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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柯醉梦一场     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txt下载     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逆势如饮酒,顺势却如倒茶

    咸阳城中发生的碰撞,就算是普通人都看得明明白白,遑论各家修士。

    这一日的景象不同于之前的夜晚在道阵之中的厮杀,那一尊势若压天的高塔,席卷半城的血煞,恍如撑天的巨指还有那一道划破云穹的剑光。

    这等恐怖的声势让无数人奔走相告,互相询问。

    那些知道这等恐怖景象代表的含义,进入咸阳观摩天人之争的各家修士更是面色凝重。

    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品修士,在咸阳城中居然涌现了如此之多。

    尤其是那根巨指还有那道飘渺至极的剑光,更是让人心中生寒。

    很快,赵府和武安君府之间的事浮现在了诸人的眼前。

    赵纠剿灭天刑楼分部,天刑楼楼主首次出现了两位,联袂杀入赵府。

    军伍煞气临体,堪比二品的赵纠被天刑楼楼主斩断右臂,驱使九天一脉至宝,九天玲珑塔的人宗宗主于渊身受重创。

    而最后出现的巨指,疑似赵家祖上,秦孝公当政时的武将,赵衍!

    赵衍其人,历经三代君主,曾大败魏国,直入妖国五百里,率千骑斩杀了当时的妖国君主,军功赫赫。

    直到如今的秦王赢则登基上位的前些时日,辞去军务,不知所踪。

    未曾想如今却显露了踪迹。

    赵衍当时便已经是二品武夫,如今的实力怕是更加深不可测,但是却没有在天刑楼手中占到便宜。

    仅仅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人对天刑楼的实力认知再次刷新。

    而这一则消息只在有心人处流传,咸阳的那些普通民众,只知道一件事。

    赵纠率军兵围武安君府,疑似在剿灭天刑楼分部时发现白家白止在天刑楼发布悬赏,意图谋反。

    但是赵纠却又迅速被秦国廷尉李顺致擒入廷尉署,一时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酒肆之间都在流传各种猜测,廷尉署中赵纠说过的话也迅速流传了出来。

    有人说证据已经板上钉钉,谁人不知当初白起之事,安国君赢柱曾在庙堂之上劝谏过秦王,以白起之命换六国平怒。

    白家的确有着这个动机,而且白止也的确和那个天刑楼有过联系。

    但是当白止愤然吟诵出的那首诗被流传开来之后,风向却又发生了转变。

    尤其是那句“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即使是目不识丁的武夫也能感觉到白止吟诵出这首诗时的满怀愤慨与傲然。

    能写出这样一首诗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如赵纠所说的那般呢?

    更何况赵纠后来也被李顺致压入了廷尉署,这就更值得深思了。

    两边人围绕着这件事争锋相对,互喷口水,但是廷尉署却一直没有后续的消息传来。

    直到第二日清晨,群臣早早地便等在了章台宫的门口,低声的议论。

    他们有人试图去探过李顺致的口风,却是一无所获。

    而李顺致在押送赵纠回廷尉署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动作,却也不许任何人见赵纠,众人也不知道李顺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赵纠却一直没有从廷尉署走出来,众人便已然清楚,可能要有大事发生了。

    李顺致在姗姗来迟之后,只是静静地站在文官首位,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王子渊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身侧的李顺致,轻声道:

    “李大人,本官听说过一句话,做人需知逆势如饮酒,顺势却如倒茶,不知对不对?”

    李顺致微微皱眉,却是微笑道:

    “不知是何人所说?倒是颇有几分道理。

    不过本官却是觉得,逆这一字,还是有待商榷。”

    王子渊深深的看了一眼李顺致,嘴角微勾,却又迅速收敛,转而眉眼间露出些许阴郁。

    旁边的一众武将耳聪目明,自然是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方宏远眉头微皱,看向身畔的白仲开口道:

    “仲哥儿,你说他们在说些什么玩意,怎么感觉神神秘秘的?”

    白仲面色沉凝如水,微微摇头:

    “不知。”

    方宏远叹了一口气,又开口道:

    “你说止儿他,没事吧?廷尉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抓了赵纠之后,还不把止儿放出来,这不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吗?”

    白仲眉头微皱,叹了一口气:

    “虽然你们相信这是他栽赃陷害,但是这些所谓的证据却是明明白白的指向我白家。

    若是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方宏远眉头微挑,哼道:

    “谁说那几段证词就是证据了,我回头拉几个人也说是天刑楼的人,说出证词,指认是他赵纠做的,那不也是证据确凿。”

    白仲苦笑着摇了摇头,而此时,伴随着谒者的高喝,早朝,开始了。

    安国君赢柱面色颇为苍白,显得有几分虚弱,身着玄黑色盘龙朝服,端坐在高台之上。

    看着台下朝拜的百官,眼中尽是满意与傲然。

    伴随着寻常地朝事问询过后,赢柱调整了一下坐姿,看向李顺致道:

    “李卿,孤听说你昨日将赵将军压入了廷尉署,不知,是何缘故啊?”

    李顺致微躬身躯,向前一步,朗声道:

    “禀殿下,微臣有要事上禀!”

    赢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却是迅速微笑道:

    “不知是何要事?还请李卿言明!”

    李顺致抬首,深吸一口气,迅速地在朝堂之上,说明了昨日赵纠在廷尉署的所作所为。

    赢柱的脸上满是怒意:

    “好啊,好一个白止,好一个白家,居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白仲神色凝然,向右一步,恭声开口道:

    “禀殿下,我白家世代忠良,绝无逆反之心。

    有关天刑楼悬赏一事,绝不是我白家所为。

    微臣对此尚且一概不知,遑论我那个只会在家中诵读经义,性格寡淡的犬子!

    还请,殿下明察!”

    赢柱双眼微眯,冷声道:

    “如今都已是证据确凿,你莫非还想狡辩?!

    白止不知道此事,但是你白仲,应该是知道的吧?!!

    按秦律.....”

    赢柱话没说完,李顺致朗声打断道:

    “殿下且慢,微臣话还没有说完。

    还请殿下听完,再做决断!”

    赢柱眉头微皱,示意李顺致继续说。

    李顺致直了直身子,双眸平淡地直视赢柱道:

    “若只按赵将军所说,此事似乎的确是白家所为,那微臣便应该直接将白家缉拿入狱,而不是将赵将军擒下。

    在赵将军离开廷尉署之后,微臣审视那本天刑楼的卷宗之时,发现了这个!”

    李顺致从怀中拿出了一卷书籍,展开。

    伴随着一声轻斥,纸页之上金光翻涌,卷宗也在此时发生了变化。

第一百五十一章:赵纠,你,可认罪?!

    本来白纸黑字的卷宗之上流光溢彩,李顺致伸手轻轻一抖,一页薄如蝉翼的金色纸张从卷宗最尾处显形而出。

    李顺致手捧卷宗,恭声开口道:

    “禀殿下,这就是微臣从卷宗之上发现的东西。

    还请殿下过目!”

    赢柱眉头微皱,挥手示意,一位谒者上前,接过卷宗,送到了赢柱的身前。

    赢柱挑开卷宗,仔细看了一下,神色逐渐阴沉,眉宇间怒气昂然。

    良久的沉默,一股压抑的气氛在朝堂之上蔓延,赢柱看向李顺致道:

    “李卿,这卷宗上的描述,是否属实?!”

    李顺致沉默了一下,低声道:

    “这卷宗,是微臣从赵纠的手中得到的。

    而其中的一些东西,微臣昨日私下里去寻过王子渊王大人,基本属实。”

    赢柱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中寒光闪烁,扫视了一眼殿下群臣,开口道:

    “宣赵纠上殿!!”

    停顿了一下,赢柱看了一眼殿下的白仲,双眼微眯:

    “还有白家白止!”

    伴随着谒者的高喝,早就在殿外等候的赵纠和白止一前一后,迈步进入章台宫中。

    赵纠面色微微苍白,但是气势沉凝,被白止劈掉的右臂此时居然完好如初。

    白止跟在赵纠得身后,纯白的衣衫之上有不少鞭笞的痕迹,混杂着血迹。

    嗯,这是白止故意搞出来的。

    看了一眼四周环顾过来的官员,白止昂首挺胸,嘴角噙着冷笑。

    施礼过后,赵纠朗声道:

    “禀殿下,臣有事启奏!”

    赢柱看向赵纠,双眼微眯,开口道:

    “不知赵将军有何想说的呢?”

    赵纠眉头微皱,敏锐的感觉到赢柱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得到任何信号,只得硬着头皮道:

    “禀殿下,微臣昨日正欲将白家上下擒入廷尉署,结果遇到了天刑楼寻仇而至。

    但是在逼退了那天刑楼之后,臣无辜被李大人压入了廷尉署,不曾审问,不曾问询。

    微臣想知道,李大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赢柱却只是看着赵纠良久,旋儿看向李顺致轻声道:

    “李卿,你且告诉赵将军,你为何这么做?。”

    李顺致冷冷地看向赵纠道:

    “因为赵将军,犯了谋逆之罪!!”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赵纠有些发愣,立刻躬身开口道:

    “臣,冤枉!”

    他敏锐的感觉到赢柱得语气有些不对,但是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犯了谋逆之罪的不应该是白家吗?

    如何变成他赵纠了?!

    赢柱眉头微皱,轻声开口道:

    “赵纠,孤且问你,这天刑楼的悬赏,你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纠轻舒一口气,立刻道:

    “还请殿下明察,微臣已经查获了真相。

    这天刑楼的悬赏,乃是白家所为,而且微臣手中还有从天刑楼中的人阐述的口供!”

    赵纠的手中,立刻出现了一页证词,拱手由谒者递给了赢柱。

    赢柱扫视了一眼,看向赵纠微笑道:

    “所以说,赵将军通过天刑楼中有人要下令盯着白家,得出了是白家发布了悬赏,天刑楼担心白家不会付出悬赏之物。对嘛?”

    赵纠点头,赢柱双眸微合,轻声道:

    “那供出证词的证人何在?!”

    一边的李顺致开口道:

    “禀殿下,赵将军未曾提醒未成,那两位证人的脑海之中都被下了禁制,微臣动用正言手段之时无意间触动了禁制。

    那两人当场晕厥,醒来之后便已成了痴傻之状。”

    而赢柱嘴角的笑意却是逐渐泛冷,笑道:

    “痴傻,好一个痴傻。”

    “赵纠,孤且问你,为何孤从李大人这里得到的信息,却是天刑楼下令要盯住赵家,而非白家呢?!”

    赵纠微微一愣,李顺致冷冷开口道:

    “本官从赵将军缴获的天刑楼卷宗之中,发现了一页隐藏的纸张,那上面有着天刑楼总部下达的命令。

    上面有八个字,‘悬赏事变,盯紧赵家’!”

    赵纠瞳孔微缩,立刻道:

    “不可能!!这悬赏一事如何与我扯上了关系?”

    赢柱冷哼一声:

    “这纸页就在此地,赵纠你还想作何解释?!”

    赵纠看了一眼赢柱案桌前的卷宗,还有那一页金色的纸张,扭头,紧盯着李顺致,开口道:

    “李顺致,这卷宗我之前明明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异常,为何到了你手里就平白多出了这一页?!

    这肯定是你自己伪造的!”

    李顺致却只是冷笑一声:

    “我可没有赵将军那么高明的手段,从脑海中被下了禁制地天刑楼分部负责人的嘴里敲出了口供。

    至于这伪造一说......”

    李顺致轻出了一口气,低声道:

    “我相信殿下心中应该已经有所决断了!”

    赢柱双眸微合,旋即看向默不作声的王子渊,开口道:

    “王卿,孤且问你,这卷宗之中其他的东西,可属实?!”

    王子渊眼眸低垂:

    “微臣泄职,还请殿下责罚!”

    朝堂之上的群臣都看不懂这些人是在打什么哑谜,但是赢柱的神色却是愈发沉凝。

    这金页之上,有的可不仅仅是那天刑楼总部下达的命令,更有着不少朝堂之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与天刑楼之间的龌龊。

    这件事关系甚大,稍一处理不甚,极有可能朝野动荡,就连赢柱也有些不知所措。

    白止看着赢柱的面色沉凝如水,心中暗叹一口气。

    虽然他还留了几手,但是仅仅这抛出去的东西,就足以让他心疼一段时间。

    这要是传出去,对天刑楼的声誉,也肯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不过也只有这样,李顺致才会劳心劳力的将这起案件办好。

    而且白止笃定,以秦国现在的国情来看,不管是赢柱还是赢则都不可能轻易声张。

    就算真的要惩处那些大臣,也不可能轻易用卷宗之上的内容来惩处,因为这对秦国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白止的目光隐晦地瞥向高台之上的赢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这张牌,你是自己要,还是给那位命不久矣的秦王呢?

    白止的算计,从来都不只是赵纠一个人。

    而此时的赢柱似乎想明白了过来,低首看向赵纠,开口道:

    “赵纠,你,可认罪?!”

第一百五十二章:胸中郁气闷,文胆若蒙尘。

    赵纠深吸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四周,当看到白止嘴角噙着的冷笑时,眼中氤氲出些许怒火。

    他知道,自己可能又被这白止坑了。

    仰头看向微眯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赢柱,赵纠沉声道:

    “禀殿下,有关悬赏一事微臣从未做过。

    我赵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在天刑楼悬赏殿下的性命!

    还请殿下明鉴!”

    朝堂众人心中大都清楚,赵纠早早的就站队安国君,就连赢柱的心中都有些疑惑。

    但是证据却又摆在他的眼前,赢柱的心中此时也在思量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会驱使赵纠做出这种事。

    心头却忽闪起赢柱的脸颊,不由的微微一惊。

    而此时,白止的声音响了:

    “呵,你赵纠当然没想过取安国君的性命。

    你赵纠的目的,怕是我白家的性命吧!”

    赵纠扭头,双眼微眯看向白止,冷声道:

    “白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那个金页的出现肯定和你有关,说不得你或者白仲就是那天刑楼的楼主之一......”

    赵纠的话落入朝堂之中,也是炸起了一滩涟漪,不少人都是面色诡异的看向白止白仲二人。

    白止挑了挑眉,笑道:

    “赵纠,你现在还想拉着我白家下水呢?

    那天刑楼楼主据传大多都是二品修士的实力,你觉得我爹要是有二品境界,当初在北域边境岂会受那根基之伤?!

    我要是到了二品境界,还能由你在这里犬吠?~!”

    白仲在一边轻轻咳嗽了两声,面色苍白,用随身带的手帕捂住了嘴,滴落数滴殷红。

    白止嘴角微抽,额间攀附上几条黑线。

    老爹,你戏过了啊。

    赵纠冷哼一声,正欲开口,被白止打断:

    “你到现在都说你没有什么动机,说你赵家世代忠良。

    但是,你别忘了,天刑楼接了这两个悬赏,实际上却只对昆玉动手了,甚至都未曾在殿下面前露面。

    而昆玉死了,墨修没了首领,第一个想起的是谁,还不是我白家?!

    你这倒是用的好一手驱虎吞狼,借刀杀人啊!”

    白止目光冷冷,声音炸响。

    朝堂之上的众人满面肃然,心中暗自思索盘算。

    而洛河也是上前一步,开口道:

    “赵纠,你可记得那天刑楼楼主临走之时说了什么?”

    赵纠面容一滞,心中感觉有些不妙,洛河轻声道:

    “他说,‘赵纠,你欠我天刑楼的东西,我天刑楼记下了。等着我天刑楼的清算吧!’

    就算是因为你赵纠带兵围剿了那天刑楼的分部,那也应该只是与你清算。

    你赵纠,何时欠过天刑楼东西了?!”

    白止默默地给洛河点了个赞,他自己当时人在廷尉署受刑,怎么可能知道这玩意。

    还得靠人来补一刀。

    赵纠此时什么都明白了,这天刑楼,绝对和白家有关系!

    但是看群臣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赢柱眼中的思索与了然,赵纠知道完了。

    如果没法证明白家与天刑楼有关系,那这一切都能捋通了。

    但是如果白家和白止有关系,就算自己赵家的老祖在世,拥有那么多高手的天刑楼想要动一个赵家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气。

    直接碾压过来就行。

    这个局,已然无解了。

    赵纠的心中满是茫然与憋屈,紧咬后槽牙,开口道:

    “你这都是基于自己的主观推断,我的确与你白家有些许不合,但是并不代表本将军一定要害你白家呢?!”

    白止面容冷漠,轻声道:

    “为何一定要害我白家?”

    随即嘴角微勾,似是委屈,似是愤怒:

    “你若无意害我白家,我父亲就不会困顿四品,难以存进。

    你若无意害我白家,我魏姨就不会至今仍然躺在病床之上,修为被废!

    你若无意害我白家,我就不会在廷尉署中遭受酷刑,强迫我认罪。”

    白止的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指着自己身上的血痕,厉声问道:

    “你问问朝堂之上的诸位大人,我白家自我爷爷离世后,我父弃文学武,结果根基被毁。

    我父亲为了我性命着想,只让我在家中读书,皓首穷经。

    可是即是如此,赵将军你却仍然不愿放过我白家。

    我也想问问,赵将军,你与我白家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面对着白止的喝问,搭配他那满身血痕的白服,朝堂之上,无论文官武将,尽皆默然。

    有武将牙根紧咬,双拳紧握。

    白止的话语才让他们想起来,堂堂大秦武安君的后人,居然遭受了如此多的不公。

    他们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给赵纠两拳。

    即使是那些文官,都在为心中刚刚的猜疑感到有些许的羞愧。

    白家都这么惨了,怎么可能和天刑楼有关系。

    这赵纠,着实是不当人子。

    白仲神情微肃,他都差点被白止感动到了。

    嗯,自己要不要再逼点血出来烘托一下气氛?

    赵纠牙根紧咬,感受到整座朝堂似乎都在隐隐对他散发着敌意,狠狠地看向白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只感觉自己现在很委屈,特娘的,自己是挺针对白家,但是这天刑楼的事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一声怒喝响起:

    “殿下,微臣实在看不下去了,白家毕竟是彻侯子嗣。

    武安君他虽然离世了,但是并不代表他的子嗣就能任人欺辱,栽赃陷害。

    赵纠此举,于情于法,皆不可容!

    臣请殿下,依秦律,斩之!!!”

    方宏远声若洪雷,响彻大殿,一众武夫齐齐高喝,就连赵纠一系的武将都有人面色复杂,有些想随同高呼。

    “臣请殿下,依秦律,斩之!!”

    白止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妙的感觉,方宏远,要帮倒忙!

    赢柱本来就和赵纠一伙的,刚刚虽然看起来要严肃处理,但是估摸着正在想办法保他呢,毕竟赵家还有一个老乌龟。

    果不其然,赢柱只是目光冷冷的看向诸多跪伏的武将,声音极寒: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众多武将微微一愣,感受着赢柱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机,有些发蒙。

    王子渊微微摇了摇头,李顺致的嘴角也是无奈地撇了撇,这些武夫,果然是没什么脑子。

    且不说赢柱现在这身份,就算是秦王面对这样的情景,心中怕是也会极不舒服。

    这和当初那些上谏杀白起的文官们何其相似。

    白仲眉头微皱,正欲开口,白止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请殿下恕罪,是微臣在朝堂之上失礼了!”

    赢柱眼神闪烁,寒意微微收敛,微笑道:

    “无事,却是委屈你在这廷尉署中受到了刑责。”

    赵纠微微一愣,这什么意思?

    决定坐实了事情就是我干的?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啊!

    赢柱微笑着继续道:

    “不过,虽然这金页之上的确明说了要盯紧赵家,却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孤仔细响了一下,这物证还是缺乏了少许,对于赵纠如何判决,孤也拿不定注意。

    不若先将赵纠压入廷尉署,等到父王身体好转,孤再询问一二。

    众卿意下如何?”

    底下无人应答,却也无人反对,赢柱满意的点头,开口道:

    “既然如此.....”

    白止双眼微眯,赢柱这是借势用势,想用拖字诀把这个风头拖过去啊。

    赵纠的心中暗舒一口气,却听到白止的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

    赢柱眉头微皱,开口道:

    “你,对孤的决定,有意见?”

    白止摇了摇头,迅速道:

    “微臣,并无意见。

    秦,依法治国。微臣相信,不论是殿下还是王上,都一定会做出最英明的决断。”

    赢柱眉头微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虽然知道白止是在拿话给赵纠添堵,但是并不影响白止后面的马屁让赢柱的心情愉悦了一点。

    轻声开口道:

    “不错,我秦国依法治国,法乃根基,若是证据齐全,自然依秦律惩处!

    那,你刚刚是想说什么呢?”

    白止昂首,深吸一口气:

    “微臣乃是儒生,尚知何谓孝悌仁义。

    家中长辈因我之故,至今身处病榻之上,已为不孝。

    《孝经》有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

    微臣无辜妄受牢狱之灾,毁及身躯,不孝至极。

    胸中郁气闷,文胆若蒙尘。

    微臣斗胆,欲向赵纠将军讨教一二,一舒胸中郁气,还请殿下准许!”

    一言既出,满殿愕然。

    赵纠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止,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

    莫非,这小子是觉得没机会算计我了,我又受了重伤,他宁可要暴露自己儒武双修的事情也要借机搏杀他吗?

    着实是可笑至极,一点都不懂三品和四品之间的差距。

    赵纠自信,即使是单手,也足以将白止生生锤杀!

第一百五十三章: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赢柱的话说出来,就代表他要硬保下来赵纠了,以后说不得就会找个借口把赵纠又给放出来。

    而以白家目前的境况来看,少了王龁,又少了一个魏英,只要不出什么纰漏,还不是任由赵纠搓扁揉圆。

    白止此举,借口很充分,看他的表情和语气,倒是真的有点像郁气难出,借此宣泄不满

    一应文官倒是有不少面露赞赏,这等孝悌虽然有些迂腐,但是却可称君子。

    他们知道白止是一位四品境界的儒修,不过,即使赵纠负伤,只怕也不是一合之敌。

    那些武将更是面露急色,这白止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吧?

    有人在高呼不可,有人在劝说白止。

    洛河眉头微皱,看了一眼白止,轻轻点了一下身后的白仲,低声道:

    “止儿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仲神色肃然,心中仔细衡量了一番,轻声回道:

    “放心吧师兄,止儿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洛河微微一愣,而此时,高台之上的赢柱眉头微挑,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白止,扭头看向赵纠道:

    “赵纠,你,意下如何?”

    赵纠冷然点头,回道:

    “微臣知晓白家对微臣意见颇深,既然这白止郁气难出,微臣愿意让他好好出出郁气。”

    赢柱颌首,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便就在王宫演武场内吧。

    点到即止,白止毕竟只是儒修,赵纠,注意分寸!”

    赵纠点头回应,关心白止的众人心中也暗舒一口气。

    赢柱的意思也很明显,让白止出出气算了。

    起码白家也是武安君之后,这样赢柱的形象也能稍微好看一点。

    很快,诸多朝臣从章台宫转移到了演武场,白止和赵纠分立演武场两侧。

    一位气息晦涩的老人出现在演武场中央,轻轻咳嗽了一声,一层光幕将演武场四周掩盖。

    这是一位秦国的供奉,三品境界的练炁士。

    赢柱端坐在高台之上,微微点头示意,那位供奉随即轻声道:

    “本次比斗,点到为止,一方认输即可结束。”

    供奉的眼神隐晦的看了一眼赵纠,微微颌首,随即跳出了光幕之外。

    赵纠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演武场旁边的洛河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这个赵纠,好像和那个供奉认识,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偏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赢柱,洛河眉头微皱,暗提气血。

    演武场中,赵纠微笑道:

    “白止侄儿,你是儒修,本将军也不占你的便宜,让你一只臂膀,且让你先动手。”

    滚滚血罡凛凛蒸腾,白止冷哼一声,浩然气拔地而起,轻声念诵: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浩然气流淌,如浩浩大河,文气四溢,似有异象显现,却又归于虚无。

    赵纠此时只感觉一股诡异的景象将自己笼罩,除自己以外,似乎其他人的行为动作都快了许多。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人变快了,而是自己变慢了。

    白止暗舒一口气,他刚刚无意间感觉气海中的文胆小人扭动了一下,险些出大事。

    双眸微合,白止朗声念诵: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一柄浩然长剑雏形迅速凝聚,台下的诸多文臣眼放异彩。

    李顺致感受着这柄长剑周围耸动的浩然之气,微微点头,轻声道:

    “这白止,能一剑险些钉杀那燕喜,绝非偶然。

    这股浩然之气极为磅礴精纯,应该已经过了四品修身的‘十二少境’,浩然气已经洗练全身了。”

    王子渊双眼微眯,冷哼一声:

    “即使踏入了四品上境,就以为能硬撼三品武夫了?

    年少轻狂,不知收敛,须得好好锤炼一番。”

    李顺致眉头微挑,撇了撇嘴,着看向王子渊道:

    “老夫要是在弱冠之年就踏入了儒修四品境界,定然比他还要轻狂。”

    王子渊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所以你这辈子也只能卡在立命之境,不得寸进了。”

    李顺致的眉宇间露出些许怒意,倏然消散,目光奇异的看向王子渊,低声道:

    “王大人,你这意思?”

    王子渊神色一滞,转而变冷,轻声道:

    “白止要败了!”

    李顺致眉头微皱,看向演武场,而此时,那柄文气纵横的长剑已经朝着赵纠落下。

    赵纠此时动作极缓,长剑如同惊鸿,牢牢地将赵纠锁定,转瞬即至。

    层层血罡被长剑贯穿,毫无滞涩,目标直指赵纠的头颅。

    而赵纠的眉眼间却无丝毫地畏惧,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右手后背,左拳擎天,滚滚血气如同长河一般逆流而上,将浩气长河直欲冲散。

    而赵纠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一个忽闪,已经来到了白止的身前,冷声道:

    “太慢了!!

    我可不是燕喜那个蠢货。”

    重拳如炮槌,直直的轰向白止的腹部。

    白止神色淡然,一声轻叱,眼中精光闪烁,几枚字符晕染跳脱,挡在了白止的身前。

    那一柄浩气长剑也调转剑锋,向着赵纠的方向飞射而去。

    宛如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字符崩碎,却有一股诡异的纹路侵袭到赵纠的手上,迅速消散,赵纠也未曾在意,而白止的身形却已然飞退。

    赵纠眉头微皱,一声怒喝,一拳轰击在剑身之上,浩然之气崩散,剑身震颤,跌落在地。

    白止面色也微微一白,嘴角溢出些许鲜血。

    赵纠冷笑,再次欺身而至,开口道:

    “还不动用你的武夫修为吗?亏我还挺期待呢。”

    白止双眼圆睁,怒声道:

    “原来是你!你果然和天刑楼有所勾结!

    那些人就是你请来暗杀我的?!”

    赵纠冷笑,一股冲动涌现,嘴唇未动,声音响起:

    “那些人的确是我派的,你又待如何?!”

    此时的演武场内部的话语,外界可听不到。

    白止牙根紧咬,死死地盯着赵纠,狞声道:

    “赵纠,你还说你对我白家没有恶意,你为何如此针对我白家?!”

    赵纠的眼中浮现些许狰狞,欺身而至:

    “为何针对你白家?!

    当然是因为白起那个混蛋,抢了我的功劳,夺了我的机缘。

    那止戈剑,本来应该是我的!

    那彻侯之位,也本来应该是我的!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你白家的人,都得死!”

    赵纠没有发现,他的眼中有红光乍现,煞气蒸腾。

    白止的嘴角微微勾起,被赵纠一拳从空中轰落,演武场上道纹密布的砖块都碎裂了少许。

    场外诸将面色大变,欲要替白止认输,而那个供奉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呆立在原地。

    “无人认输,比斗继续。”

    赵纠得势不饶人,直接俯冲而下。

    而白止的身上有血气密布,迅速蒸腾逸散。

    在场众人神色一滞,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什么情况?!

    白止的身上,怎么有武夫气血盘旋?!

    赵纠却嘴角微勾,狞笑显现,左拳之上血罡宛如实质,对着地上的白止一拳轰出。

    白止一身长啸,气血滚滚,递出右拳,如虎啸龙吟。

    赵纠却毫不在意,白止的气血犹未凝罡,尚是武夫四品,如若对拳,白止的右臂必废!

    而此时,一道剑鸣优越,剑光如惊鸿掣电,转瞬而至。

    是之前被赵纠砸落的浩气长剑。

    赵纠感觉到了不妙,背在身后的右臂正欲抬起,却发现体内乍然涌起了一道清冽剑气,切断了他和这只续接上的右臂之间的联系。

    白止心中暗自冷笑,这赵纠,还真以为自己的右臂那么好接上的吗?

    以为你是“接头霸王“呢?!

    不过白止倒是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留下的伏笔居然在此时派上了用处。

    仅是这样一个让赵纠凝滞的意外瞬间,那道浩气长剑已经激射而至。

    伴随着一道血泉喷涌,赵纠面色一白,自己的左边臂膀已经轰然跌落,溅起道道烟尘。

    浩然长剑也在此时正式消散,但是白止的拳头已经印在了赵纠的身上。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白止的身上血气翻涌,双拳犹如幻影一般在赵纠的身上不断砸落。

    场下众人都被这瞬间的变故震惊的犹如木人。

    赵纠又被砍手了?

    嗯,为什么要说又?

    白止不是四品儒修吗?

    为什么他身上翻涌的气血,居然都快凝成实质了?!

    不过,这赵纠果然是条汉子,说了只用一只手,还真就只用一只手。

第一百五十四章:我白家,我白止,何罪之有?!

    一众拥护白家的武将眼中的震惊逐渐转化成了狂喜。

    白止居然不只是儒修,还是一位武夫,而且是一位四品御空之境的武夫!

    白家终于后继有人了啊!

    弱冠之年的四品武夫,怕是都几可比拟同一时期的白起了。

    这要是放在战场上磨练个几年出来,那不就又是一个秦国战神?!

    而且白止还是一位修身境界的儒修,这要是专攻武道,那白止的成就?!

    想到这里,一众武将顿时将目光凶狠的放在了白仲的身上。

    白止之前可是说了,白仲把他关在家里,只让他安心读书。

    要是白止不把精力放在读书这上面,那白止武道上的成就,简直不可限量!

    这白仲,自己痴迷儒学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儿子给拉上。

    着实是不当人子!!

    白仲总感觉身后有些发冷,下意识的抖擞了一下肩膀。

    而此时,演武场之上的情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当那位供奉发现赵纠落入了下风之后,神色微肃,伸手一挥,演武场上的光幕中有神光汇聚,飙射向二人所在之地,似乎是打算将二人分开。

    但是白止能够感受到,一股气机牢牢地锁定了自己。

    白止眉头微皱,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随即动作似乎是出现了些许凝滞,处于旧力刚散,新力未生之际。

    被木大的有些晕晕乎乎的赵纠此时募然感应到,自己体内的那道剑气似乎被自己的气血消磨殆尽,右臂也回复了知觉。

    当发现白止的攻势出现了问题时,伴随着一生怒吼,赵纠伸出右手,一指点出。

    磅礴的气血凝成实质,化作巨指的模样,几乎要捅破虚空。

    白止同样低叱一声,摆出拳架,场下众将都识得,这是白起所创的拳法。

    那本来打算将二人分开的光柱此时却微微侧偏,同样直射白止。

    在场众人顿时发现了不妙,洛河的脸上霎时被怒色充斥,身形迅速向着演武场内奔去。

    但终究为时已晚。

    拳指对垒,气浪轰鸣。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就在光柱临体的瞬间,白止身形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与那道光柱擦肩而过。

    白止一身怒喝,右拳如神人擂鼓,夹杂着暴烈雷音,狠狠地砸在了赵纠的右指之上。

    而赵纠的护体血罡如同玻璃一般碎裂,那只血气浩荡的巨指被生生锤散。

    赵纠的右指,右臂在诡异的弯曲之后,化成了一摊暴烈的血雾飘飘洒洒。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痛呼响起,好巧不巧的是那一道与白止擦肩而过的光柱直直的穿过了赵纠的胸口射向高空。

    赵纠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木然地低下了头,他的胸前出现了一个前后透亮的血洞。

    微张着嘴,赵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发出声音,轰然坠地。

    在场众人全部呆若木鸡,看着眼前这异象迭起的一幕,脑中有些空白。

    出大事了!

    一袭染血白衣傲立高空,仍旧摆着拳架,衣角飞扬。

    恍惚间,诸多武将似乎看见了一位老人的身影。

    而此时那位供奉赶忙来到双目圆睁地赵纠的身侧,却发现赵纠此时已然气息全无,不由地脸色极为难看。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端坐在高台之上地赢柱。

    “好,你很好!”

    那个供奉扭头看向白止,面色极为阴沉。

    白止面色淡然,双眼微眯,嘴角微勾。

    胸中郁气,今日一吐为快,他现在当然很好。

    就连体内那一抹久久不曾完全炼化成功的卫气都变小了三分之一。

    白止没有回复,浑身气血滚滚,捏着拳架,身形急速下坠。

    恐怖的拳势横压四方,一拳递出,如神明在上,众生叩首。

    那位供奉神情微变,他没想到白止居然不由分说的就要对他出手。

    来不及催动道诀,那位供奉张嘴一吐,一枚白光盈盈的玉珠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这是他性命交修的道器。

    刚一出现,白止的拳头就已经印在了上面。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呀声,那枚玉珠之上白光逸散,光滑的表面上绽出道道裂纹。

    那位供奉面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玉珠之上再次氤氲豪光。

    白止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冲向演武场地诸多将领,没有再轰第二拳,翻身后退。

    那位供奉的眼中满是后怕,惊疑的看向白止。

    这真是四品武夫的拳头?

    就算是三品武夫的拳头都没有这么硬吧?!

    而此时,几位赵纠一系的部将满脸怒意,直接冲上了演武场。

    洛河,方宏远等人立刻护在了白止的身前。

    李顺致砸吧了一下嘴巴,瞥了一眼王子渊,漫不经心道:

    “出大事了啊,赵纠怎么就死了呢。

    这白起的拳法,果真是名不虚传,三品武夫的护体血罡都视若无物.....”

    王子渊眉头微皱,没有搭理,也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确定了赵纠已经毫无生机,回天乏术之后,有几位赵纠的部种神情极为激动,气血滚滚。

    方宏远挡在白止的身前,悄咪咪的给白止树了一个大拇指。

    “好小子,真有样!”

    伴随着赢柱的一声冷哼,本来都快要上演全武行的演武场霎时安静。

    “白止,你好大的胆子啊!

    赵纠虽然是戴罪之身,但毕竟是我秦国上卿。

    孤已经让你们点到为止,你居然敢如此行事,该当何罪?!”

    赢柱的声音冷冷响起,双眸紧盯白止。

    白止行礼,朗声回道:

    “禀殿下,在治微臣之罪时,臣还请殿下听微臣说两句话!”

    赢柱眉头微皱,开口道:

    “说!”

    白止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海螺状的物体,开口道:

    “这是微臣无意所得的一件法器,可以短暂留声。

    微臣今日无意间带在了身上,想请殿下听完再做决断!”

    赢柱知道这个法器,是用妖物躯壳所制,他自己也有不少,随即眉头微皱地点了点头。

    很快,从海螺中响起了一道诸人熟悉的声线,是赵纠!

    演武场中的对话,在场上回响。

    当放映完毕,在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洛河以及白仲都是眉头微皱,一应武将眼中也满是怒意。

    白止开口道:

    “微臣相信殿下可以辨别真假,这正是刚刚演武场中发生的事。

    当初在王宫之外不远处,我想廷尉署应该发现过一处巷陌被刻画了道纹,其中还有三个人的尸体。

    那里,就是当初赵纠派人刺杀我的地方,那三具尸体就是刺客。

    而在这演武场中,赵纠同样想杀我,微臣无奈自保而已。

    而且最后,这赵纠也并非死在微臣的手里。

    微臣想知道,我白家,我白止,何罪之有?!”

第一百五十五章:枸杞难挡岁月催,还得往里加当归。

    其实白止掩盖了一点,赵纠早在那道光柱临体之前,心脉就已经被白止震断了。

    不过现在赵纠的心都找不到了,也不可能发现这点。

    而听着白止的话,群臣都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赢柱双眼微眯,看向李顺致道:

    “李卿,可有此事?!”

    李顺致恭声回道:

    “禀殿下,廷尉署,的确发现过在王宫之外,一处巷陌之中有道纹密布。

    嗯,还有三具已经被劈成了焦炭的尸体。

    因为不清楚身份,也不曾听说咸阳城中有人遇害,故而一直不曾声张。”

    赢柱微微颌首,再综合听到的留音来看,白止所言基本属实。

    这样的话,赵纠的那些罪名也都能成立。

    但是,如果真的就这样放过白止的话,那个赵家的赵衍,万一因为此事生出了闲隙,那之前的筹划,怕是都要成空。

    可是如果非要深究,赢柱看了一眼演武场中那些面容被怒色充斥的武将,不由的有些头疼。

    想了想,赢柱看向场下群臣,目光闪烁,开口道:

    “诸位大人,你们说若按秦律,白止,当治何罪?!”

    王子渊眼眸低垂,向前一步开口道:

    “禀殿下,秦律有定,杀人者,当视情节而定,处以死刑,肉刑!”

    白止双眼微眯看向王子渊,而蔡泽眉头微皱,恭声开口道:

    “禀殿下,且不说赵纠非白止所杀,秦律亦有定,欲杀人未遂者,当视情节而定予以判罚!

    赵纠其人,屡次三番欲要除去白家,甚至派人刺杀白止。

    虽未功成,但是足以判处死刑!

    而且在演武场上,根据留音来看,亦是赵纠先动杀心。

    微臣以为,当判处白止无罪!”

    王子渊目光冷冷的看向蔡泽,开口道:

    “我秦国以律法治国,凡案情当由官员论断判决。

    即使赵纠身犯死罪,但是也不应是由他人所杀!”

    在场文官眉头微皱,蔡泽说的有理,王子渊说的也有理。

    他们现在也不敢轻易站队,一个个眼眸低垂,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开口。

    赢柱双眸微眯,看向李顺致开口道:

    “李卿,你为廷尉,你认为,当如何判决?!”

    李顺致想了想,开口道:

    “两位大人所说都有理。

    赵纠欲图谋害白家,已成事实,证据确凿。

    不过赵纠之死,却无法论断是否为白止有意为之。

    毕竟赵纠之死,是那供奉处理不当所致。

    若供奉处理稍好,也不会酿成如此惨案。

    故而,微臣以为,赵纠之死,白止虽有责任,但也并非大过。

    责任真正所在,应该是这位供奉大人才对。”

    那位供奉双眸圆睁,死死地看着李顺致。

    李顺致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漠然。

    群臣心中微惊,这老狐狸的行为,不太对劲啊,算是彻底站在了白家这一边了吗?

    白止心中也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白家和李顺致没什么太多的交集啊,甚至李顺致之前还打算嫁祸白家。

    为什么李顺致现在会帮着白家呢?

    他这样一说,可就把自己架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了。

    赢柱眼眸冷冷,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顺致。

    沉默了片刻,赢柱开口道:

    “李卿掌秦国律法,既然如此,便依李卿所言。

    白止,念在你是无心之失,而比斗一事也是孤同意的。

    孤且恕你无罪。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嗯,便处以谇刑吧,此事由李卿负责!”

    一众武将心中长舒一口气,谇刑便是训戒,算是极轻的刑法了。

    而赵纠的部将牙根紧咬,冷冷地看着白止,眸中有怒火蒸腾,却是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白止恭敬施礼,朗声回复:

    “微臣,多谢殿下!”

    赢柱的目光随即转向那位供奉,冷声道:

    “至于玄司供奉,此次你看管不利,且先压下。

    具体如何处置,孤会和玄机供奉好好说道!”

    那位供奉的面色顿时煞白,却只得低下头应是。

    看了一眼赵纠的尸身,赢柱叹了一口:

    “至于赵纠的尸身,送去赵府,好好安置吧。”

    此时也没有人管赵纠的罪责是否清算了,毕竟赵府还有一个赵衍在。

    就是不知道,这个赵衍看到了赵纠的尸身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群臣心中暗自揣摩,在赢柱转身离开之后,议论声迭起。

    而看向白止的目光,一个个也都发生了发生了变化。

    白止看着围过来的一众武将火热的目光,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随即面色煞白的逼出了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的坠倒,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仲立刻向前扶住了白止,众人也立刻关切的向前询问探查。。

    赵纠的部将目光阴沉的看向这里,随后面色惨然的抬起赵纠的尸身,离开了王宫。

    “白止这小子,没事吧?”

    “没事,应该只是脱力晕了过去,身子尚无大碍。”

    “那就好,白仲,你可真是厉害啊,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白止这小子,可真是厉害的紧,居然能宰了赵纠这个老匹夫。

    他那拳法,是你教的?有白起将军的风范了!”

    “仲哥儿,你该不会也瞒了我们吧?你其实不是四品武夫对不对?”

    .......

    面对一众武将兴奋的问询,白仲心头微微一颤,感觉脑阔有点痛。

    “这个,那个,止儿从小身子体虚,其实我也不知道止儿居然还暗中习武,他也未曾告诉过我。

    那些武道手段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这些事以后再说,我先带止儿回去调理一番......”

    白仲背着白止落荒而逃了,他感觉再待下去可能会出事。

    众人听着白仲的话,面面相觑。

    “他说什么?他不知道白止习武??!”

    “那白止的武道,难道是自己摸索的?!”

    众人都清楚武道修行,有一位好老师有多重要。

    “难怪传言白止体虚,在花阁都晕了过去。

    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是儒修的缘故,现在看来,怕是摸索着习武伤了身子!”

    有武将恍然大悟,就算是儒修,身子也不该那么虚才对。

    随即咬牙切齿。

    “白仲这厮,着实不当人子!”

    。。。。。。

    “你说,这玩意能补吗?我当初搜罗了不少壮阳补肾之物,要不送一点给白家....

    咳咳,别这么看着我,是我一位挚友托我搜罗的.....”

    “我也有一个朋友托我搜罗了一点,回头一道送过去?”

    “实不相瞒,我就是他们的朋友,怎么不见你们送给我?”

    众多武将对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

    遥想当年,腰好肾强人不虚,夜夜笙歌妻满意。

    而如今,不谈也罢。

第一百五十六章:多思者必心累,心重者必心苦。

    武安君府门外,白仲背着白止出现。

    扭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异常的白止,白仲没好气道:

    “起来,到家了!”

    白止迅速睁眼,眨巴了一下,虚弱道:

    “爹,这是到哪了?”

    白仲嘴角微抽:

    “得了,勾栏戏台的名角都没你会演。

    赶紧下来,你爹我还要去当值呢。”

    白止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从白仲的背上下来,低声嘟囔着:

    “爹,我真是你亲生的吗?

    我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白仲瞪了一眼白止,开口道:

    “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会知道你小子屁事没有?”

    白止挑了挑眉,目光诡异的看向白仲:

    “那,爹,你这意思?”

    白仲咳嗽一声,回道:

    “

    没什么意思,你的脾性我知道的很,如果真有事那肯定是装没事。

    算了,你先回府中好好待着,别出去了。

    你那个谇刑,我去与李顺致说一说,过两天你再去廷尉署寻他。

    你啊,早就和你说过,要韬光养晦,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暴露。

    这次你的风头出大了,麻烦事肯定也有一堆。

    算了,等我当值回来再和你好好说说......”

    白仲低声絮叨着,白止乖巧的点头应是。

    看着白仲转身离去的背影,白止摩梭着下巴,眼中若有所思。

    白止记得很清楚,今日虽然是白仲当值,但是临走时洛河可是说过,今日白仲可以不去。

    自己老爹是不是太敬岗爱业了?

    啧,果然,上班打工什么的,最烦人了,还是宅在家里当个废物舒服。

    想到这里,白止神色微微一滞。

    自己是不是还要去给嬴政当老师来着?

    最近事多,白止都差点整忘了这出。

    抬头看了看天色,白止没有想太多,直接迈步...进了武安君府。

    反正总有人要当废物,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刚进府门,白止就闻到一阵酒气伴着清香攀袭而来,抬眼望去,正是魏英。

    此时的魏英面色酡红,白袍宽大,抱着黑剑,依靠在门边,一双凤眼微眯,泛着朦胧醉意,看向白止轻声开口道:

    “小止,回来啦?”

    白止眉头微皱,走向前去,开口道:

    “嗯,回来了。

    魏姨,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一上午就喝了这么多酒?!”

    魏英眨巴了一下眼睛,支支吾吾道:

    “酒?什么酒?哎呀,你肯定闻错了。

    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了,就过来看看。

    你回来了就行,我先回去补觉去了。”

    说着,就直接转身,身子一个不稳,打了个趔趄。

    白止迅速上前扶住魏英,没好气道:

    “还什么酒,都喝醉了,还说我闻错了。

    算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魏英摆了摆手,有些豪气干云:

    “醉了?怎么可能?

    不是我吹,你魏姨我这辈子就没醉过!

    小止,你不用扶我的。

    那个,我前面的路歪了,你帮我扶一下路。”

    白止的额头上满是黑线。

    果然,往往当一个人说:“不是我吹”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开始要吹牛了。

    白止没有扶路,而是无奈扶额,心中有些疑惑魏英是怎么从房间走到府门口等着他的。

    随即将魏英扶到了她的房间中,放到了床上。

    展开被子正打算给魏英盖上,想了想便打算将深埋在魏英怀中的那柄黑剑拿开。

    刚一抚摸到剑身,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手指一路向上。

    白止神色微变,这是怎么回事?

    而魏英此时陡然惊醒,眼神顿时清明:

    “止儿,你干嘛呢?”

    白止微微一愣,立刻发现自己手放的位置似乎不太对劲。

    “魏姨,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

    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开始在咸阳城中迅速流传开来。

    赵纠之死,顿时让白家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虽然赵纠自灭西周之后,便极少出征。

    但是作为秦国上将,岂无累累军功加身。

    当得知了赵纠的死因,又有不少人为秦国的气候变暖作出了一份贡献。

    赵纠可不是寻常武夫,他可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悍将。

    即使之前因为天刑楼的事情被斩去了一臂,可还是三品境界的武夫。

    而他却败在了白止的手中。

    四品御空之境的武夫,四品修身境界的儒士,未及弱冠,

    这几个词组合到了一起,不由让人感叹,白家白止,其藏拙之深,其天赋之高,令人咋舌。

    王宫之中,赢则端坐在案桌前,听着赵焕低声叙述,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

    “赵焕呐,你说这白止,是有意显露,还是真的只是因为胸中郁气难出呢?”

    赵焕身子微躬,低声回道:

    “禀王上,奴婢虽然不甚清楚。

    不过,白止公子他既然是儒修,又遭如此多的变故,文胆蒙尘,想要一出胸中郁气应该也是正常的。”

    嬴则笑着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感叹:

    “其实,如此做也才是正常的。

    孤也不希望他如白仲那般,顾虑太多。

    多思者必心累,心重者必心苦。

    少年就该有少年意气,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

    赢则轻声说着,双眼微眯,带着追忆怅惘。

    赵焕躬身安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赢则才是反应了过来,旋即转换了话题。

    “赵纠的死讯,传到了赵家之后,那赵衍可有什么反应?”

    听着赢则的询问,赵焕立刻回道:

    “禀王上,赵府之中,一切如常,现在似乎是由赵纠的发妻周氏操持府内事务,赵衍,未曾现身。”

    赢则冷笑一声:

    “这个老货,是真的能忍。

    那就且先随他忍着,记得时刻注意赵衍的动向。

    哎,赢柱这次的举措,终究还是差强人意。

    心思不定,怀柔太过,怕是连守成之君,都只能勉力胜之。”

    赢则轻轻摇了摇头,回想起赢柱在朝堂之上的行为,眼中尽是不满。

    而此时,赵焕双眉微皱,轻声开口:

    “禀王上,白仲将军在殿外求见。”

    赢则眼神微动,点了点头:

    “让他进来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节约用水?节约用水!

    “解释什么?”

    魏英意识到是白止之后,双眸微眯,身子往下缩了缩,轻声嘟囔着。

    白止迅速地收回搭在剑身上的右手,尴尬笑道:

    “没什么,没什么。

    魏姨,你不觉得这剑,太冷了吗?”

    魏英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口道:

    “没啊,不冷啊......”

    白止眉头微皱,提醒道:

    “魏姨,你不觉得这剑上的温度,和人的体温相比差很多吗?”

    白止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那柄剑上的冷意很不寻常。

    以他的体魄,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如针扎般的冷意,为什么魏姨没什么感觉?

    魏英有些疑惑地看向白止,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

    将怀中的黑剑扔到了床里侧,将被窝打开,迷迷糊糊地看向白止道:

    “你是要和小时候一样给魏姨暖床吗?上来吧。”

    白止嘴角微抽,没好气的把被窝合上:

    “好好睡你的觉,以后你再喝这么多酒,我就不酿酒给你喝了!”

    听到白止后面的话,魏英如远山般的剑眉微微皱起,小嘴微撇,立马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道:

    “我知道了,小止你别生气嘛。

    我现在就睡觉。”

    白止有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乖乖合上双眼的魏英,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按照魏英现在这状态,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了。

    回头等魏英酒醒了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魏英这喝的酒是越来越多了,自己有必要和老娘好好说说,让她控制一下魏英的酒量了。

    当听到房门闭合的声音,感应到白止离去,魏英迅速睁开了眼眸,长舒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拿起被扔到床里侧的黑剑,魏英眉头微微皱起,伸出右手,搭在剑柄之上。

    房中的温度骤降,一股恐怖摄人的凶煞剑意霎时蒸腾,却被牢牢地锁在房间之中。

    魏英闷哼一声,身上泛起氤氲宝光,煞气渐沉,而魏英的面色却逐渐苍白。

    好一会儿,魏英才将黑剑放下,脸色苍白如纸,眉间发梢有晶莹凝固,身躯微微颤抖着从床下摸出了一坛酒。

    连续灌了好几口,极俊美的脸上才浮现了一丝红润,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低头看了一眼横放在膝上的黑剑,魏英的嘴角浮现了一抹苦笑,轻声嘟囔着:

    “用得着这么小气吗?不就借用了一下你的力量而已。

    小气鬼.....”

    黑剑轻颤,魏英撇了撇嘴,直接把它往床里侧一扔,又喝了几口酒,这才安然躺下。

    瑟瑟抖抖的蜷缩在冰冷地被窝之中,魏英轻舒一口气,低声念叨。

    “止儿也是小气鬼,以前都抢着给我暖被窝的......”

    ........

    白止出了魏音的房间之后,正准备回房间消化此次战斗的收获。

    他体内那一抹顽强至极的卫气,在与赵纠一战过后小了不少。

    白止感觉,或许自己离跻身武夫三品的境界应该不远了。

    而此时,王弱弱正好一手拎着一个盒子出现,当看到站在院子中的白止时,王弱弱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霎时绽出惊喜的笑意。

    快步走到白止的身侧,王弱弱欣喜道:

    “白止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待到走近,她才看清楚白止那一袭白衫之上斑驳的血迹,大眼中顿时雾气朦胧,急促道:

    “白止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廷尉署那些人对你用刑了?!

    我去叫医师过来!”

    白止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摆了摆手,轻笑着安慰道:

    “没事,只是看起来夸张了一点,我其实没受伤,放心吧。”

    王弱弱迅速道:

    “这么多血,衣服都破了,怎么可能没事。”

    白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我真没事,这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

    不信我把衣服脱了给你瞅瞅。”

    “好!”

    王弱弱答应的飞快,白止神色微微一滞。

    见白止没有了动作,王弱弱低声催促道:

    “白止哥哥,你怎么不动了?脱啊。”

    看着王弱弱亮闪闪的眼眸中带着羞涩,好奇以及隐隐的兴奋,白止没好气的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男孩子在外面,同样要保护好自己。

    到底王弱弱还是选择了相信白止,开口道:

    “白止哥哥,你现在是没事了吗?

    回来了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啊?”

    白止回道:

    “没事了,放心吧。

    我也是刚刚才回来,正好看到魏姨喝醉了,就把她扶回去睡觉去了。

    你这是手里拎的什么?”

    王弱弱鼻头皱了皱,声音放轻,无奈道:

    “魏姨怎么又喝醉了呀?她昨天就已经喝了不少酒了。

    唔,这是药汤,是医馆的医师开的,一份是魏姨的,一份是我哥哥的。”

    白止眉头微皱,开口道:

    “魏姨现在应该睡着了,这药汤,等她睡醒了再喝吧。

    王翦大哥怎么了?”

    王弱弱想了想,气呼呼道:

    “我哥昨天出了一趟府门,说是打算去找一些叔伯问问我爹还有天刑楼的事。

    然后他中午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还有些精神恍惚。

    问他,他也不说发生什么了,像个木疙瘩一样。”

    白止挑了挑眉,开口道:

    “浑身是血?他还不说发生了什么?

    行,你把王翦大哥的药汤给我,我去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你去吩咐一下下人帮我准备热水,我一会儿想洗个澡。”

    王弱弱点头应了下来,正欲转身,微不可查地向白止身后瞥了一眼,却又面色微红的轻声道:

    “白止哥哥,正好我也想洗澡,为了节约用水,要一起洗嘛?”

    还有这等好事?

    白止有些意动,看着身着一身青色劲装的王弱弱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前。

    大眼明媚璀璨,红唇微抿,有着些许婴儿肥的小脸在阳光的照射下嫩白透光,带着粉嫩的娇羞。

    虽然某处略有不足,但是在腰带的束勒下,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

    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而此时,白止乍然感受到身后有一股杀气盘旋,心神微动,果然发现了异常。

    没有回头,白止神情严肃,伸手在王弱弱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轻叱道:

    “小姑娘就要有小姑娘的亚子,一天天想什么呢?!

    你白止哥哥可不想当海尔兄弟。

    再说了,你现在就已经在节约用水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女人都不喜欢叽叽歪歪的男人

    王弱弱有点懵。

    虽然不太理解白止的意思,但是很明显,自己被嫌弃了。

    撇了撇嘴,王弱弱狠狠地剜了一眼白止,气呼呼地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白止面不改色的转身,未曾走几步,就看到了一道高挑的丰腴身影安静地站在树荫垂落的拐角处,正是姬瑶。

    此时姬瑶背对着白止的方向,玉颈修长,浅蓝色的修身道袍勾勒出极惊心动魄的弧度。

    白止嘴角微勾,收敛气息,脚步轻盈的悄然走了过去

    随即张开了双臂,将这道丰腴的身影拥入了怀中。

    姬瑶的身躯微微一颤,轻轻挣扎了一下,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见白止搂的极紧,索性将头偏到了一侧。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别搂着我,大白天的,被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姬瑶的声音很轻,但是有着轻微的幽怨。

    白止挑了挑眉,轻薄的嘴唇缓缓的贴在姬瑶泛红的耳根前,低声道:

    “我刚刚才回来没多久,正好遇到魏姨喝醉了,就把她送回去休息了。

    出来正好遇到了弱弱给魏姨送药,就聊了两句。”

    “再说了,我搂着我自己的女人,就算被别人看到了又怎么了?”

    姬瑶轻啐了一口,俏脸通红地小声道:

    “谁是你的女人,你和我解释作甚?”

    白止挑了挑眉,轻柔地舔了一下姬瑶的耳垂,轻笑道:

    “你说什么?”

    姬瑶的身子有些发软,几乎瘫倒在白止的怀中,轻声嘤咛:

    “别这样,不好。”

    一双极媚人的狐狸眼中氤氲着浅薄的雾气,白了一眼白止。

    而在离白止和姬瑶的不远处,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见到这一幕齐齐啐了一口。

    “呸,不要脸!”

    相互对视一眼,齐声道:

    “你说谁呢?!”

    白止埋首,正欲含住姬瑶鲜艳欲滴地红唇。

    听到声音,眉头微微皱起。

    而姬瑶也是把白止一把推开,轻喘一口气,不敢直视白止:

    “有人来了……”

    白止心中也是无奈,不过听着姬瑶的意思,面色有些诡异道:

    “那没人的时候?”

    姬瑶的身躯微微一颤,瞪了一眼白止:

    “你,你在想什么呢?!!”

    白止耸了耸肩,微笑道:

    “我没想什么啊,只是想摸着你的良心睡觉。

    你看,我精神上都这么喜欢你了,如果我不这么想的话,就感觉对你的肉体特别不尊重。”

    姬瑶面色通红,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这人,怎得这般不要脸。

    幸亏旁边响起了申洛妃和王弱弱的低声争吵,姬瑶红着脸转身,岔开话题:

    “不要脸!

    我,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姬瑶离去的身影,又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白止嘴角微撇。

    低头看了一眼,白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胯下有杀气,但裆下却有点忧郁。

    不管对谁,每次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

    还没感受过道阻且长的滋味,就已经在道阻且长的路上了。

    好兄弟,是大哥不争气啊。

    ……

    王翦的房间门口,白止驻足。

    轻轻敲了敲房门,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一张大黑脸出现在白止的眼前。

    头发有些凌乱,嘴唇干裂,眼眶通红,满是血丝,当看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白止之后,王翦的脸上满是惊喜。

    “白止,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你没事吧?!”

    白止摇了摇头,看着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的王翦,眉头紧皱。

    这前两天突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

    随即开口道:

    “我倒是没事,刚刚才回来。

    先不说我,你这是怎么了?”

    王翦的眼神有些躲闪,开口道:

    “我,我没事啊,这不挺好的嘛?

    你在廷尉署没出什么事吧?

    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血迹?”

    王翦一股脑的问题吐了出来,白止叹了一口气:

    “先别问我,我肯定没事。

    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弱弱和我说你昨天满身血迹的回来,还受了伤,现在你又是这样。

    是不是和卫音有关?!”

    王翦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怎么说呢?哎……”

    白止嘴角微抽,看着王翦一直叽歪着说不到重点上,有些恼火地开口道:

    “王翦大哥,你知道你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姑娘喜欢吗?”

    王翦挠了挠头:

    “怎么说到这个了?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

    白止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道:

    “因为女生都不喜欢叽叽歪歪的男人,喜欢积极向上的!

    你说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就告诉我谁打的你,你打的谁,就完事了!”

    王翦神色一滞,总感觉白止说的话有些奇怪。

    不过还是马上回道:

    “我没有被人打,我,打了别人,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打。”

    白止挑了挑眉:

    “谁?”

    王翦摇了摇头:

    “不知道,挺多人的。”

    在王翦的叽叽歪歪下,白止终于搞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翦昨日本来是要去内城寻一些叔伯问询王龁的事,还有白家与赵纠一事。

    而那些将领对于这些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王龁已经在上千精兵的押送下前往北境,而领头的将领是王龁的副将,所以王龁应该不会受什么苦。

    听到这里,王翦才算放心了一点。

    只要不是赵纠的手下,那王龁应该就不会出事。

    而等王翦准备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不少人议论,在内城的校场之上,九天一脉的天人二宗的魁首都在今日过去观看护道人之争了。

    而王翦听到了卫音的名字,立刻就前往了校场。

    虽然最后没有见到卫音,但是在弄清楚护道人之争是怎么回事之后,王翦选择了参加。

    而王翦也凭借着自己踏入四品武夫境界的修为成功打下了一个擂台。

    而此时王翦在纠结的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参与这九天一脉的护道人之争,乃至天人之争。

    因为王翦后来才知道,攻下的那个擂台,是属于人宗的,那就意味着他将在天人之争中成为卫音的护道人。

    听着王翦的话,白止眼神闪烁,嗤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纠结的,参加!”

第一百五十九章:私底下??!

    听着白止的话,王翦眉头微皱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她的护道人的身份参与天人之争,然后故意演她?

    让她在天人之争时落败?”

    白止挑了挑眉,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确是打算让你以她的护道人的身份参与天人之争,但是我不希望你演她,反而我希望你发挥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尽可能的帮她在天人之争时取胜。

    不过,你必须给我远离她!

    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

    听着白止的话,王翦微微一楞,有点疑惑:

    “白止,你这是什么意思??

    又要让我帮她尽可能的取得天人之争的胜利,又让我远离她?”

    白止点头,想了想开口道: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不用问,反正问了我也不会说。

    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王翦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止,轻声道:

    “白止,我现在真的已经想清楚了。。。”

    白止耸了耸肩膀,微笑道:

    “你想清楚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翦的语气微微一滞,有些不太清楚白止的意思了。

    “那,你参加这天人之争吗?”

    “我?”

    白止目光闪烁,嘴角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当然要参加。

    天机道韵,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

    他要了!

    至于这九天一脉,卫音等人。

    就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了。

    ……

    随后白止查看了一番王翦的伤势。

    照王翦所说,他昨天只是受了轻伤。

    因为参加人道宗护道人之争的修士并不算很多,王翦昨天在擂台之上也只遇到了一位四品境界的道修。

    而在拥有着先天气血的王翦面前,这个道修也并没有能坚持多久。

    而这位道修似乎是一位道门的天之骄子,故而接下来挑战王翦的人也逐渐变少,这才让王翦轻易守住了擂台,暂时锁定了一个护道人名额。

    白止听着王翦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参与人宗护道人之争的道修,比较少?

    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表示知道了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具体如何,等他去一趟校场就知道了。

    现在既然王翦没什么事,他就准备先去巩固一下武道修为。

    王翦看着白止离去的背影,眼眸低垂,双拳紧紧握住。

    白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又到底该如何对待卫音?!

    王翦牙根紧咬,眼中的挣扎缓缓平息,最后转为死水一般的幽寂。

    ……

    傍晚,白止打开了房门,轻出了一口气。

    他这次,虽然还没有踏入武夫三品境界,但是他胸口那一抹卫气已然削减炼化了不少。

    白止的心里也有些发蒙,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武道天赋太差了嘛?

    别人都是好几十道卫气,天赋高一点的顶多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完成一道卫气,天赋差一点的炼化一道卫气的时间也就三个月。

    自己这都炼化一年了,还是最近才有了一点进步。

    摇了摇头,白止无奈叹息。

    而此时,白止的身侧却响起了姬瑶的声音。

    “白止……”

    白止扭头,一道丰腴婀娜的身体从拐角之处显现,面色极为复杂的看向白止。

    白止挑了挑眉,微笑道:

    “怎么了姬瑶,是有什么事吗?”

    姬瑶深吸一口气,盯着白止,开口道:

    “我听说赵纠死了,是你做的。

    是真的吗?!”

    看着姬瑶眼中的震惊,欣喜,还有一抹隐藏极深的哀痛,白止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为什么姬瑶的神色如此的复杂。

    当初姬瑶的父母就是被赵纠所俘虏,而在流放途中杀害姬瑶父母的人,也是赵纠部将。

    数年前,姬瑶身受重伤,就是因为私自前往了赵府,想要暗中刺杀赵纠,结果被赵纠发现,最后不得不仓皇逃窜。

    上一次的乌龙,最后姬瑶还是无意中知晓了,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仅是为了恢复修为,也是为了再次伺机而动。

    如今得知了赵纠身死的消息,姬瑶的情绪变化,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姬瑶深深的看着白止,一双狐狸眼中水雾迭起。

    随即拥身而至,埋在了白止的怀中,轻声呜咽着。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将白止的衣衫浸湿。

    她当初有想过,在刺杀秦王之前,先去刺杀赵纠。

    但是在申洛妃的规劝之下,再回想起当初赵纠的手段,最终还是决定以最完备的状态去刺杀赢则。

    最后却如同一个笑话一般……

    白止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揽住了姬瑶,柔声道:

    “不要哭了,赵纠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哦。

    这么哭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姬瑶耸了一下鼻子,抬眼看向白止,没有回复。

    抿了抿嘴唇,姬瑶踮起了脚尖,在白止的薄唇之上轻点了一下。

    “谢谢。”

    白止皱眉,看着面色羞红的姬瑶,开口道:

    “就这?”

    姬瑶微微一愣,白止已经将姬瑶紧紧的楼入了怀中,贴在她的耳边:

    “你难道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嘛?”

    姬瑶有些发愣,白皙的脸颊顿时被红晕铺满,白止已经含住了那一抹娇艳欲滴的鲜红。

    良久,唇分。

    白止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安置在某处挺翘上的爪子,感受着两道迅速向这里接近的气息,嘴角微微抽动。

    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我想起来我爹之前让我等他回来以后去书房找一下他,好像是有急事。。。”

    姬瑶面色微红,迅速的收拾身上有些杂乱的道袍,低声道:

    “那,你先去吧。”

    心中也是不由得轻出了一口气,回想起白止刚刚的动作,小巧晶莹的耳根染的通红。

    白止点了点头,身形顿时消失不见。

    而在白止离去没多久,申洛妃和王弱弱的身影同时出现。

    看着面色微红,双眼朦胧,道袍有些许凌乱的姬瑶,两人都敏锐地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王弱弱扭头狠狠地盯了一眼申洛妃,虽然两人不太对付,但是今天看到了白止和姬瑶在花园里行为后,在阻止姬瑶和白止在一起这件事上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

    申洛妃红唇微抿,看了一眼衣袍有些凌乱地姬瑶,开口道:

    “师姐,那个白止出关了嘛?”

    姬瑶面色微红地回道:

    “出关了,现在应该去寻白仲伯父去了。”

    申洛妃点了点头,纠结了一下开口道:

    “那刚刚,师姐你和那个白止,做什么了嘛?”

    姬瑶脸色刷的通红,嗫嚅道:

    “没有做什么,只是问了一下市井流传的信息是否为真而已。

    你问这个作甚?”

    王弱弱冷哼了一声,盯着姬瑶有些红肿的樱唇道:

    “姬瑶姐姐,我倒是没想到,你表面上软硬不吃,私底下吃硬的都吃到嘴软了?!”

第一百六十章:白仲的话。

    书房中,白仲提笔,正在书桌前的白纸之上泼墨挥毫。

    一股玄而又玄的意境在书房中铺展蔓延,待到停笔,意境顿收。

    伴随着敲门声,白止进入了房间中。

    看着白仲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随即循着白仲背负双手一脸满意的欣赏目光,看了一眼白仲书桌上的白纸。

    雪白的纸上,一束笔直的黑线几乎将纸面两分,而在两边飘飘洒洒的点落无数墨痕,看起来就像是小儿涂鸦一般。

    白止眉头微皱,转而面色有些诡异地开口道:

    “爹,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白仲瞥了一眼白止,轻哼道:

    “这么明显的一株柳树,你看不出来?

    这飘飘柳絮,遒劲风骨……”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爹你不用再加这么多修饰词了。”

    白止有些头疼的打断了白仲的滔滔不绝。

    这玩意鬼能看出来啊?

    谁家的柳树笔直向上的?!

    摇了摇头,白止看向白仲正色道:

    “爹,我想问你一件事。”

    白仲点头,开口道: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和你说。

    你先问吧。”

    白止想了想,开口道:

    “卫横师叔,当初他说没有找到你,然后才来找的我。

    爹,你和我说实话,他当时,真的没有找到你吗?”

    白仲微微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白止道:

    “你问这个作甚?

    他当时,的确没有找到我。”

    白止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沉凝。

    他一度以为,白仲或许是幕后执棋者之一,而卫横,则是白仲下的一步棋。

    可是看着白仲的神色,他没有骗自己。

    那,卫横真的背叛白家了?!

    摇了摇头,白止看向白仲迅速道:

    “爹,你觉得卫横师叔,可以信任吗?”

    白仲面色不变,没有询问白止为什么这么问,而是直接道:

    “可以!”

    白止微微一愣,仔细盯着白仲看了看,旋即点了点头:

    “好的,那我知道了。”

    白仲定了一下,开口道:

    “你,不用猜忌你的师叔师伯,他们都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你真正该防范的,应该是天刑楼那边。”

    听到白仲的后一句话,白止神情一滞,开口道:

    “爹,你知道我和天刑楼的关系?!”

    有关天刑楼的事,他可是从没有和白仲提起过,白仲知道的,应该也就一个悦来客栈和司马未央罢了,对于天刑楼,白止一直都未曾告诉任何自己相熟的人。

    白仲古怪的瞅了一眼白止,开口道:

    “你当你爹是傻子呢?你和这天刑楼如此设局坑那个赵纠,要是你和天刑楼没关系,谁信?

    其实早在那天刑楼楼主浮屠救回了嬴政以后,我就知道你和天刑楼关系匪浅。

    现在从这天刑楼宁可牺牲一个分部,也要帮你坑害赵纠来看,你要么和天刑楼的某位楼主关系极深,要么就是,你也是天刑楼楼主之一!”

    白止心中暗舒一口气,还好白仲也不可能想到就是自己就是天刑楼的幕后之人。

    咳嗽一声,开口道:

    “爹,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也才三品境界,怎么可能是天刑楼的楼主。

    我只是和其中一位楼主勉强有着管鲍之交的革命友谊罢了……”

    白仲眉头紧皱,看向白止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更应该注意了。

    天刑楼虽然自诩以天之名,替天行道,但终究是江湖势力,向来是无利不起早。

    为父怀疑,天刑楼的幕后之人,借此时机也开始在咸阳落子了,欲要图谋些什么。

    朝堂和江湖,是两座不同的天下。

    这天刑楼虽然最近在咸阳风头大盛,但江湖之人扰乱朝堂之事,终究会被清算。”

    白仲的神色极为肃重,白止也是了然的点头。

    转而眉头微挑,似笑非笑的看向白仲道:

    “爹,这在咸阳落子,又是什么意思?”

    白仲微微一愣,咳嗽了一声,想了想,开口道:

    “你,知道赵纠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吗?”

    白止回道:

    “我们白家?”

    白仲叹了一口气:

    “我们哪里受益了?除了为你爷爷出了一口气,我不还是继续在这禁军之中当一个副统领?

    而且你还暴露了你的修为,嗯,虽然你还藏了一手。

    但是我们白家同样出现在了别人的视线之中,也被那个赵家的老妖怪给记恨上,虽然他老早就记恨上了我们白家。”

    白止皱眉道:

    “那是谁?”

    白仲双眼微眯,轻声道:

    “秦王,赢则!”

    白止有些愕然,白仲解释道:

    “你信不信,早在你在朝堂之上诬告赵纠之时,秦王就已经开始暗中算计了。

    遑论赵纠的部下杜江,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那样的举动。

    赵纠盘踞咸阳日久,党羽甚多,尤其是在和安国君赢柱搭上了关系之后。

    更何况赵纠欲要图谋国之重器。

    不然,你以为当时在演武场中,暗中潜藏的王室供奉都是吃白饭的吗?

    那赵家的赵衍会毫无动静吗?

    这一次,就算那天刑楼没有出手,我白家同样不会有事,不过你却会受一受这牢狱之苦,有李顺致这个老狐狸在,你却是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至于赵纠。。。”

    白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而白止蓦然想起了赢则身边地那一位年老侍人。

    随即眉头皱起道:

    “不应该啊,赢则不是已经时日无多,而且政事都是由赢柱处理的吗?”

    白仲摇了摇头,轻声道:

    “只要赢则一日未死,那赢柱终究只是太子。”

    看着陷入深思的白止,白仲微笑道:

    “不过,你想的已经很远了,赢则能稳坐王位如此多年,甚至将秦国带到了七国霸主的位置,其心思手段自然是少有人能及。

    我要告诉你的,其实只有一件事,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谨小慎微,凡事都要三思而行!”

    白止迅速点头,就听到白仲开口道:

    “对了,为父要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知道天人之争的事吧?

    因为此次那九天一脉的天人之争在咸阳举行。

    而代价,就是给予我秦国两个护道人的位置。

    因为你击败赵纠一事,暴露了自己儒武皆四品的修为。

    所以,赢柱决定给你一个护道人的位置,让你代表我秦国参与天人之争。”

    白止微微一愣:

    “这玩意,我应该可以自己争取一下吧,不需要他给的啊。”

    白仲只是神秘一笑:

    “不一样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天人之争,意义重大。

    这是你的机缘,你要好好把握。”

    白止眉头紧皱,离开了白仲的书房。

    他决定去悦来客栈问问,这天人之争,到底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这意义又重大在哪里。

    而且他看白仲那样子,他就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要被自己老爹当剑使了。

    之前的事,白仲现在能分析的这么清楚,那当时肯定也知道一二,那为什么只是静静的观摩,不曾提醒自己呢?

    难道,是因为有着自己的打算吗?

    白止心中暗暗发狠,要不是看不穿自己老爹的伪装,他非得让自己老爹知道什么叫父慈子孝!

    书房之中,白仲闭目盘坐,身前的白纸之上,剑意凛冽。

    慕然,白仲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一条铁链在白仲的胸腹间隐隐浮现,其上文气翻涌,宛若道则的文字盘旋,散发着缕缕禁忌的气息。

    铁链盘绕的地方,一截剑锋隐晦亮起。

    “你可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且等着吧,这次,秦国变革。我白家,当为先锋!!”

    白仲低声呢喃,面色苍白,而眼中却有异彩闪烁。

第一百六十一章:九天秘辛!

    悦来客栈,

    “第一次的确挺疼的,如果是个温柔点的还好,可是一旦像我这样,遇到这种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不给你准备不说,还直接生猛的直接扎进去的,那是真的一点没办法都没有。

    可是能怎么办呢,该挨的针还是要挨。

    不然伤就不会那么容易好。”

    欧祝面不改色的看着身前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双手托着下巴的的双髻小姑娘,神色肃然,缓缓开口道。

    “呲”

    伴随着液体喷涌声,欧祝龇牙咧嘴,头顶飙射一条血柱。

    微微转身,头顶银针乱晃,随即看向身后的老人抱怨道:

    “李伯,你能不能拔的慢一点,我这血都滋你一脸了。”

    悦来客栈的主厨,须发皆白的李伯只是冷哼了一声,面色颇为不善。

    他总感觉这小子说话怪怪的,可是又找不出啥问题,只是开口道:

    “多年未用针法,稍微有些许生疏。

    不过你放心,血流着流着你就习惯了,死不了的。”

    欧祝欲言又止,但是李伯又伸手放在了欧祝的头上。

    欧祝只得强自镇定的坐在桌子前,静静等待着异物骤然离体的感觉再次浮现。

    一边的依依小声道:

    “欧祝哥哥,真的很痛吗?”

    欧祝面色惨然的看向依依,开口道:

    “怎么说呢,这不是痛不痛的问题。

    这是区区这种程度,你欧祝哥哥自然不会觉得痛。

    不过,这些飙射出去的鲜血量有点大。

    你欧祝哥哥有点心疼。

    俗话说,一滴……”

    身后的李伯一声冷哼,又是一道血柱飙射。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欧祝摇了摇头,选择了闭嘴。

    他是勇了一点,但是他又不是傻子。

    因为这张嘴,他已经承受太多了。

    欧祝的心中也有些许无奈和不忿。

    自己分明是和老大学的,为毛处境完全不同呢?

    唔,老大曾经说过,学他者生,似他者死。

    难道,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嘛?!

    而此时,已经打烊的客栈门口,一道白袍身影出现。

    白止看着厅堂内的景象,眉头微挑:

    “你们,这是在疗伤?

    李伯,倒是未曾听你说过,你还有这一手针法呢。”

    看着头上鲜血淋漓的欧祝。白止的嘴角微抽,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意。

    李伯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

    “白止公子来了啊。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毕竟早上才看的针法密谱,这还是第一次施针。”

    听到李伯的话,正安静等待拔针的欧祝神色一变。

    正欲起身,李伯伸手轻弹一根银针,欧祝顿时身子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来。

    欧祝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注到白止的身上。

    这特娘的哪里是施针,这是谋杀啊!

    难怪自己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而白止却对欧祝求助的目光视若无睹,抱起了跑到自己身前迎接自己的依依。

    依依可爱的小脸绽开,满面笑意,圆滚滚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开口道:

    “白止哥哥!”

    白止捏了捏依依的小肉脸,低声轻笑着询问。

    今天客栈打烊的极早,司马未央今天傍晚的时候跟着那个小道姑出去了一趟,但是现在还没有回来。

    而欧祝似乎是伤势未愈,体内淤血堆积,在吃饭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嘴。

    李伯立刻表示自己有一套秘传的针法,对于欧祝的伤势有奇效。

    白止扭头看了一眼正紧紧盯着自己的欧祝,轻轻点头:

    “嗯,李伯这针法,的确有着独到之处,对于你这伤势确实有好处。

    你就在这安静等着李伯施针吧,我有事先上去了。”

    他刚刚就已经听到了欧祝说的话,这小子整天骚话一大堆,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李伯出手故意惩治一下,也是好事。

    不过,司马未央跟着那个小道姑出去了?

    这是做什么去了?

    白止眉头微皱,但是他能透过玉符感应到司马未央的状态良好,应该没什么事。

    等她回来再问问吧。

    欧祝嘴角微抽,偏偏动弹不得,只得看着白止背影离去。

    又是一道血柱喷涌,欧祝的目光逐渐涣散,满脸的生无可恋。

    好像,越来越空虚了。

    。。。。。。

    二楼,白止见到昆玉一番寒暄之后,单刀直入。

    “昆玉先生,小子有一事不明,想请先生解惑。

    先生应该知道天人之争一事,不知,这天人之争中的护道人,可有区别?”

    听着白止的话,昆玉眉头微皱,开口道:

    “天人之争,要开始了?”

    白止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昆玉一直在客栈闭关,对于外界之事都不甚清楚,立刻把最近咸阳发生的事和昆玉大致说了一下。

    昆玉听完之后,看向白止的眼神有些许凝重和惊叹:

    “白止公子,不愧是武安君之孙!”

    白止微笑的挥了挥手,昆玉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白止公子想要知道护道人有什么差别,就要知道这天人之争到底代表了什么。”

    白止安静聆听,昆玉顿了一下继续道:

    “天人之争,虽然是道门九天一脉所主持,但是所代表的含义极为重大,不仅仅是其宗门内部的事情。

    亦或者说,正是因为天人之争的存在,才会诞生九天一脉。”

    “众所周知,九天一脉的创宗之人,相传是九天玄女。

    而九天玄女当初为大周伐商立下了极大的功劳,代表了九天之上的堂皇天意。”

    “而这天人之争,就是九天玄女在大周统一天下之后,留下的裁定人王气运的手段。

    道门巨擎鬼谷一脉则是负责帮助维持这天人之争的运转。

    后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发展,圣人出世,虽尊天命,但是不畏天命。

    相传圣人曾一言决断天人之隔,扭转天命,保住了周国王室气运,也保住了天下上千年的太平。

    但是也因此,天人之争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天人之争所能引动的异象改定,九天一脉开始独立了出来,由为人王裁定气运,分封诸侯转为了截取天机气运,留得反馈人王。

    但是最后周王室九鼎遗失一尊,导致人王气运衰跌,天机气运反馈出现了差错。

    诸侯并起,战乱来临。”

第一百六十二章:真正的天人之争!

    “九鼎遗失了一尊?!”

    白止听着昆玉的话,眉头微皱,有些疑惑道:

    “可是,秦王赢则不是迁徙了九鼎吗?

    为什么世人不曾听说过,书籍也没有记载?

    这九鼎,和天人之争,人王气运也有关?”

    昆玉摇了摇头,微笑道:

    “九鼎又称禹王九鼎,九州鼎。

    人王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

    遭圣则兴,后鼎迁于夏商,又传于周。

    这些应该史书上都有记载,公子应该都知晓。

    而书上未曾记载的,是此九鼎不仅仅具有象征意义,更是镇压国运,收拢文运武运的传世帝器。

    唔,这就说的太深了,以后白止公子若是有缘能够得以进入文域,自然能知道。

    现在白止公子只需要知道,周国虽然绝大部分原因是圣王失德,国运崩摧,但是九鼎失落也是原因之一。

    若是九鼎完全,镇压国运,分拢气运,诸侯国不会发展的如此迅速。

    九鼎失其一的事,老头子也是在偶然间听闻。

    而秦王赢则迁九鼎本就是对周之大不敬,自然不会四处宣扬九鼎失其一之事。

    至于天人之争和九鼎的关系,老头子也不是特别清楚。

    但是秦王赢则迁鼎之后,九天一脉就已经着手准备天人之争一事,想来还是有着某些联系的。

    关于这件事,白止公子倒是可以问问明芷道友,她身为道门中人,知道的肯定比老头子多。

    而天人之争的护道人一说,还要追究到天人之争最开始出现的时候。

    针对天人之说,各个诸侯国派遣年轻一代的俊杰通过九天玲珑塔进入幻境之中,分别以不同的角度来对同一件事进行推衍。

    其中隐藏着大凶险,但也有着大机缘。

    当时的护道一说,其实就是天意和人心两道。

    而最后九天之上也会给予反馈。

    不过后来伴随着圣人出世,天人之争发生了莫名变化,直到如今,反而演变成了九天一脉的宗门内部之争。

    不仅是天人之争的内容发生了变化,护道人也变成了护住天人二宗的道统之争的人。

    而这样的护道人,在幻境之中,只能算作天人二宗魁首的附属之人。

    而九天一脉给予秦国的两位护道人的位置,在幻境之中却是和两宗魁首地位相同。

    若是机缘足够,最后获得的益处也要远远高于普通的护道之人。”

    白止听到这里,才算明白了天人之争中护道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眉头反而皱的更深,有些奇怪道:

    “那按照这样的说法,如果真有这么大的好处,那各个诸侯国为何会放弃参与天人之争,转而只让九天一脉参与呢?”

    昆玉叹了一口气,看向白止道:

    “因为,圣人出世之后,划分了天人之隔。

    而天人之争赐予的奖赏,却是出自天人之手。

    若是机缘太过,就会和圣人之言冲突,转而为这方天地所不容。

    但是一般的机缘,却又不被诸国看在眼中,而且其中也潜藏着巨大的风险,动辄道心崩溃。

    两相度量之下,以这种身份参与天人之争的人自然会变少。”

    想了想,昆玉继续道:

    “如今的秦王赢则之兄,曾经武运昌隆,乃至横压的七国都抬不起头的秦国国君赢荡,就曾以秦国护道之人的身份参与过天人之争。

    最后,年不过二十三,莫名暴毙。

    当时的赢荡气运滔天,秦国武运十成,他独占其八。

    不过二十三岁就迈入了武夫二品境界,相传甚至可以搏杀一品修士。

    但是,他却是从天人之争后,才开始崭露头角。

    而这样一位雄主,却是因为擅举九鼎之一,代表秦国的雍州鼎,龙文赤鼎,气运反噬,被生生压死。

    作为秦国国君,身具人王气运,却被龙纹赤鼎压死,这显然不合常理。”

    昆玉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白止明白,如果不是他人算计,那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天人之争的缘故。

    想到这里,白止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就是自己老爹说的大机缘?

    难怪赢柱这么干脆的要把这秦国护道人的位置给自己,原来是没人要。

    这特么是明着陷害啊。

    昆玉看白止的脸色不对,迅速道:

    “不过白止公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可能也只是因为嬴荡个人情况的不同所导致,也讲不准到底是不是参与了天人之争的缘故。

    气运一说,最为玄妙。

    而且这一次的天人之争和往年不同,我曾经得到过消息,这一次各国都有一个护道人的位置,而且俱都有意遣各国天骄参与其中。

    可能是因为秦王赢则迁动九鼎,产生了变数。”

    白止眉头微皱,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天刑楼毕竟建立时日尚短,对于许多秘辛都知之甚少。

    幸亏这一次自己拉了昆玉上车,不然对于这些东西,他还真不太清楚。

    只不过数年的光景,论底蕴而言,相比这些势力还是要差上不少。

    白止双眼微眯,开口道:

    “不知,昆玉先生可知晓各国派遣的天骄,分别是什么人?”

    昆玉摇了摇头,开口道:

    “如今我秦墨大部分只在秦国境内活动,对于这些消息倒是知道的不是太清楚。

    不过天人之争就在三天之后,这几天各国来人应该就会清晰明朗。”

    白止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这天人之争,远和自己之前知晓的,在外流传的天人之争有所不同。

    原来这天人之争还经历了如此多的演化。

    那自己老爹,知晓的是和自己先前同样,仅仅是宗门内部的天人之争,还是和昆玉一样,知晓这天人之争的幕后之事呢?

    仔细想想白仲当时神秘的笑意,还有白仲一贯的作风。

    既然他说这是个机缘,或许,这次的天人之争真的会有所不同。

    自己,说不定可以借着这个机会。。。

    而此时,白止心神微动,腰间一枚玉佩不断闪烁。

    是司马未央!

    而在咸阳城外,白止同样感受到了数股强大的气机正在碰撞!

    伴随着微光闪烁,白止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

    昆玉看着身前空荡荡的房间,眼眸低垂,轻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们,是找死吗?!

    咸阳城外,月光皎洁,飘飘洒洒的光晕覆盖在起伏的林丛之上。

    司马未央一身红裙轻盈,身姿高挑纤细,而她的手中却持着一柄亮银色的方天画戟。

    其势极沉且重,其上煞气滚滚,沉凝如浆的气血与红裙飘飘的美人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司马未央的身后,是一位身着道袍的小姑娘,目光平淡如水的透过司马未央直视前方。

    而与小道姑对视的,是一位身材伛偻的老妪,身着青色长袍,头插高羽,目光微显浑浊,但是在她的头顶却有一节金色长锏在滚滚清气中起伏,恐怖的气机牢牢锁定司马未央二人。

    此时这位老妪正站在一列车马之前,牵动着锦罗华盖的马匹身材极为高大,马匹的头顶有两根鹿角闪烁着微光。

    离对峙的二人不远处,还有一个身着邋遢的老人毫无形象的盘坐在树杈之上,其后一位身着文士装束的年轻人眼中满是欣赏与火热的看向司马未央。

    “公子,怎么?看上那姑娘了?”

    老人扣了扣黝黑的脚丫,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似乎有些嫌弃的又放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向身后的年轻人开口问道。

    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轻叹道: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此等美人,如何不让人心向往之。”

    老人砸吧了一下嘴,打量了一番司马未央,撇了撇嘴道:

    “公子,你们这些读书人,说的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不过这女娃生的的确好看。

    就是命相有些不善,还是三品境界的武夫,一般人怕是招惹不得。”

    年轻文士笑了笑,开口道:

    “一般人招惹不得,你家公子却是不惧。”

    老人笑眯眯的点头:

    “这是自然!”

    这个年轻人说话并没有怎么掩饰,司马未央凤眸微眯,看向年轻人所在之地,目光冷冷。

    年轻人面如冠玉,微笑着向司马未央点头示意,司马未央却只是一个横戟,猩红的锋芒直射而去。

    那个老人随意的伸出右手,未见异象,只是凭借一双肉掌,直接将戟芒拍散。

    随即笑眯眯的开口:

    “小姑娘,性子不要这么冲动。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我家公子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恶意。

    而且,能被我家公子看上,那可是你的福气。”

    司马未央听着老叟的话,眼中杀意愈盛。

    而因为司马未央的出手,本来稳定的局势似乎被瞬间打破。

    那个老妪右手轻挥,那杆盘旋沉浮的金锏对着司马未央当头镇压而下。

    金光乍起,如同一轮金日,几欲压破星空。

    司马未央扬起方天画戟,猩红的气血蓬勃而上,戟锋和那杆金锏轰然相撞。

    伴随着一声响彻四野的金铁交击之声,金锏垂落之势微缓。

    而司马未央却是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缕鲜血。

    随即身形急转,护着身后的小道姑飞身而退。

    那个年轻人见此情景,那团染血红裙印入眼中,一团火焰却是越发炽热,朗声道:

    “姑娘,你不过三品武夫,如何是这尊几乎踏足二品的大妖对手。

    如果姑娘愿意将那位道姑交付到在下的手中,在下愿助姑娘一臂之力,脱离险境!”

    司马未央并没有搭理,而是轻声问向怀中的小道姑开口道:

    “明姑娘,你的修为,还有几时才能恢复?”

    小道姑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大概还要半刻钟左右。

    实在不行,你便先将我交给那个说话的小子吧。

    那个老头子实力很强,应该可以顶得住这个老妖婆。”

    司马未央皱了皱眉,开口道:

    “不必。

    我已经联系白止了,他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再等一会吧,我勉强还能再撑一会。”

    小道姑撇了撇嘴,回道:

    “他一个四品境界的修士,即使来了不也还是送死。

    就算他今天砍了那个赵纠,那个赵纠也不过是个重伤的三品武夫。

    你还不如把天.....”

    小道姑的话语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他来了,我们肯定会没事的。”

    司马未央神色如常,话语间却满是自信。

    小道姑翻了个白眼,心中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那个小子对司马未央下了什么药,居然能让她如此信任。

    司马未央此时也有些无奈,她本来好好的在客栈中等着白止,小道姑却突然想请她帮忙护法两个时辰。

    这对司马未央而言,也只是举手之劳。

    更何况白止之前叮嘱过,小道姑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有什么要求,尽可能的满足,也便同意了。

    而小道姑因为担心在悦来客栈之中闭关可能会被有心人发现,司马未央也不想暴露客栈里的秘密,便随同小道姑一起来了咸阳城外。

    开始还是无事发生,结果小道姑的闭关之地不知怎的就被这个老妪发现了。

    一杆金锏直接打烂了小道姑之前设置的阵法,而争斗逸散的气机又引来了这个年轻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不管是这个老妪还是那个老叟,修为都要在司马未央之上。

    早知道这样,就把李伯和欧祝都带上了。

    司马未央轻叹一口气,那杆金锏也在此时调转,再次冲着二人所在之地横击而至。

    司马未央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将小道姑安置在身后,伸手在锋锐的戟锋之上抹过。

    大戟之上,血光透亮,猩红的气血蒸腾席卷了半座山脉,伴随着一声轻叱,煞气滚滚。

    那个邋遢的老人笑眯眯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眼中有杀气闪烁:

    “司马错那个老家伙的血杀之术,这个女娃是司马家的后人?!”

    年轻人眉头微挑,眼中的炽热轻褪,微笑道:

    “有意思了,是灭蜀伐楚,连夺我魏国六十一城的那个司马错?

    啧啧啧,家仇国恨。

    既然如此,那甘先生便请出手吧,只要留一口气就行了。

    这等美人,不一亲芳泽就让她香消玉殒,实在是暴殄天物。”

    那个名唤甘先生的老人嘴角露出一抹狞笑:

    “还请公子放心!”

    随即伸出右手,一拳轰出,直接贯穿了漫天沸腾的血气,朝着戟锋之上砸了过去。

    那名老妪浑浊的目光中精光隐现,见这个老人的目标不是自己,眼中露出一抹讥笑。

    金锏照直垂落,却在天上一个盘旋,向着司马未央身后的小道姑砸了过去。

    司马未央神色微变,那个小道姑轻叹一声,正欲强行冲关,却发现一道白袍身影如4电光急驰,挡在了二人的上方。

    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冷冷响起:

    “你们,是找死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戮尽沙场万军吓(he),狠绝天下百世兵!

    一袭白袍招展,白止双手横空高擎,剑眉冷冽,一股恐怖的拳势光正浩大却又杀气凛凛,摆荡四方。

    杀意激昂烘托,一双白净如玉的拳头此时如同金铁铸就,携万钧之势向着奔袭而来的金锏轰然砸落。

    金锏哀颤,倒飞而回。

    白止如玉的拳头此时也是鲜血淋漓,隐约可见泛着金光的拳骨。

    而白止却是恍若未觉一般,眼看司马未央手中的方天画戟同样要被一记拳头砸飞,白止闪身而至,将司马未央搂在了怀里,右手接住几欲倒飞的戟柄。

    一声怒喝,高擎着方天画戟,冲天而起,寒芒闪烁,直接劈散了那一道气血浩瀚的拳头。

    司马未央这时才心中一松,冷冽的神情如冰雪消融,微笑道:

    “来啦?”

    白止点头:

    “来了!”

    随即冷眼看向轰出这个拳头的邋遢老者。

    而此时,这位邋遢老者双目微睁,眼中似有恐惧滑落,轻声呢喃:

    “破军拳法.....”

    他似乎又看见了那道冷漠如霜的眸子。

    那个在伊阙之战中,将他视作蝼蚁一般,险些将他一拳轰杀的恐怖身影。

    “不,他已经死了!”

    邋遢老者狠狠的摇了摇头,一双眸子恶狠狠的看向白止,怒声道:

    “说,你是什么人?!

    你怎么会白起的破军拳法?!”

    白止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曾言语。

    那个年轻人听着老者的呢喃,瞳孔微缩,看向白止道:

    “破军拳法?你是白家的后人?!”

    白止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范珏,看来你没认出来我啊?!

    当初我是不是说过,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会直接卸下你的四肢去喂豺狗?!”

    语气清冷,那个年轻人顿时神色一变,温和儒雅的气质顿时一变,死死的盯着白止,一字一顿道:

    “你是,白小纯?!”

    白止嘴角一咧,开口道:

    “看来你还记得啊。

    当时在魏国,你有门客护佑,阴阳家长老护身,我没能取下你的狗命。

    现在,此地,你猜我能不能砍死你?!”

    语气轻柔,却泛着可怖的杀气。

    名叫范珏的年轻人神色极为难看,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那道星夜中提刀砍翻了整座庭院门客的黑袍身影。

    就是这个人,突破了自己随身的三品阴阳家长老的符阵,生生斩断了自己的先天灵根,导致自己与阴阳家灵子的位置失之交臂!

    “甘元,给我斩了他!!!

    我要他不得好死!!”

    范珏的神色极为狰狞,向着邋遢的老者大声咆哮。

    名叫甘元的邋遢老者右手虚握,手中出现了一柄杀气腾腾的古朴长刀,恐怖的气机牢牢锁定了白止。

    就算范珏不说,甘元也不可能放过这个白袍年轻人。

    而另一侧,那个头插羽冠的老妪眉头微皱,顶上金锏在清气中沉浮,色泽微微黯淡。

    她能感应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还是御空之境的四品武夫。

    可是能徒手硬撼自己这柄极品宝器,所展示的战力绝对也在三品武夫的上游。

    更何况这个年轻人还如此年轻,假以时日,只怕又是妖族的心腹大患,有必要趁早清除。

    眼看白止这一行人马和另一方对上,老妪眼中精光闪动,嘴中呢喃着古怪的咒语。

    那杆金锏顿时金光大作,清气被金锏迅速的吞入其中。

    而此时,那架锦罗华盖的马车之中,传来了一道轻柔缥缈,却又媚人之极的声音。

    “胡姨,住手。”

    老妪眉头微皱,有些不解马车中这道声音的意思,却是极顺从的停下了咒语的念诵,气势归于内敛平淡,作璧上观。

    白止微微扭头,看向马车,眼眸中有些许疑惑。

    恍惚间似乎对上了一道极清冷却又极热切的眸子,再一个恍惚,只看到华盖飘扬,流光溢彩。

    白止心中微肃,他只知道这个老妪是一只大妖,但是对于她对司马未央和小道姑出手的原因却不清楚。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马车中的人会让这个老妪住手。

    但是,他认出了拖行马车的那几匹头上长着鹿角的神异骏马。

    这是妖国王储才有资格骑行的龙马,马车中的定然是妖国王室中人!

    但是,妖国的王储,怎么会出现在咸阳境内?!

    此时的白止来不及疑惑,因为甘元此时已经提着长刀,朝着白止横击而至!

    白止深吸一口气,心神微微沉凝,看了一眼怀中的司马未央。

    司马未央了然,从白止的怀中飞身离开,来到了小道姑的身畔,将其护住。

    白止单手持戟,右脚踢了一下深深扎进泥土中的戟把,一声低喝,抵住了甘元斩过来的长刀。

    金铁交集之声炸响,长刀之上刀芒凛冽,夹杂着惨烈的杀气,四散炸起。

    甘元见一击被阻,改变刀式,一刀接着一刀,势大力沉,恍若奔雷,几欲斩破虚空。

    白止只得接连抵住长刀,身形不断后退,险象环生,一路上巨木横飞,刀气盈天。

    俨然是一副被甘元压制的模样。

    而白止却是双眼微眯,静静等待。

    这甘元身上的气血激荡,三品武夫巅峰,堪比赵纠,如果自己不展露其他的手段,只怕落败不过早晚之势。

    感受着从咸阳中迅速赶赴过来的气息,白止轻舒一口气,口中轻声念诵。

    “游龙一掷乾坤破,长戟轻挥国境摧。

    戮尽沙场万军吓,狠绝天下百世兵!”

    一股浩然之气蓬勃而起,沸腾起惨烈至极的杀气。

    白止手中的方天画戟轻颤,伴随着浩然之气的贯注,方天四角刃之上涌现了一串深红近黑的血污。

    画杆之上的纹路亮起,状若黑龙。

    煞戾无匹的杀气瞬间暴涨,就连白止的眼眸深处都涌现了一股近乎疯魔的杀意。

    伴随着一声怒斥,甘元面色微变,手中长刀被方天四角刃反别,血污触及刀身,迅速盘腾。

    而白止也在此时借力将长刀往上一提,甘元牙根紧咬,恐怖之极的巨力让他不由得不暂避锋芒,只得紧紧握住刀柄,随着长刀被白止挑在了空中。

    白止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一个斜勒,方天四角刃将长刀牢牢架住,画戟顶端利尖之处直指甘元的心窝之处。

    而此时的甘元不得不舍弃手中的长刀,身形在空中后撤。

    白止嘴角的冷笑愈甚,直接高擎大戟,奋力一掷。

    恐怖的血煞之气席卷天地,大戟如同一条泛着红光的巨龙,汹涌粗暴的冲毁身前所有的阻碍。

    甘元神色微变,堪堪在空中一个回身,避开了长戟。

    心中正暗舒一口气,却发现白止的脸上并未任何失望之色,顿时神情一变,扭头看去。

    那杆气势惊人的长戟架着长刀,直直的向着树上的范珏飙射而去。

    狂暴汹涌的杀意将范珏牢牢锁定,让他不得动身丝毫,只能面色苍白的看着那一点寒光闪烁离自己越来越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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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0657/ 第一时间欣赏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最新章节! 作者:南柯醉梦一场所写的《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为转载作品,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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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介绍:
白止穿越了,貌似是穿越到了战国时期,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这和他印象中的战国不一样!
你见过一拳碎山撼岳,直欲摘星镇江的武将?
你见过一口浩然气如银河倒挂三千里的儒生?
不过还好,自己有个爹叫白仲,而自己老爹的老爹叫白起。
当一个混吃等死的三代似乎也挺不错。
“公子,那个一剑仙人跪的大剑仙的剑怎么和你的剑一样啊?”
“哦,应该是同一家店铺打折促销的时候买的吧”
“公子,那这个一言敕令四十万冤魂,定一朝国运的大儒怎么声音和你这么像啊?”
”因为我们都是帅哥,可能是因为帅的雷同吧!“
”。。。公子,你衣服都没换.“
”啊,这,那我回头换个马甲“
聊天群号:229667337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公子你的马甲又掉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