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大猪蹄子和小骗子
今天的课业格外的多，紧赶慢赶，才终于在八点前写完所有的题。
邵音转了转酸痛的手腕，无奈的轻笑，才几年不当学生，这样的题量竟算得上负担。
她后背抵住椅背，脚踩住桌子下的横杆，轻轻一推，凳子就向上翘起，来回轻晃着。
“坐好了。”柏杨瞥了一眼，出声制止。
这么大人了坐没有坐相。
后面空的位置太大，稍不留神就会人仰椅翻。
“哦。”
她扁了扁嘴，撤掉脚尖，右腿搭在左腿上，悬空的小腿前后摆动，手撑着脑袋侧望着认真阅览试卷的柏杨。小严肃，连翘个凳子都不准。
算了，看在这么帅的份上就原谅你吧。
邵音看的出了神，只觉得自己可以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滑梯，眼神炙热而浓烈。
柏杨却早已免疫，伸出左手敲了敲桌子，“还有三分钟，习题册笔记本准备了吗？”
“哦。”她应了一声。
“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眉心微蹙，嘴角却是上扬的状态，吐字清晰，口型饱满，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娇嗔。
“乖。”没来得及思索，一声轻哄就脱口而出。
邵音僵直在原地，粉唇微微张开，眼皮上挑，她刚刚没听错吧。
“你说话了吗？”
“没有。”柏杨也回过神来，他轻轻咬住舌尖，不断自我怀疑。
“嗯，我听错了。”
邵音没有怀疑，她这两天心事太多，耳力也不似从前。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甩去困倦，现在的小白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她真是昏了头。
八点，尽管心里再不乐意，参与竞赛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邵音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拿起本子和习题，并随手拿了一只黑笔揣进口袋。
“走吧。”
为了物理竞赛，学校专门找了一间空教室给他们复习。
柏杨腿长，步子迈的大，很快就把邵音甩在后面。
沿着廊道走了十几步后，他猛地停在原地，转过身瞥了一眼，“这么不愿意参加？”
“也没有。”
“那就走快点。”
“哦。”
男人都是猪蹄子，前一秒当人，后一秒就凶的像个夜叉。
邵音冲着柏杨后背疯狂挤眉弄眼，接着迅速跟上。
讨厌物理竞赛是借口。
她这段时间带着复习，从前的“功力”早就恢复如初，只是觉得事情多而杂乱，她手上的人太少，陶栀那边的情况暂时没办法深入了解，万一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让柏杨在柏家更难生存。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小教室里亮着灯，柏杨推门而入，邵音也迈过门槛。
偌大的教室前排坐四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在嬉闹，陶栀和她前桌的男生不停闲聊。
他们进来后，四人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神情各不相同，有审视，有玩味，有迷恋，有嫉妒。
看来，都和柏杨认识。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上课吧。”
“先别急嘛，这位小美女还没自我介绍呢？”双胞胎中左边那位先开了口，朝着邵音吹了声口哨。
“邵音。”
“新来的转学生？”
“嗯。”
“小美女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觉得我怎么样？身高182，体重140，18厘米。”
邵音蔑视一眼，勾唇冷笑，旁若无人的开黄腔，倒与他小臂的纹身相般配。
就是可惜了这张雌雄莫辨的脸，美则美矣素质低下。
邵音没理睬，走到不远处靠墙的位置，放下手里的课本，随意扯开凳子坐下，慵懒的斜贴着墙壁。
柏杨走至讲台，“我看了考纲，难度很大，你们想得金奖不容易，所以我的要求会很高。”
“邵音，对不起，我弟弟他随性惯了。”
双胞胎右边的那位露出和善的微笑，一巴掌拍在左边人的后脑勺上，“褚子尧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到处磕嘴炮。”
褚子尧似乎很怕他哥哥，神色陡变，弯腰低头。
“没事。”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褚子辰，这是我弟弟褚子尧，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就是队友了。”
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脑中却迅速匹配上两人的背景。
褚氏双子，大学毕业后一个赴m国深造，一个留在国内继承家业。
褚氏手握z国第二大金矿，可谓富可敌国，小儿子顽劣些也可以理解。
柏杨盯着三人的互动看了几秒，转过身，拿起粉笔抄写下几条题目。
“都是往年的竞赛题，明天我会打印卷子给你们，做吧。”
题目是有些超纲，但邵音前世为了突击也练过不少类似的，思考片刻后，她就在计算出答案。
十分钟后，柏杨点人回答。
“邵音，第一题。”
“x最小值0.464l。”
“褚子尧，你呢？”
“0.464l。”褚子尧看都没看草稿纸一眼，顺着邵音的答案就说了出来。
他本以为柏杨会快速略过他，却听见一句，“过程展示一下。”
“嗯，你换个人呗。”他撑着脑袋，试图蒙混过关。
柏杨却不像之前宴会那般好说话，眼神锐利，藏着褚子尧看不懂的情绪。
褚子尧突觉怪异，明明是一个落魄少爷，气势怎么如此骇人。
他被钉在原地，觉得自己快要被戳出窟窿，便求助似的看了褚子辰一眼，后者却丝毫没理睬的意思。
你完了，褚子辰！晚上再敢进他房间，就等着被踹出去吧。
“我不会。”情急之下，褚子尧吐出无奈的吐出三个字，真丢脸。
“不会很正常，但不可以撒谎。”柏杨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邵音。
“邵音你来讲一下过程吧。”
“好的，假设摆球直线与垂线之间的角度为a，-mglcosa=1/2mv平方....最后得出x最小值为0.464l。”
“答案正确，过程没有任何问题，大家听懂了吗？”他赞赏的看着她，不免又想到她因为成绩差请他辅导的事情。
小骗子，竞赛题都手到擒来，他又能教什么？
“听懂了。”
“好，我们下一题。”
第四十七章 你来教陶栀
因为题型偏难的原因，讲解的速度不算快，五六题就花费了大半个小时。
“这两道是课后作业，你们多看看书，概念梳理梳理清楚。”
短短半节课的时间，柏杨就迅速分析出每个人的不足，b班基础好一些，c班则连最基本的概念都记不牢。
凭他们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就想夺冠，沪市二十多所高中，都不是吃素的。
“柏杨，我有一题没懂。”
陶栀终于摁那不住，她拿起本子，屁颠屁颠的往柏杨身边凑，短裙被风撩起弧度，露出柴杆子似的大腿，可惜没人在意她裙下的风光。
本子被摆在讲台桌，柏杨扫视一眼，“这题很简单，我当时问你们有没有听懂。”
“我听了，但是又忘记了。”
陶栀解释了一番，这是邵音说的那题，可她压根没听那女人在说什么。
她来参加竞赛自然是为了和柏杨拉近距离，不能一对一辅导，那就多找些题目私下询问，“你再讲一遍好吗？表哥。”
柏杨手边没有纸笔，他自然不会用陶栀带来的。
正准备在黑板板演，就对上窝在墙边邵音的目光。
小猫似的挠着爪子，恶狠狠的盯着他和陶栀，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些什么。
这么喜欢他啊，哪怕知道有血缘关系也控制不住？
他思绪斗转，勾了勾手，像唤小宠物一样，“过来。”
“我？”邵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
他点了点头。
“怎么了？”
“陶栀没听懂，你来教。”
“好的。”
“我不要她教。”状况突发，陶栀显然没有预料到，她跺了跺脚，愤愤不平地拒绝，却听见一句，“那你还要不要比赛。”
“好吧。”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邵音来到她的桌子前。
用力扯开凳子，铁皮与瓷砖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邵音皱了皱眉，遮掩住耳膜。
等千金大小姐发完牢骚后，才开了口，“陶栀同学，你哪里不懂。”
“都不懂。”
“那我们先看图，有一个摆长为l的摆，先设这个角为a，由机械守恒定律可以得出...所以答案是0.464l。”邵音认真细致的讲了一遍。
倒不是她对陶栀有多么好心，而是这是小白杨给的任务，她自然得好好完成。
也许，他是意识到了她的不高兴呢？
“懂了吗？”
“不懂，你教的什么啊。”陶栀故意使绊子。
“哪里不懂？”
“就这句，这么就设t=0了？”她随意扯了个式子，丝毫没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邵音没回答，陶栀抬起头就看见她用一种哀悯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说话啊。”陶栀右手蹭了蹭小臂，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真的学了吗？”
“学了。”
“哦。”邵音点了点头，“可怜啊，是个傻子。”
“你说谁傻子呢？”
“这是最基本的极限值了，十条圆周运动题目，九条要用到的。高三了又不是第一天学，你想让我解释什么呢？”邵音摊摊手，耸耸肩，脸上挂着纯真的表情，一脸无辜。
“你...我听懂了，全懂了，谢谢你。”陶栀骑虎难下，只能敲碎银牙往肚子里咽，她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压低声音，故作和善。
“懂了就好，欢迎常来。”
看着陶栀气愤的站起身，走回自己位置的模样，邵音反倒高兴起来，她冲着柏杨歪了歪头，狡黠一笑。
九点准时结束补习，离开教室时，一个比邵音高不了多少的男生拦住了她，是c班的那位，不知道姓名。
“有事？”她抬了抬眼。
“请你向陶栀道歉。”男生语气严肃认真，脊背绷直，显得很紧张。
“道歉？我说她什么了？”
“她伤心了。”
“所以，与我何干？”说着邵音抬脚就准备避让开，却没想到那人往右一步，又堵了个严实。
“这怎么与你无关呢，你教陶栀题目，侮辱她导致她伤心，不该道歉吗？”
“侮辱？你是说傻子吗？”
“对，你怎么可以随意中伤一个女孩。”那人言辞恳切，一本正经。
她却觉得好笑，她的确笑了。
眉眼弯弯，露出几颗贝齿。
“傻子就是侮辱词了吗？那傻逼呢?”
“你..你居然！”
“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但看你的反应答案显而易见，看来陶栀同学先得向我道歉呢。”
说完，邵音就抬脚离开，这次叶明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走出门时，柏杨竟仍站在门口，身姿如松。
“在等我吗？”
“走吧。”
“好嘞，但我有点饿了。”
脑细胞的损伤似乎也会导致食物消化的速度，她揉了揉肚子，小腹平坦，微微凹陷。
甚至能听见一声轻微的“咕咕”。
柏杨似乎没听见，却在走到高三楼时拐了弯，进了超市。
“自己挑，快点。”
“柏杨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邵音一溜烟的钻进货架，飞快拿下一包饼干，又从冰柜里拿出一瓶汽水，正准备回柜台就被高大的人堵住。
“你让一让呀。”
“放回去。”
“什么？”她不解。
“喝常温的。”
“好吧。”
知道柏杨是关心自己，邵音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扯开柜门，将汽水塞了回去，同时拿下货架上摆着的相同口味。
“8元。”
她正把东西放上柜台，准备从口袋里掏钱，就看见一张十元纸币扔在了玻璃柜上。
“不用找了。”说完，柏杨就迈步而出。
“你等等我呀。”她一把把东西揽进怀里，快步跟了出去。
“怎么又给我付钱，你这样我补习费不仅没交反而还欠了呢，多过意不去啊。”
邵音嘴上客气，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要是冰的就更爽了。
“补习？”柏杨挑了挑眉，“你是真想补习吗？”
“啊..”她一愣，“咳咳..”
喝的急，汽水呛到肺了。
邵音努力克制，但仍旧咳了七八声才止住。
脸颊泛出一些红润，眼角划过一些生理泪水，她拍了拍胸脯。
“我...我当然是想补习啊。”
“以后喝东西别说话。”
“哦。”她乖巧的点头，“但我真的是想找你补习的，你要相信我呀。”
“歪，你等等我啊，都跟不上了。”
“真是的，185了不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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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逗猫？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邵音侧过身，看着身侧认真学习的人，气鼓鼓的抱胸。
“嗯？”柏杨略有疑惑。
“我是真的想补习，提升自己。”
“我知道。”他了眼她桌上堆着的书，“前两天写的比较少啊。”
“啊..这不是没时间吗？”她讪讪的笑了笑，嚣张气焰立刻被扑灭，手乖乖平放在桌上。
“嗯？”
“一定补，一定补。”
“数学今天就写了两题？”
“我写我写。”
“多少？”
“半页？”她边说边观察着柏杨的神情，见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相信她先前说的。
便轻咬住唇瓣，伸出小舌头飞快舔了舔干涩的唇，试探着，“一页？”
“一页半？”
“两页总行了吧。”
“写吧，写完我检查。”
若邵音再观察的仔细些，定会发现柏杨眼中的趣味。
“哦。”原本准备收拾放学的邵音被迫打开题册，拉开笔袋，抽出一支黑笔，长叹一声，认命的开始。
时间在一笔一落中消逝，原本空白的纸业才被填满三分之二。
头疼，看来要熬夜了。
邵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要用的书摞起，正准备塞进书包时，就听见一声。
“第一组把作业交到我这来好吧。”
刚拿起的包又放回座位上，那摞课本堆得老高。
柏杨观察了一眼，从抽屉里拿出手套戴上，抽出一本任务最重的数学，塞回邵音的抽屉。
她回来时，压根没发现少了本习题。
径直拉开拉链，抓起课本就往包里塞。
十七个小时的高强度学习，脑细胞被消杀殆尽，疲累也席卷而来，浑身酸痛，头脑发胀。
背着包从座位走到班级门口的这条十步都没有的路，邵音连着打了三个哈欠。
她用手背蹭去泪痕，站在门口等周瑄瑄。
“仙女，你这么困吗？”
“可不是吗，啊，哈欠...”刚回林宇半句话，又一个哈欠袭来。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哈欠。”林宇也被影响的打了一个，“看来打哈欠真的会传染。”
“音音，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道旁树边熄灭的那盏灯被修好了，明晃晃的光与四周的昏黄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学校速度还挺快。”
“听说有学生在这里摔了一跤。”
照例是老地方，分别时却瞥见一男一女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而去。
“柏杨哥，要不咱们也多送送呗。”林宇提了建议，原以为不会得到同意，却见身旁的人迈开腿。
“还不跟上？”
“来了来了。”
邵音和周瑄瑄手挽着手，相视一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喜悦。
“你和林宇怎么样了？”邵音挑了挑眉，凑到周瑄瑄耳边。
“那肯定没有你和柏杨快啊。”
“我等着吃喜糖。”说完，邵音就捏了捏周瑄瑄的手，“林宇一直在看你。”
“是吗？”她悄咪咪回头，陡然和他的目光对上，立刻不好意思的转了回去，“多吓人啊。”
“某些人嘴都要笑歪了。”
女生宿舍楼下，邵音停下步子，转过身。
“谢谢你们送我们回宿舍，明天见啊。”她摊开小手，举在耳边，轻轻晃动，脸上也带着明媚动人的笑容。
“明天见。”柏杨仍旧是那副毫无感情的模样。
唇角却在转身时扬起，露出一闪而过的笑。
邵音某些时候像极了孤儿院那只小梨花，歪头歪脑的耍宝，舔舔投喂者的手，若是发现别的猫也有小鱼干，则扭屁屁磨爪爪，嘶嘶哈气。
偶尔逗逗，挺好玩。
***
回到宿舍后，顾不上洗澡，邵音就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那摞课本。
“数学呢？”她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没发现那本习题。
没带回来？
不应该啊，她肯定拿了的。
邵音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翻开还剩半张的物理卷，花了大半个小时写完。
洗完澡临睡前，公事化的看一眼手机，却发现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十分钟前发来的。
只有四个字【早点休息。】
【晚安！】她迅速回复，并从输入法里找出一个最可爱的颜文字发送过去。
将手机搁在一边，邵音摸了摸明显有些干燥的皮肤，走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眼下泛出浅浅的青色。
周末要去买点护肤品，所谓早保养，晚衰老。
年轻熬夜伤肝伤肾，再买点红枣枸杞泡泡茶。
前世她就一夜一夜难以安睡，靠着安眠药才勉强支撑下去，后来她才明白睡眠是馈赠，年轻时能多睡，就不要随意浪费。
刚沾上枕头，眼皮就难以睁开，思绪不断混沌，一夜好眠。
食堂停了电，早餐供不应求，人群一窝蜂而上，邵音被挤入人流，几次尝试后才逃了出来。
太疯狂了，她扯下皮绳，化手为梳，将长发重新扎起。
而后从小超市买了包饼干，回到班级。
落座后，三两口咽下饼干，翻找手边的材料，最终在抽屉里找到那本数学题册。
怎么会在这里？
她盯着封面，再三回忆，却印象全无。
真是奇了怪了，总不能梦游了？
还未思考出，身旁的空位就坐了人。
她默默将题册压在书桌第二本书下，从包里拿出物理试卷，仔仔细细消毒后递给柏杨。
“你看看吧。”
“嗯。”
勾勾画画，红笔留下的×屈指可数，有了柏杨的再三叮嘱，邵音再不敢做故意写错这种事。
“做错的很少，你先看看有不懂的问我。”
说完，柏杨就把试卷递给她。
邵音有些迟疑，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的状态。
“还有事？”
“数学我昨天忘记带回去了..”
“不急，本来就该少熬夜。”
“好！那我今天尽量补给你。”原本失落下垂的嘴角立刻上扬，玻璃球般的眼珠子映出吊灯的光亮。
小笨蛋，书被人拿了都不知道。
柏杨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第一次做坏事，他居然从中品出高兴，他旋即蹙了蹙眉，定定心神。
自己什么时候也被感染了林宇跳脱的性子，这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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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合同签约
上午第四节课下后，邵音将课本收拾叠放好，准备和柏杨说自己下午要请假出门的事情，却发现身侧已经空了。
跑这么快？
也对，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思考片刻后，她从便签本上撕下一张，拿起笔，留下一封短讯。
消毒好，反扣在柏杨桌上，从书包里拿了钱包和手机，起身出门。
恰好和走来的洛飞迎面对上，“走了。”
“好嘞。”
上周日和洛飞约定了本周三去趟中信，悦悦已经编辑好合同并且和王思讨论过，这次去直接签约就可以。
陆子口，沪市最繁华的cbd。
人声鼎沸的商场，穿着西服或ol装的商界精英来往不绝，脚步匆匆。餐厅林立，各有特色，颇为吸人。
“姐，饿了。”洛飞摸了摸肚子，饥饿难耐。
“走，请你吃饭。”
一楼导览台对每个楼层都做了精确介绍，翻看一遍后，他迅速选定一家泰式餐厅，邵音没有异议，乘上垂直电梯，按下楼层，餐厅恰好就在电梯口对面。
青春期的少年早已蓄势待发，拿着菜单一通乱点，颇有让邵音大放血的打算。
“吃不完就把你扣在这。”说完，她慢条斯理的加了一道青芒果沙拉。
“你放心吧，我吃得多。”洛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这些吧。”
三四道菜肴滋味平平，唯有一道招牌红咖喱绿咖喱冬阴功汤彻底捉住了二人的味蕾，香茅草清新温和的柠檬香气，不费吹灰之力就让青柠的酸涩和红咖喱的热烈相互交融，层次丰富，味蕾舒展打开，邵音也忍不住多喝了两碗。
饭后，眼看着还没到相约的时间，所幸也不浪费苦等，转而领着人来到一楼的美妆柜台。
柜姐在得知邵音的需求后，热情的介绍着，她也不挑剔，不停用手背感受不同护肤品的质感，吸收。
“这几个包起来吧。”
“好的，您稍等。”
柜姐脸上的的笑意更显真挚，飞快的开票拿货，就连包装袋都认真细致的扎好蝴蝶结，临走时还用一个小袋装了些小样赠送。
“欢迎下次光临。”目送二人远去，算盘珠拨了拨，这个月的提成又能多两三百。
“快到时间了，走吧。”
洛飞想动车，邵音却摇了摇头，“就几步路，消化消化。”
况且等会还要回来，晚上答应了给柏杨带吃的。
步行大约十五分钟，中信的写字楼就出现在面前，有了投资者的加注，王思和王虑行事更为果断自信，一楼导航台的介绍栏也更换过了底版。
原本略微泛黄的纸质被pvc塑封所替代，整齐的罗列了中信这些年来的成就。
“音音姐，你说的中信就是它吗？”洛飞仔细瞧了瞧，做了了解。
“对，现在是我的了。”
“啊？”他愣了愣，没想通其中渊源。
“我是最大的股东。”
“不愧是我的音音姐！”他竖起大拇指，话囫囵而出，却被随意的一眼扫视怔在原地。
“不是我的，是柏杨的音音行了吧。”
“就你嘴贫，快上来。”
电梯门已经打开多时，正欲合上，邵音就摁住墙上的按钮，把人赶了进去。
9楼前台也来了位新的迎宾，见到他们热情的招呼。
“您好，请问找谁？”
“我和你们王总约好了。”
“王总的客人，您稍等。”
“我来吧。”王思估摸着时间走出办公室，恰好看见邵音和前台正在交涉，快步走上前。
“赵小姐，您好，好久不见。”他率先伸出右手。
“好久不见，这位就是我说的洛飞。”邵音也递出手去，两人短暂交握。
“小洛总，久闻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
虽说中信的人员调配不改，但最大的办公室已经被空了出来，王虑搬到了隔壁的一间。
赵染算是他们的金主，让她高兴，对自己也好，只是一间办公室而已，很值得。
推门而入，王虑仍在修改图纸，听到声响后抬起头，然后迅速起身，乐呵呵的招呼。
“赵总，快请坐。”他从办公桌后走出，领着两人来到待客的沙发，“许久不见，赵总更漂亮了。”
“王总精气神也比前些日子要好，公司的情况想来不错？”
“多亏了赵总的帮助，不然中信这牌子恐怕要砸我手里。”
说话间，王思就泡好三杯茶，第一杯放在赵染面前。
“请喝茶，这位想必就是您电话里说的那位小洛总了吧，真是一表人才。”
“王总好。”洛飞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听赵姐说中信的发展很不错，我年纪小，但也想有一番建树，和中信合作，互利共赢。”
“是啊，我正考虑基站的问题，就得到了解决，二位当真是中信的贵人。”
“我们等会还有事，先签约吧。”邵音抬手看了眼腕表，两点半，忙一阵子四点去餐厅打包，应当来得及。
“好。”
王虑走回桌前，拿起两份打印好的合约。
“吴总和我们聊过，这是商榷后的终版，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邵音接过，翻开，洛飞也学着她的样子。
仔仔细细翻完十五页后，她才开口，“没问题，我相信中信。”
于是由王思代表的甲方和以洛飞为代表的乙方，签约完成。
“合作愉快。”
洛飞将其中一份合同放在包内，听见王虑试探着问了句，“小洛总，不知家父是..”
他微微蹙眉，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身旁略严肃冰冷的女声就开口解围，“英雄不问出处，父是谁又有多重要呢？王总你说是吧。”
“是是是，瞧我这嘴。小洛总周身气度不像一般人家所出这才好奇的问了一句。”
王虑听出了邵音的冷漠，立马陪着笑。
“行，约也签完了，我们就不叨扰了。”说完，邵音便站起身，洛飞紧随其后。
“您慢走。”王虑和王思一路送人到了楼底，目送二人远去。
“小思，这个洛飞？”
“洛宏瑞的儿子。”
“居然真的是。你发现没？赵染一直是主导。”王虑心下一阵惊异，能和沪市龙头企业的老大交好，并且附庸关系，此人身份...
“中信要发了。”王思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眼尾也被挤出条条纹路。
第五十章 投喂男友？
回到商场时已经是三点出头。
大多学生好不容易得了假期都希望在外面多浪费些时间，这些人里自然不包括心心念着柏杨的邵音。
“晚上在这吃，六点前到学校。”她提出下一步的计划。
“行。”临近月考，洛飞的玩心收敛不少，若是这次考的比上次还低，那他爹绝不会轻易饶他，原本就被扣了大半的生活费，恐怕更危。
邵音领着人走进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冰美式便坐到一旁的沙发等。
洛飞盯着菜单来回看了两眼，最终选择了阿芙佳朵，一种用意式咖啡浸泡牛奶冰淇淋的吃法。
工作日下午，咖啡店门可罗雀，还没到十分钟，两杯饮品就被服务员用托盘盛着送上。
这家店员技术不错，没出现摔杯子的洋相。
邵音握着隔冷杯套，端起塑料杯，喝了一大口。
入口冰凉，冻得人舌尖发麻，咽下后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迅速蔓延，她却像失去了味觉，毫无怯意，反而惬意的品尝。
好似什么玉盘珍馐。
洛飞有些愣住，“音音姐，冰美式有那么好喝吗？”
“是不错。”
“真的吗？”他小时候喝过一次，从那之后它就上了他心里最难喝咖啡排行榜top1，莫非这家店有什么魔力？入口香醇，毫无苦味。
“我也想尝尝。”说完，他就抬手，准备再加上一杯。
却被邵音拦住，只见她打开杯盖，在他面前的空玻璃杯里倒了些，“先尝尝，怕你不习惯。”
他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冰凉的触感让液体还没有留存多久就顺着喉管滑下。
“咳咳....”眉头蹙起，瞠目而视，连忙挖起一勺冰淇淋往嘴里送，总算压制住那比中药还恐怖的味道。
“你喝的是苦胆吧。”他忍不住吐槽。
“苦吗？”邵音不置可否，勾唇浅笑，侧过头去，眼尾的泪痣带了些妖冶魅惑。
仿佛久经情场的老手，却被失意的气息浸透。
洛飞连忙摇头，他瞎想什么呢，音音姐喝的是咖啡，又不是烈酒。
都说五感相连，尝到的苦，心里的苦是不是会少一些。
实话说他并不信同他这般年纪的人是真的喜欢苦味，唯一的可能便是音音姐的遭遇。
旋即，他想到了什么，走到柜台边，和店员一通交涉。
随后扔下两块花花绿绿的糖果在邵音面前的桌上。
“多吃点甜的，这个年纪这么苦大仇深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喜欢苦？”
“那你可能不太正常。”洛飞五官皱缩，嫌弃的瞥了一眼。
“谢了。”她拨开一颗扔进嘴里。
甜甜的橙子味，一下就划开了心底那份怅然，也对，过去都能被改变，未来也一定可以，总是追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四点，两人再度来到商场五楼，因为回学校路上会花费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于是饭点只能一提再提。
大多数门店都在修整，只有两家开着门。
邵音走进了一家淮扬菜馆，装修古色古香，她却径直往后厨走，在观察过每个厨师，确定都带着手套，口罩和帽子，环境也干净整洁后才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
“扬州炒饭，蟹粉狮子头，三套鸭，清远鸡，香菇青菜，做一人份分五个盒子打包。然后这些菜照常上一份。”
“你是说要单独打包一份对吗？我们家的分量大您和您朋友吃不完的。”服务员有些疑惑，言下之意是可以把吃不完的打包，还可以省钱。
“照我说的做，价钱无所谓，一定要干净。”
“好的。”
客人都不在乎钱，服务员自然没有再说，只在离开时暗自呢喃，“怪人，钱多烧的。”
“音音姐，给男朋友带的？”
“什么男朋友，别瞎说话。”
“出去都不忘了他，普通朋友能有这待遇吗？”
“再说一句，等会你去刷盘子结钱。”
“我又不是没钱。”洛飞小声自语。
“哦。”邵音看了一眼小票，“洛老板，拜托你了。”
洛飞扯过小票看了一眼，三千八？他讪讪一笑，“姐，都是弟弟不懂事，姐姐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三千八对从前的洛飞来说不过是一晚上的酒钱，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那个出手阔绰的洛少了，而是一个只能跟着姐姐混的软饭弟。
“那就闭嘴。”
“遵命！”
“柏杨哥，你不去吃饭吗？”
下午第四节课下，林宇站起身，望着在位置上稳坐如山的柏杨。
“不用，你去吧。”
“行，我去食堂，你要带吗？”林宇把饭卡塞进口袋。
柏杨摇了摇头。
教室里的人很快走光，分针不停顺着表盘旋转，几分钟后，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张便签。
字迹飘逸，【我下午出去一趟，晚上别去食堂哦，等我来投喂你！饭点前一定到。】
还有三十分钟上晚自习，看来不仅是小骗子，还是小迟到鬼。
柏杨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若是赶不回来，自己等会就去超市买个面包垫一下。
正想着，教室门口就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赶上了赶上了。”
邵音顾不上喘息，将保温袋放在桌上，拉开拉链。
“袋子里我消过毒了，你直接拿吧。”
“这么这么急。”柏杨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啊？”她轻轻笑了笑，接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不是怕你饿了，本来是来得及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个车祸，就堵车了，急死我了。”
车祸点在离学校一公里的地方，道路狭窄，三车相撞堵得水泄不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快到饭点，她当机立断，拉开车门，抱着食物袋就下了车，为了防止汤汁洒出，大段路程都是竞走，到最后来不及了才小跑一阵。
“应该没洒吧。”
“没有。”柏杨将五个盒子拿了出来，一一打开。
“这是新做的，不是我们吃剩下的。”
“你晚上也吃的这个？”
“对，这个三套鸭最好吃，有笋，火腿，鸡肉，特别鲜。别愣着了，快趁热吃吧。”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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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柏杨，你没有心
整鸭脱骨，筷子轻轻戳下去，内里便透出乾坤，细嫩的鸽子肉中再包着薄如蝉翼的冬笋鸡脯，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几乎不用咀嚼，肉就在口腔内绵软化开。
柏杨不是未吃过这样的好菜，便也知其价值连城。
“让你破费了。”他停箸片刻，又再邵音殷切的目光中转向另一道菜-蟹粉狮子头。
翡翠卧盘，珠玉其间，十月的蟹更为醇厚，蟹肉与猪肉的完美融合，以鸡汤为打底增鲜，爽滑绵柔，囫囵便吞下肚去。
“好吃吗？”她如清泉似的大眼睛，明澈动人，直勾勾的盯着柏杨，不放过他分毫神态。
“好吃。”
正吃着，三三两两的人便回到班级，见柏杨在吃饭都愣了愣。
一道道精美的菜色，一见便知不是校园周边小馆子能做出的水准，这位田螺姑娘自然只会是一下午没来的邵音。
心中眼中皆为歆羡，不相熟的只是看了几眼后就扭头做自己的事。
林宇也刚踏入教室，他路上还想着柏杨哥会不会饿着，要不要给他带个包子，面前的一幕就让人眼红不止。
“过分了，过分了。怎么还会有人开小灶啊。”他定定的瞧着几道菜，口水直流，复又看了眼邵音桌上的包装盒-山水居。
“仙女投喂的？”
“嗯。”
“山水居啊，不便宜吧。”林宇啧啧两声，在人均月工资不到6千的沪市，山水居的菜价一路绝尘，一菜千金。
“好吃就行。”
“哎，孤家寡人羡慕不来。”他摇了摇头，笑着看了邵音一眼。
后者眨了眨眼睛，伸出食指靠在唇边，“嘘。”
吃完饭后，邵音想主动帮着收拾碗碟，却被柏杨躲开，他带着手套用保温袋装好后，丢进门后的大垃圾桶，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出门去。
她只觉得手心发寒，小白杨的情绪收敛的太好，大多时候她压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如现在，他不高兴了吗？明明吃饭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又为什么拒绝而后冷漠的离开呢？
她沮丧的半弯着腰，对着空荡荡的桌面发呆。
正思考着，面前就多了一个塑料杯，白色的杯盖，和自己常用来喝水的一样。
不对，就是她的杯子。
“喝热水。”
“哦。”她有些懵，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先前自己口渴，从抽屉里拿出杯子，尝了一口。水早已没有任何温度，灌下几口，眉头皱了皱，但也不想动身去走廊尽头饮水机，便旋上杯盖，放在脚边空地上，竟没发觉被柏杨拿了去。
“谢谢柏杨哥哥。”心底小鹿乱撞，眸中又多了几分名为爱意的情愫，晃晃的展露出，生怕对方无法察觉。
柏杨被这赤裸的爱意熨烫，蒸腾喧嚣，耳根都泛上一些红，“小事。”
但今天的晚饭实在是太过昂贵，总要还回，否则便是亏欠。
他思考片刻，想了一个最为迅速和快捷的方式。
几张百元钞票落在邵音桌角，她正认真写题，起初并未发觉，一抬头就看见红的扎眼。
“给我钱干嘛？”她满脸不解。
“饭钱。”他顿了顿，不知为何吐出口的句子有些底气不足。
“饭钱？你是说刚才那顿？”邵音被气笑了，她磨了磨牙，抓手成拳，想给柏杨那张不知所谓的脸添添颜色。
“嗯。”
“你把我当外卖？还是跑腿？怎么不多给点消费啊，柏老板？”她压低声音，原本温和的语调变得尖锐，丝丝阴冷透出，柏杨咽了咽口水。
他好像把小奶猫惹毛了。
“我不是这意思，咱们是同学，有些东西要算清。”
“然后呢？算清之后是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了？”美目流转，邵音眼下那颗泪痣明晃晃的透出缕缕风情。
“没有。”
“你最好真的没这么想。”她捏起那小叠钱，也顾不上接触消毒，径直扔回柏杨桌上。
暗潮汹涌，原本和谐的关系一下就变得僵硬。
柏杨正想着如何解释，桌上又被砸来一张字条。
【柏杨你没有心！！！！】
四个感叹号足以相见邵音内心的愤怒与失落，他顿了顿，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冷漠无情。
可没人知道，坚固外壳之下是柔软的内里和千疮百孔的皮囊，他只有把自己保护起来。
他自认为极少会受他人言语影响，这话不重，甚至还不如那些污言秽语一成，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刺痛，好似有个声音告诉他，【别伤害她，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他想。
也许从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就已经后悔了。
简单消毒后，柏杨抓起手边黑笔。
【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只此一次。】
柏杨原以为这样的小姑娘总是难缠，就如同先前的那些，甚至这样的千金小姐应当更甚，可邵音飞快就原谅了他。
不仅是言语，神态上也没有丝毫不悦，反倒乐呵呵的递来刚写完的题。
心底不免又多了几分歉疚。
邵音简直都要心碎了，那摞纸币就像甩在她脸上的巴掌，这些天努力的一切都被击碎，化为泡影。
【看吧，你做什么都没用，他就是个捂不化的冷石头。】
总想着分清一切，泾渭分明。
等高考完，甚至都不用高考完，只要她一离开，他就会迅速忘记。
邵音脑子里一团乱麻，原以为消失的负面情绪喧闹着入侵身体的每个角落，沮丧失落席卷，她可能真的是个废物。
从前保护不了爱的人，重活一世更是连他的心都摸不到。
她紧紧咬住舌尖，旋开杯盖，喝了一口，原本滚烫的水已经降下不少温度，丝丝麻麻盘踞着舌尖，舌根，直到顺着喉管向下。
冰凉刺骨的身体才回了些温度。
【邵音，你太着急了。】
这才几日，小白杨经历了多少个寒冷的日夜，才铸就一身铜墙铁壁，怎么可能这么快破冰。
她冷静下来，决定主动求和，于是撕下一张便签，【柏杨你没有心！！！！】
忐忑，难安甚至百爪挠心，终于得到反馈，【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
她斜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高悬的心这才落回胸膛。
她猜想也许柏杨后悔了，至少这张字条能看出些懊恼。
可她...只要一想到未来会没有他，就痛不欲生。
第五十二章 邵音丢了？
邵音因为下午出了趟门的缘故，晚自习期间快马加鞭，居然比平常作业完成的还要快。
她收拾完东西，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针正不断偏向8，眼看着分针即将与12交叠，她悄声对身边人说，“柏杨哥哥，八点了咱们走吧。”
“嗯。”他点了点头，合上书本，拿起打印好的几张纸站起身。
椅子在地上滑开，发出轻微的响动，林宇回了头，伸出胳膊，对着邵音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市比赛是个可大可小的级别，对于a班来说，有没有这个奖杯都不会影响他们考入心仪的院校，可b班c班就不一样了，一些有特长或者提前招生的同学可以凭借此获得更大程度的减分政策。
他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pk过别的学校的尖子生，所以这完全是行善啊。
二位菩萨心肠，舍身为他，敬佩敬佩！
下了楼，穿行于昏暗的过道，沿着小楼梯上二楼，来到一间虚掩着门的教室。
推门而入，这次人并没有来全。
褚子辰正襟危坐，对着电脑一通敲打，一言不发。反观褚子尧就没有那么安静了，拿着最新版的iphone玩的火热，嘴里不停碎碎念。
柏杨放了两张打印好的题目在他们桌上，然后走到教室前的讲台，从口袋里拿出消毒湿巾，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期间褚子尧抬头看了一眼，说了句“装模作样。”被褚子辰一巴掌拍到脑门，顿时乖顺的像个好学生。
邵音挑选了离柏杨最近的位置，拉开凳子坐下，指腹扣在桌上，轻轻敲动。
“吱呀。”门被推开，走进一男一女。
叶明和邵音对视一眼，随后立刻闪躲开，面色也有些尴尬。
邵音有些不解，却也并未多想。
强化班，准时开课。
这次，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了不少，褚子尧似乎被教训过，上课时也不发出诡异吵闹的声音，拿着笔时刻记录。
试卷上印着十道题，每五题为一组，写完后，五人分别作答。
这对邵音来说难度并不大，她很快写好，然后撑着脑袋，大而澄澈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柏杨，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柏杨觉得她有些犯傻，“写完了？”他无声的问了句。
“嗯。”
“复习。”
“哦。”
班主任今天通知过，下个月三号月考，距离那天也就一周左右的时间，众人皆如临大敌，谁也不愿意被降到别的班去。
邵音却有些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等待着第一次证明能力的机会。
想到这，她挑了挑眉，冲着讲台上的小老师眨了眨眼睛，“考得好有奖励吗？”
奖励？柏杨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但当他对上她眼中殷切的盼望时，嘴里的话一转变成了，“有，看你考的如何。”
“好诶！”有了这句话，邵音如同被打了鸡血，立刻抽出本子里压得四四方方的试卷，这是她防止今天讲课太简单而备着写的。
趁大家还没写完题，多刷几道，说不定月考能提个几分。
柏杨注意力在邵音身上放了一会，见她写完了手上的一道题后，才开口，“都写完了吧。第一题，叶明。”
“根据等时圆的概念，任意取一条直线，我们可得a=gcosa....”
“方法不错，也挺简便，都能听懂吗？”
下课后，邵音刚站起身准备出门，就看像门神一样堵着的叶明，他略微低头，显得有些扭捏。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正欲走过，就听见一句，“邵音，请等一下。”
“又怎么了？”
昨日让她道歉，今天还来，真当她好脾气，于是没完没了？
“不是的，我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
“我...”叶明愣了愣，头脑有些发胀，此时陶栀也疑惑的过来，问了句，“你站在这干嘛？”
一向有问必答，甚至可以称作“舔狗”的叶明，这次却没有理睬陶栀。
反倒对着邵音微微弯腰，“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分青红皂白了，我向你道歉。”
话一出口，愣了三人。
邵音鲜有的生出不好意思的情绪，对于叶明来说，无条件维护自己的朋友这没什么不对，可他在了解事情真相后，却愿意为自己的不对而道歉。
这人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窝囊。
陶栀举止有些怪异，她一巴掌拍在叶明身上，“你跟她道歉干嘛？快走啊。”
“你也该道歉的。”叶明低声说了句，但终究没舍得对自己喜欢的女孩下重口，又冲着邵音鞠了一躬，飞快跟了过去。
柏杨一直站在门边，昨天几人的争论他没有听见，如今看来是邵音受了委屈。
“昨天叶明说你了？”
“不算吧，他喜欢陶栀，所以为她出头呗。”邵音摆了摆手，“这人倒是出乎我意料。”
“嗯。”柏杨没接话茬，在心底默默盘算。
“被针对也正常，毕竟...谁让人家陶栀喜欢你对吧。”说完，邵音就走快了两步，声音越飘越远，“咱们柏杨哥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虽然铁石心肠，但往上扑的女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呢....”
这丫头，什么话都说。
柏杨抿了抿唇，抬脚跟了过去。
人本该在楼底，却消失在夜色中。
柏杨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人影，担忧的情绪涌了上来，沿着回高三楼的路走了两圈。
邵音呢？
丢了？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过去了八分钟，也许人已经回班了，他长腿一迈，轻松的三步跨上两个台阶，一路来到四楼，从后门进入时座位上却是空的。
他本想出去找，但老师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身上，进退两难之际只能暂且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
柏杨盯着仍旧空置的座位，皱了皱眉，放下笔，站起身，冷着脸往外走。
刚到楼梯口，便看到步伐匆匆的女生从楼下往上走，长长的辫子垂在脑后，随着动作一摇一摆。
“你去哪了？”
“啊？”邵音跑的急，没看路。
却在即将迎面撞上柏杨之前猛地收住脚，死死扣住栏杆稳住身形。
“我...”她顿了顿，往后撤了两步。
“抽烟去了？”
“没有..”她讪讪一笑，下意识否认，却在对上柏杨的目光时，一句话谎话都编不出。
柏杨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回走，神情漠然。
－－－－－－题外话－－－－－－
半夜闲来无事，狠狠码字，狠狠屯稿
小白杨：老婆呢？我这么大一个老婆丢了？
音音：嘿嘿，出去滑水了
小白杨：？老婆居然抽烟，谁！带坏我老婆！出来速速受死！
第五十三章 他把她弄哭了？
邵音立刻抬腿追去，慌乱中绊到台阶，膝盖一软整个人踉跄的跪在楼梯上。
“嘶。”她撑住瓷砖，顾不上查看，冲上走廊，往教室的方向一阵小跑。
小白杨，小白杨！
“啪。”她撑住门框，止住因为重力带来的惯性，平稳两秒后，从后门进入。
如同赤脚踩在尖锐的玻璃上，柏杨一个眼神都没递给她。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轻悄悄的拉开凳子，小心翼翼的坐下。
抽烟是她的错，是她没控制好情绪，二十多岁的年级连最基本的周全的做不到...她真是个废物。
邵音紧紧咬住唇瓣，鲜血丝丝点点溢出，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耷拉着脑袋，弯腰坐着，手垂放在腿间，双手交扣，指甲不断划拉甲床边缘细嫩的软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声音轻微，让人无法觉察。
眼睛被蒙上一层水雾，原本清明的眼底泛上丝丝点点红痕，泪珠蓄满眼眶，她不敢眨眼，生怕一旦断线就无法收场。
脑中不断浮现柏杨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心底不停发憷，胸膛仿佛破开了洞，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残忍的捏住，越收越紧，呼吸几欲停止。
【他会不会给我贴上坏的标签，会远离我吗，会恨不得现在就把我赶出去，甚至后悔认识我。】
杂乱的情绪翻涌，所有的负面情绪倾泻而出，邵音已经停止了思考，任凭这些念头把她占满。
脸色一片惨白，苍白的唇因为被咬破残存诡异的鲜红，血液才干涸片刻，伤口又被利齿撕扯开..
柏杨原以为邵音还会和以前一样，笑嘻嘻的撒着娇求他不生气。
可安静的过头了，偏过脸才发现她呆滞的像个没生气的精致木偶，他看了几秒，视线正欲离开，却猛地盯住，邵音交握的手在颤抖，“你怎么了？”
一句简单的关心，却是破开逼仄的阳光，是地狱通往天堂的软梯。
邵音猛地回过神来。
【都滚，你们都滚，不要再给我洗脑了！】她无声的嘶吼。
短暂沉默的间隙，她迅速收拾好情绪，小声清了清嗓子，“我没事，今天对不起啊。你是出去找我的吗？”
“嗯。”他应了一声，见邵音仍垂着脑袋，复又说了句，“我以为你迷路了。”
沪高面积很大，除了教学区和宿舍区以外还有很多楼宇，并栽种了许多树木，夜晚常常有学生迷失方向，更别提邵音这种刚来没多久的。
“谢谢啊，让你担心了。”她眨了眨眼睛，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就滴落在手背上，她迅速蹭去，“你是不是...咳咳..很讨厌抽烟的人，我...我是有原因的..”
越说，她的声音就越小，沙哑透了出来，直到因为更咽而发不出声音。
“你，哭了？”
柏杨试探着，原本冰冷的嗓音被一层温柔的幕遮住。
“没有。”
“那你抬头。”
抬头？邵音愣住了，她不愿拒绝柏杨的任何要求，往反方向侧身，飞速用手背抹去脸上泪痕，然后怯生生抬起一点，“我抬起来了。”
“看着我。”
手再度被攥紧，指甲死死扣住手心软肉，她认命的在往上抬起些。
果不其然，白嫩的小脸全然是受伤的神情，破碎的让人心疼。
柏杨知道这句形容不对，但这真的是他的原因。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态竟也焦灼起来，慌忙抽出两张纸巾递到邵音面前。
“我没哭，也不是做戏装可怜...”邵音摇了摇头没接，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两口，随后扑闪扑闪长长的睫毛，望向柏杨。
“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这样的人吧。”说这话时，她勾起唇角，露出尖锐的小虎牙，眼底却满是惶惑不安。
“你..可不可以先不要讨厌我。”声音细弱蚊蝇，若不是口型柏杨根本无法接收到这句话。
讨厌她？
邵音怎么会这么想，他生气不过是因为她乱跑，发现她做了违禁的事情后也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他的外公就是肺癌晚期去世的，那是他最后的亲人。
从那之后，他对抽烟的人就没有好感。
所以当下的反应才会是漠然，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或者如何去规劝，他们俩还没熟到那个分上不是吗？没有谁愿意被别人批评。
十几秒时间，却像长达一个世纪般安静。
邵音的脸色一寸寸发白，小白杨不能原谅她吗？
强化班下课后，她顺路去了一楼卫生间，出来时已经看不到柏杨身影，便想着他是不是先回去了。
在走回高三楼路途中路过车棚，棚内亮着灯，洛飞和几个哥们坐在小电驴上闲聊。
看到她便站起身
“音音姐，我新买了包薄荷爆，要不要试试？”洛飞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面上邀请了两声，本想收起来，却听见一句，“行啊。”
两人便走到一处台阶上坐下，昏暗无光，打火器燃起才勉强照亮半寸方圆。
“姐，你不是不抽烟吗？”
“管那么多。”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头，吸上一口，咽下去后从鼻腔中呼出，清冽的薄荷味混着尼古丁的浓烈纠缠杂糅。
“不会是因为柏杨吧。”
青少年能有多少烦恼，左不过伤春悲秋，装帅耍酷。
因柏杨而起，却并非全然。
小白杨一直在往后退，她每前进一步，看到一些光亮，便被残忍熄灭。
他总是在无法自控的透出温柔后，狠狠甩来一巴掌。
不知道是在提醒她注意分寸，还是告诉他自己。
陶栀总在步步逼近，可黑暗之中藏匿的看不清影子，更别说寻踪索迹。
小白杨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为什么他们明明在一起三年，是最爱彼此的人，她却知之甚少。
因为没想过会获得重启的机会，当年的复仇是毁灭式的，没有原因，也不问原因，她只要结果，只要那些人死了，或者一辈子囚于牢笼。
当一切都没开始的时候，当能力还不足够时。
【我该拿什么保护你，我的爱人。】
－－－－－－题外话－－－－－－
我写的好垃圾啊，有一种言已尽但意未无穷的感觉，歇了歇了。
再叨叨几句吧，音音没什么自信，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前世她什么都没做小白杨就爱她。
但显然现在是无望的爱，看不到希望，与其说是从零开始，不如说是-1000，-100。
仓惶惊慌，失落便席卷而来，负面情绪支配着主观意识。音音本就有抑郁症，并没有治好，只是随着她的死亡消失了。
第五十四章 我不会讨厌你
柏杨望着这张垂泪欲泣的娇嫩小脸，正欲回答，放学铃声却不适时宜的响起，打断了二人。
邵音立刻站起身，向往常一样主动把作业交给组长，然后回到座位前，打开包随意塞进去三四本书，拉上，背好，自顾自的往门外走。
他几次想叫住，话语却被踌躇的思绪悉数吞没。
邵音背过身，站在走廊的栏杆边，目视着楼下来往的人群，感受着寒风不断入侵身体，不仅没有扣上纽扣，反倒将系着的几颗尽数解开。
棒球服下是一件薄薄的卫衣，根本无法御寒，湿冷的空气迅速侵入每寸肌肤，躯干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原本热烈激动的心情也沉寂下来，她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铁质栏杆，指腹下的震动和耳边清脆的嗡鸣让心思回到了现实。
她不会重蹈覆辙，小白杨也没有遭遇那些。
至于他对自己的感官，事已至此无力回天，她只有努力做得更好。
活着本就与风险并存，死亡可能是一瞬间的事，讨厌或喜欢一个人也是一样。她不是一个喜欢回头看的人，向前才有希望。
“音音，我好了。”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邵音回过头，浅浅一笑。
“走吧。”
昏暗的灯光让视线受阻，周瑄瑄没看见邵音眼底的红。
林宇今天替人值日，擦完黑板后，教室里只剩下等他的柏杨。
“瑄瑄和仙女呢？”
“刚走。”
“那咱快点跟上啊。”说完，他拎起包就往外面冲，柏杨也迅速跟了过去。
行至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瞥见一抹粉。
“瑄瑄！”林宇嚷了一嗓子，果不其然走在前面的两人停了下来。
却只有周瑄瑄一人回头，林宇没多想，迎了上去。
“今天怎么没等我啊。”
“音音说她有点不舒服，忘了跟你说。”周瑄瑄看了林宇一眼，随后关切的看向一旁沉默无声的邵音。
“她没事吧。”
“摔了膝盖，我刚刚迎着光看了一眼，一团青。”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林宇一个人说的，清晰的言语同时传入柏杨耳膜。
摔了？柏杨愣了愣。
莫不是他刚往回走时听见的那声。
本猜测邵音是不是哪里受了伤，却发现她毫无异样，便将这份想法塞回了肚里。
“瑄瑄...”邵音唤了一声。
三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此时的气氛，她只觉得尴尬万分。
逃离吧，逃离。
“走吧，赶紧回去休息。”
“没事的，不严重。”
“你别硬撑着，我都看到了，这磕的得多疼。咱们女孩子不能太大大咧咧，尤其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周瑄瑄没有夸大其词，她是真的被左右膝盖两块圆圆的淤青吓了一跳，几乎有婴儿的手掌那么大。
今晚要是不搓开，明天腿恐怕就不能见人了。
“我药箱的红花油可能用完了，等会找找看吧，不行在楼里借一借。”
“谢谢。”
女生宿舍楼下，邵音第一次没了和柏杨打招呼的念头，她背着身随意的挥挥手，瑄瑄却和林宇依依惜别起来。
她正准备独自走进楼道，就听见一句，“邵音，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她停在原地，转过身定定的看了柏杨几眼，吐出一句，“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林宇和周瑄瑄相视一眼，贴心的闪到一边，把场地留给他们。
“我不会讨厌你。”
柏杨神情严肃，在他没理清自己的思绪之前，他不会说别的，但不论如何心底的答案都透露出他不讨厌邵音，并非这次没有，而是永远不会。
“那..”邵音好不容易坚固的心瞬间奔崩离析。
“那你继续说吧，只要不是我不想听的。”
“摔着了？是我走之后吗？”
“嗯。”她点了点头。
“我看看。”柏杨领着人走到宿舍楼前迎光的地方，半蹲下身，邵音便弯腰一点点卷起裤脚，直到露出两个膝盖。
原本纤细白皙如玉的美腿被两块淤青破坏，透出一些血痧。
“下次不要这么急，宿舍条件有限，回去用毛巾沾一点凉水裹一裹，再擦红花油，要搓开不然明天会更严重。”
“好，我知道。”说完，邵音俯视柏杨，神情乖巧，“柏杨哥哥我可以放下来了吗？”
“当然。”他同时站直身体。
“其实也没别的想说，但你看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是讨厌抽烟的人，但这并不是罪，我只是担心我身边的人会上瘾，身体变差等等。”柏杨仔细的斟酌字眼，生怕说错一个字又惹得面前的小丫头簌簌落泪。
“你说的讨厌是不存在的，我只是震惊，一时没想通才没理你。”
“好。”她捣头如捣蒜，“我就是好奇才抽了一根的，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两只细嫩的小手飞快摇摆，似乎这样更能显示出真诚。
“我没有管着你的意思。”
“我知道！但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烟是坏东西，我们要远离！”
听他解释完后，邵音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随后她又像是不放心的试探着，再确认一遍。
“咱们还是朋友对吧？”
“当然。”
“好！那明天见啦。”
沮丧懊恼的神情被明媚的笑容所替代，垂着的眼睫也高高抬起，长长的睫毛翩跹，若是离得再近些定能看见她瞳孔中的他。
“明天见。”他也好心情的回了一句。
“音音，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走进楼内，周瑄瑄凑了过来，嬉笑着，“某人的尾巴都要翘上天咯。”
“高兴，当然是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无论什么原因，源头只能是咱们柏杨哥哥对吧。”
“略略略。”
邵音冲着周瑄瑄摆了个鬼脸，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宿舍门前。
“慢点，你腿不要了？”
真是个重色轻友的臭女人。
“你先回宿舍，我出趟学校。”岔路口，柏杨偏头对林宇说了句。
“这么晚？我陪你一起去吧。”林宇一愣，抬手看了眼表，已经十点半多。
“不用。”
“你一个人不安全。”
林宇仍旧坚持，柏杨便不再推辞，他从包里拿出手机。
第五十五章 我爱你爱你
好学生总是有一些特权，尤其是柏杨这种常年稳居第一的金馍馍，老师更是捧在手心心，处处开绿灯。
“王老师，我想出趟学校。”
“嗯，二十分钟左右。”
“好的，谢谢老师。”
短短两分钟时间，他就已经获得了出门许可。
两人一路疾步至校门口，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后就成功出了门。
“柏杨哥，咱们去哪？”
眼瞧着柏杨拐进学校旁那条漆黑的巷子，林宇疑惑的问出了声，没到的回应，只得抬脚跟了进去。
一盏昏黄的灯时明时灭，鞋底在斑驳坑洼的水泥地上留下簌簌声响，阴森又诡异。
偏偏巷子又极长，弯弯曲曲勉强看清前方一个微小的洞，柏杨打开手机的电筒，照亮脚下的路，越走越快。
出巷口右拐，没有丝毫迟疑，停在一家店门口，迈步进去。
药店？
林宇一懵，随后便瞬间了然。
某人嘴上说着不在乎，行动早就暴露了一切。
他跟了上去，站在柏杨身后，双手环胸，聪明如他早就看透了一切。
“总共20元。”付完钱后，柏杨用戴着手套的手拎起袋子，又风尘仆仆往回，却在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停下。
“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喝奶茶？”
“大多都这样，仙女今天摔了，是该补补。”
“嗯，有什么推荐的吗？”这次，柏杨的话是对着店员说的。
“我们家的鲜奶系列很受欢迎，芋泥波波鲜奶是销冠。”
“那就这个，不要太甜。”
想起邵音有次随口说小卖部的甜牛奶腻得慌，他心念一转叮嘱了一句。
“好的，您稍等。”
“等一下，做两杯。”柏杨又接了句。
“好的。”
没别的客人，制作饮品的速度便快的惊人，不到五分钟，热乎的奶茶就新鲜出炉。
“走了。”
“来了来了。”林宇正掏出手机给周瑄瑄发消息，没发现柏杨的脚步渐远，直到提醒后才匆匆忙忙塞进口袋，小跑过去。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
“你给周瑄瑄打电话。”两人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柏杨开口说了句。
“啊？哦哦。”
嘟嘟嘟...
“喂，瑄瑄，你下来一趟呗，我在你宿舍楼下。”
“好，好的不急，多穿点外面冷。”
挂断电话后，“她马上来。”
周瑄瑄刚洗完澡，正准备去别的宿舍借红花油就接到了林宇电话。
他在楼下？这么晚找她有事情？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步伐匆匆，直到走出楼栋时望见两个男生站在一起，更为惊异。
“有什么事吗？”
只见柏杨递蹲下身，在地上放了三样东西，等他站回原地后，周瑄瑄才拿了起来。
“我买了药和冰袋，你先让邵音冰敷二十分钟左右，红花油她恐怕犯懒，还麻烦你帮她揉一揉，奶茶是给你和她带的。”
“好的好的，都包在我身上。”
柏杨此举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周瑄瑄倒有些诚惶诚恐，没想到也有自己的份。
这就是来自舍友“男友”的关怀吗？
她一定好好按摩，保证一点青紫都没有！
邵音一抬眼就看见周瑄瑄神秘兮兮的背着手进来，“借到了？”
“没有。”
“那你这么高兴？”
“当然是因为沾了你的光啊。”周瑄瑄嬉笑着，将手伸出，“某人还说不是男朋友呢，不是男朋友就有这么好的待遇。我这个单身了八百年的乡下人，啧啧啧，看不懂城里人的操作。”
“啊？”邵音双眸瞪圆，疑惑不解。
“柏杨出学校了，给你带的奶茶和药。”她把一杯奶茶递过去，然后把自己的那杯放到桌上。
随后拿起两包冰袋，掀开邵音的被子。
“吃人嘴软，大小姐今晚由瑄瑄子对您进行贴身照顾。”
刚从柜子里拿出没多久的医用冰袋寒冷彻骨，心中却是一片滚烫。
邵音摸起枕头旁的手机，编辑信息。
【我收到东西啦，柏杨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呀。】
【冰敷二十分钟左右，用红花油的时候手搓热效果比较好。】
【好，保证执行命令！】
握着温热的纸杯，搅动几下吸管，吮吸甜甜的芋泥奶，只觉得置身于棉花糖做成的云朵里，飘飘欲仙。
先前的担忧仓惶，早就烟消云散。
小白杨在意自己！
这句话无疑成了邵音这阵子得到的最好反馈。
男人嘛，总是口是心非的，面儿上装着一本正经，心里估计早就喜欢的不得了。
再过阵子，他肯定会爱上自己。
周瑄瑄的手掌覆上邵音的膝盖，慢慢揉搓，空气中氤氲着一股刺鼻辛辣的味道。
膝盖处传来阵阵刺痛，邵音的眉头也忍不住缩紧，但她没发出一声。
直到揉搓完两个膝盖骨后才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疼出的汗。
“谢谢瑄瑄。”
“不用谢我，要谢谢那位去。”
“不跟你嘴贫了，我睡觉了。”
“哦？害羞了哦。”
“才没。”邵音侧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大拇指不断敲击键盘。
聊天框内汉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浓缩成简短的一句。
【wanan。】
【晚安。】
四舍五入，小白杨也给她发了wanan，意味着的是我爱你爱你。
邵音给手机插上电，今晚她一定能做个美梦。
星期五的跑操自然是进行不了了，告知王酥自己摔了腿的事，她显得很关心，热情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谢谢老师，我在边上站会就行。”
腿其实没什么感觉，主要是不想跑步。
邵音狡黠的笑了笑，这叫资源高效利用，合理偷懒。
三圈很快就结束了，柏杨先周瑄瑄一步走到邵音身前。
“腿还好吗？”
“好多啦，多亏有你。”
“走路没问题？”他目光落在邵音膝盖处的位置，见她没跑操心里便莫名生出几分担忧。
“没事儿的，我就是不想跑操。”
“嗯。”
不用想食堂一定是人满为患，邵音实在不愿和那帮洪水猛兽拼命，所幸让林宇帮自己带个肉包子。
至于周瑄瑄，她自然和林宇一道去吃早饭，顺便拉近距离。
－－－－－－题外话－－－－－－
恢复日更四千！应该都是凌晨发文，爱你们。
第五十六章 天造地设？
一上午糟糕又烦闷的课程，虽非听天书，却也让人身心疲惫，尤其是在学校制定了跑操计划后。
脑容量已经被开发到极致，手腕也传来丝丝缕缕的酸痛，邵音甩了甩手，将笔撂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题海战术，车轮对抗，是可以增加学生的韧性，可日日如此，只怕是还没熬到高考就累死在半路。
她抬起头，看了眼黑板角落的课程表，那里记录着一个月之中最弥足珍贵的一节活动课。
同学们可以放下笔去奔跑，去散步，去打球...在校园的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足迹。
也算是勉强残存的素质教育，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风也温柔，带着暖意吹拂而来，邵音站在教室外，四处打量着，恰巧看见抱着篮球和几人走在一起的洛飞。
“音音姐，怎么不下去玩？”
“有点累。”
“年轻人喊什么累，我去打球，来看看吗？”
“嗯。”邵音望了一眼柏杨空荡荡的桌椅，点了点头。
刚下课，柏杨就被班主任叫走了，周瑄瑄也神秘兮兮的和林宇出了教室，她便被撂下，形单影只。
来到篮球场，随处可闻篮球触地弹起的闷响，少年褪去外衣穿着薄衫，挥洒汗水，肆意又鲜活，邵音不由得手也有点痒。
“音音姐，一起吗？我们人不多。”洛飞竟像是她肚里的蛔虫，思绪刚至，邀请便随之儿来。
“你和我一队？”
“行啊，我俩配合天衣无缝。”
邵音小时离开沪市后曾偷溜回来过一次，大约是初二初三那年暑假，她得知洛飞落选市篮球队的事，他整个人无比沮丧。
于是偷偷买了机票飞回，后来他们争取到了第二次面试的机会，洛父却不支持，执意阻挠。
她便主动担任陪练的角色，整整二十天，从早打到晚，从一开始的屡屡受挫，到后来的每一次完美攻防，一个眼神就知晓对方的意思。
邵音脱下外套，丢在场外围的椅子上，简单活动两下手腕脚腕，便走进人群。
洛飞也和几人讨论完，六人三三一对。
“咱们打半场，全场太累了。”
“邵音姐姐，你打什么位置？”五人都是洛飞的小兄弟，称呼便也和他一样。
“你们先各自说一下自己名字吧。”
“河洛。”
“赵子珩。”
“周宇。”
“刘凯原。”
邵音点点头，将几人名字一一记下，“我打小前锋。”
“好，那我控卫。”
对战一触即发。
邵音因为身高不比男生的劣势，几次抢球都被截断，但她身形灵活，脚步更是轻盈，转身，闪过，“洛飞。”
“接着！”洛飞将球抛起，邵音跳起接过，落地的一瞬间再次起跳，中空入框！
“嚯，厉害啊。”河洛喘了两口气，脚步不停，球刚得手的一瞬间，就被一双白皙的手截下。
“扣她！”
她刚起跳，对方周宇便成功盖帽。
她也不气馁，小踱步子慢慢往场外围退，洛飞的优势是控球，但他的准度不如自己，两人没合计就知道该怎么打，此时周宇一个脱手，球又到了洛飞手里。
他早就看准了邵音的位置，往外一抛，稳稳当当落尽邵音手心。
迈步，定点，起跳，超远三分的距离也仍旧落入框中。
此时该防谁，对方已然知晓。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邵音没有一次投成，每每出手就惨遭拦截。
她咬了咬牙，“周宇，有点过分了啊。”
“球场不分男女。”周宇嬉笑一声，绕着步子从她身边擦过，手心的球却失了踪影。
“操，防她！”
邵音立刻被堵得水泄不通，三人组成的人墙如何突围，洛飞也死死的盯着她，看见她偏了偏头，立刻了然，挪到她身后的位置。
周宇发现了这幕，分心在洛飞的身上，只等他接球，立刻截下。
众目睽睽之中，邵音突然半蹲下身，膝盖处也传来点点刺痛，她却顾不上别的，一跃向上，手中的球垂直向天空的方向抛起。
洛飞在她屈膝的一瞬间也双脚发力，在球飞到顶点的时候，重重斜向下拍出。
篮球的轨迹成了一道圆弧的抛物线，碰到铁框后打了个转儿，落入网内。
“卧槽，还能这样玩？”刘凯原瞠目结舌，此时下课铃应声响起。
这场娱乐性质的球赛以压倒式的比分胜出。
“太牛了，我都看傻了，这玩意我以为只能在动漫里看见。”周宇也竖起大拇指，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喘气之余咳嗽了两声。
“我俩以前打过配合。”
“难怪呢，我们几个里面就属洛哥球技最好，每次他都说我们配合的差，说不如他发小。他说的那位，应该就是邵音姐姐吧。”
邵音轻笑两声，不置可否，走到场外的椅子边，拿起衣服搭在胳膊弯。
“一起去买水呗。”洛飞随意的捋起卫衣袖子，把刘海向后撩起，面容英俊，惹得四周女生频频驻足。
“行啊。”
还没走两步，她就愣在原地。
柏杨怎么在这里？
邵音不免想到自己的膝盖，讪讪一笑，主动迎了过去。
他却淡淡扫了一眼，说了句，“球打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与洛飞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像极了天造地设的一对。
“啊...我以前练过。”
“嗯。”
“我要去超市买水，你陪我一起去吗？”
柏杨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过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邵音冲着洛飞的方向猛挥了两下手，一路小跑跟过去。
两人并肩而行，她却觉得身边站着的是一块冰，不断向外溢出寒气。
“柏杨哥哥..你不高兴吗？”
她讷讷的开口，纠结的攥着手指。
“腿疼不疼？”
“不疼了。”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柏杨却没再说话，走路的速度立刻加快。
邵音一不留神就被甩在身后。
“你等等啊..”她唤了一声，对方的速度却不减反增。
“柏杨...”她便迈开步子追赶，也不知是不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膝盖处居然真的传来一阵酸痛，疼的人眉头蹙起。
“我腿疼。”她停了停，揉了一把膝盖骨，正想着继续走，却发现面前站着心心念念的男人。
“疼也忍着。”
“你凶我。”
－－－－－－题外话－－－－－－
4.23上架宝子们！给个全订，爱你们。
第五十七章 同店而食
向下滑落的嘴角，眼睫也低垂着，无一不表露出女孩的失落的情绪，澄澈的眼眸被长长的睫羽掩去让人心生爱怜。
“没有凶你。”他吐出一句安慰的话，“还去超市吗？”
“去！”
体活课是下午最后一节，超市里三三两两一簇，略拥挤的聚在一起。
见柏杨出现都心照不宣的挪开些步子，让出一条通道。
邵音便也享受了这般特殊待遇。
刚打完球，身体是热的，心也是，望着冰箱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饮料，花花绿绿，让人心生欢喜。视线便一下被吸引了去，步子也停顿住再迈不开。
她偷偷看了柏杨一眼，试探着伸出手，拉开柜门，身上便落下一抹略带责备的视线。
“不喝就是了。”她讪讪的停住手，缩了回去，撅起嘴转过身，背离柏杨。
不太高兴的走到不远处的货架，拿下一瓶无糖乌龙茶。
还是冰的好喝，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她握住瓶身，半托着打量几眼，正准备认命的走去柜台，耳边就传来一声，“姐，喝不喝快乐水？”
侧目而视，洛飞正从冰箱里拿出一听红艳艳的可乐罐，她舔了舔嘴唇，好久没喝了，肚子里的馋虫竟也被勾出不少。
“还是不喝了吧。”她复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柏杨。
“啊？想喝就喝啊。”洛飞只一眼就看出邵音眼中的向往，既然想那为何要克制。
正费解时，便发现一人，难怪。
“姐，你也服人管？”洛飞轻笑一声，走到邵音身边，“一罐可乐而已，还不是男朋友都这样吆来喝去，女孩子还是要找一个宠自己的。”
都是男人，柏杨再冷漠，眼中一闪而过的占有与疯狂还是被他捕捉到痕迹。
哼，音音姐喜欢是一回事，若是对她不好，他洛飞第一个不答应。
说话时的音量刻意扩大不少，颇有故意让柏杨听见的意思。
“不是因为他，冬天了喝冷的对身体不好。”
“你自己的选择我肯定不插手，但你一向有主见，不要因为一些原因改变了最原本的自己。”
“放心吧，我都明白。”
邵音轻轻拍了拍洛飞的肩膀，小孩子话里话外都是对自己的维护。
柏杨表现出来的太少，所以常被误解，等找机会让他俩坐下来吃顿饭了解了解，才会解开小飞的对他的成见。
柏杨沉默的扫视了两人一眼，递了个眼神给邵音，后者就乖顺的跟了过去，“我挑好啦，喝的常温的。”
眼中闪烁的破碎星星，明晃晃的讨要夸赞与奖赏。
他便走到柜台边，付钱的同时，让老板拿下架子上第一排摆着的巧克力。
“拿着吧。”
“啊？给我的吗？”邵音连忙拿上那块递来的巧克力，跟了过去。
“嗯，补充点能量。去食堂吃饭？”
柏杨抬手看了眼腕表，还有二十分钟上晚自习。
“不太想吃食堂。”
邵音嘴挑，一周三五天在食堂对她而言已是难熬，下课又耽搁了许久，怕是食堂也没了可以挑选的品种。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听见一句，“出去吃？”
“啊？”她一愣，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对上他略带不解的目光，立刻用力点头。
“好啊。”
出门的过程不难，校外馆子多如牛毛，大多混乱不干净，只有少数几家能入眼。
“你的洁癖能在外面吃？”
“一些店可以。”
说话间，柏杨就领着人拐过道路尽头，停在一家原木风格的小馆面前。
邵音正准备展现女士风度，帮着推开那扇不知被多少人触摸过沾染了细菌的门，一只手就先于她。
薄薄的pvc手套让柏杨在许多事情上都变得游刃有余，在外也不会太影响生活。
走进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这是一家一人食拉面馆，每个座位之间都被木板隔开，厨师上菜就拉开位置前的挡板。
客人很多，大家都专注于自己面前的食物，闲聊交谈的声音甚少。
邵音在门口的机器上选择了自己想吃的食物，走到最里头柏杨坐下的位置旁边。
小白杨已经擦拭干净面前的桌椅，尽管如此他仍正襟危坐，尽量让身体接触的地方少一些。
厨师速度极快，半刻钟不到，小木门从内打开，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摆在正中央，她拿着托盘移了进来。
黄澄澄的半熟玉子卧在面碗中央，白玉似的面条衬托在底部，一小撮葱花作为点缀，海苔和叉烧薄片分散着排列均匀。
拿起桌角的辣椒油，撒上一勺，辣子浑厚的香气合着猪骨汤特有的油脂香，让人食指大动。
不得不称赞筷子是z国人发明的最好工具，细细的木条被打磨成光滑的质感，大拇指与食指相互配合，滑嫩的面条便被死死扣牢，乖乖的被人吞入腹中。
邵音还点了一份炸物拼盘，由三四样不同肉类制作而成，配上酥脆的面糊做外衣，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若是再搭配上送来的梅子酱，酸中带咸，肥而不腻。
吃完饭，已是到了晚自习时间，柏杨却不显焦虑，反倒是邵音试探着问了句，“今天是唐芳的晚自习，她很凶的。”
此言不虚，英语组的小辣椒，年纪轻工作认真，专业水平也强，就是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和一点就炸的脾气让不少学生包括老师都望而生畏。
“那就快点。”
柏杨话虽如此，却在即将到达校门时进了旁边的一家文具店，购置笔墨，甚至还精挑细选的拿了一本《中外通史》。
邵音在一旁细细看着，只觉得恍惚间破开表皮看见了内里，柏杨似乎也不全然是个好学生。
他会不在意学校的规则，也会半夜溜出学校，甚至找别的借口外出吃饭。
高强度的学习更多考验的是学生的自主能力，而她时常发觉小白杨阅读老师口中的闲书，吸纳“无用”的知识。
等他们走进教室时，已经是六点二十，两人从后门走进，还没坐下，唐芳就抬起头，眼神锐利直勾勾的盯着二人。
半晌，“柏杨你过来一下。”
－－－－－－题外话－－－－－－
这张文笔是不是怪怪的，开了个码字房急了点。有觉得不好的留评呀，我改改。
第五十八章 兄弟情深
柏杨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往教室前走。
“柏杨你是有什么事吗？晚自习来迟了二十多分钟。”
“出去吃了饭，买了书就迟了点。”
“哦，下次要抓紧，尽量不要在外面吃。”
“好的。”
柏杨说的直接，唐芳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能出门王酥那里肯定已经批准过了，好学生偶尔这样也不是不行。
说完，她就看了邵音一眼，见对方正看着自己，招招手，让她也过来，并对柏杨说了句，“你回去吧。”
“嗯。”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邵音低声问了句，“唐芳问什么了？我该怎么说。”
“如实说，推我身上。”
如实说？怎么如实说？
邵音一愣，莫不是直接告诉唐芳他们俩出去吃饭才耽搁了晚自习，外加一句不是故意的？
她旋即勾唇轻笑，这么刚，小白杨还真的是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老师，你找我？”
“你和柏杨一起出去的？”
“嗯，我们出去吃饭了。”
“学校有食堂，为什么要出去吃？”唐芳对上邵音全然没有温柔，她审视的盯着对方，后者却丝毫不畏惧。
邵音乌黑的瞳仁似旋涡，平静无波却深邃的要将人吸入，若有似无传来上位者的威压，唐芳竟率先败下阵来。
“正好买些资料。”
“那也不该耽搁晚自习。”
“好的。”
“还有几天就月考了，我希望你能抓紧，你是转学来的，我看过你的成绩很优秀，但沪市毕竟试卷不一样，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名列前茅。”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邵音云淡风轻的开口，全然不见紧张的情绪，完全胜券在握。
唐芳像是一拳头砸到棉花上，咬了咬牙，最终无奈的吐出一句，“回去吧。”
从过道走回位置的路上，林宇疑惑地看向邵音，问了句，“唐芳找你俩说啥了。”
“问我们出去的事情。”
刚坐下，林宇就扔过来一张字条，是从本子上撕扯下的残破草稿纸，边缘十分不规则。
字迹潦草，足以想见他内心燃起的八卦之魂。
邵音也不藏着掖着，【我和柏杨出去吃饭的，顺便买了点文具。】
【？？？！！！！！进展这么快，恭喜恭喜。】
她喜欢柏杨的事，在四人中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林宇更是第一个做红娘，主张把柏杨推到邵音怀里。
超被动冰山就需要这样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热情仙女来解救好吗？
林宇嘴角不断上扬，借着拿东西转过头视线不停在柏杨和邵音身上游离。
“看什么？”柏杨微微抬头，露出一个不知所以的眼神。
“没什么。”林宇努力压制也仍旧疯狂翘起的嘴角配上他仓皇转身的动作显得诡异万分。
柏杨心念一转，便猜到了原因，他也不去考据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只觉得林宇这两天嫌课业压力太轻松，金考卷都做完了？一天天脑子里全用来磕cp。
于是，柏杨在离开教室去物理强化班前，扔了两张试卷在林宇桌上。
“啊？”
“看你比较闲。”
wtf？他哪里闲了。
林宇望着密密麻麻的英语长句，苦不堪言，却并未丢回，而是在角落写上自己的名字。
谁让他爸妈特别喜欢柏杨呢，要是知道柏杨给他布置题目自己却不完成，一顿竹笋烧肉是绝对跑不了的。
强化班还是照常进行，效率也在稳步提高，原本一个小时只能讲解五道题，如今也上涨到了十道。
这次终于没人拦下邵音，她正和柏杨走出教室，拐角楼梯前，发觉自己鞋带松了，便对着柏杨说了句，“等我一下。”
然后蹲下，借着微弱的光亮勉强给鞋子系上个蝴蝶结。
正站起准备离开，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争吵，一个声音高亢，一个低沉。
有些耳熟，她八卦心思四起，冲着柏杨勾勾手，往墙角边走了点，偷偷摸摸探出脑袋。
小教室的灯已经熄了，过道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廊灯，隐隐照亮两人。
褚子辰，褚子尧？
邵音一愣，侧耳细听。
“褚子辰你别欺人太甚，你怎么答应我的？”
“你还要不要学了？真准备听老头子的滚去国外？”
“国外不好吗？老子要学设计！本就上了你的当来学狗头物生，去酒吧管，网吧也管，你是我妈？”
褚子尧一把拍开褚子辰摁住自己肩头的手，见他神情严肃，怒火积蓄，只觉得心中快意无比。
褚子辰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操纵他的人生，凭什么？他也是独立的人，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什么褚氏，什么家业，褚子辰能力强照单全收呗，他做个二世祖不行吗？
“褚子辰，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去罗德岛设计学院。”
“你是要学设计？还是要逃离我。”他压低嗓音，凑过去，言语似蛇蝎。
邵音听不见褚子辰在说什么，却敏锐的观察到褚子尧的身体抖了抖，后背死死贴住墙。
总觉得他们俩关系不像兄弟。
“对！我就是要逃离你！而且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别想进我房间，你再逼我我就和爸妈说搬出去住。到时候鱼死网破，都不好看。”
“鱼死网破？”褚子辰怒极反笑，掐住褚子尧的下巴，一手握住他的腰，从衣摆处伸进，掐了一把柔软的后腰。
“你去说啊，让爸妈都知道..”
“你他妈！”
“小尧，乖一点，哥哥命都给你。不乖只能打断你的腿，把你关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没有人会知道你消失了，哥哥会让你转学，你的那些朋友我都认识。我可以伪装成你的样子，宝贝，我有多了解你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褚子辰说这话时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褚子尧却觉得看到了恶魔，他抖得厉害，嘴唇也轻轻颤动着，眼中全是惊慌。
“哥..”
“放心，你现在还是我的好弟弟，收心了吗？能好好学和我一起考沪大吗？”
“能。”
“小尧真乖。”褚子辰松开钳制的手，放在褚子尧的头上揉了一把他冒出的发茬。
－－－－－－题外话－－－－－－
这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第五十九章 垂涎欲滴
邵音看的眼睛发直，她手指轻叩住墙面，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褚子辰却突然看向她这个方向，四目相对，她立刻缩了回去，冲着柏杨连忙招手，压低脚步一路往楼下跑。
褚子辰眯了眯眼睛，会出现在这层楼的，只有强化班的六人。
哪怕灯光昏暗，他仍能看清一闪而过的是名女生，背阴处站着的男生身形如松，不难猜出是柏杨。
一道来，一道走，有意思。
他一点都不在乎和褚子尧的事败露，相比之下柏杨身边多了女人才更有趣。
“走了，小尧。”他拍了拍褚子尧的肩膀，被他别扭着躲过，无奈一笑，缩回手。
回教室路上，邵音望向柏杨，“你刚刚看到了吗？”
“什么？
“褚子辰和褚子尧。”
“嗯。”
“他们...兄弟感情可真好。”邵音思忖着，挑选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嗯。”柏杨却像全然没有领会到这个意思一般，仍旧淡漠的应了一声。
她只好压下心里雀跃的想法，沿着小路一路往回。
回到班内，这才发现黑板上又多了两条任务。
她戳了戳前桌椅背，“唐芳怎么又布置试卷了，今天不是订正和抄写吗?”
“你们来可算回来了，刚刚你们不在，唐芳下来绕了两圈，发现一些人无所事事。这明明是我们动作快效率高好吧。然后她就又加了整理语法和半张卷子。”
林宇转了转脖子，声音明显有些颓唐，他本想着多花点时间在自主整理和复习上，但现在陡然增加的任务，只能让这件事搁置。
哎，真的是服了。
“行吧。”邵音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摞试卷，找出要写的那份，对着题干直接一目十行的从文中寻找答案。
单选，完型，阅读，她却喜欢从后往前做，这样的任务会更直观的减少。
终于赶在放学前五分钟完成了所有的题目。
她撑着脑袋，想起今天是负责擦黑板的值日生，为了节省时间大多负责黑板的同学都会选择在放学前五几分钟将黑板擦干净，她便也照例如此。
站起身，短暂的四处打量，恰巧对上柏杨的目光，澄澈宁静。
他的发量很多，碎碎的刘海乖顺的趴在额头上，让人有些怀念当年的手感，邵音搓了搓指腹了。离开位置时却未看清脚下的路，膝盖猛地撞上桌角锐利的铁块。
“啊!”她短促的叫了一声，音量不大，却足以让柏杨听见。
“怎么了？”
“没事..”她倒抽了两口凉气，眼角也溢出一些生理泪水，伸出手揉了一把膝盖。
“我看看。”
柏杨要求，邵音只好坐下，卷起裤子，露出白皙的小腿。
膝盖处相比于昨天而言看起来更为严重，淤青已经全部转为青紫色，如墨团晕开，让人骇然。
“昨天揉开了？”
“揉了好久，这需要几天才能好。”
“今天晚上别忘了。”
“嗯。”邵音点点头，将裤子放下，正准备起身值日，身旁的人却戴上手套，走到教室前。
只见他拿起讲台上的黑板擦，来来回回三四下，便将大板块黑板擦干净，而后又走入隔间，干抹布沾水，将整块黑板清洗。
做完这些后，他把手套扔进垃圾桶，冲洗干净双手，又用消毒湿巾擦拭一遍后，才回到位置。
放学铃声应声而响，邵音内心犹如小鹿乱撞般噗通噗通。
柏杨惯是不会在嘴上讨巧，所以要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她对着柏杨浅浅一笑，虎牙露出点点尖尖，“柏杨哥哥最好了。”
说完，她就拖着伤腿，背上包，站在位置上等待。直到柏杨也起身，两人才一同出门。
周瑄瑄和林宇相视一眼，双方眼中皆是惊异，“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如胶似漆了。”
因为往常邵音只在门口等着，或者楼底下偶尔遇上，从未有过一起并行这般“放肆”的举动，怎能不让人疑惑四起。
“你之前不是好奇，这俩人去哪了吗？”林宇扯住周瑄瑄，两人落后几步，窸窸窣窣交谈。
“去哪了？”
“吃饭去了。”
“食堂？”
“出去吃的。”
“嚯，进展这么快。”周瑄瑄的眼睛一下就瞪得圆润，望着邵音和柏杨的背影，借此问出这些天一直藏在心里的一个问题。
“你说，柏杨知道音音对他有好感吗？”
“不好说，柏杨哥看起来那么直男兴许看不出来。”林宇摇了摇头。
“男生都看不出吗？还是只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都是吧，就算有猜测也不会确定。”
“那你呢？”
“我？我妇女之友，不再此列。”林宇摸了摸下巴，颇为自信。
“哦。”
周瑄瑄却一转刚才的好奇，冷漠的往前走，很快就甩了林宇一大截。
“瑄瑄，你走那么快干嘛？”
“回去有事。”
“哦，好吧。”他挠了挠头，眉心微微蹙起，惶惑不解。
片刻后又自娱自乐般感叹道：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女生宿舍楼下，邵音领着人在一棵树下站定，“谢谢你请我吃饭，昨天给我买伤药，照顾我保护我。你啊..不要太封闭，咱们是朋友，有心事大可以告诉我。我嘴很严的。”
眼中满是真诚，闪着细碎的光，她仰起头时露出精致的下颚线，昏暗灯光下勉强看清唇瓣粉嫩的底色，让人垂涎。
柏杨视线下移，望着她露出的雪白肌肤，音色微沉，“衣服扣好。”
“哦。”她飞快拢了拢，“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啊，不高兴要说出来的，埋在心底对身体不好。”
“嗯，回去吧。”
“那拜拜，明天见。”邵音摆了摆手，一步三回头，直到再看不见那棵树和树下的人才依依不舍的往前。
柏杨的心则五味杂陈，与其说是诧异不如说是震惊与邵音的细腻。
毕竟自己只是有一些很小的情绪波动而已，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察觉。
也许是因为那场围观的球赛，英姿飒爽的少年，帅气勇猛，纤细脆弱的少女身体内迸发出的巨大能量让人挪不开视线，当然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
是有怅然和失落的，甚至夹杂着歆羡，相比起活力四射的同龄人，他实在太过安静了些，也可以说是无聊。
所以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仅没什么意思，还会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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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特殊位置
十月底，空气愈发冷冽起来，温暖的室内被寒风侵袭，邵音打了个哆嗦，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感受被窝中的温暖。
恼人的早操音乐却一刻都不停歇，窗边的鸟儿也颇有与之争鸣的意味，站在阳台的栏杆上，叽叽喳喳飞舞盘旋，长而尖锐的喙不断轻啄窗户边沿。
邵音试探着掀开被子，露出白皙莲藕般的玉臂，缩了缩，扯过搭在被子上的干净内衣，半梦半醒间穿戴好，趿拉着柔软的棉拖，走进卫生间洗漱。
腿上的淤紫消退了不少，拿起水池旁的红花油，随意揉搓三两下，算是对柏杨的叮嘱有了交代。
短短两天，她就觉得要被着膏药气味腌透，眉心蹙起，点点嫌弃翻涌而上。
邵音和周瑄瑄刚走入操场，王酥便拦下了她俩，“年级部要派两个人执勤，音音不是受伤了吗？你们俩便一起吧。”说完递给她一张叠好的纸。
“好的老师。”虽没有红袖章，却有了随意站在内外道的资格，方阵中不断投来歆羡的目光，邵音浅浅一笑，走到边缘视角不错的地方，站定。
女孩子间实在是有数不清的话题可聊，手里的纸早就被随意勾画，队列整齐度，人员出勤率全部是100%的优秀分数。无关紧要的事情，多几分少几分又有什么区别，何况都是表面功夫。
周瑄瑄的视线一直随着高三a班移动，邵音却想起了她昨晚不同以往的举动，问了句，“你和林宇闹矛盾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忧心忡忡，哪里是没有的样子，说说看呗。”
“昨天放学的时候和林宇聊了一阵，我俩探讨了柏杨知不知道你对他心思的事，林宇意思是柏杨比较直男不好说，我就问那他呢？能看出女生的心思吗？”
“然后呢?”
“他的意思是他是妇女之友，全然不在话下。音音，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放学一起走，平时一起玩，晚上还会发消息聊天。但他身边的女生实在是太多了些。”
周瑄瑄扬了扬头，“系鞋带还要搭讪两句，挺没意思的。”
邵音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林宇从队列中跑出，蹲在内道一侧系鞋带，他身边恰巧站着一名身体不适未跑操的女生，两人交谈了几句，趁a班跑到操场另一边他才横跨草坪疾驰着插进队里。
“别多想，他就是这个性格。但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他又不愿意改，以后会有很多矛盾的。”邵音说的中肯，并没有因为和瑄瑄关系好就盲目支持。
爱一个人是该全力以赴，但喜欢也有取舍，也该辨别，乃至及时止损。
“他女生缘那么好，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周瑄瑄本就带着气，见此场景心中更为冒火，暗暗啐了一口，“算了，人家也不是非要也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了。”
三圈跑完，邵音走到操场外的门边，将表格递还给王酥，一转头，林宇却和周瑄瑄站在一处，原本前进的步子便顿住，转而捕捉柏杨的踪影。
“柏杨哥哥，去吃早饭吗？”
“嗯。”他点了点头，无奈的看了一眼打得火热的林宇。
“林宇让瑄瑄生气了，让他们先聊着吧，我们去。”
通往食堂的路上，邵音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炫耀似的左右看着，挖掘路上每个人的情绪。
果然，歆羡嫉妒的目光只多不少，不少女生摩拳擦掌，和一旁的人嘀嘀咕咕。
一楼大厅，掀开厚重的遮帘，在队伍末尾站定，柏杨距离她只有不到一臂的距离。
“有什么推荐的吗？我每次都吃青菜面想换换。”邵音望向墙上贴着的led屏幕，一排排滚动的早餐种类让人眼花缭乱，却也毫无胃口。
“这家馄饨还不错。”
“人好像变多了，我先去占位置？”说完，她便指了指角落空着的那张，“你好像一直坐那里，那便老地方吧。”
“你吃什么？”
“就你说的馄饨吧。”
食堂西侧角的那张桌子虽没有贴上柏杨的标签，但大家都约定俗成的避让开，哪怕人群再拥挤也不会越过雷区。
所有人都知道距离是柏杨的雷区，能让冰山更冷，风雨突降。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惹得柏少爷不高兴，倒时遭殃的可不止自己还有背后的家庭。
众人眼见着一位神仙似的小姑娘径直往那张桌子走去，一名站在附近的男生拦下了她，好心的提醒道：“这张桌子不能坐人。”
“桌子不就是给人坐的？”她勾唇浅笑，本就倾城的容貌愈发勾人，那男生一下就呆住了，傻傻的凝视着。
“等等，你真的不能坐，下场会很惨的。”眼见着邵音即将坐在那张桌前，他迅速回神。
“什么下场？”
“你知道柏杨吧，这是他的专属位置，当年陈伟恒看他不爽，不仅抢占了位置还毫不留情的咒骂。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被学校开除，家里也破产了，上次见他还是在扫大街。沪市柏家你知道吧，一定是他们做的。”
那男生言辞恳切，邵音眉心微微蹙起，正当他以为她听进去时，“谢谢你啊。”
说完便无所顾忌的坐下，拿出湿纸巾仔细擦拭桌面和凳子。
“你...哎。”
邵音盯着桌面，眉心微微蹙起，原来捧杀从几年前就开始了吗？
这绝不是真心实意的爱护，而是有所图谋的捧杀，是当权者所为，是柏森，还是那位六十多岁的老泰山，掌握30%股份的傅虹-柏杨的奶奶。
她不知道这是否和柏杨替入狱有关，是柏森用亲情绑架了他还是利益的交互，或是威胁的筹码。
无法探寻，便只能暂且压在心底。
正思考着，耳边便传来两声尖锐的嬉笑，“邵音，你也配坐这个位置？”
她抬头瞥了一眼，原来是被她爸狠揍一顿消停却不到一周的罗雨婷，目光中毫不掩饰的不屑，让罗雨婷更为恼火，“你聋了？老子跟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