸中心,若是没有什么防备,怕是也要身受重伤。
而就在此时,一道寒光从爆炸的中心掠出。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此招居高而击,一剑下击之势辉煌迅急,拥有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
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在青衣男子震惊的目光中,这一道仿若没有后招的剑芒已经掠过了他的咽喉。
鲜血泼洒,一位三品剑修头颅高高飞起。
手持木剑的白袍男子面色肃然,面色微微苍白,看着那句无头尸身,嗤笑一声。
挥手,木剑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腰间。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愣住了。
而莫凡看着那个正欲转身离去的白袍男子,微微咬牙,身形如电疾驰,挡在了白止的身前,脸上战意凌冽。
白止看着身前的莫凡,微微皱眉,莫凡却是深吸一口气道: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见猎心喜,想与阁下论一论剑!
当然,并不是现在!
之所以拦住阁下,只是想问问,刚刚那一招,叫什么?”
白止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天外飞仙!”
莫凡的一双眸子亮的惊人,低声喃喃:
“天外飞仙,好一个天外飞仙!
无愧是天外飞仙!
在下鬼谷一脉,纵横剑道纵剑传人,莫凡!
等阁下伤愈,在下希望与阁下讨教一番!”
白止挑了挑眉:
“纵剑?那还有横剑?”
莫凡微微一愣:
“自然!”
白止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那我想问问,你们纵剑的绝学,是不是百步飞剑??”
莫凡眉头微皱,开口道:
“百步飞剑?在下怎么从未听说过。。。”
白止摆了摆手:
“没有就算了,你觉得,你能胜过我刚刚那一剑??
你若是要与我论剑,你会死的!”
莫凡神色肃然:
“纵死,在下亦无怨言!”
白止默然。
的确,对于一个眼中只有剑的人而言,怎么能用剑去拒绝他呢?
第一百零八章:画地成圆,祝你长眠!
白止悠然离开了,围观的众人,无人敢出手阻拦,邓先生的尸体还在那里汩汩冒血呢。
这一剑没有任何的取巧之势,凛冽剑光仅是须臾之间就取走了一位三品剑修的性命,已然让众人胆寒。
赢柱赶来之后,看着青衣男子的尸身,勃然大怒。
怒斥了这些围观的门客之后,赢柱挥袖离去。
摇光看着这位邓先生的追随者沉默的收敛着邓先生的尸身,眉头微皱。
“摇光师妹,你在想什么?”
莫凡轻轻咳嗽着,看了一眼摇光,开口问道。
摇光眼神闪烁,摇了摇头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这个盖聂明明剑术如此强横,为什么之前不直接一剑破了我的道阵抽身离去呢?”
莫凡微微皱眉道:
“之前盖聂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啊,他的目标应该就是邓先生,应该只是想等邓先生现身吧。”
说着,莫凡看着邓先生的尸身,嘴角勾起,露出一丝冷笑:
“我当初也以为这个邓先生就是墨侠的首领,不然赢柱不会对他如此推崇。呵。。。”
一声冷笑,却微有几分不屑之意。
摇光神色清冷,并未多做表态,转身离去了。
安国君府中发生的事情迅速向外界传播,而安国君府内部,赢柱的卧室内。
赢柱看着站在自己身侧,身着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开口道:
“邓先生,真的不愿意与九天道宗相交吗?”
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抬头,眉目俊朗,正是已然被白止一剑枭首的邓先生,可是他却仍旧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青衣男子沉默了一番,开口道:
“我墨侠一脉,自白起伐楚,楚王迁都之后,虽然人才凋敝,实力大不如前。
但是,墨就是墨,绝不可能与道宗有过多的牵扯,还望赢柱殿下理解。”
赢柱目光闪烁,开口道:
‘即使如此,邓先生也不必损失一位三品剑修高手。。。’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
“殿下此言差矣。
我让墨锋扮作我的模样,其实只是我不愿与道宗之人相交罢了。
墨锋之死,我也没有料到。”
赢柱疑惑道:
“那邓先生当时为什么不救呢?我想,以邓先生你的实力,应该是来的及的吧?”
青衣男子目光深邃,轻出一口气道:
“来不及了。。。
那个自称盖聂的年轻人,那一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墨锋就已经死了。
剑未至,剑意已先行。
就算是我,怕是在这一剑下也难以讨到什么好处。
他说不定,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了,不然不会出那一剑。”
赢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震惊,青衣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竹剑,想起了那一式仿若仙人出手的剑招,压抑下了心中的战意,开口道: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这个盖聂都发现了我们出手的痕迹,猜测是我墨侠一脉出手,其他人肯定也有所猜测。
墨锋如今代我而死,说不定能将他们的视线从我们这里抽出。
之前昆玉就已经对我有所怀疑了,甚至警告了我一番。
现在就让他们几方争斗去吧,殿下你也能趁机将精力全放到天人之争上。
待到这几天过去,殿下就可以联系赵纠将军出手了,之前他故意放跑的那个西周王女,也是时候发挥她的作用了。”
赢柱点了点头,眼神闪烁道:
“邓先生,你说这盖聂,到底是从何处得知是墨侠一脉对他白家出手,甚至断定赵兹常的死,是和邓先生有关呢?”
青衣男子沉思了一番,开口道:
“当初白起伐楚,当时的墨家巨子就是出自我楚墨墨侠一脉。
他去劝说白起少造杀孽,与白起立下三招之约,惜败。
直到巨子参与了秦灭周一战后,彻底失踪,墨修巨子信物从此也不见踪迹。
我墨侠内部曾流传,巨子信物可能被巨子输给了白起,故而六年前,白起身死之后我等曾潜入白家内部,搜寻有无巨子信物。
未曾料到那白家的魏英居然是一位剑道高手,在下侥幸遁走,想来应该是被那个魏英察觉到了什么。
而那个盖聂腰间所配的木剑就是白起的止戈剑的模样,应该与魏英相熟,知道这个倒是情理之中。”
赢柱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难怪我当初遇到先生时,先生身负重伤。”
青衣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轻出一口气道:
“那个盖聂就算知道也没事,毕竟,现在的“我”已经死了,我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这些都只能是他的猜测罢了,还请殿下放心。
不过。。。”
青衣男子的眉头微皱道:
“燕喜去刺杀白仲,当真不是殿下指示的吗?
我就怕那个燕喜身上,可能会留下什么破绽。”
赢柱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虽然这本王曾经邀请过燕喜来喝酒,也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收下这位三品高手,并未说过其他的东西。
我倒是知道这燕喜生前,在咸阳之中只和王子渊的关系还不错,因为他和白家有大仇,而王子渊则是当初那个带头参议白起的人。
说不得,就是这王子渊指使的?”
青衣男子目光闪烁:
“那假设真的是那个王子渊教唆的燕喜去袭杀白仲,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吗??
比如转移视线,亦或者是,保护白家??”
“保护白家?邓先生此言何意?”
赢柱听到青衣男子的话,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解。
。。。。。。
这一夜,咸阳城中人心涌动。
而白止则是晃晃悠悠的换回了本来的模样,轻巧的走向悦来客栈。
此时的悦来客栈即将打烊,店中已经没什么人了。
白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边,嗯,李斯不在,倒是有一个身着素雅道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道姑正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咽。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如同高山一般的空碗,很明显都是小道姑的战利品。
瞅着小道姑吃的满嘴流油,一手一只鸡腿,再端起烈酒喝上一大口,白止嘴角微抽。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难怪今天一天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心间。
王宫之中,一个肉包子脸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拿起树枝在地上不停的画着。
“清月,你在做什么呢?”
“划地成圆,祝你长眠!!”
“啊?”
“。。。。。。不是说你,师傅,我是在说另外一个大骗子!
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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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世间唯美食与美食,不可辜负(求推荐票!)
“你在发什么呆呢?”
一身红裙摇曳的司马未央站在白止的身前,伸出右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
白止摇了摇头,微笑道:
“没事,那个小姑娘,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顺着白止的视线,司马未央看向依旧吃的不亦乐乎的小道姑,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不过她从下午过来之后就开始在这里一直吃了,似乎很久没吃饭了。”
白止点头,看着小道姑,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有些疑惑道: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
此时那个小道姑似乎注意到了白止的目光,看了过来,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
白止微笑着点头示意,小道姑冷哼一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更加明显。
司马未央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小道姑,开口道:
“怎么不正常了,不就能吃了一点吗?
我当初习武的时候,也很能吃啊。
再说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说着,司马未央对着小道姑微笑点头,小道姑则是低下头继续吃着鸡腿。
摇了摇头,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白止开口道:
“没事。。。
我们先上楼吧,我有事情和你说。”
司马未央顺从的点头,而看着司马未央和白止亲昵上楼的背影,小道姑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眼中凶光闪烁。
这人,果然是个登徒子!
自己的两个乖徒儿肯定是被这人给蒙骗了,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吃完鸡腿的小道姑正欲起身,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端着一个蒸笼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香气扑鼻。
“小姐姐,你好厉害啊,居然能吃这么多东西,肯定是饿坏了吧。
这是未央姐姐刚刚让我爷爷蒸的汤包,这是我们客栈的新品哦,比包子好吃的多嘞。
未央姐姐说你可能还没吃饱,但是包子已经没了,爷爷看你吃的很香,就做了这个。。。”
小道姑的动作僵住了,比肉包子还要好吃的多?!
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吃力的把蒸笼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了蒸笼的盖子,看着有些发愣的小道姑,开口道:
“小姐姐,你放心,这是未央姐姐送你的,不要钱的。
不过我们客栈要关门了,小姐姐如果你这个吃完还没有吃饱的话,只能明天再来了。”
闻着诱人的香气,看着透明如玉的白面皮囊下晶莹的汁水,小道姑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的坐下。
世间唯美食,嗯,与美食不可辜负。
那就,先尝尝这个汤包,再在外面等着那个登徒子?
毕竟这个老板娘是个好人,肯定也是受了那个登徒子的蒙骗,不能刺激到她.....
小道姑暗自思量着,手却没停,正欲抓起一个汤包,被梳着双髻的小姑娘止住了。
“小姐姐,这个汤包是要吸着吃的哦,这里面的汤汁可香了。”
按照小姑娘的指示,小道姑吸了一口汤包的汤汁,圆圆的大眼睛先是微微一睁,随即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好好次.......
阁楼上,司马未央的闺房中,白止抬手设下阵法,坐在床上轻舒一口气,看向司马未央道: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问过墨修的事情吗?”
司马未央款款走到了白止的身边,依偎在白止的怀中,回道:
“记得啊,怎么了?那个昆玉找你了?”
白止摇了摇头,把最近发生的事和司马未央说了一遍,拿出了两道竹简,眉头紧锁:
“我现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赵兹常的死,极有可能就是墨侠一脉动的手。
虽然那个邓先生极力否认,但是我从他的房间中发现了这个东西,和我从王子翁那里缴获的竹简同出一源。
而且我感觉,他要算计的也不只是我白家,应该还有昆玉等一批秦墨。”
司马未央疑惑道:
“为什么这么说?”
白止低声道:
“因为,我从这个竹简之上,感应到了赵兹常的气息。
而我今天去看赵兹常的尸体时,发现他的胸中气海内,有墨家天尺的余韵,他应该也是一名墨修。
这个竹简,或许本来应该是他的!”
司马未央双目微睁:
“那,王子翁和赵兹常,都是墨修?!”
白止点头,神情微肃道:
“那个邓先生虽然是个剑修,但是他既然能炼化这个竹简,定然是对墨家手段极为熟知。
而楚墨本就与我白家有仇,其内以剑修,武夫居多,标榜着侠客的身份,轻生薄死,以自己的手段贯彻着墨修教义,故而我猜测那个邓先生就是墨侠一脉。
虽然他否认了,但是他的剑告诉我他在说谎。
而我唯一说错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邓先生并非墨侠一脉的首领,亦或者说死去的那个邓先生不是墨侠一脉的首领。
我在剑心通明之境时,在安国君府感应到了两柄剑,一柄剑是鬼谷一脉的莫凡,而另一柄剑,或许才是真正的邓先生。”
白止目光闪烁,剑客会说谎,但是剑不会。
他本来就在疑惑,仅凭那个死去的邓先生的手段,应该不可能毫无生息的杀死赵兹常。
当“邓先生”持剑的时候,白止就感觉到了一种不适感,虽然他显露的是三品剑修的修为,但是却和他手中的那一柄剑极为不搭。
而且那个“邓先生”的最强手段,居然不是在剑上,而是在奇技淫巧之上。
白止这才断定,那个邓先生,极有可能是个假货。
故而白止出剑了,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引出真正的邓先生,结果显而易见。
司马未央听完白止的解释,眉头紧皱,疑惑道:
“为什么楚墨要算计秦墨呢?他们不都是墨修吗?”
白止嘴角微撇:
“即使都是墨修,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不同的。
而且,这个楚墨一脉算计的可能还不止秦墨以及我白家。”
白止的脑海中募然回想起魏英对他说的话,白起有东西放在赵兹常那里让他代为保管。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还有卫音的道剑之上,那一抹天尺的气息,他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天人之争,楚墨,秦墨.......
白止感觉有一张膜隔在自己的眼前,只要轻轻一捅,一切都会明朗起来。
偏偏这层膜又可望而不可及,比别的膜还要难捅。。。
摇了摇头,白止叹了一口气,看向司马未央正欲开口,突然间神色一变,拉着司马未央迅速来到了楼下。
而此时的大厅之中,两道人影相对而立,整座一楼的空气沉如凝浆!
第一百一十章:啥?钱?
悦来客栈的大厅之中,一个缺了两个门牙的老人,面带苦笑的看着身前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道姑。
小道姑则是把梳着双髻的小姑娘拉在自己的身后,面色不善的盯着老人。
两人之间,一股隐晦而恐怖的气机在盘旋争锋。
白止眉头微皱,打破了沉默,轻声道:
“依依,过来。”
老人与道姑对视一眼,两股隐晦地气机迅速消散。
依依极听话的跑到了白止的身边,司马未央也感觉到刚刚的氛围有些古怪,看向依依开口道:
“依依,刚刚怎么了?”
依依的小脸微皱,看了一眼老人与小道姑,开口道:
“刚刚,老爷爷说想吃包子,依依说客栈没有包子了。
然后老爷爷就说想吃和小姐姐一样的东西,我就去和爷爷说了,可是爷爷不愿意给他做。
老爷爷就打算给我一样东西,让我给爷爷看,爷爷说不定就愿意给他做了。
可是小姐姐看到之后,就把我拉到了身后,说老爷爷不安好心,是个大坏蛋.....”
白止深深的看了一眼老头,这个老头赫然就是当初自己在桥上偶遇的那个拉车的老叟,也就是秦墨一脉的首领,昆玉。
似乎是注意到了白止的目光,昆玉咧开嘴,露出空荡荡的豁牙,对白止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
“小兄弟,你好啊,又见面了。”
白止眉头微皱道:
“老伯,嗯,或者说昆玉先生,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昆玉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小兄弟,老朽真的只是想来吃上一笼包子,并无其他的意思。”
白止眉头微挑:
“那你刚刚想给依依什么东西?”
昆玉摇了摇头,开口道:
“小兄弟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
那件东西,是我墨修的秘宝,一般人不便知晓。”
一旁的小道姑撇了撇嘴,冷笑道:
“什么一般人不便知晓,不就是你们秦墨的首领信物嘛。
那玩意你送给一个小姑娘,不是想让她背负大麻烦吗?!
这不是不安好心是什么?”
昆玉眉头微皱,神情肃然的看向小道姑,开口道:
“明芷道友,这是我墨修内部的事情,与你应该没有什么干系,还请你不要擅自插手。”
道姑冷哼一声:
“没什么干系?就凭她叫我一声小姐姐,那就有关系了!
怎么?不服?”
白止听着两人的谈话,眉头紧锁。
自己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个小道姑居然敢直接和昆玉叫板,而且昆玉似乎有些不愿意招惹的样子。
这说明这个道姑绝对是个大高手!
不过,秦墨的首领信物?
昆玉打算把这个送给依依?
而此时,一直在后厨忙碌,身材微微佝偻的李伯走了出来,看向昆玉,神情冷漠:
“昆玉,你走吧,那个什么秦墨首领信物,我现在不需要了,依依也不需要。”
昆玉面带苦笑,看向李伯开口道:
“相里兄,这东西,本来就应该是你们的.....”
李伯神情肃然,冷声打断道:
“老朽现在不姓相里,而是姓“李”。木子李!
你不用说了,走吧!”
白止现在一头雾水。
李伯和依依是他在自家院墙旁边遇见的,当时的李伯身受重伤,怀中抱着一个女婴,正是依依。
而且当时的依依身患重病,白止可以说是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依依的病治好。
于是李伯当时便说要留下为白止效力,以报答白止的救命之恩。
而后白止见司马未央一个人在客栈忙不过来,而且当时司马未央只是一位四品武夫,担心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
于是便将李伯和依依一起安排进了客栈。
而对于李伯之前的事情,白止也没有多问,现在看来,李伯以及依依与这秦墨一脉关系匪浅啊。
复姓相里....。
白止心神微动,想到了秦墨一脉的第一任首领,姓氏就是复姓相里!
昆玉看着一脸漠然的李伯,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年之事,并无对错之分,只有理念之别,相李兄你心存芥蒂,老朽也能理解。
但是如今我秦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担心我身死之后,秦墨一脉没有了相里兄这样足以服众的人物,怕是会人心溃散。
自此,再无秦墨.......”
李伯的眉头紧皱,白止亦然。
怎么秦墨就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呢?
一边的小道姑挑了挑眉毛,坐下继续吃着灌汤包。
李伯深深的看了一眼面色似乎有些悲苦的昆玉,按捺住询问的冲动。
向白止行礼之后,便牵着依依的手向着后厨走了过去。
“老夫说过了,墨修的事情,与我再无干系!”
语气如刀,而昆玉看着李伯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也没再多说什么。
旋即深吸一口气,看向了白止,神情肃穆道:
“敢问小兄弟可有时间?老朽有一事询求。
老朽保证,绝无恶意!”
白止皱了皱眉,点头回道:
“行,正好在下也有事情想询问一下昆玉先生。
还请昆玉先生在此等候片刻。”
昆玉点头,白止走向了正在吃着东西的小道姑身前,施礼开口道:
“多谢前辈方才出手相助!”
虽然不太清楚这个小道姑是什么来路,但是冲她刚刚将依依护在身后的行为来看,应该对自己等人没有什么恶意。
而她刚刚也是一片好心,白止自然得出声表示一下。
小道姑抬头看了一眼白止,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继续低头美滋滋的吃着汤包。
白止摇了摇头,却也没在意,当然也不会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上。
和司马未央施了一个眼色,便带着昆玉一起进了一间客房。
防人之心不可无,司马未央在白止离去之后,便静静的坐在前台,心神戒备,等着小道姑吃完打烊。
没过一会,一笼灌汤包便被小道姑消灭的一干二净。
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小道姑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旁边看似毫无动静的司马未央,嘴角轻撇,起身正欲离开,司马未央的声音响了起来:
“前辈,你饭钱还没付呢。”
小道姑微微一愣。
啥?钱?
第一百一十一章:秦墨??!
客房内,白止想了想,拿出一个道符捏碎,一个隔音阵法将整间房屋笼罩。
看向昆玉,白止开口道:
“昆玉先生,你刚刚想说什么?”
昆玉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小兄弟,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识的相里兄呢?你,知道相里兄的身份吗?”
白止微笑道:
“对不起啊昆玉先生,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相里兄,我认识的只有李伯。”
昆玉微微一愣,随即苦笑着点头。
轻舒一口气,昆玉看向白止道:
“白止公子,你知道吗,你口中的那个李伯,其实就是上一任的秦墨首领相离谷的长子,相里墨。
也本应当是这一任得秦墨首领。
只不过因为一些意外的发生,他没有继承秦墨首领的位置,而是选择了离开秦墨。”
昆玉神色微肃,盯着白止道:
“老朽想请白止公子帮老朽一个忙,那就说劝说你的那位李伯,接过秦墨首领的位置!”
白止眉头微皱,看向昆玉道:
“这个,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虽然李伯因为我当初救过依依一命,答应任我驱使,但是我从来不会让李伯去做这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能看出来,他对接受秦墨首领之位,极为抗拒。”
昆玉叹了一口气,双眸微闭,久久无言。
白止疑惑道:
“我能问一下,当初李伯为何要离开秦墨呢?
你为什么要说如今秦墨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呢?”
昆玉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你的那位李伯,没有和你说过他离开的原因?”
白止摇了摇头,昆玉继续道:
“既然他自己也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提了。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
王子翁的死,是你做的吧?
还有那张记录了他生平的纸条,应该也是你留下来的吧?”
白止目光闪烁,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昆玉的身前,微笑道:
“众所周知,王子翁是被一位剑道高手杀死的,我只是一位儒生,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
昆玉深深的看了白止一眼:
“假如加上那个盖聂呢?
盖聂,应该也是你们白家的人吧?
王子翁是墨修,而且他突破了三品境界,我想你肯定知道。
王子翁虽然致命伤是他的脖颈处的剑创,但是作为三品墨修,已经洞悉了天鬼之妙,孕出命魂。
可是他的尸体内,命魂消散的一干二净,而在他的尸体上,有着一丝浩然之气的留存,如果不是我墨修研发出了新器具,也根本发现不了。”
白止眉头微皱,他在杀了王子翁之后,的确感觉哪个地方不对劲,还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
原来是他忘记了墨修还有命魂的存在。
墨修的修行之法,虽然脱胎于儒修,却有别于儒修。
而一个重要的区别点,就是墨修三品会洞悉天鬼之秘,衍生命魂。
命魂可以说是墨修的第二生命,部分强横的墨修甚至可以借助命魂再活一世!
而当时的白止因为接触的墨修极少,所以对这些不甚了解。
经过昆玉这么一说,白止心中也是暗自疑惑。
是谁在自己之后,过来灭了王子翁的命魂呢?
看向昆玉,白止沉默了一下,想了想,面色肃然道:
“王子翁的死,的确是盖聂出手的,但是他的命魂,却不是我剿灭的。”
昆玉看着白止并不似作伪的神色,微微一愣:
“不是你??”
白止耸了耸肩:
“当然,如果真是我做的,我承认了又何妨?反正这王子翁也是该死之人。
有了那张纸条,他的那些事情被秦王知道了,就算是我做的,秦王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昆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白止有些疑惑道:
“不对啊,我是在问你问题,怎么成了你问我了?”
昆玉看了一眼白止:
“我要说的秦墨面临生死存亡夺得危机,就是因为你的那张纸条。”
昆玉轻叹一口气道:
“我墨修自数百年前分裂成三派,我等秦墨因为善于守备攻伐城池之术而被秦王看中。
我墨修秉持“非攻”“尚同”之念,原本的目标,是为大秦抵御妖族做出一些贡献,毕竟当时的秦国还算羸弱。
而经历这么些年的发展,我等才发现,秦墨的初衷变了。
因为我等善于攻城,善于研发战争武器,所以得到了秦王的重用,秦国越来越强,已经不限于守成,更想做的却是开拓。
本来我等驱走了儒修的治国之论,却迎来了卫鞅,他以法为鞭,以墨为绳索,将秦国这辆马车的速度驱驰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我墨修,却是成了秦王手中的战争利器。”
昆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继续道:
“而在卫鞅离世之后,后又因为白起的出现,秦国乱起争端,肆意挑起战争。
秦墨之中开始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秦国,于是有人开始生出了其他地心思。
而这种情况,直到长平之战结束,到达了一个顶点。”
昆玉长舒一口气:
“因为白起坑杀了整整四十万的赵卒,将我墨修的“兼爱”“非攻”之念彻底踩在了脚下,几乎秦国所有的墨修,都将白起视为异端。
而后趁着六国相逼,一些有心人刻意挑动墨修的情绪。
于是,许多墨修上谏,向白起问罪,其中有直面本心之人,也有别有用心之人。
而这样,也导致当时的秦国陷入了一个停滞的状态。
后来,白起离世,秦王意识到了墨修的势力太大,开始有心驱除墨修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许多人都被秦王一纸调令调离了咸阳,也有些人被秦王以其他的借口处死。”
昆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白止了然的点了点头。
“而就是因为你的那张纸条,秦王开始怀疑当初的墨修上谏一事存在他国的插手。
于是,现在暗中已经派人开始逐一排查我等墨修........”
白止有些疑惑道:
“排查就排查呗,总不可能所有的秦墨都和王子翁一样有问题。。吧???!”
而看着昆玉的神情,白止双目圆睁: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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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甘井近竭,招木近伐
昆玉轻抿了一口茶,看向满脸震惊的白止道:
“当然不可能所有的墨修都有问题,不然我等为何叫秦墨。
但是,就怕有人故意让秦王觉得我秦墨一脉都有问题。”
看着昆玉嘴角的冷笑,白止沉默了一下,有些奇异道:
“这话,你和我说作甚?
莫非是觉得那个背后之人就是我白家?
唔,似乎事情的起因的确是因为我留下的纸条。”
昆玉摇了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止道:
“本来我也以为可能是白家出手的,直到当初特意去见了一眼你。”
白止眉头微挑:
“然后,就不怀疑了?”
昆玉沉默了一下:
“不,然后更确信了。”
白止嘴角微抽,昆玉笑道:
“但是在后来,我遇见了一个女娃在躲避他人的追杀。
而追杀她的人,是墨修。
我这才发现,原来楚墨早就暗中潜入了秦国,甚至依附上了太子安国君赢柱。
而今天,那个盖聂孤身仗剑闯入安国君府之事,我才发现原来你们白家原来和我们墨修一样被算计了。”
白止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昆玉,沉声道:
“那你现在,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了吗?”
昆玉摇了摇头,眼神闪烁:
“虽然我还没有什么证据,但是我感觉,肯定与法修甚至儒修都脱不了干系!
当然,那个邓夏,肯定也有问题。”
随即轻叹一声:
“甘井近竭,招木近伐。
卫鞅死后,秦国法势崩摧,儒道难存,而秦墨独盛。
遭人嫉恨已经是常事。
现任秦王赢则上位之后,便开始有意的扶持法修,重用法典。
如今秦王寿元无几,我想,就算没有你留下的那个纸条,我墨修也会因为其他原因而被秦王清算。”
昆玉的眼中满是复杂和无奈,白止心中掠过一丝明悟,随即问道:
“所以,按照你这意思,你并不觉得我白家与墨修有仇?
就算我杀了王子翁?”
昆玉点了点头,开口道:
“王子翁,虽然名义上是我秦墨一脉,实际上却是出自齐墨一脉,后学于稷下学宫,再仕于秦,却忠于赵。
更何况他本就用心不纯,早知道他是赵国派来的人,我自己就会出手。”
白止心中直呼好家伙,本来他就觉得这王子翁是个人物,玩无间道的高手。
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低估他了。
随即看向昆玉,白止地嘴角轻咧:
“你不觉得我白家和墨修有仇,但是,我不这么觉得!
我白家和墨修的仇怨,从你们墨修当初齐力上谏我的爷爷便已经结下来了!”
昆玉默然,喝了一口茶,开口道:
“当年的事,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然我秦墨一脉也不会衰落至今。
的确,一部分原因是我墨修的教义和你爷爷白起的做法之中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而另一部分原因,却不仅仅是秦国内部......”
昆玉的声音逐渐压低,摇了摇头,看向白止道:
“你现在修为尚浅,等你修为更进一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当然,也精彩的多。
至于现在,白止公子觉得你白家和我秦墨有仇,老朽也不多做辩解。
只是想告诉一声白止公子,白家的仇人,或许有我秦墨一脉,但是绝对不止我秦墨一脉!”
白止低头,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勾起,募然开口道:
“刚刚昆玉先生打算把秦墨首领的位置转给李伯,想来,昆玉先生是萌生了死志吧?
我来猜猜,应该就是与燕喜刺杀我父亲有关??
是不是有什么线索,直接把燕喜刺杀我父亲的事情指向了墨修。
甚至,不仅仅是刺杀我的父亲,还有更加严重的案件指向了墨修!”
昆玉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
白起抬头,看向了昆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咧嘴轻笑,开口道:
“昆玉先生,要不要,尝试合作一下?”
..........
昆玉走了,临走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白止则是摩挲着手中的一块浅白色地圆形玉佩,嘴角微微勾起。
这就是秦墨一脉的首领信物,昆玉在临走之前把这个信物给了白止。
万一他身死,希望白止能够把这个信物交给李伯。
如果李伯执意不收,那这个秦墨首领的信物,就归白止所有。
看起来白止似乎占了大便宜,实际上白止却知道这个老家伙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此次风波过后,若是昆玉死了,那秦墨怕是只有一个名头还有一堆的烂摊子。
若是被白止或者李伯以外的人接手,怕是还要提防白止对墨修一脉的报复。
摇了摇头,白止将玉佩收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透过窗户看向秦王宫所在的方向。
眼中冷芒闪烁,随即转身出了房间,直奔司马未央的闺房。
此时的司马未央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灯光下处理着几篇稿文,应该是天刑楼里面的事情。
白止缓缓走到了司马未央的身后,俯下身子,轻轻搂住司马未央纤细的腰肢,轻声道:
“怎么样?那个小道姑走了吗?”
司马未央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扭头在白止的脸颊上点了一口,神色有些诡异道:
“这个,走了,但是也没有走。”
白止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
司马未央低声道:
“她吃了不少东西,但是没钱付饭钱。
然后我就说把这顿免了,算是我请她的,她死活不同意。
然后依依过来了,知道她没法付饭钱之后,便说让那个道姑跟她一样,在客栈工作还钱。”
白止微微一愣,坐在了椅子上,搂着司马未央的腰肢,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开口道:
“她同意了?”
司马未央往上坐了一点,有些好笑道:
“本来是不打算同意的,可是在知道依依可以随意吃客栈食物,还能品尝各种新品的时候,她答应了。
现在应该是到客房睡觉去了......”
白止嘴角微抽,这么一个能和昆玉争锋的大修士,居然会愿意为了吃食在客栈打工?
而此时,躺在客房床上的小道姑眉头紧锁,心中开始反思今天的行为。
圣人曾云,吾日三省吾身!
唔,明天,早上吃什么?
中午吃什么?
晚上又吃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向阳花晚上做什么呢?
“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面对白止的疑问,司马未央想了想,开口道:
“我最开始也有点担心,但是依依告诉我,这个小道姑是个好人,我才会同意下来。
仔细想想,这个人应该只是单纯的,好吃。”
白止点了点头,依依天资聪慧,一颗童心澄澈,自小便能感应到谁对自己存在恶意。
有她打包票,倒是可以放心一点,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白止提醒了一番司马未央之后,砸吧了一下嘴。
这小小的一家悦来客栈,居然有二品境界的客栈伙计,三品境界的老板娘和三品境界的厨师。
可惜刚刚没有问昆玉这个小道姑到底是什么身份,不然倒是可以调查一下。
二品修士,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司马未央瞅了一眼暗自沉思的白止,纤细的腰肢微微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白止的怀里,柔声道:
“今天,那个昆玉和你说什么了?”
白止想了想,选择性的挑了几件事告知了司马未央,随即调开话题,开口道:
“你帮我在天刑楼里挂两个天级悬赏,对象就给我定成秦墨首领昆玉!”
白止语气一滞,冷冷道:
“另外一个,给我定成秦国太子,赢柱!
一天之后再把天刑楼楼主接了这两个悬赏的消息传出去,最好传的人尽皆知。”
司马未央有些愣神,满是疑惑的问道:
“昆玉和赢柱?为什么定为他们两个?
你要对他们动手?你应该还是三品吧,怎么打得过昆玉?
而且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传的人尽皆知啊?”
面对司马未央一系列的问题,白止揉了揉眉心,开口道: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用问,也不用管了,解释起来怪麻烦的。
嗯,最好让整个咸阳城中的势力都知道一件事。
天刑楼,要出手了!”
司马未央撇了撇嘴,对于白止没有向她说清楚有些微不满,恨恨的轻轻咬了一下白止的脖子,闷声闷气的应是。
随即顿了一下,感觉有些异样,面色有些红润的看向白止,媚眼如丝的微微分开了双腿,又往上坐了一点。
白止倒吸一口凉气,低声道:
“今天老和尚不在念经?”
司马未央微微一愣:
“什么?”
白止这才想起来某个词的出现似乎还很晚,放缓了车速,随即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你今天是不是还有点贫血?”
司马未央脸色有些发红,白了一眼白止:
“这才几天啊.....”
说着似笑非笑的扭转了一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弹了一下。
哼,叫你故意和我卖关子。
面对司马未央的指点迷茎,白止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拖住一片丰腴,沉声道:
“你知道向阳花吗?你现在在我眼里和它没什么差别。”
“啊?为什么这么说?”
“白天向阳花跟着日转,你说晚上它做什么?”
“......什么?”
“等日吧。你”
说着直接把司马未央横抱而起,扔到了床上。
“白止,小止,止儿,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刚刚不该撩拨你的....”
“嗯?”
“相公,相公,奴家知错了,今天真的不行。”
“啊?这里也行?”
“.......你个小冤家,怕了你了。“
........
元芳曾经对狄仁杰说过,当前门无法进去的时候,从后门进入也不失为一种态度。
第二日,白止神清气爽的扶墙而出,司马未央不曾起床相送。
而在离开客栈的时候,白止骤然感觉自己的身后传来一股凉意。
扭头一看,小道姑正盯着自己的背影,双眸隐约带着煞气。
这个人,不纯洁!
白止有点发蒙。
“明芷姐姐。早饭好了,今天是虾仁蛋炒饭哦!”
依依的声音响起,小道姑微微一愣,煞气消散。
“来了来了!盛饭的时候给我压实一点!”
看着小道姑飞奔离去的背影,白止嘴角微微抽动,耸了耸肩膀,转身离去。
他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家里,而是王翦的府上。
昨天晚上昆玉提起过,他遇见过一个女娃被楚墨追杀。
白止顿时联想到了卫音身上的天尺气息,被楚墨追杀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卫音!
就算不是卫音,他也正好想找卫音问询一下有关天人之争的事情,还有那个黑盒子。
不过,昆玉也看不出来卫音的真身吗?
到了王翦的府院门口,王府的下人们看到是白止,未曾通报和阻拦,便让白止进去了。
白止和王翦王弱弱自小便在一起,相互间极为熟稔,两人府上的下人也极为清楚。
而进入府中的白止从下人的口中得知。
似乎是因为王弱弱的母亲和她爹吵了一架,王弱弱几天前就跟着她母亲一同去了娘家。
王龁昨晚便没有回来,府中只剩下王翦。
白止眉头微微皱起,之前王家伯母不是才托王弱弱送了壮阳的东西到了白家吗?怎么就和王伯伯吵架了呢?
摇了摇头,白止顺着仆从的指示,走向了王府内院之中。
一道人影正盘膝坐在地上吐息运气,面色通红,每一次吐息都带着一股热浪,直冲三寸远,正是王翦!
白止双眼微眯,眼眸中有光点璀灿,王翦的身影在他的视野里顿时发生了变化。
盘膝坐在那里的王翦不复人形,而是变成了一团汹涌的火浪,身周的空气都被气血沸腾翻滚的产生了变化。
而在火浪的中央,却又一股神秘的纹路将火浪的核心覆盖,似乎这火浪只是从纹路的缝隙中逸散而出。
白止轻舒一口气,眼中光点消失,王翦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似乎这两天缺少了王龁爱的铁拳进行磨砺,王翦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突破了。
但是这时机,看起来并不太好啊。
白止双眉微皱,正欲想办法帮王翦一把,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兽鸣嘶喝声。
扭头看去,一列黑甲士卒从王府的前门快速进入,浑身气血之力涌动,面容肃穆手中长刀杀气凛冽!
“奉秦王诏令,查封王龁将军府邸,王氏族人全部缉拿入廷尉署!!!”
第一百一十四章:安阳城军情
看着突如其来的黑衣甲士,白止双眼微眯。
查封王龁的府邸?
王龁最近做了什么吗?
似乎除了在朝堂之上为自己说了好话,似乎也没做什么事情啊。
扭头看了一眼闭目调戏的王翦,白止知道现在的王翦已经到了一个重要关头。
王翦现在,应该突破吗?
白止眉头紧皱。
他知道王翦天赋异禀,只是一直被王龁压着,不能突破,不然的话,早就是四品御空境界的武夫了。
但是,白止隐隐感觉如果王翦现在突破的话,似乎仍旧欠缺一点东西,不够完满。
而且五品突破四品之后,提取卫气也需要时间,可是现在情况明显不允许。
白止看了一眼逐渐向这边靠近的士卒,正欲出手帮王翦压制住气血。
而王翦的嘴角却突然溢出了一抹鲜血,本来沸腾的气血缓缓平息。
白止心中暗舒一口气。
王翦居然自己止住了突破的态势。
睁眼之后,王翦看着自己身前的白止,咧了咧嘴角,随即晕了过去。
白止神色不变,右手道纹流转,向着王翦身处的地方压了过去,王翦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白止身处在内院的门口,恰好挡住了外面士卒的视线,他们看不见内院的景象。
而当黑衣甲士来到了白止的身前时,领头的一个中年甲士看着身前的白止,挥了挥手,旁边的士卒上前准备直接拿人。
白止眉头微皱,一股浩然之气迸发,那个黑衣甲士直接倒飞了出去。
“好胆!!居然敢拒捕?!”
领头的中年甲士浓眉竖起,看向白止一声怒喝,直接抽出了长刀,气血之力汹涌。
这是一尊五品武夫,而其他甲士也都抽出了长刀,神情凝重的注视着白止。
白止冷冷的看了一眼中年甲士,开口道:
“我是白家白止!
你是什么人?!查封将军府邸,可有秦王诏令?!”
中年甲士听到白止自报家门,眉眼间闪过些许惊讶,开口道:
“原来是白止公子!
是我等唐突了。
在下廷尉署属官胡明,奉秦王诏令,查封王龁将军府邸,诏令在廷尉大人那里。”
如今的白止也算在廷尉署挂名,故而胡明也知晓白止的一些事情,所以对白止的态度还算客气。
白止眉头微挑,开口问道:
“敢问秦王何时下的诏令?王龁将军,犯了什么罪?”
名为胡明的黑衣甲士想了一下,开口道:
“具体,下官也不清楚,但是好像听说是有紧急军情,想来应该是和安阳城有关。
秦王大为震怒,连夜将王龁将军诏到了王宫之中,随后便下达了这个诏令。”
白止微微一愣。
紧急军情?
和安阳城有关?
最近赵国不是在打匈奴吗?
胡明看了一眼白止,开口道:
“刚才是我等唐突了,以为白止公子也是王龁将军府上的人。
如果白止公子没什么问题的话,还请移步,我等要搜查后院了。”
白止点了点头,正欲移开身形,又开口道:
“胡大人,你既然也不知道实情,那就代表王上暂时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而且王龁将军战功累累,劳苦功高,这查封府邸一事,我想大人你应该好好思量一番。”
听到白止的话,胡明眼神闪烁,想白止施了一礼,开口道:
“多谢白止公子提点,在下省得。”
随即迈步走到了后院门口,四处看了一眼,便折返回来:
“后院中无有生人气息,将王府得下人收拢,带回廷尉署。
动作轻点!
这王府大门,就劳烦白止公子代劳关上了!”
白止面带微笑得向着胡明点了点头,目送一群人离去。
诺大的王府陡然空旷。
白止双眼微眯,走到了府门处将大门合上,随即折返回了院子中。
抬手撤去了障眼法,王翦依旧双眼紧闭得躺在地上。
白止轻叹一口气,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王翦是因为强行压下突破,受到了气血反噬,只需静养一番即可。
但是很快,白止就发现了不对劲。
王翦体内的那一股先天气血,稀薄了些许!!!
卫音!!
白止双眼微眯,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凛冽的杀意。
卫音早就对王翦体内的气血有所觊觎,而且白止到现在都没有看见卫音的身影。
王翦体内稀薄了些许的先天气血,极有可能就是卫音做的!
难怪在王翦突破的时候,白止总感觉有些不对经。
白止深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天真。
当初在卫音说自己馋王翦体内的气血之力时,就应该多做提防。
甚至,直接斩了卫音!!
可是白止还是因为当初与卫音有旧,曾经被卫音救了一次,选择了相信卫音。
闭上双眼,白止仔细感知了一番,的确未曾在王府感应到卫音的气息。
冷哼了一声,随即将王翦扛起,身形忽闪间,便消失不见。
在白止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着青色布裙的身影出现,正是卫音!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黑白二色道袍的老人。
“王翦大哥?王翦大哥?”
卫音轻声呼唤,看着空荡荡的王府,还有后院的一小摊血迹,有些失神。
身着黑白二色道袍的老人看向卫音道:
“安阳城失守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到了咸阳,王龁,应该是要受过了。
刚刚为师注意到,有人在议论廷尉署的人将王家的人带走了,那个王翦,应该也被关进去了。”
卫音沉默了一下,看向老人道:
“你和我说过,赵国奇袭安阳城会在天人之争后,为什么提前了这么多?”
老人微微皱眉道:
“这是脉主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卫音默然,老人看了她一眼,皱眉道:
“你虽然取用了一些那个王翦的先天之炁,但是对他并无大碍,反而还有一些益处,何须如此介怀?还特地来寻我出手相助?”
卫音沉默不语,老人继续道:
“这天人之争事关重大,如果你真的想打破宿命,就要抓住一切能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机会。
不然,你岂不是辜负了你兄长的一番苦心?!”
老人叹了一口气,看着愣神的卫音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后院之中,微风轻拂,青衣摇摆。
我人懵了
第二章被屏蔽了,奇怪,我没开车啊。
且容我改一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以卵击石
当王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看着陌生的房间,王翦有些发蒙,随即迅速起身:
“卫音姑娘?!”
“这儿没有你卫音姑娘,只有你白家兄长!”
王翦微微一愣,看着站在床边的白止,疑惑道:
“你怎么在这里?”
白止翻了个白眼:
“这是我家,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王翦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是你家?我怎么跑到你家来了?我不是在自己家吗?卫音姑娘呢?”
白止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三句离不开一个卫音姑娘,我看你是魔怔了吧?
家都没了,还卫音姑娘呢?”
王翦更懵了:
“啥?我就感觉睡了一觉,怎么就家都没了?”
白止嘴角微抽,开口道:
“你晕倒之前不是还对我笑了吗?一点印象都没了?”
王翦摇了摇头,很坦然道:
“没了。”
白止翻了个白眼,把在王府发生的事告诉了王翦。
王翦满面愕然:
“我才睡醒,你就告诉我安阳城破了?我爹被抓了?我家没了?”
看白止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王翦面色一白:
“不可能!
虽然我爹离开了安阳,但是还有朱叔叔镇守,他也是三品。
而且安阳城还有上万士卒,还有护城大阵,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告破?!”
白止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根据我获得的情报,赵国大将庞焕率领五万赵卒,连夜奇袭安阳,护城大阵无辜告破,守城将领朱河被生擒。
而且赵国以安阳为踏板,陈兵广衍,对我大秦虎视眈眈!
而且,另一边,魏国也蠢蠢欲动,信陵君魏无忌亲自率领十万魏卒陈兵孟门,与赵国成合纵之势!
直欲瞅准时机,在我秦国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白止心中了然,不论是这天人之争,还是咸阳最近发生的各种事,背后都有一只大手,在针对秦国布局。
而局盘的收尾,应该就是秦王赢则寿终之时!
白止忍不住想吐槽,这个幕后黑手应该从嬴政落入赵国边城的时候就开始落子了,甚至更早。
都下了一百多章的棋,不累吗?
轻舒一口气,白止满脸肃然,看向王翦问道:
“卫音,在你练功之前,在做什么?”
王翦微微皱眉,开口道:
“卫音姑娘,前一天晚上和我论道一番,就回去休息了。
对了,卫音姑娘在哪?”
白止眉头微挑:
“论道?论人生还是论生人?”
王翦微微一愣,随即面色赧红道:
“你的脑子里天天装的什么啊?
就是论道啊。论她的人宗之法,还有我王家祖传的枪法什么的。”
白止摸了摸下巴,看着王翦稍微有些躲闪的双眼,开口道:
“虽然我知道你王家枪法的确不错,但是你和一个道修论枪法?”
王翦微微一愣,白止叹了口气道: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
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以后离那个卫音远一点。
之前是我的错,没有告诉你。
其实你以为的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
王翦看了白止一眼:
“不是,我很确定,我这就是喜欢卫音姑娘!”
白止眉头微皱:
“你那是喜欢吗?!
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
王翦双目圆睁,白止继续道:
“我告诉你,其实那个卫音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不安好心。
她在你的身上施展了人宗心术!
你其实一直困在了她的问心局中!”
王翦怒视白止道:
“不可能!卫音姑娘不是这种人!”
白止轻叹一口气:
“算了,我就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没用。
我会找到卫音,让她当着你的面和你说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她还不撤去你身上的心术......’
白止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没有再多说,看向王翦叮嘱道:“
你先好好修养吧。
王龁伯父你不用担心,秦王不会拿王龁伯父怎么样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止转身离去,王翦看着白止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神。
伸出右手,轻柔的合在了一起:
“卫音姑娘......”
.......
另外一边,白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闭目沉思了片刻。
随即取出了一枚玉碟,轻轻一转,一股神秘的道韵激发,玉碟上出现了四个微微泛红的小点。
这和那个九龙鼎一样,都是白止在一处道家秘藏中发现的,白止的道修手段也是从那一处道家秘藏中获得。
但是当时的白止还是四品境界,没有把那处秘藏探索完全,而是准备等自己三品之后再去看看。
这个玉碟其实是一个组合,包括了一个玉碟以及九枚玉符。
而玉碟的作用类似于提供一个局域网,九枚玉符相当于一个主机。
只要白止打开了局域网,那么拥有玉符的人就能通过这个局域网进行交流。
这种技术,即使是现在,白止也没见有人掌握。
白止通过观摩这个玉符,勉强做到了能制造一些玉符发出一些基本的信息供人感知,他送给姬瑶的玉符就是这样的。
而这九枚特制的玉符,其中三枚被白止送给了包括司马未央在内的三位天刑楼楼主的手里。
很快,玉盘上的四枚暗红色的小点迅速变成猩红色,这是其他几个人都感知到了玉符的异样,开始链接上局域网了。。
“老大,你终于出现了,你最近干什么去了?”
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出现,白止还没来得及回复,那道声音继续说道:
“老大,那个浮屠是你最近搜罗到的好兄弟?
怎么没见他出现?
还有还有,三楼主发布的那个悬赏,是你授意的?
你要对秦国太子动手了?
加我一个!
我正好也准备去秦国,
像我这种干大事的人,就是专门为大场面而生的,不干大事可惜了....
不过悬赏那个秦墨首领昆玉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二品,虽然我知道老大你很猛,但是三品打二品,那不是和我现在一样吗?”
听着这个声音的絮絮叨叨,白止嘴角微微抽动,捏了捏眉头无奈道:
“停停停,等一下,你慢点。
你刚刚说什么?你也来秦国?
你师父不拉着你打铁了?
什么和你现在一样?”
那道声音叹了一口气:
“别提了,我现在还在火脉这里坐着呢,热死我了。
老大你要干二品,那不就是和我现在光溜溜的坐在石头上一样,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这还用问?”
白止:
“........”
第一百一十六章:子不教父之过,你这样我的错。
白止满头黑线,无奈道:
“你说话稍微正经一点,好好打你的铁就行了,从哪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
这个一直被白止用打铁的来代称的人,就是天刑楼五楼楼主,名为欧祝,是楚国欧冶一脉的剑使。
欧祝有些理所当然的回道:
“老大,你当初不是说过吗?
正所谓近贫者穷,近色者冲,你觉得我是从哪学的?
而且我觉得挺正经的啊,一语双关,言简意赅。”
白止一阵语塞:
“你觉得哪个正经人打铁的时候会光着身子打铁?
算了算了,你为什么准备来秦国?”
欧祝疑惑道:
“老大你不知道吗?天人之争要开始了啊。
老大你现在在咸阳吧,咸阳没有消息?”
白止微微皱眉道:
“我知道这天人之争要在咸阳举办,不过这个和你来秦国有什么关系?”
欧祝回道:
“唔,看来老大你不知道天人之争的意义。
这天人之争虽然是九天一脉天人二宗的争斗,事实上却是道门内部的盛会。
因为每一届天人之争都会对天机气运产生极大的影响,对道修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就是进行天人之争的地方天机紊乱,气运更迭,更容易让道修突破。
而坏处就是道心不稳的人很容易迷失在心魔面前,修为大损。
之前的天人之争都是在周国国都进行,有传言说天人之争对于人王气运也有很大的作用。
但是这一次地点却换到了咸阳,原因可能是秦王嬴则把九鼎迁到了咸阳。”
白止沉思了一会儿,有些明白为什么司马未央说许多道门传人都在赶赴咸阳这里了。
不过,对人王气运也有影响吗?
白止眼中精光闪烁,随即又有些疑惑道:
“不对啊,你又不是道修,你来咸阳作什么?”
欧祝嘿嘿一笑道:
“我想凑凑热闹呗,毕竟天人之争可是隔了很久才举办了这么一次。
而且老大你和三楼主现在都在咸阳,我可是求了我家老头子很久呢。
老大,你要不要等我来再动手?
我也想和老大你学装....
不是,我也想为老大你出一份力!”
白止挑了挑眉:
“二品修士哦,还有一个秦国太子哦,龙潭虎穴,你确定?”
欧祝毫不犹豫:
“必须的必啊!
二品修士又咋地了?
看我不给他一个大比兜子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至于龙潭虎穴?我上去就是一个滑铲.....”
“一个滑铲之后,我和你师傅明年今日一起去给你上柱香再插个菊花?”
白止面无表情的冷冷回道。
欧祝微微一愣,立刻开口道:
“老大,我怀疑你在质疑我!
我怎么也是欧冶一脉的剑使。
遇到那个昆玉,不说多,十招之内他肯定.....”
“他肯定跪在地上,掐着你的人中求你不要死??”
欧祝没话说了,气氛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白止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叹了一口气道:
“行了行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大概就在这两天动手了。”
欧祝砸吧了一下嘴巴,开口道:
“今天还要锻上两块铁,晚上我连夜动身。
后天,不,明天,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到。”
白止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开口道:
“那行,那我到时候等等你。
对了,差点忘记正事了,尚夏,你在不在。”
一个低沉的声音回道:
“在。”
白止点了点头,果然,这个尚夏不喊他根本就不出声,万年潜水。
尚夏就是天刑楼的四楼主,天刑楼的诸多事宜大部分都是他着手处理。
“我说老尚你咋回事儿?上来了也不吱一声,我还以为就我和老大两个呢?”
欧祝迅速开口道,又是一阵叽里呱啦,尚夏仿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询问道:
“什么事?”
白止想了想,说道:
“之前我让你安排进王子渊和赵纠府上的钉子,还在吗?”
尚夏开口道:
“还剩一个,在王子渊的府上,另外几个都触发禁制死了。”
白止眉头微皱:
“就剩一个了?
那天刑楼里安插进秦国朝堂上的人呢?”
尚夏沉默了一下,应该是在找名单,随即开口道:
“一共八个,但是其中有两个有问题。
剩余六个可以信任,但是官职并不算高。”
白止点了点头:
“有六个可以信任,还行。
你把这八个人的信息都整理一下,不管能不能信任都有用。
还有那个位于王子渊府上的钉子,尽可能快的把信息给我,该是用到他的时候了。
之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也要尽快送到悦来客栈。”
“好。”
尚夏回复的极为干脆:
“我下了。”
一边毫无存在感的欧祝有些发蒙:
“老大,你们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怎么没人回复呢?
玉符出问题了?
老尚?老大??”
“别叫了,烦。”
刚刚才说自己下了的欧祝声音又冷冷地响了起来,白止嘴角微抽。
欧祝大声道:
‘什么叫我烦?
找我锻造东西的时候,一口一个好兄弟。
现在你居然还嫌我烦?’
尚夏没有再回复,欧祝有些气急败坏道:
“你有本事嫌我烦,有本事就说话啊,我知道你人还在!
.......”
尚夏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
“老大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子不教父之过。
你这样我的错。”
欧祝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你特娘的是不是在占我便宜?”
“白痴。”
“噗哧。”
一声娇笑响起,空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马未央的声音讷讷响起:
“那个,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你们继续。”
无人说话。
白止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寂静,捏了捏自己的眉头开口道: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下了。”
关掉玉碟,白止心中隐隐怀疑,自己拉的这一帮班底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亿点问题?
摇了摇头,白止隐隐感觉院子里传来了一些动静。
起身,出门,迎面正好撞到了满脸焦急之色的冯盼竹。
白止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娘,怎么了?”
冯盼竹语气有些急促,开口道:
“止儿,不好了,外面一大堆廷尉署的人把我们白家围住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你们带不走!
廷尉署的人?
白止双眼微眯,看着冯盼竹焦急的神色,开口道:
“娘,你先别慌。
你先说说他们是来干嘛的?”
冯盼竹深吸一口气,立刻回道:
“领头的那个人说要来抓你魏姨,还说怀疑你魏姨杀了别人全家,要抓进廷尉署审议!
止儿,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魏姨最近一直待在家里,也没出去过啊,怎么就杀了人呢?”
白止眉头微皱,来抓魏英?
白止猜测过,如果李顺致一直没什么进展,可能会根据已有的几个线索抓魏英来顶罪。
毕竟这几样案件进展关乎李顺致的官位。
哪怕是抓错了人,李顺致也必须在这三天之内给秦王一个交代。
但是,李顺致这样是不是太急了,毕竟明天才是第三天......
等等。
白止突然想到了,今天早上,廷尉署的人才查封了王龁的府邸,而王龁肯定要被秦王治罪。
那如今的秦国朝堂之上,一直保护着白家地武将之中便少了主心骨。
不管王龁会受到何种罪罚,不管接下来这段时间这几起案件会不会有什么进展,现在将魏音抓进廷尉署都是最稳妥的法子。
李顺致这个老狐狸......
白止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看向冯盼竹道:
“娘,你先别担心,廷尉署有管事的人过来吗?
魏姨她人现在在哪?”
冯盼竹回道:
“那些廷尉署的人还有些顾忌我白家,没有直接动手去抓你魏姨,有一个自称廷尉署廷尉监的人在客厅等着。
我让你王姨现在那里招待着,然后派人通知了你爹,就赶紧先过来找你了。
至于你魏姨,她应该还在房间里休息,中午也没见她出来。
真要把你魏姨交出去吗?
杀人,可不是小事啊,要不,我赶紧让你魏姨收拾东西逃了吧.....”
看着冯盼竹都急得开始瞎出主意,几乎没有了一家主母的样子,白止无奈道:
“娘,你要相信魏姨,她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而是被别人陷害了。
如果你真让魏姨逃走了,那不就是坐实了是魏姨杀的人吗?
这样的话,怕是我们白家都要被问罪。”
冯盼竹双眉紧锁,满脸担忧道:
“我也相信你魏姨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这廷尉署一进去了,万一他们把你魏姨屈打成招了怎么办?
你说我们白家都这么惨了,怎么还有人想着算计?”
白止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放心吧娘,你先去找一下魏姨,和她说一下。
嗯,别慌着出来,我先去看看那个廷尉监。”
冯盼竹立刻点头,转身去寻魏姨,白止向着正厅走了过去,心中暗自思索。
廷尉署中,分左右二监,分别负责处理大臣犯案以及各地呈报上来的疑难大案,廷尉居中总理审断。
一位廷尉监都过来了,这个李顺致怕是铁了心想先把魏姨抓进廷尉署了。
白止心中清楚,之前那么多秦民围堵在赵兹常的府上,说是魏英杀得人,主要原因虽然是因为那个正阳山的道士找人散布这种传闻,但是李顺致肯定从中推波助澜了。
这应该也是为了今日能够光明正大有理由的将魏英抓入廷尉署。
不然按照廷尉署的行事风格,根本不会放任那么多人在赵府门前拥堵。
就连那个被白止一剑枭首的廷尉署士卒,也有可能是李顺致安排。
白止相信,这么些天,李顺致肯定查出了一点东西,但是他一直不曾明确表态。
倒是现在见王龁出了事情,马上就来抓捕魏英,怕是觉得白家已然势弱。
不过就算魏英真的进了廷尉署,应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会发生冯盼竹所说的屈打成招一事。
白止相信,按照李顺致这个老狐狸的性子,肯定还要留一条退路。
万一案件查清楚了,魏英在廷尉署里遭遇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李顺致也不会好过。
不过,真的就这样随了这个老狐狸的想法,让魏英入廷尉署嘛?
白止眼中寒光闪烁,迈步进入了正厅之中。
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茗,看见白止出现,微笑道:
“早就听闻白家有子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啊。
这就是白止公子了吧?本官廷尉署左廷尉监,周深。”
白止拱手施礼道:
“周大人当面,白止有礼了。
却是不知,周大人今日带人围堵我武安君府,是什么意思啊?”
周深看了一眼白止,微笑道:
“还请白止公子体谅,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毕竟如今武安君府之中有一位牵扯了最近咸阳之中发生了几起大案的嫌疑人,本官不得不做好万全之策啊!!”
白止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哦?我武安君府之中有人成了大案的嫌疑人??
我怎么不知道?”
周深神色不变,看向白止道:
“白止公子之前被王上授命,要随同廷尉大人一起调查最近咸阳发生的几起命案,想来应该也清楚本官说的案件是什么情况。
但是因为凶手作案极为隐蔽,所以案件的进展一直毫无头绪。
不过,我廷尉署却从赵兹常赵大人的尸身之上,发现了一抹残存的剑气。
经过仔细校对后发现,这剑气分明就和贵府魏英数年前所显露的剑气相差无几。
故而,廷尉大人命令我等前来请魏英姑娘入廷尉署一叙。
而魏英姑娘修为高深,我等不得不慎重行事。”
白止冷哼一声:
“那为何昨日我在廷尉署的时候,却不曾听廷尉大人提起过这事呢?
莫非廷尉大人怀疑我白家会故意偏袒魏英不成?!
而且我昨日就在赵府门前听到这个消息在普通民众之间流传,却不知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深皮笑肉不笑道: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消息流传,本官也不太清楚,本官也是刚刚才知晓的。
而这事毕竟事关重大,廷尉大人自然要仔细斟酌才能下令,绝无怀疑白止公子的意思....”
白止盯着周深,轻声打断:
“不,你们怀疑对了!
今日这魏英,你们带不走!”
周深的话语一滞,起身,眉头微皱的看向白止,声色渐冷:
“白止,你可要知道说这句话的后果!”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是,秦国的王!
看着神色肃冷的周深,白止嘴角轻咧,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悠然开口:
“我自然知道后果,不过今日这魏英,你们的确带不走!”
周深看着白止一副从容的模样,心中有些许疑惑。
如今的白家远远不是当初白起在世时候的白家了,这白止哪来的胆子敢抗令不从?
“白止,如果你执意不交出魏英的话,那本官便只能按照秦律行事了。”
周深盯着白止,伸手轻挥,两列卫士直接从门口进入了正厅,周深开口道:
“秦律规定,廷尉署有权缉拿嫌犯入廷尉署候审,若不从,一律按同罪论处!
白止,你可有话说?!”
白止看向周深,伸出右手向周深招了招,面带笑意道:
“周大人,坐,不用这么严肃。
我有一件事情要先和你说。”
周深眉头微皱,沉默了一下,缓缓坐了下来,看向白止道:
“白止公子,是准备告诉我们魏英不在武安君府吗?”
白止摇了摇头,开口道:
“并非如此,她就在府中的后院休息。
我只是想告诉周大人一个消息。”
周深有些疑惑:
“什么消息?”
白止瞥了一眼身周的廷尉署卫士,周深了然的挥了挥手,正厅之中,又只剩白止和周深二人。
过了片刻,周深独自一人出了正厅,来到了武安君府的门口。
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高悬的府邸牌匾,轻舒一口气。
“传令,回廷尉署!”
一边的属官疑惑开口道:
“大人,这魏英,还没抓呢,就回去了吗?
万一廷尉大人怪罪了下来......”
周深眉头微皱,看了属官一眼,开口道:
“廷尉大人那里,自然由我去解释,你且不用管了!”
属官无奈低头应是。
而在看见周深离去之后,那位属官眉头紧皱,与一位在武安君府旁边站着观察的秦民对视了一眼,嘴唇微动,也转身随着周深的方向跟了过去。
王宫之中,据传因为安阳城失守而怒极的秦王正神色从容的坐在案台前阅览文书。
在他的身前,一道身影恭敬站立,正是被传召入宫的王龁!
“王龁,你猜那些人会觉得孤打算如何处置你呢?”
赢则放下了手中的文书,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文书之上的内容,赫然是赵魏已然屯兵秦国边境的信息。
王龁思考了一番,开口道:
“今天早晨王上便查封了微臣的府邸,他们可能会觉得王上的确对与安阳失守一事极为不满。
不过念在微臣的些许微末功劳,可能只会革去微臣的爵位与官职,让微臣回复一介白身。”
秦王点了点头,转而微笑道:
“那你说,如果孤不止革了你的爵位与官职,甚至要将你流放到苦寒之地,他们会怎么想?”
王龁沉默,轻声回复道:
“微臣,不知。”
赢则冷笑道:
“他们会觉得,孤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亦或者是孤快死了,所以性子变得更加暴戾,更加昏庸了.....”
王龁默不作声,赢则轻叹一口气:
“不过,孤的确命不久矣了,所以,王龁,你要知道,这一次孤要你做的事到底有多重要!”
王龁点头,躬身示意:
“臣,定当竭尽所能!”
赢则冷声道:
“不,孤要得不是你竭尽所能,而是要你必须完成孤交给你的任务!
他们都以为孤老了,都开始算计我秦国,甚至开始干预我秦国的立根之本了!”
赢则轻舒一口气:
“魏无忌以为他联系赵楚二国形成合纵之势,而想着在孤身死之后,在我秦国身上狠狠的咬上一口的事情孤不知晓。
但是孤要让他知道,孤,是秦国的王!
而我大秦,是七国的王!
孤要让他当初算计我大秦而得来的东西,通通吐回来!
这一次,孤要为我大秦立下盛世之基!”
赢则起身,死死的盯着墙上的七国地图,眼中是肆虐的自信和霸气。
王龁低身跪伏,胸中涌起一股滔天的热血豪情,此时已然老朽暮年的秦王在他的眼中,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气吞万里如虎的壮年模样。
可是,这一次秦王的身侧,少了那一道安静矗立,仿若青山的身影。
赢则转身,轻舒一口气,看向王龁道:
“明日早朝,孤就会宣布对你的惩处,随后就会派一支千人精骑押送你离开。
而在龙门,有一支十万强军在那里等着你。
这一次,孤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配合位于中阳的王权那五万秦军,给我将赵国那十万赵卒全部吃下!”
王龁轰然应诺!
不过随即有些疑惑道:
“那魏军那边......”
赢则眼中划过一道冷芒,轻声道:
“蒙骜在西边待的太久了,也是时候让他往东边动一动了。”
王龁有些愕然:
“蒙骜将军不是已经打到了妖国腹地了吗?他能赶到那边吗?那妖国万一作乱。”
赢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妖,终究是妖,只要打疼了他们,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正是因为蒙骜打到了妖国腹地,所以孤才敢让他回来。
如今能正面硬拼魏无忌的,除了白起,也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说道这里,赢则的眼中划过一抹黯然,随即被冷肃替代。
“妖国这一次派了使者过来,也是因为蒙骜给他们打疼了,打怕了。
他们现在,自然不敢再肆意搅动我秦国边境。”
王龁眼中划过一抹骇然,原来秦王赢则居然早就开始了布局,甚至比李牧设局斩杀匈奴还早!
难道,他当时就知道李牧会设局先解决匈奴之祸,随即便调转枪头打算对秦出手吗?
而此时,一个年老的侍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赢则轻出一口气,看向王龁道:
“行了,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去廷尉署吧。”
王龁恭声应是,低头离开。
年老侍人将药呈上,赢则一边喝着极苦汤药,一边轻声询问道:
“对了,廷尉署那边,李顺致有没有什么动静?”
年老侍人低声道:
“李大人今日派兵,围住了武安君府,似乎是打算擒拿魏英顶罪”
赢则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哎,果然如此,这个李顺致......
难堪大用。
那白家呢,交出魏英了吗?”
年老侍人脸上划过一抹怪异:
“并没有。”
赢则的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
“没有?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白止之谋,一步百算!
年老侍人赵焕斟酌了一下语句,将廷尉署左廷尉监率兵围住武安君府后又无功而返的事情和赢则说了一番之后。
赢则的眉头微皱,开口道:
“你是说白止和周深聊了一会儿之后,周深便率兵离开了?可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赵焕摇了摇头回道:
“禀王上,奴婢不知,现在应该只有周大人和李大人知道。
周大人对于此事一直三缄其口。”
赢则沉思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说,会不会是这个白止,发现了这案件的真相了呢?”
赵焕沉默了一下,低声道:
“奴婢不知。”
赢则看了一眼赵焕,笑骂道:
“你啊,就算猜到了也会说不知,着实是讨厌的很。”
赵焕躬身低头:
“奴婢,惶恐。”
赢则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沉思。
明日就是第三天,如果按照李顺致现在的进度,根本是无法向他交差的,除非把罪责全压在魏英的身上。
而白止,又是凭什么能让李顺致这个油光水滑的老狐狸放弃抓捕魏英呢?
他现在,突然对明天的早朝,心中有了些许期待。
另一边的武安君府,白仲着急忙慌的赶紧回到了府上,弄清楚了事情之后,眉头紧皱,将白止带到了书房。
轻舒一口气,白仲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止,开口道:
“你和那个周深说什么了?按照他说的理由来看,没有理由放弃抓捕你魏姨才对。”
白止撇了撇嘴,回道:
“没说什么啊,就是问了问他们廷尉署负责检查尸体的官员是不是少检查了什么。”
白仲皱了皱眉:
“你是说,他们廷尉署的人出问题了?还是赵兹常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势?”
白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出问题是肯定出问题了,不然赵兹常的死因不可能传播的那么快,当然也不排除是李顺致自己授意的。
至于赵兹常身上的伤势,的确只有胸口处的致命剑伤。”
白仲疑惑道:
“那你说他们少检查了什么东西?这些案件的死者都在廷尉署摆着呢,李顺致肯定不会在检查伤势这一块马虎......”
说着,白仲话语突然一滞,双目微睁,看向白止:
“你??!!”
白止挑了挑眉:
“看来老爹你猜到了。
这些人之所以跳出来,不就是因为我白家给了他们一个信号吗?
我白家的确有动手的理由,魏姨也的确有出手斩了赵兹常的可能,但是,假如我白家没有那个意思,而是有人故意想嫁祸给我们白家呢?”
白仲深吸一口气:
“所以,这些案件后来的发展,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白止摇了摇头:
“我的确猜到有人会出手,但是也没想到会那么快,所以我才会先去斩了王子翁,再给他们多一个出手的理由。
但是,当夜赵兹常就全家被灭口,的确是我没想到的。
至于你后来遭遇了刺杀,现在想来。”
白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可能也是因为赵兹常全家被杀而引起的连锁反应,有人在算计我白家,同样也有人在算计着别人。”
白仲脑阔有点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口道:
“明天就是王上说的第三天了,那你应该有把握找出幕后真凶吧?”
白止点了点头:
“幕后真凶我当然知道,但是,谁规定犯人就必须是真凶呢?
有人想借刀杀人,我就把他借刀的手给先砍了!”
白止眼神深邃,内里有杀意蓬勃。
白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妖孽。
别人是走一步算十步,自己这个儿子,怕是走了一步,算了一百步。
摇了摇头,白仲轻叹一口气道:
“既然你心里有把握,那我也便不多说什么了。
对了,今日,你王龁伯父被王上宣召进宫,安阳城破,赵魏陈兵我秦国边境的事情,你知道吗?”
白止点了点头:
“知道,我今日去王家府邸,正好碰到了廷尉署的人在查封府邸,然后我就把王翦偷偷带回来了。”
白仲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安阳城破是大事,你家王龁伯父这次怎的如此不小心,就连守城大阵都出了问题都不知道。
万一赵魏两国直接挥师西进,只怕又会掀起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
你王龁伯父,此次怕是要受大过了....”
白止的目光微微闪烁,低声道:
“王龁伯父一向性子谨慎,绝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犯错。
他这定然是被人算计了!”
白止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卫音的模样,他当初就奇怪为什么卫音会在一个小小的安阳城待这么久。
现在看来,怕是不仅仅是为了她说的躲避仇杀。
而且王翦知道了安阳城破之后,对于白止似乎也在有意的隐瞒着什么。
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卫音借王翦之手对安阳城的护城大阵做了手脚。
这个卫音,该杀!!!
白止眼中杀意凛冽,偏偏他现在也找不到卫音到底身在何处。
不过,不急,天人之争的时候,这个卫音总会出现。
白止轻舒一口气,看向白仲道:
“爹,王龁伯父的事情,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如今赵魏陈兵,还是在信陵君魏无忌的指挥下伺机而动,秦国朝堂没有任何武将敢说直面信陵君有把握克之。
也只有王龁伯父还有蒙骜将军和魏无忌有一拼之力,王上肯定不会对王龁伯父惩罚过重。
如今蒙骜将军尚在西境妖国纵横驰骋,我估摸着王上应该会让王龁伯父率军与魏无忌对垒,让他戴罪立功。
只要王龁伯父顶住了赵魏两国的攻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白仲叹息一声,白止说的似乎的确不无道理,只得无奈回道:
“希望如此吧.....”
及至夜晚,白止已经从尚夏那里得知了他之前所需要的信息。
乘着夜色,白止出去了一趟之后i,半夜才返回了家中。
第二日一早,白止换了一身白服,站在府邸门口,和白仲对视了一眼之后,跟在了白仲的身后,向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今日,他要和白仲一起参加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