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山峰压我顶,好凶!
眼看大戟临身,范珏咬牙,张嘴轻吐,口中涌现了一枚玉珏,晶莹剔透,其上纹路毕现,五色流转。
“阴阳秘法--逆五行之术!”
玉珏之上,五色光晕各分方位,迅速流转盘旋。
金,木,水,火,土五德相生演化,却又轰然倒流。
皎洁的月光下,流光溢彩,五色符印迅速扩张,环绕在玉珏四周。
一股恐怖的斥力自玉珏之上迸发,神光璀灿,生生抵住了那一杆血煞凌厉的大戟。
白止眉头微挑,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范珏恢复的这么快,居然再次踏入了四品境界。
但是此时那杆方天画戟的尖端,一串深红近墨的血气慨然爆发,戟锋之上杀气毕露,再次向前深入。
“甘元,救我!!!”
范珏面色一变,凄声厉吼,而甘元面上满是焦急,迅速地朝着范珏的方向狂奔而去。
白止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如影随形的跟在甘元的身后,拳架摆出,对着甘元后心锤砸而去,拳骨之上,金光璀灿。
而甘元此时顾不得太多,硬受白止一拳,后背霎时塌陷,口中溢血。
却正好借白止的拳势,身形愈快,但是很显然,赶不上了。
而此时,万千红线自夜空垂落,破开虚空,迅速缠杂在戟身之上,这才使得大戟止住了进势。
白止双眼微眯,看着突然出现的两道身影。
一个身着黑白二色道袍的老道立于虚空之上,手持一尊玲珑塔,面色肃然。
老道的身侧,是一位身着玄黑色道袍的女人,曲线玲珑,姿容绝美。
“白止,住手!
范珏是魏国相邦之子,作为使臣来咸阳参与天人之争,你不能杀了他!”
卫音面色复杂的看向白止,轻声开口。
白止挑了挑眉,冷笑道:
“卫音,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九天一脉的人宗魁首?还是什么?
我还没有去寻你,你倒是管到我头上来了?”
卫音嘴唇微抿,眸子有些晦暗,但还语气坚定道:
“这不只是我的意思,也是秦王的意思!”
随即手中出现一张诏令,展开,开口道:
“秦王令,天人之争期间,应当保护好各国使臣安危。
咸阳城内,不得妄动杀伐,违者,杀无赦!”
白止眉头微皱,这诏令上的气息倒是的确做不得假,但是为何这诏令会在卫音的手中?
此时甘元已经来到了范珏的身侧,那柄方天画戟已经被红线缠绕不得存进。
随即迅速向范珏低声施礼:
“老朽护卫不利,还请公子责罚!”
范珏长舒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稍显安定,收回玉珏,随意的挥了挥手,看向白止寒声道:
“白止,原来你叫白止,是白起的孙子!
难怪一直与我范家作对!
也是,我早就该想到.....”
白止嘴角噙着微笑,缓步走近范珏:
“想到,你又待如何?”
范珏瞳孔微缩,向后轻退了一步,随即止住,面带冷笑的狞声道: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白家子嗣,当初我才见到你时就该让人直接废了你!”
当看到白止的右手搭在了戟柄之上,一边注视着白止的于渊冷声道:
“白止!”
甘元也是同样上前一步,盯着白止,气机将白止彻底锁定。
看着白止只是手搭在了戟柄之上再无动作,范珏笑道:
“白止,你现在敢动手吗?!
你的父亲现在应该还是一个普通的禁军副统领吧?
你们可不是以前的白家了,你敢视秦王诏令若无物吗?!”
白止双眼微眯,范珏反而向前一步:
“你不是说要斩断我的四肢吗?
来啊!
若是你现在不动手,就等着我仕于秦国之时与你白家好好清算!
我祖君能逼的那姓白的人屠自尽,我范珏,同样能将你白家玩弄于鼓掌之间!”
范珏的神色愈发张狂,此时的他有恃无恐。
虽然同境他目前的确打不过白止,他认。
但是现在有于渊在侧,甘元护卫,还有秦王诏令,他不信白止敢对他动手!
而等到天人之争过后,他踏足三品境界,自忖更是不惧白止!
白止微笑,轻声开口:
“腰中雄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
范珏微微一愣,白止右手陡然发力,漫天红线被恐怖的杀伐之气瞬间席卷飘乱。
方天画戟的戟锋之处红光乍起,白止身形如电,擎着长戟向前一个踏步。
谁也没有想到白止会突然暴起,于渊更没有想到白止能如此轻松的直接冲散他的红尘线,待到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而甘元有意挡住白止,但是范珏刚刚无意间向前踏出的那一步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甘(始终慢一步)元,赶不上!
一杆长戟毫无滞涩的捅进了范珏的胸口,伴随着恐怖的巨力,直接将他狠狠地钉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上。
范珏瞳孔圆睁,死死的盯着白止,口中溢血。
他,怎么敢的啊!!
白止轻舒一口气:
“你这么弔,你爹知道吗??!”
随即转身,顺手拔出了长戟,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们也看到了,是他让我砍的,我也没办法。
我这辈子就没听到过这么无理的要求。”
看着范珏的身体顺着岩壁缓缓滑落,带着参差血迹,鲜血汹涌的将他的衣袍染红。
甘元怒极大吼:
“白止,我要你死!!”
手中古朴长刀绽放刀芒无匹,直冲云霄!
于渊也是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杀意,轻轻抛出了手中的玲珑塔,向着白止当头罩下。
“你们,大胆!!”
天际流光闪烁,数道怒喝声由远及近,是洛河等人的声音。
白止眸子微眯,胸中气海翻腾,要是等洛河他们,怕是赶不上了。
那,要掉马了吗?
不远处的华盖之中,那道人影盯着白止身处之地,手中出现一柄羽扇,但是随即又缓缓放下。
一袭身着道袍的身影出现在白止的头顶,绣口轻吐,一柄古朴的寸许长道剑飞出,骤然变大,剑身之上,道韵弥漫,剑气四散。
通天无匹的刀芒砸在了剑身之上,却寸寸崩裂,甘元忍不住狂喷一口鲜血。
而当于渊注意到那个出现的女子道修之时,脸色顿时一变,那本来欲镇压而下的九天玲珑塔又以同样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强行收回了九天玲珑塔的于渊同样面色一白,忍住了欲喷吐出来的鲜血,心中暗舒一口气,却又满是疑惑。
这个煞星怎么在这里?!
随即迅速向甘元传音:
“走!”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卫音看着那个女子道修,有意传音,但却被于渊一把拉住袖口,迅速的飞遁离开。
甘元此时心中也满是惊骇,听到了于渊的传音之后,立刻迅速奔袭到巨石边上将进气多出气少的范珏抗在了肩膀上,迅速奔逃。
而白止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曲线极为傲人的女子道修,一张绝美的脸颊既熟悉又陌生。
心中有些感慨,别人说的裙下风景,果然都是糊弄人的。
这他娘的,亵裤好烦。
随即便看到这个女子道修双眸微合,向着下方跌落。
白止不由的低呼:
“山峰压我顶,好凶的气势!”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在远方,惜君如常。
看着眼前的场景,老妪的神色满是凝重。
她在场边注意到,这一尊气息恐怖的女子道修分明就是之前被自家公主称言体内寄存着滔天气运的女童所化。
看来是因为一身修为都用来压制这莫名的气运。
难怪刚刚自己公主不赞成自己出手,如果自己真的逼急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马车之上,锦罗华盖中,女子缥缈媚人的声音响起。
“胡姨,送三粒补天丹过去吧,算是赔罪。”
老妪神色一变,低声道:
“公主.....”
“刚刚我就提醒过你,我只是无意间发现,最好不要轻易出手,毕竟我等现在尚处在秦国国境之中。
你一意孤行,若是被这个女子道修清算,我可保不住你!”
听着车厢内女子的话,老妪面色一苦:
“可是,三粒,也太多了。
这几人,根本未曾受到过重创,根本用不上补天丹,老奴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你没看见他的右拳都被你的金锏打破皮了吗?
咳,你没听到刚刚他们说的话吗?
那个俊美的男子是白起之孙,白起在边境的威望你也省得,若是那些秦国边境的将领迁怒我妖族边境子民,你担当得起吗?”
老妪叹了一口气:
“老奴知道了。”
另一边,白止艰难的从山峰的镇压下脱离,这也太凶险了,差点就喘不过气了。
“大吗?”
“大!”
白止微微一愣,立刻神情肃然的看向满脸笑意向自己走来的司马未央,将怀中的道姑放在了树旁靠上,咳嗽了一声:
“大不大什么的,我也不清楚,我这人眼盲....”
司马未央轻哼了一声,开口道:
“你刚刚可不是用眼睛看的吧,大就大呗。”
白止挥了挥手,正色道:
“对,太大太小都不好。
太大,我只看到了下垂的未来,你这样刚好。”
司马未央面色微微一红,随即柳眉微蹙:
“你不是才说你眼盲吗?”
“这你也信?”
白止知趣的闭上了嘴,抬首看向一行下落的人影,微笑道:
“洛伯伯,方叔叔,你们怎么过来了?”
来者正是洛河一行人,在看到白止看起来应该无事之后,均是放心了不少。
还有不少其他势力的人,见洛河等人落下,纷纷离开了。
而此时,那位老妪也朝着白止的方向走了过来。
作为都曾镇守过秦国边境的诸多将领,这个老妪身上传来的气息不由得让他们眉头紧蹙。
老妪施了一个礼,开口道:
“奴婢明国长公主殿下侍从,胡清,随长公主作使臣入秦,见过诸位将军!”
自狐族篡夺妖国王位之后,改国号为明。
而取‘明’的原因,是当时狐族的首领,也是如今的女帝,相传体内觉醒了远古天狐,心月狐的血脉。
心月狐还有一个别名,为‘明堂’
不过七国一向不认同其国号,简称妖国。
对于妖国有使者入秦一事,诸将都有所耳闻。
抬眼看了看车马,洛河沉声道:
“既然是妖.....明国使者,车架,典客丞何在?
为何深夜出现在此处,还在我秦国国境内动手?!”
老妪微笑着取出三个白玉瓶,开口道:
“车架尚在后方,贵国的典客丞言说天色已晚,等明日再入城。
而公主殿下因行车苦闷,便令奴婢随她一同散散心。
无意间撞见了一处道纹密布之所,奴婢误以为有贼人潜伏,便出手了,岂料是有高人闭关。
此事是奴婢鲁莽了,公主殿下特令奴婢携三颗补天丹向这位公子赔罪!”
白止眉头微挑。
三粒补天丹,倒是好大的手笔。
这补天丹只有妖国丹师才能炼制出来,所用材料极为珍稀。
便是一粒,都足以使人断肢重生,对武夫也是大有裨益。
当初那个断肢的燕喜,求丹数十载都没有弄到一粒,便足以见此物之珍贵。
看着老妪手中的白玉瓶,白止想了想,直接接了过来,开口道:
“既然是误会,那便算了吧,不然我倒是准备修书一封给蒙家伯父好好说道说道了。
嗯,这件事便算是两清,若有下回......”
白止双眼微眯,没有言语,老妪心中一惊。
果然不出长公主殿下所料,自己险些铸成了大错。
立刻开口道:
“还请白家公子放心!奴婢省得”
白止点了点头,老妪知趣的转身走向马车所在之地。
白止扭头,正巧对上了几位叔伯热切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将白玉瓶收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司马未央。
司马未央了然,面色苍白的溢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白止神色微变,立刻上前揽住,看向洛河等人开口道:
“各位叔伯,感谢之言以后再说,我先带她们去医馆看看伤势。”
随即另一只手将靠在树旁的道姑架住,一边一个,身形飞遁而去。
洛河等人满头黑线。
那是司马家的姑娘吧?
你们这演技也太浮夸了一点吧,把我们当作什么人了?
我们是那种会向小辈要东西的人吗?!
“走吧,胡姨。”
老妪上了马车,缥缈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恭声应是,随即迅速调转车马方向,向着营地所在行了过去。
华盖中的人影看着白止离去的地方,眼中满是笑意。
六年了,他似乎哪里都变了,却又一点都没变。
不过,身边的红颜知己倒是多了不少,怕是都已经忘了自己吧?
皱了皱鼻头,人影的眸子稍显暗淡却又被喜悦填满。
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就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不论白止是否还记得年少时说的话,她只是很想告诉他:
我在远方,惜君如常。
.......
武安君府,白仲站在后院那株巨树之下,抬头仰望着漫天星河。
冯盼竹步伐轻盈,来到了白仲的身侧,柔声开口道:
“止儿这般锋芒毕露,会不会?”
“无妨。”
白仲轻声打断,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身形挺立如松:
“天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顶着,他爹还没死呢。”
冯盼竹瞪了白仲一眼,却发现白仲神色有些黯淡,嘴唇微抿,上前环住了白仲的胳臂。
“我今天去见秦王了。”
白仲轻声开口。
冯盼竹微微一愣,眉头微蹙,轻轻握住了白仲的右手:
“说什么了?”
白仲沉默了一下,没有回复,只是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身侧的树干。
树根之下泥土松动,吐出了一座黑色的剑匣,缓缓浮到了白仲的身前。
白仲伸手轻轻抚摸,叹了一口气:
“我有四十年郁气出不得,终究要一吐胸臆。”
冯盼竹静静地看着,握紧了白仲的右手。
白仲扭头,看了一眼冯盼竹,眼中满是笑意。
人生不如意之事七八九,苦事。
终归还能与人言一二三,幸事。
天人之争,近了。
上架感言+回答问题
磨磨蹭蹭三个月,明天十二点,上架了。
编辑和我说倒V,我说算了。
更新发布过的内容还让大家出钱订阅,不太合适。
最近这些天更新都已经这么慢了,作者君心中有愧,自然更不愿意。
对于最近这些天更新这么拉跨的原因,我请假的那一天发了单张说过,后来又删了。
我也是觉得不合适。
简而言之,就是作者君的家人身体出了状况,最近作者一直都在医院,忙的焦头烂额,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极少,只能用存稿抵事。
哈,真可谓是流年不利,果然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在这里,和每天都在追更新的读者说一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不过现在作者君倒是安定了不少,因为总算有一点好消息。
嗯,不说这么多个人的事情。
本书免费字数将近三十七万,上架可以说是很迟的了。
之前的更新起伏不定,但是上架之后,作者君可以保证每天起码四千字。
当然,是看首订。
现在四万收藏,不排除一些养书的书友,我想要个二十的收订比,行吗?
算了,放低要求。
首订破一千五,每日四千字。
每增加五百首订,加两千字。
说到做到。
首订三千的话,作者君直接辞职,全职写书,反正已经请了假了,还没有上班。
对于打赏加更的事。
之前欠了大家八更,我记着呢。
现在打赏的一共有三万多起点币,一万起点币加一更。
这些加更都算在每日固定更新外面的,作者君既然记得就肯定会还。
然后是盟主打赏,我加更十一章。
至于白银盟?
直接按一百五十章算,反正也没有,不妨碍我吹牛皮。
最后,卑微作者君求大家给个首订,这真的很重要。
当然,对于一些手头不算宽裕得的学生党,你们可以去微信读书或者QQ阅读看,作者君可以接受的。
当然,如果订阅没达到预期,作者君就不能放弃加班了,或者兼职做些其他的,可能会熬夜写小说,更新时间可能就会变化很大,大家可以慢慢养一下,必然不可能太监,作者君不怕头秃。
不说虚的,因为作者君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卑微求个首订!!!
这个真的很重要!
在这里回答一下书友的问题。
关于这一卷的内容,不少人说有点压抑,憋屈。
哈,不瞒你说,这正是作者君想要的效果。
当然,不是虐主,这不是快节奏的无脑爽文,而是比较慢热的。
虽然开局这个天刑楼看起来很猛,但是推敲一下,你们就会发现,其实不然。
主角不过游历三年,开马甲能开多少。
嗯,的确不少。
但是天刑楼建立才多久,如何能和流传如此之久的各家相争?
而且流传开来的事迹,在本书内容开始之前,也只是杀了一个儒修三品,看起来就有些假大空。
再比如安插在秦国朝堂之上的官吏,也不过数十个小官。
底蕴就差在这里了,但是不可能一直差在这里的。
所以暂时来说,这一卷里天刑楼还没有发光发热,要靠主角接下来的动作来确立天刑楼的由虚到实。
而这一卷的主要内容,还是由秦国朝堂引出接下来的世界观。
白止为什么学的东西这么多?
白止脑子的到底是什么?
白家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是老银币?
为什么明明是秦王赐死的白起,而白仲白止却没有对秦王有什么杀意?
白起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嬴政在赵国边城落马到底是因为什么?
秦王在图谋些什么?
赢柱又在图谋些什么?
天人之争确立对他们的落子到底有什么影响?
天人之争到底是怎么个争法?
还有许多问题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想有些细心的读者就会发现一部分问题的答案,有些需要接下来的剧情才能解释。
有些人说战力要崩了,但是请放心。
这是秦国,咸阳。
朝堂之争,总不能只是一大堆四品五品吧?
还有,本文肯定会和史实差别极大,所有有些东西懂得都懂,不懂得我也不用多说什么,看就完事了。
憋屈之后,才是舒爽,作者不可能让大家一直憋屈的,请放心!
天人之争的时候,就会爽起来的。
大家现在能看出来,白止已经慢慢的没有那么谨小慎微了。
至于水这个问题,可能前面的几十章有点冗余,但是介绍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后面的文章,除了一些开车的小骚话舒缓身心,基本是没有太多的水分,每一个描述的地方都是有用的。
因为前面的几章作者君一个小时就能整两千字,但是后面的,一般两千字我得写两到三个小时,很慢很慢。
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路还很远,来日方长,这本小说,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在这里感谢一下我的运营官“K白“,现在改名叫“辰V崋”了,那个字我打不出来,读书少了。
感谢他帮我管理了很多东西,告诉了我不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然后还有一位小姐姐,“星之迷羊”。
从我上一本书追到了这里,当时那一本书现在看来除了脑洞还可以,文笔着实有些拿不出手,虽然现在也是,但是要好一丢丢。
当时手骨折了,住院,断更,推荐也一直不来,收藏也少,只能无奈放弃。
小姐姐安慰了我不少,真的万分感谢。
没有她,我可能也没有写这本书的动力。
她让我知道起码还有人是喜欢看的。
还要感谢一下我的编辑,这一本书一路上推荐没怎么断过,新人就上了三江和强推。
最后,要感谢一路追过来的诸位读者,万分感谢!
这几天,我都没时间看作家后台,没怎么感谢大家的打赏,现在统一感谢一下。
感谢书友“丛薪丶”的1500点起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晏明修”的500点起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20190505001112795的100点起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20200220190653088的300点起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南之傅”的100点起点币打赏!
万分感谢!
因为手机作家助手只显示后台的整数打赏,肯定还有书友打赏了我看不见,在此同样感谢!
最后,明天中午十二点,求首订!
到时候会先放几章出来,然后再慢慢更新,毕竟存稿得我今晚通宵码,很苦。
作者君尽量保证明天有个一两万字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兄弟如蜈蚣手足,女人如过冬衣服!
悦来客栈,欧祝满面狰狞的盯着老神在在坐着给猪蹄插孔的李伯,狞声道:
“你说什么?!
你刚刚在我身上施针只是为了练习给猪蹄扎孔?!
李伯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
“这不练习一下,我怎么知道该如何扎针才能让汤汁完美陷入食材呢?”
欧祝嘴角微抽,难怪他感觉自己血流的有些不太对劲。
那射的也太远了。
狠狠一拍桌子,欧祝正欲开口,李伯已经收好了银针,拍了怕猪蹄,咳嗽一声:
“终于差不多了,这一次我一定能做出有史以来最好吃的卤猪蹄?”
欧祝本来极怒的神色骤然一滞,舔了舔嘴唇,大声道:
“我告诉你李老头,我可不是一根卤猪蹄就能收买的!”
李伯似笑非笑,故作疑惑道:
“我可没说要给你吃啊,你不是说着要减肥吗?”
欧祝哼哼道:
“我一向是个很自律的人,既然说了,那我就一直说。
再说了,你能做出来,那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李伯摇了摇头,提着猪蹄转身离开了。
欧祝在他的身后喊道:
“一根不够啊,多扎几根!”
看着李伯挥了挥手,随即心满意足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李伯是在故意逗他,如果真的只是用来练习扎猪蹄的话,自己体内的淤血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扎出来。
没过多久,悦来客栈的门开了,白止一边架着一个姿容绝美的女人,快步走了进来。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未央姑娘怎么了?这个道姑又是谁?”
欧祝面色微变,迎了上去。
白止瞅了欧祝一眼,开口道:
“没事,这个过一会再说,我先带她们去疗伤。”
“要把李伯喊过来吗?”
“不用,他的医术是跟我学的。”
欧祝愣住了,看着白止搂着两个女人上了楼。
而等李伯端着一盆猪蹄过来时,只看见欧祝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桌子旁伏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是怎么了?”
欧祝有气无力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抬头看向李伯道:
“李伯,不都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
为什么我受伤,老大只让你用扎猪的针来扎我呢?”
李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瞥了一眼欧祝:
“你不知道也正常。
这句话其实省略了几个字。”
“哪几个字?”
“兄弟如蜈蚣手足,女人如过冬衣服!
欧祝啊,天冷愈寒,还需添衣啊。”
欧祝又双叒叕愣住了,看着李伯的久久未言。
待到李伯转身离去后,欧祝看着李伯的背影开口道
“李伯,那你的衣服呢?”
李伯脚下打了一个踉跄,没有回复。
欧祝心满意足的拿起一根猪蹄,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爷就喜欢光着膀子。
什么女人,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
楼上,司马未央从白止的怀中离开,瞪了白止一眼,接过了道姑。
“左拥右抱的感觉怎么样?”
白止咳嗽了一声,回道:
“什么左拥右抱,那不是事急从权嘛,我可一直极为规矩的啊,根本不知道谁大谁小。”
司马未央哼了一声,将道姑放在了床上,皱了皱眉头道:
“你知道,明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可以变大变小?哪一个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白止挑了挑眉,开口道:
“昆玉和我说过,她其实就是道门正心山的山主,明芷,二品道修。
想来这个才是她本来的样子,至于这能变大变小的法门,我也不清楚。”
白止此时心中也有些感叹,这正心山的道术着实玄妙,居然能随地大小变,那岂不是可以保持容颜不老?
话说,姬瑶会这个道术嘛?
这,想想就有些刺激。
白止摇了摇头,甩开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仔细端详了道姑一眼,眉头微皱。
他发现自己其实早就见到过明芷道姑,其中有一次,似乎就是卫音的小院外面。
那为什么她宁愿待在悦来客栈,也不去见见自己的两个徒弟呢?
白止看向司马未央开口问道:
“你门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咸阳城外,你把事情经过和我好好说一下。”
司马未央迅速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有些奇怪道:
“她,是收了什么伤吗?”
白止伸手搭在了明芷道姑的手腕之上,仔细感受了一番,眉头紧皱,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什么缘故,身体一切正常,可能是道宫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也不能贸然进入她的道宫之中。”
明芷毕竟不是姬瑶,而且明芷道姑可是二品道修,强行进入她的道宫之中,只怕会受到极强的反噬。
“那,现在怎么办?就让她这么睡着吗?”
司马未央轻声开口,白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道:
“这样,似乎也不太好,我试试吧,看看能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缘故。”
随即手掐道诀,伸手点在了明芷的额头之上,心神沉凝。
他打算先试试能不能唤醒明芷的识海,让明芷先清醒过来。
可是,当他的神魂之力刚刚接触到明芷的识海之时,立刻就被一股恐怖的吸力引入,强行拉扯着白止的神魂之力的注入。
白止面色微变,这特娘的怎么回事?!
明芷的身体也在此时散发出恐怖的寒气,缕缕道纹从明芷的身上溢出。
白止这时才知道为什么范珏会对司马未央她们出手,还要她交出明芷了。
玄阴之体!
这对阴阳家修士而言,是天赐的瑰宝。
无论是修习阴阳家秘术,亦或者是作为炉鼎,都是绝世体质。
按照范珏的脾性,这货怕是想玩养成。
不对,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如何抵御这恐怖的吸引之力。
白止眉头紧皱,却发现体内道宫之中,一尊青铜鼎不停的震颤。
随即青铜鼎漆黑如墨的鼎口之中溢出了薄薄黑气,同样传出了一股恐怖的吸力。
白止能够感受到,伴随着自己神魂之力的注入,自明芷的身体中,一股无形无质奇怪东西顺着自己的手指传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气运,海量的气运!!!
王宫深处,一座密闭的低塔之中,一位老人端坐在塔内一座五色祭坛旁,眸眼睁开,文气汹涌。
而此时他的平淡如水的脸色却迅速发生了变化,瞳孔微睁,看向了祭坛之上。
祭坛的各处底角,安放着八尊形态各异的大鼎,祭坛的主位却是空缺。
而此时这些大鼎却在齐齐震颤,祭坛之上,五色光晕直冲天际!
第一百六十九章:天人无忧且无忧,庸人自扰便自扰
冲天的五色神光,当即吸引了整座咸阳城中修士的注意。
王宫之中,赢则迅速出现在低塔外侧,面色凝重。
刚进低塔之中,便看见祭坛的异象,随即看向一边的老人,开口道:
“陈鸿,怎么回事?!”
老道士神情肃然,恭声施礼道:
“禀王上,老道一直端坐在应天塔内调息,突然间就看见这九鼎一齐震颤,具体发生了何事,我也不知。
不过,极有可能和那尊失落的主鼎有关。”
赢则眉头紧皱:
“和主鼎有关?主鼎不是自周幽王始就失落了吗?”
老道士摇了摇头:
“这只是老道的推测,具体如何我也不知。
但是,现在最主要的,应该是这祈天之光......”
赢则双眼微眯,看了一眼祭坛,走到了应天塔外。
漆黑的夜空之中,伴随着五色神光冲天,一时间五色斑斓。
而在五色斑斓之处,虚空震颤,居然隐现了一座浩然慨大的门阙。
门阙极为模糊,但是横亘在整座咸阳的上空,其上雕梁画栋,气势古朴压人,仿若苍天在上。
不管是咸阳居民亦或者是诸多修士,看着那一座门阙具是心神震颤,几欲叩首。
安国君府中,赢柱同样长身玉立,眼中满是兴奋:
“天人门阙,这是天人门阙。
入得此门,便是天人,享得永生,此世逍遥。
摇光,你不是说这个门阙只会在天人之争后才会出现吗?!
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
离赢柱不远处,一袭白衣得清冷女子,眸中同样满是困惑,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
“禀殿下,这,似乎和九鼎有关!”
而此时,已经有修士面色狂热得朝着门阙所在之地迅速飞了过去。
但是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甚至迫近九天罡风所在,那道仿佛近在咫尺得天人门阙依旧离他们极远。
武安君府中,白仲看着那一道天人门阙,眼中满是冷意,杀意凛凛。
缓缓打开黑匣,一柄带鞘长剑映入眼帘,剑柄和白止手中得木剑一模一样。
正欲抚上剑柄,一边的冯盼竹按住了白仲得右手,看向白仲摇了摇头:
“不可!”
白仲面色从所未见得冷冽,却罕见的没有听冯盼竹得话,放在了剑身之上,将长剑取出。
而此时,咸阳上空响起了一道浩然慨大的声音,不知男女,不知远近。
“天人无忧且无忧,庸人自扰便自扰,何来天人门阙惑人心智?!”
一道剑光不知从何处升腾,只是一道普通的剑光,清冽荧白。
从人间斩向天上。
所有注意到这道剑光的人,都是面色肃然。
有人在讥讽这一道普通的剑光如何来的胆气敢斩向天阙,那道仿若荧光的剑光却越发璀灿,直欲与皓月争辉!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剑出,天光散。
天人门阙的异象仿佛被这一剑当中劈开,星光半露!
而此时,那一道冲天的五色神光也戛然而止!
咸阳的上空再次恢复了星辉笼罩的模样。
“刚刚斩出那一剑的,是什么人?!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这天人门阙,怎的如此脆弱?!”
安国君府内,赢柱面色狰狞的低声咆哮。
一边的摇光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微笑道:
“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那一道天人门阙仅是幻象罢了,便是二品修士也能轻易破之。
不过天人有感,等到天人之争后,天人门阙定会更加凝实。
而且贫道能感受到,咸阳城中,天机有变。
此次天人之争后,殿下定能得偿所愿!”
赢柱听到这话,才神色稍微舒缓了不少。
转而轻声道:
“你们,九天一脉,真的有把握?!”
“这是自然!还请殿下放下。
脉主不日也会来到咸阳,此次天人之争,结局早已定下!”
......
悦来客栈之中,白止面色苍白,额头间滑落豆大的汗珠。
司马未央迅速拿出巾帛提白止擦拭,满是忧心道:
“白止,你没事吧?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白止摇了摇头,轻舒一口气:
“没事,你放心,我只是神魂之力有些枯竭。
还得感谢刚刚那个声音,不然我怕是要被这明芷给吸干。”
白止真的差点就被榨干了,幸亏耳畔那一道声音如同雷鸣,自己体内的那一尊青铜鼎也是随着微微一滞,这才有机会将手指抽出。
这明芷到底多大了,这么能吸?
白止摇了摇头,不过此次虽然自己的神魂之力被吸了不少,但是青铜鼎似乎也从明芷的体内吸了不少东西出来。
这明芷,体内从哪里来了这么庞大的气运?
白止能感受到,自己虽然吸收了不少,但是明芷的体内似乎还镇压了许多。
此时白止也明白了为什么明芷会陷入昏迷了
因为她的一身修为都用来压制这莫名的气运,这不是明芷本身携带的,而是暂时寄存在她体内的。
现在被小鼎吸收了不少,明芷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苏醒了。
白止轻舒一口气,这气运事关重大,但是白止自己却调动不了这小鼎中的气运。
只能等明芷醒过来再和她说一声,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白止并没有打算贪墨,反正他也用不了,而且这不告而取的气运,本就不是他的,因此也没有什么觊觎之心。
安静调息了片刻,司马未央轻声问道:
“你,今晚在这里睡吗?”
白止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司马未央微红的耳根,心中一动。
“走了???”
司马未央耳根却红的越发明显,却是哼了一声:
“你都神魂之力枯竭了,还想什么呢?好好恢复吧。
我给你收拾床铺。”
白止嘴角微微勾起,神魂之力枯竭,除了有点无力,并不影响其他东西。
管他上面下面,在里面就行。
正欲起身,白止却发现自己体内神魂之力枯竭之后,丹田中的那一抹卫气已经被莫名消磨许多。
他,好像要破境了。
白止面色一苦,这早不突破晚不突破,jin侯佳yin了这么久,现在还给我来这一出戏?!
无奈的摇头,白止只得迅速和司马未央说了一声,回了武安君府开始闭关。
但是白止没有想到,他这一次闭关突破,时间极久。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咸阳城内,人声鼎沸,诸多修士凡人都是面色兴奋的向着咸阳城内校场奔赴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天人之争伊始
咸阳城,校场之上,一众黑衣甲士分列各处,维持秩序。
诺大的校场,足以容纳数万人观摩。
校场中央,是一处巨大的高台,其上满刻道纹,亦有墨修手笔。
已经坐在了校场四周的秦民与修士眼中满是兴奋,正在低声议论。
“我听说啊,这天人之争以前都是在周国举办的嘞。
现在转移到了我们秦国,那岂不是我们秦国能取周而代之了?”
一个年轻人满脸兴奋的朝着同伴低声开口,那位同伴也是与有荣焉的点头,兴奋道:
“没错,就算现在不行,但是迟早我秦国能统一天下,迫得诸侯国臣服!”
旁边有人低声冷哼:
“愚民!”
那个年轻人和他的同伴均是面色不渝的扭头看了过去,是一位作道修装扮的中年人,并未看向此处,但是很明显说的就是他们。
那个年轻人有些不爽的开口道:
“兄弟,你是不是秦国人啊?!”
中年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了两个字:
“不是!”
年轻人嗤笑一声:
“我就说,你们这些外国人啥也不懂。
当今天下,我秦国不是最强,哪国是最强的?”
中年男子眉头微皱,冷冷道:
“若你秦国最强,那邯郸之战怎么被我魏国信陵君用计屠杀二十万秦卒?
可笑至极!”
年轻人的脸色一黑,开口道:
“
那要不是其他六国不讲武德,一起并肩子上,我秦国会败?”
中年男子冷笑:
“你秦国死了二十万!”
年轻人有些恼火:
“我秦国损失二十万锐士怎么了?你六国损失了不也超过十五万人马吗?”
“你秦国死了二十万!”
“嘿,你瞧我这暴脾气!”
年轻男子撸起了袖口,被他旁边的同伴拉了一下,随即那个同伴笑眯眯的开口:
“原来你是魏国人,我就说你这好大的酸气。
你要是非说邯郸之战我秦国损伤二十万秦卒,那我可就得和你说说这长平之战的故事了啊。”
中年男子嘴角微撇:
“那是赵国的赵括太蠢,干我魏国何事?”
“魏国是吧,那我就要和你说说伊阙之战的故事了。
我秦国的武安君白起可是歼灭了你韩魏两国联军,直接打到你魏国迁都了,这你知道吗?”
中年男子面色一黑,冷声道:
“白起已经死了!!!”
“你魏国被打到迁都了。”
中年男子面色极为难看,身上涌起恐怖的气势。
那几个秦国的年轻人却都是丝毫不惧:
“说不过就想动手?来啊!
你有本事就试试看!
一个我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你看你能不能走出这校场!”
而此时,那个中年男子的肩膀被人轻轻按住,扭头,是另一个道修服饰的中年人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中年道修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而看着中年道修的背影,几个年轻人齐齐啐了一口。
论血性,我秦国怕过谁?!
“庄严肃重之地,随处吐痰,按秦律.....”
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卫士,几个人齐齐面色一苦:
“大哥,我错了。”
那个黑衣卫士却是嘴角微勾:
“按秦律当处以钱罚,我帮你们出了。
刚刚做的不错!”
拍了拍一位年轻人的肩膀,黑衣卫士离开了。
几个人顿时喜笑颜开的坐了下来,议论起刚刚的事情,但是说着说着,兴奋之色却缓缓褪去。
“武安君大人,如果他还在世....哎”
有人轻叹,但是立刻有人说道:
“武安君大人离开了,白家不是还有个白止公子吗?
我想他应该可以继承武安君大人的衣钵吧。
我听说这位白止公子儒武双修,还都是四品修士,天纵之姿,这次也要参与天人之争。”
“对,我听我二姑家的三表佬的孙子的邻居说,那魏国的使者就是在咸阳城外被白止公子打得都要死了,好像是一戟钉在石头上。
要不是他们花了特别大的代价从妖国使者的手里换来了补天丹,怕是直接就准备回国吃席了。
那魏国的使者好像也是四品修士,还是魏国的相邦之子呢。”
“啊?王上不是下诏,要保护咸阳城内使者的安危吗?
白止公子没事吧?”
“哈哈,当然没事。
好像魏国的人去找了廷尉署,直接被廷尉大人噎回来了。
诏令说了,是咸阳城内,又不是城外,这事不归他们管。
然后晚上回去,他们住的地方就被一堆我秦国的将军们围住了,说是来看看伤势。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别说了,王上来了!天人之争要开始了!”
......
伴随着谒者的高喝,人声鼎沸的校场缓缓安静。
一架车撵缓缓的驶入校场,被传已经时日无多的秦王赢则面色苍白的在武安君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了高台之上。
随后,秦国文武百官也有序入场,登上高台,坐在早就备好的位置上。
最后,在谒者的高喝声中,各国使者从正门之中依次进入。
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一位身着金黄色明艳裙装,脸上带着面具的女子。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虽然不见面目,但凤眸清浅,随意一瞥便足以让人沉沦其中。
待到诸多使者落座,谒者拿出诏令,依礼轻诵。
诸多礼节完毕,一位身着黑白二色道袍的老人身形飘然落在了校场中央的空地上。
抬头看了看天象,于渊伸手轻挥,一尊玲珑小塔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轻叱,玲珑小塔迅速地拔地而起。
塔分九层,足有数百丈高,塔尖之上有一枚玉珠滴流轻转。
还有数十位道修分列各个方位,手中轻掐道诀。
玲珑塔身之上迅速的开始蔓延各色道纹,道韵铺满。
于渊朗声开口:
“本次天人之争,正式开始!
请诸位登塔!
先登塔峰者,得先机!”
话音落地,数道身影从高台之上飞起,旋即出现在玲珑塔座之下,身形转瞬消失。
而在塔顶的玉珠此时流光大方,一副巨大的画卷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高悬天际,其中正是塔内的景象。
数十道身影出现在画卷之中。
六国使者,九天一脉天人二宗的魁首以及其各自的四位护道之人,还有一袭脸带面具的黄裙身影。
拢共十七人。
此时众人才惊觉,我秦国参与天人之争的人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白止登塔!(二合一!)
九天玲珑塔内,各方势力分拢站立。
九天一脉,天人二宗的摇光与卫音对立,身后各有四位护道之人。
但是摇光身后的四个人,都是四品境界的修士,其中以莫凡的气息最盛,剑意磅礴浩瀚。
其他三位分别是道修,武夫,儒生,分配极为均匀。
而卫音这边,除了王翦是四品境界的武夫,另外三位都是道修,但均是初入四品,气息稍弱。
而且年纪也要大上一轮,都踩在了此次天人之争规定的三十岁的界限之上。
王翦站在卫音的身后,眼眸低垂,面色复杂,心中也有些疑惑。
白止让他参与这天人之争,他人怎么不在?
那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自己这边,就连兑子都兑不过对面。
轻轻摇了摇头,便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摇光魁首,我魏国,同韩国,赵国希望要同你们一同登塔,
当然,在登塔的过程中,我等自会帮助摇光魁首压制这人宗登塔。
不知摇光魁首意下如何?”
塔中沉默的气氛被打破,众人一齐看了过去,正是魏国的范珏,此时他一身文服,面带微笑的看向摇光。
王翦心中凛然,这是要站队了。
虽然同为登塔,但是六国参与天人之争的人可没有护道之人。
故而在登塔的过程中要难上不少,毕竟一个人出力和五个人出力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想要占得先机,那必然需要借助天人二宗的力量。
卫音的面色却有些难看,看向范珏道:
“范珏,你早就答应我要助我人宗一臂之力,怎么在此处突然变卦?!”
范珏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卫音道:
“卫音魁首,我之前答应你,也只是看在了于渊宗主的面子上顺口答应了一下。
我是阴阳家的修士,最讲顺天而行,自然会选择天机一脉。
当然,如果你愿意同我一起参悟我阴阳家的阴阳轮转大道,便是同你一道登塔也自无不可。
现在就连纵横一脉的横剑传人都没有出现在你这里,若是真的进入了界域之中....
卫音魁首,好生思量啊。”
看着范珏眼中的些许淫秽之光,卫音银牙暗咬,没有回复,心中暗自苦笑。
早就该猜到,明眼人如今都会选择天机一脉,自己当初在魏国却将范珏的信口一言当真.....
摇光眸光闪动,看向范珏道:
“既然范珏公子开口,摇光自然是愿意的。
那闲云道友,项合公子还有乐让公子,不知作何打算?”
摇光看向齐,楚,燕三国的使者,轻声开口询问。
闲云出身齐国稷下学宫,项合是楚国名将项玄之子,乐让是燕国世家乐家的长公子,俱是一国天骄。
项合与乐让对视了一眼,开口道:
“我和乐让都是武夫,想要借助这玲珑塔内的罡风磨练己身,不争一时之快,怕是会拖累摇光魁首的登塔的速度,便算了吧。”
摇光眉头微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看向了那个一进来就靠在了塔身一侧闭眼假寐,身姿俊美的年轻道士身上:
“那闲云道友,...”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酣声。
无奈的摇了摇头,摇光已经知道了这个闲云的意思。
所有人似乎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安静站在一边黃裙女子,而这个女子也不生恼。
观摩了一番场上的局势之后,嘴角微瞥,眼中却有些许失望。
而此时,诸人头顶的映现天光,出现了一道道纹弥漫的晶莹屏障。
摇光神色肃然,拿出一枚玉符,晶盈的光晕将身畔的四人笼罩。
“登塔!”
范珏等人也都是拿出了一枚玉符,迅速的穿过了屏障,紧跟在摇光的身后。
卫音轻叹一声,拿出玉符裹挟这王翦等人,向上飞去。
项合与乐让却是齐齐来到了酣睡的道士面前,轻声道:
“闲云,醒醒,该动身了。”
道士睁开双眼,略显朦胧,慵懒的挥了挥手:
“别急,现在上去挨打吗?
先等一等,反正我们又不打算抢那所谓的先机。”
那个黃裙女子同样没有动身,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九天玲珑塔一层内部,一片黑暗虚无,恐怖的玄黑色罡风在这座空间之中四处游荡席卷。
只有顶部是一片晶莹的障壁笼罩。
而当王翦随着卫音出现在此处时,眉头微皱。
他知道九天玲珑塔共分九层,一层一重天,每上一层天,身上束缚便多一分,而且一路上会经历罡风,异火,神雷的洗刷。
而最后一层,更要经历一次问心之劫方可登顶。
但是此处,除了那汹涌澎湃的罡风,还有一道凌厉的剑光向着他们奔袭而来,在剑光之后,还有一道颜色深黑的咒印隐于罡风之中几乎不可见。
是莫凡与范珏出手了。
玲珑塔内并非不允争斗,不过一旦出手就会引起罡风更为猛烈的侵袭,而身上的束缚也会愈重一分。
但是莫凡和范珏的身侧却有人为他们抵住罡风,让他们可以安心出手。
卫音眉头紧皱,伸手轻挥,万千红线浮现,却被这一道凌厉的剑光瞬间斩灭。
莫凡,更强了,怕是都要踏入三品了。
卫音有些无奈,张口轻吐,一枚小巧的道剑出现,却募然发现一道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气血赤红浩瀚,隐隐泛着金色,右拳紧握,一拳轰出,剑光湮灭。
紧握的右拳之上也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却已经在缓慢的恢复。
一道颜色深黑的咒印却是直接印在了他的身上。
王翦眉头微皱,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卫音微微一愣,低声道:
“谢谢。”
王翦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任由愈发汹涌的罡风临身,涌动气血催出那一道欲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咒印。
他选择相信白止说的话,也相信白止肯定会过来。
挥出这一剑的莫凡微微一愣,认出了王翦。
这个自己之前可以一剑劈飞的人,如今居然可以徒手硬接自己一剑?
而此时,因为这一剑的滞涩,莫凡等人已经来到了天际的屏障之上,身形再次消失。
卫音等人也只得迅速赶了上去。
第二层中,束缚越重,抵御束缚所消耗的力量也越大,烈火汹涌,摇光等人却都已经消失不见。
而当卫音赶到屏障之处时,一座道阵却被瞬间激发,让她们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玲珑塔外,校场之上,此时人声鼎沸。
秦国有两个名额,妖国以其送出的一瓶补天丹以及其他的珍品获得了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名额给到了最近在咸阳城中大出风头的白家白止。
但是现在除了那个妖国的女子,就连另外三人都已经开始登塔了,甚至摇光等人都快进入第四层了,这白止怎么还不出现?!
眼看校场之上,诸多秦民不满的情绪迭起,文物百官也是议论纷纷,赢则轻声开口道:
“白家白止何在?!”
白仲立即起身,今日他未穿玄色官服,而是罕见的穿了一身白衣。
躬身施礼,白仲开口道:
“禀王上,白止之前一战,重伤未愈,尚在闭关疗伤。
恐,耽搁天人之争,还请王上恕罪!”
赢则眉头微皱,一边的安国君赢柱冷声开口道:
“白止不能参与这天人之争,为何不早日禀报?!
莫不是你白家没有将这天人之争放在眼里?!
亦或者是,没有将本王的诏令放在眼里?!”
白仲眉头微皱,但还是恭声道:
“白家.....”
“白家白止在此!!!”
一道白袍身影骤然出现在校场之中,长身玉立,俊美的脸颊上带着一抹浅笑。
“白止,这天人之争事关重大,你却迟了如此之久,可曾把孤放在眼里?!”
赢柱冷声喝道。
白止挑了挑眉,朗声道:
“禀殿下,微臣自然把殿下放在眼里。
微臣没有放在眼里的,不过是这六国使臣罢了。
毕竟这天人之争是在我秦国举办,为了彰显我秦国的大国风范,微臣自然是要让着他们一点。
所以这才故意迟了一点,还请殿下恕罪!”
看台四周的秦民听着白止的话,脸上俱是露出笑意。
这话说的得劲。
一众文武百官也是微微点头。
且不论白止是不是故意迟到的,光是那一句没有把六国使臣放在眼里就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看台之上的六国之人却是心情不甚愉悦,有人冷笑道:
“好大的口气!
当真以为自己一个儒武双修的四品修士,就可以睥睨七国俊杰了吗?!”
白止看向高台,微笑道:
“甘元,是叫甘元吧?
一个三品武夫却拿不下我一个四品修士,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狺狺狂吠?
话说,你家那个主子命可真硬,这都没死掉呢?”
随即嘴角轻咧:
“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践行我之前说的话。”
端坐在高台一侧的甘元面如黑炭,目光冷冷的看着白止,眼中杀意闪烁。
随即迅速发现好几道气息将自己牢牢锁定,转头看去,好几个武将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
不得不低下头,收敛杀意,心中暗自发狠。
白家白止,必要杀之!
不过心中也是不由的蒙上了一层阴霾,隐隐开始担心九天玲珑塔中的范珏。
赢则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
“既然白止你已经过来了,便先登塔吧。
孤也不强求你什么,赶上那已经登上二层的闲云等人即可。
若是最后一个登上塔峰,那孤可就要两罪并罚了啊。”
白止瞅了一眼天际的巨大投影,心里微微感叹。
好家伙,这投影电视都出来了?
投影之上划分了四处区域。
此时摇光等人即将进入第五层,卫音一行人还在第三层,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在第二层。
最底下的还没有登塔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黄裙女子。
微微眯眼,看向赢则,白止朗声道:
“禀王上,微臣刚刚便说了,是为了彰显我秦国的大国风范,这才迟到。
若是微臣没有第一个登上塔峰,如何算得上彰显我秦国气度呢?!”
赢则轻抚胡须,微笑道:
“好,那便按照你说的来。
如果你率先登上塔峰,孤便送你一件礼物!”
白止躬身施礼:
“微臣,谢过王上赏赐!”
赢则轻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
“去吧,要抓紧了啊。”
看着白止的身影消失在校场之上,出现在天上的投影之中,六国之人都是眉头微皱。
这个白家的白止,着实是张扬肆意的有些太过了。
而秦王对待白止的态度也有些微妙。
开始只说了,如果白止是最后一位登上塔峰才会处罚。
虽然白止迟了如此之久,但是可别忘了塔底还有那个妖国的女子纹丝未动。
不是说白起死后,白家已经不得势了吗?
诸国使臣心中暗自思索,而赢则看向依旧站着的白仲,开口道:
“白仲,还站着做什么,白止既然已经来了,你便先坐下吧。”
白仲施礼道:
“微臣,多谢王上!”
赢则瞥了一眼天上的投影,开口道:
“柱儿,你说,这白止能不能率先登顶呢?”
赢柱面色肃然,回道:
“禀父王,这道门九天一脉的天机魁首此时已经登上了第五层,而且还是集数人之力。
这白止不过才入塔内。
儿臣觉得,怕是难以追上了。”
赢则瞥了一眼赢柱,眉头微皱,转而看向台下诸臣道:
“众卿,觉得如何?”
虽然诸多文臣武将都觉得白止之前说的那些话挺不错,但是毕竟是五层的差距。
对于白止能不能率先登顶,心中也早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却无人率先开口。
还是王子渊打破了沉寂:
“微臣,同太子殿下看法一致。
六国来使并非庸才,均是一等一的年轻俊杰,便是同时出发,这白止怕是也难以率先登顶。
遑论此时有着五层的差距。”
群臣这才有人敢附和,随即附和这一观点的人,也越来越多。
而李顺致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禀王上,微臣觉得,这白止作为我堂堂大秦的代表,且是武安君的后人,自然不会信口开河。
故而,微臣认为,白止定然可以率先登顶!”
赢柱的面色有些不渝,他总感觉这个以前一向独善其身的老狐狸似乎换人了。
而赢则面色不变,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蔡则,开口道:
“王卿和李卿意见不同,那,相邦大人如何认为呢?”
蔡则眉头微皱,看了一眼投影,开口道:
“两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微臣也不知该如何决断。”
赢则摇了摇头,轻笑道:
“你啊。
行了,白止已经开始登塔了。
孤也想知道,这白止到底能不能力压六国使臣,率先登顶!”
第一百七十二章:九天玲珑塔第八层(二合一)
进入九天玲珑塔中,白止这才轻出一口气。
总算是赶上了。
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次闭关居然这么久,差点就耽误了正事。
而且最主要的还是,自己闭关三天,居然还没有破入武夫三品的境界。
武夫三品,躯如铁石,血如凝浆,气可化罡,又称血罡之境。
白止轻握右手,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完全符合三品武夫境界的标志,那一份卫气也已经被炼化殆尽。
但是,自己肯定没有达到三品武夫的境界,就感觉一口气提在那里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很。
所以他才闭关了如此之久,仔细寻找自己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武夫资质太差了,只有一份卫气,所以才无法破入三品境界吗?
摇了摇头,白止轻出一口气。
虽然没有破入武夫三品的境界,但是现在的他有自信只凭借武夫手段同那个三品巅峰武夫境界的甘元打个五五开。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登上九天玲珑塔塔峰。
压下心中的思绪,白止扭头打量这玲珑塔塔座中的景象。
脚下的塔身非石非金,刻满八卦纹路。
空间算不得狭窄,大概有方圆数里的模样,并无任何多余的物品,只有头顶一处透明晶莹的光幕被道纹蕴满,刻着微光。
那里是登塔上天而行的入口,须得有特制的玉符才能进入。
各国的护道之人手中的玉符都只能护佑自身进入,而天人二宗的玉符却足以护佑五人。
白止拿出白仲在自己闭关之时留给自己的玉符,正欲动身,却注意到有一束目光自他进入玲珑塔后就一直盯着自己。
扭头,顺着目光投注过来的位置看了过去,是自己之前在投影之上看到的那个身着金黄色长裙的女子。
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却静静地看着白止。
白止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多想,直接飞身而起。
妖国长公主,苏念心......
自己有些看不透她,是个劲敌。
而苏念心看着白止丝毫不曾停留的直接离开,暗自抿了抿嘴,心中些许懊丧。
他果然不记得我了,这都看不出来.....
却也慢悠悠的起身,跟在白止的后面,向上飞去。
当白止进入第一层的时候,立刻感应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重力压覆过来。
这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心神之上。
愈往上一分,压力便愈重一分,极为考验人的心神之力。
而四周都有罡风呼啸,若是寻常的四五品修士,怕是仅抵挡罡风都极为吃力。
摇了摇头,白止任由罡风临体,也不在意愈来愈重的压力,身形毫无停顿滞涩的直冲第二层。
接着是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速度奇快,恍若视异火神雷如无物。
而苏念心则是依旧紧跟在白止的身后,未曾落下也未曾超过,每次都能看见白止的背影。
如此快的速度,已经吸引了玲珑塔外众人的目光,眼看白止甚至都要追上前面慢悠悠飞着的闲云等人,一个个纷纷为白止加油打气。
越往上压力越重,最前面的摇光等人在进入第七层后,速度明显变慢,甚至已经被卫音等人赶了上来,在光幕前与卫音等人遥遥相望。
而当他们穿过光幕来到第八层之后,很快就有人低呼。
“你们看,天机魁首她们在做什么?”
此时的第八层中,无尽道纹弥漫,五色元素驳杂,横亘在虚空之中,每向上一分都要抵御随时侵袭过来的恐怖神光,还有愈发沉重的心神之压。
如果是寻常的四品修士,在此地已经是难以前进分毫。
摇光一行人中,那位四品儒修此时已经是面色惨白,其他人面色也不太好看。
范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面带微笑的看向摇光道:
“摇光魁首,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层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摇光微微皱眉:
“范珏公子此言何意?”
范珏笑眯眯道:
“我听闻第九层乃是问心之劫,其中难以调动修为,只凭向道之心驱步向前。
我刚刚看到,虽然卫音魁首那边的几位护道之人都已经负伤,但是其中有一位体质异于常人的四品武夫,想来度过这第八层应该也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摇光颌首,范珏说的这话倒是没错。
她们一路上留下了不少陷阱来阻拦卫音等人的步伐,但卫音等人一路上磕磕绊绊还是即将赶上。
其中那个名叫王翦的四品武夫的确出力不少,一身气血算不得汹涌浩瀚,但却精纯的不像话,生生用一杆长枪捅出了一条路。
范珏随即开口道:
“在下担心在第九层可能出现什么意外,毕竟这问心之劫各人均不相同,万一被人抢得先机就不好了。”
摇光询问道:
“那按照范珏公子你的意思是?”
范珏看了一眼第八层,开口道:
“这第八层中,五行灵气充沛,虽然驳杂,且有道纹驱使,但杀伤力却颇为强横。
在下倒是知道一个密法,可以调动这第八层的五行灵气,给后来之人一个惊喜。”
摇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范珏,轻声道:
“可后面还有闲云道友等人.....”
范珏挑了挑眉:
“还请摇光魁首放心,我那密法只伤人困人,却不会杀人。
要知道,现在让他们在这里多浪费一点时间,我等进入界域之中就会多一点时间。”
摇光未曾考虑多久,便轻轻点头:
“可!”
随即范珏就取出了五尊小巧的青铜异兽,咬破中指,在青铜异兽的眉心轻点一下。
随即神情肃穆道:
“请摇光魁首的诸位护道之人,将这五尊阵眼按五行方位放置在空间各角。”
摇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面上却没做什么反应,让其他人照做。
范珏的眼中隐然掠过一抹杀意。
这五行困天阵是他为白止准备的东西,没想到白止这次居然没来。
不过,用在卫音身上也是一样。
当初白止在魏国斩断他的先天灵根之后,被范家以及阴阳家的高手联袂追杀,最后却安然无事。
这和当时正好在魏国信陵君门下做客的卫音不无关系,而这卫音却还当他不知晓,真的以为他是傻子吗?!
虽然不知道白止为何与这卫音闹翻了,却并不代表范珏打算就此放过卫音。
至于白止....
范珏的牙根紧咬,他范珏誓杀之!
而此时的第七层中,雷光轰鸣,劫雷滚滚。
临近光幕之处,王翦面色冷厉,站在前方,气血如龙,手中长枪挥舞,打散了一道奔袭过来的雷光,又生生捏爆了一枚暗中袭来的符篆。
却又被一枚玉如意当头敲下,不由得闷哼一声,眼中狠色愈盛,将之一拳打飞,重重的穿了一口粗气。
额头上鲜血滑落。
王翦身后的卫音嘴唇微抿,轻声道:
“你没事吧?”
王翦却依旧没有回复她,仿佛把她当作空气一般,照直向上一步踏出,又是一座潜藏的道阵被他一脚踏散。
在卫音的身后,另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道修面色虽然有些泛白,但是看向王翦的眼中却有异彩闪烁。
这一路上,她们除了护住己身不停登天,摇光等人留下的手段几乎都是被王翦一个人持枪破尽。
此时的王翦上身衣物已经破旧不堪,王翦索性一把扯下,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恍若金石铸成,虽然伤痕累累,却在缓慢恢复。
此时摇光等人留下的手段已经被清楚干净,王翦站在晶莹屏障之下缓慢调息,这里不会被劫雷侵扰。
他有预感,下一层的危机会更多,而且心神之上传来的压力也会更重。
而此时,卫音身侧的其他护道之人,光是在这心神重压之下抵御这漫天劫雷都有些吃力了,也不能指望他们如何,只能看自己。
不过,白止,怎么还不来呢?
“王,王翦道友,我看你受了伤,这是我们丹霞宗的小云血丹,或许对你有用。”
看着眼前身着浅绿色道袍的女子面色微红的递过来的晶莹玉瓶,王翦冷厉的神色消磨了少许,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开口道:
“多谢!”
“没有没有,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没有你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马上登入第八层......”
见王翦收下了玉瓶,倒出了丹药放入嘴中,身着浅绿色道袍的女子轻出一口气。
她的身材有些娇小,长了一张玲珑的娃娃脸,大眼忽闪,虽然年纪比王翦大,但是看起来却是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
此时的她双腮有些泛红,看向王翦道:
“那个,我是丹霞宗宗主的真传大弟子,我叫云依。”
王翦点头:
“嗯。”
“王翦道友你不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额,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
看着巧笑嫣然的女道姑以及她身侧如同木疙瘩一般的王翦,卫音眼眸低垂,将袖袍里的玉瓶收了回去。
几人调息了一会儿,便发现地上空间再次震荡。
卫音迅速开口道:
“有人来了,我们应该上去了。”
王翦眼眸睁开,直身,站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伴随着光晕闪过,王翦等人消失不见,而下方出现了三道身影。
“闲云,你说的东西靠谱吗?
我怎么总感觉你在糊弄我们?”
项合身材高大,一身肌肉虬结,面色不太好看的看着站在三人中央一脸慵懒的道士,轻声嘟囔着。
道士随意的挥了挥手,一边慢吞吞地向上飞着,一边开口道:
“放心,你们也不去稷下学宫打听打听。
我,闲云,诚实可靠小郎君!
这可是整座稷下学宫都有目共睹的!”
另一边的乐让也是眉头微皱,开口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闲云是稷下学宫四大害之一,还最喜欢对那些女夫子.....”
闲云面色顿时肃然:
“一派胡言!这都是一派胡言!
众所周知,我师从尹文夫子,他老人家对待学生严厉你们也是知道的。
所以有人故意想通过我来抹黑我老师!
你们可千万不要被人给蒙蔽了!
再说了,我拿给你们看的东西可是真的,如果你们不信,大不了现在就去找那天人二宗,还来得及。
我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乐让立刻微笑道:
“嗨呀,闲云兄弟莫要动怒,我们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你一直这么慢吞吞的。
就算不急着抢占先机,起码也不能落下太多吧。”
闲云撇了撇嘴:
“你们知道什么,不争即是大争!
你信不信现在上面已经打成一团了?”
项合嗤笑一声:
“就凭那人宗?”
闲云点了点头:
“你们可莫要看不起人宗的卫音,还有那个武夫,应该是叫王翦。
这些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你们等着看就好了。”
而此时,几人脚下的空间一阵震颤,一道气血蓬勃的白袍身影骤然出现。
打量了一番四周之后,便犹如离弦之箭向上飞过,身如流光。
滚滚天雷横击在他的身上,却并未掀起任何波澜,就连衣角都未曾损伤丝毫。
而这道身影迅速地与闲云等人擦肩而过,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迅速登天而去。
闲云等人齐齐一愣,随即面色有些凝重。
他们的确也可以提速,但是却远远做不到如同这个白袍身影一般的轻而易举。
毕竟这无形中压落的心神之力可做不得假,那些滚滚天雷也不是摆设的物件。
“这人是谁?为什么刚刚没有看到他?”
项合眉头紧皱,开口询问。
乐让双眼微眯:
“好像是秦国在这次天人之争派出的人,白家的白止。
儒道武道双修的天才,都踏入了四品境界。”
闲云砸吧了一下嘴,正欲开口说话。
又是一袭黄裙身影同他们擦肩而过,紧跟着白止离去。
“闲云,还不加速?我们好像成最后面的了。”
“加个屁,我感觉这下上面更乱了,说不定脑子都要被打出来了。”
“为什么?”
“......要不你先上去吧,反正怎么也不会把你脑子打出来。”
“闲云,我感觉你是不是在骂我?”
“去掉感觉。”
......
而此时的八层之中,王翦大口的喘着粗气,单手持枪而立。
腰腹间是一处巨大的伤口,从左胸直到右肋之下,剑气森然,深可见骨,不停的滴落殷红的鲜血。
而在王翦的四周,五尊庞大的异兽将他团团围住,正仰天嘶鸣。
王翦的上空,范珏手持玉珏,身后阴阳二气轮转,玉珏之上五色蔓延,一身气势堪比三品修士。
此时范珏面带微笑的着看向下方的王翦等人,双眼微眯道:
“卫音,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共参阴阳之道,你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然的话,你怕是界域都进不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我家公子有圣贤之资!(二合一)
听着范珏的话,卫音眉头紧皱。
她们进入第八层之后,就发现摇光等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而那个范珏布下的阵法居然可以借用九天玲珑塔的力量,化五行之力为己用,演化出五尊拥有顶级四品战力的异兽。
而且这异兽对她们出手,居然不会引起第八层内道纹的异动,似乎是化作了第八层的一部分。
可是自己等人一旦出手,就会引起反噬,各色神光与道则会更加猛烈的冲击己身。
王翦仅仅是抵御这些异兽所引发的道纹异动和飙射过来的神光就已经让自己等人有些承受不来了。
看了看自己身畔三位抵御道纹神光的护道之人此时都已经负伤,站在众人最前面的王翦情况更是不妙。
身前的剑伤久久未愈,有凌冽剑气盘旋,那是被莫凡斩的。
还有一个范珏在顶上对她们虎视眈眈,身上的气息在阵法的加持下极为强大。
而摇光等人已经缓慢前行了三分之一,还剩三分之二的路程就可以踏入第九层。
卫音嘴唇微抿,本来是打算进入界域之后再使用的手段,现在就要暴露了吗?
轻舒一口气,卫音抬首,正欲开口,却看到王翦挺起了长枪,扭头啐了一口:
“一个被我兄弟险些直接一戟钉杀的货色,有什么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什么共参阴阳之道,劳资直接一枪把你的阳道捅成阴的信不信?!”
范珏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在白止的手中屡次三番的吃瘪,尤其是上一次险些被直接钉杀。
要不是甘元花费了极大的代价从妖国手中换得了补天丹,他怕是已经身死道消了。
此等杀身之仇,让他心中对白止的恨意愈重。
冷冷地看向满脸杀意盯着他的王翦,范珏狠声道:
“白止是你兄弟?
好,很好。”
范珏一声轻斥,身后阴阳二气流转,身前玉珏五色光华大方。
将王翦等人团团围住,按五行方位陈列的数丈高的巨大异兽仰天长啸,身上光华流转,充斥在整座第八层的五行元素迅速被异兽吞没。
本来形态模糊,由五行灵气勾勒的异兽逐渐显形幻化,呈龙虎雀龟蛇五象,气势也愈发强盛,甚至迫近三品。
王翦神色冷冷,持枪居中,身上气血汹涌,如同燃起腾腾烈焰,而鲜红之色甚至逐渐泛金。
如果白止在这里的话,就能发现他之前在王翦体内下的封印正在被一缕金黄色的烈焰迅速吞没。
伴随着一声怒喝,王翦的胸前伤口处金光闪烁,剑气被迅速消磨,血肉翻涌,迅速恢复,而王翦的眼眸也微微发红。
高擎长枪,王翦犹如携着一片血海,长枪之上寒光凛凛,携着锐利的枪芒,朝着范珏迅猛的冲了过去。
范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伸手轻挥,五只异兽也朝着王翦直奔而去,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而王翦却恍若视异兽若无物,只是死死的盯着范珏。
近身,只要近身,这范珏必死!
第一只龙形异兽被这一道凌厉之极的枪芒直接钉穿,而王翦也生生承受了一尾横扫,面色发白。
第二只同样被长枪钉碎,但是锋锐至极的金气也在王翦的身上冲刷而过,鲜血四溅。
而王翦手中的长枪也有些轻颤。
到第三只的时候王翦自觉已经无力捅灭,只得转换身形,拼着背后硬挨了一记重抓,就连血肉都翻烂开来,可见脊骨。
但是王翦的眸子却微微发亮,因为他正好借势避开了其他两具异兽,直指范珏。
身形极快,气血翻涌,眼看那柄锋芒四射的枪尖就要捅过范珏之时,范珏的嘴角轻咧,露出寒光。
“逆五行之术!”
那一枚玉珏之上五色神光澎湃汹涌,一股恐怖的斥力将王翦手中的长枪生生抵住!
而此时第八层中的道纹也开始了异动,五色神光自虚空激发,直射王翦。
王翦神色微变,正欲收回长枪,范珏右手倒转,玉珏之上的斥力却变成了一股吸引之力,将王翦手中的长枪牢牢定住。
五色神光此时也已经欺身而至,王翦只得放弃长枪,双手成拳,鼓动气血与这飙射过来的神光硬拼一记。
可是此时那五行异兽中的剩余三只也再次将王翦围住。
而之前被王翦直接钉灭的两只异兽又再次缓缓化形而出。
王翦不由的神色一冷,只得在这几只异兽的攻击中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但是范珏却是没有再用其他手段,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王翦一边咳血一边不停的躲避着攻击。
“就这,就这啊?!
刚刚狠话不是说的挺厉害吗?
你也不想想你算什么东西?!”
看着王翦被一只异兽拍落在地,范珏狞笑着开口。
王翦迅速爬起躲开了一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死死地盯着范珏,轻声道:
“我是你爹。”
范珏却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笑意愈盛:
“可以,嘴够硬。
要不这样,如果你现在跪下来跟我磕几个响头,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王翦嘴角轻咧:
“磕你老母!”
范珏面色微冷,冷哼一声:
“嘴硬,骨头也够硬。
那我就把你的骨头一根根的砸烂,我看你怎么硬的起来!”
随即右手迅速结印,五只异兽的攻势也越发的猛烈。
而这一幕也在校场的投影之上展现了出来。
王翦的身份,校场之上的大部分秦民都知道,是秦国大将王龁之子。
虽然王龁如今被贬,但是赫赫战功是做不得假的。
而之前几乎是王翦一个人扛着人宗赶上了天机一行人,无论是血性还是实力都早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眼看王翦如今险象环生,身上伤势愈重,诸多秦民都是面露担忧之色。
“不是说这天人之争中不允许故意杀人吗?
这个什么魏国的范珏,是什么意思?!”
“就是,而且还用这种手段,是个真男人就真刀真枪的拼一场,用这阵法算什么?!”
“这个什么人宗,也太废了吧,那些护道人和那个魁首,到底在干什么啊?
怎么都没人上去帮一下啊?!”
校场中的秦民脸上有愤怒,有担忧,而高台之上的秦国百官也是面色难看。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范珏,是什么意思?!”
方宏远黝黑的面色此时更黑了,看着魏国一方的甘元低声道。
甘元却是微笑着开口道:
“这位大人,这天人之争既然有个争字,那便该争个痛快。
有些小打小闹的小伤,应该不过分吧?“
方宏远的一双王八眼中满是杀气。
他么的,当初就该直接闯进这群人住的地方,把这个范珏按死在床上了事。
而旁边的韩国使臣也是开口附和道:
“年轻人嘛,火气大,很正常。
受了伤也没事,反正身体好,修养一下就行了。
不过这范珏公子的确是天纵之资,阴阳秘术居然如此的精湛,未来可期啊。”
甘元傲然笑道:
“那是自然,我家公子口含玉珏而生,出生之时便有漫天彩云环绕,更是被我魏国大儒断言有圣贤之资。
六岁之时便被阴阳家首领收为亲传弟子,如今更是只差一步就可以踏足三品境界.....”
“那怎么前几日险些被我秦国的白止钉死了呢?”
一道声音悠然响起,甘元神色一滞,面色有些难看,却找不到出声之人,只是冷笑一声回道:
“当时是那白止出其不意,我家公子诸多手段都未曾使出来!
若是如今在这五行之阵中,我家公子定然可以将那白止只手镇压!
还有,这就是你秦国的待客之道吗?
放任他国使者在自己国都内遭人袭杀,此事我回国之后一定会禀明魏王!”
李顺致咳嗽一声道:
“甘先生,我廷尉署早就说了,你们那还是在我咸阳城外。
况且还是你们动手在先,白止他没有错,他只是奋起反击而已。
我秦国诸多将领甚至那妖国的使者都可以作证,你可勿要在此颠倒黑白!”
甘元面色有些难看,却只得冷哼一声。
而关于甘元前面说的话,也没有什么人提起。
着实是因为这个五行之阵实在太过变态了一点。
不仅加持了范珏的修为,还直接出现五尊逼近三品战力的异兽,而且还能再生,无法彻底剿灭。
甚至那个范珏出手还不会被第八层内的道纹反噬,可谓是占满了天时地利人和。
王翦的战力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便是场上的大部分三品修士上去都无法做的比王翦更好了。
而白止虽然是儒武双修的四品,但终究还是四品。
更何况受限如此之大,只怕也不是这范珏的对手。
而且这白止还和范珏有仇....
在场的大部分秦国官员面色都有些难看,而此时,九天玲珑塔第八层中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王翦在躲避之时,被范珏暗中射出的一枚黑光流转的符印射中,身形顿时僵立,被一只异兽狠狠的拍飞。
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范珏面露冷笑,身后阴阳二气转动,汇于右手,形成了一道泛着古怪气机的符咒。
头上摇光的声音响起:
“范珏公子,这毕竟是在秦国境内。”
范珏冷冷回道:
“放心,我省得。”
范珏自然知道,不过虽然他不会杀了王翦,但是他却要这王翦生不如死!
到时候他到要看看中了他嗜魄符咒的王翦,骨头还能不能这么硬!
谁让他是那个白止得兄弟?!
随即身形垂落,缓缓向着王翦走了过去。
远处在抵御着神光得卫音贝齿轻咬,眼中闪过一抹急色。
自己,该怎么办?!
轻舒一口气,卫音眼中闪过一丝果断,千丝万缕得红线瞬间垂落挡在了范珏得身前。
范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玉珏之上五色喷薄,将红线绞烂。
而一柄小巧的道剑也在却从红线之中飙射而出,寒光澈澈,直射范珏。
范珏眉头微皱,玉珏挡在了身前,抵住道剑。
但是此时,本来俯卧在地的王翦身形转瞬消失,身上血气喷薄,金焰灼灼,眼中泛着红光,右手捏拳直接朝着范珏砸了过来。
范珏神色微变,一只异兽迅速飞奔过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却被金焰转瞬吞噬。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范珏瞬间倒飞了出去。
王翦紧紧捏着拳架,大口喘着粗气,面色凝重。
范珏缓缓的起身,面容冷肃,死死的盯着王翦,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而范珏身前的五色玉珏之上,涌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
“王翦,我要你死!!!”
范珏狞声开口,身后的阴阳二气迅速轮转,五色斑斓的玉珏被阴阳二气迅速晕染。
“阴阳生死光!”
玉珏之上,黑白色光芒迅速凝聚,化作光柱,向着王翦激射而去。
恐怖的威力将沿途所有的道纹全部湮灭,甚至让塔内的空间都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王翦眼眸微合,他有点顶不住了。
但是,顶不住也得顶。
王翦体内,白止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那一道剑阵正在被熊熊金焰迅速吞没。
卫音嘴唇微抿,那柄细小的道剑出现在她的手中,迅速变大,眼中一抹剑意映现,正欲升腾,却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卫音立刻收拢剑意,道剑也迅速恢复原样。
而虚空之上,正在和摇光等人缓缓朝着第九层进发的莫凡身上的剑意莫名一动。
莫凡顿时神情肃然,眉头紧皱,看向下方。
不过当看到一袭白袍身影出现之时,这才了然的摇了摇头。
原来是感应错了。
不过,他终于也来了。
“范珏,你命可真大啊。”
白止的声音冷冷响起,身形迅速闪动,挡在了王翦的身前。
右拳紧握,气血凝重如浆,拳意撼天,直面那道激射过来的黑白之色混杂的光柱。
碰撞所产生的恐怖气浪逸散四方,滚滚气血与阴阳二气翻飞,冲散湮灭了四周所有的五行之气与混杂道韵。
碰撞的中心点,顿时变得一片空荡。
而整个第八层的道韵却在此时疯狂运转,一股粗大的五色神光直射白止,却被白止随手锤落逸散。
范珏看着出现在王翦身前的白止,瞳孔微缩,迅速拔升而起,举高临下道:
“白止,我的确命大,但是你这次命可就不够大了啊!”
随即迅速掐动印诀,五只异兽仰天咆哮。
白止双眼微眯,看着气势惊人的范珏,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扭头看向王翦,轻声道:
“王翦大哥,怎么样?你没事吧?”
王翦咧了咧嘴,笑着开口道:
“没事,你来了就行。
我皮糙肉厚的,调息一会就好了。”
白止点了点头:
“好,你放心调息吧,他我来解决。”
王翦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不用。”
随即伸手轻招,一杆长枪迅速飞到了他的手中。
“我刚刚说了,我要把他给直接捅穿。
真男人就要说到做到,这是你说的。
你帮我拖住这五尊异兽,他交给我!
这五尊异兽有点猛,你能行吗?”
白止挑了挑眉,微笑道:
“我肯定行,你能行吗?”
王翦轻哼了一声:
“我,王翦,真男人!”
长枪在手,王翦身上金焰喷薄:
“真男人,肯定行~!”
首订报告及更新时间
想了想,还是有必要发个单张。
首订出来了,讲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当然,不是出乎意料的好,而是出乎意料的差。
首订勉强破千,四十比一的收订比。
有一说一,有被打击到。
仔细想了想,可能也是自己的原因,更新时间不够稳定,是我的错。
而且上架之前更新的也很少,比较拉跨,肯定有不少书友还在养书。
(不要告诉我去白嫖了,让我自欺欺人一下,呜呜呜。)
但是也没办法,更新还是要更新的。
更新时间应该都是在中午还有晚上。
一天两更。
一更要么两千字要么四千字,也就是每天四千字保底。
最近尽量保持一更四千字,要还债的嘛,还欠大家不少呢。
均定破一千五的时候更新量会提升滴,就算三更。
均定破两千就每天四更,奥利给。
最近更新的内容,应该会是一个大高潮起来了,爽点我尽量做的密集一点,不会压抑的啦。
之前的伏笔也要揭开不少咯,尽请期待吧。
还有,有关卫音这个角色,大家讨论的多一点。
作者这里表示,大纲早就做好规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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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作者君敬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范珏:我裂开了。
“不自量力!”
站在高空的范珏面露冷笑,五尊通体由灵气构铸的异兽咆哮着向着白止等人冲了过来。
白止挑了挑眉,右拳虚握,向着王翦点了点头。
他其实不太想王翦动手,他能看出来王翦此时的状态并不算好,体内的那股先天气血正在不断冲刷他的躯壳。
但是这一次,王翦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走火入魔,而是嘴中一直在轻声呢喃。
是冰清诀。
如果能借此机会让王翦尽可能的掌握体内的那股力量,王翦将会迅速蜕变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伴随着金焰熊熊燃烧,王翦身上的伤痕正在迅速愈合,身上气势愈盛。
双手紧握长枪,一双眼眸中红光渐消,涌动的气血之力也微微泛金,一声低叱,朝着范珏所在的方向飞冲了过去。
白止则是看着扑过来的五尊异兽,嘴角微扯,一股慨然拳意冲天,身形转瞬消失。
待到再次出现之时,已经挡在一尊异兽之前。
只是一拳,这具由0道纹交织,金气翻涌的虎形异兽瞬间爆裂开来,沸腾的灵气冲刷四野。
而第八层中的混乱道纹却也在此时暴乱,数道五色神光向着白止的方向飙射过来。
白止却仿若视这些迫得其他人勉力相抵的五色神光如无物,又是一个闪身,避开神光,出现在了另一尊异兽的身前,如法炮制。
范珏此时面色微变,看着白止如此的轻松写意,有些不敢相信。
在这第八层的加持之下,这五行之兽的战力已经迫近了三品,怎么在白止手下就连如此随意的一拳都接不住?!
白止这气息,还是四品武夫啊!
而此时范珏也来不及再去看白止了,一杆长枪血芒澈澈,搅动着浩瀚气血,向着他的方向飙射而至。
范珏立刻伸手虚指,身后阴阳二气汹涌,玉珏豪光大方。
而王翦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手中长枪直接脱手而出,向着范珏猛地掷了出去。
范珏面色愈冷,白止能一戟险些将我钉杀,你王翦算什么东西?!
第八层混杂的五行灵气朝着玉珏所在汹涌而至,身前的玉珏之上神光流转,将长枪生生抵住。
但是此时王翦的身形也骤然改换,在天际迅速扭转,右拳之上金焰灼灼,对着范珏直接砸了过去。
而范珏的眉心之处却骤然浮现了一座五行咒印,身前玉珏之上光晕倒转,汹涌的灵气倒冲在范珏的身上,范珏的气息也愈发强横。
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右臂上光华闪烁,竟是要直接与王翦对拳!
而且在恐怖的对轰之下,王翦的身形居然被范珏砸的倒退。
“阴阳家的秘术,果然是有点东西。”
白止挑了挑眉,看着再次衍生幻化的五尊异兽,无奈摇头。
他就算将这异兽打爆了一尊又一尊,但却阻止不了他们重新演化。
想找大阵的阵眼也不知道到底在哪,着实是有些麻烦。
而此时,空间一阵震颤,一道黃裙身影缓缓显现。
先是打量了一番场上的境况,黄裙女子就将目光放在了和五尊异兽缠斗的白止身上。
注意到白止似乎在无奈摇头,苏念心撇了撇嘴,轻声嘀咕: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笨,真是个笨蛋,大笨蛋。”
黃裙下的右手轻点,一则纹路隐现。
而此时正在一边和异兽缠斗,一边注意范珏与王翦争斗的白止心神微动。
他感应到这处空间的某个地方,刚刚好像跳动了一下。
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再次打散了一尊才幻化而成的异兽,狠狠一拳砸在了虚无之处。
一座小巧精致的青铜兽尊出现在白止的眼前。
白止直接用力一扯,将青铜兽尊拿到了手中。
而那一尊还欲成型的异兽也缓缓消散。
一处阵眼被破了,五行运转平衡之势也随之被破,剩余的四只异兽也骤然消散。
白止也依着五行方位发现了剩余的四尊青铜小兽。
见玉珏之上涌动的五行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磨,范珏的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大阵被破了?!
白止怎么发现的?!
此时顾不得那么多,范珏知道局势不妙了,立刻仰头看向头顶:
“赵容,王迁,速来助我!!”
吊在摇光等人身后登天的韩赵二国的人立刻一个俯身,向着范珏的方向奔赴而来。
摇光也发现了情况有变,卫横看向了摇光,摇光却是眉眼闪烁,并没有其他动作,但也没有再登天而行。
王翦此时也看出来情况有变,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
身形如电,直射范珏而去。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金色烈焰,范珏瞳孔微缩,玉珏迅速挡在了自己身前。
王翦狠狠一拳砸了上去,然后一拳接着一拳。
玉珏震颤,范珏也是面色愈发苍白。
没有了五行大阵的加持,如果自己使用其他手段,会被第八层的道纹神光迅速侵袭而至。
再加上王翦,白止二人。
自己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暂且先尽力守住,等待其他人来援。
范珏心中暗自思量,却发现王翦的拳,似乎越来越重了。
而破去了阵法的白止,正看着手中的青铜首思量。
这玩意,好东西啊。
如果不是自己神魂之力异于常人,捕捉到了空间的微妙变化,怕是难以发现这玩意到底在哪。
嗯,不愧是我!
砸吧了两下嘴,白止瞥了一一眼向着范珏的位置狂奔而去的两人,眼中露出一丝冷意。
白袍招展,身形如电,直接挡在了垂落下来的二人身前:
“滚!!”
看着白止身上鼓动的气血,恐怖的气机,赵容,王迁二人眉头微皱。
他们可都是各国的天骄,就算这次是因为长辈的命令暂时与魏国结盟,以魏国为主。
但是范珏对待他们的态度可还是极为得体的,甚至带他们好好领略了一翻秦国的风土人情。
结果,这个白止劈头盖脸的就是让他们滚?
而此时,范珏传来了一声闷哼。
那枚玉珏竟然生生的被王翦挥舞着鲜血横流的拳头给又砸出了一道鲜明的纹路。
范珏口中狂喷一口鲜血,这玉珏可是与他性命交修的宝物!
眼前景象也不由的一阵恍惚,而王翦抓住了空档,欺身向前,一拳砸在了范珏的脸上。
若不是范珏险而又险的催动阴阳之气护身,怕是一拳下去,直接爆浆。
而王翦则是趁胜追击,抓住了范珏被玉冠梳拢的长发,对准范珏的脸,一拳接着一拳。
眼看范珏陷入险境,赵容,王迁二人眉头紧皱,随即身上的气血之力狂涌,向着白止冲了过去。
二人都是将门之后,且均是四品武夫,称得上天资过人。
白止咧了咧嘴,轻轻摇头。
只是一拳,如大日横天,将同为四品武夫的二人生生镇压而下。
刚刚登上第八层,还没站稳的闲云等人看着打成了一团的第八层内部,眉头微皱。
当看到范珏被王翦一拳接着一拳捶地头破血流,骨胳变形的时候,闲云砸吧了一下嘴: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这范珏,真的要被锤成浆糊了。”
项合眼中战意闪烁,轻声道:
“我们要出手吗?!”
闲云想了想,开口道:
“你能打得过那个白止吗?!”
项合看了一眼一个人压着两个人打的白止,瞳孔微缩,眼中战意愈盛,轻声开口:
“切磋,他七我三。
拼命,五五之说。”
闲云撇了撇嘴,开口道:
“那就算了,还没进界域呢,拼什么命?
这个白止,战力有点猛,等回头进了界域再想办法阴他一下,不然有可能会坏事。”
而此时,闲云注意到一道目光投注在自己的身上,扭头看去,是那个黄裙女子,目光冷冽。
闲云立刻扯了扯嘴角,微笑着点头。
黄裙女子双眼微眯,同样点头示意,但是闲云却感觉自己的脖颈莫名有些许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范珏,好像要被打死了,真的不出手吗?”
乐让看着战团,轻声开口。
此时的范珏披头散发,满脸青肿,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本俊美的脸庞。
身前的玉珏之上也满是裂痕。
而他的右手低垂,显然已经被王翦生生锤断。
九天玲珑塔外,校场之上的诸多秦民面色红润,满脸激动。
刚刚王翦险些被范珏打死,而如今王翦却把范珏直接打成了猪头。
那个魏国的人还说什么这范珏有圣贤之资,没有了道阵,狗屁都不是!
而更多的人也把目光放在了白止的身上。
刚一进入第八层,便强势的锤灭乐异兽,破除了道阵,现在更是压着韩,赵二国的天骄打。
面如冠玉,身姿潇洒,惹得不少咸阳妙龄女子俏脸通红,低声议论。
高台之上,秦国诸官面色舒缓,嘴角挂着笑意。
而其他几国的人可就不同了,甘元此时面色极为难看。
方宏远笑眯眯道:
“哎呀,甘先生你怎么了?
你说的嘛,天人之争,小打小闹的有些小伤很正常,甘先生不要担心。
年轻人,火气大,很正常。
回头让那个范珏修养一下就好了。”
甘元只是冷冷的看着方宏远,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的秦国武将顿时朗声大笑,诸多文官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刚刚这甘元嚣张的模样,的确让他们恶心坏了。
而此时,王翦拼着硬挨一记咒印与神光,口吐鲜血,一拳将范珏狠狠砸落,随即手中出现了一柄长枪,其上寒光凛凛,枪尖直指范珏,杀气腾腾!
甘元面色顿时一变,而第八层中的众人也是眉头紧皱。
此时的范珏玉冠已碎,披头散发,躺在地上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这一拳锤散了。
看着王翦冷漠的神色,不由地面色大变,迅速道:
“王翦,我是魏国使臣,相邦之子!
你安敢杀我?!!”
王翦目光冷冷,他早就想杀了这范珏,从还未正式登塔之时,就想斩了他。
但是仔细想想如今王家的境况,王翦眉头微皱。
击杀他国来使......
看着王翦的杀意消磨了少许,范珏暗出一口气,右手狠狠的藏在长袍之下轻掐道诀。
“赵容,王迁你们两个废物,一个白止都打不过?!”
“摇光,你还不出手?!”
范珏狰狞的看向天际,狞声怒喝。
他知道自己之前提出合摇光的结盟很脆弱,但是若他真的在这里出事,那九天一脉也要付出代价!
而在下一秒,一杆长枪从天而落,直插范珏腹下三寸之地,将范珏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范珏脸上的神情僵住了,随即变得煞白,凄惨的痛呼。
而在场所有男性齐齐胯下一寒,倒吸一口凉气。
这厮,好狠。
“我,王翦,真男人!”
王翦身形垂落,目光冷冷的看着范珏。
他知道自己或许不该出这一枪,但是,他忍不住。
“王翦,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
范珏此时再无之前的风度,面容扭曲,身后阴阳二气霎时升腾。
摇光眉头微皱,此时她们已经快要抵达光幕所在,而卫音等人也在艰难的向上飞行。
如果自己出手,那说不得就要让卫音先到第九层。
随即瞥了一眼莫凡,莫凡了然,抽出了腰侧的木剑。
一道冲天拳势裹瑕着浩荡的气血向他们奔涌而至,莫凡眉头紧皱,只得先抵住拳头。
“我看你们谁敢出手!”
白止的声音冷冷响起,此时他的脚下踩着面色苍白的王迁,而赵国的赵容同样的面色惨白,站在白止的不远处,嘴中溢着鲜血,身子微伏,大口喘着粗气。
而白止一身白袍,纤尘未染,身上气血凝重如血浆。
虽然没有动作,但是恐怖的气势与杀气却在告诉场上的所有人:
擅动者,死!
整个第八层陷入了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白止的身上。
“白止......”
范珏牙根紧咬,阴阳二气轮转,忍着剧痛拔出了长枪,鲜血溢满了他整个下身。
正欲起身之时,一只硕大的脚印当空而落,将他再次死死压住。
“我让你起来了吗?!”
白止来到了范珏的身前,看着如同一只死狗一般被他镇压的范珏,眉头紧皱:
“玄煞之气...
范珏,你真是死性不改,都斩了你的灵根,你居然还在炼这采阴补阳之术!
难怪伤势恢复的如此之快,就算有补天丹速度也不会这么夸张....”
范珏牙根紧咬,看着白止狞声道:
“阴阳交感方生宇宙万物,阴阳交合方为无上大道。
你一介粗鄙武夫,如何懂这阴阳之妙?!
今日是我输了,可是白止,你别忘了,这里的一切外面都能看到。
你不能杀我!”
白止摇了摇头,一脚踏出,范珏的双腿如同血雾一般崩散开来。
“白止....”
范珏的眼中满是恐惧,还欲说话,却看到白止眼中的杀意凛凛:
“杀了你?又能如何??!”
一脚踩下,范珏的身体顿时轰然炸开,血气翻腾。
他裂开了。
“这次,你的阴阳大道还能救你的命吗?!”
另一边,那个黄裙女子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异彩闪烁,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隐于黄裙下的右手轻掐。
一抹诡异的妖纹忽闪,自范珏裂开的地方一缕清气飘忽到她的身侧。
我的补天丹,可不是这么好服用的哟亲。
第一百七十五章:九天玲珑塔第九层!
在场众人大多听说过白止和范珏有些恩怨,毕竟当初范珏被白止险些钉杀的事情他们也知道。
但是他们没想到白止这么大胆,居然直接就光明正大的将范珏一脚踩死了。
这次估摸着十粒补天丹都救不回来了。
躺在地上的王迁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此时有点庆幸刚刚白止踩他的时候还脚下留情了。
扭头,看了一眼同样面色苍白的赵容,二人很快达成共识。
溜!
打不打的过什么的不重要,主要是想早点见识一下九层的风景。
二人的身形迅速升腾而起,向着摇光的方向赶了过去。
白止冷冷的目光扫过,闲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顺带着拍了一下身边战意昂然的项合脑袋。
这个白止,不仅战力强,而且也够狠。
暂时不能招惹。
一边的王翦走了过来,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
“谢谢”
如果白止不杀了这个范珏,出去之后,他说不得还要受罚。
白止撇了撇嘴:
“你谢我作甚,本来我就要斩了他的。
行了,先登塔吧,我可是立下军令状了,这次,我要率先登临塔峰的。
这摇光速度怎么这么快?看都不看这范珏的吗?”
此时的摇光的确看都没有看范珏,而是直接向着上方的晶莹壁障飞了过去。
虽然和魏国有合作,但是她的任务,还是获得天人之争的胜利。
对于范珏的死,她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谁让这个范珏自己作死,非要留下来,不然只要激活阵法,就足以拖住卫音她们一段时间了。
此时的校场之上,诸多秦民都是面色通红的高声呼喊。
刚刚白止的举动,太霸气了。
一句话喊出,真的就没有人有什么动作,而那个被誉为有圣贤之资的魏国人,就那么直截了当的被白止一脚踩死。
这就是我大秦的天骄!
高台之上,甘元看到范珏被王翦一枪捅穿之后,就已经直接站起身来。
而看到范珏被踩死之后,更是目眦欲裂。
“此事,你秦国,必须给我魏国一个交代!!!”
甘元高昂着头,看向端坐着的赢则,疾声喝到。
一边的韩国使者也是起身帮腔。
如今的韩国依附于魏国,受制于赵国,自然是魏国说什么,他就得跟着。
而随同赵容一起过来的那个赵国文士眉头微皱,却是依旧坐在原地。
其他几国同样如此。
“交代?”
赢则本来还想安抚两句,看到甘元的举措,双眸微眯。
赢则的身侧,一股恐怖的威势骤然拔升,直接向甘元压了过去。
甘元瞳孔微缩,一身修为犹如死水一般,难以调度分毫,身躯动弹不得。
而他的膝盖被瞬间压碎,直接跪伏了下来。
“找我秦国要交代?这就是孤的交代!”
赢则的声音冷冷响起:
“莫要以为孤卧病在床就不知道外事,这几日咸阳城中丢失了数位孤女,这是何人所为,你这魏国使臣心知肚明。
你想找孤要交代,孤还要找你们要一个交代!
当真以为你魏国的信陵君在我秦国边境陈军,孤就会心生忌惮吗?!”
高台之上的气压瞬间变低,所有人都神情肃穆,甘元头颅低垂,面色煞白。
赢则双眸微眯,冷哼一声,再次抬头看向投影。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随着赢则的动作一起看了过去。
六国的使臣眼神微微交流了一番,心中凛然,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也抬眼看了过去。
韩国的使臣面色微微泛白,讷讷的坐了下去,不再言语。
只有甘元,依旧跪伏在原地,牙根紧咬。
秦国!!
而此时的九天玲珑塔内,王翦看了一眼缓慢前往光幕所在之地的卫音,向白止传音道:
“我,现在还跟着她们吗?”
白止挑了挑眉:
“自然,你是她的护道之人,当然要跟着她,先别急。”
“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白止瞅了一眼王翦,轻声道:
“既然是天人之争,那不管有几拨人,最后都会分为两个阵营,我们自然要选择一方支持。
而摇光的身后,是赢柱,是九天一脉的天地二宗,甚至还有人宗。”
王翦有些发蒙:
“人宗?这不是卫音.....”
白止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这一次天人之争的结果,或许早就注定了。
但是......”
白止嘴角轻咧:
“我就是不要让他们如愿!
赢柱他们图谋些什么我不管,但是肯定很重要。
而卫音,也不像是个坐以待毙之人。
所以,我要帮卫音赢得天人之争。
但是,我也不会让卫音赢。”
白止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王翦一头雾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让卫音赢,又不让卫音赢的?”
白止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和你说话很费劲,你等我指示吧。
但是我得问你问你最后一句。
你,真的不喜欢卫音了吗?”
王翦低头,紧了紧手中的长枪,看向白止,坚定道: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白止眉头微皱,点头道:
“行,记住你说的话。
先去跟上卫音她们吧,她的这几个护道人,实在是有些.....”
白止噎回去了想说出的歪瓜裂枣二字。
虽然这第八层的束缚更多,心神之压更重,道纹与神光的攻伐更猛。
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吃力,就连赵国和韩国那两货都已经赶了上去,而卫音等人还在慢吞吞的向上挪着。
王翦点了点头,直奔卫音等人而去,白止则是深吸一口气,身化流光,极尽迅猛地一路往上。
而此时摇光等人,已经抵达了光幕之下,一步跨出,进入了第九层。
白止眉头微皱,迅速的超过了卫音等人,又从赵容两人的身边掠过,穿过了光幕。
而就在此时,白止体内的小鼎轻轻震动了一下,而九天玲珑塔顶的那颗琉璃珠也微不可查的轻轻震动了一下。
第九层的景象出现在了投影之上。
刺眼的白光骤然笼罩了白止的视线,待到白止双目睁开之时,看着眼前的场景,愣在了原地。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靠坐在一座摇椅之上假寐,身边是一株三人合抱的巨树。
一身青灰色的袍子洗到发白,面容干瘦,皱纹深深,眼角眉梢即使闭上都带有一抹浓浓的懈倦。
而此时那位老人似乎注意到有人过来,睁眼,扭头,方正干瘦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意,轻声开口:
“止儿。”
第一百七十六章:站稳,扶好(二合一)
白止看着身前那位安然坐在摇椅之上的老人,垂在袖袍下的双手不自觉的轻颤,嘴唇也在轻轻。
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喜悦。
老人身上传来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仿佛翻遍记忆才能寻到。
没有虚幻,没有憆然,这位仅存于记忆中的老人,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老人起身,身躯干瘦老朽,仿佛都撑不起那原本应该合身的青灰色长袍。
缓缓踱步在白止的身前,深黑色的眸子里带着欣慰,伸出右手,有些吃力的轻轻抚摸了一下白止的头顶发梢。
轻叹一口气:
“我家止儿,都这样大了啊,不认得爷爷了吗?”
如此真切的感受,白止的眼眶有些干涩,一滴泪珠晶莹滑落,颤声开口:
“爷,爷爷.....”
老人眼中的欣慰与笑意愈盛,轻轻应了一声。
此时的白止已经忘记了自己为何而来此,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起会出现在此处。
他只是觉得心中有些委屈,想和身前的老人好好说说老人不在的这几年,自己是如何过的。
他不想习武,不想修道,不想读书,不想抱着那些书籍没日没夜的苦学各种保命的手段。
他只是觉得,只要有这个老人在,自己,白家就不会经历那么多,提防那么多。
自己也不用想这想那,不用处心积虑的开马甲,留一手。
只要这个老人还在。
而此时,校场之上,投影里的第九层景象,和白止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也和前八层的景象完全不同。
没有小院,树木,老人,没有空旷的空间,繁杂的道纹,各色异火神雷。
有的,只是一道通向虚无之处的阶梯,极窄,且高。
阶梯之下,是摇光一行人,还有白止。
俱都双眸紧闭,站在一处道纹繁杂的平台之上,被清光浮拢,脸上有兴奋,有喜悦,有恐惧,有绝望。
“你们猜,谁能第一个堪破这问心之劫,登上天人之阶?”
“自然是白家的白止这小子,我赌他能第一个堪破问心劫!”
“老夫觉得不一定,白止虽然天赋甚高,但是这问心之劫可不看修为天赋,而是只看一颗向道之心。
我觉得,天机魁首,摇光能第一个堪破问心劫!”
“你要这么说,那我还觉得那鬼谷一脉的传人莫凡能第一个堪破.....”
“话说,这问心之劫中,当初最快踏上登天路的好像就是我秦国的武王吧?
似乎是只用了盏茶的功夫,向道之心,史来罕见。”
不仅是诸多秦民在议论,这校场的高台之上,诸多大臣也是议论纷纷。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始终没有人能苏醒。
而第八层的卫音,赵容等人也都登上了第九层。
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方宏远的脸上闪过一抹失望。
他刚刚可还跟人打赌,白止有可能突破秦武王赢荡留下的记录,第一个苏醒来着。
但是随即眼中闪过一抹骇然。
因为第九层中,白止的身上居然开始弥漫滂沱气血,随即缓缓消散。
“散道,这特娘,白止这小子怎么在散道?!”
方宏远的脸上满是不安,诸多大臣此时也发现了白止的异常,白仲也是不由的眉头微皱。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白止不仅会困在这问心之劫中,甚至一身修为也会被消磨殆尽。
但是,这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白止身上啊。
这不一般都是出现在那些向道之心不坚,修为虚浮的修士身上吗?!
六国使臣此时也是心中微松,甘元更是脸上冷笑愈重。
“这就是你秦国的天骄?所谓的儒武双修的天才?
坠入问心局中难以自持,向道之心都如此不坚,实在是可笑至极!”
听到这话,在场诸人都是面色不太好看,却也无法反驳。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第九层中,终于有人睁开了双眼,是卫音!
毕竟相传人宗心术就是在这问心之劫的基础上演化而来。
卫音作为人宗魁首,能第一个苏醒倒也没有算太出乎众人的预料。
但是仔细算算时间,从卫音抵达第九层开始,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即使和前人作为对比,也能排在前几位。
嗯,秦武王是个例外。
卫音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眸,看了看四周,轻出了一口气。
虽然在进入问心之劫后,心神下意识的被天机蒙昧,忘记有关天人之争的一切。
但是,卫音还是堪破了这问心之劫。
轻轻抚了抚手指,卫音微微一愣,轻轻摇了摇头。
差点忘了,那枚戒指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在眼眸紧闭的摇光身上停驻了片刻,卫音这才发现,身侧一股气血正在逸散开来。
散道?!
王翦?!
卫音神色微变,立刻看了过去。
王翦同样双眸紧闭,眼角有泪珠滑落,但是并无气血逸散的迹象。
而散道的对象,却是卫音此前从未想到过的人,白止!
怎么会是他?!
卫音眼中有些不敢相信,刚想迈步,却骤然想起这里面的景象外界看的一清二楚。
抿了抿嘴唇,思索之际,一道轻哼之声响起,摇光也缓缓睁开了眼眸。
卫音眉头微蹙,手中隐现一根银针,作势向摇光扔了过去。
摇光虽然才苏醒,也无法动用修为,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卫音动作,一个闪身避开银针。
而那根银针却正好有意无意的刺中了白止的手臂,一抹极细小的道纹一闪即逝。
卫音正好借着摇光闪避银针的时间,迅速踏步登上了阶梯。
而此时,一股恐怖的威压席卷过来,如苍天在上,将卫音生生压的跪伏在阶梯之上,一道声音若黄钟大吕一般响彻她的脑海之中,道心震颤。
“欲登天梯,须得心诚顺道,一步一叩首!”
卫音未做犹豫,立刻艰难的直起身子,跪在阶梯之上,虔诚叩首。
摄人的威压消散少许,但还是如同天人在上,卫音颤颤巍巍的起身,踏上阶梯,再次叩首。
而她的眼神也越发虔诚与澄澈,仿佛最虔诚的信徒。
缕缕天光在卫音的身侧盘绕,心间有天人诵经,助卫音洗涤道心,就连道宫也仿佛明亮了许多。
摇光眉头紧皱,看着卫音登临天梯,却只得辍在卫音的身后,步步登临,步步叩首。
阶梯之上,道韵天光,云蒸霞蔚,异象迭起,仿若仙境。
第三个人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眸,是那个黄裙女子。
苏念心看着在那道狭窄的天梯之上缓慢前行的两人,嘴角微勾,却是不屑的冷笑。
就连眼中都是暗含讥讽。
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并没有选择登天梯。
扭头看了一眼,不由得眉头紧蹙。
这个大笨蛋,怎么回事?!
校场之上,看到之前几乎静止的景象终于发生了变化,开始低声议论。
“那个人宗的卫音居然是第一个醒的,那她岂不是要第一个踏过第九层?!”
“不一定,这天梯不是那么好登的。
问心之劫考验向道之心的坚定,这天梯却是考验向道之心的澄澈。
此时登天梯的人都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而向道之心越澄澈,压力却会越小。
虽然她是第一个登上去的,但是胜负之数仍然难说。”
“哦哦,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嗨,不过我秦国的白止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醒?
那个妖国的女子都醒了。”
高台之上,赢则看着白止始终静立的身影,也是不由的眉头微皱。
轻轻摇了摇头,赢则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白止,你可勿要让孤失望啊。
而此时的白止,正满脸微笑的坐在武安君府中,身边坐着姬瑶和司马未央。
冯盼竹和白仲同样满脸笑意的坐在白止的对面。
而上首,是白起还有一位面容和蔼的妇人,眼中满是欣慰与满意的看着白止身边的姬瑶与司马未央。
那是白止的奶奶,白起的结发妻子,魏澜。
一副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模样。
“不对,魏姨呢?”
白止猛然一惊,开口询问。
那位始终一身白袍宽松,整日醉醺醺的女子此时却不见了踪迹。
“什么魏姨?止儿你在说什么啊?”
白起微笑着询问,众人都向白止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白止迅速道:
“魏姨啊,魏音,是...是.....”
白止有些愕然的愣在了原地,魏音是谁来着?
魏澜笑眯眯的开口:
“止儿,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魏家的哪个姑娘了吧?
没事,你和奶奶说,既然是奶奶这边的宗族,不管是哪位,奶奶都能为你做主。”
一边的姬瑶和司马未央的目光也投注了过来,白止迅速摇头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司马未央轻声开口:
“没事的夫君,妾身不在意的。”
姬瑶也是迅速道:
“姐姐都不在意,妾身自然也是不在意的,只求夫君到时候勿要冷落了我和姐姐便好。”
白止眉头微皱,一手牵一个,开口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
有你们就够了,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我不会.....”
“白止哥哥,你是不要我了吗?“
王弱弱楚楚可怜的从门口走了过来,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哀意。
王翦也从王弱弱的身边出现,牵着一位女子的手,对着白止怒目而视:
“白止,你这混蛋,早就跟我王家提亲了,现在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了吗?!”
白止微微一愣:
“没有......
不对,我什么时候和王家提亲了?”
王弱弱一头扎进了白止的怀中,小声的呜咽:
“白止哥哥,我也不介意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白止下意识的搂住,感觉温热做不得假。
似乎从A到D的距离也没有那么遥不可及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对,都不对!
白止眉头紧皱,狠狠的摇了摇头。
肯定哪里出问题了,弱弱不可能如此的胸怀宽广。
还有,王翦什么时候和卫音在一起了?!
我不是准备直接在天.....
想到这里,白止眼前顿时一黑,再次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了一片红绸锦缎之中。
身前是一位身着凤冠霞帔的绝美女子。
红唇鲜艳,面若桃李,精致的脸上带着羞怯与满足的笑意。
是司马未央。
白止有些愣神,司马未央轻声开口: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
白止挠了挠头,开口道:
“我们,这是在哪?”
司马未央疑惑道:
“夫君,你是喜酒喝糊涂了吗?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肯定在府里啊。”
“大喜的日子?”
司马未央似是想起了什么,微笑道:
“夫君,你是想知道姬瑶妹妹和弱弱妹妹在哪吧。
她们让我先,如果夫君你不满意的话,可以先去寻她们。”
白止摇了摇头,司马未央若有所思,羞怯的瞥了一眼白止:
“夫君若是想的话,妾身可以让她们一起过来的。”
白止静静的看着,轻出了一口气。
而此时,白止的右臂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疼。
白止嘴角微勾,看了一眼自己并无任何异常的右臂,轻声道:
“不用了。”
红妆轻褪,莺啼水滑。
白止柔声提醒:
“站稳,扶好。”
.......
武安君府中,白止一身白袍,站在老人的身侧。
不远处,有孩子的身影在嬉戏哭闹。
拿出了一壶酒,打开,酒香逸散,白止轻轻抿了一口,轻声道:
“爷爷,你,喝吗?”
老人摇了摇头,笑着开口道:
“不喝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奶她不给我喝嘛?”
白止轻轻点了点头,一个人慢慢的喝着。
喝酒一怕喝不够,二怕喝不醉,最怕喝酒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是在喝酒。
人生苦短,愁肠苦长。
“爷爷,教我练武吧?”
老人的脸上有些疑惑:
“你如今作为我秦国相邦,太子之师,学武作甚?”
白止扭头,看向老人,微笑道:
“爷爷你当初不是在册子上说过吗?
治学,其实与习武相通。
治学一事,是要与圣贤书和圣贤道理较劲,与本心较劲,与世道与天地较劲,习武亦然。
我想看看二者是否真的有共通之处。”
老人眉头微蹙:
“册子?什么册子?”
随即面色微变,这方天地当中开裂,斑驳出片片裂纹,老人的身形也是缓缓崩塌。
白止眸子微合,不再去看身周的景色万物。
一道声音骤然在白止的耳边炸响:
“放屁!
老夫让你较劲,是让你同老夫我较劲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我要给你爹喂上几千拳!
片片凋落的空间之中,一片灰白,雾气蒙蒙。
白止的眼前,一页书册沉浮不定,随后被一位身着玄袍的老人握在了手里。
白止定定的看着身前的老人,愣在了原地。
这回,不是幻象,但也不是真身。
“爷爷.....”
白止低声呢喃,老人搓了搓手,将书册随意一卷,顺手轻轻的敲了一下白止的脑袋,开口道:
“你个臭小子,好的不学尽学你爹作甚?!”
口中是责怪,眉眼却尽是欣慰。
白止的眼眶通红,紧抿嘴唇,争取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身处幻境之中,但是,他始终还是想让这位老人能够陪伴他久一点。
亦或者说,能让老人看到他希望看到的东西。
不论真假。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白止,微笑道:
“我家的止儿,真的长大了啊。”
白止用力的点头,老人抬起手臂,接过了白止手中酒壶,狠狠灌了一口。
白止知道,这酒完全是幻境虚构之物,全无酒味,但是老人却如喝琼浆玉液。
白止此时又想起当初魏澜不许白起喝酒时,白起带着自己偷偷跑去魏英的房间里讨酒喝。
也是这般的姿态,但是全无这种尽性之意。
随手将酒壶扔给白止,白止正欲开口,老人似是猜到了一般,微笑道:
“止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如今的我只不过是当初编写这书册之时留下的一抹真意罢了,能看到你这般模样,便足以心慰。”
白止的眼中满是黯然,果然如此。
老人看着白止的姿态,却是朗笑道:
“死便死了,天底下没有谁是理所当然活着或者是独独不能死的,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夫我也想活的久一点,大丈夫好不容易在世上走一遭,想着能活则活,不丢人!
但是有些时候,更要当死则死。”
白止微微一愣,却从白起的这番话里感受到了什么。
而此时,灰蒙蒙的空间开始震颤,虚幻的气息飘零。
老人眉头微蹙,转换了话锋,开口道:
“且不说这些,既然你选择了习武,那有些事情你就应该明白。”
说到这里,老人似乎有些生气,愤愤道:
“真不知道你那个爹是怎么教你习武的,生生用他的模子来雕刻你。
要是他现在在这里,我非得给他喂上几千拳,让他知道什么才叫习武练拳!”
白止的脸色有些尴尬,自己老爹武夫境界不过四品,要是被这个老人喂上几千拳,怕是要陪他一起下去看看风景了。
“那个,爷爷,我习武都是自己摸索的,我爹没教我....“
白止轻声开口,老人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没教你怎么了,整天和他待在一起,指定要被他耳濡目染,瞻前顾后,平白丢了武夫意气。
你爹是个废物,你千万不要和他学!~”
老人语重心长的开口,白止这次没有反驳,乖巧的点头。
念叨了一番白仲,老人看向白止继续道:
“你可知你为何卡在了武夫四品境界,无法踏足三品血罡之境?”
白止眼眸低垂,开口道:
“可能,是因为我资质太差,底蕴太浅,所以才无法破境?”
老人眉头微皱:
“你爹的资质平平无奇,尚能偷摸的破入三品,你缘何不能破境?”
白止微微一愣,好家伙,总算石锤了。
等等,自己爷爷知道自己老爹破入了三品......
“爷爷,我爹什么时候破入三品境界的?”
老人有些疑惑:
“你爹他,到现在还没暴露出来?”
白止摇了摇头,老人的额头满是黑线,轻声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爹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的心眼子比谁都多......
至于他什么时候破入三品的,好像是在当初从稷下学宫把你娘抢回来的时候破境的。”
白止嘴角微张,满眼愕然:
“我娘,是我爹从稷下学宫抢回来的?
等等,那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爹就三品了?”
老人点头,似乎有些不屑道:
“你爹他整日瞒这个瞒那个,还以为瞒的过他老子。
不过也怪不到你爹的头上...”
老人的神色骤然有些落寞,轻轻摇了摇头,看向白止正色道:
“你爹他没有教你习武,是正确的。
他的武道,你不适合。”
老人拿出左手的书册,随手一扔:
“同样,我的武道,你也不适合。”
白止神情肃穆,看着身前的老人右脚侧踏,身子一沉,右拳翻转悬空向天,摆出了破军拳的拳架。
只是一个瞬间,这位身子老朽如同枯木的老人气势雄壮如同一颗参天之木。
“此拳名为破军,是我初入三品之时所创。
当时韩魏三十万联军于伊阙齐攻我大秦,秦国兵卒不过二十万,魏国大将公孙喜于战阵之中被我一拳毙命,万军恫吓,韩魏大败。
故,拳名破军,当破万军!”
老人沉声开口:
“当时我不过初入三品血罡之境,那公孙喜差一步迈入二品,在军魂加持之下犹胜二品,可知为何他败,我胜?!”
白止皱眉,迅速道:
“因为,他大意了?”
老人摇头: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何人敢大意,何人能大意?!”
白止摇了摇头,老人沉声道:
“因为他怕了!
何为血罡?血如凝浆,气可化罡?
错!!
血罡,当血气方刚!当悍不畏死!
武之一道,不同他家,只有一条道!
这条道上,人来人往,如想踏入,你当如何?!”
白止深吸一口气,神色凛然:
“把他们挤下去?!”
老人似是有些满意的点头,又摇了摇头:
“既为武夫,考虑有没有人作甚?!
一拳既出,无需多虑,身前无人便是!”
“我辈武夫,只要踏上了这条道,那就当悍不畏死,一往无前。
当我踏上此道,行走于天地之间,骄阳烈日,明月当空,还须得问我一句。
这天地之间,够亮堂否?!”
白止瞳孔微缩,老人身形愈发虚幻,但是一身气势仿佛直上高天,欲比天高。
老人抬首,微笑开口:
“止儿,你觉得,够还是不够?!”
白止看着老人,骤然大笑,笑着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滴落,朗声道:
“不够!远远不够!!”
老人点头,也是轻笑,眉眼间尽是满意,儿这方灰蒙蒙的空间伴随着一老一少的笑声,骤然崩塌。
白止睁眼,面目枯黄,神色憔悴,但是眸子中的亮光几乎满盛星河。
看着那条云蒸霞蔚的阶梯,数人在一步一叩首的缓慢登攀。
白止嘴角微咧,轻笑出声,随即笑声越来越大。
轻挥白衫,白止直接向前走去,一步踏出。
恐怖的压力瞬间临身,心间有天人之言响起。
“欲登天梯,须得心诚顺道,一步一叩首!”
白止身形挺立如松:
“叩你**!”
阶梯瞬间震颤,一道天人般的身影显化在白止的心间,眸光冷漠,尚有怒意蒸腾,如视蝼蚁。
“你大胆!”
第一百七十八章: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瞑目皆归泥。
此时的九天玲珑塔第九层中,除了摇光卫音还有那个妖族女子,其他人大多也苏醒了过来。
就连卫音的护道人一行之中,那个名叫云依的道姑都已经醒转了过来。
正面色担忧的看着满脸苍白,脸上冷汗直流的王翦低声轻唤。
校场之上,诸多秦民的议论声愈发宏大。
毕竟被他们给予厚望的白止,王翦都沉陷在问心之劫中无法醒转,甚至白止都陷入了散道的危机之中。
而他国的年轻天骄都已经醒了过来,正在登攀天梯。
速度最快的那个,居然是九天一脉的天机魁首,摇光。
此时的她已经越过了卫音,距离最高处只有三分之一的距离。
而此时的摇光,浑身光晕闪烁,道纹映现,头顶有金莲绽开,目光愈显澄澈虔诚。
只有那个妖国的女子还有齐国那个名叫无忧的道士虽然醒转过来,但是仍然还在天梯之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天机一脉的女娃,道心之纯粹,前所罕见。
而且怕是踏过此天梯之后,就要迈入三品境界了。”
高台之上,有人轻叹。
一众官员大多点头认同,而有些人的眼中却是极为漠然,甚至暗含讥讽。
方宏远看了一眼四周,伸出右臂轻轻捅了一下白仲,传音道:
“仲哥儿,她们夸那个女娃,我看着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而且,那些登天梯的人,目光似乎,嗯,虔诚的有些过头了....”
白仲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微勾,满是冷意:
“的确如此,这天梯,有问题。”
方宏远疑惑道:
“什么问题?”
白仲想了想,回复道:
“这天梯虽然是考验人的道心纯粹,但是,却也在有意向他们灌输唯道至上的思想。
亦或者说,是在向他们阐明一件事。
此间,天人在上,道为其一。
若不能堪破,便心为道左。
若能堪破,则得见本心!”
白仲的眼中隐有怒意一闪即逝,迅速归于平淡。
而这,也是他之所以会让白止参与这天人之争的原因。
若白止能堪破,对他今后大有裨益。
若是白止不能堪破,而是如同摇光等人一般.....
那便打碎那高高在上的天人!
不过,白仲相信白止。
方宏远的一张黑脸皱了起来,绿豆眼里满是茫然。
挠了挠头,他有些不太懂白仲的意思,但是却也大概明白了,这天梯,似乎不是啥好东西。
而此时,白仲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盯着投影中的景象。
白止醒了!
此时,众人都发现,白止已经睁开了双眼,那逸散磅礴的气血也瞬间隐匿。
随即便看到白止一声朗笑,直接踏步而上。
“这么久才堪破了问心之劫,他还有脸笑?!”
“就是,散道如此之久,就他现在,怕是连寻常的四品武夫都不如了,还能上几步台阶?!”
有人不屑冷笑,而有人看着白止现在的状态,心中觉得有些不对。
这白止,虽然看起来形容枯槁,但是,总感觉精气神有些异常是怎么回事?
当白止踏上了第一个台阶之时,那些满含讥讽与嘲笑看向白止的人脸上的神情僵住了。
天梯震颤,霞光斑斓,万千道纹从虚空垂落,凝成一道虚影,未见其形,却如见道身。
“这,这异象是怎么回事?!”
“这是天人异象?!为何这白止踏上天梯会引发此等异象?莫非他有天人之资?!”
“不可能,他不是修习的儒武二学吗?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高的道修天赋?!”
天梯之上的异象,顿时引得高台乃至整个校场之上众人的议论。
有人眼中满是异彩,有人眼中杀意滂沱。
而此时,那道虚影似是轻声开口,却如同黄钟大吕一般响彻第九层,乃至回荡在校场之上。
“你,大胆!!”
伸手轻挥,轨迹却如同道痕,万千道纹倏然镇压而下,如同青山压顶,目标正是白止!
众人满脸愕然,这,又是怎么回事?
天人虚影显形,居然是为了惩罚白止?
这白止,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引得天人动怒?!
如今的九天玲珑塔第九层中,众人在其中被道纹压制,可是无法动用修为的。
也就是白止如今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如何能抵挡得了天人之怒?
更何况白止如今形容枯槁,众人甚至都不忍心再看白止被这如同累累青山直接镇压而下的模样了。
甘元的眼中此时满是快意:
“这白止,果然是气数已尽,命中该绝!”
此时众人也没有心思顾及甘元这直接说出口的话了,只是紧紧地盯着投影。
白仲双目冷厉,右指成剑,而当看到白止抬首之时微微一愣。
此时得第九层中,众人也都看着这一幕,阶梯之下的黄裙女子隐于面具下的面容满是冷厉。
双目骤然化作了一双隐晦泛着紫光的妖瞳,瞳孔竖起,内有妖纹迭起。
随即便看到阶梯之上的白袍身影畅怀大笑,似乎那天人威压恍若无物。
“叫我磕头?!我大胆?!!”
少年捏拳,抬眼望向高高在上的天人,拳架摆出。
虽无气血横溢,但是气势之雄壮,精神之鼎盛,无与伦比!
白止嘴角轻咧,以拳扣天:
“我有一拳,敢叫天人跪地磕头。
你特娘的跪还是不跪?!”
虽无拳势拳风,虽无气血盈天,但是一股磅礴拳意冲霄而起。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身形虚荡,面色苍白的少年,架拳问天人,磕头与否。
一众武将看着这一幕,顿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少年的身影似乎和那位老人的身影缓缓重叠。
而此时白止的心间,同时回荡起浩荡之音。
那道天人虚影的身形居然在缓缓震颤,漠然的眼眸之中满是怒意。
而此时,一个拳头出现在这个天人的视线之中,拳意昭昭。
本来喷薄怒意的天人眼眸之中尽是骇然,伴随着拳风掠过,天人虚影顿时消散成缕缕清光。
“止儿啊,爷爷没用,也只能陪你走完这一段路了,不要怪爷爷。
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且不妨大胆一些,畅快一些。”
白止的心间,骤然回响起老人的声音,带着欣慰,带着洒然。
横亘在第九层上空的天人虚影似是见得什么了不得的事物一般,正要开口,却见一道拳印从虚空之中涌现,直接印在了天人虚影额顶。
虚影默然,当中崩裂,随即轰然炸开。
白止眼眸低垂,他知道,老人,真的走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瞑目皆归泥。
轻舒一口气,白止昂首看向这通向虚无之处的阶梯,拔身而起。
那就不妨大胆一些,畅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