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毫不知情
可李晓荣吃了几筷子后，喝了一晚热汤，就没了胃口。
方琳倒是吃得津津有味，这让李晓荣在心里和她将芙蓉做了对比，觉得还是芙蓉心思细腻，对自己体贴多了。
不过，想起自己和方琳这么多年的情谊，知道她面冷心热，也就释然了。
李晓荣不想让闺蜜看出自己心里的不舒服，于是拿出手机想给曹军满发一条短信，可想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妥当。
方琳发现闺蜜放下筷子望着手机发呆，不禁问道：“赶紧吃啊，想什么呢？”
李晓荣见她也放下了筷子，于是虚心求教的问道：“我要调取监控的话，确实和一个人说得上话。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方琳略一思索后道：“你就这样说，你在传达室周边附近掉了一只耳环，想调取监控看看是谁捡到了。”
李晓荣马上觉得这理由很好，不着痕迹的就达到了目的。
于是朝闺蜜竖起了大拇指，就按方琳的意思将短信发了过去。
曹军满很快就回信息道：小事。可你不早说，我刚上桌了。要么晚点。要么明天。
李晓荣将信息给方琳看，方琳看了一下时间，问道：“他们一般什么时候散场？”
李晓荣道：“周末的话，他们要到十二点，如果都有兴致，也有可能要到一点。”
方琳想了想，道：“那就晚一点，让他散场了联系你，我们一起去看看。”
李晓荣又将方琳的意思编辑短信发送了过去。
曹军满很快回复没问题。
了却了一件事，李晓荣依旧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这次方琳察觉了，不禁问道：“又怎么了？”
李晓荣淡淡道：“没胃口。”
方琳开玩笑道：“是看到我没胃口啊？”
李晓荣白了她一眼，又缓缓拿起筷子吃了一片生菜，就四处打量周边的食客。
对面的一男一女好像察觉到了她在打量他们，男的轻语了一句什么，女的点头就招来了服务员，然后买单打包走了。
他们一起身，马上就有三个男子坐下来，见李晓荣往他们这边瞅，马上也回望，接下来就是三个男子频频朝李晓荣和方琳这边看，好像颇有上来搭讪的意思。
李晓荣不敢乱看了，低着头开始喝汤，等着闺蜜吃完了好走人。
方琳胃口不错，但是还是剩了一半的样子，她见李晓荣心不在焉的样子，马上扬手朝服务员过来买单打包。
李晓荣也没说什么，拿过服务员的单子，又去服务台买了单。
两人提着四个打包盒干起身，方琳的手机响铃，方琳看了一眼后朝闺蜜道：“是姜武阳的——”
接通之后道：“喂，在民族学院这里。刚吃，好，你过来也行，我们将情况汇总一下也好。地址是文联小院南入口，第三栋，301。”
方琳挂了电话后，朝李晓荣道：“姜武阳等下过来，也许是有眉目了。”
李晓荣很想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想让父亲也过来，于是问闺蜜道：“可以让我爸过来吗？”
方琳迟疑了一下道：“这要问姜武阳。要不等他过来了你直接问吧。”
李晓荣没想到闺蜜会这样回答，她呆了呆，也就不做声了。
方琳没在意闺蜜，而是问道：“家里有好茶叶没有？”
李晓荣淡淡道：“这我可真的不知道，应该有吧，外公以前喜欢喝茶，家里应该有不少存货。”
方琳道：“姜武阳不抽烟，喜欢喝茶。”
李晓荣道：“实在没有，我去超市买点也行。”
方琳笑道：“那倒不至于。”
此后两人无话，回到家里后，在阳台改装的茶室看到了不少装茶叶的瓶瓶罐罐，方琳一边清理茶盏，一边道：“那就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谈好了。”
两人收拾好了茶室，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了敲门声。
方琳起身去开门，将一身便装的姜武阳请了进来。
姜武阳一进门也是感叹这日式的装修风格好宜居，进了茶室之后，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的在每个瓶瓶罐罐上摸了摸，闻了闻。
等第一泡开水烧开了之后，他就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朝李晓荣道：“陈鸿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意外伤痕，没有酒精残留，没有吸食兴奋剂之类的禁药，应该是自杀。”
是自杀！
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啊？
姜武阳看了看李晓荣的反应，打开了包取出记事本翻了翻后，接着道：“根据调取跃云大厦的相关监控，陈鸿在停车场没有和任何人接触，在半岛咖啡也是一个人。根据半岛咖啡服务员的回忆，他要了一杯咖啡，但是没有动。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直不停地用手机和谁在通话，没打电话的时候就在那里发呆。”
“他有两部手机吗？”李晓荣突然朝姜武阳问道：“我能看看他另一部手机吗？”
姜武阳点了点头，从包里取出一个塑料包装袋包裹好的手机递过去道：“手机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我们技侦做了处理，这部手机里没有照片，有不少信息恢复了过来，都是和澳门赌场的人往来信息。”
李晓荣听他这样介绍，手就僵住了，隔着薄膜点开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还真的就只有这些。
难道陈鸿在外面没有女人，还真的是有人要陷害他？
可是，他和澳门赌场的人有往来，在经济上一定有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
李晓荣不敢去细想，好像这样就可以逃避自己的假设不成立一样。
“这张手机卡不是他本人的，而是他弟弟陈鹤两年前在沙市办理的。”姜武阳接着道：“这手机现有的联系人有五个人，一个是陈鹤，其他的四个人都是外地人，根据我们的分析和技侦手段确认，是三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而昨晚一直和陈鸿在通话的是一个叫顾舒的人。”
果然还是有女人！
这女人叫什么顾舒？
姜武阳看了一眼李晓荣的反应，淡淡道：“如果这些人的手机卡都是本人实名制办理的话，想要找他们了解情况也必须去澳门。”
“陈鸿临死前接到了两条短息，一条是一个叫乔伟华的人，看短信的内容此人应该是赌场里的人，是催收陈鸿在赌场里的欠款的，好像是一千一百多万。”姜武阳看到李晓荣在看短信，停顿了一下后接着道：“另一条是他弟弟陈鹤发的，也是找陈鸿要二十万，不然就威胁他说找你曝光他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
果然！
李晓荣找到了那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三哥，我需要二十万救急。好话我都说了一箩筐，总之这次之后，我不再找你开口，不然我就将你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情告诉李晓荣。我要是没好日子过了，你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这是真的！
他在外面有女人！
他家里的兄弟都知道了，自己居然毫不知情！
第31章 需要新证据
李晓荣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晓荣！”方琳见状挽住了闺蜜的肩膀，将手机从她手里拿下后轻声道：“都过去了，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姜武阳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后，道：“陈鸿应该不是因为这二十万跳楼的。他对一千多万的赌债都可以置之不理，这二十万对他来说应该没有任何心里负担。我来之前找到了陈鹤做了笔录，如果他没有撒谎的话，陈鸿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还有待追查。问题是这样追查是否有意义？因为种种迹象表明，陈鸿有可能是自杀。对这样的自杀事件，你们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立不了案——”
说到这里，姜武阳朝方琳轻声道：“希望你能理解。”
“陈鸿自杀肯定有原因啊，你也说了是有可能。那还有不可能的呢？所以才要继续查下去啊。”方琳皱眉道：“还有，陈鸿的家人对晓荣不依不饶的，这岂不是严重扰乱了晓荣的正常生活？陈鸿不是在经济上有问题吗？难道几千万的贷款也立不了案？”
姜武阳摇头道：“陈鸿的单位都没报案，怎么立案？再说了，就算立案的话，也是经侦的事情。”
“可是——”方琳迟疑了一下接着道：“陈鸿的经济大有问题，他就这么突然的跳楼身亡了，这其中一定有隐情的。我们就不能按着这思路查下去吗？”
姜武阳默然不语，静静地喝自己的茶。
良久，姜武阳才缓缓道：“陈鸿的家人应该是受到了谁的支使才来闹的。根据我对陈鸿父亲陈二贵的问话，他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但是，大概在陈鸿跳楼的两个小时之后，他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是告诉陈鸿跳楼了，留下了千万的遗产。并说这些遗产陈鸿所有的亲人都有份，是他妻子绝对会独吞这千万遗产，不给他们一分钱。所以他们才会集合了所有家人来闹腾的。”
“这人会是谁？”方琳疑惑的看着李晓荣，迟疑了一下后才到：“当时知道陈鸿跳楼的只有我们几个。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跳楼的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不怀好意的告诉陈鸿的家人呢？”
“这件事在我这里到此为止。”姜武阳看着方琳缓缓道：“你也清楚相关纪律，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方琳听见他这样说，不禁皱眉，很不高兴的样子道：“你这样告诉我这些又是什么意思？遮遮掩掩的，帮还是不帮呢？”
姜武阳苦笑道：“嫂子，不是不帮，是帮不了！我今晚之所以过来，就是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难处。”
方琳摇头道：“不理解！恰恰相反，我觉得你的态度就很有问题，是不是有人给你压力了？”
姜武阳连连摇头道：“嫂子，千万不要多想。我就留下一句话，只要陈鸿的事情能立案，才能一查到底。多余的话说了也是白说，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拿起了笔记本和那手机，有些歉意的样子一笑，就要起身告辞而去。
“等一下！”方琳脸色极为难看的拦住了姜武阳，沉声道：“那你过来是什么意思？”
姜武阳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陈鸿的死因应该和你朋友没一点关系。陈二贵他们要是闹事，无非是想要争一点钱财，适量的让步，可以换来安静的生活，大家都清净。”
“有没有搞错？陈鸿有老婆有孩子，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兄弟姊妹来争遗产啊！”方琳极为气愤的样子道：“先不说有没有遗产可争，要是陈鸿在外面欠了一大笔债，是不是也来争着帮忙还债？”
姜武阳轻声道：“陈鸿应该在外面欠了债，有可能就是因为还不起债务才自杀的。”
方琳马上道：“有人逼债逼死了人，就没有人管了啊？那如果是我们坚持陈鸿是被人谋杀呢？”
姜武阳摇头，轻声道：“陈鸿出事就报案了，经过对他出事的时间和地点的各项取证，可以定性为自杀，不予立案。”
“但是他为什么要自杀，疑点这么多？就不应该查出真相吗？”方琳的语气很不好的问道。
姜武阳轻声道：“即便是疑罪从有，那也要有证据，除非你们能提供新的证据。”
方琳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就去找新证据。但是，你刚才说这些情况，我都要有他们的资料。”
姜武阳从包里取出一个资料袋，递给了方琳道：“我这是在违规。其他的东西，会在正常交接的时候给你们。”
方琳一笑，淡淡道：“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姜武阳不再说什么，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陈鸿的事件定为自杀性质，那他的遗体就可以交付给家属办理后事了。”
方琳点了点头，朝李晓荣看去，李晓荣整个人傻了似的呆坐在那里，对他们的谈话置若罔闻。
方琳关好门房后走到了闺蜜身边，轻声道：“晓荣，不要灰心，我会帮你查到底的。”
李晓荣木然的没有反应。
方琳轻轻推了一下闺蜜，轻声道：“晓荣！”
李晓荣嘴唇颤抖着喃喃道：“随他去吧，随它去吧。”
方琳一脸认真的样子道：“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糊涂认了？”
李晓荣有些无助的望着闺蜜道：“那我该怎么办？”
方琳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要是我，我就非得扒拉出他到底有没有出轨？为什么出轨，咱什么地方对不住他了？在外面既然有真爱，那出事了就得为真爱付出代价！凭什么让你独自忍受所有的悲与痛？”
李晓荣疲惫的闭眼，轻声道：“扒拉出来又如何，还不是让自己扎心？”
方琳怜惜地挽住闺蜜，冷声道：“扎心就扎心，找到真相至少只痛一时。如果这件事不弄清楚，不把真相扒拉出来，你一辈子都扎心。”
听到闺蜜这样一说，李晓荣张开眼看着方琳，缓缓才道：“好！我们就去找到真相。”
“这才对！”方琳扬了一下手里的资料袋道：“我想好了，反正芙蓉离婚了也有时间，你们俩就明着去找，我利用职务之便暗中给你们提供消息。”
“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感受到了闺蜜的贴心，李晓荣握住方琳的手道。
方琳一笑，抹掉了闺蜜脸颊的泪痕后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话。”
说完她看了看时间，用命令的语气道：“好了，你不想睡也去躺着，你需要好好休息。手机放我这里，我十二点再叫起来去查监控。”
李晓荣摇头道：“我真的睡不着，要不让我做点什么吧？”
方琳不容分说拉着闺蜜朝榻榻米推去，扶着她躺下之后才道：“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所以，先得让自己斗志昂扬，精神抖擞能坚持下去。”
李晓荣本想挣扎起来的，听了方琳的话后，也就躺着不动了。她很庆幸自己有父母和闺蜜的帮助，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没有被压垮。
第32章 星河酒吧
李晓荣刚刚朦胧的有睡意，就听到了方琳的手机响了，一听原来是芙蓉打来了。
方琳看了看李晓荣，就悄声地往阳台说话，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才从阳台走了回来，一看李晓荣坐了起来，于是道：“我把你手机调成了静音，芙蓉打你手机没接听，就打我这里来了。她签完了离婚协议，只等周一去民政局了，问了我们这里的情况，说是想喝酒，问我们在哪里，我没告诉她地方，免得她咋咋呼呼的吵到你。”
李晓荣起身下来道：“那就去喝酒好了，去酒吧，我要发泄一下。”
方琳欲言又止，见闺蜜去意已决的样子，只得摇头无语样子道：“有了你们这两个磨人的妖精，我以后没得安生日子了！”
李晓荣拿起手机就给芙蓉拨打了过去，道：“我们去星河酒吧汇合。”
临出门的时候，方琳叮嘱道：“去了悠着点，晚些时候还得去查监控呢。”
李晓荣默默地关门，没做声。
两人赶到星河酒吧的时候，高芙蓉已经在一个小卡包等着她们了，酒水台上摆了一打啤酒和四瓶红酒，一瓶红酒已经开启了，红酒杯里有半杯酒。
这个时候的酒吧人还不多，音乐是舒缓而有张力的慢摇曲子，灯光也像多情少女的目光，轻灵而调皮。
“这么多酒？简直疯了！”方琳一看酒水台就摇头道：“我们就喝点啤酒好了吧。”
高芙蓉端起红酒饮了一口，道：“知道你喜欢喝科罗娜，这些啤酒都是你的，我和晓荣喝红酒。”
方琳摇头道：“晚上还得有事，真的不能放肆喝酒。”
高芙蓉问道：“晚上还有什么事？要约情人啊？”
李晓荣淡淡道：“去调取一下监控。看看我单位的传达室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高芙蓉哦了一声后，道：“为什么要这么晚，难道还怕有人知道？”
李晓荣道：“微机房的那人今晚在打牌，要十二点以后再联系。”
高芙蓉点了点头，道：“既然有监控，那还怕丢失了不成？今天不成就明天。今晚我解脱了，就想喝酒，你们就得陪着我喝酒！”
李晓荣望了一眼方琳，见她还要解释，于是抢先道：“行行行，我陪着你。就像上次你陪我一样，不醉不归。”
方琳有些生气的坐下，想了想突然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单独喝过酒？”
李晓荣自己拿起红酒倒了半杯后道：“就是我收到匿名信的第二天，芙蓉开导了我半天，我才缓过劲来。”
方琳愕然道：“你怎么没和我说起过？”
李晓荣有些委屈道：“找你有用吗？晚上多用微信和你聊天，都怪我打搅了你们夫妻的正常生活。”
高芙蓉一笑，方琳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又没说清楚出了什么事情，我哪知道你的心事？”
李晓荣和高芙蓉碰了一下杯，幽幽道：“这事我能明说吗？我说出来都嫌丢人啊。”
方琳有些歉疚的拿了一支啤酒道：“是我粗心了，我认罚！”
三人碰杯后，各自喝了一大口。
高芙蓉放下杯子后感叹道：“我来巴陵十年了，到头来又回到了原点，变成了孤家寡人了。”
方琳摇头道：“以你现在的条件，找一个比王顶鑫强的男人还不容易？”
高芙蓉凄然一笑，道：“为什么要找男人？除了男人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我是不会再对男人动心了，这辈子被这些王八蛋伤够了，再发傻去找他们，简直就成了狗改不了吃屎了！”
李晓荣欲言又止，方琳却笑了，道：“你真不找男人了？你那个高朗不是挺不错的吗？离婚了不正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高芙蓉挥手让服务员离去，自己拿起酒瓶倒酒后道：“我算是看透了，这世界最不值钱的女人就是识趣的女人。因为女人识趣，于是该做的不敢做，该争的不敢争，该去拥有的时候不敢去拥有。结果呢，到最后确实得到了男人的欣赏，可这男人却未必愿意娶你，娶你之后也未必珍惜你。”
李晓荣只觉得似有所悟，感觉芙蓉好像在说她，又好像是在说自己。
方琳却不同意似的摇头道：“你这话就偏激了。”
高芙蓉一笑，道：“我说的是十年来的惨痛感悟，并不适合你们这样幸福的人。不幸的女人之所以不幸，就是把期望都放在了男人身上。所以，从今以后，我不再看男人的脸色，而是让男人看我脸色。”
方琳瘪嘴道：“我等着看你找什么样的男人。”
高芙蓉朝方琳一笑，道：“我现在出去勾勾手指，就能领回来一打男人你信不信？”
方琳有些无语，朝李晓荣道：“她就开始说酒话了。”
李晓荣似乎能理解高芙蓉的心情，于是帮她开脱似的道：“我倒是能体会芙蓉的那句话‘不幸的女人之所以不幸，就是把期望都放在了男人身上。’想想我对陈鸿，他却这样对我，爱情在我眼里是奢侈品，在他眼里却是廉价货。”
“我们俩现在是同病相怜——”高芙蓉举杯朝李晓荣碰杯后，不怀好意的样子指了指方琳道：“现在这就女人独享幸福，我们要不要灌醉了她！”
方琳见状有些不妙，假装求饶道：“其实我也挺不幸的，只是家丑不外扬而已。我们家成哥在外面彩旗飘飘，我一直忍气吞声呢——”
“你信吗？”高芙蓉装作恶心的样子问李晓荣。
李晓荣笑了，是发自内心笑，也装作恶狠狠的样子道：“我不信。所以，我们俩今晚绝不放过你！”
方琳惨叫一声，眼睛一转道：“喝酒我真的不行，要不这样，我今晚买单如何？”
“不行！”李晓荣断然不答应道。
“就是！我们再不济，喝酒的钱还是有的。”高芙蓉指着啤酒逼视着方琳接着道：“你就好好陪着我们喝酒，要不然——你懂的！”
方琳望着两个疯子一样的女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我决定和你们绝交！”
“哈哈哈！”李晓荣和高芙蓉相拥大笑，高芙蓉大声道：“冲你刚才的话，我们原本只打算折磨你一晚，现在打算折磨你一个月。”
李晓荣看到方琳憋屈的样子开心道：“一个月太少了，起码一年！不，以后我们有不开心的时候就去找她，谁让她一个人有家有男人的。”
“就是——”高芙蓉话说一半的时候，脸色一变，她看到了王顶鑫的债主，一个外号叫金枪鱼的家伙朝自己走了过
来。
第33章 都是你们的事情
“哟！这不是嫂子吗？”金枪鱼笑眯眯的朝高芙蓉亲热打了招呼后，就像进了自己卡包一样大刺刺坐了下来，接着道：“原来嫂子还喜欢泡吧啊，今晚算我的。”
金枪鱼四十多岁的，戴着眼镜，一身休闲装，脖子上挂着一串看不出材质的珠子，手里握着文玩核桃，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
高芙蓉淡淡道：“不必了！”
金枪鱼笑眯眯的道：“我就知道，嫂子不缺钱。要不把鑫哥也约出来一起开心开心？”
李晓荣方琳互看了一眼，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前这男子看上去极为嚣张可恶。
高芙蓉看到了她们俩的疑惑，轻声解释道：“这位老板是王顶鑫那混蛋的债主。”
金枪鱼笑眯眯的朝两人打招呼道：“两位美女好，以后来这里玩报我金枪鱼的名字，保准好使。”
方琳一脸认真的问道：“有多好使？”
金枪鱼一笑，道：“你要给我面子，我就给你面子。大家都是明白人，怎么开心怎么玩，高兴了天天来免单都可以。”
方琳点头道：“原来你是这里的老板。”
金枪鱼道：“小本生意，还要靠你们美女多多捧场。”
高芙蓉端起酒杯浅饮了一口红酒后道：“我和王顶鑫离婚了，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
金枪鱼一脸淡定道：“离婚了？离婚了更好，那就是说你和王顶鑫没什么瓜葛，那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只要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或者能约到他见面，我可以出二十万的答谢费。”
高芙蓉道：“有二十万？我还真的是动心了，我要是知道这混蛋的情况，马上就要领这二十万的答谢费。”
金枪鱼看了一眼高芙蓉，点头道：“我是一个实在人，也是一个爽快人，你心动了，我就马上给你行动——”
他说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马上有一个西装笔挺的小伙子恭恭敬敬的站在身侧。
金枪鱼道：“去拿二十万现金来。”
李晓荣有些担忧的看着高芙蓉，方琳微微皱眉，悄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我说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王顶鑫这混蛋在哪里。”高芙蓉放下酒杯，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金枪鱼笑了笑，道：“要不你开个价。”
李晓荣都嫌他过分了，忍不住道：“她都说了不知道，你有钱了不起啊？”
金枪鱼朝李晓荣看去，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晓荣冷声道：“她是我朋友，就和我有关系。”
金枪鱼朝李晓荣竖起大拇指，道：“有你这句话也行，那我就当你愿意替她还债了。事情是这样，他们夫妻俩在我这里借走了三百万，我不管他们现在是真离还是假离，至少他们借钱的时候是夫妻，那这三百万她至少要担一半的责任。”
李晓荣愣住，对方说得好像有道理，可她又觉得好像没道理。不由朝高芙蓉看去，却见高芙蓉朝自己直摇头。
金枪鱼见李晓荣不说话了，接着道：“我也没打算为难女人，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如鲜花一般的女人，都应该是让男人去宠爱的是不是？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只找王顶鑫要钱，这王顶鑫躲起来不露面，那我总得想办法找到他不是？”
李晓荣道：“她不是说了也不知道吗？”
金枪鱼一笑，道：“他们是夫妻，这夫妻关系要是好，天打雷劈都拆不散。这要是不好，就会各自背着对方做一些天打雷劈的事情。这王顶鑫已经不是一个东西了，那夫妻的那点情分早也没了。为了这样的人，你们说值不值得帮他分担这样的债务？不值得是吧，那就帮我找出来啊，这其实也是在帮自己——”
说话间，那小伙子提着一个纸袋子过来，恭恭敬敬的将袋子里的二十万现金摆在了酒水台上。
金枪鱼指了指现金道：“我做人做事规规矩矩，拿钱了就要办事，欠债了就要还钱。”
“你和王顶鑫很熟吗？”这时候方琳突然问道。
金枪鱼看了方琳一眼，回答道：“说不上很熟，在远洋俱乐部一起钓过鱼。”
“那你凭什么一下子借他这么多钱？”方琳问完之后马上接着道：“王顶鑫借钱签字的时候，我朋友在场吗？”
金枪鱼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说了我是规矩人，不做违法的勾当。王顶鑫当时找我借钱的时候，确实有人引荐了，也让我看到了他在西亚银行的贷款手续。当然，最关键的是，西亚银行的陈鸿也承诺了王顶鑫的贷款没有问题。他借这三百万，就是过一下桥而已。”
从金枪鱼嘴里听到陈鸿的名字，让李晓荣心里一震，原来陈鸿在这里面也有关系。
她马上忍不住问道：“那你和陈鸿很熟吗？”
金枪鱼点了点头，道：“还行，经常在一起玩玩。”
经常在一起玩玩是什么意思？
他知不知陈鸿已经跳楼了？
“你们在一起玩什么？”李晓荣心跳有些加速，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接着问道：“陈鸿平时还有什么爱好？”
金枪鱼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晓荣，很快反应过来反问道：“你也认识陈鸿？”
“他——”李晓荣看着金枪鱼灼灼目光看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惊，随后看见方琳也瞪眼看着自己，于是连忙改口道：“我在西亚银行办过业务，见过几次。”
方琳见李晓荣没傻傻说出自己的身份，总算松了一口气，也朝金枪鱼道：“那你怎么不去找陈鸿呢？”
金枪鱼淡淡道：“陈鸿又没找我借钱，找他有什么用？”
李晓荣很想问问他关于陈鸿的事情，可又发现很多话不方便问出来，心里不免有些焦躁，于是端起酒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金枪鱼看见李晓荣的举动，笑了笑，转而朝高芙蓉道：“嫂子——哦，对不起，现在应该称呼高小姐才是。你愿不愿帮我这个忙呢？”
高芙蓉望了望李晓荣和方琳后，轻声道：“金老板说得不错，我和王顶鑫确实么了什么情分。这混蛋也坑苦了我——好，我答应帮你试试。”
“那好，我就等你信了。”金枪鱼慢慢起身接着道：“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开心了。”
说着就要离去，方琳马上道：“请等一下，这钱还请你想拿走吧。”
金枪鱼头也不回道：“钱已经是你们的了，你想花了，还是扔了，都是你们的事情。”
第34章 尽兴玩，痛快喝
李晓荣不禁一脸担忧的望着高芙蓉，轻声道：“芙蓉，你该怎么办啊？”
高芙蓉浑不在意的样子挥手道：“有人送钱花还能怎么办啊？花呗。”
“那你——”李晓荣小声的接着道：“你真打算告诉他王顶鑫在哪里啊？”
高芙蓉苦笑，道：“其实我真的不确定这混蛋现在藏哪里，但是，星期一他会去民政局和我把婚离了。办完了手续，我就告诉这个金老板，能不能逮住王顶鑫这王八蛋，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
李晓荣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发呆。
其实她也想见见王顶鑫，想从他嘴里打听一些关于陈鸿的事情。
高芙蓉不知道李晓荣心里想什么，看了看方琳后，提议道：“行了，这才离婚就有人送钱来，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今晚我们尽兴玩，痛快喝！”
方琳也表示担忧的样子道：“这什么金老板一看就不是善茬。这钱你也敢收？我真担心你到时候会吃亏的。”
高芙蓉自嘲的一笑，道：“我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还怕吃什么亏？这金老板看上去也不错，大不了以身抵债就是，谁吃亏还说不定了！”
方琳啐道：“你真的越来越像一个荡妇了！”
高芙蓉一脸傲娇的样子道：“男人都是怂货，软硬其实都是我们女人拿捏着！说是说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其实是我们女人不去争，是因为女人都被束缚在爱情上。历史上出名的狠女人，你看吕后，武则天，哪一个不是因为被男人招惹得活不下去了，索性就杀出一条血路来？结果呢，地球照样转动，历史照样留名。”
李晓荣没听出来高芙蓉的得意，反倒是听出了女人的心酸。
芙蓉的话有些偏激，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缺爱，女人有爱自然就不争，如果她什么都没有，自然要露出妖精的尾巴，要么勾人，要么杀人。
李晓荣再联想到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哀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一个完整的家就这样破碎了。
看来陈鸿不是自己眼里的陈鸿，天知道他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如果以前是别人说陈鸿在外面怎么怎么样，自己肯定不会相信，还要怀疑在挑拨离间。
现在自己亲历了这些之后，陈鸿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自己呢？
自己有没有问题？
父亲说过，出了问题，绝不是一个人的原因，那自己的问题在哪里，陈鸿的问题又在哪里？
李晓荣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以致对高芙蓉递过来的酒杯视若不见。
这时候，方琳的手机响起，一看是丈夫许佳成，于是接通道：“没事了，虚惊一场。我们还在星河酒吧，不需要你来了，就我们三，晓荣和芙蓉。对，今晚豁出去了，说了不要你来，喝醉了睡马路！滚！”
方琳挂了电话后一脸悲壮道：“今晚之后，成哥估计也不要我了！”
高芙蓉大笑道：“你少装可怜，成哥会不要你？借他两个胆也不敢——晓荣，你想什么？喝酒！”
李晓荣这才回过神来的接过酒杯，定定看着高芙蓉道：“你和我说实话，王顶鑫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高芙蓉一怔，随后凄然的一笑，道：“王顶鑫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你是想从他这里打听陈鸿的事情对吧？你既然这样问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这混蛋问问清楚去！”
李晓荣顾不上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惭愧，吃惊地问道：“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高芙蓉道：“那是对别人。对你来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李晓荣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芙蓉，心里一软，轻声道：“今天不管这些了，我们喝酒！”
方琳见状，微微叹息，只得跟着说道：“行行，喝酒。”
接下来三人拿瓶举杯的你来我往，嘻嘻哈哈玩得忘形之极。
等酒吧的音乐开始劲爆如浪的时候，三人都有了醉意，像鱼儿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随着节奏开始摇摆。
在酒吧玩得嗨的不少，但是她们这样一开场就醉意明显的不多，不少有经验的老江湖像猫闻到了腥味一样在她们的卡包附近游走，看到酒水台那码得齐整的现金，眼睛更是冒出了绿光，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财色兼收了。
李晓荣只是感觉身体有些飘忽，她感觉自己头脑还是十分清醒，可身体像初飞的小鸟那样跃雀，她注意到了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
要是平时，她早就收敛并想着回去了，可今天完全放开了，放飞自我的扭动着自己的肢体，却还是总感觉这样的发泄缺少一种畅快。
看到那些龌龊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居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暴打他们的念头，她心里越来越悲哀感慨——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很快，就有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东西不识趣的凑了上来，极为暧昧的贴在李晓荣身后的扶栏上，跟着她的节奏扭动，配合得极为默契。
迷幻的灯光扫来，李晓荣看到了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这脸马上绽出迷人笑容，柔情似水的朝她道：“姐，带带我！”
李晓荣原本是想反手一耳光扫过去的，可看到自己身后的是一个大男孩，还是如此阳光帅气的样子，抬起手就没来由的软了。
就在李晓荣的手垂下去的时候，大男孩乖巧地扶住了她，轻声道：“我叫安安，是岳大舞蹈系的，周末来这里做兼职配舞。姐可以带带我吗？我一个小时才一百五十块。”
李晓荣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情况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于是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结果用力猛了点，身子踉跄的往后倒，眼看就要摔倒时——大男孩闪步上前，稳稳扶住了李晓荣，结果身体碰到了酒水台上的酒，噼噼啪啪掉落在地三四瓶啤酒和一瓶红酒。
大男孩声音有些变了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从卡包的两边同时站出来三个男人，齐齐的向李晓荣伸手，都是关切之极的问没事吧，然后就是训斥那大男孩混账，口气就像李晓荣是他们女朋友一样。
方琳急忙站到了李晓荣的身旁，朝四人没好气道“都走开，没你们事。”
第35章 上当了
那三个男人一看方琳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有人假笑，有人讥笑，还有人冷笑。
假笑的是一个打了耳洞耳钉男，讥笑的是光头男，冷笑的是眼镜男。
耳钉男看了看李晓荣和方琳，道：“大家出来玩，开心就行了，不开心也犯不着生气。”
李晓荣和方琳互看了一眼，知道他们没怀好心思，已经没有往玩下去的兴致了，不禁朝高芙蓉看去。
高芙蓉一笑，居然上前拍了一下耳钉男道：“男人出来玩最重要的是什么？”
眼镜男看了高芙蓉一眼，抢先道：“当然是要知情识趣，既要有绅士的风度，也要有绅士的身家，更要绅士的体面。”
高芙蓉有些醉意的一把挽住眼镜男道：“说得好，冲你这话，今晚我请你喝酒。”
眼镜男装腔作势道：“可你朋友未必乐意啊？我们可不愿意强人所难。”
高芙蓉大笑，极为豪迈的手一挥道：“今晚我说了算，别管她们，我们喝！”
眼镜男扶着高芙蓉坐在了沙发上，亲自端上了酒杯道：“我很荣幸，来干杯！”
高芙蓉痛快地将红酒一饮而尽，指着李晓荣和方琳道：“来！是好姐妹，就陪我疯狂一晚怎么了？”
李晓荣一见高芙蓉有了醉态，附在方琳耳边道：“芙蓉心情不好，已经醉了，我们强行拉走她好了。”
方琳点了点头，也轻声道：“行，我们装作去上厕所，分开行动。我去买单，你去叫车，记住要让的士司机帮忙上来架人。”
李晓荣点头。
“你们不来是吧？”高芙蓉见她们俩不过来，竟然转头朝耳钉男和光头男道：“是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想喝酒就赶紧一起开心。”
耳钉男和光头男一听两眼发亮，谄笑着也凑到了高芙蓉身边，端起酒杯就开始敬酒。
方琳看了直摇头，拉了一下李晓荣的手后，朝高芙蓉：“怕了你了，我和晓荣去上一个厕所。”
两人一出大厅，就分开做事。
李晓荣走出酒吧，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清凉新鲜的空气，就朝路边泊车待客的的士车走过去，第一辆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她直接略过，看见第二辆是一个壮实的汉子，连连招手道：“师傅，你能上去帮我一个帮吗？我朋友在酒吧喝多了，我们要将她架下来有点困难，你能上去帮我们一下吗？”
那的士司机看了李晓荣一眼，道：“可以，按照行规，市区内送客两百，你朋友要是在车里吐了再加两百。”
李晓荣一怔，她从来没有听所过这样的行规。
想到眼下没有选择，就算是的士司机坐地起价也没办法，于是点头道：“行，没问题。”
的士司机停车熄火，从车里下来后伸手道：“先付两百定金。”
李晓荣有些不高兴了，想到要求人家做事，她又忍住了。
她耐住性子道：“我没带包下来，你放心，我又跑不了，上去就给你。”
的士司机一看李晓荣确实两手空空，只得嘀咕道：“那行，这年头钱真不好赚。”
两人才上酒吧一楼的台阶，一个人急匆匆跑下来，一把拦住李晓荣，却是刚才那个帅气的大男孩。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道：“姐，快，你朋友和那几个男人走了。那个方姐姐让我过来通知你赶紧去地下停车场堵住他们！”
李晓荣一呆，这什么情况？
芙蓉怎么会这样疯闹？
不是，方琳怎么不打电话给自己？
李晓荣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没带手机。
不行，自己得问问方琳去。
想到这，李晓荣就要冲进酒吧。
大男孩急得跳脚似的扯住李晓荣道：“姐，错了，地下停车场直接走这里！你朋友叫方琳，真的是她让我过来通知你的，再不去只怕就来不及了！”
“喂！你们什么意思？”那的士司机有些耐烦道：“你们还要不要拉客？不拉客耽误我时间怎么算？”
“滚！”大男孩见状没好气道：“没看我姐的朋友遇到了事情吗？你在这里添什么乱？”
“小子呃——”那的士司机刚要发火，却被大男孩递出的一张百元钞票给生生咽回去后面的话。
倒是大男孩不屑的朝他冷声道：“赶紧接你的客去。”
的士司机一把接过钞票，头也不回就走。
“你——”李晓荣有些傻眼，无语地望着的士司机走了，又恼火地看着大男孩道：“你搞什么啊？”
大男孩一把扯着李晓荣朝侧门进去，一边焦急的解释道：“姐，我真的是方姐姐叫来帮你们的。你要是再纠结，你朋友就跟着别人走了。”
李晓荣一想到芙蓉的醉态，不免担心她还真有可能会做出来这疯狂的事情，于是就跟着走进侧门，直接走楼梯去地下停车场。
楼梯的弹簧门嘭的一下弹回去关住门后，楼梯道马上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李晓荣正感觉不好的时候，突然扯着自己的手猛然加劲，一股力量突然将自己悬空横抱起来。
完了！上当了！
李晓荣又惊又怕，正要大喊救命，嘴巴被人准确无误的捂住，不管怎么挣扎，好像都无济于事。
李晓荣又踢又咬，后背猛地传来痛彻心扉的痛，显然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一个细细的女声幽幽道：“你要自讨苦吃，我也只好再下痛手！”
李晓荣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猜想劫色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劫财，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慢慢停止了挣扎。
见李晓荣不再挣扎，那细细的女声接着道：“你要是配合我们，那就可以好好谈谈。”
李晓荣呜呜出声，很想答应，嘴里却说出话来，只得连连点头。
“那行，安安，放她下来吧。”那细细的女声道。
李晓荣双脚站稳后，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瞅见了有两个暗影，一个在门后边，一个在楼梯口。
她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没有去喊救命，而是平复自己的心情后问道：“你是谁？以这样的方式找我做什么？”
“我叫顾舒。”那细细的声音是从门后的身影传来的。
第36章 我会拼命
李晓荣一听这名字，差点惊掉下巴，即便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还是惊得咦了一声。
“看来你知道我，是陈鸿自己说的？”黑暗中顾舒淡淡道：“他都告诉你了么？”
就是她！
这女人居然还敢自己找上门来？
陈鸿就是因为她才弄成这样的！
李晓荣脑子一热，尖吼了一声，就像一头愤怒地母狮子朝那身影冲了过去！
嘭！
李晓荣两手重重撞到了门上，痛得她想哭。
人呢？
难道见鬼了？
“你不是我对手的，我学过三年跆拳道。”就在李晓荣找不到对方身影的时候，顾舒的声音在她身侧出现道：“我要摔倒你，轻而易举。”
李晓荣瞅准发声的地方，猛地一脚踢去，还是踢空了。
“你要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顾舒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我来找你，可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拿回我该得的。陈鸿手里有一个存折，存了五百五十七万，都是我赚下来准备留给我儿子的。”
她知道存折的事——咦，好像是有这么多钱，不是，她凭什么说存折里的钱是她的？
就算是她的，自己也不给她！
李晓荣冷哼了声，有些恶毒的说道：“那你去找陈鸿去！”
顾舒叹了一声道：“陈鸿不接我电话，他现在这样真的很过分！我三天前过来了，他一直避而不见，但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跳楼！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她三天前就过来了？
只能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要和自己摊牌？
她有胆子来找自己摊牌？
好，那就听听她要说什么。
李晓荣冷声道：“你不怕我对你不客气？”
顾舒道：“怕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如果有用，能解决问题呢，我承认怕也没什么。”
李晓荣心里一动，沉声道：“那你找我，就只是拿回那笔钱？如果我不肯呢？”
顾舒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同样都是做母亲的人，这比起是我儿子，将心比心，如果一笔是你女儿的钱让别人拿走了，你会怎么做？”
李晓荣恨恨地想，你以这样的方式见我就不是为难我？
于是冷声声道：“我会拼命！”
顾舒道：“为了我儿子，我不会拼命。拼命是最坏的方法，我会让对方没好日子过，会让对方整个一大家人没好日子过。”
虽然对方语气平淡，可李晓荣还是听出了一股杀气。
“晓荣，晓荣在哪里？”突然从外面传来方琳的呼喊声。
“我——”李晓荣刚要回答闺蜜，胳膊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随后感到脖子一凉，只听顾舒冷冷道：“你要敢出声，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你朋友！”
李晓荣打了一个寒颤，从对方的手劲，她感觉自己挣扎是徒劳的，她有些怕了，或者是怕痛，或者是担心真的会伤到方琳。
她咽下后面答应闺蜜的话，用地点头。
等她松开捂住自己的手，尽量语气平静道：“你杀了我，你也跑不了。”
“我们换一个地方谈谈。”顾舒道：“我不想杀人，但是如果我没了退路，我不介意多杀几个人垫背。”
说着就使劲扯着李晓荣朝楼梯走去。
她们才走下一层楼道，随着推门声，一道光亮如沉香的斧头劈开了黑暗的一角，就听见方琳朝黑暗中嚷道：“晓荣，你在不在？”
李晓荣很想回答闺蜜，可顾舒好像知道她所想似的，突然一把又捂住了她的嘴巴，冰凉的刀已经贴在了脸上，靠墙静立在哪里一动不动。
仿佛只要李晓荣一出声，对方会毫不犹豫的在脖子一抹，让人血溅一地。
大约三秒，或者五秒，门嘭的一声再次自动关合。
顾舒松开了捂住李晓荣的手，轻声道：“你只要合作，我不会为难你。我们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吧。”
李晓荣没有做声，她闻道了顾舒身上的香水味，和自己用的一模一样。
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显然不是巧合，而是两个人的香水是同一个男人送的。
这该死的男人，这愚蠢的男人！
也好，自己就跟着她走，大不了鱼死网破。
就算不能同归于尽，自己就是死也要撕下她几口肉。
顾舒见李晓荣不出声，当她默认了，扯着她就快步下楼。
下了两处梯阶就到地下停车场，而在出口的地方，一辆黑色的本田车正好停在了这里。
顾舒拉开车门推着李晓荣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李晓荣看到了一个头戴棒球帽，脸蒙大口罩的女人。
从她那露出的散乱的头发来看，好像没有染色，也没有烫卷。
怎么和照片的里的不符？
顾舒朝安安道：“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安安点头，默然地驾车。
李晓荣等车子驶出了停车场，才主动的朝顾舒道：“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顾舒闻声扯下了棒球帽，取掉了口罩，点开了车顶的灯，朝李晓荣微微一笑。
顾舒是一头齐耳短发，眼睛很大，双眼皮，眉毛修饰得极好，左边有一颗淡淡的美人痣，瓜子脸，嘴唇有些厚，整体看上去还是很漂亮。
怎么和照片里的不像？
“你？”李晓荣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道：“怎么和照片里的不一样？”
顾舒一愣，问道：“什么照片？谁给你看的？陈鸿手机里应该没有我照片。”
这下轮到李晓荣一愣，她恨不能翻开手机给她看发给自己的陌生短信，可惜手机不在手里。
难道短息不是她发给自己的？
“我收到几条彩信，里面有一张合影，有陈鸿和一个女人还有小孩子的合影。”李晓荣看了看顾舒之后接着道：“那女人不是你的样子。”
顾舒笑了，有怜悯的意味，她关了车顶灯后道：“我知道陈鸿有一个女人，他们好像相爱很多年了，并且还有一个孩子。”
“你知道是谁吗？”李晓荣顾不上心寒心痛，就像溺水的人捉住了一根稻草，语气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要知道是谁，就直接找那女人要挟陈鸿了。”顾舒或许无心的话就像游戏里的9999暴击杀害一样，让李晓荣顿时有种被秒杀的残酷。
顾舒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似的接着道：“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一次听陈鸿无意说漏嘴过，她好像和你在一个城市。”
听到这样的消息，让李晓荣心里一颤，愤怒只一刹那，剩下的全是恨意。
她扭头望顾舒，重重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尽量语气平静道：“我知道那存折，但是现在不在我手里。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拿到手。”
顾舒极为痛快道：“没问题。”
第37章 有什么区别
车子一路疾驰，大约十几分钟后，停在了南湖的南津古渡。
南湖风光带的灯光依旧灿烂，只是在秋风中显得有些寂寥，这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散步的人极少，偶尔有夜跑者飘过。
李晓荣对这里极为熟悉，因为兰庭的房子就在南湖东岸，兴致好的时候，出来散步也会溜达到这里打回转。
跃云大厦顶楼的大型投影广告在湖水中央晃荡，这让李晓荣不免疑惑顾舒带自己来这里的心思。
李晓荣对顾舒的身份好奇，对她和陈鸿的关系好奇，对陈鸿外面的瞒着自己的事情更好奇。
听到顾舒答应了自己要求，李晓荣就一直在思考。
对于陈鸿给自己的伤害和痛苦，她现在除了难过，更多的是生气和愤怒，为自己十一年的感情不值。
为自己这些年来如此不了解陈鸿而感到了震惊，现在他人没了，一切都死无对证，可横在心里的那根刺却是李晓荣无法忍受。
她不想这样背负后半辈子的难受，是真是假，都要查出真相出来，让自己有一个决断！
顾舒静静看着夜风中沉思的李晓荣，良久才轻声道：“你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李晓荣道：“你怎么和陈鸿认识的？”
顾舒道：“我大概是两年前去乔老大的赌厅做荷官，那时候就知道了陈鸿。他只玩二十一点，赌厅的人都知道，但是所有荷官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很小气，而且输了钱脾气很大。在乔老大的赌厅，只要给他发过牌的荷官，几乎都被他骂过。”
真的假的，他们才认识两年？
“他骂人很凶，骂着骂着就用他家乡的土话骂，‘板马日滴’常常挂在嘴上，我们都不明白是骂什么，但可以肯定是最脏的骂人话。后来很多荷官私下里直接叫他‘板马日滴’。”
陈鸿会骂人，这就是李晓荣想不到的。
李晓荣认识陈鸿这么多年，都没听他在耳边说一句操或者你大爷之类的话。
她实在无法想象陈鸿在赌桌上骂人的情形和样子。
可李晓荣什么都不问，侧过头静静看着顾舒，听她继续说道：“我第一天上班，就被经理安排去给陈鸿发牌。那天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陈鸿运气好，他赢了五百多万，丢给我一个五百的筹码，结束了牌局。”
李晓荣张大了嘴巴，陈鸿居然能在赌桌上赢五百多万，这是普通工薪阶层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更让她吃惊的是陈鸿居然会给人小费。
她一辈子都记得，有次看完电影强行拉着他去吃烤串，最后是自己去结账，六十八元钱。
那烧烤的店主实在没有两元的零钱给李晓荣，当时就摆手说不要了。
但是，陈鸿硬是不依，最后让店主送了一瓶水才罢休。
这好像不是钱的事，也不仅仅是面子的事，好像和心情有关，好像和心意有关，反正李晓荣为此不开心了很久，以至于后来买单都有了阴影。
“因为这五百元的筹码小费，让我几乎成为所有荷官的笑谈。”就在这李晓荣回忆记忆深刻的往事的到时候，顾舒苦笑着接着道：“这应该也是陈鸿在赌厅赢得最多的一次，从此之后，他只要来澳门玩，就只点我为他服务。到了后来，他就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你为什么会成为笑谈？”李晓荣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顾舒的话问道：“他对你有什么过分要求？”
顾舒道：“因为我得到了客户赢百万之后最少的打赏。”
李晓荣暗想，他能赏你五百已经是很大方了。
随后心里一动，现在的世道，男人要么有才，有么有财，像这样吝啬的男人，在外面还真不讨好，那陈鸿又是怎么博得女人欢心的？
李晓荣这次没有插嘴，继续听顾舒说道：“他后来连着两次输钱了，玩了两天，应该输了一千多万吧。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直接将我骂走了，换上了男的，还是输，他又很恼火的样子骂了一阵人，才悻悻的不玩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德性，所以在他经过的地方，我们都尽量不往上凑。可不巧的是，他去酒店的时候，偏偏我就在电梯口，他看见我之后，指了指我，让我跟他进电梯。我求助的朝经理看去，没想到经理居然点头。”
李晓荣听到这里心一沉，但是忍住了没表示什么。
顾舒道：“我知道，来这里的赌客大多数是非富即贵，很多年轻貌美的荷官也挤着想靠近这些贵人。如果能承蒙厚爱一时，大都能沾点光，能得多少身价，一半靠运气，一半靠哄人的本事。”
“当时我还真的没想好要不要这样做。我也知道，这事还得两厢情愿，我要是坚决不答应，客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经理这次不理会我的意愿，让我心里不免忐忑，不知道陈鸿是什么来路，以至于会这么巴结陈鸿。”
顾舒看了一眼李晓荣，接着说道：“后来我才知道，经理看到陈鸿还大有潜力可挖。陈鸿第一次来赌厅，她们就有了他的详细信息，还做了估值，保守预计是五千万，玩大了一两个亿也很有可能。”
“我不想，自然是看陈鸿出手不阔绰，尤其是他现在还输了钱，这时候还凑过去，简直是自找没趣。如果客人这时候找你，肯定也没好事，躲又躲不过，我心一横也就跟着他进了电梯。”
李晓荣听到这里，心里叹息，她突然觉得恶心，对陈鸿的厌恶又多了几分，甚至开始鄙视顾舒。
她最终没有出声，两手交错抱胸，好像这样才舒服一点，因为身体冷，心也有些凉。
顾舒再次看了看李晓荣，缓缓道：“进了房间后，陈鸿让我去洗澡。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连半丝的铺垫都不给我，我感受到了屈辱，我很想拒绝。可当我看到他茶几上还有一百多万的筹码后，我索性就明明白白报出自己的价格。”
“我对陈鸿说要五十万，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走。陈鸿一听脸色就变了，他说出来的话很难听。他的意思是，在大厅的休息区，最贵的婊子也就五万，人家凭的是本事，质问我能有什么本事和底气要五十万。我回答他说，我要不乐意，你就是一百万我也不做。”
“陈鸿极为轻蔑的样子笑了，指了指茶几上一堆的筹码说道，要是我有本事，这些筹码都可以送我。听到他这样说，我当时就豁出去了，一百多万，够我三年的的开销了。就当自己在地狱受了一次折磨好了。”
看来她还是和他睡了，这和婊子有什么区别？
第38章 这还有没有天理
李晓荣侧脸望着顾舒，她现在真的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到底是无耻呢，还是别有用心的要刺激自己。
她说这些，简直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就是说，陈鸿在几年前就肮脏如斯了，可自己还一如既往的对他。
原来很多时候陈鸿出差，就是去澳门去做这样的勾当了，想起自己一隔数天不见他，一回来还会主动投怀送抱——
“够了！”李晓荣这一回想，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恨不能跳进南湖才好。
顾舒没有看李晓荣，而是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笑了笑，轻声道：“你不要激动，我和陈鸿什么事情都没有！当时我也误会了他。我洗完澡出来，他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手端杯，一手拿着一副扑克牌。”
“他看见了我出来，让我将浴袍脱了，然后示意我坐在他对面。他将手里的扑克牌丢给我后说，让我和他对赌，赢了筹码是我的，输了就要听从他的要求做。听到他这样说，我真的有些懵了，在当时的情形下，我好像已经没了选择，我眼里看到的是筹码，心里想到的是怎么将筹码赢回来。输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输了，至少要给自己赢的机会。”
李晓荣一边暗骂她不知羞耻，一边也吃惊陈鸿玩什花样。
心里不禁也好奇，听她这语气，好像是说和陈鸿没有那会事，那就是说，陈鸿当时输了？
顾舒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在陈鸿这里连输了十一把。我丧气到了极点，没想到陈鸿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把将杯中的酒泼到了我头上，质问我是不是在赌桌上作弊，所以才让他输这么钱。现在光着身体没办法作弊了，所以才一输再输。”
原来他是在实验这个！
“没想到陈鸿如此可笑，居然怀疑我有电影里作弊的本事。”顾舒自嘲的接着道：“我要是有这本事，还用得着受他这样的羞辱？我当时也有要杀了陈鸿的心，觉得他太过分了。我将扑克牌甩到他身上，气愤得就要去穿衣服离去。”
“陈鸿拦住了我，在我极不情愿的挣扎下还打了我。”顾舒冷声接着道：“他简直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出手又狠又重，他是不是也家暴过你？”
听到顾舒问自己，李晓荣呆了呆后才摇头道：“没有。”
随后心里打了一个寒颤，陈鸿心里有暴戾的种子，只是还没冲自己来。
顾舒好像预料到了李晓荣的回答一样，对回答结果不怎么在意，接着道：“也是这次之后，我发誓要让自己强壮，再也不受男人欺负，所以我就去学跆拳道。陈鸿打得我不敢反抗和挣扎后，让我浑身是伤的坐回去，继续和他对赌。我真的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赌咒发誓说自己不会作弊。可是他不信，一定要让我用事实证明。并威胁我说，如果不能像在赌桌上赢他，他就会打死我。”
李晓荣这次看顾舒，心里微微有了恻隐之心。
顾舒接着道：“陈鸿重新给一副扑克牌，让我继续。我胆战心惊的发牌，结果这次输赢是一人一半。我心里满是悲哀和害怕，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赶紧离开这不是人呆的地方。”
“陈鸿自然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不过他没有再动手打我，而是重新拆开了一副扑克牌，对我要求道，这次只来三把，如果我赢了，我就可以走了。我哪敢保证自己能赢啊，所以战战兢兢地发牌，第一把，我输了，第二把我还是输了，第三把终于赢，可这不是陈鸿要的结果。”
李晓荣这时候看顾舒的就有了怜悯。
“陈鸿的脸色很可怕，我不敢看他的眼神，好像要杀人的那种。但是，他突然笑了起来，拿起一枚五万的筹码丢给我，让我赶紧滚蛋。我听他这样说，都顾不上换自己的衣服，披上浴袍就冲出了房间。”
这是什么意思？
五万！
他居然随随便便就给了人家五万，这还是他么？
那就是说，他，他没和她发生那会事——
就在李晓荣困惑的看着顾舒的时候，顾舒接着道：“我是后来才明白陈鸿这样做的意图。他这样做只想证实两件事，第一我没有能力作弊，第二他认为人在赌运是可以因人而异的。这次他在气势上完全碾压了我，下次他在赌桌上的时候，就可以从容应对了。”
“你没去告他？”李晓荣很是平静地问道。
顾舒苦涩的一笑，缓缓道：“我要是当时没带走他扔给我的那枚筹码，我是可以告他。可我并不清楚这些，我当时还以为那枚筹码是证据呢。让我意料不到的是，当我将这些告诉经理的时候，她居然说她想到新办法让客人玩得开心了。然后对我的事情不管不问。”
李晓荣也是一脸不解。
顾舒道：“我哭闹着要报警的时候，被经理就像挥斥一只不受人待见的阿猫阿狗一样，她冷冷地告诉我，我既然收了陈鸿的小费，那就说明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买卖关系。既然是买卖关系，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晓荣听得也有些傻眼，但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难道陈鸿还如此懂法，知道怎么规避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还是这经理忽悠顾舒呢？
“我当时还以为这是经理在忽悠我，就说自己坚持要报警。经理冷笑着说道，你们俩关在房间，一没有发生关系，二没有对你有利的证据，就算你要告人家，最后也还是不了了之。但是，你告了客户之后，我们为了和气生财，会给你一点补偿，然后马上解雇你，而你的所作所为，会让你在任何赌场都找不到事情做。”
李晓荣在心里暗想，这还有没有天理。
“后来，我也问了其他人，像我这样的情况，确实不讨好。因为我拿了人家的小费，这件事就变得暧昧了。而也因为这件事，我得罪了不少人，因为经理为了打消赌客怀疑荷官作弊的心思，让贵宾厅的荷官都只穿比基尼。”
原来还有这样的世道，李晓荣无法想象陈鸿在那样的花花世界，会是一副什么鬼样子。
顾舒望着湖面波光粼粼的灯影，突然幽幽问道：“他就是从对面那座楼顶跳下来的？”
第39章 我没问题
听到顾舒突然跳转了话题，李晓荣一愣，没去望对面的跃云大厦，而是仰望星空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知道他为什么要跳楼吗？”顾舒问道。
“我——”李晓荣太想知道原因，可自从那晚之后，几天时间关于陈鸿的各种事情，让她感觉生前的陈鸿是假的，而他跳楼之后人才是真实的，但对自己来说，又是完全陌生的。
李晓荣心里念头无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舒望着李晓荣轻声道：“陈鸿应该不是自杀。”
李晓荣转过身来，正眼看着顾舒，缓缓沉声道：“你是知道谁想害他，还是怀疑谁要害他？”
顾舒迎视李晓荣的目光，平静地说道：“我怀疑是那个女人想害他。”
那个女人？！
李晓荣皱眉，问道：“证据呢？”
顾舒摇头道：“我没有证据。陈鸿将这些隐藏得很深，他的很多信息在乔老大那里很完整。你们一大家人的基本情况，乔老大清清楚楚。我能找到你，并且精确的跟踪你，就是这些信息真实可靠。可唯独这女人的信息，我们一无所知。”
李晓荣听得背后一凉，她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冷声道：“那你是代表赌场来的？”
顾舒看了李晓荣一眼，道：“我已经在赌厅辞职了，找你只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想乔老大他们，也应该只想追回陈鸿的债务。”
李晓荣哼了一声道：“可陈鸿现在死了。”
顾舒淡淡道：“陈鸿在乔老大的赌厅一共欠下了一千三百多万，另外，在乔老大的介绍下，陈鸿还欠鲨鱼仔和大头仔两人五百多万，加上我的五百多万，陈鸿欠下了两千多万的债务。比起他在赌厅输掉了近五千万，这些债务对陈鸿来说不大。”
李晓荣张大了嘴巴，陈鸿在外面输掉了近五千万！
这输掉了不说，还欠下了两千多万，那就是说，陈鸿一共挥霍了七千多万！
七千多万啊！
李晓荣感觉脚底有些软，饶是她像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对这样大一笔数字的钱还是感到了震惊，有一种绝望的窒息感。
陈鸿哪来这些钱挥霍？
对了，贷款！
他有能力从银行贷款出来！
可是，这比贷款不是才批下来吗？
李晓荣冷声问道：“他这些钱是什么时候输掉的？”
顾舒道：“前前后后，差不多两年时间吧。我听说，刚开始的时候，陈鸿应改赢了几百万，然后就开始赌大，最多的一天，他好像输掉了近两千万。然后就是陆陆续续的输多赢少，最后就有了现在的数字。”
他简直疯了！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疯子？
七千多万啊，他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要去赌桌上输掉？
难道他忘了自己是怎么从一个贫寒的家里走出来的吗？
为什么要这样？
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他嫌弃自己，完全可以提出和自己离婚的——自己就算闹，最后也还是会离婚的！谁离开谁不能活下去？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
李晓荣心里越想越悲哀，她心里现在充满了对陈鸿的怨恨和鄙视。
罢了，随他去吧！
李晓荣冷冷望着对岸的跃云大厦，许久才轻声道：“我可以帮你拿到存折。我的条件是，你将今晚告诉我这些，原原本本再告诉陈鸿的家人知道。”
顾舒点头道：“好，我没问题。那就请你尽快安排。”
李晓荣指了指东岸的兰庭，冷声道：“明天中午，你在兰庭小区的门口等着我，我带你去见他们。”
顾舒点头，朝一直站在远处的安安招手道：“我们走吧。”
李晓荣目送他们离去，眼泪止不住地直流。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不哭，从此不再为这样的男人伤心！
她静静伫立在湖边的围栏边，这样独自难受了十来分钟后，才抹去脸上的泪痕，大步朝街边走去。
李晓荣知道，此时此刻，方琳和高芙蓉只怕担心死自己了，自己得赶紧回去找她们去。
在街边拦下一辆的士后，在说去星河酒吧时，李晓荣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她厚着脸找的士司机借手机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她不记得方琳和芙蓉的手机号，想让父亲打电话给方琳，在让她回自己电话。
没想到电话一通，李援朝听出女儿的声音后，关切地问道：“晓荣，你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琳琳都要急死了，吓得我们都要疯掉了！”
李晓荣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家里也知道了，于是连忙解释道：“爸，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遇见了一个朋友，聊了聊陈鸿，就忘记和她们打招呼了。”
“你这孩子——”李援朝话语一转问道：“那你在哪里，要我过来接你吗？”
李晓荣道：“爸！不用这么麻烦。你只给琳琳打一个电话，让她打这个号码给我就行了！我要和她谈一些事情。”
“这么麻烦做什么？你直接回家，我让琳琳来家里不就行了！”李援朝道。
李晓荣一怔，想了想，道：“也好，那我就直接回家，你让她们都过来。对了，媛媛睡了没有，妈呢？”
“媛媛早睡了！你妈被你吓着了，现在好了，没事了就好，我们在家里等你。”李援朝有些不放心地接着道：“你现在在哪里，要不我来接你好了？”
李晓荣连忙道：“爸！没事的，我已经在的士上了。大概十几分钟回家，对了，你要不在小区门口接下我，我身上没带包，要付的士车钱。就这样，我们见面再说。”
到了新华小区门口，车子还没停稳，就看见父母和闺蜜一拥而上。
当看到是李晓荣从车里下来，几乎都朝她拥抱了过来，李援朝怜惜地拍了拍李晓荣的头，看了看的士司机的计价器，递给他一百元钱后道：“不用找了。”
肖寒雅有些嗔怪地拍了李晓荣的胳膊，生气的样子道：“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方琳拥住了李晓荣，有些埋怨道：“你这样子我会和你绝交的！”
高芙蓉有些醉态道：“你是不是看到初恋情人了？眨眼去了哪里？”
望着这些真心关爱自己的人，李晓荣努力让自己不哭，声音有些异样道：“初恋情人我没遇到，倒是让我认清楚了一个渣男。从今以后，我会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第40章 分开做准备
众人一进家门，肖寒雅就急不可待的问道：“晓荣，你今天怎么回事，真的会吓死人的。”
李晓荣有所隐瞒的将自己在星河酒吧发生的事情大致的全说了出来。
李晓荣一说完，众人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们的震惊都挂在了脸上。
方琳在记事本上一直写着什么，当她停下记录后，朝李晓荣道：“这里有两个疑点，第一，顾舒的存折能对上数吗？如果可以，那这笔钱为什么会在陈鸿这里？第二，陈鸿的家人对顾舒的话可以全部否决，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李晓荣一愣，看了母亲一眼后道：“妈，你应该把那存折拿出来了！”
肖寒雅看了丈夫一样，点头道：“这个是自然，只要那女人说得差不离，我们可以交出去这存折。琳琳说得没错，陈家人要是不信顾舒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李晓荣皱眉，有些没好气道：“他们爱信不信！我可以让那顾舒将陈鸿的债主都叫过来和他们对质，一个人的话他们不信，所有债主的话他们应该抵赖不了吧？”
方琳摇头道：“我不认为现在让顾舒当着陈家人的面说出来这些是明智的。毕竟这只是顾舒的一面之词，陈家人是完全可以指责顾舒诽谤。”
李晓荣没好气道：“那陈鸿欠下的银行贷款总不是假的吧？”
方琳问道：“那你怎么证明这笔贷款呢？如果他们说是你们夫妻共同债务呢？”
李晓荣又是一呆，朝高芙蓉看去，道：“芙蓉不是可以作证吗？”
高芙蓉连忙点头道：“我可以说出我所有知道的事情。”
方琳望着李援朝道：“李叔叔，您怎么看？”
李援朝微微皱眉，缓缓道：“这顾舒我们不能轻信她的一面之词。带她去见陈家人也确实有些欠妥，要不这样，我们约她再细细的谈谈，最好能请一个律师在场，这样的话，是非曲直就有一个说处。”
李晓荣听到父亲这样说，就知道他们在是说自己带顾舒去见陈家人草率了。
可是，自己这不是想尽快和陈家摆脱关系吗？
让别人说出陈鸿是什么样的嘴脸，这事不就很简单了吗？
他们这是在顾虑什么呢？
想到这，李晓荣有些不耐烦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和琳琳都知道顾舒就在陈鸿的第个二手机联系人了。”
“什么第二个手机？陈鸿还有一台手机吗？”高芙蓉这时候插话道：“这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起过？”
李晓荣看了方琳一眼，道：“这些都是姜警官查出来的。我也还一直蒙在鼓里呢。他这手机里就五个经常联系的人，手机卡是陈鹤的户名。陈鹤在陈鸿杀的那晚，还开口找他哥要二十万——不，应该是威胁他要二十万。”
肖寒雅惊声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威胁陈鸿什么？”
听到母亲的提问，李晓荣突然心里一动，朝父亲道：“爸，我有办法了，陈鹤应该知道陈鸿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我们只要让他说出真相，事情不就明朗了吗？”
李援朝望着一脸天真的女儿，摇头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说出哥哥的真相？”
李晓荣自以为是道：“他不是要钱吗？我们给他二十万，让他说出来不行吗？”
方琳看了李援朝一眼，见他皱眉，于是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只是从他们陈家在兰庭的胡搅蛮缠来看，那可都不是善茬，你认为谁合适去和他谈？”
李晓荣一怔，随后望着父亲，一脸期盼的样子。
李援朝只得道：“那我去试试。可是——”
他看了看时间，接着道：“这么晚，又是这样着急见他，还有如此明确的目的性，这陈鹤只怕未必会给我们一个痛快话，要是第一次没谈拢，接下来的事情就说不好了。”
李晓荣明白了父亲的顾虑，不禁开始后悔不该轻率的自己做决定，现在事情一旦搅到一块，就有些扯不清说不明了。
那可怎么办才好？
方琳看见李晓荣的神情，于是点了点头道：“他不傻，肯定就会坐地要价。”
李援朝看着女儿道：“所以呢，明天先不要带这个顾舒见陈家的人。我们把事情理顺理清楚了再去见他们不迟。”
李晓荣听父亲这样说，不免有些迟疑道：“可是，我已经约好了明天和她见面啊。”
高芙蓉道：“见面了就说他们陈家人还没到齐，再晚几天不就行了。”
李晓荣顿时醒悟，随后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惭愧，现在听他们分析出来的情况，自己想要独自面对这些，这要是遇到别有用心之辈，只怕早被别人耍弄得团团转了。
她有些心虚和泄气的看了父母和闺蜜，轻声道：“那我明天要做点什么？”
方琳李援朝看去，李援朝这要说话，高芙蓉这时候道：“明天先去稳住那个顾舒再说。”
李援朝点了点头，接着道：“不错，明天分开做准备。明天周一，琳琳要上班，芙蓉如果没事，就陪着晓荣去见见那个顾舒。我则去找陈鹤探探口风。如果陈鹤愿意拿钱做事，我们就先把这事情实锤，然后约上律师和顾舒谈谈。”
李晓荣正要点头，看了高芙蓉一眼，连忙道：“芙蓉明天不是要去民政局吗？”
高芙蓉马上道：“这事情简单，条件都已经谈好签字了，一去就能办理。办理完了我们就去见顾舒。”
方琳点头道：“可以，我明天下午可以出来，然后就去找晓荣的同事调取一下监控，看看能看到匿名信是谁在捣鬼。”
李援朝一怔，随后马上道：“你说调取监控，那我们也可以调取小区的监控看看是谁送到家里来了啊！”
方琳点头道：“还送到了这里来了？那确实要查查。”
高芙蓉这时候道：“那行，你们查监控。明天办完事情，正好去找王顶鑫这混蛋问问情况，他应该也知道不陈鸿的事情。”
李援朝点头道：“那行，就这样安排。对了，琳琳你回去休息，芙蓉要是不介意，今晚就住这里。我给你们做点宵夜吃了再休息怎么样？”
方琳起身道：“宵夜我就不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高芙蓉几乎和方琳同时站起来道：“叔叔，我今晚还有事情要处理，也就先告辞了。明天我一早来接晓荣。”
李晓荣望着自己的两个闺蜜，眼眶突然又一热，轻声道：“谢谢你们！”
方琳横了她一眼，啐道：“傻样！”
高芙蓉则上前拥住了李晓荣，轻声道：“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第41章 因为贪心
八点钟，楼区民政局的大门准时开启，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男男女女蜂拥而入。
“这些一大早急着进去的都是去领结婚证的。”高芙蓉看到李晓荣就要开门下车，连忙扯住道：“我们还是在车里等好了，那律师的车牌我记得，王顶鑫还没过来了。想要离婚的都没这么早，这混蛋答应了上午过来，能守信就不错了。”
李晓荣这才关上车门，听了闺蜜的话淡淡一笑，没有做声。
高芙蓉看了李晓荣一眼，问道：“你脸色不怎么好，昨晚没睡好？”
李晓荣昨晚确实没睡好，她一直在思考以后的生活。
对她来说，陈鸿已经不值得难过，那往后余生就不能因为他而影响了心情和心境。
所以，她想尽快了结有关陈鸿的所有人事，她还想坦然的告诉女儿，陈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现实很残酷，但也必须去面对，她没了爸爸，不是她的不幸，而是这个不负责的男人不配拥有她这样乖巧的女儿，但是她还爱她的妈妈和外公外婆。
对于如何去面对这些人事，李晓荣很庆幸自己有父母和闺蜜的帮助，所以，她思考要不要换一个环境，离开这让她伤心的城市。
她其实很想和父亲谈谈，可她又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一个清晰完整的规划，比方媛媛怎么办？去哪个城市比较好，去了外面该做什么？
她相信，只要自己有计划有目标，父母是不会反对的。
李晓荣睡不着的时候，无聊就翻开了以前的相册，她发现自己青葱年华的时候，不管在哪里的留影，那张笑脸是如此的灿烂。
而自从认识了陈鸿之后，所有的留影好像都只是浅笑即止。
难道自己其实和陈鸿在一起压根就不快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简直就像雨后的春笋再也按不住，她回想越多，越开始迷惑，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就开始义无反顾的和陈鸿在一起了。
一开始认识陈鸿，从认识开始到他相恋，这里应该并没有哪里不对，即便当时也有不愉快，但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那时候的陈鸿是令人欣赏的，即便是节俭得分过的时候让人有那么点不舒服，可想到他的出生和现状，很多事情过后想想，还是能去理解好包容的。
即便李晓荣有时候想着法子想去帮助他，被陈鸿毫不客气的拒绝后，也只会让李晓荣对他生出更多的敬佩和怜惜。
那到底是在哪里出了问题，或者陈鸿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陌生的呢？
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改变呢，自己居然一无所知，或者说毫无察觉。
李晓荣一点一点回想能记起来的和陈鸿吵架的事件，第一次闹得差点分手的那次，好像就是去见陈家人闹了这一出。
不对，那次是父母对他有了很大的意见，自己和他闹分手，应该是他开始实习的时候——
当时自己央求父亲找了关系，让他去巴陵农商行城东支行实习，可没想到的是，最后他居然玩失踪消失了两天。
因为这件事，让李晓荣真的是伤透了心，在她的计划里，她是希望陈鸿最后和她一起回巴陵生活。
再说了，巴陵离陈鸿的老家沙市也不远，四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他的老家下沙村。
后来陈鸿的解释是他救人去了，他在回沙市的渡轮上看到一个人因为拍照而掉进了长江里，为了救落水的人，结果两人都被急流暗涌漂到了几十公里外的涂滩芦苇丛。而他们为了绕出芦苇林，一直在滩地兜圈子，直到被救，整整过去了两天时间。而这个人被救的人就是当时西亚银行的副行长彼得潘。
对于陈鸿两天不给自己联系，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是不可原谅的！
李晓荣为突然像是人间蒸发的陈鸿牵肠挂肚，提心吊胆，日夜难眠，这种煎熬和折腾，让她在第一天就崩溃了。
她在父母的陪同下去报警后，警察反复了解了李晓荣和陈鸿的关系之后，对这样的大活人玩失踪并没有怎么上心，他们判断就是年轻人谈恋爱瞎折腾，言之凿凿的告诉他们，不出两天他就会回来的。
这还真如警察所判断的一样，全世界只有李晓荣要死要活的，两天后，陈鸿生龙活虎的回来，并得意的告诉李晓荣，他会去外资银行实习，实习之后就会直接转为正式职工。
李晓荣看到陈鸿的第一反应是抱住他不撒手，哭得一塌糊涂，清醒之后，甩手就给了陈鸿一耳光，然后推开他就走了。
陈鸿自然紧追不舍，后来居然是李晓荣报警才将陈鸿赶走。
陈鸿每天去李晓荣的家里道歉，并在她实习的单位道歉，最后竟是当众跪求李晓荣的原谅，这件事才得以消停。
其实李晓荣在听了陈鸿的解释也就相信了他，可是李援朝却较真地去察看了这些天渡轮有人落水事件，结果水务局也好，长江航运也好，渡船码头也好，都矢口否认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下就让李晓荣更加生气了，陈鸿急得没办法，就让李晓荣跟着他去见彼得潘。
在彼得潘那里得到了确认之后，李援朝也就不再说什么，李晓荣也因为陈鸿当众这一跪由假生气变成了真怜惜，两人和好如初。
所以，李晓荣没睡好的原因是在想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陈鸿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十一年的男人，会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是自己的原因？
还是因为陈鸿在外面没经受得住诱惑？
李晓荣思考了一晚没有答案，看见高芙蓉一早来接自己的时候，本想和她探讨一下的。转念想到她今天离婚，心情肯定也糟糕，就不要往她心里添堵了。
这时候面对闺蜜关切的提问，李晓荣良久才苦涩道：“确实没睡好，我想了一晚上，真的不明白陈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高芙蓉道：“在我看来，男人变心其实都是因为贪心。”
李晓荣一怔，有些天真道：“他贪心为什么要去赌啊？自己手里拥有的还不够吗？”
高芙蓉冷笑了一声后道：“男人为什么说这个世界是他们的？就是想要得到全世界的美好！金钱就像能上瘾的毒药，一旦知道了它能无所不能，就会疯狂地去掠夺，去占有，去挥霍，然后就是毁灭。这样的男人心里只有自私自利，就像野兽一样毫无人性，逮谁朝谁呲牙。只有我们这样的傻女人自以为能靠爱情感化他们。结果是我们女人伤痕累累，甚至是万劫不复。”
暗道陈鸿真的是这样？
拥有了爱情，拥有了体面的工作，拥有了完整的家庭，那还有什么贪心的？
第42章 都不容易
李晓荣看了看闺蜜，对她这样偏激的话不敢苟同，也无言以对。
但是她好像能理解闺蜜咬牙切齿说这番话的心情，就好比她现在的情况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也许，闺蜜这样说，是为了宽慰自己吧。
等等，李晓荣突然想起自己生了媛媛之后，曾对陈鸿说过这辈子再也不想生了。
媛媛原本是打算顺产，生下来差点要了李晓荣的一条命。
因为产前各项检查都很正常，没想到羊水一破，接生的时候才发现胎儿轻微有点横位，当时医生马上建议做手术，并在手术室下了病危通知。
这里就有一个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选择。
事后肖寒雅告诉女儿，陈鸿在签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当时是她爸爸生气的问他还在想什么呢，他才签了字。
因为这一犹豫，李援朝夫妇对陈鸿就颇有微词，不过这微词并没言及给女儿听，这都是他们夫妻私底下为女儿不值。
陈鸿虽然签字最终保大人，却让每个人心里都有了不一样的痛。
生孩子的痛，成了李晓荣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在媛媛两岁多后，她才渐渐没做这样心惊肉跳的噩梦。
陈鸿确实也明着说过，也暗示过，想要再生一个男孩子。
对此李晓荣说什么不答应，以致他们每次床笫之欢的时候，都是李晓荣强烈要求戴上套。
有两次，李晓荣看到陈鸿想在套上做文章，都被李晓荣慧眼识破，并为此生气的吵过架。
想想这些，李晓荣有些悲哀的暗叹，难道陈鸿就因为想要生一个儿子？
那就是说，陈鸿就因为这，早已经移情别恋了？
那他但自己是什么？
想到这里，李晓荣无声地笑了笑，道：“我以后对男人是会敬而远之的。”
高芙蓉马上摇头道：“那你岂不是亏死了？我反正已经放宽了心态，以后也要变成一个女魔头，越是遇到中意自己的男人，老娘就要以牙还牙，让男人也知道我们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李晓荣真的被闺蜜的话吓到了，张大了嘴巴一脸吃惊的望着高芙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劝又不知道怎么辩驳她的观点，不劝，又感觉闺蜜有了这样的想法，简直就像一个不理智的人跑到了悬崖边，再不拉一把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了。
高芙蓉看见李晓荣的样子噗嗤一笑，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是不是感觉我很危险？”
李晓荣摇头，一脸担忧的样子道：“我是担心你会吃亏的。”
高芙蓉望着停车场入口进来的车瞄了一眼，道：“现在不都是说男女平等吗？那就不存在谁吃亏了。我算是活明白了，你要是心里存着会吃亏的念头去找男人，你就找不到男人，不，应该是理想中的男人。”
李晓荣暗想，照你这样说，岂不是要像神农氏尝百草一样去试探？那男人会把女人当什么？
知道自己辩不过闺蜜，她微微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叮——高芙蓉的手机收到一天短信，她连忙翻看后，沉下脸指着对面的车道：“看到没有，对面车里这是金老板的人！你看看，男人从来就不做吃亏的事情，你要是不狠一点，他们往往就会得寸进尺。”
李晓荣朝对面望去，一辆银灰色的别克车停在了对面的空车位上。这才想起昨晚在酒吧的事情，问道：“那我们今天就不见王顶鑫算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不让他们过来了。”
高芙蓉恨声道：“我才不呢，让王顶鑫这混蛋吃点苦头才好。”
李晓荣欲言又止。
高芙蓉不高兴的样子看着她道：“你有话就说行不行？”
李晓荣这才小心翼翼道：“你就不该收下那姓金的二十万。”
高芙蓉没好气道：“是我要收吗？是人家强给好不好？你说在当时的情形下，我有拒绝的地方吗？”
李晓荣暗想，话是这么说，你离去的时候将钱丢给前台就是，这姓金的还能把你怎么样？
她心里不免有些叹息芙蓉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这事情上犯傻了呢？
不，或许是芙蓉心里也恨着王顶鑫，就是想要借他人之手出口气也说不好。
一场婚姻到头来，还让两个人变成了仇人。
李晓荣想明白这些，也就不再说什么。
她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如果有可能，她现在都不想见到王顶鑫了。如果王顶鑫真的被那什么金老板扭去了，她看着于心不忍。
高芙蓉见李晓荣低头不说话，于是道：“你知道王顶鑫最后离婚的条件是什么吗？如果我找他要房子，他就要我分担债务。如果我净身出户，他会将所有的债务归结在他一个人身上。”
原来是这样。
这个好像是有些过分。
“那你答应了？”李晓荣一脸同情的望着闺蜜问道。
高芙蓉不高兴的样子道：“那还能不答应？你不要这样一脸可怜我的样子。我即便净身出户，也只会比以前过得更好。只是他这样对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果然。
李晓荣连忙又低下头，轻声道：“我相信你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叮铃铃——高芙蓉的手机这时候响起，她拿起一看，朝李晓荣道：“是那律师的电话。”
说完连忙接通道：“喂，徐律师，我已经到了民政局了——什么？你不来了？你们什么意思啊，不是说好今天一起过来的吗？你刚刚收到他的短信，改为明天？明天你确定他能过来吗？好，好，我等着。”
高芙蓉气冲冲的将手机一摔，大嚷道：“混蛋！王八蛋！出门不得好死的臭男人。果然没一句实话——”
她瞄了一眼对面的车后，恨声道：“你既然敢忽悠老娘，老娘就将你这混蛋的底揭穿。”
说完启动了车子，使出车位后道：“我带你去找这混蛋去。”
李晓荣一怔，马上有些担忧道：“就我们俩？他不会对我们动粗吧？”
高芙蓉冷笑道：“放心，我一个人就能放倒他！我这些年的瑜伽和健身也不是白练的！”
听到闺蜜这样一说，李晓荣心里突然一痛，马上想起昨晚被顾舒吓坏了情形，现在后背都有些燥热。这羞愧和隐痛让她连母亲都没说，昨晚一个人在洗澡的时候躲在浴室了难过了许久。
是啊，自己还真的是要学会防身的手段了。
车子进入路口右转后，高芙蓉瞧了瞧后视镜，淡淡道：“他们果然会跟过来。”
李晓荣马上扭头看去，果然是对面那辆别克车跟在后面，马上有些紧张道：“他们要做什么——不是，你什么意思？”
高芙蓉冷声道：“领着他们去找王顶鑫的父母啊。收了金老板的钱，总要做点什么才拿在手里心安。至于他们能不能在王顶鑫父母这里找到这混蛋，就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
怎么能这样做？
这话到嘴边，李晓荣忍住了，而是转而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高芙蓉咬牙切齿的样子道：“他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才养出这样混账的儿子。尤其是那老巫婆，见我这些年没生养个一男半女，背地早就怂恿他儿子离婚另找。生不出又不是我的原因，我又不是——”
她生生咽下信息量重要的后半句，改口道：“估计是这混蛋年轻的时候掏空了身子，现在就是想要生一个也没种了，这都是报应。”
李晓荣倒是惦记上她没说的后半句，要是平时，肯定会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现在她没这心情，估计闺蜜这么多年守口如瓶，应该也不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来。
于是就默然不语，心里却暗想，原来芙蓉还另有故事，只是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显然也是伤心往事，女人都不容易。
第43章 线索
车子进入湖滨大道后，就一直往前开，进入麻塘地段后，在一片草莓大棚的路口边停了下来。
李晓荣不解地看着闺蜜，高芙蓉淡淡道：“你只管真心去摘草莓就是。”
李晓荣只得随她下车，往后看去，那辆别克也徐徐靠边停了下来，从车里走出来两个男子，慢悠悠朝这边的草莓大棚走了过来。
李晓荣也懒得去费神猜高芙蓉要做什么，走进大棚口，马上就有两个村妇迎上来递上篮子道：“我们这里的又大又甜，管吃管饱。”
李晓荣默然接过篮子，朝种植大棚进去，还没采摘几个，那两个男子也走了进来。
高芙蓉主动上前道：“王顶鑫临时变卦不来，说是约明天。”
一个左耳打了三个耳钉的男子问道：“是他本人打电话给你的？”
高芙蓉摇头道：“不是，是他委托的律师打来的。”
耳钉男道：“那你什么意思？”
高芙蓉淡淡一笑，道：“我是不会相信这王八蛋会守信，既然我收了金老板的钱，事情肯定要做的。明天你们要是愿意等，那就回去等着，要是现在不好回去交差，我可以提供一条线索给你们。”
耳钉男道：“什么线索？”
高芙蓉道：“从这里再往前大约一千米的样子，有一家原生态草莓大棚，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耳钉男一怔，皱眉道：“你要是敢耍我，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高芙蓉一听马上冷声道：“你凭什么对我不客气？老娘有耍你的闲工夫吗？你要是不明白我意思，可以打电话请教你们老板。”
耳钉男一双眼凶横地盯着高芙蓉，吓得李晓荣手都紧张得有点抖，暗想这要是动手，自己肯定是要帮忙的。
怎么帮忙呢？
咦？这木把是——一个小铲子。
李晓荣心突突直跳，蹲在那里握着小铲子大气都不敢出。
高芙蓉轻蔑的望着耳钉男，突然一个高抬腿，几乎是临空劈下，接着稳稳落在一丛草莓之间，小巧的鞋尖勾起一个草莓一抖，草莓笔直弹了起来，她再伸手一把接住，轻轻咬了一口草莓道：“不要小看女人，逼急了女人，那就是母老虎。”
耳钉男看到高芙蓉露了这一手，脸色一变，随后冷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说明白一点。”
高芙蓉道：“那家草莓棚是王顶鑫父母的营生。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了吧？还有，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线索就值二十万，以后不用派人跟着我了。想要继续合作，是要价码合适，我照样接单。”
耳钉男朝自己同伴看了一眼，缓缓才道：“好，我都会原原本本的把话带到。”
说完掀开帘子，就匆匆而去。
等他们一走，李晓荣连忙走近高芙蓉道：“你刚才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学到这本事的？”
高芙蓉淡淡道：“我不像你这么娇生惯养，我是从农村出来的，以前初中的时候，跟着一个女道士学了一些拳脚。这些年来一直不敢懈怠，就是怕受人欺负。”
李晓荣马上热切的央求道：“那你教教我！”
高芙蓉摇头笑道：“你能吃得了这苦？”
李晓荣生气的样子道：“不要小看我，就像你刚才说的，逼急我们女人，都会成为母老虎。我刚才都敢拿着那小铲子准备帮你打架呢！”
高芙蓉瞥了一眼小铲子的木把，脸色一滞，随后点头道：“这事不急。只要你有这心，我们慢慢开始就是。”
李晓荣见她答应了，心情马上好转了不少，兴致勃勃的摘了一些草莓后，突然问道：“你这样告诉他们，是不是王顶鑫现在就在他父母那里？”
高芙蓉摇头道：“王顶鑫不会在那里，但是他们肯定知道这混蛋在哪里。我是没有这样的狗腿子使，不然找就去骚然他父母不得安生了！只要这一闹，这王顶鑫父母肯定就会朝他儿子闹腾。”
她一边摘着草莓，一边慢悠悠的接着道：“到时候他不方便出面的话，说不定就会要我去调停。这样一来的话，我又可以找他讨价还价了。”
李晓荣这才明白高芙蓉的打算，就像不认识她似的看了半天，良久才轻声道：“你胆子可真的大！敢这样两边挑拨，这要是有一边不是如你所想，你该怎么办？”
高芙蓉道：“能怎么办？到时候再说，总之是豁出去就是，我都已经是这样了，离鱼死网破只差一口气了，还有什么最坏的结果？说不定我拼了这口气，我反倒能活过来，还能好好的活着呢。”
李晓荣一脸真诚的望着闺蜜，轻声道“晓荣，你这样让我有点害怕。不要这样，还有我们呢！”
高芙蓉一脸超然一笑，起身道：“你放心，我命硬，没有我迈不过去的坎。小时候去割猪食，被毒蛇咬了都没事，再说我生命中还有你和琳猪这样的贵人，我会没事的。”
“啊？你小时候还被毒蛇咬过？真的是命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李晓荣也跟着起身，挽住闺蜜道。
高芙蓉一脸忧伤的摇摇头，轻声道：“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伤心往事，想想就会让人痛不欲生。感谢老天让我在生命中遇到了你和琳猪，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会飘向哪里，现在是生是死都难说。”
李晓荣看了一眼闺蜜，轻声道：“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差不多有六年了吧？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过去，在琳猪那里也没听她说起过。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平日看你嘻嘻哈哈的，今天一说上过往，感觉你从小就苦大仇深一样？”
高芙蓉叹气道：“我还真的是苦大仇深，我父母离婚了，我妈带着我妹妹去了星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爸死了有七八年了，我现在就像一个孤儿一样了。”
看到高芙蓉如此平静地说起这些，李晓荣心里都心疼她不已。
她紧紧挽住闺蜜的手，傻傻道：“你以后就当我是你亲人好了。我妈爸你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只要你不见外，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高芙蓉一笑，轻声道：“我知道，所以我说老天还算有眼，让我们成为了好朋友。”
两人手挽手走出了大棚，称好了草莓就准备回去。
刚上车，李晓荣的手机响了，是她父亲打过来的，告知她和陈鹤见面的情况，说陈鹤知道了这边的意思后，马上狮子大开口，他这里不需要去做指望了。
李晓荣听到这样结果心里一沉，事情没一件顺利的，她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想起约见顾舒的时间，于是道：“那我们先碰面再说。”
第44章 乱了方寸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堵车，原本只要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磨磨蹭蹭走了近一个小时。
经过最拥堵的路段，才知道是出了车祸导致的。
车子一进入市区，李晓荣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还以为是催促她们早点回去的电话，没想到却是告知媛媛在校门口不见了。
李晓荣顿时慌了神，问清楚原由，原来是媛媛被人接走了，班主任老师说是媛媛的爷爷奶奶来接走的。并有学校的监控证明，媛媛确实是高高兴兴的随着陈鸿的父母消失在了画面里。
而媛媛的儿童手机一直关机。
李晓荣一想到陈二贵说过要带走媛媛的话，顿时就哇的一下哭起来，然后就乱了分寸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女两在电话里哭成一团，高芙蓉见状也顾不上安慰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就拨出去了一个号码，道：“你在哪里啊，有件事可能要你帮忙，嗯，好，我们在东方红小学门口碰头。好，我大约十分钟就可以到，行行，我等你。”
李晓荣见高芙蓉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问道：“你给谁打电话？我妈说报警了也没用，孩子跟着自己的爷爷奶奶走了。我妈去了兰庭的，他们都不在！你说我该怎么办？”
高芙蓉道：“高朗，看看他没有办法。”
李晓荣一愣，不明白一个豪不相干的人能有什么办法。
她这时候才想起方琳，连忙给她打了电话过去，方琳知道情况后也是吃了一惊，最后也表示去学校那里碰面再商量。
她们刚在学校门口停好车，就看见一辆帕萨特稳稳停在了她们的侧边，高朗下车走到了她们车边招了一下手。
高芙蓉下车，将情况大致讲了一下，高朗皱眉，四处瞭望了一下后，没有做声。
高芙蓉见状问道：“能不能说个痛快话啊。”
高朗道：“我要先看学校门口的监控。”
高芙蓉马上打开车门，拉着李晓荣就去学校调取监控。
高朗看清楚媛媛在校门口至路口消失的地方后，朝李晓荣问道：“你女儿手腕上的是手机吗？有没有地位功能？”
李晓荣这才醒悟，连忙点头，然后点开手机查看媛媛手机的定位，显示距离自己有十几公里远。
李晓荣马上紧张道：“她这是要去哪里？都快要出城了。”
高朗问道：“电话联系不上吗？”
李晓荣点头道：“关机了。”
高朗点头道：“那就试着追踪定位。我们赶紧去找。”
说着匆匆回到了自己车里，从车里取出来一台笔记本后朝高芙蓉道：“你来开车。”
笔记本开机之后，朝李晓荣道：“把你的手机给我。”
李晓荣想都不想就递了过去。
高朗用数据线将手机和电脑连接，点开一个又一个的软件，接着又在手机上不断的地确认，还有两条验证码之类的。
等一顿操作之后，笔记本显示屏出现了一个地图导航，一个红点一闪一闪。
高朗指了指红点道：“你女儿现在在这里，数值一直在变化，看样子应该是在车上。你能大概猜出来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吗？”
李晓荣有些抓狂道：“我哪知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要是知道的话，我还不直接去找他们。”
高朗看了看地图，道：“他们现在在绕城高速上，马上会进入303省道。走出省道这里有两个路口，一个走国道，一个是接着进入201省道。”
“他们会不会带媛媛回老家？”高芙蓉提醒道。
李晓荣顿时心里一激灵，带着哭腔道：“他们太过分了，还真的要带走媛媛！我们赶紧追，追上他们，不行，我要报警，让警察捉他们！”
高朗问道：“陈鸿的老家在哪里？看着显示的车速并不过，我们在高速上拦截肯定是不可取的，要不超车在路口等候，这时候报警的话警察是会出警的。”
高芙蓉正要说话，李晓荣的手机响铃，一看是方琳打过来，连忙接听后道：“是陈家人带走了媛媛，我现在正在路上追着呢，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你发什么神经？”方琳在电话里毫不客气的泼冷水道：“你现在在哪里？千万不要做过激的事情，等我们过来——”
“你才发神经！”李晓荣一听方琳这样子冲自己说话，一点都不体恤自己，居然还说自己的不是。不等她说完就朝生气地嚷了一句，气得浑身发抖地挂了电话。
高芙蓉见状安心开车，保持默然。
高朗看了一眼高芙蓉，最终也也没有说话。
方琳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李晓荣生气地不接。
响铃数遍之后，改为高芙蓉的手机响铃。
高芙蓉扭头道：“又打我这里来了。”
李晓荣冷声道：“不接她的！”
高芙蓉一笑，还是接通了道：“我在开车呢。没错，在一起，正打算去追呢。嗯？嗯，那好，我们在新街路东第一个十字路口。行，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我们等你们。”
高芙蓉挂了电话后道：“琳猪说，她打了电话给姜警官，陈鸿的父母还在警局办理陈鸿遗体交接，说是会拖到兰庭小区办理后事。姜警官没有看到小女生，这件事不能急躁，一旦起了冲突，就不好了。她已经和——”
正说着，李晓荣的手机又响铃，却是父亲打过来的。
李晓荣只得接听，李援朝在电话有些焦急的说道：“晓荣，你莫慌，等我们过来了一起做决定。”
李晓荣没好气道：“我已经追踪到了媛媛的定位信号，这要是再耽误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迟了！”
李援朝道：“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媛媛也是他们的亲人，千万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你既然有了定位，那就等警察去找回来岂不是更好？”
李晓荣一怔，随后轻声道：“你们还有多久？”
李援朝道：“已经到迎宾路，马上就到。”
五分钟的样子，李晓荣看到父亲的尼桑车停在了帕萨特的车前。
从车里下来了方琳和自己的父母。
李晓荣连忙下车，小跑上迎上去。
肖寒雅一见女儿，连忙道歉似的道：“我是准点去接媛媛的，没想到，没想到——”
李晓荣拥住母亲，只得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已经找到了媛媛的手机定位。”
方琳朝高芙蓉打了一个招呼，看了一眼高朗，点了点头后道：“你们怎么找到媛媛定位的位置的？”
高芙蓉扭头看了一下高朗，道：“他好像懂一些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