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方寸淆乱,灵台崩摧
武安君府外,一道身着道袍,头戴高冠的高挑身影伫立,正是今天出现在秦王宫中的道姑。
此时,她的身形有些模糊,抬首,看向近在咫尺的武安君府大门,眉头紧皱。
她本来是想暗中潜入进去,可是她却感觉这座府邸内部仿佛孕育着凶兽一般,一旦她擅自闯入,就会被那一尊凶兽给直接吞噬。
轻舒一口气,道姑缓缓的走到了一边,飞身来到了府边的大树树枝之上,盘膝坐下。
而她的身形也慢慢消失,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府中,趴伏在白止身上的姬瑶与门口的身影对视了一眼,脸色刷的通红,赶紧起身。
门口的身影自然是申洛妃,脚下一个倾翻的铁盆就是刚刚那道声音的罪魁祸首。
此时的申洛妃一双凤眼圆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满脸的不可置信。
刚刚她听姬瑶的吩咐去准备了一盆水,结果回来就看到姬瑶趴在了白止的身上,白止的那双手放的地方还极不规矩,偏偏姬瑶还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虽然申洛妃知道姬瑶对白止有好感,可是亲眼看到眼前这一幕,申洛妃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打了一盆水的功夫,姬瑶就倒在了白止的床上。
那自己之前不在这里的时候呢?
我的师姐。。。。。。
白止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有球必硬的毛病可真不好改。
姬瑶也将有些凌乱的道袍收拾了一下,看了一眼愣住的申洛妃,扭头瞅了一眼白止,眼中满是求助。
她着实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轻轻咳嗽一声,白止看向申洛妃微笑道:
“那个,刚刚我醒了,然后你师姐给我检查身体,不小心滑倒了,这个,你信吗?”
申洛妃银牙暗咬,眸中怒火汹涌,看向白止,一字一顿:
“你猜?!”
白止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猜完了。”
申洛妃微微一愣:
“猜完了?你猜的什么?”
白止微笑:
“你猜。”
申洛妃愣了一下,随即气的由C到D再由D到C.
这什么人啊?!
姬瑶看着话题被白止成功转换,挪步到申洛妃的身边,低声开口道:
“师妹,我们出去吧。。。
他,毕竟伤势还没好,刚刚只是一个意外。。。”
申洛妃看了一眼粉面带红的姬瑶,狠狠地剜了白止一眼,便拉着姬瑶转身离去。
她觉得有必要和自己师姐好好谈谈了。
白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微挑。
就在姬瑶准备关门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白止的声音:
“今晚,到我房间来。”
姬瑶微微一愣,耳根刷的通红,瞥了一眼正微笑看着自己的白止,眼中似嗔似恼,没有回复便把门关上了。
白止撇了撇嘴,闭目,心神沉凝,开始思索今天发生的事情。
白仲在咸阳城中遭遇袭杀,着实是白止没想到的。
幸亏洛河及时赶到,不然。。。
唔,好像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白止看了,自己的舅舅虽然看起来惨,但是那一刀并没有伤到要害。
至于是运气好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应该只有白仲知道。
白仲就更不用提了,白止对这位稳健到了一定程度的老爹都不想多说什么。
而这样也好,咸阳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乎都和白家有关。
白止这次故意暴露儒修四品境界的修为,也是想借此次机会把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反正有几个人应该都看出来了,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荡”一些。
到目前为止,白止出手了两次,一次是给卫横送了一壶酒,另一次便是杀了那个王子翁,而巧合的是,同一天遭遇刺杀的还有赵兹常,甚至满门上下,无一活口。
所以,这背后定然有人在搅弄风雨,至于这个人和今天那个燕喜是不是有所联系,白止也无法得知。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燕喜对白仲出手的原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他所说的那样怀恨在心。
而且,今天那个困住王龁的道阵,以及护城阵法久久未开,基本可以确定也有道门中人掺杂其中。
燕喜这个人,白止是知道的。
他当初和王龁一样,都是白起麾下副将,都曾参与过长平之战,但是犯了大错,被白起斩了一臂,就此告老,整日独来独往,为人极为孤僻。
白止也未曾见过燕喜与哪位道门中人打过交道,所以今日暗中出手的道修定然是和燕喜同一个阵营。
而如今的咸阳,哪一股势力与白起有仇,又能同时与道门高手,燕喜相交。
甚至能让燕喜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在咸阳城中对白仲动手呢?
白止眉头紧皱,拿出几张白纸,分别写下几个人名以及背后代表的势力。
当初秦国几乎大半文官都曾上谏弹劾白起,这是大势所趋。
有人是别有用心,有人是本心所想,亦有人是顺应大势,白止自然不会将白起之死归咎到所有人身上。
而经过这些年的调查,白止查出了数位有心推动这股大势的人。
王子翁是其中之一,但是赵兹常不是,偏偏赵兹常惨遭灭门,显然是幕后之人故意所为。
而如今的咸阳,还有两个人,处在白止必杀的名单之上。
一位,是秦国如今的御史大夫,在百官之中,地位仅次于相邦蔡泽的王子渊,另一位是曾经率军剿灭西周的秦国大将,赵纠。
其中,王子渊是这几年唯一职位不降反升的人,其他人要么辞官隐退,要么被调离咸阳。
白止思绪宛转,目光游离,最后牢牢锁定在一个人名上。
“王子渊,秦国泰安人,三品,法修!”
。。。。。。
夜已深,武安君府外的树上,那名高冠道姑微微皱眉,看向府邸内部。
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在夜色中现身,脚步轻悄的走向了一间屋子,还不时的向四周张望着。
道姑虽然不能进入武安君府,但是之前从侍女们的交谈中知道那间屋子中住着一个男人,武安君白起的孙子,白止。
而就在那名女子进入屋子之后不久,又有一名女子悄然踱步走了过去。
看着这两道熟悉的身影,在夜色中偷偷进入了同一间屋子,道姑的双眸缓缓的瞪大。
一颗道心再也不能平淡如水,而是方寸淆乱,灵台崩摧。
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整个人都有点马赛克了。
第九十二章:秘术?色诱之术?!
白止盘膝坐在床上,膝前一座青铜小鼎悬于空中上下浮沉,鼎底有青色无根之火燃烧,一股玄而又玄的道韵在屋舍中弥漫。
白止对这炼丹之术也颇懂一二,之前他找司马未央讨要药材,就是为了给姬瑶炼制专治神魂之伤的养神丹。
这养神丹品阶颇高,白止也不敢说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炼制完成,毕竟一百炉只有九十九炉的成功率,白止自然得打起精神。
伴随着一道道法决打出,青铜小鼎之上霞光溢彩,药香喷薄。
“叱!”
一声轻喝,青铜小鼎下的火焰大作,鼎盖飞起,数十粒色泽金黄的丹药出现在白止的眼前。
白止随手拿起一粒,其上有金纹显现,却无药香发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传统手艺活还是不能丢啊,不然怎么给姬瑶打针吃药呢?
没过多久,白止便感应到一股气息悄然接近自己的屋舍,眉头微微皱起,却是依然平稳的躺在床上。
房门传来轻微的响动,一道窈窕的身影轻轻的走了进来,随即把门关上。
看着躺在床上闭眼熟睡的白止,来人的嘴角微微勾,随后拿出了一根绳索,手中道诀轻掐。
绳索顿时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到白止的身前,将他死死的捆住,而白止此时也睁开了双眼,满脸惊恐:
“这是怎么回事?!”
扭头,看向来人,疑惑道:
“申洛妃,你来我房间里做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道窈窕的身影正是申洛妃,皎洁的月光下,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眼角的泪痣在更显几分媚意。
而她的身上却是披着一件白止之前从未见她穿过的黑色道袍,将她的身形勾勒的极为诱人。
申洛妃缓缓踱步走到了白止的身前,身姿婀娜,俯身,轻声道:
“我什么意思?那就要看你是什么意思了!”
白止眉头微皱:
“什么什么意思,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赶紧把这玩意给我松开!”
申洛妃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不断挣扎的白止,开口道:
“别挣扎了,这是束妖绳,就连那些三品大妖都挣脱不了,更别说你了!
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放了你,不然。。。”
说着,申洛妃的右手顺着白止的胸口缓缓向下,在小腹之处停驻,嘴角挂着一抹极媚人的笑。
白止双眼微睁,轻斥道:
“你想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得到我,不然,不然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得偿所愿!”
申洛妃微微一愣,嘴角微抽: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告诉你,离我师姐远一点,师姐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残忍!”
白止倒是挺想看看这个小妮子想搞出什么玩意,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开口道:
“残忍?!我好怕哦。。。。”
申洛妃银牙暗咬,抬手设置一道隔音阵法,随后双手放在了道袍的袖扣之上,缓缓的解开。
白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瞪大了双眼。
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道袍下面不是白止想象的真空上阵,而是一袭轻薄的嫣红长裙,其上有金丝盘旋,白嫩的肌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我告诉你,我接下来要施展的是我无意所得的秘术,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赶紧对着道心发誓。
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申洛妃看向白止,面容微肃道。
白止撇了撇嘴,不经意的扫过申洛妃一袭红纱下形状极为好看的玉腿,微笑道:
“秘术?还是色诱之术?”
申洛妃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一抹犹豫,随即迅速消散,取出一个铃铛挂在了自己雪白细腻的脚腕上。
月光下,红裙美人,翩翩起舞,脚腕处的铃铛也随之响动。
红裙上的金丝如流水般轻盈流动,一抹道纹随之浮现。
白止本来还在欣赏申洛妃舞动之时的乍泄春光,心中严重怀疑这个小妮子是来给自己送深夜福利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道纹将白止缓缓笼罩。
而白止的眼中骤然浮现了诸多身姿绝美,着装暴露的女人。
有的只是一袭布条缠绕着,有的身着几乎透明的薄纱,洁白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嘴中呢喃着靡靡之音,对着白止搔首弄姿。
白止不得不承认,这些女人是好看。
但是,就这???
我还以为多狠呢!
接受过多位岛国老师的洗礼,白止此时心中波澜不惊。
但是眼看申洛妃如此卖力的跳舞,白止还是决定配合她的演出,双目渐渐露出沉迷之色。
申洛妃看着白止一副色授魂与的表情,随即缓缓的止住了动作,扫视了一眼,耳根微红。
缓缓的走到了白止的身边,申洛妃轻声道:
“白止,只要你愿意对着道心发誓不再招惹姬瑶,我就解除此术,不然我就让你一直求而不得!”
白止满脸的纠结之色,缓缓举起了右手,开口道:
“好,我白止愿意对着道心发誓。”
申洛妃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随即感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白止不是被自己困住了吗,他怎么举起的右手?!
“如果我两角色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白止话说完了,束妖绳也来到了一脸懵逼的申洛妃身上。
这束妖绳还挺好用,看着申洛妃身上的龟甲缚,白止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有那味儿了。
“你,我,这是怎么回事?!”
申洛妃此时还有点发蒙,这绳子怎么跑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这是什么捆绑方式?为什么我的穴窍都被封起来了?
偏紧的拘束感和奇怪的姿势让申洛妃身子都有些发热,脸颊红的发烫,羞耻感近乎爆棚。
白止挑了挑眉,开口道:
“很简单啊,先这样,再那样,就好了啊。
本来我还打算再欣赏一下你的舞姿的,跳的真不错,啧啧。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让我知道什么叫残忍?”
申洛妃急得快哭了,手脚酸软无力,瘫倒在床边,低声道:
“白止,白止公子,我知道错了。”
白止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为什么这么不希望我和你师姐在一起呢?”
申洛妃沉默,白止轻声道:
“不说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哦?
你自己设置的隔音阵法,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破喉咙来救你的。”
申洛妃看了一眼白止,眼中露出一抹惊恐,而白止此时眉头微挑。
俯身,直接将申洛妃抱到了床上,自己也随之上床,申洛妃低声抽泣着:
“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白止拿起被子,将二人盖住,低声道:
“闭嘴!”
申洛妃乖乖住嘴,随即听到了一阵房门的开启声。
“白止,你,睡了吗?”
是姬瑶的声音。
第九十三章:愿出一家之言,以结两姓之好
听到姬瑶的声音,躲在被窝里的申洛妃双眸微睁,满脸的不可置信。
师姐居然会在半夜来寻白止?!
申洛妃心中微微一痛,转而脸色有些发白。
自己此时可还在白止的被窝里,这要是被师姐发现了。。。
她赶紧小心翼翼的挪动身躯,贴在白止的身侧,争取不让姬瑶发现太多的端倪。
因为她此时还处于龟甲缚的状态,身上红纱又极为单薄,白止甚至能感觉到紧贴着自己腕臂的丰腴娇躯在微微颤抖。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亦或者是难过。
“白止??”
姬瑶的声音很轻,白止借着月色,发现从来不施粉黛的姬瑶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妆,红唇轻薄,一双狐狸眼摄人心魄,带着欲拒还迎的羞涩。
浅蓝色的修身道袍下,玉立悄然,晃晃荡荡,横看成岭侧成峰,俨然难以掌控。
白止一时间有些看痴了,想起了夸赞女子生的好看最好的一句话。
每一次见到你就如同在午后晒着太阳。
感受着白止身上传来的气息,申洛妃的脸颊与耳根晕的通红,瑟缩在被窝里却又不敢乱动,生怕被发现,只得强忍着。
看着姬瑶缓缓的接近,白止出声回复道: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呢。。。”
姬瑶白了一眼白止,开口道:
“不是你说的吗?
天气又不冷,你被子捂得那么紧干嘛?”
白止此时只露了一个头出来,听到姬瑶的话,立刻起身,半躺在床上,靠在床边。
而这样就难为了申洛妃,因为白止抵着的地方就不是她的大腿了。
我应该在床底,不该在床里,申洛妃有些欲哭无泪。
白止咳嗽一声,开口道:
“我那不是今天受伤了吗,觉着身体忽冷忽热的,索性就把被子盖上了。”
姬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白止,眼中有复杂之色闪过。
微笑着开口道:
“你叫我今晚过来,应该是有事想和我说吧?”
白止点了点头,正欲开口,便听到姬瑶说道:
“今晚月色不错,一起出去走走,边走边说。
你赶紧起床吧,我去门口等你。”
看着姬瑶离开的背影,白止微微一愣,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起身。
看了一眼正恨恨盯着自己的申洛妃,压低声音道:
“安心给我在这里等着,回来我再找你算账!”
申洛妃轻哼一声,扭头不再去看白止,脸上的潮红始终未散。
刚刚得知是白止让姬瑶过来的,她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就是这白止,着实有些烦人。
此时的武安君府府外,头悬高冠的道姑眉头紧皱,拿出一件闪烁着盈盈微光的玉符。
扭头看了一眼白止的房间,长叹一口气,飞身离去。
而姬瑶,正好走出了房间,没过片刻,白止也出来了,眉头微挑,看了一眼道姑离去的方向,便走到了姬瑶的身边。
二人无言,静默的走了一会,姬瑶轻声开口:
“刚刚,洛妃也在你房间里吧?”
白止微微一愣,却是没有辩解,点头回道:
“是的,只不过不是你想的。。。”
姬瑶摇头笑道:
“不用解释的,我相信你。”
白止的话语停住,扭头看了姬瑶一眼,伸出左手缓缓的勾住了姬瑶的右手。
姬瑶耳根微微一红,却是没有拒绝,轻声道:
“洛妃她,修道天赋极高,不过心性尚未成熟,有些时候可能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但是她的本心并不坏的,你,稍微体谅一下。”
白止点了点头,有些疑惑道:
“她今夜来找我就是不希望我和你在一起,说什么你是她的。
她的占有欲,一向如此强烈吗?”
姬瑶摇了摇头,苦笑着开口道:
“或许,她只是对我的依赖太多了一些吧。”
轻叹一口气,姬瑶开口道:
“当初我身受重伤,因为有人追杀,而花阁是由官家承办的,可以隐匿气息,于是我逃逸到花街中的一所花阁内。
在花阁中,我遇见了被父母卖到花阁的洛妃,而当时的洛妃虽然才十二岁,但是生的极为好看,正被一堆人哄抢。”
说到这里,姬瑶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厌恶,随即道:
“我当时身着男装,带着的财物也不算少,便把洛妃买了下来,在花阁中一住多日。
当时都是洛妃照顾我,她也知道了我是女人的真相,但是她并未对外说这件事,反而和我愈发亲近。
之后我便将她带离了花阁,入了我正心山门下。
当时她便对我很依赖,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听之任之。
直到后来这种依赖的情况越发严重,甚至都开始偷偷收集我的衣服,我才发现她的依赖症状已然极为严重了。”
白止点了点头,倒是有些理解申洛妃如此针对自己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你放心罢,我会体谅她的。
毕竟你的师妹也是我的师妹。。。”
白止微笑着看了一眼姬瑶,姬瑶耳根微红,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白止也不在意,抬头看向夜空。
姬瑶也随之抬头,看了一眼星空浩瀚,月辉倾洒,又悄悄瞥了一眼白止,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嘴角轻轻勾起,离白止更近了一些。
白止伸手,直接将姬瑶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姬瑶的身躯微微一僵,随即顺从的服帖了下来,靠在白止的肩膀上。
看月亮本就是一件很隐私很浪漫的事情,尤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月亮。
不是一直抬首看着月亮的那种,而是四下无人,两人紧靠,夜幕四合下月亮躺在星星的怀抱里,我看一眼月亮,再偷偷看一眼你。
。。。。。。
“愿出一家之言,以结两姓之好。”
“啊?”
“我单方面宣布,你是我的人了。”
“。。。。嗯。”
第九十四章:红衫轻薄恣窥张
二人温存了一番,在白止进行攻城略地被姬瑶制止之后,这才想起了正事。
“给,这就是我这几天一直在忙的事情。”
看着白止递过来的青瓷小瓶,姬瑶有些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瓶子看了一眼,低呼一声:
“养神丹?!还是六纹极品养神丹?!”
姬瑶抬头,看向白止低声道:
“这个,太贵重了,六纹极品养神丹,就算只有一枚都能治疗三品道修的道伤了,怕是堪比我道门的宝器,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
白止挑了挑眉:
“那你这意思,我的女人都比不上一个三品道修?”
姬瑶白了一眼白止,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养神丹收了起来,脸上荡漾起明媚的笑意。
一部分是因为有了这瓶丹药,自己的神魂之伤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另一部分是因为,她知道了白止这些天虽然和她交流的不多,但是心中肯定是有她的。
这养神丹珍贵无比,白止能找到这么一瓶,一定是花费了极大的心思。
看着白止一脸邀功的表情,姬瑶红着脸在白止的脸颊亲了一口,轻声道:
“谢谢,这些天是我错怪你了,我以为你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而是去找其他女人去了,对不起。。。”
白止咳嗽了一声,调转话题道:
“没事,你知道错了就好。
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姬瑶疑惑道:
“什么问题?”
白止想了想开口道:
“你知道这困天道阵,是道门哪一家的传承吗?”
白止想到了之前为燕喜暗中出手的道修所施展的道术就是困天道阵,就连王龁被困入其中之时,短时间内都无法出来!
姬瑶微微皱眉道:
“困天道阵?这个道法我好像听师傅提起过,应该是当初在鲁国盛极一时的文道宗绝学,不过随着鲁国被楚国剿灭,文道宗也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了。”
“文道宗??消失了?”
白止双眸微眯,了然的点了点头。
姬瑶想了想继续道: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小道消息,也不知道真假。
那就是当初楚国攻鲁之时,文道宗当代的宗主随着圣庙一起消失,而那位宗主是文道宗历代天赋最高也是修为最强的一任宗主。
正是因为这位宗主的消失,楚国才轻易的攻下鲁国。
而有传言是这位宗主曾经去过一趟齐国的稷下学宫,回来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鲁国覆灭之后,有人说曾经在稷下学宫看到了文道宗内的长老。”
白止点了点头:
“所以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代表文道宗并没有完全覆灭,而是有人逃到了稷下学宫之中?!”
姬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
“后面那个只是传言,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听我老师顺口说了一下。
但是这困天道阵的确是文道宗的绝学。。。”
白止心中暗自思量,姬瑶的老师身为正心山的山主,道门巨擘之一,应该不会提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
这稷下学宫和文道宗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文道宗覆灭并不算是太过久远的事情,掌握文道宗绝学,要么是文道宗的残留香火。
要么近些年绝对是待在稷下学宫,而最近却在咸阳。
想到这里,白止脑海中掠过一道熟悉的人影。
。。。。。
第二天,申洛妃从白止的床上醒来,身上的束妖绳已经散作了一堆。
细细检查了一番之后申洛妃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白止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转而想起昨天的遭遇,申洛妃脸上不由的满是羞恼。
“白止,你这个混蛋,给姑奶奶等着!!”
正在暗自发狠的申洛妃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嗯?等什么啊?还打算继续给我送福利?”
申洛妃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抬首就看见白止正坐在桌子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目光不时的在自己身上游离。
低头,申洛妃才发现刚刚自己检查之后还没有整理好衣服,春衫半解,一大片细腻雪白的赤裸地曝光在空气中。
申洛妃一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眼角的泪痣都沾染着水色。
一声尖叫,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身上。
白止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倒是没看出来,这申洛妃的身材居然挺有料。
“别遮了,我要是想看,昨晚你就别想安心睡着了。
看在姬瑶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昨晚的事情,你赶紧起来,我要补觉了。”
白止伸了个懒腰,昨晚他趁着申洛妃霸占了自己的床位,想趁机偷摸爬到姬瑶的床上,结果动作太大,被姬瑶赶出来了。
最后只能苦兮兮的坐在椅子上调息了一晚上,果然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啊。
申洛妃满是警惕了看了白止一眼,却也只得低声道:
“你能,出去一下吗?”
白止翻了个白眼,转身仰头,不去看申洛妃。
一阵兮兮索索的声音过后,申洛妃逃也似的离开了白止的房间,狠话都不敢撂下一句。
白止看着申洛妃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随即舒服的躺在还带有余温的床上,缓缓闭上了双眼,鼻息间是淡淡的清香,脑海中浮现了申洛妃春衫半解的模样。
红衫轻薄恣窥张,半臂才遮玉峰香。
唔,好湿!
今日他并不打算去王宫给嬴政上课,而是有心让子弹飞一会儿。
白仲遭遇袭杀,自己是四品儒修的事情,想来今天就会传播开来。
自己昨夜才逆行伐上,在众人的面前昏迷了过去,今日不去王宫也是在情理之中。
而且白止相信,赢则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作为一代雄主,白止觉得秦王赢则不可能没有发现如今咸阳城里的局势,而白仲遭遇袭杀,正是一个极好的下场机会。
白止可不认为当初那些弹劾白起的人这些年或贬或死真的只是赢则无意所为。
事情的确不出白止所料,秦王顶着病体,时隔两日便又召开了一次早朝。
朝堂之上,波云诡谲。
第九十五章:朝堂之上
章台宫内,百官分列两侧,文武阵营分明,群臣面容肃穆,躬身站立。
伴随着谒者的高喝,秦王缓步登上高台。
寻常的政事问询过后,本来应该到了退朝的时候,赢则依旧端坐高台。
沉默了一会,赢则开口道:
“最近,咸阳城中发生的事,让孤很愤怒!”
赢则的面容冷厉,语气平淡,却又暗藏着凛冽的杀意。
“我秦国上卿告老之后在咸阳城中居然遭人杀害,甚至赵兹常全家上下,无一活口。
就在昨晚,于我秦国有大功的武安君后人白仲,就在咸阳内城,众目睽睽之下遭人刺杀!
而且刺客被擒入廷尉狱之后居然横死其中!
李卿,你身为廷尉,对此,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位于百官前列的一位中年男子面色有些发白,跪伏下身子,低声道:
“微臣,惭愧!”
秦王冷笑:
“你身为我秦国上卿,执掌廷尉署,孤给了你两天时间,你一无所获不说,昨夜还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觉得仅仅只是一句惭愧就可以揭过?!”
此时的赢则不复之前的老迈虚弱,怒目微张,声若洪雷,整个大殿针落可闻!
身为秦国最高司法官,执掌秦国廷尉署的秦国上卿李顺致此时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空气一度陷入凝固。
赢则扫视了一眼殿下的文武百官,轻声道:
“孤老了,自知命不久矣。
但是,并不代表某些人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在暗地里搅弄风雨!
只要孤还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还是秦国的王!
李顺致,孤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还不能查清楚这几起案件的原委,这廷尉的位子,你也别坐了!”
跪伏殿下的李顺致恭声应诺,缓缓的起身,眼中浮现了一抹狠色。
他自然是知道这些日子咸阳中的各家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本来他还以为昨夜擒住燕喜之后,可能会有所收获。
可是就在他赶到廷尉狱中的时候,燕喜已然气绝。
这不仅仅是断了查案的路子,更是断了他李顺致的路!
如今秦王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既然别人不想让他好过,那他还瞻前顾后作甚。
赢则看了一眼殿下百官,继续道:
“如今咸阳城中因刺客一事人心惶惶,朱仁,你身为中尉,掌咸阳治安,当安抚民心,全力配合李顺致查案一事!”
一位面目威严的高大男子恭声应诺,和李顺致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本来以为此事暂时告一段落的群臣还没来的及轻出一口气,便听到赢则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仲之子白止,未及弱冠之年,以儒修四品之境,力擒三品武夫,当赏!
孤欲授其议郞之衔,掌顾问议对,众卿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群臣面色皆变,就连位于百官首位的蔡泽都不由的眉头微挑。
议郞之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虽无公卿之名,却有公卿之实,虽无常事,却可参与评议国事。
只要去边关镀一层金,回来就能授予上卿之位!
蔡泽本来想出声反对,但是看了一眼端坐高位的秦王眼眸明灭不定,立刻止住了脚步。
在他的身后,一位身配银印紫绶的中年男子向前一步,躬身行礼:
“禀王上,微臣愚见,此事不可!”
赢则眉头微挑,开口道:
“王卿有意见?且说说看!”
中年男子恭声回道:
“禀王上,议郎之衔非大智大功者不可授,而白止虽然擒贼有功,但是无论年纪还是功勋都不足以获此殊荣!”
赢则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并没有回复,而是看向殿下群臣,开口道:
“王卿觉得不可,那诸位呢?”
殿下百官相互对视,窃窃私语了一番,一众文官纷纷表示此事不可。
而诸多武官则是眉头紧皱,王龁直接上前一步,开口道:
“禀王上,微臣倒是与王大人看法相左。
白止年不过十九,就已是四品儒修,白仲负伤之后,更是以搏命之势逆行伐上,擒下贼寇,为父报仇,如今仍躺在病床上昏厥不醒,何无大孝大功?
而且白止此前虽然韬光养晦,但是文名已在坊间流传,一首‘满船清梦压星河’无人不知,时常慷慨解囊,救助落难女子,何无大智大贤?
这侍郎之衔,微臣觉得非他不可!”
一众武官也纷纷应声附和,赢则有些忍不住的嘴角微抽。
前面的理由还算恰当,这后面的啥玩意?
轻轻咳嗽一声,看向蔡泽道:
“咳咳,相邦,不知你是什么想法呢?”
蔡泽眉头紧皱,看向秦王躬身行礼,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禀王上,依微臣愚见,诸卿争论的原因无非就是白止功智不足以担此重任。
不若让他随廷尉李大人一同参与调查咸阳城中这几起案件。
若案件告破,白止有功,当授侍郎之衔。
若案件未破,白止无功,则此事当作罢。”
赢则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略过一丝冷芒,轻声道:
“相邦所言,甚合孤的心意,诸卿觉得呢?”
那位被唤作王卿的中年男子目光闪烁,缓缓收回了脚步:
“臣,无异议!”
王龁眉头紧皱,正欲开口,秦王已然出声道:
“既然如此,便依相邦之言!孤乏了,退朝吧!”
谒者随即宣布了退朝,赢则也在侍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王龁扭转视线,深深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转身离去。
而那位中年男子双手合拢在绣袍之中,看了一眼正欲转身离去的蔡泽,开口道:
“相邦大人,倒是对那位白止挺有信心啊。”
蔡泽微笑:
“王御史这是什么话,这只是臣子应当提的一些建议罢了。
若是无事,本官便先回去休息了,最近家中多了不少老鼠,偷吃粮食不说,晚上睡觉都被吵得不得安生,着实是烦人的很啊。”
蔡泽皮笑肉不笑,对着面色铁青的中年男子施了一礼,便施施然离开了。
看着蔡泽背影,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眼中冷厉之色闪过,轻挥衣袖,也随之离去。
而此时的咸阳城外,一列车马缓缓驶入。
其中有女子白衣胜雪,姿容绝世,有男子腰悬木剑,剑意凌霄。
第九十六章:有其父必有其子
当白止醒来的时候,白仲等人已经回来了。
看着白仲比自己还要苍白几分的脸色,白止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却还是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爹,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白仲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
“没事,只不过是一时不差被那个燕喜偷袭了而已,小伤罢了,修养几天就好了。
若不是为父的剑不够利,被那个燕喜直接斩断了,为父还能与他在大战几个回合!”
白止挑了挑眉,似是了然道:
“原来如此。。。
那舅舅的伤势怎么样了?”
白仲轻叹一口气,回道:
“你舅舅当时为了保护我,在燕喜那一刀落下的时候便将我推开了,不过万幸的是那一刀没有伤及要害。
现在你舅舅已经被你舅妈接回去了,修养几天应该也无甚大碍,回头我再去看望看望他。
这次怕是不能下次一定了。。。”
白止撇了撇嘴,问道:
“爹啊,那个燕喜是个三品武夫吧,我记得你和舅舅都是初入四品,你们当时是怎么顶住的?
居然都无甚大碍?”
白仲微微一愣,立刻道:
“可能是他太小看我们了吧,应该没有出全力,嗯,应该是这样。
再说了,你爹怎么也是个四品武夫,难道就连三品武夫的一刀都接不下来?你也太小看你爹了吧!”
白止微不可查的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不知道三品武夫和四品武夫的差距有多大吗?
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就算是寻常四品巅峰的武夫也扛不住初入三品的武夫一击。
自己这个老爹,老底愣是连自己儿子都不想说,稳健到一定地步了。
唔,所以说自己这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瞅了一眼白仲身后,白止调转话题道:
“爹,你刚刚说什么‘这次不能下次一定了’是什么意思?
是请舅舅逛花阁看姑娘吗?”
白仲神色一凛,轻斥道:
“臭小子,什么叫‘逛花阁看姑娘’?
你爹我是这样的人吗?!!”
白止似是有些遗憾道:
“哦,原来不是啊,我还想着趁机感谢一下舅舅呢。
正好最近手中银钱有些许结余,而彩衣也认识几位相貌精致,能歌善舞,精于吹箫弄笙的女校书,正好能请舅舅好好放松一下身心。。。”
白仲双眼顿时一亮,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
“虽然你爹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你舅舅是,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
上一次我和你舅舅去花阁执行公务还是你舅舅付的钱,这次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他。
你把银钱给我就行了,还有那几个女校书的信息告诉我一下。
你还太小,放着我来吧!”
一道女声幽幽响起,带着柔媚和一抹压抑着的怒意:
“相公,什么东西放着你来啊??
上一次居然还是冯甬付的钱,相公你怎么说是你在外面找别人借的银钱付账呢?
回来还让妾身给你银钱让你还债?!”
冷意侵袭后背,白仲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双目圆睁看向白止的眼睛。
里面除了揶揄地笑意还有一道身着绿裙的身影。
“夫人,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白止转身,伸了个懒腰,面带微笑,孝出强大。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位谒者带着诏令来到了武安君府。
听完谒者的宣读,白止的眉头微微皱起。
秦王在诏令之中赐予了白家不少银钱和治伤的宝药物品,这个且不提。
关键是秦王特地点名要自己去廷尉署报道,随同如今的廷尉李顺致一道追查最近咸阳城中发生的几起案件。
这个就有点值得深究了啊。
白仲等人也是面目微肃,有些不解秦王此举的用意。
而在谒者离开了没多久之后,王龁就领着王翦来到了武安君府,说明了今日早朝之时发生的事情,才解开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书房中,听完王龁的话,白止嘴角微撇,随口道:
“原来是和侍郎之位有关,我又不想当侍郎,查这几个案件作甚。”
王龁神情凝重,看向白止道:
“这不仅仅和侍郎之位有关,你知道这死去的这两个人和你白家的关系吗?
他们都是当初弹劾过白起将军的一批人,而他们数年前就已经辞官,未曾与他人结怨,在别人的眼中,最有动机的就是白家。”
轻出一口气,王龁继续道:
“而且,我还得知了有人在赵兹常的身体内搜集到了一抹剑气,分明和魏英的剑同出一源!”
此言一出,白止和白仲的神情齐齐一肃。
魏英的那柄剑自她来了白家之后便一直随身携带,极少出鞘。
当初白起死后,有强人曾潜入过武安君府,欲要袭杀白仲和白止。
而当时的白仲还不过是一个六品儒修,未曾习武,白止尚幼,根本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于是,魏英的剑出鞘了。
那一夜,武安君府中剑气纵横,寒光惊耀半座咸阳,来犯之敌尽数伏诛!
也就是在那一夜之后,白仲弃文学武,白止也开始了他的修行之路。
“所以说,那赵兹常被灭满门是魏姨所为?”
此时魏英不在,她随白仲回来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白止只得看向白仲低声询问。
白仲眉头紧皱,摇了摇头道:
“我相信不可能是你魏姨做的,如果她想做早就做了,根本不会考虑太多的。”
白止想了想,按照自己魏姨那大条的神经,似乎的确是这样。
王龁也是眉头微皱道:
“我也相信不是魏英所为,那赵兹常身体中的那一抹剑气定然是有心人所为,目的就是白家。
而燕喜会刺杀白仲一事,我也不太想的通,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批人所为。。。”
王龁有些苦恼的叹了一口气,这种脑力活果然不是自己这种武夫能干的来的。
“我就怕最后没找到真凶,李顺致会将这两起案件通通栽到白家的头上,就连白仲受刺杀一事都可以看作是白仲自己指示的,目的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
毕竟这一次王上直接用李顺致的官位勒令他查清楚真相。
所以不管如何,白止,这次查案,你必须参与其中,能找到真凶自然是最好的,实在不行,就要把白家的嫌疑想法子给彻底洗干净!”
看着王龁严肃的神情,白止轻出一口气,点头表示了认同。
脑海中却是不断的闪烁起王龁所说的早朝之时的场景。
究竟,有几股势力在围绕着白家争锋呢?
第九十七章:鬼谷一脉!
王龁在这里并未待太久,只是和白仲议论了一番便离去了。
而对于白止是一位四品儒修的事情却是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一样。
而王翦在王龁走后,依旧磨磨蹭蹭的,斟酌良久,把白止拉到了一旁,正色道:
“白止,你是不是骗我了?!”
白止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道:
“这个,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我的确隐瞒自己修为了。”
王翦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对于你隐藏修为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爹常和我说,虽然他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相信,白起将军的子嗣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不只你,我爹说就连白仲叔父都肯定留了一手。
但是这也是正常的,如果不留一手才不正常。”
白止砸吧了一下嘴,疑惑道:
“那你说的是什么?”
王翦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你是不是认识月华姑娘,不,应该是卫音姑娘。”
白止微微一愣,皱眉道:
“你知道她叫卫音?”
王翦眸子微微一黯,深吸一口气道:
“卫音姑娘,她前几日其实来找过我,我还给她安排了一间房子。
她和我说了,她是九天道宗人道的魁首,当时是在安阳城养伤的,现在来咸阳有事情要做。”
白止深深看了一眼王翦,开口道:
“她,是不是拜托你做什么事情了?”
王翦想了想说道:
“其实她当时没有说什么,只是我今天早上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受了重伤。
于是她和我说让我来找你,说现在只有你能帮她,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白止眉头紧皱,卫音受了重伤?
是九天道宗的天机一脉魁首过来了?
摇了摇头,白止看向王翦道:
“你带我过去吧,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一路上,王翦一直心事重重,不时目光复杂的看向白止。
白止有些无奈道:
“王翦大哥,你和我说吧,到底有什么事你还想问我?”
王翦看向一旁,低声道:
“白止,你当初是怎么和卫音姑娘认识的?”
白止回道:
“我当时去魏国游学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他,怎么了?”
王翦闷声道:
“那你们当初在安阳城的时候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呢?”
白止揉了揉眉心,开口道:
“当时你说她叫月华,我也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戳穿他啊。
王翦大哥,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和那个卫音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吧?”
王翦闷不做声,白止有些无奈,想告诉王翦这个卫音掏出来说不定比你还大,但是又担心王翦深陷问心局无法自拔,只得开口解释道:
“王翦大哥,你放心,我和那个卫音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不过是因为当初我在魏国的时候和他打了几次交道,被他救了一次,欠了他一个人情而已。”
王翦看了白止一眼,见白止的表情的确不像撒谎,低声道:
“那她为什么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奇怪。
就连我当初说给她安排住处,都是在我的百般劝说之下才答应下来的。
当初在安阳还好一点,到了这里之后,我每次找她,她都说有事,在忙,没时间。
可是有时候她又会请我吃一些她亲手做的东西,说是感谢我,总是若即若离的。。。”
白止默然。
他对于人宗心术了解一点,可是像卫音这么做也有点不太正常。
因为人宗心术都是在勾勒受术者心中最隐晦的需求给表现出来,莫非王翦就喜欢这种对他若即若离的?
可是他说卫音的表现和在安阳城的时候不太一样,难道是因为自己当初和卫音说了,卫音这是在降低心术对王翦的影响?
白止想了想,开口道:
“王翦大哥,你确定你是喜欢那个卫音?而不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
她可是才骗了你,她不是秦卒遗孀,而是九天道宗的人道魁首。。。”
王翦没有多想,迅速点头道:
“不管卫音姑娘是什么身份亦或者是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很确定我就是喜欢她,纯纯脆脆的喜欢她这个人。
为了她,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
白止叹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心术还是爱情,白止也不知道了。
更不知道王翦能不能从这心术中挣脱。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谁又愿意去做舔狗呢。
而此时,已经到了一处小院的门口,正是当初卫音找白止谈话的地方。
陡然间,白止神色一变。
因为他感应到了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意在这小院中缓缓升腾,还有一股血腥气幽幽传来!
而王翦也很快感应到了不对,直接一脚踹开了院门。
院子中,有两道身影相对而立,其中一位身着青色长裙,姿容绝美,面色苍白,嘴角有鲜血溢出,一柄数寸长的小剑萦绕身侧,剑光黯淡,正是卫音。
而在卫音的对面,是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相貌普通,腰佩一柄木剑,头发用木簪简单的扎起,左手呈剑指,恐怖的剑意在小院中纵横激荡。
白止面容一肃,王翦已经跑到了卫音的身边,面色焦急:
“卫音姑娘,你没事吧?”
卫音神情淡漠,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白止,心中暗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苦苦坚持等来的援兵吗?”
灰袍男子扫视了一眼白止和王翦,淡淡开口。
王翦眼中怒意勃发,挡在了卫音的身前,气血激荡,怒喝道:
“你是什么人?!”
灰袍男子微微皱眉,轻声道:
“鬼谷一脉,剑修莫凡!”
王翦扭头看了一眼卫音,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就是你把卫音打伤的?!”
自称莫凡的灰袍男子摇了摇头,开口道:
“他身上的伤不是我做的,那是之前就受到的道伤,他只是强行运功,受到了反噬罢了。”
王翦皱眉道:
“那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莫凡轻声道:
“抓他!
你让开吧,这是我道门内部的事情,你身为武夫,就不要插手了。”
王翦双眉一竖:
“抓她?!!
那你先打败了我再说!”
莫凡神色淡漠,不再开口,左手剑指挥过。
恐怖的剑气纵横肆虐,直接朝着王翦奔袭而去!
第九十八章:上天不会亏待痴情人
感受着这一道恐怖的剑气,王翦神色微变,随即鼓荡气血,一杆长枪出现在了王翦的手中。
枪芒大作,王翦轻斥一声,对着肆虐过来的剑气直接捅了过去。
想象中的碰撞并未到来,在王翦震惊的目光中,肆虐的剑气直接将枪芒切割。
王翦赶紧将长枪横抬,剑气临身,被枪杆挡住,王翦长喷一口鲜血,身形倒飞而去!
莫凡轻轻摇了摇头,看向一侧的白止,开口道:
“你也想挡我?”
白止眉头微皱,他看的出来,这个名叫莫凡的剑修,刚刚那一剑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王翦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看向莫凡,白止嘴角微微咧起:
“你觉得呢?”
莫凡眉头微皱,看着白止显露出来的修为,轻声道:
“你只是四品儒修,就算是刚刚那个只是五品武夫的人都不一定打得过,遑论我是和你同品阶的剑修。
你走吧。”
白止挑了挑眉:
“这么看不起儒修?你要不要来试试?”
莫凡轻叹一口气,抬手,正欲出剑,一道女声响起:
“住手吧莫道兄。”
白止扭头,一道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黑发光泽如漆,发髻高梳,未施粉黛,无有装饰,明明五官都极为普通,组合在一起却美得倾城无双,白的纯净无暇,让人不忍亵渎。
明明一副二八风华的少女模样,高束的发鬓却表示这个女人已然是一位嫁人的妇人。
白止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缩了缩左手,随后又赶紧恢复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
淡漠的看了一眼白止,这位美妇人平静的和院中的卫音对视,轻启贝齿道:
“既然你说服了人道宗主,那天人之战前,我都不会对你动手。”
说着,扔出了一瓶白玉瓷瓶道:
“这是清玉丹,对你的伤势有好处,应该能让你在天人之战前恢复完全。”
卫音神色有些复杂,接过了瓷瓶,轻出一口气道:
“多谢。”
随即这位美妇人看向了莫凡,开口道:
“莫道兄,虽然我知道他和你鬼谷一脉有所牵连,但是还请你相信摇光之前说的话,我九天一脉定然会给鬼谷一脉一个交代!”
莫凡眉头微皱,恐怖的剑意收敛,转头看了一眼卫音,沉默的拾步离开了院子。
那位白裙美少妇轻柔转身,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白止,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人,有古怪。。。。。。
看着莫凡他们离开的背影,白止暗松了一口气,王翦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
白止走上前查探了一番,发现王翦不过是气血有些紊乱,受了点轻伤罢了。
看来那个叫莫凡的剑修,的确对王翦手下留情了。
王翦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胸口,吐了一口淤血郁闷道:
“这个什么鬼谷一脉,是什么地方?
那个莫凡的剑,有点猛啊。”
白止撇了撇嘴:
“人家还没用剑呢,只是单纯的一道剑气罢了,结果你人就直接被一道剑气拍飞了。”
王翦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爆出,争辩道:
“拍飞?我只是借力卸力,顺势飞了一段距离而已。。
武夫的事,怎么能叫拍飞呢,更何况他还是四品。
要不是我老爹一直让我压在五品境界不得突破得话,我直接一枪给那个莫凡从头捅到尾!”
接着便是一些难懂的话,白止也懒得搭理,来到了卫音的身边,开口道:
“你怎么样?”
卫音摇了摇头道:
“我没事,还没有打起来,你们就来了。”
白止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卫音的伤势,疑惑道:
“刚刚那个莫凡说,你这伤势是之前就有的。
你之前做什么去了?”
卫音摇了摇头,开口回道:
“没事,只是修行功法的时候走火入魔罢了。
我有了摇光送的清玉丹,只要修养几天就好了。”
白止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行,对了,你让王翦喊我过来帮你做什么?”
卫音双眼闪烁,轻声道:
“因为我受了伤,有些怕摇光她们会找过来,就想着让你来帮忙想想办法,现在不用了。”
一边的王翦凑了过来,满目关切道:
“卫音姑娘,刚刚那个什么摇光还有莫凡应该是对你不怀好意吧?
她送的东西能用吗?而且这个什么清玉丹真的能治好你的伤势吗?”
卫音解释道:
“放心吧,摇光如果想对我出手,刚刚就可以出手了,我现在一身战力十不存一,打不过他们的。
这清玉丹是九天一脉天机宗中的密药,对于治疗我这种走火入魔的道伤很有效果的。”
听到这句话,白止目光闪烁,却是没有做声。
王翦想了想继续道:
“卫音姑娘,我家中还有王上赐下得宝药,应该对你的伤势也有好处。
而且这个院子被那个莫凡的剑气已经搅动的不能住人。
你要不和我一起去我家修养一段时间?
正好也能防止刚刚那两个人去而复返,我家可比这里安全的多了。”
卫音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院子,微微点头表示了同意,王翦一时喜不自胜。
白止眉头微挑,好家伙,王翦这货的进步速度怎么这么快?
跟谁补课了吗?
就在王翦准备扶着卫音离开的时候,白止出声道:
“王翦大哥,你和卫音先回去,我要赶紧去廷尉署去报道了。”
王翦了然的点了点头,白止果然不愧是好兄弟!
随即一个人带着卫音离开了。
而看着王翦小心翼翼搀扶着卫音的动作,还有快咧到耳边的大嘴,白止微微摇头。
王翦这下可算是得偿所愿了,上天果然不会亏待痴情人。
一般都是往死里整。
白止现在越来越担心王翦知道真相后的状态了。希望卫音之前和自己保证的话没骗自己吧。。。
感受着王翦和卫音的气息逐渐远去,白止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了院子。
刚刚卫音得话有问题!
清玉丹是九天一脉的秘药,知晓的人并不算多。
它的确对走火入魔后受损的道窍有所帮助,但是它最大的效果却是对魂魄之力的滋养!
卫音是故意没有提,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呢?
而且卫音受的伤,绝不是走火入魔后的道伤,而是与人争斗后留下的伤势!
白止从卫音得那柄道剑上感应到了一股墨家天尺的气息,因为他自己前几天才杀过一位三品墨修,对这股气息格外敏感!
白止隐隐觉得,卫音让自己过来的原因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座院子里说不得藏了什么东西。
不然莫凡过来的时候,卫音就该赶紧撤走了,而不是强撑着伤势与莫凡对峙!
第九十九章:廷尉署
白止在院子中搜寻了一阵,却是一无所获,不由的双眉紧皱。
仔细回想了一番刚刚卫音的行为,白止的目光投向了卫音走之前打量的方向。
随即目光锁定在房屋的墙角之处,细细感应了一番,果然有轻微的道纹波动!
白止上前,循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挖开泥土,发现了一个仅有巴掌大小的黑色木盒,木盒表面刻满了道纹。
如果不知道合适的法决,这个盒子根本无法打开。
白止目光闪烁,将木盒收了起来,再将场景复原,起身离开了小院,朝廷尉署的方向走去。
而没走多远,白止就感觉到一道视线似乎注视着自己。
偏头看去,是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姑似乎若有若无的看着自己。
头戴高冠,身材曲线极为丰腴诱人,不过面部用白纱蒙着,只露出一双秋水剪眸。
而此时这双极美的眸子似乎注意到了白止的目光,直接光明正大的和白止对视,眸中似乎隐隐带着怒气。
白止有些挠头,不太清楚这个道姑到底是什么人,就是这气机似乎有些熟悉。
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点头示意之后,白止撤回了目光,继续前行。
而看着白止的背影,道姑冷哼了一声,朝着白止过来的方向走去。
来到卫音的院子门口,道姑停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大致的打量了一番,道姑手中道诀轻掐,道纹挥洒,整个小院却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道姑被白纱笼罩的俏脸下满是疑惑,随即神色微变,看向了门外。
一个面色黝黑,缺了两个门牙的老人出现在了小院门口,正面带微笑的看着道姑。
“明芷道友,没想到你也来了咸阳啊。”
老叟看着道姑,笑眯眯的开口。
道姑轻哼一声:
“怎么,这咸阳是你家的不成,我还不能来了?”
老叟被噎了一句,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小院,开口道:
“明芷道友,和这家院子的主人相识?”
道姑瞥了一眼老叟,开口道:
“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我就看这个院子里的树挺好看的,进来看看不行嘛?有意见?”
老叟有些无奈,轻声道:
“明芷道友说话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道姑轻哼一声:
“我说话就这样,不爽就憋着,不行就来和我打过一场。”
老叟摇了摇头,开口道:
“明芷道友道法精深,老夫自知不是对手,就不自取其辱了。
不过。。。”
老叟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神骤然清明:
“我看明芷道友应该还没有找到那件东西,就请明芷道友勿要插手这咸阳城中的事情了。
这是我墨修和法修之间的争斗,你们道门中人,最好还是不要参与。”
被称为明芷的道姑轻哼一声:
“你以为我想来这咸阳,要不是我两个宝贝徒弟都在这里,还有一个故人之后最近也出了一点事情。
我吃饱了撑的才会大老远的跑到秦国来,事多的很不说,还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道姑不满的嘟囔着,老叟深深的看了一眼道姑,心中暗出一口气。
毕竟这位主的战力的确有点惊人,万一真掺和进来了,那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随即恢复了笑眯眯的笑意道:
“如果明芷姑娘没有插手的意思,那老朽就不打搅了。
不过这咸阳好吃的东西也是有一点的,比如城北的那个悦来客栈,菜肴都极为可口,就是价格有点高。
但是那包子和酒着实是便宜又好吃,一口下去汁多皮薄,老朽都时常会去买上几个尝尝。”
听到老人的话,道姑的眼睛微微发亮,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样啊,行,那我知道了,回头我去尝尝,要是不好吃我再和你算账!”
老叟笑眯眯的点头,转身离去了。
道姑又扫视了一眼院子,的确没什么发现,想了想,咽了咽口水,向着咸阳城北走了过去。
而另一边,白止已经来到了廷尉署的大门前,亮明身份后,立刻就被请了进去。
廷尉署是秦国最高的司法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秦国的大臣。
而廷尉则是负责管理汇总全国各地的审判案件,一些影响较大的案件廷尉有权派人审判和监督,甚至可以参与秦国律法的修订。
总而言之,廷尉和廷尉署的权力很大。
但是今日的廷尉李顺致却是极为烦躁。
算上疑似自杀的那个卫横,一共四起案件,现在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可以说几乎是毫无头绪,偏偏秦王要求他三日内必须查清楚真相。
这不是在难为我嘛?
李顺致上完早朝回来之后,就回到了廷尉署,看着桌子上的资料眉头紧皱。
他知道这一系列的案件都和白家脱不了干系,但是也绝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卫横的死,可以看作是他自己选择的自杀,但是查了一番卫横之后,李顺致发现他自杀似乎没有任何前兆。
此前都是在醉生梦死中得过且过,只有这一天,一个腰佩木剑的少年请卫横喝了一瓶酒之后,这个卫横选择了自杀。
而王子翁的致命伤也是颈部的一道伤痕,但是看起来不像是利剑划过,更像是指剑导致的。
赵兹常倒是的确被一剑穿胸而死。
这三起案件似乎的确都和剑有关,而且赵兹常体内发现的一抹剑气和白家的那魏英同处一源。
这样的话,似乎直接逮捕魏英是没什么问题的,偏偏白仲被刺杀了。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逮捕魏英的话,很可能会惹到那群不讲理的武夫。
李顺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这些案件背后极为错综复杂,但是之前抓住的那个燕喜偏偏就在狱中死了,导致他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李顺治的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而此时,一个士卒跑了过来,轻声道:
“廷尉大人,白家的白止公子过来了。”
李顺致点了点头:
“你把他带过来吧。”
很快,一袭白袍的白止出现在了李顺治的眼前,微笑行礼:
“白家白止,见过廷尉大人!”
第一百章:白止的杀意
看着身前长身玉立的白止,李顺致微微点头示意。
他倒是第一次见到白止,此前只是听说过白家白止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结果没想到就是这个纨绔悄无声息的跨入了儒修四品的境界,还险些钉杀了一位三品武夫。
不过有时候,锋芒太露,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李顺致眼神闪烁,和白止进行了一番虚伪的客套后,直入主题。
“白止侄儿,此次前来可是为了调查案件?”
白止点了点头,苦笑道:
“毕竟王上都已经给我白家下了诏令,要求我随同大人一起调查这个案件。
小子年纪尚浅,权仰仗廷尉大人的照拂了。”
李顺致眉头一皱:
“白止侄儿你何必叫的如此生分,毕竟我和你爹也算相熟,喊我一声伯父即可!”
白止微笑着顺从了李顺致的意思,随即开口道:
“李伯父,却是不知这案件可有什么进展?”
李顺致叹了一口气:
“要是有所进展就好了,王上也不会如此生气。
这是卷宗,白止侄儿你来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老夫没有发现的东西。”
白止点头,顺着李顺致的指示,将案件的卷宗全部翻看了一遍,皱眉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李伯父,这些卷宗上的信息实在太少了,侄儿想去案发地点看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李顺致点头同意,安排了卫士跟着白止一道去查看。
待到白止的身影消失之后,李顺致双眼微眯,呼唤了一声,很快,一位身覆黑甲,气血凛冽的将士出现在了房间里。
“周桓,你带兵去一趟赵兹常的家中。。。。。”
另一边,白止先随着卫士去了一趟存放死者尸体的地方。
除了卫横被断为自杀,匆匆入土之外,其他人的尸体都由廷尉署保管。
因为有道阵的存在,倒也不用担心尸体腐化的问题。
白止先看了一眼王子翁的尸体,像模像样的检查一番,正准备查看下一位的时候,陡然双眉微皱。
一边的卫士奇怪道:
“白止公子,这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白止摇了摇头,开口道:
“没事,这具尸体运回来之后,有人动过吗?”
卫士摇了摇头回道:
“除了验伤的人,应该没有人动过,一切都和运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白止点了点头,双眸微眯。
这个存放尸体的房间中处处勾勒了道纹,一旦动用修行手段立刻就会被察觉。
所以,自己当时走了之后,还有人过来了一趟吗?
白止默不作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便抬步走到了下一具尸体前。
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即使只是一具尸体,但是看面相也极为肃穆刚正,不怒自威,双目圆睁,眼角渗血。
他就是赵兹常,而他的致命是胸口一处透胸而过的剑伤。
白止仔细感受了一番,果然在赵兹常的伤口处感受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剑气波动。
的确如王龁所说,这个剑气和魏英的剑同出一源。
虽然魏英已经多年未曾拔剑,但是白止却对她的剑气了如指掌。
难道,真的是魏姨做的?!
白止轻出一口气,一具一具的慢慢看着,都是赵兹常的府中老小,就连数个月大的婴儿都没有放过。
而看着这些尸体,白止不由的牙关紧咬。
此前他还未曾对赵兹常满门皆灭有过什么直观的感受,只是觉着有人想借机嫁祸给他们白家而已。
但是看完这些死者之后,他知道赵兹常为何至死都不曾瞑目的原因了。
白止从未想过取赵兹常的命,因为他知道,这个老人为官极为清廉正直。
当初之所以死谏白起,纯粹是因为痛恨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卒的缘故。
这是理念之争,而非党争亦或者是利益之争。
偏偏这个老人死的最惨,极有可能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儿家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白止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神情肃然的走到最后一具尸体的身前。
是燕喜的尸身。
燕喜几乎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七窍流血,腹部有一处剑伤透体而过,这是白止做的。
而他的致命伤却并不是这处,而是他的脑部。
经过检查,燕喜的脑部已经成了一团浆糊,而其中却并未发现任何力量的遗存。
而卫士也像白止解释了,当时燕喜就被单独关押在一处牢房中,没有任何人接触过他。
只是忽然间,燕喜就七窍流血,哄然倒地。
当时看守的士卒冲进去的时候,燕喜已经死了。
白止眉头微皱,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可能。
言出法随。
这是法修大能的手段,可以一言成法,以规则之力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也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什么力量痕迹。
而如今的咸阳,拥有这种言出法随能力的法修,屈指可数。
白止沉默思索了片刻,便离开了廷尉署。
他决定先去看看赵兹常的家中能不能有所收获。
而当白止来到了赵兹常的家门口时,却看见赵兹常的家门被许多秦国百姓围了起来。
这些百姓看起来神情激动,大声的呼喝着:
“白家人就是杀人凶手,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人?!”
“揪出真凶,为赵大人报仇!!”
“打倒白家,为赵大人主持公道!”
“在这里做样子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抓人啊!”
。。。。。。
听到这些话,白止眉头紧皱,挤开了人群,走向了赵府内部。
一位身覆黑甲的将士看着这些神情愤然的百姓,坚毅冷漠地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动摇。
白止走上前去,开口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百姓围在这里做什么?“
看到白止之后,这位将士立刻恭声开口道:
“白止公子,这些人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是你们白家派人杀了赵兹常赵大人全家上下的事情,都跑过来堵门,希望我等能够为赵大人主持公道。”
白止听到这位将士的解释,不由的神情微肃。
赵兹常体内残留的剑气和魏英的剑气很像的事情,应该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在百姓眼中自然不会和白家扯上关系。
而现在这些百姓却断定是白家人杀了赵兹常,定然是有心人在故意传播。
“老大,我受不了了。
赵大人可是一个好官,结果却遭人毒手!
这件事明明和白家有关系,为什么我们不去把那个魏英先给抓起来?!
虽然廷尉大人没有下命令,但是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我感觉我的良心过不去!”
一位身着廷尉署士卒服的年轻男子来到了将士的身前,扔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高声说道。
旁边的那些百姓听到之后也顿时哗然一片,随后便是一阵喝彩声,震耳欲聋!
白止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双目微眯,眼中有凛冽的杀意闪烁。
第一百零一章:按秦律,当斩!
“敢问这位大人,是从何处得知赵兹常赵大人之死与我白家有关呢?”
白止看向年轻男子,微笑着施礼询问道。
年轻男子看向白止,嗤笑一声,开口道:
“何处得知?赵大人身上的伤势就是最好的证据!
谁人不知白家的魏英是一位用剑的高手?
而赵大人身上残留的剑气波动分明就和魏英的剑气同处一源!
而且当初赵大人在朝堂之上死谏那个人屠白起,早就与你们白家有仇!
证据和理由都摆在这里,这件事难道和你们白家没有关系?!”
看着这个年轻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白止面色不变,点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大人你说的倒是的确有理有据。
不过。”
白止顿了一下,笑眯眯的问道:
“赵大人的尸体,不知这位大人你有没有亲眼见过呢?”
年轻人微微一愣,白止继续道:
“按照大人你的品级,应该不足以接触到赵大人的尸身吧。
而且,我看大人你不过是初入六品的武夫,应该也不足以发现那一道残留的剑气。
何况魏英当初出剑之时,是在六年之前,大人你六年前是在做什么呢?居然记得如此清晰?!”
白止的面容逐渐冷冽:
“说不出来了?!
魏英身为我大秦彻侯武安君之女,位比公卿,你身为廷尉署官员,却只是道听途说,就这般污蔑。
按秦律,当斩!”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围观的那些秦国百姓都默默的住嘴,眼带惊恐。
那个年轻人此时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止身边的黑甲将士,有些歇斯底里道:
“这本就是事实,怎么能算得上污蔑!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廷尉署中对赵大人伤势的判定就是如此!
你不要以为你是白家人,还用秦律吓唬我,我就会怕你!
这府门前的诸多百姓都可以见证!”
白止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身侧的黑甲将士,开口道:
“没想到廷尉大人尚且未做出论断,廷尉署上下就知道赵大人的伤势判定。
这等大案,在尚未查探仔细之时就闹得人尽皆知,不知是廷尉大人的意思还是有人故意说出来的呢?
莫非,廷尉大人准备下一步就直接去我武安君府上拿人入狱?!”
那位黑甲将士尴尬的笑道:
“还请白止公子放心,案件还没有查探清楚,我廷尉署怎么可能直接抓人。
这些消息都是市井流传的小道消息,根本当不得真的。
我的这位属下今天才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胡话,在下定然会严加管教,还请白止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随即挥了挥手,几个士卒上前,正要把年轻人驾走,白止微微皱眉道:
“只是一句说了胡话就可以揭过?
大人是不是看我白家如今家道中落,便没有把我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当着百姓之面,以官身行此等污蔑之事,按秦律,当斩!!!”
黑甲将士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渝,正欲开口说话,一道寒光闪过,鲜血泼洒。
一颗大好头颅已经冲天而起!
白止面色冷冽的将手中从那个年轻人腰间拔出的长剑扔到了地上,拿出一块白布擦了擦手,轻声道:
“如果送到廷尉署,还要劳烦大人费心,我这人一向不喜欢麻烦他人。
唔,至于这尸体,我一会便叫府上的下人过来处理一下吧。”
此时的赵府之外,鸦雀无声。
诸多百姓看着那位长身玉立,一身白袍的年轻人直接奋起杀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
黑甲将士双眸圆睁,死死的看了白止一眼。
刚刚一股恐怖的威势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根本无法出手组织。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白止抽出长剑将那个年轻人一剑枭首。
伴随着身上的压力消散,黑甲将士看了一眼脚边双目圆睁的头颅,轻出一口气,沉声道:
“不用劳烦白止公子费心,此人毕竟是我等的袍泽,虽然犯错,但也应当由我等收敛尸身。”
随即挥了挥手,那几位本来是想把年轻人压下去的士卒对视了一眼,俯下身子收敛尸体。
白止随即转身,微笑着看向底下围观的群众,开口道:
“我知道大家都认为赵兹常赵大人是一位好官,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大家都对赵大人的遭遇感到义愤填膺,我也可以理解。
但是大家不能仅是道听途说,就把这赵府围起来,干扰廷尉署办案。
如今案件的真相还没有调查清楚,王上也对此案极为重视。
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多给予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查清楚案件的真相,将罪犯绳之以法,为赵大人讨一个公道!”
底下的百姓对视一眼,低声议论,有人高喝道:
“查什么真相?!真相就在这里摆着呢!
你是白家的人,自然会为那个魏英说话,还杀了那位义士。。。。。”
话没说完,白止眉头微皱,向发声之地看了过去,伸手轻点,浩然气涌动,将人群轻柔的推开,露出一个猫着身子的中年男人。
而当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之后,神色微变,立刻起身准备夺路而逃。
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一双腿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
白止看着他开口道:
“不知阁下又是如何这般断定的呢?!难道阁下也是一位义士?”
中年男子面色煞白,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白止轻声念道:
“君子当言以有物而行以有恒!
说,你是受何人指示在此造谣生事,蛊惑人心?!”
中正纯和的浩然之气临身,中年男子面色一呆,木然道:
“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散播赵兹常的死和白家有关的信息,还说如果表现的好的话,还另有重赏。”
那些围观的百姓听到这个中年男子的话,不由的面露震惊之色。
“这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人怎么一下子全说出来了。”
“肯定是真话啊,这是儒修的手段,专门让人说真话的哩,我当初见到过!”
“这是城东那个游手好闲的懒汉陈七,我就说他这次怎么这么热心地东奔西走,原来是这样。”
“难道我们都是被人蒙骗了?差点冤枉了好人。。。”
且不顾百姓的议论,白止微微皱眉,继续问道:
“你说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是在哪遇到的?”
中年男子正欲说话,木然的表情骤然变得痛苦了起来,随即直接七孔流血,倒地不起。
第一百零二章: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廷尉署的士卒急忙上前,查探了一番过后,面色有些难看的汇报道:
“启禀大人,人已经死了,身上有道纹残余,应该是有道修暗中出手了。”
黑甲将士面色难看,一声令下,让士卒迅速把现场封锁,开始一个一个的盘查。
白止神色微变,目光似有似无的向着某处瞟了一眼,袖袍下的右手暗掐道诀,随即看向有些慌乱的百姓,朗声道:
“大家无须紧张,只要配合调查即可。
相信大家也看出来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白家,希望诸位莫要再做出今日的行为,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声音平和温润,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本来稍显慌乱的人群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一番盘查之后,并没有发现道修,而是又发现了几个同样受到利诱向他人诉说案件“真相”的普通人。
不过这些人都是说联系并且利诱他们的是那个陈七,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在他们的身上也的确没有发现道纹的存在。
线索到了这里似乎又断了。
黑甲将士面色有些难看,而白止则是在查看了一番赵府之后,先去找了一下洛河,便回家了。
此时天色已晚,白止到了家中并没有和白仲他们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在吃完饭后便准备去和魏英聊聊。
他想起来在那几天魏英似乎出门了,说是在洛河家中住了一晚,可是当他询问洛河的时候,洛河却说最近根本没有见过魏英。
而他在赵府的花园之中,发现了一道熟悉的鞋印,鞋印中心是一个微不可查的猪头形状,随后他不动声色的毁掉了。
赵府中人来人往,脚印极多,但是白止偏偏认出了这个。
这个鞋印他很熟悉,因为,这双鞋底有小猪图案的鞋是他送给魏英的。
魏英向来不喜欢穿鞋,而是赤足而走,但是在魏英回来的那天,她穿鞋了。
站在魏英的屋子门口,白止轻出一口气,缓缓的敲响了房门。
良久,无人应答。
白止眉头微皱,魏英自从白天送白仲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中,吃饭的时候冯盼竹喊她也不见应答。
难道是有事出去了?
白止思量了一下,缓缓伸手,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是一股酒味混杂着清香,白止轻柔踱步,走向里屋。
一个身着宽松白衫的俊秀女子,身姿极为不雅的躺在床上酣然入眠,在她的床头还摆放着一堆酒坛。
看到这一幕,白止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这是燕子春的酒坛,魏英什么时候又发现了自己藏起来的燕子春?
除了自己床下,应该只有自己老娘知道其他燕子春的存放位置了啊。
“魏姨?魏姨?”
白止轻声呼唤,魏英的睫毛微微颤抖,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白止,伸出右手胡乱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即换了个姿势继续酣然入眠。
而看着魏英又换了个睡姿露出大片春光的白止有些发蒙。
宽大的白衫也遮不住魏英的虚怀若谷,真可谓拥雪成峰,凝香作露,宛象双珠。
白止狠狠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心中暗骂自己着实不当人子,眼睛往哪瞟呢?!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陶渊明老先生都曾说过: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嘶,这似乎也不能怪我?
轻轻咳嗽一声,白止继续出声呼唤,这次总算有了点作用。
魏英睁开了双眼,似乎恢复了意识,看向白止嘟囔道:
“小止?你怎么来了?”
随后似乎反应了过来,赶紧起身挡住床头的酒坛。
白止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魏姨,别挡了,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了!
你这燕子春又是从哪里搞来的?”
魏英白皙的面容上攀上了一丝嫣红,低声道:
“什么叫哪里搞来的,这就是你当初去安阳的时候剩下来的啊。”
听着魏英明显底气不足的语气,白止轻叹一口气:
“算了,你从哪里搞来的我也不管,反正你要少喝一点。
我来找你是有事情问你。”
魏英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慌乱,开口道:
“什么事?
我真没有告诉你娘,你爹去了花阁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爹的私房钱藏在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白止的额头间爬上了几缕黑线。
好家伙,他算是知道这燕子春是怎么来的了。
你这就逮着我爹一个人坑呗。
白止心中无奈吐槽,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是府内的事情,是其他的。”
魏英轻舒一口气,恢复了慵懒的坐姿,开口问道:
“什么事情?”
白止深深的看了一眼魏英,沉声道:
“魏姨,你当初有两天不在家,真的是去洛伯伯家中睡觉去了?”
魏英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
“是啊,怎么了?”
白止轻声道:
“可是,我今天听洛伯伯说,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你了,你当初并没有去他家。”
魏英叹了一口气,略显几分英气的眉头皱起,轻声嘟囔着:
“大师兄真不靠谱,没事和你说这些作甚。。。
唔,我当初的确没有去你洛伯伯家住,而是去处理了一些私事。
哎呀,太麻烦了,我就没想着和你说。”
白止挑了挑眉,开口道: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你当时到底做什么去了?
是不是,去了赵兹常的府上?!”
魏英微微一愣,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
白止深吸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行,那我知道了。
魏姨,你这几天就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了,赵兹常的事,我来想办法处理。”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魏姨,白止心中暗自苦笑。
魏英有些困惑的问道:
“赵兹常的事?赵兹常是出事了吗?”
看着魏英困惑的眼神,知道魏英心性的白止有些疑惑道:
“魏姨,你不知道赵兹常被灭门的事情吗?”
魏英的眉头紧紧皱起:
“赵兹常被灭门了?我那天晚上去他家的时候,他明明还好的很啊,怎么就出事了呢?”
随即看向白止道:
“你怀疑是我干的?!”
白止回道:
“赵兹常是被一剑穿胸而死,伤口残留的剑气,和魏姨你的剑气,很像。”
看着魏英同样皱起的双眉,白止轻舒一口气:
“魏姨,我想看看。。。”
第一百零三章:她知我长短,我不知她深浅
“魏姨,我想看看你的剑。”
听到白止的话,魏英抬头看了一眼白止,撇了撇嘴,从身侧取出那柄她常年携带的那柄剑。
剑长三尺八寸,剑鞘与剑柄通体呈黑色,严丝合缝,恍若一体,无剑标剑首剑格,看起来很像一只烧火棍。
刚一入手,白止便产生了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如同为他量身定制得一般,他甚至隐隐觉得这柄剑在欢呼雀跃。
摇了摇头,甩掉这种奇怪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白止握住剑柄,缓缓的抽开。
剑光凛冽,宛映秋水,但是抽到了一半,白止便停下了动作,将剑缓缓合起,看向魏英道:
“魏姨,我发现不同的地方了!
赵兹常身上的剑气,匠意太重,杀意太满,缺失了灵气,更像是剑道高手刻意雕琢的!
魏姨,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剑道高手?!”
此时的魏英正看着白止手中的黑剑似乎有些失神,顿了一会才反应了过来道:
“啊?没有!
我只在六年前出过剑,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随即眉头微皱道:
“不过,六年前袭杀我白家的人里面,的确有一个用剑的。”
白止眉头微挑:
“死了吗?”
魏英摇了摇头:
“他打不过我,但是我也杀不了他,让他跑了。”
白止沉默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随即疑惑道:
“那魏姨你当初去赵府作甚?”
魏英撇了撇嘴道:
“我去找那个老头拿个东西,是你爷爷当初寄存在他那里的。
之前你一直没回来,我不好出去。。。”
“我爷爷寄存在赵兹常那里的东西???”
看着白止疑惑的表情,魏英点了点头:
“对啊,虽然那个老头和你爷爷不对付,脾气也倔的要命,但是,他最开始和你爷爷关系挺不错的。
自从你爷爷从长平之战回来之后,他才开始和你爷爷关系变得越来越差,不过你爷爷也没有怪过他。
你爷爷在走之前和我嘱咐过,他在赵兹常那里放了一样东西,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去找他要回来。”
白止的眉头紧皱,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部分事情的真相了,开口道:
“是什么东西?魏姨你拿到了吗?还有,什么叫时机成熟?”
魏英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爷爷没和我说过。
东西我也没拿到,那个倔老头非要让你或者你爹亲自去拿,我磨了好久都不同意。
最后耐不住了才和我说那东西被他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需要你或者你爹达到三品武夫的境界才能进去。
然后我就顺着他说的地方去瞅了一下,发现的确和他说的一样,我就回来了。
至于时机成熟,就是你达到了三品境界啊。”
白止的眼神微微错愕:
“魏姨,你,知道我是三品儒修???!”
魏英翻了个白眼,开口道:
“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你是三品儒修,还知道你是四品武夫,四品剑修。。。”
“行了行了。。。”
白止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自己脑壳:
“魏姨,你怎么知道的??”
魏英仰头轻哼了一声:
“我是谁,我可是你魏姨!
这些东西,我当然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白止有些无奈,他自从踏足修行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古怪,可以完美的隐藏自己的修为。
明明自己老爹老娘都不知道,为什么魏姨知道的这么清楚?
按照六年前的情况看,她当时表现的实力好像也就三品,就算她踏入了二品,可是白止自信也不可能被看的出来。
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己爷爷留下的手段,而魏姨应该知道。
叹了一口气,白止看向魏英道:
“魏姨,这些东西你千万不要说出去,我爹娘也不行。
你只要知道我先只是一位四品儒修就行了。”
魏英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
“啊,这样啊。
可是我没有喝酒的时候就容易说胡话,我也不敢。。。”
“十坛燕子春!!”
“你爹你娘可是我的亲人啊,这些。。。”
“二十坛!!!”
“。。。。成交!!
你放心,你魏姨什么都厉害,尤其这张嘴,更是严的厉害!”
看了一眼喜滋滋作保证的魏英,白止无奈的轻抚额头,转身离去。
他,严重怀疑魏英这张嘴,真的厉害吗?
她知我长短,我不知她深浅的滋味,可太难受了。。
而看着白止离去的背影,魏英沉默了一会,把门关上,随即扑在了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都能拔出来一半了。
呜呜呜,要完蛋了。
我酒还没喝够呢。。。”
另一边,白止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捏着自己的眉头,心中思量。
这赵兹常被杀一事,和自己爷爷要他保管的东西有关吗?
还是只是纯粹的有人想陷害他们白家呢?
为什么爷爷非要把东西给赵兹常保管,而不是放在家里呢?
还有,今天散播是魏英杀了赵兹常这个消息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白止的心间,白止忍不住眉头紧皱。
轻出一口气,白止拿出了今天从卫音的院子里发现的黑木盒子。
看着层层叠叠的道纹,白止尝试着手破解。
但是道纹太多,许多白止都不认识,实在是无从下手。
摇了摇盒子,白止决定拿出万能钥匙-----拳头。
布置好隔音阵法,白止连轰数百拳,一阵木大木大,欧拉欧拉。
看着纹丝不动的盒子,已经尝试了道法,儒术,剑气的白止按捺住了把这个盒子回炉再造的冲动,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暴力拆解。
实在不行,只能回头找卫音问问看这玩意到底是啥了。
此时的咸阳已经明月高悬,白止换了一身衣裳,腰上配好一柄木剑,出门了。
今天他在赵府门前发现了那个暗中唆使百姓散步谣言的道修,但是白止当时并没有把他擒下来。
因为,那只是一个寻常的五品道修,背后定然另有其人。
白止已经在那个道修的身上留下了印记,此时的印记已经停下来盘旋在了同一个地方。
而当白止来到了那名道修所在的地方,看着府邸上的牌匾,不由地眉头微皱。
“安国君府”
第一百零四章:安国君府
安国君便是如今的秦国太子,赢柱!
如果说暗中出手之人是他的话,怕是有些麻烦了啊。
白止挑了挑眉头,收敛了气息,身形忽闪之间,便已经潜入安国君府中。
安国君府府邸极大,占地甚广,府内灯火璀灿,下人们来回奔波,客厅不时的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白止隐靠在墙角,朝着印记标注的地方踱步前行。
安国君作为秦国太子,却已经足有四十余岁,子女数十,门下豢养门客极多,府中也有许多高手的气息盘桓,白止自然得小心行事。
躲过了几波侍卫的巡查,以及暗中勾勒的道纹,白止已经来到了印记所在之地。
那是一幢数层高,装修堂皇华丽的楼阁,旁边也有数幢规模类似的阁楼。
每一幢楼中都有数股强横的气息隐于其中,白止隐隐猜测这应该就是安国君的门客们居住的地方。
轻舒一口气,白止乘着夜色,堂而皇之的直接进入了阁楼之中。
此地并无什么护卫看守,可能是觉得凭借这些门客的实力,应该也不会有人想潜入其中。
进入阁楼,白止与几位擦肩而过的生人微笑点头,其他人虽然也有些疑惑多了个生面孔,却也友好点头示意。
白止几乎未曾花费什么力气便已经来到了那个道修居住的房间,轻柔的敲了敲门,一道沉闷的声音传出:
“谁?!”
白止闷声回应道:
“我!”
“什么我我我的,谁知道你是谁?”
随着骂骂咧咧的嘟囔,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房门,看着微笑站在门口的白止微皱眉头,正要开口,便发现自己身上的穴窍被瞬间封住,身体动弹不得。
白止微笑着搂过男子,走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说吧,你是什么人?又是受谁指示,到处散播赵兹常是被魏英杀死的消息?”
白止把男子扔到了地上,解开男子的哑穴,面容冷肃的开口问道。
男子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有些恐惧的看着这个身配木剑的少年。
而在看到木剑之后,瞳孔微缩,立刻道:
“我说,我说,我是游心山的修士,名叫正阳。
那些消息都是门客邓先生让我散播的,我也没办法!你别杀我!”
白止眉头微皱:
“邓先生?邓先生是什么人?”
名叫正阳的道士迅速解释道:
“邓先生也是太子殿下的门客,无论是名字还是来历我都不清楚,不过他随身都会佩戴一柄竹剑,应该是一位剑修!
而且还有一堆人追随于他,太子殿下也对他极为敬服,应该是一位大修士!”
白止眸间冷芒开合,剑修?
“那位邓先生现在住哪?也在这个阁楼吗?”
道士摇了摇头道:
“不在,邓先生的待遇和我们不同,他有一幢自己的阁楼,就在西边!”
白止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个邓先生,就指使了你做这件事吗?”
道士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当时他是和我单独说的。。。”
白止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
“你在骗我!”
道士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色,陡然起身,一柄小剑带着凛凛寒光朝着白止飞射而来,同时手中出现了一页符纸,道纹激发,一道雷光闪烁,向着白止当头罩下。
而道士本人则准备乘着这个时机迅速逃窜!
他知道,他打不过这个人,只是一个照面就封住了自己的穴窍,就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修为绝对恐怖。
白止嘴角微撇,并指成剑,只是轻轻划过,小剑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直接坠落,雷光也随之溃散。
“好好的回答问题不好吗?非逼我动手干嘛呢?”
白止轻叹,已经来到了转身欲逃的道士门口,右手对着道士的头颅当头罩下。
“搜魂!”
儒家的正言术针对的对象一般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对于这种神魂之力强大的道修,除非道修完全松开戒备,不然效果并不算显著,不如直接搜魂。
只不过搜魂对道修的神魂损伤较大,甚至有可能让人直接神魂错乱,对于施术者的心神损伤也很大,所以白止并不怎么用这种手段。
而当搜魂术完成之后,白止不由的眉头紧皱。
这个道士之前说的话并没有骗自己,他的确是受到一个腰佩竹剑的男人指使散播消息,但是他隐瞒了一个地方。
那就是并非那个邓先生找他,而是他去找的那个邓先生,说他曾受过赵兹常的恩情,想请邓先生动用他手下的力量,帮忙查清楚赵兹常死亡的真相,他想为赵兹常报仇。
随后那个邓先生就告诉了道士,是白家的魏英杀了赵兹常满门,但是白家现在不能动,告诉他可以去把真相告诉给更多的人,以大势来压白家。
但是白止从道士的记忆中,却并没有发现这个道士和赵兹常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没见过赵兹常。
白止轻舒一口气,先压下了这个疑点,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邓先生肯定对白家有想法,而且知道一部分内情。
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个杀了赵兹常全家的幕后真凶。
随后白止看向了昏死过去的道士,眉目间露出一丝厌恶,直接并指成剑将道士直接戳死。
他从道士得记忆中发现,这个道士是游心山的弃徒,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一剑斩了来的干净。
白止也没有收拾房间中道士得尸体,直接转身出了房间,笑盈盈的关上房门,和路过的人友好点头交流。
出了阁楼,白止向着西边的几座小一点的阁楼走了过去,那个邓先生居住的地方就在那里。
而此时西边的一座阁楼之中,一位一身白裙的女子缓缓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晶莹泛白如同宝玉铸就的酮体沾染着晕开的雾气。
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俏丽如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伴随着女子坐入浴盆之内,满屋春光顿时收敛。
而女子并没有慌着洗浴,而是靠在浴盆之中,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晶莹若葱玉的手指上,佩戴着一个看起来颇为丑陋的黝黑戒指。
而看着这枚戒指,女子清冷的脸颊上攀附上了一抹娇俏动人的笑意,双眸中却满是哀色。
第一百零五章:我叫盖聂,我是一名剑客
顺着从那个名叫正阳的道士脑海中获得的记忆,白止顺利的找到了邓先生居住的地方。
在白止的感知中,阁楼中空无一人。
微微皱眉,白止扫视了一眼四周,直接拾步进入了阁楼之中。
而这幢邓先生所居住的阁楼中的布局陈设,要远比刚刚的那幢阁楼精致典雅的多。
白止撇了撇嘴,推开了几扇房门,四处打量了一番。
似乎除了书多了一点,和寻常人家也没什么区别,白止也未曾感应到道纹的气息,不由的眉头紧皱。
他不相信那个邓先生住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白止的视线随意的乱瞟之时,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随即白止的目光放在了那一本和纸张书籍格格不入的竹简之上,缓缓走近。
注意到竹简的模样时,白止的眉头紧紧皱起。
就当白止的右手放到了竹简上时,感受着熟悉的触感,白止确定了,这本竹简和他当初从王子翁那里缴获的竹简同出一源!
与此同时,竹简之上绽放了流光溢彩,一片文字从竹简之上悉数窜出,链接成锁,直欲将白止锁住!
白止眉头微皱,并指成剑,一道浩浩剑芒出现在白止手中,右手轻挥,随即剑锋向着文字锁激荡而去。
两者碰撞,恐怖的气浪迸发,似有圣言响起,随即又湮灭于无声。
阁楼瞬间被这恐怖的气浪崩摧,传出浩大的声响。
而这栋阁楼的异常,自然惊动了整座安国君府
此时,安国君府邸的客堂之中,人影交错,推杯换盏,有儒,有道,有武夫。
一位宽袍博带,身着黑色玄衣,面色微微泛白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之上,面带笑意的看向自己左手首位的男子,开口道:
“邓先生,可是对今日这酒水不甚满意?倒是不见先生说话啊?”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如今大秦的太子,安国君,赢柱。
而被他称为邓先生的男子大约三十余岁,一身青衣,蓄着短须,腰佩一柄青竹剑,看起来颇为俊朗。
听到赢柱的话,青衣男子本来尚显凝重淡漠的神色陡然一变,端起酒杯恭声道:
“禀太子殿下,毕竟今日宴会的目的还是为了给九天一脉以及鬼谷一脉的高徒接风洗尘,在下岂能不识风趣?”
赢柱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却马上开口安慰道:
“哎,先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不说邓先生你现在是本王手下的第一席门客,仅仅凭邓先生自己的身份,也不应该说这种自贬的话。
他们怎么都是小辈嘛不是,先生您得自罚一杯!
莫凡小道长,你说本王说的对不对?!”
坐在赢柱右手第一位的灰袍年轻人,正是今天才和白止打过交道的鬼谷一脉传人,莫凡。
听到赢柱的话,莫凡面色依旧冷漠,却是直接向邓先生举起了酒杯:
“邓先生!小辈失礼,请!”
随后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被称作邓先生的中年男子面露笑意,同样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赢柱看着邓先生和莫凡的动作,开怀大笑,拍掌道:
“好!
邓先生和莫凡小道长都是爽快人!
如今美酒雅士均有,只可惜无美人作陪。
若是摇光魁首在此就好了。。。”
说着,赢柱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遗憾与痴迷。
几位自愿追随摇光的九天道宗弟子,看着赢柱此般姿态,又说出这般话不由地眼露不忿,一位脾气火爆就要开口。
莫凡神色淡漠地出声道:
“摇光师妹不能喝酒,而且她一路舟车劳顿,比不得我们男人家皮糙肉厚,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只能先行告退,希望殿下体谅!”
赢柱看了一眼莫凡,随即笑道:
“没事没事,本王真是第一次见到世上居然还有摇光魁首这等动人的女子,一时心有所感罢了。
不过,我看摇光魁首居然梳了一个妇人的发髻,却是不知摇光魁首是否已经有了道侣?”
莫凡强压下将赢柱一剑劈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闷声道:
“摇光师妹没有道侣。。。
她有一位相公。”
听到前半句的赢柱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咧开,随即迅速的僵硬住了:
“没道侣?有相公?
莫非摇光魁首的那位相公,并非修道之人?”
面对赢柱极为明显的渴望,尤其是说到和摇光有关的事之后,莫凡神色逐渐凌冽。
一边的邓先生起身,正欲打个圆场,随即神色一变,眉头紧皱看向西方。
随后立刻开口道:
“殿下,有小贼暗中潜入了安国君府,在下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邓先生和莫凡的身影都从客厅消失不见,还有不少高手同时朝着西边奔了过去。
赢柱有些惊惶的高喝:
“怎么回事?!”
有门客上前解释道:
“禀殿下,好像是有高手在对拼,应该就在西边的阁楼处!”
赢柱脸上的惊色缓缓消散,轻喝道:
“去,你们都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人,居然敢在我府上放肆!!”
看着一众门客离去的背影,赢柱端起了一个酒杯,以袖袍挡住,喝了一口。
眼中的惊惶失措,色迷心窍通通消失不见,而是闪过一抹思忖和玩味。
另一边,白止一剑挥出之后,气浪迸发,流光溢彩的文字顿时变得有些黯淡失色,迅速的飞回了书简之中。
白止眉头微挑,将书简收入怀中,正欲抽身离开,一道八卦阵纹直接横压在白止的上方,恐怖的道纹盘旋在白止方圆数里之内。
白止轻叹一口气,看向了远处的一抹白袍身影。
好像,有些麻烦。
这道白袍身影自然就是同样住在这几栋楼阁之中九天一脉天机魁首,摇光。
她刚刚洗浴好,便感受到这里传来的能量波动,随即马上赶了过来。
看着坍塌的阁楼中这一道腰配木剑的身影,一种奇怪的感觉出现在摇光的心中,似乎是一种本能告诉她,不能让这个人走!
“说,你是什么人?!”
摇光手中古铜色八卦盘轮转,看着那道身影,冷声问道!
腰佩木剑的白袍身影抬头,看了一眼从四周迅速包围过来的人,笑容明媚:
“我叫盖聂。
嗯,我是一名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