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何时是一个头
方琳道：“黑猫白猫，只要能逮住老鼠就行。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吗？”
高朗淡淡道：“手段和技术一样，看什么人怎么掌握。有些东西其实很简单，说穿了就一文不值。”
说着就去打开了车门，拿出笔记本指了指道：“这些软件挺方便的，只是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方琳看了看后，一脸严肃道：“你这个链接的卫星信号？”
高朗点了点头道：“我有正规手续，是合法的。”
方琳冷声道：“希望是，这件事之后，我会请你去一趟有关部门的。”
高朗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样子道：“可以。”
方琳这才朝高芙蓉道：“我们上车去追踪，晓荣和李叔叔他们去兰庭。”
李晓荣一听尖声道：“方琳，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要我去？你凭什么要安排我去兰庭？”
李援朝连忙拉住了女儿道：“陈家人要在兰庭办理陈鸿的后事，你不露下面怎么行？”
李晓荣怒吼道：“我才不去！这混蛋都这样了，我还去兰庭做什么？”
方琳望着李晓荣欲言又止，最后朝李援朝道：“李叔叔，我们就先走了，她现在有些不理智，解释多了也没用。”
李援朝连忙道：“行行，我明白。那就辛苦你们了！”
李晓荣挣不脱父亲有力的手，只得眼睁睁看着方琳他们离去，急得又哭又叫。
直到车子不见了踪影，李援朝才松口了女儿的手道：“晓荣，你冷静一点。陈家现在弄这么一出，就是想看到你乱了阵脚，然后就会要挟你答应他们的条件。”
李晓荣泪眼婆娑的望着父亲道：“他们还要什么条件？他们至于这样要挟吗？”
李援朝道：“从我今天和陈鹤的谈话来看，他们好像知道了不少事情。其中就说道到了陈鸿贷款了几千万的事情。他们以为这钱就是陈鸿个人的，恨不能每人都分个几百万才好。”
“这贷款和我又没关系！”李晓荣说完明白这话对陈家人来说根本就没作用。
随后她有些醒悟过来，原来陈家人狮子大开口的愚昧和贪婪是眼巴巴的在这里！
她有些愤恨道：“就算贷款是陈鸿的，贷了不要还啊？他们怎么这样无知呢？”
李援朝语重心长道：“所以啊，你既然明白，那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啊。”
李晓荣委屈之极道：“我现在见都不见他们，是他们纠扯不清好不好？”
李援朝道：“让他们去折腾，我们做好该做的本分就是。首先就是不能被他们激怒，不能按着他们的步骤走。他们闹，我们陪着看，是非曲直自有明辨。”
“可是——”李晓荣望着父母，一脸难过的样子道：“这样子何时是一个头啊？”
李援朝拍了拍女儿头，轻声道：“不要把它想成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陈鸿在你生命中不过是一点不和谐的插曲，这插曲已经戛然而止了，就算再杂乱无章也很快就会结束。错的是陈鸿，你还是你。”
李晓荣有些哀叹的暗想，我要是还是以前的自己就好了。
肖寒雅见女儿情绪平复了下来，于是挽着她的手上车。
李援朝启动车子后道：“我们先去兰庭见见那个顾舒再说。”
李晓荣默然点头，望着父亲驾驶着汽车，突然冒出来要拿驾照的念头。
自己以后不可能事事都要依赖人。
要是自己会驾车，刚才就完全可以拉着那高朗直接去追踪媛媛了。
想到这，她认真地盯着父亲的驾驶车子平稳的前行，好像没什么复杂的样子。
那就定了，先把驾照拿到，然后找芙蓉学防身术。
以前是觉得没必要，反正有男人可以依靠，现在看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李援朝驾车在兰庭小区对面的茶楼停了下来，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停车位，就带着妻女直上了茶楼的二楼。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将兰庭小区的大门进进出出的人看的明明白白。
一直憋着疑惑的李晓荣这才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于是就四处打量看没有顾舒的人出现。
肖寒雅则有些疲累的歪在沙发上，李援朝见状，悄声交代服务员上了几分糕点，泡了一壶养生茶，就拿着手机开始发信息。
李晓荣很快就隔着窗户看到了陈二贵出现在小区大门，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朝道路右边直招手。
很快，一辆卡车停在了他的跟前。
然后他指挥着卡车开进小区。
小区的保安却没有放行，陈二贵马上就和保安吵了起来。
李晓荣见状，连忙叫父亲过来看情况。
李援朝看了几眼后，轻声道：“这是他们办丧事请来的一条龙服务公司。卡车里装的是搭棚的物品和餐具之类的。我问过物业的刘经理，像这样在小区办丧事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样会对其他业主造成很大的不便。”
李晓荣看见陈二贵气势十足的推搡着保安，大有再不开栏杆就有打人的架势。
很快陈鹏也出来帮着说话，后来好像还塞了什么给那保安，那保安拒绝了，掏出口袋里东西丢在了地上，应该是一百元钱。
陈二贵见状，好像发疯了一样扯着保安不依不饶，陈鹏这时候溜进了值班室打开了栏杆，那辆货车却迟迟没有开动。
李晓荣不解的朝父亲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李援朝道：“我刚才就是在和刘经理发信息，他还没回复我呢！”
窗外的陈鹏好像有些气急败坏的又出来和那卡车司机说着什么，他们这样一闹，引得不少人开始围观。
李援朝看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朝女儿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晓荣心里一惊，才发现自己有些走神，忘记了自己不是看热闹的。
突然，李晓荣的手机响铃，是一个陌生号码。
李晓荣一怔，暗想这会是谁？
不过，马上她就猜想会不会是顾舒——可是自己并没有留电话给她啊。
她只迟疑了一下，就在要接的时候，李援朝看了来电提示，脸色凝重道：“这是陈二贵的号码。”
李晓荣一听，吓得手一哆嗦，朝外面看去，果然陈二贵拿起手机在接听电话的样子。
他为什么这时候找自己，接还不接呢？
上架感言
这是我第二次感言。
《无刺》这个故事在几年前就动笔写了一万多字，四章。曾在自己的QQ空间发了出来，那时候取名叫《预谋出轨》，挺受关注的。
后来因为讲故事的人看了之后，觉得这样写出来不好，强烈要求我不能往下写了。
尊她本人意愿，我就将这故事搁置了。
所以说，这故事是有真实蓝本的，几年前我会照实写出来。
也幸好没写出来，不然可能会背上官司也说不定。
但是现在的版本，经过我的改动，就是故事的诸多原形来看，也未必承认写的就是他们。
这就是进步，讲故事得按自己的想法开展，而不是被原来的情节束缚。
大致的故事是：陈鸿自杀了，因为四千七百万的贷款，牵扯一个又一个的迷局。故事里有人布局，自然就有人破局，人和人之间的牵连，除了感情，大概就只剩下钱了。
钱是不能通鬼神的，但足以扰乱人心。
但这不是关于钱的故事，而是讲亲情，爱情，友情的故事，是讲一个化蛹为蝶的成长故事。
有人看了我的《三尺红》后，说故事里的女人虽然鲜明，但有点到即止意味，笑我不敢写女人。
于是，这次我索性就用女人的视角来展开，刻画得如何，你们一看便知。
所以，我写小说是很认真的。
接下来说重点，我喜欢写小说，但不会因为爱而发光，我需要被认可，订阅才是我激情澎湃的动力。
不过，就目前的收藏和点击量，我觉得自己还是在自嗨。
但，还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机会都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我时刻准备着，在等着幸运的降临。
最后重点的重点，感谢拉拉林责编的肯定和指点，让这小说上架，希望能在你的指点和关照下有好成绩。
结尾多一嘴，我有存稿，谁要是想预先知道故事的走向，而又看得不耐烦，可以用多种方式催更，我都接着。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第46章 用不着怕他们
李援朝见女儿六神无主的样子，只得轻声道：“你要是不想接，就不管他。到时候就说手机没带身上。”
李晓荣马上就手机按成了静音模式，像捏着一个炸弹似的放在了桌上。
拨打超时后没人接听，可以看见陈二贵抬眼朝茶楼发现望了一下，吓得李晓荣差点叫出来，感觉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一般。
陈二贵重重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接着又重拨过来。
李晓荣屏声静气，心虚的躲在窗户后，都不敢朝外面看了。
李援朝见状摇头道：“这窗户的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你平时没出门看这边的时候都没注意吗？”
李晓荣摇头，暗想谁平时会注意这些？
可转念一想，她突然发现自己平时还真的忽略了太多细节。
想想有些事情主要稍微留心一下，好像还真的就不一样。
就像父亲刚才的话，这玻璃外面看里面看不看得见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可有时候它就还真的很不一样。
由此可以看出自己在生活里是多么粗心的一个人，以致才有了陈鸿这样的结局。
那陈鸿一定就是知道自己对他的事情不管不问，才当自己傻子一样的糊弄。
想起方琳对自己丈夫的了解，仅凭日常的吃吃喝喝就能判断丈夫细微的变化。
那陈鸿都有哪些细微变化呢——李晓荣马上想起了曾经有过的一次怀疑，那就是他出差回来后，有一件衬衫和内裤不像平时他穿的款式。
陈鸿当时的解释是当时出门急了，落在了酒店，开完会又赶着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第二天才想起来，就在别的商场买的。
对于这样的解释，李晓荣心里当时闪过了一丝疑惑，随后被陈鸿岔过话题过去了。
现在细想，这里面疑点就颇多。
首先，将衣服落在酒店是可以打电话报失的。
以陈鸿会算计的心思，肯定会要求酒店方将他的衣服打包邮寄过来。
毕竟衣服的成本远高于邮寄的费用。
李晓荣又记起他们去黄山游玩的时候，原本是没有计划露营的。是李晓荣看着露营好玩又热闹，非要露营等日出。
陈鸿为了这租赁帐篷的费用和老板磨叽了半个小时，最后终于比别人便宜了二十元。
结果在看日出的时候，李晓荣太激动，将帐篷里配套的手电筒给掉山谷去了。
如果要赔偿，这手电要五十元。
李晓荣觉得看到了人生中别样瑰丽绚烂的日出，赔偿这五十元也是值得的，就算说起这黄山日出的时候，赔了手电钱也是不错的谈资。
可陈鸿硬是不答应，就要下山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手电赔给老板。
老板领教了他讨价还价的的本事，也懒得去计较，只要他赔上一模一样的，他没意见。
上山下山的缆车是十五元一次，他硬是让李晓荣在山顶等了一个多小时，去山下买了一个十元的手电筒，为了省出这十元让李晓荣等了一个多小时。
李晓荣当时确实很生气，她不知道该生自己丢了手电筒的气多一些呢，还是陈鸿为了这十元将自己丢在山顶一个多小时多一些。
叮铃铃——手机铃打断了李晓荣的出神，她下意识的瞟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手机是黑屏，那就不是自己的电话。
“喂，我在外面找媛媛呢。”听到父亲的接听说话，才注意是他的手机来电话了。
李援朝见女儿看向自己，于是用手指了指窗外的陈二贵，接着道：“那只怕不方便，等我找到媛媛再说吧。哦？你说的是真的？那行，等我十几分钟，我赶过来。”
李援朝挂了电话后朝李晓荣道：“他说媛媛被陈鹤两口子带去武商买衣服去了。等下就回兰庭，也不知道这老东西说的是真的假的——”
“那总是要看看才知道的啊。”李晓荣一听马上沉不气道：“那我们下去等着？”
李援朝不悦的看来女儿一眼，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在这里等一样可以看到媛媛回来的。”
李晓荣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又冒失了，轻声道：“我这不是担心嘛。”
李援朝叹了口气道：“以前只觉得他们陈家不讲究，现在才知道他们还不讲理。无论如何，这件事之后，都要和他们陈家人断得干干净净。”
听到父亲这样一说，李晓荣心里一动，于是道：“爸，我有一个想法，想暂时离开这里行吗？”
肖寒雅听到女儿这一说，马上张开眼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想好了？想好去哪里吗？”
李晓荣点头道：“我打算去星城，毕竟我在那里读的大学，还有些同学和熟人在那边，就算找工作，也会有一个照应的。”
李援朝看了女儿一眼，望着窗外没做声。
肖寒雅却道：“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带好媛媛？”
李晓荣看到父亲的样子，知道他不表态，是想听自己的具体计划。
可自己一时间还真的没想到什么计划，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说老实话就是有点逃避的意思。
她见母亲这样问，马上道：“我想先去星城看看，找到了工作之后再让媛媛跟我过去行不行？”
肖寒雅看了一眼丈夫，见他还是不做声，于是道：“媛媛还是给我们带在身边吧，你一个人出门不容易，转学的事情估计也够呛。再说了，媛媛未必乐意跟着你出去呢！老李，你是什么态度？”
李援朝见妻子问起，这才一脸严肃的看着女儿道：“要我说态度——那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外面。你可以出去散散心，但是想要一个人去外面单独生活，我不答应。”
李晓荣没想到父亲的态度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她有些生气的样子道：“如果陈家人一直这样纠缠不清，我会崩溃的。”
李援朝望着窗外的陈二贵冷笑了一声后道：“陈家人这样闹腾不了多久，我之所以这样忍让，是不知道陈鸿还有多少事情藏着雷。如果事情一旦明朗，我会毫不客气的反击！”
李援朝转过脸温柔的看着女儿，接着道：“所以，你可以哪里也不去，用不着怕他们怕成这样！”
第47章 我可以保证
听到父亲的回答，看着父亲胸有成竹的样子，李晓荣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还是语气不安道：“这还要拖多久时间啊？”
李援朝道：“他们闹腾得越厉害，对我们越有利！你只要保证一点，陈鸿的事情都和你没半点关系就成了。”
李晓荣连连点头道：“这个我可以保证。”
李援朝笑了笑，拍了拍女儿的胳膊道：“那你就放宽心的等着。”
李晓荣暗想，难道父亲掌握了陈鸿的一些材料？
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难道是怕自己沉不住气会打乱了他的计划？
想到这，李晓荣朝窗外看去，看见陈鹤爬上了卡车的副驾座。
而陈二贵居然坐在了小区出口栏杆前面，身后堵着两三辆小区里要出去的私家车。
李晓荣忍不住道：“他们以为这是在他们老家呢？还可以任意妄为的撒泼犯浑。”
李援朝盯着外面摇头道：“这陈二贵精明着呢，想通过这件事试探一下小区和物业的反应。这件事就是警察来了，也只会做协调，而不会对陈家人有什么措施。”
李晓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他们都这样堵路了！”
李援朝道：“这不是历来说‘死者为大’吗，出于人道，出于对生死的敬畏，在世俗人情里，有人要是那死人做文章，会起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晓荣露出惊愕的样子问道：“你不会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吧？”
李援朝叹了口气道：“能猜到一点。”
李晓荣刚要问是什么，突然指着出现在视野中的一个大男孩道：“是他！他出现了，他是顾舒的帮手！”
李援朝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大男孩在一圈看热闹的人边缘四处打量，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你是说，顾舒没来。让她的帮手来了？”李援朝看着窗外的大男孩问道。
李晓荣一双眼开始在小区周边张望，想起顾舒的样子，却没有发现行迹可疑的人。
突然，有一个短发女人在街边的一棵树下探了一下头，李晓荣心里一动，激动地拽着父亲的手道：“她，她，好像是她！”
李援朝朝女儿指地方看去，却没有看见人。
李晓荣霍然起身，就打算下去找顾舒上来。
看到父亲瞪眼看着自己，一怔之后醒悟过来，又重新坐下，知道自己又开始毛躁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李援朝则起身道：“我去看看，如果是她，我马上给你拨打电话，你们通话后让她跟我过来。”
李晓荣连忙点头。
等父亲一出现在对面，李晓荣就紧张地看着街边那个方向，可等来的好像是父亲摆手没人的动作。
李晓荣一呆，正要拨打电话问清楚，却见两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小区的门口。
从警车上下来了四五个警察，一边疏散看热闹的人群，一边朝陈二贵走了过去。
李晓荣看到父亲站得远远的看着。
不知道警察是怎么和陈二贵交流的，陈二贵慢慢起身走到了一边，小区出口处的私家车开始有序通过。
而陈鹏也开始喋喋不休的样子指着小区的保安述说着什么，最后警察带着他们去了值班室，围观看热闹的人渐渐散了大半。
李晓荣突然发现那个大男孩慢慢走近了父亲——她心里一惊，暗想难道他们连自己的家人都认识了？
果然，是那大男孩主动上前说话，可惜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最后竟然是父亲跟着那大男孩走到了附近的一个超市。
这什么情况？
李晓荣朝自己母亲看去，拿起手机就想给父亲打电话。
刚拿手机，手机提示方琳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晓荣心里大喜，连忙问道：“是不是找到媛媛了？”
方琳道：“没有！我们只找到了媛媛的手机，被人丢在了一辆货车上。货车上的司机全不知情发生了什么。”
“只找到了手机？那媛媛在哪里？不是——”李晓荣心顿时一沉，连忙接着道：“你们有没有在货车上找一找？”
方琳道：“找了，没有发现。这货车是从北站运货去江西的，根本就没进市区，只在服务区休息了一下，吃了点东西。我们现在前往服务区看看，看不能不能调取一下当时的监控。”
“那我媛媛去哪里了？哇——”李晓荣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承受不住的哭出来。
“晓荣，你下不要自己吓自己！”方琳连忙在电话里安慰道：“媛媛既然是被他爷爷奶奶接走的，那就暂时没事。他们应该会给你提要求的。你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要乱了方寸。有我们帮你呢！好了，我先不说了，等服务区有了发现再给你电话。”
方琳不等李晓荣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看到女儿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肖寒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坐过来安抚她道：“怎么了？怎么了？”
李晓荣哽咽着说道：“他们，他们没发现媛媛——”
这时候，肖寒雅的手机响铃，一看是丈夫的，连忙接听道：“让晓荣接电话，顾舒找到了。”
李晓荣极力忍住了哽咽，轻声道：“喂，是我，我爸，不是，你——”
“那我来说。”听到李晓荣的语无伦次，电话那头传来顾舒的声音道：“你们还要谈什么？想要我去警察那里做笔录？那对不起，我是不会答应的。”
“我没让你去做笔录啊——”李晓荣脑子有些乱，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手机里传来李援朝的声音道：“我们只想让你去律师那里帮我们做一个谈话记录就行了。”
顾舒道：“那和去警察那里做笔录有什么区别？”
李援朝道：“当然有区别，警察找你是必须配合，我们找你是各取所需。这件事不是一两句解释得明白的，但又还非得说明白了不可，所以，希望顾小姐能体谅各自的不容易。”
顾舒冷笑道：“你这算是要挟吗？”
李援朝道：“不算，是商量。”
顾舒道：“我要不是不答应，你们就不打算将存折给我？”
李援朝道：“存折的事情说不清楚，我们也不敢留在身边。所以，我们还是会选择报案，最后让警察去处理。而你如果想要拿存折，最后还是会去做一份笔录。”
顾舒道：“那就是没得商量了。既然我们谈不拢，那我就去找陈鸿的家人。刚才我看到了他们做事的方式就不错，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看和他们谈谈应该就比较简单。”
“哎呦！”突然传来李援朝的一声喊痛声，手机这时候就挂断了。
第48章 这什么情况
李晓荣一看不对劲，连忙连忙回拨过去，手机是通的，却没人接听。
母女俩互看一眼，同时起身。
李晓荣却一把拉住了母亲道：“妈，你先不要过去，留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什么不对，马上报警！”
肖寒雅不容置疑道：“我去，你守着！”
“妈——”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肖寒雅的手机再次响起，李晓荣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一看是父亲的，马上接通道：“喂，爸，你没事吧？”
手机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道：“喂，你好！你是他女儿吗？你爸爸在楼梯口让空调室外机给砸中了，现在满身是血，手机就在不远处。我先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然后打了最近的通话的号码，你们赶紧过来吧！”
什么——李晓荣听到父亲被空调室外机砸中了，一愣之后，想到的是爸千万不能有事！
这时候李晓荣顾不上惶恐，难过，害怕，一把扯着母亲就急匆匆的下楼。
茶楼的服务员见她们还没买单，一把拦住了她们。
李晓荣顿时爆发了，冲那服务员嚷道：“让开，你要干什么？”
服务员被李晓荣的样子吓到了，愣了一下后道：“你们，你们还没买单。”
李晓荣皱眉道：“多少？”
服务员小心翼翼道：“我要去看单子。”
李晓荣哪还等得她去看单子，从包里随手掏出几张百元钞道：“你先拿着，应该够了！”
服务员不敢马虎，还想去确认，被李晓荣厉声道：“赶紧让开，我有急事！”
说着不等服务员反应，就推了一下她，拉着母亲心急火燎的朝街道对面的超市赶去。
母女俩赶到超市的楼道口，看见了三个人远远的站着，身上都穿着百联超市的马褂，其中一个女人拿着父亲的手机。
“爸！”
“老李！你这是怎么了？”
那女人一见她们，连忙解释道：“我是这家超市的店长，这楼道是超市的消防通道，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就赶紧下来看看，就看到他被砸在了下面。于是，我就赶紧叫两个员工过来先抬走了室外机。”
李晓荣压根就没听进去那女人说了什么，她见父亲头上血直流，半张脸浸在了血泊中，顿时慌了神，拿起手机就拨打急救电话。
那女店长一看，连忙道：“电话我都打了，急救中心已经安排人员来了。”
她刚说完，手机来了电话，接通后道：“是是，是我报的警!位置不在超市里面，在最里面的仓库区域。不是，进了超市上不要上楼，按着消费安全出口的指示一直往左走，走到尽头，对，对，我们都在这里。”
“是这里！”女店长的手机刚挂断，两个穿警服的男子从超市消防门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连忙近身看了之后问道：“打急救电话没有？谁是家属，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晓荣看到警察，马上带着哭腔道：“先救救我爸！先救救我爸！”
两位警察，一个三十四岁的样子，显得极为干练，另一个略瘦，极为年轻。干练的警察伏身看了一下李援朝，探查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脉搏，马上皱眉道：“打急救电话没有？你们先不要动他，还是等急救的医生来了再处理。”
“她打了急救电话。”肖寒雅见状点头道：“我们要不要将他抬出去，这样好等医生救治？”
干练的警察摇头道：“他头上有伤，不能轻易搬动，万一二次伤害就不好了！还是等急救医生过来处理。你们先用什么按住一下伤口，尽量不让血再流出来。对了——”
他望着众人一眼后，接着道：“你们可以安排一个人去路边等候急救车过来，看到救护医生赶紧带路来这里，就不要再耽误打电话问路的时间了。”
女店长看了李晓荣母女，最后朝自己的一个员工道：“小吴，你赶紧去门口看着，看到救护人员了赶紧带他们过来。”
一个小伙子点头而去。
肖寒雅听到警察这样说，连忙在在包里翻翻，找出一块手帕摁在了李援朝的伤口，那淡紫色的手帕马上变成了暗红色。
干练的警察这才起身问道：“你们谁说说，这什么情况？”
女店长将李援朝的手机交给李晓荣后道：“我是这家超市的店长，正仓库这里清货。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巨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就找到了这消防通道这里，这才发现他被空调室外机给砸了。吓得赶紧叫人过来帮忙。我们先抬走了室外机，然后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然后用他的手机打了他最近通话的联系人，事情就是这样。”
这位超市的店长口齿清晰，表述简单扼要，将整个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那个略瘦的警察做着笔录，干练的警察四处看了看之后，指着楼道处的监控问道：“那监控是你们超市的吗？”
女店长点头道：“是的。不过昨天莫名其妙没了反应，联系了人来维修到现在还没过来。”
干练的警察皱眉，看了看室外机空调架子，刚好一人高，架子好像锈蚀断裂，他又低头去看了看室外机身，接着问道：“这空调是超市吗？”
女店长点头道：“是仓库里的，有些存储的物品有温度需求，就安装了这台空调。”
干练的警察问道：“用了多久了？”
女店长想了想，道：“应该有四五年了。”
干练的警察看了看空调架，有一边血渍斑斑，另一边的断裂口明显是新痕迹。
他马上朝略瘦的警察道：“这个架子保管好。”
说完四处的环境后问道：“这条消防通道平时也像今天这样打开的吗？”
女店长道：“不是，平常都是关闭的。因为检修的师傅答应今天过来，所以我们就打开了。”
干练的警察指了指楼下梯阶问道：“这下面通向哪里？”
女店长道：“是地下停车场，不过这道门一般也是关闭的。”
干练的警察点了一下头，朝略瘦的警察道：“你先去看看下面的门否是关闭的，然后跟着这位店长去察看一下监控。”
等那三人走后，干练的警察这才朝李晓荣问道：“你是伤者的家属？你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第49章不是意外
李晓荣看了看父亲的伤势，抹掉眼角的眼泪后道：“是的，这是我妈妈，受伤的是我爸爸。我，我们今天一家人约好了一个人见面——”
“直接说名字。”警察打断李晓荣的话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她叫顾舒。”李晓荣微微停顿了下后接着道：“约好了这时间在兰庭小区的门口碰面。可是，那个顾舒一直没出现，不对，是在一棵树下探了一下头。我就发现了，然后我爸就想过来看看情况。”
“然后——”李晓荣看了父亲一眼后，眼泪又流了下来道：“顾舒的帮手就直接找上了我父亲，接着就进了这家超市。后来，我爸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几个人在电话里商量合作的事情。但是，顾舒不同意和我一起去见律师，然后，然后电话就断了，而我就听到了我爸的哎呀了一声，再打电话，就没人接听。后来，后来就是那店长打了电话我们，我们就过来了。”
警察刚要问话，消防通道的门猛地被推开，三个医护工作者匆匆而来，看了李援朝的情况后，一个人迅速的给李援朝做了简单的检查，包扎了一下伤口后，然后细问了肖寒雅一些问题，马上吩咐同伴上担架，赶紧上救护车去医院抢救。
李晓荣一看也跟着要去，却被警察一把扯住道：“医院有你妈妈去就行了。你先把情况交代清楚，听你的意思，这不是意外，是吧？”
肖寒雅看了女儿一眼，叮嘱了几句，一脸忧色的跟着担架走了。
李晓荣眼泪婆娑的看着他们远去，良久才恨声道：“我怀疑是顾舒在谋害我爸！”
警察问道：“理由呢？”
李晓荣道：“我们手里有一张存折，她说是她的，希望我还给她。还给她也不是不可以，我却希望她能帮我做一件事情，结果，结果就没商量好。”
警察皱眉，缓缓问道：“她的存折，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也不知道——”李晓荣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道：“这存折是陈鸿放在家里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警察颇有意味的看了李晓荣一眼后道：“看来这件事还蛮复杂，也行，那就跟我回去做一个笔录吧。”
说着制止了李晓荣的说话，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后问道：“小吴，有什么发现没有？哦？那行，就将这些时间点的监控调取出来。嗯，下面的门被人踢坏了，停车场的监控呢？好，那就先拿回去分析分析，车上碰头。”
警察挂完电话后朝李晓荣道：“我是城北区派出所的副所长胡金勇，这次出警由我负责。”
李晓荣心里一怔，心里微微有些不爽，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了嫌疑犯一样。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方琳拨打了过去，接通后道：“琳琳，我爸被人害了！是顾舒，就在兰庭小区的百联超市这里。现在警察要带我去做笔录，我感觉，我感觉好像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什么？！”方琳在电话那头难以置信的惊呼后接着道：“李叔叔现在人怎么样了？送医院没有？是你报警了吗？那就是例行问话，你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出来就行了。”
“可是——”李晓荣看了胡金勇一眼后，悄声道：“这人问话的让我感觉不舒服。”
“——”方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后道：“那你将手机给他，让我来和他说几句。”
李晓荣于是就手机递给胡金勇道：“我朋友想和你说几句——”
她见胡金勇摆手，连忙补充道：“她也是警察。”
胡金勇这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后道：“喂？哦，你好。嗯，我是城北派出所胡金勇。嗯，嗯，可以，好，好，我知道。那行，我们先去所里，好，就这样。”
胡金勇说完这些，将手机递给了李晓荣。
李晓荣一看方琳没挂断，连忙问道：“怎么说？”
方琳道：“你不要紧张，先跟着去所里，我很快就会过来。就这样啊，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媛媛的事——”李晓荣还想问问媛媛事情的进展，却发现方琳挂断了电话。
胡金勇朝李晓荣点了下头后道：“走吧，你不要紧张。”
李晓荣默然跟在了他身后。
上车之后，胡金勇也没有再说什么，小吴想要汇报调取监控的情况，都被他打断了，只说回所里再说。
搞得那小吴朝李晓荣看了好几眼，颇有看嫌疑犯的意味。
李晓荣要是以往早已经沉不气了，她心里虽然紧张得不行，可知道自己不能怂，想来想去，索性闭上眼来一个什么都不闻不问不看。
到了城北派出所，胡金勇将李晓荣安排到了一间办公室，让她稍等一下，就出去办事去了。
李晓荣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就在她有些坐不住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是胡金勇进来了。
让她欣喜的是，方琳也在他身后。
李晓荣有些激动地朝方琳走了过来，方琳拍了怕她的手道：“没事，你坐下来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和胡所长说一下。”
李晓荣看到闺蜜过来，心里踏实了不少，稳了稳情绪之后，慢慢从酒吧开始讲起，将自己如何见到顾舒，谈了什么，然后在茶楼所看到的，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胡金勇听完李晓荣的讲述后，看了方琳一眼，道：“这要不要申请并案处理？”
方琳极为客气道：“你是前辈，破案如神。我们想听听你的建议。”
胡金勇一笑，道：“我刚才一直在察看超市和停车场的监控，没有发现哪里可疑。从超市的监控来看，你父亲是跟着一个男子进入超市，跟着走了一段之后，那男子就走到了那个消防出口的地方。但是，这男子很快又返回了，并在超市买了一些物品之后就乘坐电梯去了停车场。”
李晓荣一怔，随后大声道：“那是因为他带我爸爸去见顾舒。见到顾舒之后，那人就走开了。”
胡金勇点头道：“好，你现在联系一下顾舒，看她接
不接你电话。”
李晓荣有些傻眼，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有些激动的站起来道：“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第50章 提醒
胡金勇示意李晓荣坐下，道：“存折里有多少钱？”
李晓荣道：“好像有五百多万。”
胡金勇显然吃了一惊，随后点头道：“那就不担心她不会不来找你。行，这件事先不要张扬，你记住，下次她要是主动约你，你一定要提前告知我们。”
李晓荣连连点头。
胡金勇朝李晓荣道：“你先去外面等一下，我和小方说两句话。”
李晓荣一愣，但还是起身去了外面等着。
胡金勇等李晓荣出去之后，眉头一皱，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方琳道：“闺蜜，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胡金勇道：“那你应该很了解她喽？兰庭小区闹事的就是她丈夫的家人，他们说陈鸿的就是这女人害的。甚至说有人包庇她，执法不公。你应该知道纪律，主动避嫌才对啊？”
方琳皱眉道：“你是说晓荣有问题？这怎么可能？好，你既然这样说，那就说说你的理由。”
胡金勇微微一笑，道：“我和佳成是朋友，你也是系统内的人，见你这样忙前忙后的，担心你关心则乱。”
方琳道：“照你这样说，我们警察就不能有朋友是吧？”
胡金勇摇头，随后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她只怕有很大的麻烦。搞不好会将你卷进来，到时候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你影响可不好。”
方琳动容道：“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胡金勇道：“这话你不可对你朋友说啊，你心里有数就行。空调架上抽检出来了一种腐蚀性极强的物资，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什么。这东西熔断了空调架子，造成了意外砸到了人。这设计简直不可思议，时间，地方，人物到场的环节丝丝入扣，这谋杀简直让人害怕。”
方琳霍然站起来道：“那就是说，李叔叔确定是被人陷害无疑！那就可以申请抓人啊？”
胡金勇摇头道：“证据不足！从监控显示，李援朝和嫌疑人进入超市之后，并没有任何交流，而是像普通顾客一样逛超市。嫌疑人在消防通道晃了一下，然后继续购物走人。监控可以帮他洗脱他和这件事没关系。”
方琳马上道：“那就等李叔叔醒过来指认他们啊。”
胡金勇道：“我看了受害人的伤口，看伤势不乐观。”
方琳有些激动道：“那就先把那嫌疑人抓起来再说！”
胡金勇摇头道：“抓人的事情简单，证据呢？拿什么证据定罪？”
方琳皱眉道：“找你这样说，就没一点办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坏人逍遥法外？”
胡金勇道：“这不是还有一个存折吗？他们的目的还没达到，肯定就会还要找你朋友的。我话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我意思吧？”
方琳生气的站起来道：“意思我懂，但是我做不到！”
胡金勇叹息道：“那我只能申请将此案和陈鸿自杀案并案交给楼区分局。这案子不是我一个小小派出所能侦办的。”
方琳点头道：“这样也好，分局的姜武阳正要新的证据，这下有证据了！谢谢你的提醒。”
胡金勇望着方琳欲言又止，最后微微一笑道：“你自己好自为之。”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方琳说完转身出门。
方琳看到李晓荣一个人傻呆呆的样子，连忙上前挽住她道：“走，我们先去医院看看，芙蓉已经和肖姨打了电话，应该在医院了。”
李晓荣看到闺蜜，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她只是抱住了方琳，静静的一动不动，强忍着让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脑海里一直闪现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现在父亲倒下了，李晓荣心里有种透彻心扉的痛，也有一种莫名而强烈的恨，她很确定父亲不是意外。
这件事一定和顾舒有关系。
她没有拿到存折，一定还会找自己的。
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李晓荣良久才轻声道：“谢谢你能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方琳轻轻拍了拍好闺蜜的后背，安抚她道：“我知道。”
李晓荣抹掉了眼角的泪，问道：“媛媛的事情怎么样？”
方琳拿出媛媛的儿童手机道：“我们去了服务区，看了货车进出的监控，并没有什么发现。这就是说，有人故意让我们兜圈子。”
李晓荣冷声道：“我知道，是陈家的人。他们找到媛媛，就是希望我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好，我认输，他们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这件事不再纠缠着我，只要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方琳看到闺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隐隐有种不安，于是道：“晓荣，李叔叔应该不是意外，你要小心顾舒还会对你出手。”
李晓荣冷声道：“我等着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方琳看了看闺蜜，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和平时大不一样，有些担忧道：“你不要做傻事，胡所长会将这件案子的材料上报分局，和陈鸿的案子并案处理。接下里的事情，让姜武阳去帮我们调查吧。”
李晓荣点了下头，默然走进了方琳的车里，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
方琳怕闺蜜胡思乱想，就一边开车，一边告诉她，昨晚那个叫曹军满的人来了电话。
她在上班之前见了曹军满，监控里那个送快递的小弟确实在比平时进传达室的时候显然是有人叫住了他，可惜监控有死角，不然可以看出是谁让他送这个信封。
想要调取路口的监控，得姜武阳去做申请，现在有了新证据，这件事要查出来应该不难。
李晓荣听完方琳的絮叨，想到顾舒说陈鸿喜欢的女人和自己同一个城市，于是冷声道：“这有可能是那那个女人搞的鬼？”
方琳没反应过来，道：“你是指顾舒？”
李晓荣摇头道：“不是，是陈鸿在外面的那个女人。”
方琳一怔，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闺蜜，淡淡道：“我现在真的怀疑，陈鸿在外面有没有女人还另说——”
“不！他就有！”李晓荣突然爆发似的朝闺蜜嚷道：“他弟弟都以此要挟他了，你还在替他否认！”
方琳没想到她这么反应，见状连忙道：“好好好，他有他有。那你想说什么？”
李晓荣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找到她，不让她好过！”
“我不是这意思。”方琳扭头看了一眼闺蜜道，见她正在气头上，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于是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第51章 我不犯傻
两人赶到医院，李晓荣在重症监护室看到了父亲。
肖寒雅已经哭得双目通红，看到女儿来了，眼里又止不住的流下来道：“医院说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方琳马上安慰道：“肖姨，医院只说有可能，还有很多不可能啊！”
李晓荣隔着玻璃看见父亲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导上了粗细不一的导管和传导线，心里一阵绞痛。
她紧紧拥抱住母亲，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母亲道：“我爸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是是，李叔叔不会有事的。”高芙蓉这时候也拍着李晓荣的后背，轻声安抚道。
李晓荣朝守在医院的众人看了一圈，轻声道：“谢谢你们。”
方琳淡淡一笑，朝高芙蓉道：“李叔叔这情况，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我们得有一个方案。这里二十四小时不能缺人，你这些天要帮衬着点。”
高芙蓉点头道：“那是自然。”
方琳于是朝肖寒雅道：“肖姨，您看这样好了，先让我们替您守着，你先回家休息休息，缓过劲来再过来行不行？”
肖寒雅摇头道：“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守着。”
方琳于是朝李晓荣看去。
李晓荣看了一眼母亲，将她扶在椅子上坐下后，轻声道：“我妈想在这里就在这里吧，那就请一个护工看着我妈好了。”
方琳有些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李晓荣，李晓荣不理闺蜜的眼神，而是自顾道：“我这些天要找媛媛回来，那就会和陈家人谈判。处理完这件事，我要好好找顾舒好好谈谈，我爸的事情，绝不能这样轻易算了——”
李晓荣说到这里，一脸诚恳的望着方琳和高芙蓉道：“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会帮我对不对？”
方琳皱眉，高芙蓉马上回应道：“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李晓荣朝方琳看去，方琳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没有做声。
李晓荣见状轻声道：“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坚持救我爸，我手里没有多少存款，你们也先别急着借我钱。我打算先卖房子，不行就卖两套。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们开口，借多借少凭你们的心意。”
方琳和高芙蓉互望了一眼，都好奇她还会说什么。
齐齐看着李晓荣接着道：“我是这样计划的，陈家人无非是为了钱才哄走媛媛的，如果实在谈不拢，那就让媛媛跟着她爷爷奶奶过一段时间再说。我也想明白了，媛媛是他们的亲孙子，如果真的受了虐待，也只能怪她自己命苦！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是东西，摊上了这样的爷爷奶奶也是命，是命就得靠自己去抗争，不能埋怨任何人。”
“媛媛可以通过诉讼解决。”方琳接着道：“媛媛超过四十八小时后就可以报警。”
李晓荣点头道：“也可以，那就先报警。”
说完望了一眼重症监护室后道：“顾舒这里，我需要帮手，他们两个人好像都会武功，我需要一个保镖跟在我身边。”
高芙蓉马上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高朗，悄声道：“他可以胜任。”
李晓荣看了高朗一眼，道：“他可以胜任是他的能力，愿不愿做是他的选择。你能做他的主？”
高芙蓉点头道：“我答应送他想要的东西就是！”
“是什么东西？”李晓荣一脸平静的问道：“欠你多少人情，我得心里有数。”
高芙蓉横了李晓荣一眼，轻声道：“我们之间的情意是无法衡量的！再说了，我手里那破东西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但在他看来可以千金难买。”
方琳见高芙蓉这样说，微微皱眉道：“他靠谱吗？你对他有多了解？”
高芙蓉轻声道：“靠不靠谱，就看对男人的诱惑力有多大！我那破东西他是真心想要，以至于才从香港追我追到了这里。我说了东西可以免费给他，但是他得帮我做点事情。至于说了解，这人挺有个性的，我试着挑逗过他，他很有原则。”
方琳问道：“可你还是不知道他底细啊？”
高芙蓉悄声道：“要知道干嘛？能利用就行，又不是挑选丈夫！我倒是挺满意他的，可惜啊，他未必能看中我。像他这样的男人，目标明确，心智坚韧，是一个狠人。这样的男人只能利用，而不可亲近，所以反而是最可靠的。”
方琳见高芙蓉这样说，就望着李晓荣道：“我辩不过她，你自己觉定好了！不过，我觉得还是不靠谱——对了，我听说现在有的安保公司有短期的保镖业务，要不我去问问？”
高芙蓉瘪嘴道：“安保公司的人就算了吧，王顶鑫嘚瑟的时候也雇佣过两个人，除了能吃能喝，屁都不抵一个！费用还不便宜，那还不如用这现成的。”
李晓荣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那行，就高朗了！只要他真有本事，我愿意给他额外开报酬。”
高芙蓉轻声道：“这事在心里就行了，我去跟他说。”
说着就朝高朗走了过去，两人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不少，可以看出来高朗好像很不高兴。
但是最后在高芙蓉的坚持下最好还是点头了。
高芙蓉朝李晓荣坐了一个OK的手势。
李晓荣朝她点了一下头，这才朝方琳道：“去见陈家人，我心里真的没底，所以呢，如果你肯陪我去，我会很感激的。”
方琳挽住闺蜜的手道：“别说这样的傻话，我陪你去就是。”
李晓荣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陈鸿的死已经糟糕透顶了，没想到这才是一个开始。我不想这样，我以为自己逃避就能躲过去，结果换来的是现在这样子。所以，我不再逃避，我站出来应对所以的事情，我不想再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如果他们还是不依不饶，那我就去拼命，大不了就是一死！”
方琳见自己的闺蜜有些情绪有些不对，连忙一把拥住她道：“拼命是不能解决问题的，陈鸿的事情确实只是一个开始，你有这样的心里准备，那就冷静地应对所有的一切！还有就是，你不是一个人去应对，还有我们，你的亲人和朋友会不离不弃的帮助你支持你！所以，你不许做傻事，不许有不负责任的冲动。”
李晓荣回应闺蜜的拥抱，轻声道：“我不犯傻，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第52章 你的意思呢
李晓荣知道要和陈家人摊牌，还就得知道陈鸿在西亚银行贷款的实情。
她不想像上次那样，陈家人问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所以，她决定先去西亚银行。
方琳要去和姜武阳会面，高芙蓉主动请缨相陪，却被方琳发配在医院陪着肖寒雅。
去西亚银行就由高朗陪着，高朗一脸无奈的表情。
西亚银行在巴陵有十五年的历史了，是最早进入巴陵这样的三线城市的外资银行，没有之一。
西亚银行开展得最成功的业务就是信用卡和中小企业扶持贷款业务，经过十几年的摸爬滚打，口碑相当不错。
对于李晓荣的主动上门，银行方面接待她的一个副行长，两个经理。副行长是给李晓荣打过电话的付少杰，两个经理一男一女，在三楼的贵宾会议室见面。
会议室的桌子是长方形的，付少杰领着两个经理坐在李晓荣的对面，颇有一个种谈判的架势。
高朗没进会议室，在外面的会客厅坐着看报纸。
付少杰四十多岁，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很有修养的样子。
那男的三十多岁，留着板寸头，留着八字须，一脸严肃，像一个日本人。
女的看不出实际年龄，说二十五六也行，说三十一二也行，双眉如画，妙目如珠，皮肤一看就是花了大把银子做了保养的，一头微卷的烫发，发烧微微飘了淡紫色的彩——
李晓荣望着这卷发眼睛就直了，可看到这女人的相貌和短信的里人相差甚远，她才暗暗叹息了一声。
李晓荣平复了一下情绪，很是直接道：“我们开门见山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付少杰朝自己的手下示意了一下后，微笑着朝李晓荣道：“那我们就开始。首先，我们对陈鸿的意外深感惋惜，并对你和家人深表哀悼。”
李晓荣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付少杰接着道：“陈鸿之前在我行表现非常出色，各方面业务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在半年前，却出现了一笔违规贷款，这笔贷款一共是四千七百万。”
怎么又变成了违规贷款？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银行是在推卸责任？
要是以往，李晓荣估计都坐不住，但是她知道现在没人帮自己，越是沉不住气，就只会陷入越糟糕的境地。
不管这笔贷款是什么情况，反正和自己无关！
想到这，李晓荣面无表情的接着听付少杰道：“这笔贷款一放出去，我们在季度总结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就要陈鸿马上追回贷款，及时止损。如果一个月之内追不回贷款，就要停职，三个月没有起色，就要被银行开除，并追究相应的责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陈鸿工作上的事情，还要牵连家人么？
也从来没有见陈鸿在这件事情上有过提及，更不见他有什么反常啊。
李晓荣再次忍住了心里的疑惑，板着脸看着对面的三人。
付少杰看了李晓荣一眼，打开备好的文件袋。一一将文件摆在她面前后，接着道：“这里是陈鸿签署的责任书，停职申报。这里是贷款的部分材料和说明，这里是陈鸿停职之后和我们签定的事故责任承担确认书。”
李晓荣愣了下，最后拿起了贷款的材料看起来，贷款的公司是巴陵宏图商贸有限公司，法人是王顶鑫。
果然是这样！
李晓荣指了指公司营业执照复印件道：“贷款人是王顶鑫，你们银行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付少杰道：“那就请薛经理解释一下吧。”
薛经理就是那女的。
她朝李晓荣客气的点了一下头后道：“是这样，这笔贷款是陈鸿负责的，宏图公司是我行的老客户，业务关系一直持续良好。王顶鑫每年都会做短期的周转贷款，金额一般都在五百万到一千万之间。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每次只要是老客户的上报会，我们都会先报批再审查。”
“但是王顶鑫这次的贷款数额太大，需要抵押担保，陈鸿就让王顶鑫带着我们在评估的时候造了假。当然，我不知道陈鸿是不是也被王顶鑫欺骗了，王顶鑫带我们去看的城北临岸的一百多亩的圈地仓库，说这是宏图公司的仓库。”
“这仓库是宏图公司的不假，库房也都是宏图公司承建起来的，但土地不是宏图公司的。王顶鑫在这件事上混淆了我们的视听，加之有陈鸿的言之凿凿，所以等我们复查的时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李晓荣暗想，那这也是你们工作的失职。
薛经理接着道：“因为平时在工作中我们经常会有类似的交接延迟，过后补救材料情况，大家都是本着信任和自觉的合作态度，所以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但是这一次，陈鸿却把我们坑苦了。”
李晓荣望着薛经理的卷发，淡淡道：“你们还只是苦，还有活路。我是被他坑死了，都没有活路了。”
付少杰一脸同情的样子望着李晓荣道：“经过我们深入的调查，发现陈鸿在澳门有赌钱的习惯。而据我们收到的可靠消息，他在外面还有一个情人，并且生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说着，将文件袋里一张照片递给了李晓荣，正是那张陈鸿和别的女人合影的全家福。
李晓荣冷冷瞟了一眼照片，问道：“那你们做了这样多的工作，找我来，是什么意思呢？”
付少杰道：“我们都是受害方，所以目标是一致的。我们有可靠消息，陈鸿在澳门赌钱输掉的都是半年以前的，而王顶鑫这笔贷款，是陈鸿自己截留了。所以我们怀疑，这笔钱现在都在外面的女人手里。所以陈鸿的自杀，很有可能和这女人也有莫大的关系——”
李晓荣听到这里确实有些动容，这倒是新情况，只是不知道他们谁说的更准确一些。
付少杰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下来看着李晓荣的反应后，接着道：“这笔钱我们银行方面想先内部处理解决，如果实在追不回来，我们就会上报，让经侦查办。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我们也不想闹到那那一步，到时候要配合警察的侦办，肯定会影响到我们的日常。所以，出于各方便考虑，我们银行都愿意和你先做沟通，这对你，对我们都只有好处。”
李晓荣听这付少杰的话里总感觉有坑，想让自己跳进去一样。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关于陈鸿的债务，自己绝不去签什么字。
付少杰见李晓荣一直默然不语，于是直接道：“你的意思呢？”
第53章 有些过分
听到付少杰这样问，李晓荣暗想，那就先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意思。
于是十分平静的说道：“让我看看你们准备的材料。”
付少杰朝那男经理点了一下头，那男经理取出一叠打印好的材料递给了李晓荣。
李晓荣随意看了第一页，上面的内容居然陈鸿的工资表，从里面的内容分项来看，陈鸿的年薪是三十万，加上各类出差补助，加班和年终福利，一年下来居然有七八十万。
陈鸿一年能有这么多钱！
看到这些，李晓荣还真的是吃了一惊。
陈鸿居然连起码的收入都瞒着自己！
这简直有些过分。
他做上经理的位置有五年多了，这些年来，他除了给他自己买了一台车二十一万，好像就再没有大额的开支，可也没见他往家里拿多少钱啊。
像他日常的开销这么精打细算，一年起码可以存六十万，那这些年下来，他这几百万都去了哪里？
等等——五年，他在外面的孩子也是五岁多！
李晓荣恨恨地将材料往桌上一顿，气得浑身发抖。
付少杰看到李晓荣脸色极为难看，马上问道：“怎么了？”
李晓荣极力忍住了自己要爆发的怒火，恨声道：“我到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实收入。”
那薛经理淡淡的补充道：“陈鸿过去几年的信用卡业务，一直是做得最好的，每年的年终奖都有二十万。”
李晓荣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你们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付少杰取出一搭厚厚的整理好的各类票据道：“这些都是陈鸿出差各地的所有报销票据，我们整理了一下他经常去的几个城市，有澳门，海城，昆城和庆城。他去这几个地方的时候，只有去海城的时候没有入住我们银行签约合作的酒店。所以，我们怀疑陈鸿在外面的女人有可能在海城。”
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在海城？
哦，原来是指陈鸿不住酒店是住那女人的家里。
那就是说，陈鸿有可能在海城买了房子。
照他们这样的分析好像也很有道理。
不是——顾舒不是说就在巴陵吗？
这该相信谁的？
李晓荣差点就要说出顾舒告诉自己的话，她张嘴就马上醒悟过来，连忙改口问道：“那你们去海城找就是了啊。”
付少杰苦笑了一下，道：“哪有这么简单，哪有这么容易。”
李晓荣道：“你们都做不到，我就更不可能了。”
付少杰道：“不，毕竟我们不是执法机关，不能随随便便去查一个人的。而你作为陈鸿的妻子，在明知道他有了外遇之后，就有了站得住脚的理由去调查他。”
李晓荣冷笑道：“海城这么大？怎么调查？再说了，我对陈鸿已经死心了，他这些破事，我知道了只会更恶心。”
薛经理这时候道：“陈鸿的财产，你就这样拱手于人？”
李晓荣冷笑道：“我连他这个人都开始厌恶，会在意他留下的东西吗？”
付少杰见状马上道：“你不要，并不表示陈鸿的家人就不要啊。”
听到他这样一说，李晓荣心里一动。
陈鸿的家人肯定会要。
如果——李晓荣心里马上就闪出了一个念头，这件事倒是可以让陈家人知道。
也不是——他们不说陈鸿已经被离职了吗？
那银行倒底是什么意思呢？
像这样大的事情，他们用该报警才是，为什么会让自己去查这个女人？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李晓荣有了之前这几次的经历，这一刻十分冷静，如果自己找到了那女人，再让陈家人和她耗着，那他们肯定就顾不上自己了。
想到这，李晓荣一一看了看对面的三人，缓缓才道：“我不明白你们什么意思？”
付少杰左右看了一眼下属，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轻声道：“我们贷款是连带责任制，陈鸿的这笔贷款最终是我签发的，所以，我们整个小组都有连带责任。如果这笔贷款没有及时止损，那我们都会被牵连。现在陈鸿出了意外，责任就全部往我们这里倾斜。我们也很无奈和被动，所以才请你过来帮助我们。”
李晓荣暗想，那如果自己不理会你们呢？
付少杰好像知道李晓荣心里在想什么时候接着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理会这些，最后的结果还是我们报案。我们为了不被牵连得太深，只能是将所有责任都往陈鸿身上推。而这样一来，你作为陈鸿的妻子，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那里。就算你要讲清楚自己和陈鸿共同债务，光应诉的律师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们在要挟自己！
李晓荣霍然起身，随后冷笑了下后又坐了下来。
付少杰看到李晓荣的站起来的时候马上停住说话，等李晓荣重新坐下后，他有些苦涩的样子接着道：“请你不要误会，我们现在是商量怎么把陈鸿这件事妥善处理好，而不是要去推卸责任。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躲不掉，不该我们承担的，我们不背锅。钱应该是那女人拿走了，我想，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应该相互帮助，解决的都是自己的麻烦。”
他们难道不知道陈鸿已经将那笔贷款输掉了吗？
咦？
等等，顾舒是怎么说来着？
李晓荣回想顾舒说过的话，陈鸿好像是在赌场输了五千万，还欠了两千多万，可没说是这半年输掉的啊？
顾舒也说，陈鸿的死应该和这女人有关系，可她却是猜测这女人在巴陵。
那就是说，顾舒还只是猜测。
而银行这里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依据的。
也许付少杰他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呢？
这女人在海城。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隐藏得这样深！
那就先找到这女人。
可眼下陈家人这里也要应付的。
李晓荣不免有些烦躁，自己本来是想了解情况后打发陈家人的，没想到又被银行的人牵扯进了这贷款的事情里。
自己该怎么办？
对了，方琳说过，不管他们说什么，自己都可以先拖着不表态。
付少杰看李晓荣一直皱眉不说话，将这几张材递过去后道：“这些处理陈鸿通告都是我做做样子给他施加压力的。实际上他还一直是我们行的员工，他今年下半年的工资和年终福利还有五十多万。加上我们行给每个员工都买了相应的意外保险，走程序理赔下来的话，也有八十万的样子。银行方面对陈鸿的意外，也会有相应的抚恤慰问，这些抚恤金的数字我们可以商量的。总之这些钱加起来，应该也不会低于三百万吧。你要是和我们合作将那女人揪出来，这些也算是陈鸿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第54章 没这个打算
李晓荣听出了他们的意思，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不过，如果这笔钱给了陈家人的话，能让他们消停，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不行，自己先不要表态，得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想到这，李晓荣缓缓才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我想考虑一下再答复你们。”
付少杰马上点头道：“好，我们等你考虑一下。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耽误太久。如果这女人出逃去了国外，那就真的是没一点补救的余地了。”
李晓荣点头，就要起身而去。
付少杰连忙道：“以后你就直接找薛经理联系。她叫薛美丽，你们加一下联系方式。”
李晓荣看了薛美丽一眼，点头道：“行，薛小姐的电话告诉我，我明天联系你。”
薛美丽微笑着报了自己的手机号，李晓荣记下后就匆匆推门而去。
付少杰等李晓荣走后朝那男经理问道：“卢浩，你怎么看？”
卢浩轻声道：“陈鸿有次喝多的时候和我谈起过他老婆，说他在李晓荣的面前一直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所以他就一直拧着和她过日子。”
薛美丽马上问道：“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卢浩道：“陈鸿这人真的很奇怪，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在家里节俭得简直到了吝啬的程度，说一件你们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他连老婆的卫生巾都是在促销的时候一次性购买整大箱。”
薛美丽长大了嘴巴，付少杰也一脸诧异的看着卢浩。
卢浩望着他们点头道：“我亲眼所见。我都无法想象陈鸿在外面嗨皮的时候，点一瓶一万多的红酒眼睛都不眨下，会在家里的开销上精打细算到几元几角的折扣。”
薛美丽道：“那就是他不爱这老婆。”
卢浩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陈鸿至少曾经爱过。我记得有次和陈鸿在昆城开业务会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叫阳思辰的人，此人在我们行昆城支行可是顶级VIP之一。陈鸿酒后吹嘘说当年他老婆没选择阳思辰，而选择了他。”
付少杰点头道：“阳思辰我知道，他老子的天娱影视基地可是大手笔，一年的进项有一个多亿。”
卢浩点头后道：“我有幸还真的搭上了阳思辰的关系，只是这关系还进不了他们的圈子。陈鸿第一次豪赌，就是和这阳思辰赌气，那一次陈鸿输掉了两百多万，还被阳思辰奚落不已。”
薛美丽这时候嘀咕道：“这李晓荣是不是当年有病，好好的高富帅不选，偏偏要选了陈鸿？”
卢浩摇头道：“这我就不知情了，但是从他们两人的不对眼看，陈鸿应改没说假话。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子，我不知道原因。陈鸿那次输钱后喝多的时候说过，他一回到兰庭的家就感觉压抑，可一在外面，他又觉得那压抑让他怀念。我不知道他压抑什么，怀念什么，总之陈鸿在外面有了新欢也没打算和这女人分开，我想应该不是这婚离不了，而是陈鸿压根没这个打算。”
付少杰若有所思道：“可陈鸿在外面还是找了女人。这女人是真爱呢，还是陈鸿逢场作戏后遇到了麻烦甩不掉？”
卢浩道：“这些情况我就不知道了。这陈鸿还是很谨慎的，每次去海城，都是先支走我，然后自己神神秘秘的消失。所以，这女人一定在海城无疑。”
薛美丽忍不住问道：“那这女人的照片哪里来的？”
付少杰一笑，习惯性的敲了敲桌面后道：“照片只是一个饵，目的就是让李晓荣知道陈鸿外面有人。只是没想到，这照片没达到预期的效果，陈鸿居然就出意外了。”
薛美丽瞪圆美目，随即捂住了嘴巴。
卢浩见状连忙道：“你不要误会，这照片是有人寄给杰哥。我们猜不到寄照片的人是什么目的。我们拿出照片，就是想试探李晓荣的反应，从刚才李晓荣的看到照片的情况看，她应该也收到了照片。”
薛美丽点了点头，问道：“那我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李晓荣呢？”
付少杰道：“看情况吧。你尽量争取获得李晓荣的信任，做事细致谨慎，在外面的时候，很多事一定要站在李晓荣的立场去解决。就算不能让她当你是朋友，也不能让她当你是外人。”
薛美丽嗯了一声，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如果去海城，就我们两个女人的话，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卢浩道：“这你放心，你在明，我们在暗会帮衬你的。”
付少杰微微叹了口气后，道：“希望我们这次的努力有作用，不然我们三也会跟着完蛋。所以，只要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及时汇报情况，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马上年底了，这要是一关账，漏洞怎么捂都捂不住。”
卢浩和薛美丽互看了一眼，齐齐答应了一声明白。
付少杰将那些资料扫了一眼，道：“这些材料先放在小薛这里吧，如果李晓荣回去之后商量了，一定还会找人来核实情况的。”
薛美丽点头，轻声道：“我会随时等她电话的。”
付少杰缓缓道：“不，如果她明天没给你电话，你也要主动打电话她。两套方案，你看着实施。然后透露一下陈鸿和阳思辰第一次赌钱输掉了两百万的事情。”
薛美丽迟疑了一下问道：“可我对阳思辰的不熟悉啊。”
卢浩一笑，淡淡道：“我可以将阳思辰的情况都告诉你。他这人很有个性，也很有实干精神。在你们女人眼里他就是实打实的钻石王老五。对了，忘记说最重要的情况了，他一年多离婚了，有一个女儿，应该比陈鸿的女儿小两岁。”
薛美丽一脸认真的样子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进不了他的圈子。”
听她这样一说，付少杰和卢浩互望了一眼，卢浩笑眯眯道：“像你这样的妖精，只要你想，就没有吃不到的唐僧肉。进圈的事情我可以安排。只要你能在李晓荣这里搞定眼下的麻烦，我有办法让你和阳思辰接触。”
薛美丽幽幽道：“你不说进了他的圈子说不起话吗？现在来忽悠我？”
付少杰这时候马上的道：“进圈子是一门大学问。像什么时候进，怎么进，是要有时机和分寸的。硬挤的话只会让自己身份尴尬。卢浩是在等时机和分寸，这样有进圈的意义。”
薛美丽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人，一脸认真道：“我会搞定李晓荣的。不过，你们要记住你们的承若，这件事之后，我要求调离巴陵支行。”
付少杰笑了笑，道：“没问题，我和昆城支行的江行长是同学，你去昆城支行没点问题。”
薛美丽收起桌面上一叠一叠的资料，轻声道：“付行长，我可记住您这话了。”
第55章 那你相信吗
李晓荣一出银行大门，就赶紧给方琳打了电话，告诉了她这里的情况和自己猜到了的银行这边的意图。
这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多小时，等李晓荣挂了电话的时候，高朗已经擅自做主将她拉到了一家潮州粥馆。
高朗自行下车去点了几分粥打包后，又将李晓荣拉回了医院。
看到高朗这样做，李晓荣心里不免有些感激，这一忙起来，她还真的就没想到这么多，现在都已经是饭点了，这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吃什么，但是不吃肯定也不行。
两人提着打包的粥来到等候区，果然就看见高芙蓉拿着汤碗劝着肖寒雅吃点。
李晓荣看到母亲这样，心里不禁一痛，接过高芙蓉的汤碗后轻声道：“妈，您可不能这样！如果您也倒下了，我就真的要垮了啊。”
肖寒雅看着女儿，眼角泪水又流了出来，轻声道：“我真的吃不下。”
李晓荣道：“吃不下也要吃点，能吃多少是多少。你要是这样熬着，我可就要送你回去了。”
肖寒雅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吃，你也吃点。”
李晓荣见状，就拿出一份粥尝了尝，觉得味道相当不错，就递给母亲道：“妈，你吃点，这是您喜欢的口味。”
肖寒雅看到女儿期待的眼神，于是接过去舀了几勺，好像感觉味道是不错，就吃了大半碗。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时候，高芙蓉一边收拾一边悄声问道：“什么情况？”
李晓荣拉着她走到了窗户边上道：“一言难尽！陈鸿真的骗得我好苦，他在银行的收入起码有七八十万，可也没见他存什么钱。至少我在家里没见他怎么奢侈过。我这些年也是真的傻，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过问他这方面的事情。甚至因为他要照顾自己的老家，从来不去问他钱是怎么开销的。”
高芙蓉叹了口气道：“我也一样。王顶鑫这混蛋整天在我这里哭穷，结果都不敢在他这里怎么拿钱，哪知道这些臭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快活！”
李晓荣接着道：“陈鸿的贷款确实有问题，但好像不是陈鸿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他们银行整个系统有失误，也好像不能说失误，总之他们现在想要全力追回这比贷款。据他们的分析，陈鸿在外面的女人应该在海城，可是——”
李晓荣说道这里迟疑了一下，没往下说了。
高芙蓉马上问道：“可是什么？”
李晓荣道：“可顾舒说，陈鸿在第一天进赌厅的时候，他们的赌厅的老板就像陈鸿的资料调查得清清楚楚，关于我和我家里的所有情况，他们都明明白白。可就是没有那个女人的详细情况。”
高芙蓉有些不解的问道：“银行和赌厅什么要找这个女人？”
李晓荣道：“顾舒怀疑陈鸿的死和那个女人有关系，银行方面则怀疑陈鸿截留下来的钱在那女人手里。”
“什么？！”高芙蓉一脸惊愕的失声，最后有些古怪的样子一笑后道：“那你相信吗？”
李晓荣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尽快从这乱七八糟的事情里走出来，安安生生过正常人的生活就行了。”
高芙蓉问道：“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晓荣道：“找到那女人。然后将陈家人带过去摊牌，陈鸿的事情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高芙蓉道：“那你觉得陈家人会相信这些吗？”
李晓荣苦笑了一下，道：“我一个人说他们可以不信，这么多人说总是事实吧？他们要是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随他们去闹腾吧，大不了谁都没安生日子过。”
高芙蓉问道：“那你们有什么计划呢？”
李晓荣道：“银行方面会安排人和我一起去海城查找一下。”
高芙蓉道：“银行有没有说确定的地方？”
李晓荣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他们的话我没有全信，而是想将这些情况告诉你们之后，看看你们的意见——正好，琳琳也过来了。”
正说着李晓荣朝正面朝她们走过来的方琳招了一下手。
方琳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微胖，衣着简朴，看上去利落干练。
方琳微笑着介绍道：“这是张阿姨，以前照顾过成哥的姨妈，做事细致周到，现在带她来帮一把手。”
李晓荣连忙朝张阿姨道：“那就麻烦你了。”
张阿姨一笑，有些客气的样子道：“都是熟人，以后大家有事说事，如果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也请及时说出来。”
方琳道：“张阿姨，您自己说一个工价吧。”
张阿姨问道：“我听说现在病人还没苏醒，你们这里随时都有人照看，那我现在就没什么事情，顶多是帮着收收捡捡的，以后也是帮着你们搭把手，这样好了，就按月工资算了，每月四千吧。”
李晓荣对这一点都不清楚，她不禁朝方琳看去，见方琳没有表示，于是道：“那行，就按四千一月。真的要麻烦你了。”
张阿姨点了点头道：“那行，话就不多说了，我今晚就过来。”
说着朝方琳道：“谢谢你带我过来，那我先回去做点准备。”
张阿姨说着就朝其他人客气的一笑，转身就走了。
方琳望着她的背影道：“四千一月低了点，晓荣你自己加一点吧，张阿姨这人厚道，我们不能这么不讲究。”
李晓荣问道：“那加多少？我这方面一点都不懂。”
方琳道：“现在请护工，尤其是专职的那种，一个月八九千哈请不到人呢。我没想到她只要这么点，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李晓荣道：“那行，我给八千。”
方琳横了她一眼道：“我不是这意思，你先加一千吧，等李叔叔好了，你就是给她十万，我也不拦着。”
李晓荣也回她一个白眼，转而问道：“你怎么安排我的，接下来做什么？”
方琳道：“我和姜武阳碰了面，将这些情况都做了汇报，他已经上报了，最迟明天会有回复下来。一旦并案的话，你就不需要去海城冒险。”
李晓荣问道：“那银行这里我怎么回复？”
方琳道：“不着急，等他们来找你，你先拖着。而事实上，你也要拖着。陈家人要在兰庭操办陈鸿的后事，你于情于理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们先办后事再说。还有就是，陈家人到底想要什么，也该去谈谈了，有得谈就谈，没得谈也要谈。不管他们怎么闹，无非只要一个结果，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可以谈的。”
高芙蓉点了点头道：“你们这里安排好了，那我就去找王顶鑫这王八蛋去了。”
李晓荣看了看她们俩，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谈。”
第56章 令人发指
李晓荣做梦也不会想到，陈家人会将陈鸿的灵堂设在了兰庭小区12栋的顶楼。
在方琳的建议下，李晓荣像明星出行一样戴了棒球帽太阳镜，进小区就听到小区的居民对陈家人的做法议论纷纷，尤其是12栋的住户，更是张贴出来联名抗议书贴在了楼道和电梯口。
可这些抗议书就像聋子的耳朵，只是一个摆设，却没有人去楼顶动真格。
陈鸿的灵堂搭建得很大，显得清冷而简陋。
除了陈家人的那些人，几乎没有外人。
陈鹤首先看见了李晓荣一行三人。
他指着高朗冷声问道：“他是谁？”
李晓荣淡淡道：“我请的保镖。”
陈鹤尖声怪笑了一下，道：“我三哥人还没下土呢，你就用他的钱雇保镖了。果然是人有钱了就胆小多事。”
李晓荣皱眉，不去理会他的刻薄话，径直走进了灵堂。
李晓荣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披麻戴孝，果然就是媛媛！
看到媛媛跪在遗像前烧纸，李晓荣几乎是扑上前去，一把搂住女儿就哭出声来。
媛媛看到妈妈愣了一下，突然挣扎出妈妈的怀抱，指着李晓荣的鼻子恨声道：“是你害死了爸爸！你赔我爸爸！我要你赔我爸爸！”
李晓荣愕然，看到女儿脸上的憎恶和仇视的表情，小小年纪居然就有了大人才有的戾气，顿时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李晓荣身体僵硬如铁，要不是方琳见状扶住了她，估计会直挺挺地倒地不起。
“媛媛！你怎么对妈妈说话的？”方琳也看到了媛媛的不对劲，极为不悦道。
媛媛看到方琳这样对她，嘴巴一瘪，就要委屈的哭起来。
“媛媛说实话怎么了？”陈二贵这时候站在媛媛的身后，扫了一眼李晓荣和方琳，最后在高朗的身上停留了数秒后沉声道：“她有脸来，就得受得住！受不住就滚！我三伢子尸骨未寒，她就敢领着男人上来闹，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高朗听到陈二贵的话后一脸淡然。
方琳见陈二贵当着小孩子的面说出如此寡情的话，语气也冷了下来，道：“你说话要有根据，否则是要告你诽谤的！”
“嘁！只管去告！”陈二贵吐了一口浓痰后不屑道：“三伢子说过，他要是哪天死了，就一定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方琳道：“那是什么时候说的，拿出证据来。”
陈二贵冷笑一声，反问道：“我们全家人都可以作证不行吗？”
说完一把扯着媛媛，指着李晓荣道：“她已经害你你爸爸了，小心她也会害死你。你以后就跟着爷爷奶奶。”
媛媛怯怯的看了李晓荣一眼，抵着头不做声两手一直绞着麻布上的线头。
“媛媛，到妈妈这里来！”李晓荣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刺痒，说话的声音都有颤抖，她想上前再次拥住女儿，脚却像有千斤重一样迈不动。
陈二贵将媛媛拉到遗像前，按着她跪下后道：“多给你爸爸烧点纸，他会保护你的。”
媛媛有些傻傻的又开始一张一张的点燃火盆里的冥币纸烧起来。
陈二贵满意的点了点头，侧头看了看李晓荣和方琳后，道：“你们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三伢子家里什么都没有留下，钱财肯定都被你们转走了。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我们陈家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李晓荣气极而泣，良久才嘶哑着说道：“行，你说多少吧？”
陈二贵指着陈鸿的遗像道：“三伢子留下多少钱财别以为我不知道。连媛媛都说了，出事的第二天你们就在家里大包小包的搬走了很多东西，你承不承认？”
李晓荣心里哀叹，那都是自己的东西好不好！
可女儿都这样说了，辩解也没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不去解释。
陈家其他人一看李晓荣点头，纷纷围上来指责，咒骂，有些难听的话不堪入耳。
方琳一直紧紧扶住闺蜜，生怕李晓荣会忍不住要发狂。
同时她朝高朗看了一眼，高朗皱着眉走近了李晓荣，一副随时准备要撤退的架势。
李晓荣并没爆发，也没发狂，也是冷眼看着一一指责自己的陈家人，就像在地狱里煎熬一样。
他们都是鬼，吸血鬼，贪得无厌的鬼，面目可憎的讨厌鬼。
她有害怕，知道害怕没有用。
她有担忧，知道担忧解决不了问题。
他们果然是要钱财，那就是舍弃钱财。
刚才陈二贵不是说他知道陈鸿有多少家产吗？
那就让他说一个数。
大不了自己卖掉所有的房产，举家离开这令人神伤的地方。
惹不起，躲得起！
李晓荣微微挣脱闺蜜搀扶，斗胆走近陈二贵，冷声道：“那你说说，陈鸿留下了多少钱财？”
陈二贵望着李晓荣，噗地吐了一口浓痰在她脚边，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突然笑了，露出满嘴黄牙。
陈二贵笑完之后，突然扭头朝媛媛道：“媛媛，你说说，你爸爸给你留下了多少钱？”
“爸爸说，说给我留下了五百五十万。”媛媛有些单纯的望着妈妈，一脸认真的样子道：“那是妈妈不理爸爸后，爸爸悄悄告诉我的。”
媛媛的话出人意料的没引起陈家人的震惊，反而都是齐刷刷看着李晓荣的反应。
看来他们早就套出了媛媛的话了。
李晓荣心里一震，这钱不是顾舒的吗？
原来陈鸿已经起心要占为己有了。
不是，陈鸿为什么要对媛媛说这些？
他这是想好了要和自己离婚了呢，还是准备好了要自杀呢？
李晓荣朝自己女儿望去，用极为平静的语气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媛媛有些畏惧的低下头，轻声道：“爸爸说这是他欠我的，希望我将来能做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可我不想要这些钱，爷爷说，只要将爸爸的债还清了，爸爸就会在天上看见，会回来找我的！可是，老师说过，人死了是不会回来的——呜呜，可是，我想爸爸回来......”
李晓荣被女儿的哭搅得心都要碎了，媛媛还只是一个孩子，他们也这样欺骗她，利用她，简直是令人发指。
第57章 心里有数
李晓荣有太多话想对女儿说了，她很想抱起女儿就离开这里，告诉女儿真相，让女儿知道这些人的丑陋嘴脸。
她刚迈步上前，就被陈二贵拦住了。
陈二贵冷声道：“五百五十万，是我三伢子的。你要是老实交出这笔钱来后，我就不告你非法侵占罪。”
方琳冷笑了一下，道：“交出来之后呢？是不是就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大家不相见？”
陈二贵看了一眼方琳，哼了一声道：“媛媛是我们的三伢子唯一的骨肉，我们要带走她。”
李晓荣听到这话，马上发狂了似的嚷道：“这绝对不行，除非我死！”
陈二贵看着李晓荣道：“你也别拿寻死觅活吓我们，媛媛你带着也行，每年给我们二十万，直到媛媛成年。这钱是给媛媛的嫁妆，我们怕你重新找人之后克扣了我们家媛媛。”
这话简直是哄鬼都不信。
李晓荣心里直冷笑，她已经知道了陈家人的胃口，不给他们几百万估计也没什么好谈的。
问题是他们这样也太过分了，自己上哪里去找这几百万去？
就算把两边的房子都卖了，也凑不出来这钱啊。
更何况，父亲现在住院，更不知道这钱要花多少。
不，不能答应！
李晓荣冷静了下来，望着陈二贵淡淡道：“如果没钱是不是就没得商量？”
陈二贵哼了一声，道：“有商量。知道这栋楼的业主为什么不来这里抗议吗？知道抗议没用，我们拖着三伢子的冰棺在楼道摆着，让媛媛拿着陈鸿的遗像见一个人就磕头。只要他们不答应，我们就一直这样耗着。活人是耗不过死人的，想要过安生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想过安生日子，死人没法下葬，活人就不要嫌弃冰棺摆在楼道瘆得慌。”
听到陈二贵说出来这样的话，知道是在威胁自己。
陈二贵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自己，他们会这样无休无止的耗着，拿活人的脸皮不当回事，拿死人的尸身做道具。
李晓荣简直无法想象，人可以无耻到这样！
李晓荣望着懵懂无知的媛媛，心里简直在滴血。
这媛媛要是被他们带走，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自己只要闭眼答应了他们，好像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钱从哪里来？
那存折可是——
等等，李晓荣望着陈家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那就把存折给他们好了。
至于顾舒这里，父亲的事情正要找一个说法呢。
只要她敢来找自己，自己父亲的事情就一并找她算账。
想到这，李晓荣重重出了一口气，好像心里的浊气出了一半。
还有，那就只能卖房子了。
文联小院的房子，怎么着也能卖个一两百万。
想到这，李晓荣望着陈二贵道：“行，那就这样说定了，请一个律师，走完程序干干净净。”
“晓荣？”方琳没想到李晓荣会轻易就答应了陈家人的条件，这还都没开始谈呢。
她连忙着急的插话道：“这事情请律师是绝对有必要的，只是什么事情不能都是你们说了算。”
陈二贵两眼一翻，吐了一口浓痰后朝方琳极为不客气道：“我知道你是警察。但是你也不能徇私枉法，再说了，我们的家事，轮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吗？”
“琳琳，我决定了。”李晓荣也朝方琳道：“我心里有数。”
方琳望着闺蜜恨铁不成钢道：“早知道你是这样，我就不带你来谈了！你有什么数？就算把你们家的房子全卖了，也凑不来这些钱啊？往后你还过不过？你就能做你爸妈的主？”
李晓荣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却是灿然一笑道：“我爸妈会理解我的！我今天也算是在地狱了走了一遭一样。以后的日子，我会过得很好。”
“那是当然！我三伢子在银行了贷款的钱不是都在你手里吗？你当然会过得很好。”陈鹏这时候阴恻恻的插话道。
李晓荣冷眼朝陈鹏看去，极为平静道：“你是不是想要这贷款里的钱？我告诉你在哪里，能拿多少就是你的本事！”
“好啊！终于说实话了啊，三哥的钱果然都在她手里。”
“不行，我也要，凭什么让她一个人独吞？”
“就是，听说有几千万呢，我们按人头数来分，一人先分个几百万再说。”
......
李晓荣对陈鹏说的话终于让陈家人炸锅了一般激动起来，看着李晓荣的表情就像一群海盗发现了宝藏一般。
方琳见状朝高朗示意，两人一左一右将李晓荣夹在了中间。
李晓荣望着陈家人的嘴脸，突然就闪现了一个念头，她索性心一横，冷声道：“我昨天被银行的人约谈了，他们明确的告诉我，陈鸿在海城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儿子。你们家陈鸿的钱，都在那女人的手里。”
“你知道那女人在海城？”陈鹤瞪眼望着李晓荣道。
李晓荣望着陈鸿一笑，不怀好意道：“你以为只有你知道？你应该得了那女人不少好处吧？”
“神经病！”陈鹤脸色大变道：“我哪知道什么女人？你不要在这里挑拨是非。”
“有吗？”李晓荣冷声道：“要不要将你威胁你三哥的短信打印出来给大家瞧瞧？”
陈鹤色厉内荏道：“好啊！你随便去编排，谁爱信是傻子。”
陈鹏看了陈鹤一眼，朝李晓荣道：“你这女人果然心思歹毒，还想搅得我们一家人不能安宁。银行那里我们会去核实的，不过也是等我们之间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
李晓荣淡然点头道：“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钱我答应给你们，媛媛我今天必须带走。”
“那不行！”陈二贵断然拒绝道：“媛媛要在这里披麻戴孝。”
李晓荣厉声道：“你总不能影响了她的正常上学吧？”
陈二贵满不在乎道：“她爹死了事大。上学的事情将来可以补课，这孝道怎么补回来？这事情说到天上去，也是这个理，没得商量。”
李晓荣气得浑身发抖，朝媛媛大声道：“媛媛，你跟妈妈回去！”
媛媛怯生生的望了妈妈一眼，呆傻的摇头道：“爷爷说了，我要是没做到爸爸的要求，他会晚上在梦里找我的。我害怕，我又不害怕，我，我听爷爷的。”
陈二贵听到媛媛的话，朝李晓荣得意的一笑，满意之极道：“这才是我们陈家的崽，懂事！”
第58章 这里不能呆了(求推荐求月票)
李晓荣听到这话，简直伤心欲绝。
方琳看她神色不对，连忙挽住闺蜜的手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陈二贵看了方琳一眼，朝李晓荣冷冷道：“你连媛媛都不如。我三伢子怎么说也是你男人。自己家里的男人死了，你也不打算受礼戴孝？”
李晓荣感觉自己被人摁在地上摩擦了一把，浑身难受不说，还有被侮辱的羞耻。
可她又有苦难言的憋屈。
从来没有人想过陈鸿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和伤害。
这个不可饶恕的男人走了，还要将自己捆绑在十字架上供人瞻仰，就连墓志铭上，也要刻上抹不掉的伤痕。
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就是如此欺骗了自己，他逃脱一般的走了，将所有的苦难丢给了自己。
更可恨可怕的是，居然还要污蔑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恨不能将自己踩在地上，随他们发泄无情的怒火和无知愚昧。
李晓荣感觉浑身发冷，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以至于连看人的眼神都像裹了一圈寒霜。
方琳感受到了闺蜜的异样，紧紧挽住了她，轻声道：“我们走吧。”
李晓荣将目光投向陈鸿的遗像，遗像里的陈鸿目光如水，脸带微笑，好像对这个世界满是爱意和期待。
李晓荣马上想起来了，这是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
她心里一抖，突然有种窒息的难受，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
李晓荣有种错觉，自己好像也快要死了一样！
这里不能呆了！
李晓荣求助似的挽住方琳的手，牙齿打颤的说道：“带，我，走。”
陈二贵冷笑着看着李晓荣，望着她的背影道：“你没做亏心事，就莫要心虚，莫要害怕。”
李晓荣回头看了一眼陈二贵，她很想告诉对方，自己没做亏心事，自己不是心虚，不是害怕，而是心寒。
可这些话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她无声的张了张嘴，最后看到陈二贵身后的媛媛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心里一阵抽搐，不能这样了！
那就赶紧了解这一切吧！
李晓荣几乎是虚脱一般迈不动脚，方琳费尽地扶着她进了电梯后，才沉声道：“你就是卖房子，也凑不够他们的狮子大开口啊？”
李晓荣虚软地背靠电梯，轻声道：“我有办法。”
方琳瞥了高朗一眼，没好气道：“什么办法？”
李晓荣道：“我将那存折先给他们，然后告诉顾舒，是陈家人抢了去。至于剩下的钱，卖掉文联的房子，也差不多了。”
方琳皱眉，道：“那你爸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要先把媛媛救出来！”李晓荣眼泪忍不住流出来，缓缓接着道：“我不敢想象媛媛在他们那里会变成什么样！这才几天，就已经变得我都不敢相认了。我爸在医院的费用，他们还有积蓄，撑过这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像这样的噩梦，我只想快点结束——”
她正说着，手机响铃，一看是薛美丽。
李晓荣将来电提示给方琳看了一眼后，冷冷道：“陈鸿还有工资没有结清，我这就找他们要钱去。多余的钱也给他们，就当送瘟神好了。”
方琳欲言又止，见李晓荣已经接听了电话，只得听她说道：“你好。是的，我想好了，我实话说好了，陈鸿的父母也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钱。所以，你们要是希望我配合你们的话，最好将陈鸿余下的工资结清！不，我明天就要。那行，你找付行长商量。”
李晓荣挂了电话后，朝方琳道：“我也想去海城见见这个女人。”
方琳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这是何苦？其实陈家人这里，你完全可以不必这样——”
“是，这是我自作自受！当年我要是听了爸妈的话就会是这样！”李晓荣打断闺蜜的话凄然道：“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变成这样的自私自利的讨厌鬼。我心里对陈鸿的恨——”
手机再次响铃，还是薛美丽。
李晓荣接通后道：“只能先给五十万？也行，我现在兰庭。可以，那就去你们那里。好，就这样。”
李晓荣朝方琳道：“我已经决定了，去海城找这个女人。”
方琳担忧道：“你不要这样冲动行不行？说了姜武阳这里会有行动的。再说了，你去了海城，你爸和媛媛怎么办？”
李晓荣望着闺蜜，一脸认真道：“我不和你见外，都交给你了。”
“你——”方琳被李晓荣的样子吓到了，本想骂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转而柔声道：“我知道你恨陈鸿，可是找那女人有什么用？你还能杀了她不成？再说了，陈鸿的事情还不能这样找下结论，也许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李晓荣脸色一板，看着闺蜜良久，用失望之极的语气道：“你要愿意帮我，就帮我，不帮我，我也没有埋怨的理由。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有，杀人的心也有！陈家人这样羞辱我，胁迫我，凭什么我就不能找那女人算回来？”
叮，这时候电梯门打开，李晓荣怒气冲冲的径直走了出去，随后有回头朝高朗道：“你要是现在跟着我去海城，除了芙蓉答应了你的事情，我等下就给你五十万。”
高朗有些尴尬的样子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李晓荣看见方琳又要上前劝导自己的样子，索性心一横道：“那是什么问题？你要是觉得钱不够，我可以用身体来抵账！”
高朗被李晓荣的话吓了一跳，他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简直是疯了！”方琳听到闺蜜的话，气急的朝李晓荣吼道：“你还要不要脸？”
李晓荣冷冷看着方琳道：“我要脸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陈家人这样对我的时候，我的脸面在哪里？再说了，他们不是当我是陈家的儿媳妇吗？我就豁出去在外面放浪了又能怎么样？他儿子能做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我就在外面生他几个儿子，每年去他的坟头羞辱他，在他们全家人眼前招摇不行吗？”
方琳渐渐听出了闺蜜的心声，这些都不过是李晓荣心里的愤懑，她需要发泄，她需要疏导，同时也为自己的粗心生出歉意。
于是一把拥住闺蜜，轻笑道：“行行，你想怎么做都行！我都支持你，好好，你去海城，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哇——李晓荣听到闺蜜这样宽慰自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看到亲人后委屈顿时再也憋不住放声哭出来。
高朗见状，很识趣的朝方琳道：“我去把车开出来。”
李晓荣抱着闺蜜哭了数分钟，将心里的怨恨，委屈，难过都释放了不少，才抽噎着轻声道：“这口气我咽不下，我需要发泄！”
方琳拍着她的后背道：“好了好了！傻话狠话都可以说，就是傻事蠢事不能做。你刚才对那高朗说的话，是无心说快了，还是成心说真的？”
李晓荣也为刚才的话羞愧，脸一热，索性装傻道：“我说了什么？”
方琳看到李晓荣的脸红了，拧了她一下后道：“得，就我缺心眼，你和芙蓉猪越来越不知羞了。”
李晓荣叹气道：“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方琳愕然，轻轻拍了拍闺蜜的脸颊后笑道：“这么优雅美丽的女人，怎么问这样浅薄的问题？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谁还没有一时顺心的时候？那要这样去较真的话，这世界所有事情那就都看不过眼了。”
听到方琳不回答自己的感慨，李晓荣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当然，她也明白，这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释。
方琳估计也能猜到，她的解释未必就能让自己释怀。
万一说得不中听，还只会适得其反。
滴滴——这时候，车笛声想起，原来是高朗的驾车过来，见她们不理会，于是鸣笛提醒让她们上车。
两人上车后，李晓荣朝高朗道：“去西亚银行。”
高朗点头，点开车载音乐，默然开车。
李晓荣看了一眼高朗，朗声道：“高先生，我信任芙蓉，所以也就信任你。如果你确实没有其他事情的，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海城。至于费用，我也不知道外面的行情，高先生，你自己说一个数吧。”
高朗咳嗽了几下，良久才道：“首先我得感谢你们的信任。你的事情我这些天一直看在眼里，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晓荣望了一眼方琳，恰好她也好奇看过来，于是点头道：“请说。”
高朗道：“你丈——陈先生应该不会是自杀。所以，你自己去冒失查些什么，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李晓荣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不是自杀？”
高朗道：“他在银行上班，又有放贷的权限，就算在赌场输了几千万，也不至于会自杀。不管是哪个赌场，像陈先生的优质客户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他们不会蠢到杀鸡取卵，而是讲究细水长流。所以，就算背负了赌厅的债务，他们都不会采取什么过激的手段，而是会继续循循善诱的榨取更多的利益。”
方琳这时候插话道：“假设陈鸿不再上当了呢？”
高朗道：“赌是会上瘾的，所有的赌徒信奉有赌不会输的心念，只有有赌资就有翻盘的机会，那就绝不会放弃。所以，赌场的人只会敬陈先生是财神爷，自己绝不会去做催命鬼。”
李晓荣马上问道：“那你觉得，会是谁要他的命呢？”
高朗苦笑，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方琳笑吟吟道：“芙蓉不是说你能掐会算吗？那你就帮我们算算嘛。”
高朗听了方琳的话默不作声，直到车子在路口右拐后，靠边停下，扭头一脸认真道：“老实说吧，我在香港就是一个老千，略懂周易，看过一些风水，靠运气混口饭吃。我要是真的能掐会算，早就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发财了，还至于在这里劳苦奔波？”
听到高朗的坦言，李晓荣和方琳面面相觑。
良久，李晓荣才问道：“那你想要芙蓉手里的什么东西？”
高朗道：“一枚印章。”
方琳问道：“什么印章？怎么回事？”
高朗微微叹了口气，道：“这枚印章是我师父的。如果我想要在香港继续混饭吃，就还非得拿到这枚印章不可。很多来主顾只认印章不认人。他们只看看见了我的印章，才会相信我是我师父的传人，我才能继续混下去。”
李晓荣不解地问道：“那怎么会在芙蓉的手里？”
高朗苦笑，轻声道：“我师父也是一个赌客。他每年都会去澳门呆上一段时间，不将自己身上的钱输得精光，是绝不会回家的。我最后见他一面的时候，他在医院里，输钱了后喝得酩酊大醉，结果被一辆车给撞了。”
高朗说到这里沉默了许久，李晓荣忍不住问道：“那又和芙蓉有什么关系？”
高朗道：“在医院的时候，我师父说印章掉了，应该在桥边出事的地方。于是我在桥边一直翻找，甚至在附近张贴了遗失启事。后来是高小姐找到了我，给我看了一下印章的照片，正是我师父丢失的印章。”
“怎么就会在芙蓉的手里？”李晓荣和方琳异口同声的问道。
方琳马上接着道：“你是说，芙蓉也曾经去过澳门？”
高朗点头道：“高小姐说她是捡到的。她那个时候好像是说陪着先生来澳门玩玩。”
方琳若有所思的点头，突然问道：“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晓荣也问道：“那她为什么不换给你？”
高朗无奈地样子道：“都差不多两个月了吧，一开始她是说还给我的。可等我约好了见面的地方，她又突然说有急事要离开澳门。然后就一直杳无信息，打电话发信息都不回应。”
方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贴出了高价悬赏的告示？”
高朗摇头道：“我确实说了重酬，但是没说具体数字。再说了，我也不傻，价格要是说高了，有心的人自然还会抬价。最重要的是，我也没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