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凯奥斯的决策
凯奥斯的话，让皮特一时竟然有点茫然，因为他确实没想过什么产量跃升的事，从他记事以来，李家的农场种的好像就是那么几种魔植，产量基本没变化。
凯奥斯倒也没有为难他，而是直接伸出三根手指，给出了答案：“三次，从魔植开始批量种植以来，一共有三次单位产量的跃升，而且全是在圣佑联盟建立之后。但最近的一次，也已经是一百七十年以前。”
听到这话，皮特松了口气，难怪他没有印象魔植产量有过跃升，敢情最后一次也是在他爷爷出生前。
“老爷真是博学。”
凯奥斯并没有回应老管家的马屁，继续说道：“前两次产量跃升，都是只需要换种，不必对地有什么操作。而一百七十年前那次，和现在一样，都是要做预处理，要土地对应魔植种类才能种出最高产量。你猜整个圣佑联盟的魔植农场，用了多长时间全部更换了新品类魔植？”
“这……20年？”皮特犹豫着说道。
凯奥斯还是伸出三根手指：“三年，三年就换完了。”
“三年！？”皮特不敢置信。
“那次提升的产量，还只有大概30%~40%，而这次，如果真的如康柏大魔法师所说，能提升60%到140%，你说换品种的速度会有多快？”
“可是，这种新魔植也得经过对应预处理的地才能发挥出产量优势吧？这样的话，以前的地要改种，短时间也做不到……奇怪，一百七十年前是怎么用三年时间做到的……”
凯奥斯打断他说道：“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旧地上，要放在新地上。你说新地快速开发的难点在哪？人？如果真的产量跃升达到140%，那直接把旧农场上的人全部迁到新领地上快速建设，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皮特似乎被说服了，问道：“那老爷打算屯多少‘生地’？”
“自然是越多越好，你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屯多少？”
“老爷，我刚刚算了下，我们短时间内可以动用的全部魔券，应该有两到三万，以现在‘生领地’的价格，是可以屯不少的。加上咱们原本在北界自己开拓的‘生领地’，能兑换不少新的魔植领地。但……真的要屯那么多吗？”
“要屯很多很多，你先照着三万魔券的数额去联系其他领主购买‘生领地’吧。”凯奥斯说道。
有关魔植产量跃升的信息，是他恰好在图书馆里一本叫《魔力种植史》的书上翻到的。
不过当时他看到有关魔力栽培、魔植耕种、魔植改造优化的内容时，都只是从技术和数据的角度去看。
直到这次出来巡视自己的产业，亲眼见过农场、魔植收割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后，很多看书时的疑惑才得到解答，很多东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下有了从上到下，相对立体的认知。
从古梁农场离开后，他就一直在思考，一直在琢磨，前世很多他以为已经忘掉的知识，一下子又变得清晰起来，“生产力”、“生产关系”之类的词老在脑中蹦达。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先处理和应对的是什么事、什么人，所以也没打算立刻就有什么行动。
但从康柏这里知道新一代的培养魔植有产量上的巨大跃升后，他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个想法。
这很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有机会，也有风险，就像他给皮特说的那些，虽然都是真的，但并没有把所有话都说完，一百七十年前那次魔植更迭之所以能在三年内完成，还有很多其他原因。
他得让皮特对他的这个决策有信心，因为很多具体的事都得这位老管家亲自去办，得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不能让他觉得老爷是在冒大险。
皮特以为他家老爷只是看到机会想要投机赚一票，但他并不知道，他家老爷想搞的事远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
接下来的时间，凯奥斯他们继续一路南返。
南返和北上没走同一条路，而是为了去巡视几处产业，专门绕向东面。
不过这边也没有几处产业，很快就逛完。
凯奥斯兴趣最大的，也就是莎尔薇拉出生的那片领地居住地了。
凯奥斯记得自己刚刚穿越，薇拉被五花大绑带进来的时候，带着哭腔，可可怜怜地说着要治罪就治她一个人，不要惩罚家人。本能地觉得，这丫头的童年肯定受到家人照顾，与家人的感情也很和睦。
不过见过莎尔薇拉的家人、邻居、同一个居住地的其他领民后，凯奥斯却敏锐地发现，似乎所有人都有点……怕她？
这种怕不是言语上表示的，而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领民们对着凯奥斯这位领主，除了敬畏外，好有好奇。
但对莎尔薇拉，似乎有种发自内心的害怕。
以至于这个居住地，是凯奥斯这次巡视过的所有领地居住地中，唯一一个没有一大堆人抱着孩子过来求他签灵魂从属契约的领地。
莎尔薇拉随便扫一眼，似乎比居住地管理人的大吼、侍卫的驱赶还有效。
凯奥斯也从跟居住地管理人的交谈中知道，因为莎尔薇拉很小就展现出异常的天赋，原主在她6岁时就直接定了未来的“贴身侍卫”身份，让她在居住地内地位从小就不一样——“贴身侍卫”的侍卫一级与侍卫长同等的最高级别了，而且凯奥斯几乎铁定是未来的新领主。
加上李家的主要灵气训练营就离他们这居住地很近，莎尔薇拉在进入训练营修炼后，也经常能回居住地，也难怪在这边，看着比管理人的影响力还大。
不过从管理人还有其他领民的只言片语中，凯奥斯还是能听出来，幼年时的薇拉绝对不是什么乖宝宝、小白兔，似乎是颇为凶残和暴力。
想到之前在北山庄园里开启“静默行者”时，在厨房见到的那一幕，他倒是也能理解这些领民的感受……
结束了这番历时两个多月的领地巡视后，凯奥斯终于再次回到了北山庄园。
在进入庄园前，凯奥斯把莎尔薇拉叫进了车厢。
“有结果了么？”凯奥斯直接问道。
“一个去了我们奉江农场的居住地，一个进了玉琅城，去了范博尔.李的住所。”莎尔薇拉也马上回道。
在开启这次的产业巡视之行前，凯奥斯就花了不少钱准备了一些高档的魔法制品。
这其中，就包括用来追踪的一种特殊粉末。
这种粉末，即便隔着厚厚的衣物，也可以在几公里外用特殊镜片看出来。只要达到了一定的量级，带着它在身上，远处的人通过镜片，就可以看到一个发光的球在移动。
这种粉末还能搭配经过特殊训练的赤角鹰来进行远程追踪，非常隐蔽，又没有任何的魔力反应，极难被发现——当然，这种训练过的赤角鹰得加钱，很贵。
凯奥斯在抵达北界的丰远七号营地后，就给每个侍卫都发了“奖金”。
数量不多，但每份“奖金”都有一个印着李家家徽的小皮袋装着，这皮袋做工很不错，又小巧，肯定不会有人扔掉。
而每个袋子里，都缝进了一点追踪粉末。
不仅如此，凯奥斯还让莎尔薇拉在安置他们的马匹时，把马厩里所有的坐骑都上了这粉末。
在凯奥斯跟贝南道出准备对范博尔动手的决定后，当晚，丰远七号营地就有两骑趁夜离开，往南而去。
凯奥斯早就在北界往南的关键碍口安排了可靠侍卫等着，在发现追踪标记后，就远远地一路跟踪。
第六十二章 “真的吗？”
两个追踪结果，可以说都没有出乎意料，但凯奥斯多少还是有点失望——没有出现除了李家和肯德尔家、圣佑宫外，更多的新领主、新势力。
当然，也有可能以范博尔家、奉江农场为中转，里面的人再继续往其他地方传消息，那就不是现在的凯奥斯能够监控得了的了。
“可惜，高侍卫怕暴露，不敢进奉江领地的居住区，还不知道他是传信给奉江领地的哪个人。”莎尔薇拉颇为遗憾地说道。
凯奥斯可以感觉到这位贴身女侍卫手里的横刀早已饥渴难耐了，感觉这丫头在他面前温柔乖顺都是面对他的专属状态，拿刀劈人、狂暴地释放灵气波毁灭一切阻拦的事物，才是她真正的灵魂。
“没事，我们大概知道他们在哪就行了，回头有的是办法把人找出来。”凯奥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盔说道。
马车刚一驶入北山庄园，凯奥斯就看到哈维脸色不太好地站在门口迎接他。
“怎么了？”凯奥斯下车，也是有些紧张地问道，眼睛下意识地就看向仓库的方向。
可别是关曜星那边出事了。
他之所以把哈维和鲁镐都留在北山庄园，就是怕关曜星那边出问题，这女人别看被困在双重禁灵领域里，但实力和手段都让人无法预料，深不可测，怎么样小心都不为过。
不过，当他跟着哈维走进一楼一间房间，看到那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的侍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反倒是长舒了口气。
凯奥斯不在的这两个多月，仓库这边安排了总共三十多名侍卫轮三班守卫，哈维和鲁镐则轮两班，确保至少有一人能看着仓库。
一般是六人在外，守备仓库外面，兼顾北山庄园一侧的安全。
五人在内，监看着关曜星有没有异动，以及两重禁灵领域有没有正常运转。
而哈维和鲁镐同时也负责整个北山庄园的安全，所以会里里外外，到处转悠。
然后不知怎么的，关曜星竟然指点起那些在仓库里的年轻侍卫怎么使用灵气，怎么设计自己的灵技，怎么更好地的搭配使用灵气波。
而且关曜星还总能有针对性地对某位侍卫提出修炼意见，指出他修炼中的关键问题所在。
然后就在半个月前，现在跪在凯奥斯面前的这个名叫卢兹的年轻侍卫，居然被关曜星给说动了，为了得到指点，答应偷偷给她带一杯水进去。
好在最后时刻，被其他人给发现。
凯奥斯听得有些奇怪，问哈维：“她隔着笼子和第二层的禁灵法阵，这么直接给侍卫们进行指导？那不是一开口，里面的人都能听见？你不知道？”
哈维尴尬地说道：“老爷，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事了，她在笼子里自说自话的时候，我也有在里面旁听过。但我看侍卫们也没人搭理她，她既然爱说就任她说去，反正也不能把她嘴堵住吧……”
“是啊，我交代过你们，不要理她，不要和她说话。如果侍卫们没和她说话，她又是怎么能做到针对他们的修炼做出精准指导的？”凯奥斯还是有些疑惑。
“这……我也不知道，但我分开问过所有被她指点过的侍卫，他们都没有跟她说过话，甚至被指点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没有回应……不过他们换岗后，私下里，估计都有偷偷按照她的指点进行过修炼，或者更改原来的修炼方式，应该是有用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点。”哈维说着，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年轻侍卫，厉声道：
“卢兹！你有没有和那个人透露过你的修炼方式，或者说出你修炼中遇到的问题？”
“回哈维大人，我没有说过。从头到尾，我只跟她说过一句话……‘真的吗？’，就这同样一句话，说了三遍。”卢兹哭丧着脸说道。
他第一次说“真的吗？”，是在更换禁灵牢笼的魔力棒，站在牢笼边上时，关曜星跟他说，可以教他一套至少能跨1级等阶战力的灵技。
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按着关曜星的指点，做过两次修炼上的调整，都有非常明显的改善。
第二次说“真的吗？”，是卢兹按着关曜星教的方式修炼了灵技，真的大有提升，而关曜星告诉她，还能教他个修炼技巧，再帮他一年内把灵气等阶从5级提升到6级，甚至有可能突破初阶，到达中阶7级。
第三次说“真的吗？”，是关曜星告诉卢兹，如果想学到这个技巧，需要给她倒满满一杯水来。而且为了打消卢兹的顾虑，还说之前凯奥斯不止一次地给她送过水，她喝水是不会一下就获得突破禁灵领域的实力的，只是让自己好过一点点而已。
凯奥斯看着那跪伏于地卢兹，说道：“你知道如果那个女人突破禁灵领域，获得自由，会发生什么么？”
凯奥斯也没有等他回答，自己给出了答案：“你会死，其他的侍卫会死，哈维会死，鲁镐会死，北山庄园里的很多人都会死，如果我在这，估计也会死。不要看她现在好像是个长得漂亮又很和气的落难高手模样，还指导你们修炼灵气，真让她重获自由，斩杀你们不会有一秒的犹豫。”
卢兹几乎把头埋到了地板里，声音带了一丝的惶恐和哭腔：“卢兹该死，小人该死……”
哈维在旁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眼凯奥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下，还是低头默然。
“不过她应该也没骗你，只是喝一杯水，并不能让她获得突破禁灵领域的能力。她这只是测试而已，如果偷偷送杯水都做不到，那其他的也不用说了。如果做到的话，那一杯水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凯奥斯说着，叹了口气：“虽然你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你的行为本身就是对所有人巨大的威胁和隐患，所以我必须对你进行处罚，你明白吗？”
“明白，卢兹愿意受罚。”卢兹立刻说道。
凯奥斯盯着他脑后悬浮着的那个1/5黄色的光圈看了一会，见那光圈没有丝毫变化，才对哈维说道：“你安排一下，回头抽十记刀棍，然后把他和汉森、明迪一起派去萨汀堡，先暂定看守一年吧，另外薪酬扣发一年，下一年的薪酬也减半。”
汉森和明迪，就是之前凯奥斯进入“静默行者”状态下，在厨房听见说他一些负面八卦结果被莎尔薇拉撞见差点被干掉的那俩仆人。那件事之后，他们俩就被调去做一些本来杂工做的粗重活，等着凯奥斯的处罚决定。
听到这话，地上的卢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凯奥斯。
显然这处罚比他预想的要轻太多。
十记刀棍，对于高阶之下的灵气士，伤害都是不小的，毕竟受刑的时候不能穿装备也不能激发灵气，一顿打下来基本上要躺三天动弹不得，但相对这本来以为要丢命的罪责来看，已经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至于发配萨汀堡和罚薪，那更不叫事了。
凯奥斯瞥了眼他脑后那快速从1/5黄色涨到过半黄色的光圈，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房间。
在仓库守卫的、除了哈维和鲁镐外的33名侍卫，每一名都是他亲自选的，每一个人的光圈状态和姓名、等阶、出身、履历他都烂熟于胸，都是在北山庄园里相对可靠的——至少光圈没有见紫、见红。
所以对卢兹，他也是有印象的。
在他离开北山庄园开启领地巡视之行前，卢兹的光圈也差不多是现在这样，黄色可能略多点但也多的有限。
卢兹显然是真的意识到错误，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凯奥斯走出房间，和莎尔薇拉前往仓库，而哈维则去安排卢兹的刀棍受刑，也要叫所有仓库轮值的侍卫去观刑。
第六十三章 我何止知道巫妖
刀棍刑罚是颇为血腥残忍的，一打起来血肉横飞，虽然施刑的刀棍本质上是木头，也不锋利，但带来的疼痛和杀伤却不弱。
不过观刑的其他侍卫，却没有一个觉得老爷太残忍、同情卢兹的，甚至包括卢兹自己都是。
这个刑罚，已经比他们本来以为的，轻了太多太多。
仓库内，凯奥斯看着依然盘腿而坐，仿佛和两个多月前没什么变化的关曜星。
“你这衣服穿多久了，都没洗过，也没换过，不觉得臭吗？”凯奥斯开口说道。
关曜星睁开了眼：“你闻到臭了吗？”
“那倒也没有。”凯奥斯说道，“你真的是人吗？人能这么长时间不吃喝拉撒的？”
在北界丰远七号营地的时候，凯奥斯问过贝南，他如果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最长能坚持多久，得到的回答是一个月。
但如果加上限定条件，待在禁灵领域中的话，贝南表示一周都做不到。
而贝南，也已经是顶阶灵气士了。
“你可以给我准备一套衣服送过来。”关曜星忽然说道。
这话让故意开启这话题进行试探的凯奥斯都大为意外，这是很积极的信号啊？
不过凯奥斯倒没有立刻接过话茬，而问道：“你不想问问，那个被你骗着送了一杯水的侍卫，现在怎么样了么？”
关曜星却摇头：“我没有骗他。”
说着，她看了仓库门的方向一眼：“我跟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我确实能教他快速提升灵气等阶的技巧，我喝杯水也确实没法突破禁灵领域，你也确实给我送过水喝。”
凯奥斯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明令他们不能和你搭话，更不能给你递任何东西，他违反了我的命令。”
“我知道他会受到你的惩罚，但你不会杀他。”关曜星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上次不是才跟对我说什么……‘你想杀人了，想杀很多人’？”
关曜星眼睛微眯：“你想杀的，又不是他们。”
“你是会读心还是怎么滴？”凯奥斯问道。
“我猜的。”关曜星语气平淡地回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些侍卫的修炼情况的？”凯奥斯看了看禁灵牢笼和外面的十二柱禁灵法阵，说道：“总不会也是猜的吧？”
“看出来的。”关曜星回道。
凯奥斯皱眉：“看？怎么看？”
“走路的姿势，呼吸的节奏，抬手甚至转身时肌肉的发力顺序，发力角度，都可以看出来。灵气的修炼本来就是需要身体深度参与，修炼的结果也会在身体反馈出来。”关曜星理所当然地说道。
凯奥斯笑起来：“只用看的？那你看看我呗，你之前不是说过，可以指导我修炼‘魔灵’？”
“魔灵可看不出来，得手把手地教，你又没胆子先放我出去，或者进来跟我直接接触。”关曜星看向他身后，远远地守在仓库门位置的莎尔薇拉：“但我可以看得出她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你之前不说，让我证明给你看，让你信任么？那我就先把她教成高阶灵气士，怎么样？”
凯奥斯也回头看向莎尔薇拉，他的贴身侍卫是天才灵气士、修炼潜力极强、天赋极高，这本就是公认的。
但他也了解过，即便莎尔薇拉天赋突出，未来成为顶阶圣灵卫、武圣的概率很高，但从现在8级灵气士，要突破到10级高阶灵气士，耗个五六年，甚至小十年都很正常。
而关曜星居然说要帮莎尔薇拉突破高阶，以此来证明给凯奥斯看，那就肯定不会是一个很长的时间，甚至一年都不太可能。
还是在不出禁灵牢笼，不直接接触，不用灵气感应的前提下。
这真能做到？
凯奥斯对莎尔薇拉招了招手，后者马上走到他身边。
“你认为多久能帮莎尔薇拉提升到高阶？”凯奥斯一手搭在薇拉的肩膀，对关曜星问道。
“看情况，可能十几天，也可能几十天。”
十几天？几十天？关曜星的话再次让凯奥斯震惊，不过面上表情还是没有变化，而是确认道：“你教的方法，不是什么歪门邪道，会透支潜力，伤害身体的吧？”
关曜星不屑道：“你去问问你那些侍卫，我指点他们的方式，有邪门歪道吗？”
凯奥斯对莎尔薇拉点了点头，然后跟关曜星说道：“那你教吧。”
“如果我帮她突破到高阶了呢？”
“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可没求着你，就像我那些侍卫，我也没求你帮他们提升等阶、指导修炼吧？你说过，这是你取得我信任的方式。”
凯奥斯说着，微顿了下，还是主动道：“不过你如果真地在短时间内帮薇拉把灵气等阶提升到高阶，我会给你一个你不会拒绝的交易。”
如果关曜星真有办法帮莎尔薇拉短时间提升灵气等阶到10级高阶，而且没有副作用，没有透支，那至少在拍卖会上花的13000魔券就已经值回票价了——对其他领主贵族而言13000魔券帮一个契约仆从由8级升到10级那是亏到姥姥家的SB行为，但对凯奥斯来说这却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而且潘德审判长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他，关曜星这种实力的西界俘虏，如果不能收为契约仆从，那长时间把她留着，是违反圣佑宫规定的，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必须要尽快榨取的她的价值了，不能再慢慢耗。
“可以。”对凯奥斯的提议，关曜星并没有讨价还价。
凯奥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她这答应的有些干脆，似乎她指导莎尔薇拉，本来就是会做的选择，能得到什么都无所谓。
“你平时都用刀么？今后改用剑吧。”关曜星看向莎尔薇拉。
“不，我只用刀。”莎尔薇拉拒绝道。
关曜星一怔，然后看向凯奥斯，那表情显然是“管管你的贴身侍卫”。
于是凯奥斯对莎尔薇拉道：“薇拉，只要能提升实力，用刀用剑无所谓嘛，回头我送你一把精良级的大剑！”
不过平时对他都是百依百顺、从来没有一个不字的莎尔薇拉，这次却是很坚决地说道：“老爷，我不用剑，我只用刀。”
凯奥斯虽然也有些不解，但他知道，莎尔薇拉既然拒绝他，就肯定是有很充足的理由，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回头对关曜星说道：“关老师，你看……刀你能教吗？”
关曜星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说道：“刀就刀吧，刀也不是不能当剑用，不过你得换柄大点的刀。”
“可以。”莎尔薇拉这次没有再拒绝。
看到凯奥斯依然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关曜星说道：“我教她的时候，你和其他侍卫都不能待在这。”
莎尔薇拉皱眉道：“老爷想待在哪就待在哪，轮不到你指挥。”
关曜星则闭上了眼睛，那姿态显然是这条件不答应那她也不教了。
凯奥斯想了想，忽然问道：“你知道巫妖吗？”
“巫妖？”关曜星又睁开了眼，诧异道。
“对，巫妖，你知道巫妖吗？”
“我何止知道巫妖。”
关曜星说完这句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凯奥斯，半天没说话。
凯奥斯也是一脸问号，大姐，然后呢？！
“我何止……”后面不应该是接“我还……”吗？
究竟是“我何止知道巫妖，我还杀死过巫妖”或是“我何止知道巫妖，我还上过巫妖”，又或是“我何止知道巫妖，老娘就是巫妖！”？
第六十四章 打草惊蛇
两人隔着笼子对视了几秒后，凯奥斯忽然明白她的意思了，便点头道：“你指导薇拉的时候，我不待在这就是了。”
“我口渴。”
“薇拉，去倒半杯水过来。”
关曜星皱眉：“一杯。”
凯奥斯摇头：“半杯。”
“你一个领主，还计较这半杯水？我喝杯水又不会直接冲破禁灵领域。”关曜星表情有些嫌弃地说道。
“半杯水……在你这半杯水可不是普通的半杯水。就半杯，你喝不喝吧。”
“行行。”
莎尔薇拉很快到仓库门口吩咐人倒了半杯水过来，凯奥斯在关曜星喝水的时候，又继续说道：“我上次问你我会不会变成‘巫妖’的时候，你笑说这是什么年代的称呼，莫非‘巫妖’在你们那，有其他的现代称呼？”
凯奥斯在萨汀堡找到原主的涂鸦笔记、从伦娜那里知道原主的一些疯言疯语后，就曾经问过关曜星，他身上的亡灵法术，和所谓“亡灵帝君”、“巫妖”有没有关系。
当时关曜星很明确地否定了他的状态和“巫妖”、“亡灵帝君”这种称呼的关系，并且提出了“魔灵”的概念。
“你是不是从哪听到亡灵法师、巫妖，还有极恶森林的事了？”关曜星一口喝完半杯水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凯奥斯。
凯奥斯刚刚提巫妖的时候，其实故意没有提“极恶森林”，就是怀疑这个词和巫妖、亡灵法师绑定在一起的话，很可能被人一下判定出信息来源——毕竟他除了那三本书外，没在其他地方看到过把这几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的说法。
但没想到，他就只提了巫妖，根本连“极恶森林”都没提，关曜星就知道了。
“圣佑联盟这边，知道巫妖、亡灵法师的贵族，十个有九个是通过那些‘书’。”关曜星笑眯眯地说道，“巫妖是个很笼统的概念，能套进很多不同的定义，就像‘神’一样，你能准确地说出什么是神吗？”
凯奥斯一怔，脑子快速搜索自己到这个世界后看过的各种书，好像……还真没有一个精确的概念。
现在对圣佑联盟来说，所谓的“神”，似乎就是当初创造了圣佑联盟的“三王”，像遇到什么事，都会来句“三王保佑”，更虔诚点的还会把玄王、圣王、天王的名号念出来。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并没有像前世东西方那各种各样的神，还有对应的祠、庙，还有一系列的宗教之类。
在三王之前的所谓神的传说，也都非常模糊，没有一个体系。
在听到关曜星把“神”和“巫妖”并列提起的时候，他会本能地觉得这俩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但看起来在这个世界，他们俩现在可能只有阵营上的差别。
“那在你看来，巫妖的定义是什么？”凯奥斯问道。
关曜星收起了笑容，说道：“极恶森林的主人。”
凯奥斯马上又问道：“我上次问你亡灵法术、诅咒相关的知识，哪里能找到，你告诉我在西界避风山，那里有什么？我查过，那里距离落雷谷、极恶森林不远，是不是那片区域，是各种亡灵法师的聚集地？”
“那片地方，是各种不被圣佑联盟所容的人的聚集地。”
“你刚刚说那些‘书’……你知道那些‘书’是谁做出来散发的？”
“我渴了。”
凯奥斯对莎尔薇拉点了点头，后者会意，马上又去找人倒了半杯水端进来。
关曜星喝了半杯水后，对凯奥斯说道：“嗯，我准备教你这侍卫修炼的秘诀了，你可以先出去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又没说再喝你半杯水就回答你问题，我只是说我渴了。”关曜星眼睛微微睁大看着他。
凯奥斯忍不住笑了，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关老师你可以的。”
然后对莎尔薇拉道了句“好好跟关老师学”，便离开了仓库。
外面行刑早已结束，凯奥斯又简单地和那几个自觉汇报别关曜星“指导”过的侍卫聊了下，发现他们几个不止是对灵技、灵气波的应用上有一些提升，而且11个人里，居然有4个都在这两个多月时间里获得了灵气等级的提升。
这“关老师”还真是没白叫，有点东西啊！
她要真能成为李家的灵气士训练师、教头，那李家的实力将一下提升一个层次，说不定凯奥斯直接就可以攒个军团去申请参与西界的开拓了。
当然，那也就是想想。别说西界出身的关曜星不可能为李家训练灵气士去开拓西界了，光是要收服这位超阶强者，可能性都非常渺茫。
凯奥斯这次回来后，也明显觉察出，关曜星变得明显急切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莎尔薇拉从仓库里走出来，立刻去书房见凯奥斯。
莎尔薇拉非常详细地把她接受关曜星指导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关曜星基本都是在教她怎么样运刀，怎么样把灵气和运刀的动作结合在一起，又怎么样调整平时修炼的方法，来锻炼对应的肌肉，让身体、灵气、刀能更加适配，三体合一。
“你感觉怎么样，有用吗？”凯奥斯听完后问道。
莎尔薇拉点头，老实道：“确实有用。”
说着，她拔刀一挥。
并没调动灵气，但从拔刀到挥刀，就只一瞬，凯奥斯甚至都看不到那刀是怎么出鞘的。
“她教我在需要快速反应的时候，不用先蓄灵气再拔刀，而是先拔刀的同时，再直接调用灵气，‘挂’在刀上。我现在如果遭遇突然袭击，拔刀反应速度，比之前应该要快一半时间以上。”
“你觉得这个指导方式，有办法帮你在几十天内，从8级至少提升到10级吗？”凯奥斯又问。
莎尔薇拉摇头：“她更多地只是教我怎么更好地运用灵气，一些技巧。灵气修炼方面，也是微调原本的灵气修炼方式。估计她还没教我突破灵气等阶的内容。但很神奇的是，我并没有跟她说任何我自己的情况，她却好像开了天眼一样，知道我平时是怎么修炼的、灵气是怎么控制的，连拔刀、挥刀、进攻时的习惯都能准确说出来。”
凯奥斯若有所思地点头，他本来就已经往高了去估计关曜星的实力了，但现在来看，她真正的实力，可能比他预估的还要高。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钢心侯爵”活捉？
“钢心侯爵”虽然麾下强者如云，也有超阶强者，但真能比关曜星强吗？
第二天，凯奥斯让哈维去请了萧卓安来北山庄园，他要拜托这位“好朋友”去办件事。
然后又恰巧从萧卓安这听到一个消息，他的三叔范博尔.李的长子，也就是他的堂兄崔特.李和一位男爵的独女订婚了。
凯奥斯知道，这次出巡领地故意打的“草”，终于开始惊动“蛇”了。
第六十五章 从天而降的大刀
与崔特订婚的这位男爵之女，本身什么情况凯奥斯没兴趣了解，他也不信他前脚跟贝南说要对范博尔、崔特动手，后脚他们就跟一位男爵定亲，这之间会没有关系。
贝南从丰远七号营地地派出的两骑之一，可就是去范博尔家的。
凯奥斯倒也明白他们这么操作的目的，一旦两家这时候定亲，他要对范博尔、崔特动手，在程序上就是涉及到那位男爵，圣佑宫要重新做判断，许可书要重新收回。
毕竟涉及到有爵位的贵族，相对来说会更慎重一些。
不过本质上，还是拖时间罢了，顶多拖个把月。
从萧卓安听到的消息来看，那位男爵因为沉迷赌博，资产严重缩水，已经面临被除爵的危险。
这样的男爵，自然没法和凯奥斯这种正当强势上升期的三叶男爵相提并论。
不过他们会再去折腾个濒临除爵的落魄男爵过来，也让凯奥斯得出一个结论：范博尔和崔特大概率是那背后势力的重要成员，否则以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估计直接就被放弃了。
那位落魄男爵是因赌而损失资产，搞不好也是那些人整的。
然后这同时也说明，他们在玉琅城圣佑宫里并没有太高级的消息源，顶多也就到惩戒骑士团的那位副队长那。
因为他们若是有多米尼克这种级别的消息源，就应该会知道，凯奥斯其实并没有向圣佑宫提出正式申请，只是跟多米尼克提了一嘴而已。
他们现在搞和男爵女儿订婚这一手，太早了。
凯奥斯只要现在去递申请，表示不介意那位男爵可能的干预，那很快就能通过。
……
五天后，玉琅城南门外。
两辆马车刚刚离开城门，就被六名骑士拦住了去路，然后后方也很快围上来了八名骑士，远远地还有一辆马车缓缓停在路边，一名魔法师从车厢里出来，站到车厢顶上，显然是准备对那十四名灵气士做魔法支援。
“你们要干什么！这边是范博尔.李老爷的马车，你们是不是拦错人了！”两辆马车边上护卫的一骑骑士大声喊道。
“范博尔.李、崔特.李，没错，就是你们。”
前面拦路的六骑中，那骑着黑色高头大马，一身黑色铠甲、黑色头盔覆着黑色面甲的骑士，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取下背上那把长柄大刀，策马向他们冲来。
听声音，竟是个女骑士？！
她的冲锋似乎是个开打的信号，远处马车上的魔法师快速施法，直接给范博尔家两辆马车边上护卫的骑士都施加了冰冻系魔法。
怎么远的距离，以施法魔法师水系8级魔法的等阶，自然也不可能直接把那几名灵气士冻住，但却可以给他们和他们的坐骑一个非常明显的延迟效果。
也就是这一个延迟，双手持着长柄大刀的黑甲女骑士已经冲到十米处，接着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受到冰冻魔法的迟滞效果，马车边上的护卫骑士都没来得及做好应敌准备，那名最开始出来报名号、呵斥的骑士很快意识到，黑甲女骑士是冲着他来的。
不过他通过黑甲女骑士展现的灵气光环判定，对方灵气等阶应该在自己之下，便做出保守应对。
但没想到的是，那把他从未见过的、大得离谱的长柄大刀，在劈下的过程中，带起的灵气震荡居然不断增强，很快就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层度。
而这时候，他再想以攻代守或是直接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一名9级的中阶灵气士，竟然被直接一刀，连着自己格挡的武器从上到下劈成了两半。
连他的坐骑，都被去势不减的大刀斜斜劈开。
不过因为持续生效的冰冻魔法效果，并没有鲜血四溅的场面。
那骑士其实并没有判断错误，飞天而起，举着长柄大刀劈落的黑甲女骑士灵气等阶是8级，确实比他低。
但这劈落的一刀，带来的破坏力、杀伤力，却至少跨了1级，甚至2级。
这就是关曜星的指导带来的实战效果，仅仅五天，换了一把新武器的莎尔薇拉，便在没有法阵主场优势的情况下，以进攻姿态秒杀了一名9级的壮年中阶灵气士。
虽然有对方应对失误以及己方魔法师远程辅助的因素在，但莎尔薇拉的凶猛强悍也是毋庸置疑的。
随着莎尔薇拉一刀秒杀对方等阶最高的灵气士，前后一拥而上的其他十三骑骑士以绝对的优势，将其他护卫全部斩杀。
一身黑甲的莎尔薇拉大步走到其中一辆马车旁，抬起脚一踹，一片白光耀起，直接把车厢连带着拉车的马匹一起踹翻在地。
一阵惨叫和咒骂声中，两个男人爬出了车厢，正是凯奥斯的三叔范博尔.李和堂兄崔特.李。
“救命……救命！……你们不能杀我的……我是贵族……”
在范博尔的凄惨呼喊声中，一队巡逻的惩戒骑士快速奔来。
“什么人！敢在玉琅城外行凶！马上扔下武器，下跪抱头！”
策马而来、一身制式盔甲的惩戒骑士卸下马身上挂的长矛，大声喊道，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
这一队惩戒骑士虽然在人数上和莎尔薇拉他们差不多，但在等阶之上，却是绝对的碾压，一个冲锋过来，怕是只有莎尔薇拉有逃脱的一丝可能。
不过莎尔薇拉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他们敢在玉琅城外动手，自然是有所准备。
她打开腰上一个小巧的黑色皮革包，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书，向那为首的惩戒骑士掷了过去，同时高喊：“我们有许可！”
那为首的惩戒骑士听到这话，勒停坐骑，抬手一接，将那掷过来的文书接住——上面那明显的、独属圣佑宫的辨识徽章及附带的魔法气息，让他不用打开都知道这肯定是真东西。
打开扫了一眼，那队惩戒骑士的队长就点头道：“凯奥斯.李男爵对范博尔.李的单一家族报复性惩戒，玉琅城圣佑宫的许可，没有错。”
说罢他便打算把文书重新掷还给莎尔薇拉，带人离开。
这种得到许可的争斗，只要不影响到其他贵族，那就不关他们的事。
“等等，队长，这里面可能还有违规操作。”那惩戒骑士队长旁边的一名骑士忽然出声说道。
“嗯？”
“队长，攻击许可需要发放到被攻击方住处的时候，才算是正式生效，他们看起来……怕是并没有收到。”那骑士指了下从车厢里爬出来，狼狈不堪的范博尔、崔特父子俩。
“对！我们并没收到！我们没有收到呀！这是违法袭击！这是违法的！”范博尔也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不违法，许可书已经送到他们家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显然用了魔法特效。
那个惩戒骑士队长回头望去，惊讶道：“多米尼克魔导？”
第六十六章 精密的陷阱
远处策马而来的，除了穿着一身圣佑宫制式法袍、一眼就能看出身份的圣佑宫大魔导多米尼克外，旁边还跟着六骑。
其中一人疏着黑色背头、东方面孔、手长脚长、身材高大，正是凯奥斯.李，他的身后还跟着哈维、格罗斯曼和几名李家的契约仆从。
“泰勒队长，范博尔.李和崔特.李将承受凯奥斯男爵攻击的通知单、约战书，是我亲自送到他们的白桦庄园，那里也是范博尔.李在圣佑宫登记的正式住址。按时间算，两个小时前，攻击许可和约战就已正式生效。”多米尼克对那名惩戒骑士队长说道。
“明白。”泰勒队长点头，将文书直接掷还给了莎尔薇拉。
范博尔.李大声喊道：“不！这不对！我们现在都住在玉琅城里，很少去白桦庄园，而且……而且那通知根本没有到我手里！多米尼克大人，你不能被凯奥斯那小子给骗了啊！他诡计多端……”
泰勒旁边的副队长也说道：“队长，就算许可通过，那他们也应该按约战书上约定的时间地点，各派契约仆从决战，如果一方不赴约，另一方才能开始无规则进攻！现在这样直接拦路偷袭，不合规矩。”
泰勒扫了他一眼，说道：“刚刚那许可上有写，约战的时间就是十分钟前，约战的地点是玉琅城南门外三公里，也就是……这里。”
听到这话，不论是副队长，还是那边从车厢中爬出来，一身是血的范博尔、崔特，全都呆住。
“我们根本没有收到约战书！这是凯奥斯的阴谋！是陷阱！他们不守规矩！他们勾结……”崔特忽然嘶声大喊起来。
不过他刚吼两声，莎尔薇拉远远地和凯奥斯对视了一眼，接受到了示意后，直接两步跃到崔特身后，长柄大刀一挥。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崔特和范博尔都已被斩杀。
泰勒队长身旁的副队长手微抬了下，想说什么，但已来不及，只能是握紧后又重新放下。
很明显这是计算周密的一场突袭，凯奥斯为了让范博尔、崔特没时间做更多的应对，甚至打了这么一手时间差，还预先做好了埋伏。
范博尔和崔特这时候离开玉琅城，必然也是他们做的局，全都计算好了。
只是不知道凯奥斯怎么说动了多米尼克大魔导，亲自帮他完成这最后一步。
让副队长塞克更加想不通的是……崔特不是刚刚和斯瓦特男爵的女儿订婚吗，圣佑宫应该重新审议申请才对，怎么会突然发放许可了？难道他通过多米尼克，走了什么特别的路子？多米尼克又为什么会突然对凯奥斯这番态度？之前自己不是几次闲聊，让多米尼克对凯奥斯很厌恶了么？
塞克有些不安地看了凯奥斯一眼，他有种直觉，接下来肯定还有超脱控制的事情发生。
这个凯奥斯，比他那父亲还要麻烦得多。
……
“这次多谢多米尼克大魔导了，对了，再过三天，就是大魔导的生日了，提前预祝大魔导生日快乐，到时必会送上一份让大魔导高兴的礼物。”凯奥斯笑着说道。
之前他就已经明白，像多米尼克这样的圣佑宫战职，虽然借着圣佑宫的名头，会让众多贵族高看一眼，甚至有种和他们平等相交的感觉。
但实际上，和其他贵族领主交流，包括跟审判长潘德交流，还是不太一样的。
对多米尼克他们，说话不需要太婉转，可以更直接一点。所谓贵族的那套礼仪、弯弯绕绕，不是必须的。
所以，对于凯奥斯这说的有些露骨和直白的话，多米尼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笑着点头道：“那就多谢男爵了。”
他们并不担心收贵族们的礼物被审判长或圣佑宫更高层知道，因为他们本身可以算是圣佑宫的契约仆从，收什么东西，都要跟圣佑宫报备，非特殊情况，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真正的所有权都是在圣佑宫手里。
多米尼克想起了什么，又赶紧对凯奥斯说道：“对了，男爵可别送我你的画了，这种礼物太贵重，只有潘德审判长这种水平的鉴赏家才能欣赏得了，我能跟在潘德大人身边偶尔一见，已经很满足了。”
看来多米尼克也想明白他找凯奥斯要画并不妥当，甚至可能会引起潘德不悦了。当然，凯奥斯本来也没打算送他自己或原主的画，但他还是故意说道：“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在给大魔导的礼物里，加我用新风格画的一幅画呢。”
“没事，你可以送给潘德大人，由我代交，到时我先‘偷看’两眼。”多米尼克用玩笑的口吻说道。
在跟多米尼克道别，目送他回玉琅城后，凯奥斯才在莎尔薇拉的搀扶下翻身下马，揉了揉有点麻的屁股。
“薇拉，怎么样，有用老关教的刀法吗？好用不？”凯奥斯对莎尔薇拉问道。
莎尔薇拉翻起面甲，点头：“有，很好用，一刀下去，那个9级灵气士根本挡不住。”
哈维有些震惊地看着那名被一刀劈成两半的9级灵气士的残骸，说道：“这破坏力，怕是赶上10级高阶灵气士了吧？这也太强了……老爷，能不能让老关……呃，关老师也指点指点我？山庄里那几个被她指点过的侍卫，都有很明显的实力提升啊。”
凯奥斯苦笑道：“我问过她了，她说你天赋到顶，没得指点。”
哈维唉声叹气地走开，去帮跟着凯奥斯一起过来的格罗斯曼医士干活——己方或对方都没有伤员，格罗斯曼要处理的，是尸体。
莎尔薇拉反手拍了拍重新背到背上的长柄大刀刀柄，说道：“老爷送的这把精良级的大刀，带来的加成也很大。”
“有用就好。”凯奥斯欣慰地点了点头，为了赶上今天这场战斗，他特意限定了条件，让人去帮他找装备，所以这柄大刀的价格也是很“优美”。
不过莎尔薇拉能用地顺手，能更帮她更好地发挥出关曜星教的东西，也就物有所值了。
而且……莎尔薇拉背着这么大把长柄大刀，看起来还真挺带感的。
……
在路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掉了范博尔和崔特后，凯奥斯又去他们在城里住所和外面的白桦庄园转了一圈。
虽然知道他们所属的那个势力或团伙，在贝南通风报信后，肯定不会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他们家中，但凯奥斯还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让人仔细搜查了一番。
然后居然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几个很明显经过特殊处理的、焦黑的腿骨，还有一些极为稀有的魔法修炼材料。
早些时候，格罗斯曼在初步检查完尸体后，就告诉凯奥斯，范博尔和崔特都有在修炼魔法，只是等级都很低，不会超过3级。
或许，他们就是“冲灵诅咒”的源头之一？
“老爷，这边收拾好了，他们剩下的东西怎么处理？”哈维问道。
凯奥斯知道他所说的“剩下的东西”，是指范博尔的产业。不过他们也没有什么实际的产业，就是城里一处房子，城外一处庄园，并没有经济领地或者城里的商铺什么的。
按圣佑联盟的规则，得到圣佑宫许可的攻伐如果赢了的话，可以处置败方的所有财产。
“列个具体的单子，然后给我那些叔伯堂兄堂弟们一人发一份，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分。”凯奥斯说道。
他干掉范博尔和崔特，主要是因为他们是害死原主、原主妹妹甚至可能害死了原主哥哥的那些人之一，但明面上，他干掉这俩，是为了对其他那些亲戚杀鸡儆猴。
报复上次的“特殊程序”。
第六十七章 贝南觉得不对劲
凯奥斯没有去关注他的那些叔伯堂兄弟们收到这些清单，听到分资产时会是什么表情，但估摸着这波警告的效果是够了。
当然，他也不指望下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些人不会落井下石，但至少会让他们好好掂量一下，做出那些事后，如果没把他弄死，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复。
至于现在，凯奥斯的注意力，将放到贝南的身上。
这位李家目前等阶最高的契约仆从，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
半个月后，萨汀堡外。
一辆极为豪华的四辔马车正停在河沟前，等吊桥放下，驾车的是一身黑甲的莎尔薇拉，后面还有几名侍卫骑马跟着。
豪华车厢内，凯奥斯端起桌上的果酒喝了一口，然后示意刚喝完半杯的贝南自己倒。
贝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酒壶，自己倒了半杯，象征性地又喝了两口。
贝南之前一入口，就觉得这酒口感有些怪，凯奥斯说是加了魔法调料，他本来不想喝的，但看到凯奥斯自己也喝了几杯，并没有任何异常，才多尝了几口。
一喝下去，他就觉得有点魔法震荡，但不是很强，倒也符合“魔法调料”的感觉。
“老爷，您说萨汀堡这边出了问题，急召我回来……现在车上也没其他人，能不能先说说大概的情况？”贝南问道。
凯奥斯将他从北界急召回来，是说萨汀堡出了问题。
真要萨汀堡出了问题，不论凯奥斯直接挂掉或者走漏风声被圣佑宫知道，他和其他身为李家契约仆从的成员，都会跟着玩完，他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回来。
在南返的路上，他就遇到了特意出来和他会合的凯奥斯，然后一起往萨汀堡来。
从在北界收到的急信上的用词，以及专门出来等他的行为，都可以看出凯奥斯的急切。
但不知道为什么，两边会合后往萨汀堡来的路上，他感觉不到凯奥斯有任何急切的情绪，反倒是有点惬意的感觉。
他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从玉琅城那边发来的消息，凯奥斯终归还是没听他的劝，直接对范博尔和崔特下手了。
上次凯奥斯让他回来动手，他找借口推脱了，是希望凯奥斯犹豫退缩。
不过就算不找他，按凯奥斯当时的说法，要动手也会找胡安，以胡安为主力。
到时候，胡安自然会想办法应对。
却没想到，凯奥斯既没用他，也没用11级的高阶大魔法师胡安，而是找了位9级的中阶魔法师，又在北山庄园叫了贴身侍卫和几名大侍卫、全甲侍卫就直接上了。
凯奥斯也不知道怎么地把玉琅城圣佑宫的多米尼克大魔导给收买了，居然甘心帮他跑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光明正大地把范博尔、崔特给干掉了。
玉琅城这边一致认为，凯奥斯.李又有脱离控制的趋势，但随着范博尔和崔特被干掉，他们用“特殊程序”剥夺凯奥斯灵魂从属契约所有权的路子暂时不能用了，何况现在凯奥斯和玉琅城圣佑宫过从甚密，真要再以同样的方式陷入昏迷，怕是会引来他们应付不了的人。
所以玉琅城这边给贝南及其他李家契约仆从的建议，是先深藏潜伏，不要做什么动作，稳住凯奥斯.李。
没想到的是，萨汀堡这边马上就出问题了。
不过贝南琢磨着，如果是亡灵的问题，或许他可以借此再重新让凯奥斯信任和依赖自己。
这可能是个机会。
“一会你自己看吧，说是很难说清楚。既不是小事，但也算不上太大的事，唉……”凯奥斯说着，又喝了一杯果酒，然后把壶里剩下的都倒给贝南：“来来，都喝完了，别浪费，这魔法调料没法久放，开喝就要喝完。”
贝南只好是心不在焉地把那酒一口喝净。
很快，吊桥放下，莎尔薇拉赶着马车驶入城堡，后面的几名侍卫也是策马紧跟而上。
从车厢上下来，贝南看着远处重新关上的大门，心中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他看着帮侍卫们牵马的那名仆人，奇怪道：“你是谁？沃达和泰克呢？”
“回贝南大人，我叫汉森，上个月刚从北山庄园调来。”那仆人恭敬地回道。
凯奥斯随意地说道：“有俩仆人，一个侍卫犯了错，我把他们发配到这边看守萨汀堡，当惩罚。”
“老爷，这边的事……人多眼杂，您应该知道不能让太多人过来的。沃达和泰克，还其他几位，都是久经考验，值得信任的，他们现在人呢？”贝南强忍着怒火，压低声音对凯奥斯说道。
“放心吧，他们就是过干活的，不会接触到什么机密的事。沃达和泰克在里面呢，一会你就看到，这边的事情都还是他们打理，不会出问题的。”凯奥斯无所谓地说道。
听到这边还是沃达和泰克在打理、做主，贝南的脸色才稍微变好了些。
他跟着凯奥斯往主厅走的时候，却发现莎尔薇拉和其他侍卫都没跟上来，反而是被那名叫汉森的仆人引着往另一个方向去，皱眉道：“他们要去哪？”
“噢，我让汉森他们收拾了个餐厅出来，不然每次过来都一堆人挤这边几个房间，太乱了。那些个侍卫，连着骑了那么久的马，铠甲一脱，啧啧，那味道。反正这边房间那么多，空着也是空着。”凯奥斯说道，“而且，你不是说了么，这边秘密多，最好不要让太多人接触到。”
对这说法，贝南倒是很自然地接受了。
这样想来，多安排几个打扫的仆人，也就说得通了。
进入大厅后，借着那有些昏暗的魔法灯，贝南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沃达、泰克，又或是其他任何仆人、侍卫，疑惑道：“怎么没人？”
“往里，在那边。”凯奥斯脚步停，继续往前走。
贝南心下愈发的不安，但还是紧走两步，跟上凯奥斯。
穿过一个中门，进入原本被当作餐厅的一个大房间。
这房间里空空荡荡，最中间本来的长条餐桌已经被移到角落，反而是摆了个六边形的怪异小炉，炉中间升着紫色的火焰。
“这是……”一进房间，贝南就感觉到有魔法波动，本能地开始运转灵气戒备。
“不用担心，这是我上次过来布设的法阵，可以避免在用秘法的时候被人察觉到，用来隔绝魔力、警戒和简单防御的。”凯奥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中间那六边形炉子前，从口袋中取出个瓶子，倒了进去。
听到这话，贝南也放松了下来。
凯奥斯如果要对他不利，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一个念头他就半死不活，甚至能瞬间秒杀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何况，真要是什么攻击法阵，凯奥斯也在这里，总不能和他这个还穿着全套装备的顶阶灵气士比魔法抗性吧？
“老爷，那是什么东西？”贝南疑惑道，他教凯奥斯的亡灵秘法，可没有这种东西。
“好东西。”凯奥斯笑眯眯说道。
那炉子中间的紫色烈焰猛地爬升半米高，一阵啸叫声以炉子为中心扩散而出，直刺灵魂。
贝南双目睁大，眼白瞬间布满柱状血丝，随后血液从迸开的眼角流出。
第六十八章 灵魂切割
这尖啸声并不是通过空气震荡传导到耳膜，而是直刺灵魂的深层次攻击。
这是……灵魂魔法！
灵魂魔法并不是一般的魔法，人类或任何物质层面的生物，要启动它，都需要通过魔法作为媒介。
但一旦成功启动，真正施加影响的，就是更高于魔法层面的灵魂震荡。
这种攻击，不论多么强大的灵气士或魔法师，除非用对等的灵魂魔法对冲，或是专门的防护结界，否则都只能靠自身的灵魂强度硬扛。
其实贝南他们这些人，私下里是修炼过很多亡灵法术的，灵魂魔法自然也是多少有些涉猎。
所以对于亡灵法术、亡灵攻击，他们会有防备，一般的亡灵一现身就被锁定了，很难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但灵魂法术却不同……他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想到会受到这种攻击。
这种无差别的、范围性的、高强度的、法阵发起的灵魂攻击，实在是太突然，太出乎预料了。
高强度的灵魂魔法在持续地输出着，贝南的意识瞬间就被如潮的痛苦淹没，视线模糊，其他听觉、触觉、嗅觉等感官能力也几乎被剥夺。
灵魂撕裂的疼痛，是任何肉体层面的痛苦都无法比拟的。
肉体层面的痛苦，可以用灵气、魔法等方式对抗、消弭，甚至无法抵抗的时候，灵魂会直接“摆烂”，切断感官联系，直接昏厥。
可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上，退无可退，摆无可摆。
一阵恍惚中，贝南发现自己浮到了空中。
但当他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却赫然看到自己仰着脑袋、翻着白眼的躯体正站在原地打摆子，似乎随时要倒下，但又被什么力量牵扯着，就是倒不了。
“我的灵魂……我的灵魂被打出了躯壳？！”
贝南无比震惊。
这是什么灵魂魔法，这么厉害！？
然后他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凯奥斯.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掉了那贵族长袍，穿着件蓝色的围裙，戴着同色的口罩、手套，正在旁边的一个打开的工具箱里翻找。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过来，眼睛带着笑意：“咦，恢复意识了？看来本体灵和隐祖灵剥离得不错。”
隐祖灵？本体灵？贝南有些混乱，不过他注意到房间中间那个冒着蓝色火焰的六边形炉子，意识到灵魂攻击是源自这个炉子，并且还在持续进行着。
在现在这种抽离的灵魂状态，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层层扩散，如波浪般的蓝色波纹。
正是因为那波纹的冲刷，他的灵魂根本无法回到自己的躯壳，被迫剥离。
可是……为什么凯奥斯什么事也没有？
这不是范围性的灵魂攻击吗？
虽然这种状态下，贝南的意识有些混沌、迷糊，但他还是反应过来，这是凯奥斯针对他做的一个局。
可是为什么？
他是凯奥斯的契约仆从，凯奥斯要杀他，只要动个念头就行了，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难道……并不是要杀他？
不过他刚这么想，就看到凯奥斯提着两个桶，分别放到他的身体两侧，然后割开了他左右手的动脉，开始放血。
凯奥斯从旁边拉过一张小桌子，把工具箱放到上面，又开始翻翻找找，不时对着一本翻开的笔记在翻看。
“按流程来看，现在灵魂应该是完成剥离了，驱动灵还有大半留在身体里不碍事，不影响记忆和主意识就行。就是不知道这身体这么处理有没有问题，算了，第一次，出问题也不是接受不了的事，能到这一步已经算很不错了……胆大心细，胆大心细……嗯！”
凯奥斯喃喃自语的内容，却让贝南胆战心惊，他到底要干嘛！
贝南感觉自己越来越轻，修炼过众多亡灵法术，也熟悉灵魂魔法的他，知道这是身体在死亡的表现。
他很焦急，但现在他是个不完全的灵魂体，还被剥夺了驱动灵，除了能思考外，什么也做不了。
调动不了灵气，控制不了魔力，更用不了灵魂魔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生命力一点点消逝。
然后他就听到了让他更加崩溃的一句话：
“啊！差点忘了，心脏得取出来！”
……
虽然早已做了各种准备，但凯奥斯处理贝南的身体，还是搞得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血。
凯奥斯并没有学过灵魂魔法，他对灵魂的认知，主要部分来自潘德笔记，一小部分来自原主的各种笔记和那本《亡灵法术基础入门》，剩下的全靠自己的推演和脑补。
然后他就是依靠着这些脑补，再以原主发明的“灵魂切割法”为基础，把贝南的灵魂给提取出来并尝试“炼制”成一个可以拷问的“对象”。
原主也没有学过灵魂魔法，贝南他们教给他的也是只有一部分的所谓亡灵秘法，如果只按那套秘法修炼，甚至连召唤什么样的亡灵，他都无法自己做主。
但原主也是和有创造性地用这亡灵秘法加一堆乱七八糟的亡灵杂书，辅以小伦娜，弄出了“灵魂切割法”。
原理很简单，就是让小伦娜进行最高程度的灵魂啸叫，然后再设置魔法阵，用魔法材料将这灵魂啸叫储存下来，并且进行多重叠加。
直接由伦娜施放的灵魂啸叫，原主的灵魂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他是伦娜的召唤者。
但用魔法材料储存后，再叠加施放的灵魂啸叫，对他的灵魂就已经有了无差别的伤害。
不过灵魂啸叫并不像手术刀或者灵气波一样有清晰指向性，灵魂也不是肉块或者木头，可以找到纹路准确切割。
所以原主当初设计了一套看起来粗糙，实际上十分复杂的“法阵系统”。
原主将法阵搭建在一个一米二高的狭窄平台上，然后把自己固定在一个架子上，他站着的时候，半身在灵魂啸叫的覆盖范围内，但如果随着架子倒下，就摆脱灵魂啸叫范围。
他两手按着个开关，法阵启动，9层叠加灵魂啸叫打在身上，把他的灵魂逼出躯壳。
当他意识模糊的时候，两手自然松开，法阵停止，然后触发预设的机关，架子倒下，法阵自动重启，以30层叠加的灵魂啸叫瞬间打出，消耗掉所有魔力。
这样没来得及完全回到躯体的灵魂，会被冲散留在法阵内，达到灵魂切割的效果。
灵魂离体时，是先隐祖灵，然后本体灵，最后才是驱动灵。
回到躯体时会反过来，隐祖灵最后回去。
凯奥斯在了解了很多灵魂相关的知识后，再看原主的笔记，当真是心惊肉跳。
这家伙是真的疯狂，这种实验敢直接对着自己的灵魂做，一个失误，直接就是灵魂消散，彻底完蛋的结果。
不过应该也和魔法耗材有关，用一次消耗极大，当时还是“少爷”的原主估计支撑不起多一次实验了。
当然，现在的凯奥斯，应用起“灵魂切割”，就要宽松多了。
对他来说，最困难的反而是对肉体的处理。
第六十九章 炼化亡灵
虽然已做了心理建设，但凯奥斯真地自己下手处理贝南的身体时，手还是不自觉地有点抖。
因此，搞完之后，他还是被弄的满身是血。
也亏得他早有准备，换了衣服，穿着围裙，戴着口罩和手套。
凯奥斯把那六边形的“火炉”熄灭，法阵也就自然停止，那可以直接震出灵魂的啸叫声也停了下来。
凯奥斯拍了拍手掌，房间内的魔法灯开始变暗了一些，一股柔和的白光沿着墙壁渗透进来，然后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的脑袋从天花板上冒出来，圆溜溜的眼睛一边四处看，一边好奇道：“哥哥，那个仇人的灵魂真的被你搞出来了吗？”
“是啊，就按着我之前说的那套设计。”凯奥斯指了下一个不断往外渗血的箱子说道，“他的灵魂应该封印进去了，你去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赶出来。”
凯奥斯看着那箱子，忍不住皱眉，设计的时候只记得盛血的容器要大一点，却把盛心脏的容器弄得太小了，血都满了出来，搞得这箱子跟恐怖电影里的道具似的。
凯奥斯就是利用原主发明的“灵魂切割法”的第一部分，用法阵复现的多层叠“灵魂啸叫”，把贝南的隐祖灵和本体灵逼出身体。
保持着法阵的运行，使贝南的灵魂始终离体，然后结束掉他的肉体生机，并且用他的血和部分脏器炼制成一个临时的“盛灵器”，承载剥离出来的灵魂。
这过程说来简单，但其实要用这种简单的装置成功剥离贝南这么一位顶阶灵气士的灵魂，却只有凯奥斯能做到。
通过法阵重现的“灵魂啸叫”是无差别的攻击，不管是贝南、原主，还是它的使用者小亡灵伦娜，在法阵范围内，都会受到伤害。
而唯独，凯奥斯是例外。
在马车上，凯奥斯让贝南喝的那个果酒，其实是用来帮他保持意识清醒，更容易被震出本体灵的辅助药剂。
这玩意对凯奥斯没用，不过就算是普通人，喝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显出灵体的伦娜按着凯奥斯的吩咐，对着那渗血的箱子哇呀呀一通喊，发动灵魂啸叫。
而后，贝南模样的亡灵从箱子里摇摇晃晃飘了出来。
“贝南，认得我吗？”凯奥斯厉声喝道。
这声音引得贝南的亡灵向他看了过去，但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灵魂封装到箱子里之前，他看着还能正常思考的，怎么现在就傻掉了？是封装的过程中，本体灵损失太多了吗？”
凯奥斯忍不住有些挠头，第一次进行灵魂魔法、亡灵法术的操作，看来不是太娴熟啊？
灵魂要变成亡灵，首先一个条件就是“亡”字，原本承载这个灵魂的生命体必须得死亡，灵魂已经失去了原属载体，不会再自动回归本体。
但一般的亡灵，没有找到新的承载体的话，很快就会消散在空间环境中。
而找到一个合适的承载体，并不容易，这是亡灵法术的核心之一。
凯奥斯作为一个只看过《亡灵法术基础入门》、连魔法是都不是的小萌新，自然没有什么炼制亡灵载体的能力。
所以他就只能根据《亡灵法术基础入门》里的介绍，用最“土”、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以亡灵生前血肉做为载体的制作材料，然后用一些魔法辅材做激活和连接，制作了这么个临时载体，让贝南的亡灵得以继续存续，而不是随着身体消亡而消亡。
他之所以费这么大劲，提前布局，花大价钱买材料，设置法阵，然后一路诓骗贝南到萨汀堡，自然不是单纯为了干掉他。
他需要通过灵魂直接拷问有用的信息。
可是现在来看，好像玩砸了？
“伦娜，你试试问问他。”凯奥斯看了眼还是半挂在天花板上的小亡灵伦娜说道。
“哦。”得了哥哥吩咐，伦娜整个灵从天花板上跃出，落到了那箱子前，对着漂浮在箱子上的贝南亡灵重复了一遍凯奥斯刚刚的话：
“贝南，认得我吗？”
凯奥斯忍不住想捂脸，我让你拷问啊……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伦娜这话一出，亡灵贝南忽然有了表情变化。
只见贝南亡灵的身边，一片能量震荡，大量的亡灵气息从下面的箱子里冒出，向上汇聚，接着他的灵体忽然扭曲、消失，这些灵体能量，构成了一幅有些模糊的画面。
“伦娜小姐，这是降暑汤，外面太热了，去骑马前，先喝一点，等下不会中暑。”
画面上，贝南正端着一个碗，对一个小女孩说道。
虽然看不清小女孩的容貌，但从那轮廓也可以猜出是小伦娜。
然后画面一变，贝南在跟一位穿着全甲的侍卫交代什么，隐约听到声音：
“……不要出手，等少爷出手……”
“……大剑加强过灵气，第一剑一定会有非常强的灵气波爆发，你要确保伦娜在路线上……”
接着画面再一转，贝南跟一个穿着长袍，看不清模样的人交代：“……不要让他活着被老爷审问，看准时机，引动灵气冲脑……”
这一幕幕下来，凯奥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贝南当初如何设计让原主失误一剑斩杀妹妹的过程。
虽然早有猜测，甚至已经有比较有把握的推断，但真的看到贝南将这些记忆回溯起来，凯奥斯还是有些压不住怒气。
这些王八羔子，是真的毫无底线。
刚刚制作简易的血肉载体时泛起的一些恶心和不适，竟然也缓解了许多。
小伦娜看得懵懵懂懂，她回头看向凯奥斯：“哥哥，是这样问吗？”
“嗯，是这样问，你做的很好。”凯奥斯点了点头，说道：“你再骂他几句，凶一点，带着灵魂啸叫的气势。”
他已经意识到，贝南现在的情况很可能不是本体灵缺失，而是这种非正统的亡灵封装方式，在唤出的时候，会使灵体没有办法被一次性全部唤出，需要伦娜这种其他亡灵进行亡灵层面的激发。
“哦。”得了凯奥斯吩咐的伦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贝南的亡灵，骂道：“贝南！你是……”
然后小亡灵卡壳了五六秒，才蹦出一句：“你是猪！”
第七十章 拷问
小伦娜的骂声毫无气势，甚至有点萌。
不过从效果来看，这种骂声模式的灵魂啸叫威力没有那么直接，但激发亡灵的效果还不错。
贝南的亡灵灵体被进一步从箱子中激发出来，于是那亡灵的眼睛开始有了情绪。
“凯奥斯！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贝南一恢复意识，立刻对着凯奥斯嘶声大吼，整个亡灵的脸部瞬间拉长到了近一米，嘴巴张开，里面都是锯齿状的牙齿，两眼也是通红，十分可怖。
还不待凯奥斯吩咐，小亡灵伦娜身体瞬间变大数倍，脑袋直接顶着天花板，双眼变得通红，周身也泛着红光，抬手就拍了下去。
贝南的亡灵差点被拍得完全消散，吱的一声，直接缩回了那个箱子。
“不许你凶我哥哥！”伦娜愤怒地吼道，这气势，和刚刚那骂“你是猪”的可可爱爱小女孩根本是判若两灵。
伦娜把巨大的手掌抬起，又是一声灵魂啸叫，直接把刚刚钻进箱子里的贝南亡灵又轰了出来。
是的，是“轰”，就跟亡灵大炮式的，那亡灵气息跟巨浪般直接拍到箱子上，里面什么灵体都根本藏不住，一股脑全轰出来。
但这种狂暴的方式，也让贝南的灵体差点直接崩散。
再度面对伦娜，这位生前的顶阶灵气士、武圣，现在却是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看她。
亡灵的世界，最是弱肉强食、等阶分明，这里是伦娜的亡灵领域，甚至可以说大半个城堡都是伦娜的载物，在这座城堡里，她就是亡灵世界的最强女王，她一发威，没有什么亡灵敢跟她造次。
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亡灵，贝南被刚刚一通教训，自然是从灵体深处感受到了恐惧和最直接的压制。
“好好回答我哥哥的问题！”伦娜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贝南的亡灵，那巨大化的手指头都比贝南亡灵的脑袋要大了。
这姿势和刚刚骂“你是猪”的动作一模一样，但气势完全不同——现在这简直是吃人的架势。
凯奥斯笑了起来，看着噤若寒蝉的贝南：“你居然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你是怎么对我，怎么对我父亲，怎么对我妹妹的？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地狱。”
虽然凯奥斯的话让贝南无比惊恐，但接下来的讯问，依然不是一帆风顺。
凯奥斯其实是想过直接在贝南活着的时候对他进行拷问的，但一来贝南是顶阶灵气士，不太好控制，即便有莎尔薇拉从旁协助，也说不好会不会出纰漏。
而且用灵魂从属契约诓骗的话，一旦对方把心一横，就不好用了，还很容易暴露他其实没有灵魂从属契约控制力的真相。
而在亡灵状态，他有伦娜这个大杀器，并且容错空间非常大，基本不用担心贝南逃掉或者反抗。
于是，在伦娜的协助下，灵体饱受折磨的贝南，终于是没扛住，把他们的目的交代了出来。
凯奥斯预料到贝南他们这些人遍布多个家族，甚至圣佑宫里可能都有人，来头会不小。
但他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是一个超大型的组织！
而且这组织，来头还是西界！
贝南他们所属的，是一个叫做“圣法教会”的组织，别听着是“教会”，但其实和神没什么关系，他们只有一个核心“教义”——干掉圣佑联盟，废掉灵魂从属契约，建立一个人人都有机会当贵族的世界。
“圣法教会”的源头在西界，是早年流落到西界的原圣佑联盟贵族搞出来的，还故意带个“圣”字，就是专门用来恶心圣佑宫的。凯奥斯在图书馆查西界历史的资料时，有看到过这组织来历的介绍。
当然，按着书上的说法，“圣法教会”纯粹就是用一个未来的期望来骗取和绑定加入的成员，给他们的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画饼，但他们需要为这个画饼付出的却是一切，甚至生命。
本质上，这就是一个骗局，一个骗子团伙。
——这是圣佑联盟出版的书上，对“圣法教会”的定义。
这玩意在圣佑联盟，是妥妥的禁忌组织，被查到就是惩戒骑士团倾巢而出，连锅端。
不知道什么时候，“圣法教会”居然在玉琅城区域内已经发展了那么多成员。
按着贝南的交代，他们的成员分布在至少十三个贵族领主的超过五十个领地内。
当然，绝大部分的成员，都是普通的领民，极少数是有灵魂从属契约的契约仆从——又或是在成为契约仆从前就已经是成员。
而像范博尔、崔特这种没有家族主继承权，分得的产业很少、过得比较凄苦的贵族，也有一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入了“圣法教会”。
至于有领地的领主级贵族，那肯定是一个都不会有的，即便是被胁迫或诓骗，不得不做一些事，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圣法教会”的存在。
但他们的诓骗和胁迫手段，还真是多种多样，完全不择手段。
有至亲去世，十分怀念的，他们会尝试用“圣法教会”改造过的亡灵秘法来蛊惑领主，让他修炼，召唤至亲的亡灵，然后以此为威胁，让领主替他们做许多事情；
有年事已高，惧怕死亡的老年领主，他们会用所谓永生秘法、灵魂法术来诱惑他们，同样是让他们修炼违禁法术，然后通过摧残身体和其他方式进行控制；
有野心但是脑子不太好使的领主，他们会用一些快速提升契约仆从的秘法、一些特殊的“小道消息”来蛊惑，诱使对方做出一些违禁的事情，或是顺理成章地办成他们想要办的事情……
像凯奥斯这种，主支继承人只有一个，而且周围并没有可靠亲属或大贵族身份的友人、盟友的，便是他们最喜欢的目标。
甚至能想办法，把资产夺过来，替一些成员真地实现“画饼”。
“我的领地里，具体都有哪些‘圣法教会’的成员？”凯奥斯问道。
贝南的亡灵大笑起来：“那可太多了！哈哈哈哈……啊！！”
他还没笑两声，依然是浑身泛着红光的凶恶状态伦娜，立刻一指头戳了过去，直接把他的灵体戳了个窟窿。
“我哥问话！不许嬉皮笑脸！”伦娜很生气地说道。
看着样子有点痴呆趋势的贝南亡灵，凯奥斯赶紧让小伦娜停手，虽然伦娜的“拷打”方式很简单，除了灵魂啸叫外，就只会“搓圆捏扁”，或者直接拍下去，但对同是灵体构成的亡灵来说，却是最直接有效的伤害与威胁。
不过弄多了，感觉贝南的亡灵灵体好像有点快散架的样子。
“我问一些具体点的，我的契约仆从里，有哪些是‘圣法教会’的成员？”凯奥斯问道。
他知道，要贝南把所有“圣法教会”成员名单都说出来不现实，哪怕只说他领地里的成员，贝南也未必全记得。
而且按贝南的说法，有些成员因为有秘密任务，还是单向联系，除了联系人外，其他成员也不知道是谁。
所以凯奥斯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确定一些关键位置上的人的身份。
“我……我真的……忘记了。”贝南一脸的痴呆表情。
第七十一章 你会读心吗？
凯奥斯看了贝南的亡灵好一会，忽然说道：“胡安是你们的人吧？”
“我不知道。”贝南回道。
“看来是。”凯奥斯点了点头，又说到：“佩达斯是吗？”
“我不知道。”贝南依旧回道。
“嗯，他也是。”凯奥斯又问：“那德聂佐呢？”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德聂阼也是，那白楚柘呢？”
这次贝南干脆不回答。
没想到凯奥斯依然得出了答案：“咦，这个人居然不是，有意思。奉江领地里，除了佩达斯和德聂佐外，还有其他契约仆从是你们的成员吗？”
贝南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的时候，凯奥斯已经点头道：“看来奉江领地就是只有他们俩契约仆从是你们的人。”
“你……”贝南的亡灵似乎一时有些混乱。
“北山庄园呢？北山庄园还有哪些契约仆从是你们的人？嗯，唐尼‘轻装侍卫’是你们的人吗？嚯！果然是！我就说，之前我审问褚河的时候，他突然就‘灵气冲脑’，怎么能时机把握得那么准？肯定是当时周围就有做决策的人……”
凯奥斯摸着下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对了，你们是怎么主动引发别人‘灵气冲脑’的？是不是用‘冲灵诅咒’？卧槽，还真是！格罗斯曼看的还真准。”
亡灵贝南的表情已经有些恐惧了，这恐惧并非凯奥斯或小伦娜对他威胁、攻击，而是来自未知的、根本无法理解的情况。
凯奥斯刚刚做出的判断，全都是正确的，或者说全都是贝南确切知道答案的。
如果只有一个、两个是正确，那还可以说凯奥斯可能是在虚张声势，是蒙对的。
但这么多个问题下来，无一错误，而且看凯奥斯的反应，就好像真有另一个贝南在回答他似的，这就太恐怖了。
凯奥斯仿佛自说自话的讯问仍在继续着：“菲洛大侍卫当初的‘灵脉崩解’，也是你们搞的‘冲灵诅咒’导致的吧？嗯？竟然不是？和你们无关吗，就真是意外？咦，有关？那就是说，确实是你们引发菲洛大侍卫的‘灵脉崩解’，但用的不是‘冲灵诅咒’？哦哦，原来如此……”
“你……你能读心？”贝南终于忍不住说道。
凯奥斯笑起来：“读心？你还有心么？你是亡灵啊！”
贝南的亡灵形态又扭曲狰狞起来，想要扑向凯奥斯，依然是个小巨人状态的伦娜本来已经处在发呆模式中，忽然一下“嗯？”了一声。
伦娜红彤彤的眼睛扫过去，贝南的亡灵瞬间僵住，然后快速恢复正常。
凯奥斯又继续问道：“你们修炼的亡灵法术、冲灵诅咒这些，有书吗？没书？没书那是怎么传授的，口口相传吗？还真是口口相传，够小心……”
本来凯奥斯是想靠伦娜在她的亡灵领域下的绝对控制力来进行拷问，虽然他相信贝南的亡灵挺不住这种灵魂层面的拷打，但如果贝南不愿意配合，效率上肯定还是会差点。
特别是贝南如果所言不实，或者虚虚实实，回答真中掺假，那辨别起来会比较麻烦。
结果在最初的几个问题后，凯奥斯惊讶地发现，他好像有办法通过贝南的亡灵能量变化，以及脑后光圈，来判断是否说谎。
然后更进一步延伸，他发现了自己可以主动提出一个答案或观点，贝南听到后，亡灵灵体和光圈同样会有相应的反应。
靠着这个反应，凯奥斯就可以知道，他提出的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这样一来，他的“拷问”瞬间进入了快车道。
之前对于北山庄园里，可能是贝南一伙的人，凯奥斯是有些猜测的。
而经过那次对所有产业的巡视后，凯奥斯对各领地上，包括北界开拓营地里的所有契约仆从，也有一个基本的判断和大概的猜测。
简单来说，还是通过那个好感度光圈。
不论是领民还是契约仆从，都有一些人，对他的光圈有负面的颜色。
因为“圣法教会”的教义和它的存在意义，使得“圣法教会”的人对凯奥斯这位领主，必然是恶意占比更大的。
所以，光圈负面颜色占大半的契约仆从，未必都是“圣法教会”的成员，但“圣法教会”的成员，几乎必是光圈半紫以上，甚至像贝南这种直接就是近乎全红的。
比如肯定有“圣法教会”重要成员的奉江领地，他就发现了三个紫色占光圈近半的契约仆从，分别是居住地的管理者佩达斯、德聂佐，还有领地上的大侍卫头衔护卫统领白楚柘。
直接通过贝南来验证，确定佩达斯、德聂佐是“圣法教会”成员，而白楚柘不是。
另一个比较重要、地位比较高的“圣法教会”成员，是成略厂的经理、11级高阶大魔法师胡安。
就算不去清算那些加入“圣法教会”的领民，只解决掉那些契约仆从，凯奥斯的实力也必然会受到不小影响。
不仅等阶最高的顶阶灵气士贝南、魔力最强的大魔法师胡安，他的契约仆从里，还有好几个8级、9级的灵气士、魔法师是“圣法教会”成员。
但这就像肿瘤一样，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割。
凯奥斯拿出个本本，一边跟贝南验证，一边将验证后确定是“圣法教会”成员的人名记下来。
他甚至还用这套方法，一点一点地从贝南那知道了掌握“冲灵诅咒”及各种诅咒的施法、下咒的“圣法教会”关键人物在哪。
其他人，包括贝南，以及那个现在还在北山庄园的“轻装侍卫”唐尼，都只有激发他人体内的“冲灵诅咒”的方法，真正下咒、施法在玉琅城的管辖范围内，有且只有一个人。
这人并不在凯奥斯的领地上，而是其他领主的契约仆从。
目前他所能得出的范围，是一位男性侯爵的11级男性魔法师契约仆从，这个限定范围，已经算很小，不会太难找到。
凯奥斯现在也不会急于对玉琅城的“圣法教会”宣战，或者直接撕破脸大打出手——没必要。
这些见不得光的组织，他根本不必自己动手。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把自己“见不得光”的部分给摘出来。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我修炼了亡灵秘法？比十个人多吗？比五个人多吗？比三个人多吗？两个人？这两个人，确切知道伦娜的事吗？当初害死伦娜，他们两个有没有参与？”
凯奥斯的这通拷问，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直到他饥肠辘辘、饿得发慌后，才跑去让莎尔薇拉把饭菜送过来。
本来凯奥斯也不着急，反正贝南的亡灵在手里，他就又能通过灵体和光圈变化来验证信息，都不需要贝南自己开口，信息肯定是源源不断。
但没想到的是，意外马上就来了。
第七十二章 太吓人了（求首订）
凯奥斯自然没在那已经被他布置了法阵、餐桌都移开，还满是血腥味的“餐厅”吃饭，而是在一门之隔的客厅吃东西。
虽然这边的仆人做饭水平一般，但他们这次出来，自己带了一些食材和干粮，莎尔薇拉也很清楚他的口味，自己去亲自交代厨房那边怎么做，所以这晚饭味道还是不错的。
热的软软的饼子，包着他们带来的酱调制的肉馅，还有新鲜的黄瓜、类似草莓的水果，吃起来倒也别有风味。
当然，凯奥斯现在也没心情去考虑吃的，他得尽快填满肚子，还要继续去“拷问”贝南。
也亏得之前他泡书房、泡图书馆、看过潘德笔记、原主笔记、老男爵日记，还亲自巡游了一遍所有领地和产业，又有好感度光圈的能力，找到了这个通过枚举的方式试出正确答桉，而且有了心得，越来越熟练了。
现在的贝南亡灵，对他来说就是个可以随时取用、咨询的资料库。
他一边快速吃东西，一边含湖不清地交代莎尔薇拉：“还是按咱们之前计划好的，对外就说贝南是‘灵气冲脑’，嘿，反正他们不是很爱用这招么。我问过贝南，他们所有比较重要的成员身上都有‘冲灵诅咒’或其他类似诅咒，防止他们反水。这消息放出，其他‘圣法教会’的成员肯定会有些搞不清状况，不知道是贝南身上的诅咒意外爆发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其他人触发了。哦，‘圣法教会’就是贝南他们的组织……”
正说着的时候，周围一片亡灵气息扰动，然后是伦娜的脑袋从天花板上冒出来，焦急道：“哥哥！大事不好啦！那个……那个……反正出问题啦！你快去看看！”
凯奥斯一怔，仰头问道：“哪里出问题了？”
不过这话刚问完，他就听到“餐厅”里的异响了，赶紧蹦起来跑过去。
莎尔薇拉也是啪地一下把面甲放下，然后一把提起放在旁边的长柄大刀，三步并作一步，一跃到了凯奥斯身前，冲在前面。
一进“餐厅”，他们就看到凯奥斯设计的那个简易“载灵装置”、木箱子从桌子落到了地上，四散开来。
箱子里盛放血液的容器也碎裂开来，碎片满地都是。
但是没有血液和脏器散落，所有来自贝南的血液和身体组织，全部糅杂成了一个红色的、怪异的、不断在蠕动、发出尖刺叫声的物体或者说……肉团？
“这是……什么玩意？！”凯奥斯看得目瞪口呆。
那肉团开始往外冒出一根根红色的长须，接着几跟长须缠绕着融合在一起，变得粗壮，接触到地面，将肉团主体顶了起来，就像一只泡水肿胀的大蜘蛛。
“伦娜，那家伙的亡灵呢？”凯奥斯仰头问同样一脸怕怕表情的小亡灵伦娜。
伦娜的脑袋边上冒出一只小手，指向那肉团怪物：“在里面！”
凯奥斯皱眉看向那肉团，在里面？
不，不在里面。
因为那怪物脑后并没有光圈。
哪怕是亡灵状态下的伦娜和之前的贝南，他都可以看到光圈的。
这怪物没有光圈，证明它已经不是贝南，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灵魂了。
但是贝南的亡灵刚刚在容器里，而且整个“餐厅”都被小伦娜的亡灵气息包裹着，是她的亡灵领域，不可能逃的掉。
也就是说，贝南的亡灵崩解消失了？！
变成了这么个血肉构成的……丑东西？
“伦娜，你能……”凯奥斯刚开口，那个长完脚的肉团忽然发出尖刺的叫声，向凯奥斯扑来。
莎尔薇拉想都没想，白光一闪，长柄大刀在灵气带动下瞬间噼落，直接将那肉球噼成了两半。
“黑血？”
看到那肉球黑色的血液，凯奥斯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想到了原主在青鸟厂的设计室里藏的那几本书上记载的一些内容，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整出了一些不得了的玩意了？
看到莎尔薇拉准备上前检查那被噼成两半的肉球，凯奥斯喊住她：“等下，别过去，先看看。”
然后他抬头对藏在天花板里伸着脑袋好奇观战的伦娜说道：“伦娜，能发现这玩意里面有灵体吗？有办法控制或者影响它不？”
“好像……没有。好像……不行。”
“伦娜！精神一点！这可是你的地盘！凶起来！”
“啊？噢！嗯！
不过伦娜的凶起来，就是学着凯奥斯眉毛皱紧了一点。
地面上那被砍成两半的肉果然不出凯奥斯所料，又快速蠕动，合在了一起。
连那些黑色的血都像有了意识，蹦跳着往肉团靠，很快又重新凝结起来。
这次它变得更小了一点，但开始生出棱刺，腿也变少了点，看着像一个长腿的仙人掌。
“伦娜，帮我想办法把它限制住，抓住它。薇拉，先别砍它，跟它周旋，别让它跑掉就行。”凯奥斯吩咐道。
“好的，哥哥！”
“明白，老爷！”
那棱刺肉球却没有再扑向凯奥斯，而是浑身颤抖，发出尖刺的叫声后，冒出一阵黑色的雾，向外扩散。
这些雾并非实体的雾，而是灵气层面的“雾”。
“拦住它！”凯奥斯大吼。
一片柔和的白光从天花板上方压下，将黑雾压下，但那黑雾开始四面八方找缝隙钻，似乎想从地下、从门缝、窗缝走。
凯奥斯不敢冒险，对莎尔薇拉道：“薇拉，用我们带的那些东西对付它。”
“是！”
莎尔薇拉应完，从腰上的黑色小皮革包里取出一瓶药剂，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刀刃上，然又自己喝了另一瓶药剂。
下一瞬，随着莎尔薇拉激发灵气，她的周身和长柄大刀都泛起金黄色的光芒，无比耀眼。
这是光明系魔法的药剂和辅助物，是某些生物的“专杀”道具。
所谓光明系魔法，在凯奥斯看来，就像太阳能电池——它是专门转化太阳、阳光里的一些近灵、近魔的物质，然后融合在灵气和魔法中使用。
在光明系魔法加持下的大刀挥舞起来，带起的金黄色灵气波，瞬间将那些黑雾驱散，就像是火焰烤到蜘蛛丝一般。
棱刺肉球发出恐惧的尖叫，想要跑开，但莎尔薇拉的大刀无情噼下，再度将它斩为两半。
不过这次，它没能再重新凝聚起来，噼开的部分瞬间萎缩，然后燃烧。
金色的火焰中，那肉球和所有的黑血燃烧殆尽，什么也没留下，甚至没有一点物质燃烧时的烟气。
天花板上一直保持“凶”状态的伦娜终于长舒了口气，下来跑到凯奥斯身边，挨着他的腿，看那肉团消失的地方：“哥哥，那是什么东西呀？太吓人了！”
第七十三章 我成反派了？
《驱灵大师法比奥笔记》中，有非常多描写“黑色森林”也就是后来的“极恶森林”里出现的不死生物的内容。
“黑血”、“形态可以不断异化”、“发出让人焦躁害怕的刺耳叫声”、“对一切血肉有吞噬和同化的欲望”、“会被光明系魔法克制”。
书中称这种生物为——恶魔。
因为那本书中对亡灵法术和灵魂的概念，和凯奥斯所了解的出入不小，错漏很多，所以他很自然地对书中的其他内容都持怀疑态度，对其讲述的历史也先打上“野史”的标签。
但不得不说，对那被称为“恶魔”的生物的描述，似乎和凯奥斯在“餐厅”见到的这个肉球生物基本相符。
凯奥斯蹲在那破烂的箱子残骸前皱眉沉思，所以我一不小心造了个“恶魔”出来？
凯奥斯快速整理脑海中可以用到的相关知识，但有关“恶魔”的内容，除了那本被标为野史的书外，其他地方并没有记载。
他也只能姑且以那本书的描述来作为参考了。
如果那本书的描述没错，那么“极恶森林”是有很多后天形成的“恶魔”的，那些冲出来攻击惩戒骑士的怪物，就是“恶魔”中的一种高级品种。
凯奥斯今晚的操作中，和当初“极恶森林”里怪物、恶魔的形成有什么相同之处？
1，亡灵（伦娜、贝南）；
2，亡灵法术（法阵施放重现的灵魂啸叫、伦娜施放的灵魂啸叫和其他亡灵领域的施压）；
3，带诅咒（贝南身上也有“冲灵诅咒”）；
所以，通过亡灵法术或灵魂法术，把灵魂逼出带有某些诅咒的躯体，然后再用躯体弄成简易的亡灵承载容器，再把那亡灵放进去，就会弄成“恶魔”？
目前来看，好像是这些要素，但到底这中间各要素是怎么联系、怎么运行的，他暂时还没有头绪。
凯奥斯拿出本本，把他总结的想法记录下来。
这本本上不止有他对“恶魔”的形成推测、今天整个贝南亡灵的制造过程和拷问结果，还有早前对那载灵装置、容器的设计和制造记录。
他并不怕这本子被其他人看到或得到，反正他是用中文写的，字还很潦草，又很多简写和代号。
别说这世界的人了，就是同样来自地球的国人，看到后要完全理解也要费很大劲。
不过记录完后，看着自己记录的东西，凯奥斯却突然一愣。
琢磨学习、研究亡灵法术……
制造亡灵……
创造恶魔……
自己怎么跟个大反派似的？
算了，这种东西，就跟武器一样，不了解一点、掌握一些，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何况也不是他自己要进这个领域，他穿越来之后，原主本就已经身陷坑中。
成为别人手中被玩弄的灵魂，还是成为掌控别人灵魂的人，这选择不难。
凯奥斯知道，接下来，他首先要做的，是解决掉那两个知道他修炼亡灵秘法的人。
那两个人不除，他就没法放心地引入外力来对付“圣法教会”。
在吃饭之前，他已经从贝南那知道，剩下两个知道他修炼的秘法是亡灵法术的“圣法教会”成员之一是胡安。
而另一个，就是掌握“冲灵诅咒”的施法、下咒方式的11级高阶大魔法师。
他需要先对后者动手，因为光解决贝南一个，说是“灵气冲脑”，“圣法教会”的人可能一时没法确定是什么情况，但若是紧接着胡安也被他用同样的手法处理掉，就必然会引起“圣法教会”的人警觉，那时再要去动那个并不是自己契约仆从的大魔法师，就不容易了。
第二天一早，凯奥斯就离开了萨汀堡，返回北山庄园。
离开前，他还顺便处理掉了泰克、沃达家的两个仆侍长——他们也是“圣法教会”的人，都是贝南安排在这里监视凯奥斯的。不过原主也知道这个事情，所以一直是在地下室修炼，有小伦纳亡灵领域加持，他们根本进不了地下室，监视了个寂寞。
至于借口也很好找，反正贝南“灵气冲脑”发作，两位仆侍长很不幸正在旁边，躲闪不及，都死在了疯狂贝南的手里。
回到北山庄园后，凯奥斯先找了老管家皮特过来，询问玉琅城管辖范围内，都有哪些男性侯爵。
玉琅城总共只有六位侯爵，都是男性。
凯奥斯直接拿出地图，让皮特帮他在地图上标出这六位侯爵的领地范围。
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一个男爵的领地都那么一大堆了，还都是没有连在一起，东一块西一块的，更何况侯爵，每一个的领地数量和大小，都是他的至少10倍以上。
但皮特的业务能力也确实是强，居然能大概地圈个八九不离十，特别是他们李家的经济领地附近，有哪些侯爵的领地和产业，他记得特别的清晰详细。
凯奥斯将从贝南那里知道的十三个贵族领主的差不多五十个领地进行虚空标注，这些领地是他们“圣法教会”的主要发展地区，那个11级的大魔法师作为幕后的“下咒”者，大概率不会离这些地方太远，不会是像贝南这种要被调往北界或西界的开拓型战职。
然后圈定了两位男爵，开始询问皮特，对这两人手下比较强的契约仆从有没有了解。
如果问到7、8级这种程度，那即便皮特业务能力、记忆力再强，也是说不出来的。
不过11级高阶大魔法师这种级别，即便在侯爵麾下，也至少是一号人物了，所以皮特倒是能挠着头回忆起几个名字来。
以“圣法教会”在玉琅城的发展程度、贝南等主要成员的年龄，凯奥斯推测，那位掌握着“冲灵诅咒”施咒方法的大魔法师，年龄一定小不了，至少在五十岁往上，这又能帮他继续缩小范围。
当他基本圈定了三个名字，准备进一步尝试排除错误选项的时候，莎尔薇拉敲了敲书房的门。
“老爷，哈维从仓库派人来说，关老师想见您。”莎尔薇拉说道。
关曜星要见他？
凯奥斯大为惊奇，关曜星主动让人找他说要见他，这还是第一次。
他让皮特先去忙其他事，自己则直接带着莎尔薇拉前往仓库。
到仓库后，关曜星依然是盘腿坐在禁灵牢笼中，不过身上穿的已经不再是那套沾血的、略有些破旧的灰布衣服，而是一套崭新的、干净的……灰布衣服。
是的，之前关曜星让凯奥斯给她弄套新衣服过来，凯奥斯便根据记忆，让自己的工厂定制了一套款式和颜色差不多的衣服过来，材质稍微好一点，也包括内衣内裤——这就只能用猜的了，但也是朴素为主。
其实当他听到关曜星让他弄衣服过来换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弄一套比较有女性美感的衣服，比如裙子、丝袜、高跟鞋之类。
以关曜星的容貌和身材，穿上那些衣服，一定非常好看。
但很快他就理智地收住了自己的恶趣味，因为通过这段时间接触，他知道如果送这衣服来，关曜星脑后的光圈怕是要重新全红，这段时间建立的好感全部清空。
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套最稳妥的衣服。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当那套衣服送来交给关曜星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关曜星脑后的光圈已经看不到一点红，大部分紫色的光圈里，也已经有了一小截灰色。
然后是现在，他去了一趟萨汀堡再回来后，关曜星脑后的光圈，似乎又有一些正面变化，灰色更多，紫色更少了。
“听哈维说，你找我？”凯奥斯问道。
仓库里按照惯例，他来后，就只有莎尔薇拉能留下来，其他人都已出去守在外面。
“薇拉，你先出去。”关曜星却看向莎尔薇拉说道。
莎尔薇拉看向凯奥斯，见他微微点头，才背着长柄大刀离开仓库，守在门口。
“你要和我聊的事，和薇拉有关？”凯奥斯问道。
关曜星点了点头：“你觉得薇拉现在的实力提升如何？”
“很强，我很满意。”凯奥斯由衷说道。
莎尔薇拉本来天赋就强，战斗的时候也凶勐，在关曜星指导后，这种凶勐更是被发挥得淋漓尽致，灵气的释放狂暴无比，能轻易打出超2级等阶的杀伤。
“那你之前说好的条件呢？”关曜星说道。
第七十四章 死也要当你的亡灵骑士
凯奥斯愣了一下，说道：“我之前是说，你如果真能在短时间内帮薇拉的灵气等阶提升到高阶，那我会给你一个不会拒绝的交易。可是现在……薇拉的一些攻击，确实已经达到了10级水准，但她的灵气等阶，依然还是8级啊，距离高阶的入门10级，还远的很。”
关曜星说道：“我有办法让她快速冲到10级，放心，不透支天赋，不会对身体有伤害，但是得你帮忙。”
“我帮忙？”凯奥斯皱眉，有些不对劲的预感。
关曜星的表情变得很怪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的，得你帮忙，你知道的，我来自……你们所说的西界，我们那里不管修炼灵气还是魔法的人，都不会有灵魂从属契约，不论是从属别人，还是被人从属。所以，你知道要怎么让薇拉突破了么？”
凯奥斯心头一跳：“你是说，灵魂从属契约限制了薇拉的等阶提升？灵魂从属契约有猫腻，故意限制契约仆从的等阶？”
关曜星摇头：“不是规则层面的限制，很复杂，很难解释，你可以理解成……心理层面的限制。”
“心理？”
“打个比方，你敢用剑捅你的心脏吗？”
“当然不敢，会死啊！”
“那如果你知道你不会死呢？”
“呃，那……这样说的话，不是心理层面的限制啊，是身体层面的限制！我没有捅心脏不会死的身体，当然不敢捅了！”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
“老关，你这是耍无赖了……你不会是想骗我拿剑捅自己吧，我要真死了你也跑不掉呀……”
凯奥斯哭笑不得地说道，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和关曜星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确定解除莎尔薇拉的灵魂从属契约，她就能短时间内突破到10级？”
关曜星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惊讶，秀眉微挑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其他人，我不敢肯定，但薇拉，一定能做到。”
凯奥斯点了点头：“明白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在西界见过‘恶魔’么？”
“恶魔？”关曜星说道，“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恶魔了，如果你说的是‘极恶森林’里的怪物，我确实见过。这些东西，稍微借用太阳之力……就是你们说的光明魔法，就能搞定。但在‘极恶森林’里就不一样，和它们打没有一点意义。哦，就算出了‘极恶森林’，如果见到它们成群结队，不少于10只的话，也是能跑就跑。”
“光明魔法在‘极恶森林’里用不了吗？”凯奥斯问道。
“水能灭火，但把一桶水泼到火山里，有意义吗？”
凯奥斯点头：“这个比喻倒是形象生动，也就是说，恶魔结群、数量越多，就越难对付，光明魔法的杀伤力越弱。”
他想了想，又问：“这恶魔，是和‘极恶森林’一起出现的么？还是以前就有？”
“我说过了，什么巫妖、恶魔，这种词，都是看定义。”
关曜星的回答有些含湖，但也不能说不对。
知道再问也不会得到更多答桉了，凯奥斯便唤莎尔薇拉进来，让她去弄杯热牛奶给关曜星。
不过对此，关曜星却有些嫌弃：“回答你那么多问题，才给一杯牛奶？好歹给我吃顿饱饭吧？”
“不敢不敢。”凯奥斯笑道。
虽然现在关曜星脑后光圈已经不见红色，但毕竟还是紫色为主，要是现在是她恢复了实力、获得了自由，会不会大开杀戒，把他给砍了，仍然没法确定。
一天后，凯奥斯再次带着莎尔薇拉前往萨汀堡。
他要做几个实验，来验证一下自己之前的推演。
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凯奥斯和莎尔薇拉抵达萨汀堡。
这边现在主管事务的，是之前被他安排过来受罚的汉森——就是那位因为厨房里嚼舌根被莎尔薇拉撞见，差点被打死的仆人。
虽然被发配到这个阴森的破城堡里，但他也知道凯奥斯对他们仨受罚的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所以在这边非常尽责，按着凯奥斯的吩咐，带着不多的几人，把很多区域都进行了修缮和清扫，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这么尽心的原因，也和他们知道沃达和泰克的真正死因有关。
要以为这位老爷只是个心慈手软的贵族，那可就大错特错。
凯奥斯抵达后，就直接自己进入地下室。
这次，他还专门提了一个笼子，里面有一只活兔。
刚刚从萨汀堡离开，就马上转回，凯奥斯自然是有急切的事要办。
关曜星说解除莎尔薇拉的灵魂从属契约是突破的条件，或许有试探的意味，在她看来，可能放弃用灵魂从属契约来约束实力越来越强的薇拉，是凯奥斯最大的挑战。
但她不知道的是，凯奥斯现在本身也没法通过灵魂从属契约控制莎尔薇拉，要不要解除莎尔薇拉的灵魂从属契约的关键在于——他解不解除得了。
如果是几个月前，那想都不用想，他办不到。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试试。
凯奥斯依然还是先用动物的灵魂契约做实验，只不过相比起当初在北山庄园的书房里，这次他是用箱子做了一个临时的载物，然后让小伦娜进去待着，接着他借这个载物施法开启有灵魂契约的魔法卷。
然后，第二阶段，让小伦娜和他配合，主动用自己的灵去接契约反馈。
果然，他成功建立了和兔子的灵魂契约。
不过确切地说，这兔子的契约是建立在小伦娜的亡灵上的。
这套操作，如果是本世界的灵魂，是做不来的。
因为一旦本世界的灵魂施法开启灵魂契约，那么就会直接标记，之后没办法再有其他灵魂“截胡”，当契约承载体。
可是凯奥斯的灵魂不一样，他在施法后，灵魂契约是“查无对象”的，第一步无法完成标记，相当于利用了BUG。
契约建立成功后，凯奥斯是没什么感觉，但很明显那兔子一下就立直了耳朵，直勾勾地看着那临时承载体箱子。
“伦娜，你试试，能不能控制这只兔子的生死？”凯奥斯说道。
小亡灵伦娜的脑袋从箱子上冒出来，看看兔子，又看看凯奥斯，有些纠结：“兔子那么可爱……”
“没事，它如果死了，你可以养它的亡灵……”凯奥斯随口胡诌。
“哦。”
不过小伦娜皱着眉毛对那兔子看了一会，回头说道：“哥哥，怎么弄啊，我不懂。”
凯奥斯马上明白，这兔子只是建立了灵魂契约，但是相关的功能，依然不具备。否则的话，不需要任何功能说明，小伦娜自然而然就会知道如何使用。
小伦娜只是和兔子建立了灵魂契约，但并没有相关的功能，就像一台电脑虽然联网了，但是没有装浏览器，看不了网页。
接下来，凯奥斯又借用同样的方式，反向解除和兔子的灵魂契约。
契约果然成功解除！
凯奥斯琢磨着，建立契约也就罢了，解除契约这一步，如果他能够再深入研究一下，搞不好其他人的灵魂契约，他也能解除啊？
不过暂时来说，他还是要先把眼下的事解决。
凯奥斯把莎尔薇拉叫到了地下室，让她坐在自己面前，然后拿出一张差不多B5规格大小的深灰色信封，说道：
“薇拉，还记得两天前，我们刚回北山庄园的那天么？老关告诉哈维要见我，那天她告诉我，能帮你冲上10级灵气等阶，但有一个前提，得解除你的灵魂从属契约，这样你才能以最轻松的状态进行突破。”
听到这话，莎尔薇拉滕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的铠甲摩擦，带来一片刺耳金属声。
“不要！我不要突破了！”莎尔薇拉瞪大眼睛说道：“我自己以后也能到10级，不，不止10级！”
“我相信你。”凯奥斯点头：“但老关说她有办法短期内以不透支你天赋和身体的方式，帮你提升到10级，你觉得她办得到吗？”
“我……”莎尔薇拉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是亲身被关曜星指点过的，提升有多大，她也非常清楚。所以她很明白，关曜星这个西界的超阶强者，确实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今天我到萨汀堡来，确认了一些事后，更加肯定，接下来我们将会有更多的困难和敌人要面对，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需要你变得更强。”凯奥斯轻轻点着桌上那个信封：“这里面就是你的灵魂从属契约，今天……我想解除它。”
莎尔薇拉想了想，点头道：“老爷放心，关老师如果帮我提升到高阶，提升到10级，我就重新和老爷建立灵魂从属契约！我永远是老爷的契约仆从、贴身侍卫！”
凯奥斯笑着摇头：“如果没有灵魂从属契约，你会背叛我吗？比如有人给你一大笔魔券，有人给你许诺更好的待遇，甚至能帮你成为顶阶武圣、超阶武圣，给你完美级甚至圣佑宫的认证装备，你会背叛我，去为别人效力吗？”
“不可能！不论什么都收买不了薇拉！就算是死，薇拉也要做老爷的亡灵骑士！贴身侍卫！”莎尔薇拉坚定地说道。
这话倒是听得凯奥斯一愣，他知道莎尔薇拉肯定会说不会背叛，但没想到她会说“死也要当老爷的亡灵骑士”——圣佑宫的普通人可是很惧怕亡灵，认为亡灵是很邪恶的东西。
看来自己这贴身侍卫，是觉得自家老爷大概率要偷摸摸成为亡灵法师了……
不过好像也没错。
但这样一想，莎尔薇拉对他的忠诚，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定啊，简直是无原则了。
凯奥斯笑了笑，站起来两手搭在莎尔薇拉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对我的忠诚，不是来自于灵魂从属契约。我对你的信任，也不需要靠灵魂从属契约。”
忽然，凯奥斯发现莎尔薇拉脑后原本全蓝的光圈一下变了颜色，变红了！？
卧槽？
什么情况？
凯奥斯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让薇拉瞬间跳反，直接从最高好感度砸到谷底。
但仔细一看，他发现薇拉脑后光圈并不是亮红，而是亮粉！
1/3的蓝色，其他2/3是粉色！
既然是蓝色打底，那这肯定是正面的颜色。
第七十五章 有什么变化
之前凯奥斯一直以为蓝色就是好感的上限，毕竟灰色是无感，那么黄色、蓝色是正面颜色，紫色、红色是负面颜色，一边两种，很对称。
但没想到的是，莎尔薇拉的光圈居然还能冒出粉色来。
这是隐藏色？
凯奥斯也没有想太多，反正是正面的感觉就行。
凯奥斯解除灵魂从属契约的方式也和之前差不多，自己施法激发那份带来的、莎尔薇拉的魔法契约，契约会自动开始锁定契约之主的灵魂。
而正如凯奥斯所料，灵魂从属契约的绑定“钩子”，在灵魂的隐祖灵部分，所以同一空间下拥有原主隐祖灵的小亡灵伦娜，一下就接住了魔法契约触发后的灵魂法术，然后依着凯奥斯之前的吩咐，干脆利落地解除了契约。
其实一般的灵魂从属契约，要解除的话并不需要把魔法契约本体拿出来，只要契约的主人看着契约仆从一个念头就行了。
不过凯奥斯拿魔法契约出来，莎尔薇拉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她也从没见过领主解除灵魂从属契约。
在魔法契约被激发的时候，她只能感受到魔法波动，但灵魂层面的具体操作、运转，她却并不知道，所以也没有觉得小伦娜出现在旁边有什么奇怪。
当契约被完全解除的瞬间，莎尔薇拉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听到什么啪地一下断掉了，然后整个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松开，又握起，拿起旁边的长柄大刀，灵气运转。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凯奥斯问道。
莎尔薇拉歪头想了想，摇头道：“好像有些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不一样，又说不清，奇怪。”
“回头问问老关，看怎么帮你把等阶提升到10级。”
凯奥斯说着，回头看了看这间地下室，对正好奇地站在莎尔薇拉身边，看她的长柄大刀的小亡灵说道：“伦娜，想不想跟哥哥出去玩？”
“想！”伦娜大声喊道。
但是刚喊完，她又想到了什么，声音一下变小：“不想……”
“嗯？为什么？你一直待在地下室，待在这个破城堡里，不会觉得闷吗？”凯奥斯奇怪道。
“但是……但是哥哥说过，外面坏人很多。他们如果发现伦娜，就会杀掉伦娜，还会杀掉哥哥，我们就会……死的很惨。”伦娜小声说道。
呃……原主好像也没说错，小伦娜亡灵身份敏感，一旦为外人所知，特别是圣佑宫察觉的话，那的确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小伦娜本就不是一般的亡灵，之前凯奥斯还不太能确定，但在见识过贝南的亡灵后，就非常明确了。
伦娜因为已经被原主用隐祖灵补完了灵体，虽然整体上还有缺陷，但结构上驱动灵、本体灵、隐祖灵兼备，已经是个完整的灵魂。
所以在不释放亡灵领域的情况下，她和一般的亡灵是有很大差别的。
如果她不冒头，不论是灵气士还是魔法师，另灵感扫描，都只会发现是有灵魂，而感觉不到亡灵气息。
当然，如果是发现一个箱子上有灵魂，那就算没有直接的亡灵气息，也能知道肯定是亡灵。
但如果她的灵魂紧挨着一个活人呢？
比如凯奥斯。
何况伦娜还并不止是纯粹的灵体，她除了把这座城堡炼成她的亡灵载物、亡灵领域外，因为原主用自身血肉滋养，她还有小小部分的实体，能更自如地隐藏灵体。
本身她身上的隐祖灵就是原主的，只要她将隐祖灵包在最外层，就能完美地伪装成凯奥斯的灵魂一部分。
于是等到三天后，凯奥斯离开萨汀堡时，右手食指多了一个很大号的白金戒指。
那戒指本身是原主留在这边的，没有什么魔法特效，是拿来开个盒子的“钥匙”。
但那盒子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凯奥斯就直接把这戒指改造了，将那本就很大很厚的戒面给挖空，然后从一个魔法道具上挖颗宝石下来镶上去，盖住挖空的部分。
至于那挖空的空间，自然是给小伦娜准备的。
她现在除了亡灵的灵体外，还有一颗芝麻大小的血珠“本体”。
原主就是想用自己的血肉，帮助小伦娜重新养出新的、完全匹配灵魂的血肉之躯，不过凯奥斯已经判断为不可能了，就这种效率，原主就算把自己的血肉全都献祭给小伦娜，都不够养出一个手指头。
要让妹妹复活，还得另辟蹊径。
总归有这个戒指，凯奥斯就可以带小伦娜离开萨汀堡了。
一方面是小伦娜带在身上，他可以重新得到随时与人签订灵魂从属契约的能力。
另一方面，小伦娜也能同时帮他研究灵魂结构、灵魂与魔法原理，他再不断想办法帮助小伦娜把灵魂滋养完整，甚至达到原主最初希望的“复活”效果。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凯奥斯把那个“圣法教会”掌握下咒和完整亡灵秘法的11级魔法师的身份缩减到只剩三个备选项后，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他对外宣称贝南是死于“灵气冲脑”，但以“圣法教会”遍布的成员耳目，贝南是在萨汀堡死的事比较难瞒得住。
胡安和那个“下咒魔法师”都知道小伦娜的事，也知道她在萨汀堡，如果想确定贝南的死因，或许会亲自去查看。
胡安还好说，那暂时还不确定身份的“下咒魔法师”，却是掌握真正亡灵秘法、诅咒的黑魔法强者，就算他没查出贝南死因，也可能发现伦娜的异常。
所以凯奥斯保险起见，还是把萨汀堡的“现场”给清理了，用光明系魔法彻底“洗”了一次地。
包括那把贝南变成恶魔的“餐厅”，小伦娜一直待的地下室，都做了处理。
特别是地下室，在莎尔薇拉的帮助下，基本布置成了一个废弃画室的感觉，很多东西都深藏了起来。
回北山庄园的路上，因为马车上只有莎尔薇拉，所以凯奥斯也让小伦娜冒头看看风景。
然后他就发现，小伦娜居然以纯亡灵体的形态出现时，居然不怎么怕阳光。
在她感觉中，只是觉得阳光刺眼、很烫，但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
凯奥斯拿出笔记，记录下自己的推测：
“亡灵容易被光明系魔法所伤，或许和灵魂三结构缺失有关？”
……
回到北山庄园后，凯奥斯先带着莎尔薇拉去见关曜星。
他顺便也想试试，关曜星能否看出他戴的戒指有问题、有一个小亡灵跟他在一块。
但没想到的是，一走进的仓库，关曜星先发现异常的居然是莎尔薇拉。
“你真的解除薇拉的灵魂从属契约了？”关曜星惊讶地看着凯奥斯说道。
这次的情绪变化，甚至比她之前发现凯奥斯是“魔灵体质”时还要大。
“这你也能一眼看出来？”凯奥斯也很惊奇。
按理说，灵魂从属契约这种在灵魂层面建立的联系，不论是用灵气还魔力，都应该无法感知到才对。
关曜星倒也没有再当谜语人，直接道：“需要对比。”
这话倒是好理解，说明她能看出一个人在建立了灵魂从属契约和没建立灵魂从属契约时的区别，但这也已经非常强了。
“能教我怎么分辨吗？”凯奥斯一边说着，一边看想关曜星脑后的光圈。
这光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从进仓库到现在，还不到三分钟，所有的紫色都褪尽，变成全灰，然后在全灰中，一条黄色的细线开始出现——她对凯奥斯的好感度，竟然在向正面急速推进！
毫无疑问，她这好感度的变化关键就在于莎尔薇拉的灵魂从属契约被解除，看来这是一个能够打动她的关键点。
“这是感觉，没办法具体教。你现在看薇拉，和之前有什么变化？”关曜星说道。
因为知道她的好感度光圈有巨大的变化，所以凯奥斯也敏锐地捕捉到她说话时的态度改变，要是之前他问这个问题，关曜星肯定是直接给一个玄而又玄、模棱两可的回答，不会像现在说的这么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