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Ricky的大计划
第二天一早，窦霓在客厅见到乔秀莲的时候，呆滞了好一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
乔秀莲自己解释，她现在偶尔和王惠真在微信聊天，得知王惠真住院了，特地来照顾窦霓的饮食起居。
她早上给老徐把饭做好，然后买早点来投喂窦霓。中午在家给王惠真做了饭带去，顺便照顾那单月子餐的生意。下午她回来的路上，去菜市场买菜，给窦霓做好晚饭她再回家。
窦霓只问她：“徐家那个没意见吗？”
乔秀莲嘿嘿笑：“放心，跟你爸说好的。”
窦霓眉头轻轻夹了一下，警告：“反正，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别到头来，他们还有话说，说我占了多大便宜……或者又把你赶出来。”
窦霓看乔秀莲忙着给她舀稀饭，很怀疑乔秀莲有没把这些话听进去。她知道，乔秀莲平时主意大的很，真出事需要镇定的时候她又慌了。说穿了，她做事和高子瑜一样不计后果，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连两天，窦霓等着徐家发难，却风平浪静。倒是高子瑜，看着不对劲。
这两天，高子瑜很早就回家了，可乔秀莲却说，没在家里看见高子瑜。那么，高子瑜哪里去了呢？
可高子瑜含糊其辞，只说跟朋友聚去了，却不像以前一样会告诉窦霓，他和谁聚，聚会说了什么。窦霓等着高子瑜自己给她交代，可高子瑜却转移话题问：“别说我了，你才是我们家的国宝，你呢，没遇到啥子不开心的事？”
窦霓眨了眨眼：“没有啊”
高子瑜又问：“你前段时间和陈茉那么好，这段时间咋不联系了呢？”
窦霓说：“好什么呀，上下级关系而已。”
高子瑜表情怪异，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让窦霓赶紧睡觉，他继续赶工。
窦霓诈他：“你不说，那我就问我妈。”
高子瑜抬起眼皮直愣愣看着她，又垂下眼睑：“她那些话都说习惯了，有啥子好问的。”
窦霓一听，乔秀莲这背着她说坏话的毛病又犯了，无名火从心头冒了出来，打了电话去问，刚说“你有啥子话当着我的面说……”，电话就被高子瑜抢过去挂断了。
高子瑜说：“你妈天天来帮忙，你这么说她，不好。”
窦霓问：“她不是欺负你吗，我帮你说她。”
高子瑜急：“那是我老丈母啊！我敢惹？说了就说了吧，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她说。”
窦霓打量高子瑜的脸，肯定高子瑜又被乔秀莲念叨不出息，长叹一声，说：“你想得通就好，我就怕你想不通，钻牛角尖去了。”
高子瑜嘿嘿一笑，把脑袋贴到窦霓肚子上，傻傻道：“宝贝儿，哎呀，宝贝儿，你快出来，爸爸想你啦，你听到爸爸说话没，嗳，听到你就……就伸伸腿……”
窦霓一巴掌拍在高子瑜的背上，没好气道：“滚，踢的不是你，你不痛。”
高子瑜插科打诨，给窦霓盖上被子，自己去客厅烤着小太阳码字。
被窝里暖和，很快，窦霓眼睛就睁不开了，没再追求高子瑜到底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陈茉专门叫窦霓去了一趟办公室，让窦霓专心工作，除此之外，并没多说。
窦霓纳闷，陈茉一向有的放矢，这回欲言又止，真是太奇怪了。
这难免让她联想到同样欲言又止的高子瑜，总觉得又有什么事，在她没察觉的时候发生了。
难道，高子瑜和陈茉说了什么？
窦霓心里一跳，冷汗将背都打湿了。小灵通乐月说，她听说ricky组里又酝酿着大计划，但ricky保密的很，她跟组上的人不好，也问不到究竟，这还是她上厕所听墙角听的。
想来也是，最近ricky改了文风之后，点击量和向启峰组还是有点差距，因为他当初选的人，都不是能安静坐下来码字的，基础就要差一些。加之他抢单之类事情都在销售部传开了，销售部也不爱找他搭伙。此消彼长之下，他组上的业绩整体比向启峰差，这逼着想自证实力的她另寻它法。
可高子瑜已经不在ricky的组里上班，窦霓再也不知道ricky组的动向，只能等着ricky发难。
下午，法务部接到举报，说公司文章涉嫌抄袭。法务部核实之后，先向陈茉汇报，然后按照陈茉的意见删除并道歉，和对方公司协商处理。陈茉则找到ricky和窦霓，劈头盖脸对窦霓一顿臭骂。
窦霓直到这时，才知道，就在王惠真入院那天，她偷懒把日报交给高子瑜处理，然后上床睡觉，是上任以来唯一一天没看公司的文章……她实在想不到，看重脸面的ricky居然能做出抄袭这种龌龊事。
陈茉的话字字砸得她头脑发晕。她是总监，对下属的过失有连带责任。她虽然偷懒有错，但公司前段时间说了，ricky的项目不要她过问。
可陈茉不看这些经过，只看结果。就算不过问项目，那文章出来后把关的必要的流程，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呢。
ricky也垂着头一声不吭，直到被陈茉骂出了办公室。
窦霓窝火道：“我还以为你多么能耐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出乎意料的，ricky一言不发的回了座位，组员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说。他只将写文章的人叫了过来，问文章是哪里抄的。那人还不承认，ricky直接摔了杯子。
ricky也觉得委屈，这业务甲方没给多少钱，他最近忙着和窦霓较劲没有空，便把这种小事交给手下人处理。发生了抄袭，他不仅需要向甲方解释，还要给组内立规矩讲道理。可眼前这帮气势恹恹，满脸无所谓的组员，让他又深感无力。
自从小黑和高子瑜先后被调走，组上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觉得他迟早被窦霓干掉。他从赚钱为目的，到没了后路只想证明自己，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也彷徨过，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
抄袭事件就像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第一次觉得他实际上很失败。
ricky扫视面前众人，寒心道：“作吧，你们想干嘛干嘛，我不管了。谁业务差就扣考核，别在我面前哭穷。”
竟破天荒的没说他拿手的英文。
众人见ricky黯然神伤的模样，心道，ricky大势已去，兴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向启峰顶替，更别提去和窦霓一较高下了。
第196章 厨艺大涨
乐月寻常有多看不惯ricky志得意满的模样，这时就有多开心。
她兴高采烈的问窦霓，ricky会不会被陈茉开除，丝毫想不到窦霓也因此挨了骂。
和乐月一样的人不少，都等着看ricky组的笑话。
这时候，ricky组不少人深感大势已去，都觉得会在公司遭受排挤，决定离职。也不知道向启峰组上的谁笑了一声，触动了他们脆弱的神经，ricky组有人骂了一句mmp，紧接着冲过来打人。办公室里乱成一团，吵着打着，向启峰也被卷入其中，渐渐往窦霓这边挪动。
乐月护过来，已经喊了保安。
窦霓瞠目结舌的看着平常以文弱著称的书生们扭打在一起，就像地痞流氓。保安来了，拉开人群，她竟看到，还有销售部过来的身影……高子瑜、小黑！
这两个做事不经过大脑的人，竟然来浑水摸鱼下黑手。
小黑是回来帮ricky打架的，高子瑜回来当然是打ricky的。两人偷偷溜回销售部的时候，在路上还起了争执，要不是怕事情闹大，两人能直接在走廊上干起来。回到销售部，两人各自找了借口回家，生怕被抓住把柄，留下一地烂摊子。
法务部一动，股东们就知道了ricky组的错误。打架斗殴，自然也瞒不过股东们。很快，陈茉发布了开除令，保留了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但这并不足以平复股东们的争议。但这些，员工们并不知道，窦霓也不知道。
窦霓胡思乱想，猜测高子瑜欲言又止的原因，就是ricky的文章。
可既然高子瑜事先知道ricky要捣乱，为什么不先告诉她呢。
对了，高子瑜一直想让她离职生孩子……
窦霓怒火中烧，却不敢在此风口浪尖上擅自离开。她知道公司一定会对她进行处罚，却一直到下班都没等到消息。
窦霓回家责问高子瑜。
高子瑜莫名其妙，“他天天防着我，我咋可能晓得？”说完，将热好的饭菜端上桌，指着土豆丝说，“妈今天教我炒土豆丝了呢，这个是我炒的。”
高子瑜如今还是个宝宝，除了会用家用电器，别的都不用指望。上次的黑暗料理，窦霓还记忆犹新，真不敢相信，眼前这道看起来十分可口的菜是高子瑜的手笔。
高子瑜开始重复今天的心得，土豆丝他能用刮刀，这样刀工不成问题。炒之前，土豆丝得过水。炒的时候，得控制火候。起锅时候，秘诀居然是几颗白糖……他用渴望的眼神催窦霓动筷子，还说，等他学会了厨艺，就能由他来照顾老两口和窦霓，不用乔秀莲再来回跑了。而且，窦霓也可以安心上班。
面对乖巧的高子瑜，窦霓很难生气。
这种讨好不同于说甜言蜜语，而是真正让人暖心的举动。
高子瑜安排的面面俱到，又十分贴心，怎么可能是高子瑜明知情况故意隐瞒呢，毕竟王惠真还住院，家里还有两个未出生的孩子，要用钱的地方很多，高子瑜是不可能在这时候捣乱的。
窦霓盯着热腾腾的米饭失神，毫无食欲。
她担心因为ricky组抄袭文章，最后股东们认为她能力不足，把她降级，或者让她离职。
她好不容易得到总监的职位，她舍不得，也不可能放下，不管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
高子瑜说：“吃饭，大不了就离职……”
窦霓脱口而出道：“你就想让我离职！”
高子瑜解释：“我只是在说最坏的结果……”
窦霓根本不听他解释，直接说了下去：“我为啥子要离职？我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到这个位置，凭啥子我要离职！你根本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也根本没从我的角度想过问题！”
高子瑜认真道：“你确实付出了，但是没有……别人的帮助，你根本当不上总监。你就当没接受过他们的帮助，重新开始。”
窦霓委屈道：“你说的那么容易，因为不是你！”
高子瑜深吸两口气，稳住情绪，问：“那咋个办呢，这件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见窦霓没有反驳，又说，“你又不是一个人，我是你老公，养家糊口的事情，用得着你操心吗？”
窦霓说不出高子瑜没本事赚不了钱的话，因为一旦她被开除，就算她立即去堕胎，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上班，这一个月她得靠高子瑜来养活。
高子瑜劝她，他们是夫妻，有难同当，他不会丢下她不管。他们是一体的，只有相互信任相互帮助，日子才会越过越好。只要他们的心还在一处，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度过。
窦霓抹了两滴眼泪，急躁的心情好像被高子瑜安抚了，才端起饭碗来。
高子瑜拿土豆丝献宝一样夹给窦霓，窦霓没想到，味道竟然真的不错。
高子瑜说：“以后我们就不用点外卖了，我就是你的大厨。”
窦霓戳着碗里的米饭，淡淡道：“饭都快吃不起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高子瑜眼神闪了闪，给窦霓添了一碗汤。因为他也知道，不管他怎么说，窦霓都会认为家里面临经济危机，忽略他这个好手好脚能赚钱的男人，就好像他是个废物。
他吃完饭，洗碗收拾好，只见窦霓已经窝到床上去了。
只要窦霓心情不好，就喜欢窝在被窝里。
高子瑜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想了想，伸手轻拍窦霓的背脊。
窦霓说：“你根本不明白这种好不容易得到又失去的感觉。”
高子瑜心说，他可太懂了。他好不容易让窦霓怀孕，费尽心思，使尽浑身解数把时间拖到现在，眼见就要失去，他也不甘心。都说孩子的基因继承母亲的多一些，他无比期待有一个像窦霓的孩子，因为他老婆是最漂亮的。
窦霓见他没回答，又说：“我觉得不公平，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他不要我管，还要我担责任。”
高子瑜叹：“要是真因为这个让你辞职，那就太没人情味了，这种班上来爪子。”
李思思也说过和高子瑜一样的话。
窦霓思索着，难道命运真要让她丢掉工作，出来和李思思一起当个自负盈亏的小老板？
第197章 Ricky辞职
窦霓承认，她没有李思思那样的勇气，还是喜欢安稳日子，在公司任职是最好的选择。
但不管窦霓如何焦虑，时间转瞬即逝，睁开眼就是第二天。
乔秀莲在客厅里，问窦霓喜不喜欢高子瑜昨天做的晚餐，窦霓说还行，她立即红光满面，就像她教出来的徒弟也能独当一面了一样。
她夸高子瑜聪明，一点就明白。她决定把高子瑜培养成接班人，父母总会比孩子先离开这个世界，这样她即便不在窦霓身边，窦霓也有人照顾了。
窦霓心中又烦躁起来，心说一大早说死啊活的，晦气的很，好像今天会诸事不顺一样。
窦霓冷冰冰道：“你在我面前夸他，在我背后就说他，你以为我不晓得？”
乔秀莲一怔，扭头看高子瑜在阳台上收衣服，小声解释：“嗨呀，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帮你敲打敲打他。”
窦霓不耐烦道：“你别给我惹事，我真的要求神拜佛了，麻烦你歇歇，别瞎操心。”
窦霓径直走到餐桌前，三两口吃了早饭，拿了包就出门。
高子瑜赶紧跟上，关门前那一瞬，通过即将关闭的缝隙看到乔秀莲落下的眼泪，心中咯噔一响，暗道不好。每一次，乔秀莲在窦霓面前吃了亏，乔秀莲就加倍报复。以前是折腾王惠真，现在和王惠真情同姐妹了，就开始折腾他，不把怨气发泄完绝不罢休。
高子瑜原本想今天乖乖待在公司，晚些回来，避免和乔秀莲的冲突。结果，到了公司，听说股东们都在，心道不好，忙借口见客户请假回家。
因为面对窦霓比面对乔秀莲的念叨更难。
在乔秀莲面前，他能装聋作哑。
可在窦霓面前，他说话是错，不说是错，安慰是错，讲道理和不讲道理都是错他太难了！
他从昨天摸索出一条新的经验，回家做好后勤工作，至少让窦霓挑不出错处。窦霓发点邪火，他忍一忍，至少夫妻俩不会吵架。
他再不敢惹窦霓了。
窦霓今天确实是上班到现在，最难受的一天。
她还是认为是r一人的过错，她是被冤枉，但现在股东们悉数到场，法务部每说一句事件经过，都有股东打断提问。如果不是陈茉坐镇，会根本不用开了，直接就演变成对她和r的公开会审。
起因是，r忙着策划他的大事，一是拓展渠道，二是拉拢一家港股上市公司。r没时间管理下属，就把自己手上简单的活分发出去。他也没料到手下居然为了考核抄袭应付，此时被股东们怪罪，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可讲，愿意认错伏法。
窦霓从没想到，她和r有一天，还能有兔死狐悲的共鸣。
在股东们眼里，她是r的上级，r的项目她虽然可以不管，但她可以指使r做事。所以，r组的文案出了问题，她没及时发现纠正，这就是她的责任。
窦霓气的想哭，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陈茉垂着眼皮不动如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窦霓说：“你们擅自改规则，导致职位职能混淆，我还是那句话，这项目不归我管，就是完全不用我负责。我承认我失察，但我不接受任何惩罚，因为这不公平”
突然，
r说：“有句话说，天下文章一大抄。我昨晚问过律师，确实，我们的创意有相同之处。但是，内容篇幅很难界定为抄袭，而且产生的效益以及所谓名誉损害，也赔不了多少。这是我的失责，我愿意承担一切惩罚。”
窦霓怀疑，r是刻意和她作对，这样便显得她小气，不能容人，不配做领导。
陈茉早就想开除r，可直到这一刻，她忽然发现r可能是一颗没萌芽的种子，经过公司的磨砺后已经成长起来。她留意到r说话的时候，那种淡然坦诚的气场和以往算计奸诈的小家子气，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她竟有些不忍舍弃。
但现下，股东们咄咄逼人，不是她能迟疑的时候。
所有的念头一闪而过，陈茉说：“既然你承认是你的失误，我看在你态度真诚的份上，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话音未落，r淡淡道：“我辞职。”
连窦霓都忍不住看他。
至于谁拿工资少了，会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不在股东们的考虑范围内。他们只想赶紧解决麻烦，挽回公司受损的名誉。他们都觉得，r和窦霓各罚薪降级，既显得公司有规矩，也显得公平正义，并且还可能让举报方消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谁知道，r竟自愿离职。
他们也只是愣上一瞬，便认可了r的举动。反正，一人自愿承担责任，也达成了同样的目的，就连推荐r来的那位也一样。
没等陈茉发话，r又说：“我会把工作交接好才离开，我的项目也会一起交给窦总监。”说罢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所有人将目光又转向窦霓，窦霓想了想，觉得这时候再继续扯下去，对自己不利。她冒险退出，把所有后续事宜交给陈茉处理。
出了办公室，r就抱来一堆文件，说，“都在这儿了。”即将离开时，又说，“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败在女人手上。”
直到r离开办公室，去办离职手续，窦霓才回过神来。
r组人人面如死灰，都悄悄往外面跑，想来是和r告别，探听情况。
乐月和向启峰过来道喜，祝贺窦霓终于赶走了老对头，从此总监职位稳如泰山，组内团结一气，也再不会有人唱反调了。
不一会儿，r组偷偷溜出去的人又全都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私下抽签选出个倒霉蛋来询问，问今天的日报和文章交给谁。
窦霓自然都让给向启峰解决，她心说，向启峰做事一板一眼，至少抄袭这种事情在向启峰身上绝对不会发生，她可以很放心。
又过了一会儿，陈茉打来电话，让窦霓去她办公室。
昨晚，陈茉受到了股东们的刁难，要不是李总经理力挺她，支持她，这会儿她已经没了职位，只能挂名不能参与管理。
第198章 捕风捉影
在陈茉心中，任何有价值的员工都应该被留下，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
在会上，她只能沉默，企图从窦霓和r的自述中，及股东们的刁难中，找到突破口，把处罚降到最低。
r的辞职来得太猝不及防，但很快她调整了情绪，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可等窦霓来办公室，带来一堆r手中正在准备的事情时，陈茉很快就觉得可惜。
二选其一，她还是会选择保住窦霓，但r做的事情，让她感到她不是一个伯乐，看人失误了。
陈茉毫不避讳的指着文档，对窦霓说：“从这来说，r确实比你更适合当总监。他眼光比你长远，不会纠结眼下的事。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事后，窦霓回味半晌，总算在下班的时候醒悟陈茉的意思，可能是她和r摆错了位置
她把r的文件带回家仔细研究。
高子瑜闲着没事在旁边翻，不停发出疑问：“他搞渠道啥子意思啊，这是你负责的内容吧？切真会显摆。自己的事情做不来，盯着别人的事情做。”
窦霓一琢磨，还真是，这些都是她想不到的问题，但r轻易发现并一直在做，且手上还有资源去做。她呢，就几个客户，跑跑业务，几乎忘了市场总监的职责，最重要是开拓市场和协调工作。开拓市场不仅跑业务，业务入口和业务出口都得把关。
窦霓颓然道：“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当总监吧。”
高子瑜看她一眼，语意不明道：“反正都过了，想那么多干啥子，反正陈茉维护你得很。”
窦霓不知道高子瑜为什么总觉得陈茉维护她，心说可能是高子瑜在公司的谣言听多了，她懒得解释。可高子瑜随时随地留心她的举动，察觉她不高兴了，又劝她：“反正r走了，你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窦霓不耐烦道：“你啥子都不懂。”
高子瑜好一会儿没说话，起身去厨房不知道忙了些什么，又回到窦霓身边来，见窦霓还在看文件，问：“有没啥子我能帮忙？”
窦霓头也不抬的说：“你能帮我啥子，我都还没理出头绪呢。他来的时候，给我找事，走了还要给我找事，多半是八字克我。要是这些东西我接手不来，就证明我不如他，到时候别人又有话说了。”
高子瑜问：“他走了没人敢说你，你想多了。”
窦霓这才抬起头来，认真道：“不是我想的多，是你想的简单。刚刚向启峰还在给我说，他还在公司，守着他们改文章。这几个不服气，还闹起辞职呢。他们看我不顺眼，你觉得他们不会等着看我笑话吗。”
高子瑜闷了半晌，问：“那就不让他们看就完了，有啥子我能做的不？”
窦霓又埋下头去：“你又不懂。”
高子瑜说：“你教我我就懂呐。”
窦霓烦躁道：“我晓得你好心想帮忙，但我很忙，哪儿有精力教你，你自己一边去耍，行不行？”
高子瑜盯着窦霓的侧脸看了半晌，说还是先吃饭，吃了饭他要去医院看王惠真。窦霓还是有些不情愿，甚至连嗯一句都没有。高子瑜也有些生气了，让她吃完了再来工作，她这才动了身，气氛当然不太愉快。
高子瑜没去医院看望王惠真，而是给王惠真打了电话，串好说辞，找老四谈心去了。
老四挨了李思思一顿骂，见高子瑜还心有余悸，劝高子瑜别折腾了。不管窦霓为什么态度变化，都别追究了，再追究下去就没有以后了。
高子瑜问：“难道我就忍？”
老四问：“为啥子你不认为是你想得多，总觉得是她不对。”
高子瑜说：“我没说她不对。我晓得是我的问题，但她根本不愿意跟我解决问题，这个很恼火啊。不管我咋个说，她都有她自己的歪道理，根本不听我说。”
老四无语道：“你说这话自相矛盾，她既然有自己的道理，为啥子要听你说。你拿出你以前那套耙耳朵的求生欲啊，不管她说啥子都是对的，你们两个也就没能挣的地方了。”
高子瑜从老四这里也没找到答案，因为他始终觉得窦霓对他的态度变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准一点，便会去找证据验证自己的想法，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很容易被扯进来，所谓捕风捉影正是如此。
高子瑜进家门的时候，发现窦霓刚挂了电话，问：“是思思姐吗？”他只觉得窦霓目光也吝啬给他，贴上去撒娇喊老婆。
窦霓这才说，是张经理约周末见面。
窦霓明显感觉到高子瑜的身躯僵了，她微微侧过头，怪：“你又乱想！”
高子瑜不敢承认，抱着窦霓的腰，吃味道：“你跟他又不好，他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我是不舒服嘛。”
窦霓好笑：“哎呀，就正好说起了，我问问这些项目的事，不懂就要问嘛。”
高子瑜撒娇：“反正，我就是吃醋了。”
窦霓揪他耳朵：“我给你包个醋坛子算了。”
高子瑜哼唧：“行嘛，包个阆中的。”
阆中的保宁醋，是全国四大名醋之一。高子瑜吃醋一点都不脸红，窦霓笑话他要是个女人，这会儿得掀房子了。
高子瑜顺势要求窦霓不去见张经理，窦霓就觉得有点奇怪了。毕竟以前高子瑜只问问，虽然不满也没要求她和张经理绝交。她以为高子瑜是吃醋，还耐心解释，r正在做的项目她虽能看懂，却不清楚r这么做的目的，她需要一个人帮她理清思路，拓展眼界，正好张经理打电话来，才多聊了几句，周末势必要见面请教，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高子瑜这回不说让窦霓别去了，而是提出自己也要开眼界，要一起跟去。
窦霓开始觉得高子瑜无理取闹，笑容淡下去，眼见就要发火，气到喉头又换了说辞，问：“你今天不写文案吗？你销售做不起来，要是文案再找不到钱，拿啥子养我和娃娃。”
第199章 离职风波
窦霓想用孩子努力高子瑜奋发图强，可高子瑜这会儿只觉得窦霓要出轨，听这话就像嫌弃他不如张经理会找钱一样。
高子瑜起身去开电脑，窦霓还以为高子瑜就此作罢，专心顺着张经理的指点，研究起r的企图来。
张经理说，r找大平台接口，很可能并不只是为了打通渠道，而是为招商引资做准备。
窦霓霎时明白，r身后有股东，股东们可能准备让大平台注资。这么一来，不想在分公司出钱的人，能套一部分现，或离场，或借鸡生蛋。总之，不花钱，还能赚钱。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r能淡然说出离职了。
这些渠道是r的私人关系，只要她转化不成她自己的资源，就还得请r出山！
r离职，是以退为进呐！
想必，这时候陈茉那边已经吵开了锅。
次日一早，窦霓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茉求证。
果不其然，股东们逼迫陈茉，要把r请回来。
陈茉开始不同意，r提出离职的时候，股东们都没说话。辞职之后再请r回来，等于朝令夕改。况且，r这么一回来，和窦霓，和她，都势同水火，如何相处下去。
陈茉和远在重庆的李总经理通过气之后才知道，一直支持r的股东找到r问渠道的事。r把借鸡生蛋的想法一说，股东不出钱还能靠上大树，当然态度大变，通知了众人，叫上陈茉吃晚饭。
宴无好宴，连一直支持陈茉的股东也要求请r回来，还说如果陈茉拉不下脸来，就让窦霓去。
陈茉烦的不行，这根本不是请人回来这么简单的事情。
首先，r主动离职，要请回来，是不是要提高待遇或者薪酬？不然别人都直接撂担子走人了，为什么要抹了脸皮不要，灰溜溜回来？
其次，r离职，是因为涉嫌抄袭，这是丑闻！公司如何给著作权的所有人交代？坏了公司在业界的名声不说，还会让公司制度形同虚设，坏了公司的根基。
陈茉欣慰窦霓也能想到这一层，问：“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窦霓来之前已经问过李思思，大厂制度完善，要寻求合作十分困难。后面排着队等合作的人不知道多少，找到负责人才是关键。但窦霓显然不认识项目负责人，上门求见，别人也未必会给面子，因为他们公司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没有和大厂谈判的筹码。
换句话来说，那么多同类型的公司，大厂为什么看中他们公司呢？
而且李思思还透露一点，说互联网黑话这时候能拉近双方距离。但这窦霓也不懂全公司只有r最懂。
窦霓一一摆出困难，最后陈茉说：“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你谈下渠道，不给他回来的机会。二是，你去请他回来，化干戈为玉帛。”
而且，这事还得够快。否则，r在外面找到了工作，到时候窦霓又谈不下来新渠道，这可能会让股东们迁怒陈茉和窦霓两个人。
窦霓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到任何办法。
回到办公室里，r组的人又在闹离职。窦霓让向启峰别管那么严，能力不行就分配不那么重要的任务，月底直接打p考核就行，反正人事部一直都在招人。但是如果一下子少了很多人，那向启峰这边的任务就太重了，一忙就容易出乱子。
还好，向启峰做事一板一眼，但文案能力却不存在任何问题，没有r的捣乱，窦霓完全可以放心离开。
她等不及周末，想找张经理支招。
因为她打心眼里不想去请r，所以只能自己加倍努力。
张经理下午还有个会，让窦霓稍后联系，窦霓干脆约李思思吃甜品。李思思也正觉得无聊，便约在西南交大附近见面。
两人关系要好，明明经常联系，却觉得许久未见了，难免聊起彼此最近的遭遇。
李思思和柳杨彻底分手了，原因是李思思去相亲，柳杨心寒了，还说了过分的话。
李思思说：“他说我骑驴找马，想钓金龟婿。”
窦霓被杨枝甘露呛到，艰难的问：“他觉得他是驴啊？”
李思思嘟嘴说：“他本来就是只驴。”
李思思嘴上说，她不纠结和柳杨的感情，只纠结分手后要去找柳杨要资源，柳杨肯不肯给。
大厂要做社会调查，摸清用户习惯，推线下的时候就会找到柳杨这样的咨询公司做前期准备。柳杨和大厂之间有合作关系，找到人更容易一些。
窦霓叹：“我还有我师父呢。他这个人做事向来只说一半，不会无缘无故指点我r融资的打算。上盛集团做快消的，和大厂也有合作，说不定也能找到人，你没必要为我的事情跟他纠缠不清。”
李思思百无聊赖的拨弄碗里的西米露，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
窦霓灵光一闪，兴许李思思后悔了，正愁没机会和柳杨联系呢？
于是窦霓又补了一句：“但是，你要是想和他联系找不到借口，就顺便帮帮我吧。”
李思思狡黠一笑，怪道：“哪个想跟他联系了，他美得慌。”
可李思思一下午心不在焉，等张经理打电话来问地点，李思思就着急要跑。
窦霓故意问她：“你见过我师父，晚上一起吃饭呗。”
李思思说：“我对他又没兴趣。”所以，要去找感兴趣的人。
窦霓意味深长的笑，李思思俏脸微红，还解释不是窦霓想的那样，让窦霓问过张经理到底能不能帮忙之后，及时和她联系。
窦霓猜，按照李思思的风格，多半得回家化个美美的妆才会出门，确实也需要准备的时间，便也没留。
正如窦霓所料，她开门见山的问张经理讨资源，张经理那边还真有认识的大厂人。虽然不是直接负责渠道的人，但搭个线见面并不是问题。
窦霓担心的事情一下子有了着落，心中的烦恼减了不少。
可她找张经理帮忙，张经理却请客吃了肥牛火锅，让窦霓很不好意思。
张经理说：“徒儿，你那点工资就留着养娃娃吧。”
第200章 打孩子的主意
窦霓长叹：“师父，能不能不说娃娃了，你一说娃娃，我更烦了。”
张经理深吸一口气，问：“咋呢？”
窦霓扯了扯自己宽大的羽绒服，说：“我一天事情那么多，家头又出了很多事情。我自己都恼火的很，还得要个娃娃。还好现在冬天来了哦，要是夏天，说不定我连工作都丢了。”
张经理问：“你不想生？”
窦霓想了想，她似乎流产的心思越来越淡了，念头出现的时间也越隔越久了。虽然没有像别的妈妈那种期待，但一有别的事情出现，很容易让她打消想法。难道真的没时间吗？
窦霓顾左右而言他：“太麻烦了。”
张经理没说话，窦霓也就没继续孩子的话题。
到了小区门口，张经理把车停在路边，突然开口：“徒儿，我跟你商量个事。”
张经理说起自己和陈茉离婚后，多年未婚。他这把年纪，已经懒得去猜女人的心思，也不想谈恋爱了，可有时候难免孤独。
窦霓听到孤独二字，又见张经理目光炯炯，霎时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忙抠车门想下车，可车门已经被张经理锁了，她下不去。
窦霓苦道：“师父，你还是我师父呢，我们是纯洁的友谊，是吧！”
窦霓忐忑的很，又听张经理纠结了一会儿，说起他无精死精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不会张经理是冲着她来的吧
张经理说，“你不想生娃娃，但是我想要个娃娃。”又斟酌着说辞，小心翼翼道，“其实，你不用担心工作的事情。就算你现在把工作辞了，我都能立马给你安排或者你不想上班，想在家养胎也可以，我虽然我晓得这么说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说，我能负担所有的费用，不用你担心。”
窦霓急：“我结婚了！我有老公的！”
张经理说：“我晓得你有老公。我说的是娃娃。”
窦霓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张经理说的是她肚里的孩子。
张经理又说：“我只要娃娃，条件你随便提。”
窦霓沉默了。
如果真要她用肚里的孩子去交换前程，她不愿意。
可张经理这次帮她解决大厂关系的条件，就是她肚里的孩子，她又该怎么办？
难道，张经理尽心尽力帮她，一直打着她肚里孩子的主意？
窦霓突然感到寒心，就像打心眼里珍视的东西被玷污了一般，大喝：“开门！”
张经理看向窦霓，真诚道：“我可能这辈子都生不出娃娃”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就像犯了忌讳，特别不想承认。
窦霓的手不由放在肚皮上，下意识往张经理看去。
意气风发的张经理像变了个人似的，凭空多出好几条皱纹，苍老又颓废。
一句张经理朋友说的话，浮现在窦霓心底：老张找那么多钱，哪个继承呢。
窦霓似乎能理解张经理那种心情了。
人过四十，事业有成，别人为之奋斗的，他都有了。可无妻无子，家财万贯到头来也只买了个寂寞，快乐和悲伤都无人分享。回头再看一生辉煌，竟如镜花水月般不真实。
窦霓说：“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的娃娃就是你徒孙，我一定会教他也孝顺你。”
张经理听出这拒绝，开了车门，笑笑：“行，快点回去吧，不然你家子瑜又要担心了。”
窦霓心乱如麻，急匆匆往家走，直到站在家楼下，看见家中的橘黄灯光，失了神。
张经理知道高子瑜的名字？！
是了，她为了避免再被r抢单，在后台备注过张经理的电话。如果高子瑜去技术部不，高子瑜有她的后台账号！
这些天来，高子瑜的不对劲，都有了答案。
窦霓突然觉得倒尽胃口，一股酸水从胃里往上翻涌，她不禁扶着花台吐了起来。
高子瑜一会儿跑到阳台上观望一次，他知道窦霓下午和李思思在一起，可他怕事业心重的窦霓着急去找张经理，那他找过张经理的事可能暴露。他还没想出说辞，再次跑到阳台看的时候，看到窦霓的身影，急急冲下楼去接。
窦霓一把打掉高子瑜的手，啐了一口唾沫道：“你别碰我！”
高子瑜没有闻到酒味，十分担心窦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会吐。
窦霓恶狠狠盯着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出息了啊！”
高子瑜心中咯噔一响，猜窦霓火急火燎找张经理去了，嫉妒的问：“你不是和李思思在一起吗？”
窦霓冷冷道：“你管得宽！”
高子瑜索性承认，“是，我找过他。”话到嘴边，又委婉道，“我想确定他和你之间的关系，但他给我说，他想要我的娃娃！”
窦霓站在树荫里，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高子瑜眼中的泪光。
高子瑜气道：“我的老婆，怀着我的娃娃，还没生出来，他居然要我的娃娃！”
窦霓直到这时，才真正明白，原来高子瑜去找过张经理，所以张经理以为她不想要孩子的原因，是因为夫妻关系不合。张经理怕她打掉孩子，索性开门见山的开条件要了。
窦霓皱眉道：“他生不出来，要的是娃娃不是我！”
高子瑜愣了。
窦霓不想说张经理的坏话，可事到临头不解释清楚更乱，只得说：“他无精。”
高子瑜消化了好久，作为男人，他很能理解张经理的难处。再等回过神来，窦霓已经独自往楼上去了。他追上楼开了门，等窦霓一进去，立即关上门认错。
窦霓让他站在门口说清楚，不然不准他进门，他委屈巴巴说自己吃醋。其实找到张经理也没说什么，只是想张经理没事不要找窦霓说话。
窦霓猜，他哪是告诫张经理没事别找，分明是绝交吧。
窦霓说：“你啥时候才能长大，才不意气用事？你爸脚还没好，妈跟我都要生娃娃，那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是，钱多钱少都可以把娃娃养大，但是既然是我的娃娃，那就应该吃好用好，我为啥子有能力还要让他吃苦？就在你天天还在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结的时候，公司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变化，我当这个总监，不是铁饭碗！你能不能动点脑子！”
第201章 无理取闹
高子瑜眨巴了大眼睛，嘴还瘪得更厉害了，可怜巴巴，分外不解道：“公司咋个了嘛，不管公司咋个，我还是拿那点工资，跟我不不，跟你有啥子关系。”
窦霓一口气更在胸口，差点被高子瑜气死。
高子瑜察言观色的奔过来，坐在她身边，小媳妇一样说：“行嘛，我不懂。你给我讲，我就懂啦。”
窦霓的肚子突然弹了两下，震飞了她满腔的怒气。
她以前确实不想生孩子，但看到张经理的例子，竟也觉得老年人挂在嘴边的催生不是没有道理。
就像李思思说的，没有不变的关系。朋友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是男人再靠不住，年过半百，一个人怎么办？
难道历尽沧桑后，还要努力扩大交际圈，仔细分辨狐朋狗友，渴望合眼缘的朋友都能独善其身，和她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太难。
难道她年轻时无拘无束，被千锤百炼后，老了还要像乔秀莲一样委身于人，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凡事都要多考虑一层。
难道她只得祈祷自己事业有成，为老来多一分筹码，寄希望于没有血脉关系的保姆和社工有契约精神，能善待她
是，老了那么多烦恼和困难，如今在她眼里都不是事。那现在怀上了孩子，这点小小困难她也不应该放在心上才对。
至少现在还年轻，错了还来得及纠正。老来更多条件限制，更难。
窦霓第一次清楚明白的意识到，她需要一个孩子，是为了她自己，不是为了婚姻，更不是为了高子瑜。
可如果要生孩子，一个人费心神，不如身边有人帮忙松活，作为孩子父亲的高子瑜自然是首选。
窦霓决定掰开现象，让高子瑜看看本质。万幸，高子瑜阴差阳错进了公司，对公司现状和过去都有一定的了解，她分析起来，不至于对牛弹琴。
这事还得从公司扩建分公司说起。
表面看来，前主管老黎辞职。r空降，陈茉扶持她，她和r晋升上位。但实际上，老黎从这边离职后，到了重庆分公司打前锋，这可能是公司的战略部署，麻痹竞争对手。而公司空降r，并不是完全因走了股东关系的后门，而是公司决定拓展渠道，开辟市场，为下一步融资做打算。
这期间，她和r的争斗，虽然内部稍显混乱，但实现了业绩的飞跃提升，为稳步推进新一轮融资创造了条件，使重庆分公司得以建立，公司业务成功覆盖了成渝经济圈。
如果不是r疏忽大意，犯下大错，接下来，公司开辟两个大厂渠道，重庆的事业部也见了起色，再由r的经验引入大厂投资，与大厂间建立稳定且长久的合作关系。用不了多久，公司就会实现鱼跃龙门般的飞跃。
作为公司员工，确实是拿工资做事罢了。但是公司大了，职位多了，晋升机会随之而来，她就是最好的例子。老黎去重庆打拼，直接就是分公司总经理。老黎不走，她哪有机会当总监。公司不发展，为什么给她的职位是总监，而不是继承老黎的主管。
公司发展了，收入多了，员工工资和年终奖也多了。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做互联网，大厂待遇和薪资，就是比和小公司同等职位高。
换句话来说，公司都做不下去了，员工也就只能解散另谋出路。
所以，公司每一步发展，都和员工息息相关。
高子瑜如果一直都抱着那种与己无关的心态做事，耽误高子瑜自己的时间不说，还可能因为狭隘的眼光而错过公司在发展中提供的种种机遇。
高子瑜起初说学习，只是想哄窦霓不生气而已，却没料到窦霓第一次和他正经聊起工作。
他越听越沉默，突然发现他在公司这么久，八卦确实听了不少，纠纷也掺和了不少，却忘了证明自己的初衷。
他曾经气宇轩昂的对窦霓说，要养活窦霓和孩子，做一个称职的爸爸。
但他的做派，跟个被家务琐事压垮的妇女没有区别。有的人能接受洗衣做饭这种繁琐事，把家庭当成事业来经营，但他不是。他更想做出成绩，得到家人和朋友的认可。
窦霓见高子瑜一直沉默着，轻出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一番心思又是白费，高子瑜可能认为她在拉虎皮扯大旗，为和张经理继续接触找借口而已。
她也不想说什么了，只觉得当初乔秀莲说的对。如果和高子瑜生活起来太累，还不如她自己一个人养孩子。
她掏出手机来，习惯性的从前台翻阅公司的文章，生怕又出错。
突然，
高子瑜说：“老婆，你说的对。我一直觉得机会都在别的公司，是这个公司不够好，平台不够大。但我从来没意识到，随着公司发展，机会一直都在。”
窦霓有些意外。
高子瑜又说：“你不说，我一直以为，你和r完全是职场的竞争，公司发展那块我从来没有想到。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你和陈茉都很厉害。”
窦霓心中最后的芥蒂一散，笑道：“不怪你，其实，这些都是我参与晋升之后，才慢慢晓得的，但我觉得我说了，你也不会从我的角度去想，我也懒得说了。”
窦霓从高子瑜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他的嘴唇动了又动，似乎把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几次斟酌后才说：“我又不是不懂事，不讲道理。你要相信我啊。”
窦霓心说，哼，和你讲道理，你和我讲感情。我和你讲感情，你又要讲道理了。横竖都是你卖萌，道理在你眼里就是个渣渣。
高子瑜昂起下巴：“嗳嗳，你这不对啊，你心里绝对在骂我最不讲道理，你嫑以为我不晓得哈！”
窦霓说：“你本来就不讲道理。”
高子瑜学着著名的琼瑶梗：“你才无理取闹！”
窦霓一下子乐了。
高子瑜撒娇道：“反正，你有啥子话就说，你憋着我又不晓得，我就乱想。你看，我们今天和平解决纠纷多好喃。”
窦霓问：“那你不背着我去使坏了？”
高子瑜不自在道：“哎呀，过了的事咋还老是说呢，就当不打不相识嘛。”
窦霓总觉得，高子瑜还做了什么龌龊事，只是这会儿，困扰两人已久的沟通问题都解决了，她也不想再另起争端，也就没在意。
第202章 棒打鸳鸯
两人承诺永远不会对对方撒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窦霓特别问了一句：“你没啥子瞒着我的了吧？”
高子瑜头摇的像拨浪鼓，坚决说没有，只想知道能不能要孩子。等到从窦霓嘴里听到了同意，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只说窦霓不论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窦霓没有多想，问他，怎么就那么想生孩子呢。
他说，孩子的基因更多承载自母亲，他想要个像窦霓的，不管是智慧还是外表。
这让窦霓心中一暖，烦恼一扫而空。
原本，窦霓只是觉得，高子瑜明白她的处境后，会更理解她，少闹些情绪。却没想到，第二天高子瑜借口去跑业务，约见了大学同学。这一问，还真问到某个大厂任职的同学，正好是窦霓需要的关系。
他也是公司员工，在策划部和销售部都待过，业绩虽然做不出来，但资料看了不少，竟私下约见这位同学，得到了渠道合作的一手资料。这份资料，在r交出的材料里，就没有。
他得到窦霓的夸奖，像吃了蜜一般，得意洋洋道：“老婆，你说我有一天会不会被你教成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奇男子？”
窦霓笑他：“有那苗头了。”
他挥舞饭勺耍了宝，像出场走秀一样定格一个ps，对窦霓抛了个媚眼：“那你要小心了，朕可是人见人爱滴。”
窦霓揶揄：“那你打下的江山会是我的吗？”
他又抛了个飞吻来：“是你是你还是你的。”
有了高子瑜这边的关系，张经理提议周末带窦霓参加聚会，就被窦霓拒绝了。窦霓解释，她和高子瑜已经决定要孩子，所以是不会送养孩子的。当然张经理还是她师父，她忙过这段时间，再和张经理见面。张经理只把联系人的方式和职位发送过来，什么都没说。
周末，小两口没闲着。
先预约了次日的唐筛时间，又去找了大厂同学聊天。
同学只说，平台的计划提前两个季度在安排。目前，有内容培养计划，会获得重点的推广资源，名额不多，好多公司拿着“坑位费”求上门也没人敢接。他确实可以提供一些思路，但他说了不算，他只能向上面推荐。
窦霓心下也明白，没拿出真本事之前，大多认真做事的人都会给自己留点后路。于是，双方说好按照计划的内容试试看，让同学看到了公司的实力再说。
因为还要去医院看望王惠真，双方吃了午饭，便各自回家。
王惠真怀孕已经25周，血压一直不过关，估计得住到生孩子去了。还好社保对生孩子的报销力度大，算下来花不了多少钱。不然，听说老高已经闹了好几回要拆石膏去跑外卖，都被医生劝住了。
老两口见到窦霓很高兴，提出一起吃晚饭。
席间，老两口说起乔秀莲来，十分感慨。
乔秀莲每天任劳任怨来照顾，少不了吵吵闹闹，但老两口还是觉得她好。世界上会说漂亮话的人很多，真能帮忙的人却少。老两口都有些心疼乔秀莲。
乔秀莲的手机到点就响，是小徐那家伙心疼媳妇，居然设了闹钟，到点就叫乔秀莲回家。乔秀莲想多在这里待几分钟都不成，因为电话会一个接一个打来，直到乔秀莲上车。
老两口说起这件事，一是感慨乔秀莲的辛苦，要是晚些走，还能和窦霓见上面。二是敲打高子瑜。人家小徐都知道疼儿媳妇，高子瑜还不知道努力，可能又会被乔秀莲念叨。
高子瑜哀嚎，事情要一步一步做，拔苗助长要是把苗子拔歪了，那就惨了。
老两口见高子瑜听明白了，也就没再追问，见小两口吃饭时候和和气气，也放下心来。
送王惠真和老高回病房的时候，高子瑜看见有体验室，好奇宝宝一样问护士。原来，体验室是让爸爸们体验怀孕的感觉的，不仅能挂着假肚子感受行动受限，还能通过腹带紧缩感受顺产
窦霓来了精神，怂恿高子瑜进去体验。
此时天色已晚，高子瑜推说没人，麻烦别人不好，第二天来做唐筛又嫌里面人太多，实际是鼓不起勇气尝试。
白天这个时间，乔秀莲在医院，两人又往王惠真的病房去。
乔秀莲看见窦霓欣喜的很，嘘寒问暖自然不少，可窦霓问起她在徐家过的如何，她却含糊以对。窦霓直觉乔秀莲在徐家不好过，问她有什么打算。她倒好，瞄上了还没申请下来的廉租房，说等房子下来再说。
窦霓有些恨铁不成钢，问她难道就怕没地方住吗，她却顾左右而言他，窦霓也懒得再说了，气冲冲就要回家。
高子瑜说：“你要是担心，那就让她来住两天，反正妈在住院，那间房子没人住。”
窦霓气：“她自己不争气，我未必还要去徐家棒打鸳鸯吗！”
十二月的天气越来越冷，衣服越穿越厚。
早上出门的时候，高子瑜给窦霓围了围巾，还戴了羊毛帽子。可孕妇体温本来就高，窦霓热出一身汗，高子瑜还不许脱。直到窦霓热的冒火，高子瑜伸手到她脖子后摸了一手汗，还让她坚持坚持，到家把空调打开，等室温上升了，才许窦霓脱掉围巾和帽子。
窦霓只觉得这种关怀过了头，巴不得早点上班，心说在家还不如在公司自在。
在公司虽然一直有传言，但传着传着，见窦霓没具体的妊娠反应，议论两天也就厌倦了。这年头又流行宽松舒适的款式，窦霓正好钻空子。
现在，r离职，大家更好奇的是窦霓使了什么手段，能把走后门的r挤走。
他们讨论窦霓的背景，就和当初议论陈茉赶走老黎一样，直到大家骤然发现重庆分公司的项目上，赫然写着前市场主管老黎的名字。
重庆分公司至今正式运行一月，在老黎和李总经理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步入正轨。
但重庆那边只有业务部，没有策划部，文案策划的工作都要交给成都公司处理。
李总经理对这个单子寄予厚望，要求窦霓重视起来，窦霓自然交给最信任的向启峰来做。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举动，也有人扭曲事实，解读为排除r老属下，逼他们离职的举动。
第203章 三天时间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向启峰手下的人更擅长写文章。而且，现在也不分组了，向启峰作为组长，窦霓把任务交给他很正常。
但因为两组以前的竞争关系，其中不少人都说过窦霓的坏话。
自己心虚，便觉得被人针对，也或者说，是给自己的过错找借口。
怪罪别人，总比承认错误来的更不需要勇气。
正是年底，本来就是离职的高峰期，一上午就有三个人去人事部递了辞呈。
而下午，重庆分公司又交来了一个订单。
要做事，需要人。
窦霓得到人事部通知，察觉不对，去了解了一圈情况。而高子瑜这边，也从以前ricky组的同事口中，得到了小黑挑唆离职投靠ricky的消息。
窦霓推测，可能是ricky用这种手段向她施压，赶紧去向陈茉汇报情况。
陈茉问：“渠道呢，你找到负责人没有？”
陈茉毫不避讳，窦霓能找到渠道，她就不能做主不让ricky回来。
但和大厂谈渠道，还要引进大厂融资谈何容易，不下点功夫不行。
虽然高子瑜拿到了一手资料，张经理也给了负责人的联系方式，但窦霓不了解大厂内部情况，加之又和人素无交集，还是两眼一抹黑。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做风投的李思思，让陈茉再给她几天时间，她去探探路再说。
陈茉又问：“那你怎么解决离职的事情呢？你要晓得，年底了本来就不好招人，这种情况起码要持续到过完年，中间有两个月时间。还有……”
陈茉顿了顿，却没把话说下去，还有什么好像不重要了，她需要窦霓立即解决眼下员工集体闹离职的情况，而联络渠道的事，也只给窦霓三天时间。
窦霓说：“我就怕是他在背后教唆，这种情况，人走的话，我三头六臂也拦不住。”
可又能怎么样呢，ricky现在不归窦霓管，窦霓不能指责，更不想联系，最后还是只能窦霓自己想办法解决。
窦霓想了想，应该先和向启峰商量对策。
向启峰分外不理解：“既然没本事，为啥子要留呢。现在啥子不多，就人多，还怕找不到人啊。”
窦霓说：“你要考虑到，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大年，都是招人的困难时期。而且，我们运行的时间比实体更长。没有人，咋个应付重庆那边年后签的新业务？”
向启峰说：“现在的工作量本来就不饱和！”
窦霓愣道：“那是你能力出众，你以你自己的标准去要求普通人，会让他们压力过大。”
向启峰说：“反正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交过来任务，我都能够按时保证质量的完成。”
向启峰认为，原ricky组的人离开是好事。他甚至觉得窦霓为了得到拥护，没有原则。
窦霓这时候担心向启峰的强势会引发严重后果，如果工作量无端增加，很可能最后向启峰连自己手下的人也一样留不住。窦霓只能和人事部联系，谁递了离职信，先做挽留，如果挽留不了，再联系她。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
她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不能在渠道上取得进展，就必须去请ricky回来。
联系高子瑜的同学不能取得最快的效果。
窦霓委婉的问同学，这事是不是得联系负责人。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窦霓果断联系了张经理介绍的人。可第一天去，窦霓只得了半小时，要介绍自己公司，要取得待遇，收效甚微。
对平台来说，像窦霓公司这样的新媒体太多，又不是头部企业，对方并不太感兴趣，让窦霓按照标准程序走。就连窦霓摆出张经理的关系，还是没得对方松口，说如果张经理他们来合作一个项目，他一定尽力配合。
可说起来，如果要上盛集团出钱给巨额广告费，上盛集团用固有的传统媒体伙伴，不仅可以在传统媒体获得声势，还可以在大厂平台获得推广，根本没窦霓公司什么事情。
双方客套两句散场，窦霓中午还要赶回公司劝说想离职的两名员工。
两名员工都认定窦霓排除异己，这时候来充好人，根本不买账。
窦霓多说两句前景的话，还被认为是画大饼。他们说的话和高子瑜曾经的观点如出一辙，他们就是普通员工，窦霓说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是能立即涨工资，还是能马上升职？
最后，窦霓浪费一个小时，没能留住人，还挨了二人的挤兑。
中午没有休息好，下午还要打起精神处理公事。
窦霓累得精疲力尽，好几次想冲咖啡，考虑到肚里的孩子还是作罢，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打哈欠。可越撑，脑子里越像是一团浆糊，工作效率十分低。
销售部和技术部的这个来问一句，那个来说一句，已经占据很多时间。年底，还要交总结，定计划，更是耗费精力。
乐月好心冲来咖啡，窦霓不敢喝，只能借口倒水，去茶水间偷偷倒了。
临到下班，日报还没做，窦霓只能回家加班。
这时候，窦霓又庆幸有高子瑜在，能搭把手，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
高子瑜稍一打听，就能得知公司发生的事，只问窦霓渠道的问题。得知事情不顺利，便让窦霓明天再去找同学试试。眼下别无他法，窦霓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念头一闪而过，让她想起师父张经理。
她不由去想，要是张经理在，是不是事情就很好搞定呢？
可再一想到张经理帮她的目的都是为了她肚里的孩子，她就绝了向张经理求助的心思。
第二天，窦霓又去了。
可同学说，昨天老大专门开了会，说最近有很多公司想赶上明年一季度的重点推广资源和内容培养计划。公司不走后门，只看点击数据，想合作就按照程序走。平台的规则很透明很公平，只要内容品质好，自然能通过算法获得资源。
这么一来，等于彻底堵死了窦霓走关系的路子。
还剩下一天，怎么想都不可能有所突破。
窦霓无可奈何的想，难道她必须去请ricky回来吗？
第204章 留人
回到办公室，人事部说，又来了一份辞呈，还是以前r组的人。
这人虽然说过窦霓的坏话，但对窦霓本身没什么意见，都是为了附和组员融入圈层而已。他态度好些，敞开心扉的说，之所以辞职，是因为在向启峰手下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向启峰认为他们能力不行，安排给他们的，总是最简单的任务。这样月底拿不到好的考核分，收入比r在的时候低了。虽然只有三五百，但心里不舒服。类似这种工作的公司还有很多，待遇也都差不多，他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窦霓问：“年终奖都不要了吗？”
他苦笑：“年终奖要春节以后分三个月发，像我这样的级别根本拿不到多少。扣这三个月，还要受气，算算也差不多扯平了。再说，他们都走了，能说话的也没了。”
窦霓说：“早两天是走，晚两天也是走，至少还能混两天工资，不是吗？你等我消息，顺便给你们那边剩下的两个人带话过去。”
这人没有说话，还在犹豫。大家都知道窦霓和r合不来，真的会善待他们吗？而且，自己提出了要走，最后却又没走，好像出尔反尔，有点丢脸。
但说句实话，现在找工作虽然容易，找到自己合意的地方很难，到了新公司又要适应新环境，还得从头做起，也很麻烦。窦霓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劝住了想离开的员工。回过头来，又用了激将法，同向启峰交流，说明新入职员工还需要调整状态，但这3个人留下直接就能上岗，何乐而不为。向启峰既然能教授新员工，也就能教授老员工。
但即便这样，窦霓还是觉得不够，专门给策划部开了个会，敲打说，p考核谁也越不过，公司会一视同仁，要想拿奖金就要拿出成绩来。她会看分值取舍。
这一来，才给仅存的3人吃了定心丸，知道向启峰不能针对他们，最后还有窦霓审核。
3人悄悄在上私戳窦霓，承认错误，表示感谢。
窦霓刚松了一口气，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r组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工作任务有些重，有人都多了一篇文章的工作量。多做事，多绩效，也就多钱。虽然不是所有人的工作态度都那么积极，但总还是人有怨言，找到窦霓。
窦霓眼下还在愁渠道的事情，突然意识到，她从来都是把事情大包大揽，遇到要紧事便分身乏术了。她提醒向启峰多出的任务牵扯考核积分，要向启峰给她一个妥善的办法平息争端，并告诉向启峰，如果他们熬不过这一关，r就要回来。
向启峰这人固执拧巴，却也知晓轻重，这才重视起来。下班后，他特地找到窦霓，让窦霓以后这种要紧事先告诉他，他才好配合工作。
言下之意，觉得窦霓还是没把他当做心腹看待。
窦霓又是一阵安抚，他才放心离开。
窦霓忙了一天，累的连走路都不想走了。高子瑜要来接，她又怕被同事看到再起了谣言，只能自己回家。
这时候，李思思送来及时雨，说明天带窦霓去找另一家平台公司的负责人。窦霓知道，她还是用了柳杨的关系。可她今天事情还没做完，便取消了晚上的饭局径直回家。
今天，高子瑜又学了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得意的显摆，还说自己已经发现了窍门，能举一反三，今后做素菜都不是问题了。
窦霓瘫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应着。
高子瑜哄：“乖，吃了饭先。”
窦霓呻吟：“哎呀，我真的不想动了，我好累。”
高子瑜宠道：“那我喂你。”
窦霓说：“不想吃，烦的很。”
高子瑜说：“那这样，你吃了饭就去睡，我弄好叫你，你来检查工作。”
做老公，不仅包投喂，还要管工作。
高子瑜做到这份上，窦霓真的无可挑剔，最后还是被高子瑜从沙发上抱起来，去吃饭。高子瑜拿来补钙等等营养品，伺候窦霓随餐吃完，又任劳任怨去洗碗。
窦霓困劲还没上来，跟在他身后转，见他围着围裙洗碗，故意挺着肚子去顶他。他扭着身子躲避，怪窦霓闹他。
窦霓笑：“娃跟你打招呼呢。”
高子瑜无辜的扭过头来：“是娃娃还是你？”
窦霓指指肚子。
高子瑜在围兜上擦了手，摸到窦霓肚皮上，脸红道：“宝贝儿啊，别着急见你爸爸我，敢调皮揍得你喊妈。”
窦霓捶他：“有你这么跟娃娃说话的吗！”
高子瑜弯腰对着肚子亲了一口，叹：“行行，你妈护着你，你就多住些时候啊，乖乖的。”
窦霓问：“生个拿爪吗？”
高子瑜想了想：“算了，一个人不好耍，要不俩？”
窦霓白他一眼，原本想说，就一个都养不活还要生两个。可转念一想，这话容易引发矛盾，便转身去卧室休息去了。她歪在床头，精神一松就犯困，等九点半高子瑜来喊，才不情愿的醒来。
高子瑜拿来小桌板，让她在床上办公。她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心神，却没想到，高子瑜处理的很好，甚至还能模仿她的语言习惯，堪称完美。她这才明白过来，她一直将高子瑜当成小孩子是不对的。
窦霓不禁感慨：“早晓得你这么厉害，我还操啥子心啊。”
高子瑜长长舒了一口气，竟说：“我还以为你要骂我呢。”
“我有那么凶吗？”
“不凶。”不凶才怪。
窦霓娇嗔：“我不是你智勇双全的贴心小可爱吗？”
高子瑜吐舌头：“你是女王。”
窦霓对他勾手指，他乖顺过来，看着一副无辜的清纯样，转眼亲了上来，狼得很。
窦霓心中甜的很，不禁感慨，当初要是高子瑜不来公司任职，两人这关系可能只会越走越远。虽然前路依旧艰辛，但日子有了盼头，竟不觉得眼下的困境难过了。
次日一早，是陈茉给窦霓定下的最后期限。
见面由柳杨安排，李思思一早来接，省去窦霓需要早起的麻烦。睡得好，精神好，面色红润的很。
倒是李思思，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用了厚厚的遮瑕膏也盖不住。
第205章 找助理
窦霓问：“你跟他和好了吗？”
李思思牵强道：“不是恋人，我们还是朋友啊。”
窦霓说：“他是唯一一个被你甩了，还能当你朋友的男人。”
李思思哎呀一声，怪窦霓戳她痛处。
李思思这样30还没结婚的女孩子都会被催婚，亲戚更是隔三差五推荐，她原本只是去应付走过场，哪知道被柳杨知道了。她嫌柳杨管的宽，两人吵了架，柳杨放下狠话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
她伤心了一天，原以为就这么过了，结果见了相亲对象，只觉得个个都不如柳杨，怨念还更深了些。回想这段时间和柳杨的相处，只觉得那些“管的宽”都变成了负责任的呵护，可她又觉得抹不下脸去找柳杨，于是就这么耗着。
其实，公司的咨询业务并不是柳杨一家公司可以做，也许别的人也能帮窦霓找到大厂的联系人，但她就是认准了柳杨，厚着脸皮打电话去帮忙。
她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心说那也只是帮窦霓，不是她去求和。
柳杨耐心听完需求，直接把联系方式给了她，过了一会儿，还专门发来消息，告诉她那边已经通过气了，明天可以直接去，问她的安排。
窦霓笑李思思，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后悔。
可李思思觉得，她这不叫后悔，叫还是没想清楚。她认为柳杨这么一次吵架就要绝交，婚后更多摩擦，更可能轻易说出离婚。既然如此，还不如只恋爱不结婚，少些烦恼。
窦霓说，这就叫自己点灯，不准别人放火。李思思总是强调想找有责任感的对象，她自己却是个不想负责任的人。
一句话，说的李思思沉默了好久，最后转移话题，问窦霓的近况。
窦霓现在正在甜蜜的劲里，回想过往的家庭冲突，只觉得命运的安排，每一步都是最好的安排。
如果不是意外怀孕，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要孩子。如果不是经常吵架，她可能不会主动联系乔秀莲，永远和乔秀莲之间有母女心结。她因为想去做手术，遇到生父，竟意外得知父母离婚的真相，让她可以正视婚姻。就连高子瑜瞒着她入职公司，如今想来也是对的，因为高子瑜成长了，他们夫妻关系也更融洽了。
李思思怪窦霓撒狗粮，心说，窦霓还不知道高子瑜找过她呢，要是知道高子瑜怀疑她出轨，那还不得跳起八丈高。男人心眼这么小，还不如不要。
李思思正腹诽，窦霓主动说起前段时间高子瑜找张经理的事。
李思思好奇，万一高子瑜还有别的事情瞒着窦霓呢？
窦霓谅高子瑜也不敢，这段时间，高子瑜知道自己犯了错，表现可圈可点，和以前已经判若两人了。
李思思听窦霓吹的天花乱坠，却不禁代入自身，不婚的心思又开始动摇，还说要是柳杨学会像高子瑜一样任她折磨，她就同意结婚。可人怎么可能都一样呢，柳杨和高子瑜的事业性格都不一样，算了，顶多恋爱吧，给他个男朋友的位置。
好话坏话都被李思思一个人说完了，窦霓提醒她一定要想清楚，别再害人害己。
李思思气：“为啥在你嘴里，你就把我说成了祸害！”
窦霓摇头：“自古红颜祸水不就是你这种。”
李思思顺着杆子往上爬，开心道：“人太美了就是烦恼多。”
窦霓无奈的送她一个白眼。
尽管有柳杨的推荐，渠道还是没谈下来。平台虽然不同，话述却和张经理介绍的人说的差不多。
窦霓这下有点怀疑了，难道r跑通渠道的下一步，真的是想融资？会不会是张经理故意危言耸听，想以此来索要她肚里的孩子。
李思思瞠目结舌的听窦霓说了两句张经理的健康状况，总结道：“所以，男人可以不要，但娃娃得要啊。”
窦霓怼她：“等于你还能跑去问柳杨生不生娃？”
李思思说：“他当初就是那么给我说的，为啥子我不能这么对他说？”
窦霓无语：“他是为了上车买票，你纯属借鸡下蛋，能一样吗！”
李思思耸肩：“大不了，生两个，一人一个。”
窦霓骂：“尽想些馊主意，把别人的决定都做完了。娃娃可能不介意没爸爸，但你拦不住他想有个爸爸的心思。他只要有这点遗憾，你就不是个合格的妈。”
李思思刚想扯国外，窦霓强调：“少扯，全世界父母都一样好吗，孝顺父母，鸡娃家长，人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李思思再找不到理由，只能怪窦霓太凶。
一路到了公司已经是中午，两人干脆在公司楼下找东西吃。
李思思转移话题问起窦霓，渠道没有进展，万一r那个老对头回来怎么办。
窦霓并没太忧心，毕竟她已经尽了力，只能听天由命。虽然心中不乐意r回来，但她已经决定生孩子，难免想到离职后的安排。位置空出来需得有人顶上，向启峰那性格目前确实不合适，公司大可能不会再空降一个人来。有股东的关系，r回来好像是迟早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层，窦霓不打算和自己过不去，她心态平和的想，大不了撑到春天回家养胎。
眼前的困难换个角度想，好像也就不叫困难了。
回到办公室，窦霓坦然向陈茉承认，以公司现在的规模，渠道短时间内难有进展，即便找到关系，也只能按部就班的做，哪怕r估计也差不多。人脉关系固然重要，但在与大公司框架规则严明的情况下，作用有限。
实际上，陈茉自己也在找关系托人，得到的答复也是如此。陈茉表示理解，可股东们等不及。她面临两天三问，不能解决问题，就被当作拖延时间，排除异己，她也很为难。
果不其然，第二天股东们又相约上门来找，和李总经理联通了视频会议，期间就提到给窦霓安排助手。
这助理职位，显然是给r准备的！
股东们认为，总监助理比组长级别高，也算升级了，以此来安抚r的不满，同时也照顾了窦霓和陈茉的情绪，r还是归两人管辖。
李总经理听完了所有意见，最后被逼着表态，才说，这边归陈茉全权负责，大家应该相信陈茉的能力。言下之意就是：他不管。
第206章 搬办公室
陈茉把她和窦霓收集到的材料放在桌面上，说，大厂渠道不是那么好谈的，如何分成，创作补贴之类，牵扯到方方面面。普通条件，只要合格的公司都能拿到，程序并不复杂，谁去都一样，不能被表面现象和花言巧语蒙蔽。很多急于求成的公司都吃了以为能走后门的亏，让骗子给骗了。
股东们出于对陈茉的信任，这才勉强安静下来，结伴离去。
散会后，陈茉让窦霓去她办公室里喝茶。
只剩两个人，陈茉才抱怨，公司还是太小，架构与业务模型并不成熟，也没有形成壁垒。公司的上升空间，一直是她和李总经理最担心的问题，这才有了联通川渝经济圈的想法，有了重庆的分公司。
但业务拓展了，问题又来了。每次公司面临扩展业务或者架构调整，就会这么吵上一场。每次，她都像打完一场硬仗，心力交瘁，回到办公室锁上门，泡上一壶果茶，什么都不想做。
果茶已经开始微微翻滚，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汤汁金黄透亮。陈茉丢了两块冰糖，味道刚刚好。
窦霓总感觉陈茉不会无缘无故叫她进来，摸不清陈茉心思的她，只能等着陈茉开口。
如果不是窦霓知道陈茉备孕习惯了喝果茶，她甚至会怀疑怀孕已经暴露，陈茉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陈茉给窦霓倒上茶，才说：“搬去你的办公室吧，做事自由一些。”
窦霓心中一惊，正好摸到滚烫的茶杯，立即松了手。
换公司地址的时候，那间小会议室规划为她的办公室。她怕r使坏，坚持留在策划的办公区域。陈茉现在提议她挪地方，不知是觉得她插手策划部过头，还是在告知她r不会回来。
陈茉又说：“作为领导，还是需要跟下属保持一定距离。你的任何行为，都有人解读。你没发现，你在策划部坐着，销售和技术的人就不太喜欢来你这里串门吗？因为人多说话不方便，你又是从策划部出来的，别人总觉得你的心思还在策划部。”
窦霓想到向启峰的态度，有些明白陈茉的担忧，应道：“我明白了，等下回去就叫人事安排。”
谁知道，陈茉突然又抛出一个问题：“助理你打算让谁做？”
窦霓不解：“非要安排一个助理吗？我觉得现在的事情我能处理。”
陈茉直视她的双眼，问：“那以后呢？”
窦霓突然觉得有些心虚，毕竟她如今已经怀孕4个多月，迟早要回去备孕，这一走就是半年。
窦霓硬着头皮说：“那就向启峰吧，行吗？”
陈茉问：“那策划部谁管？”
窦霓这就知道，陈茉在催她找r回来了。
刨除两人之间的芥蒂不说，渠道的事情是r提出来的，回来以后，还要在她手下做事，等于把功劳让给她，自负的r肯么？
陈茉说：“你都没试过，咋晓得他不肯呢？”
窦霓就知道，陈茉说这话已经打定了主意。
虽然，现在看来r回来是迟早的事，可窦霓不想剩下三四个月给自己找不自在。
她也知道这想法自私了一些，可她现在想起r来一肚子气，实在难以释怀。
陈茉并没让她立即决定，而是说，等渠道跑通再说。实际上就是下了最后通牒，渠道跑不下来，立即请r回来。渠道下来了，r更要回来
窦霓总觉得陈茉态度突然改变，事出有因，想来想去也找不到问题，只能认为陈茉是被股东们纠缠烦了才出此下策。
可出办公室的时候，陈茉又说，如果她实在犯困，可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关上门眯瞪一会儿。
一句话又把窦霓的心提了起来。
怀孕以后，本来就容易犯困，加之晚上又睡不好，白天精神就更差。这种情况下，她还不能喝咖啡和茶来提神，整天哈欠连连。
她想，可能是陈茉好几次看见她在位置上神游天外，才会建议她挪地方。
再一细想，陈茉竟没问她为什么没有精神，就显得有点怪异。
窦霓难免想到张经理。
难道张经理索子不成，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给陈茉知晓了？
可她想到陈茉打掉了张经理的孩子，又排除了张经理的嫌疑。
窦霓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回家后对高子瑜说：“我觉得陈茉可能晓得我怀孕了，咋办？”
高子瑜正在盛饭，只淡淡的说：“你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打盹了，管她晓不晓得。”
窦霓急：“我签了五年承诺书！要是她晓得了”
高子瑜问，“问题到你生，都还没入职五年，想那些有什么用。”又说，“反正你安安心心把娃娃生下来，其他的都交给我好不。”
以前高子瑜说这话，窦霓是不信的。但自从她把公司的事情掰给高子瑜听了之后，高子瑜的成长肉眼可见，不仅做事认真细致了，文案中的毛病也都改掉了。窦霓相信，只要高子瑜能保持这种状态，假以时日，一定能有所成就。
窦霓第一次没反驳高子瑜说这句话，闷闷道：“万一你有一天不要我了，我就带着娃娃嫁给别个。”
高子瑜皱眉道：“你说些啥子胡话，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窦霓嘟嘴道：“我又没乱说。我妈不就是例子，在家当家庭主妇了”
高子瑜打断她的话问：“那跟我能一样？！”
窦霓倒真不好说什么了。
自从高子瑜去了销售部，天天说出去跑业务，其实根本没去。他胡乱从网上找家公司电话填到出勤薄上，然后回家帮乔秀莲做做事，吃过饭，和乔秀莲一起送饭去医院，然后再把乔秀莲送上车，他就回家忙私活儿。有公司的底薪和社保，这边赚着外快，挣钱的事情没耽搁。
可销售部的组长见窦霓搬了地方，说话方便了，便一天两趟的往窦霓办公室跑。大多情况是，一次交流工作中的琐事，一次交日报，关系确实亲近起来。
这周最后一天，组长就说到高子瑜的问题。业绩挂零蛋，天天请假，日报交出来千篇一律，一看就没做事实。
第207章 赖一个月
组长问窦霓怎么处理。
窦霓说不出心中滋味，只说让他按照规矩办。
他看了窦霓好一会儿，问：“会不会不好？如果实在不行，我分他个单子，以前有人交不了任务，我们也是这么做的，后来谈出成果了再还就是。”
高子瑜本来就没出去跑业务，更拿不出东西来还。窦霓要是让组长帮了他，等于抢了别人的钱。而且，她要是为高子瑜说话，那就真是假公济私了。
窦霓第一次感到左右为难，销售组长已经看出端倪，说那就先这么办，现在年轻人找个工作也不容易，大家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可他这么一说，好像坐实了窦霓和高子瑜的绯闻似的。
窦霓立即划清关系，说：“其实你按照规矩办就成，他和我没啥关系。”
组长回到组里，还是觉得这情况不对，私下问高子瑜到底和窦霓是什么关系。
高子瑜倒是想确立自己的老公身份，可窦霓不干，他也不敢。他很不甘心的反问：“那你觉得呢？”
组长纠结半晌，出了个折中法子，让同事把业务让一单给高子瑜，等工资到账后，高子瑜再把提成部分推出来。至于绩效，他来控制，倒也不会亏待让单的人。这么一来，两全其美，反正工资不要他发，出了事情也有窦霓顶着。
高子瑜不用跑业务，也不愁被开除，还能继续留在公司帮窦霓，自然美滋滋的，还向窦霓宣扬。
窦霓黑沉着脸，问他：“你是高兴了，你晓得我有好为难不？”
高子瑜无语：“你为难啥子，第一我没占人便宜，第二工资又不是你发。我多赖一个月，至少多两罐奶粉钱嘛。”
窦霓心里还是不舒服，就像被高子瑜连累做了缺德事一样，看高子瑜的眼神恶狠狠的。她觉得，要是高子瑜再这么浑水摸鱼下去，即便她为公司做再多贡献，都可能因为这个假公济私的污点被抹杀。
可高子瑜觉得，现在形势不明，得了实惠才是对的。万一公司不仗义，还是忽略窦霓的贡献，这样也能多捞点。
窦霓晚上翻来覆去的想，高子瑜做事没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于是两脚把高子瑜从床上蹬了起来，要高子瑜把话说清楚。
高子瑜睡眼惺忪的坐起来，含糊道：“发神经啊。”
窦霓一下子就炸了：“我不管，你明天去离职！”
高子瑜叹：“又爪子了嘛，我又哪点惹你了嘛，刚刚晚上不还说的好好的吗。”
窦霓说：“我同意了吗？啥子都是你以为你以为！你能不能少想点歪门邪道，做点正经事！”
高子瑜的瞌睡也醒了，眼眶还红着，瞪眼道：“我没偷没抢凭本事赚钱，啥子叫歪门邪道？”
窦霓气：“他跑来问我咋个办，我该咋个说。我的事业就这么遭你毁了！”
高子瑜也气：“那你喊他开除我撒！”说完，穿起睡衣和拖鞋，去客厅去了。
窦霓气极了，好半晌回过神来，更咽道：“你以为我不敢！”
高子瑜的起床气和不满，听到窦霓语气不对，全部烟消云散。他退而求其次，答应在窦霓回家养胎之前，一定离职。
可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好像打定主意要和窦霓捆在一块。
到这种地步，窦霓也不可能专门跑去找销售组长给高子瑜打差评，让高子瑜被淘汰，更不可能叫人事部开除高子瑜。因为只要她一出手，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在告诉别人，她和高子瑜的关系不单纯。
窦霓只能哭。
高子瑜知道今天不把这件事说清楚，窦霓会有心结，闷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法子。
他说，窦霓隐藏关系有什么用呢，就算公司最后给了窦霓留职休假的待遇，同事上门探望孩子，还是会知道他就是窦霓的老公。
窦霓听到这话更是愤怒，狠狠捶了高子瑜一拳，骂：“你混蛋！”
高子瑜这才说：“好了好了，我要是没到公司，我就学不会你教我的东西，有得有失嘛。你就这么想，至少我现在做事靠谱了啊……”
“你不靠谱！”
“是，我不靠谱。”高子瑜认了错，才说，“但是我晓得你的辛苦了，我也不会乱想了，我们能好生过日子不比工作更重要么？虽然说我可能确实做的不对，但都是这种情况了，还能咋个整嘛。与其你天天去烦，不如该做啥子做啥子。是不是？”
窦霓红着眼瞪他，他真诚的说：“老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窦霓压根儿没想原谅他，可事到如今确实也没别的办法。她被高子瑜架在一根独木桥上，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这让她很不甘心。
要是没有孩子，她根本不用受这种气！
高子瑜分明是在威胁她！
念头一闪而过，肚里的孩子好像察觉了她的心思，又动了。
窦霓抬头一看时间，已是晚上两点，她困的不行，钻进被窝睡觉，懒得看高子瑜一眼。
冬天冷，为了防止感冒，小两口一人盖一床被子。窦霓睡了，高子瑜也就小心翼翼摸上床躺下，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对，又触碰了窦霓敏感的神经。他的起床气消了，这会儿想起孕期宝典的知识，说怀孕改变了激素分泌，会影响人的情绪。他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再不能同窦霓吵嘴，把窦霓气着。
哪知道，窦霓第二天睁眼还是黑着脸，气性还更大了一些。
高子瑜黔驴技穷，只能求助李思思，说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实在没招了。李思思骂他背时，还是给窦霓发了消息。
窦霓不想看见高子瑜，李思思一喊，她就出了门，宁可坐在楼下吹着冷风等李思思来接。
李思思问：“我的大小姐，你又啥子不舒服了？”
窦霓揉着腰说：“他敢威胁我！”
窦霓想来想去，就觉得，高子瑜认为她铁定要孩子了，拿起鸡毛当令箭，为所欲为。
李思思纳闷，窦霓以前可是直来直去，不爽就怼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气的从家里跑出来呢。
第208章 前任关系
窦霓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不论她说什么，高子瑜都有无数的歪道理，她讲不过。
难道是怀孕傻三年？
李思思笑她，真傻就不会乱想了，吃饱喝足就乐呵，倒还省事。窦霓这分明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还想着那个劳什子五年承诺呢。
窦霓顺着思路一捋：“对，我就是在和他说这个事情，他跟我说，都到这个份上了，将就过。”
李思思无语：“离婚，流产，你非要选其中一个，就没第三种可能了？”
窦霓现在既不想离婚，也不想流产，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和高子瑜说的别无二致。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高子瑜说这话，她就急眼，李思思说来她却能接受。
李思思戳她，说她就是钻进牛角尖了，得她这个小仙女来解救。她觉得窦霓是太闲，给窦霓分配任务，让窦霓帮忙把关她风投的新公司。
李思思占用了窦霓整个周末，用约大厂的渠道负责人喝茶的机会投桃报李。
负责人倒好奇，是不是李思思要入股窦霓的公司。要知道柳杨从来不开口走后门，这回是破例了。
这话听起来，是确定了柳杨和李思思的关系。
李思思说是前任含糊过去，事后就一直纠结柳杨到底是对别人如何介绍她的。她觉得，要是柳杨只说她是普通朋友，她却对别人承认她是前任，有点傻。
窦霓笑她，从来也没给柳杨一个名分，为什么柳杨要承认她是前任呢。可她又觉得，那个负责人问起她与柳杨的关系是事出有因，一定是柳杨说了什么。
窦霓听明白了：“你就想柳杨承认你是前任呗。”
李思思好像到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动了真心，眼睛越瞪越大，片刻后恢复平静，面上却蒙着一层冰霜。
窦霓好奇，寻常人知道两情相悦应该高兴，怎么李思思是这副表情。
李思思严肃的说，她这想法不正常，爱不是占有，她得悬崖勒马。
窦霓没好气道：“你有毛病！你爱他爱得分手了还想他脑门儿上刻着你的名字，你就得让他买票。国家认证，他就是你的人，别人说啥都不管用。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你说他是前夫，他敢不认呐？”
李思思气：“呸，啥子前夫！”
窦霓笑的花枝乱颤：“那就是现夫咯？”
年底，是总结一年工作的时候，不仅工作最繁忙，人也最难熬。单身的被催婚，结婚的被催生，在七大姑八大姨面前，不管你腰缠万贯还是一贫如洗，生活都是永恒的话题。
李思思想到过年回家又是一个人，沮丧的很。
窦霓建议，由她直接和柳杨联系，也可以帮李思思探探柳杨的口风。如果柳杨有心复合，李思思再同柳杨见面。
李思思转念一想又说不急，毕竟柳杨年纪比她还大，被催的更惨。
窦霓怕李思思临到头来又反悔，只能暂且搁置找柳杨的计划。
回到家来，高子瑜兴高采烈的炫耀，今天是他做了一桌子菜，没让乔秀莲费心。
乔秀莲决定以后把照顾窦霓的重任交给高子瑜，她每天能少折腾一回。窦霓觉得乔秀莲这么做事出有因，打电话过去询问，正好听见小徐的叫嚣。
小徐说：“我爸给你那么多钱，你还不够花吗？你天天往外面跑，我爸你也不管，那以后我也不管你。”
乔秀莲忙对窦霓说：“妈回头给你打啊。”
窦霓问：“要不我来一趟？”
乔秀莲忙道不用。
窦霓说：“你把电话给他。”
乔秀莲急：“哎呀，我等会儿给你打，你就别管了啊。”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窦霓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不是滋味。以前乔秀莲总给她找麻烦，但这麻烦是她给乔秀莲造成的，乔秀莲自己解决不了，还不叫她过去帮忙。
高子瑜看她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徐家一趟。
但徐家住在哪里呢，她不知道，乔秀莲不接电话，老徐的电话她又没有。哪怕她知道乔秀莲住在哪里，但小区那么大，一时间想帮忙却不知何处去。
窦霓一个接一个拨电话，好一会儿，乔秀莲又才接了，再听不见对面声音，也不知道问题是否解决。
乔秀莲问她：“咋啦，是不是子瑜做饭不好吃？”
窦霓说：“听说你以后不来这边了。”
乔秀莲说：“哎呀，不是不来。你回家不是有子瑜给你做饭么，我就懒得再跑一趟了，实在赶不赢。你婆子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还是照常去的。有一家讲究的人，在省妇幼旁边租了个月子房，我每天从那边做了吃的给她送过去，你安心上班就是了。”
窦霓竟不知该说什么。
乔秀莲又说：“你放心，等你坐月子的时候，妈一定上门来，一日三餐的给你做好吃的。”
窦霓别扭道：“那他呢？”
乔秀莲问，“你说你爸啊？”顿了顿才说，“他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每天出门前都给他做好了。”回头还对一边说，“霓霓问你好不好呢。”
听的对面说都好都好，乔秀莲问窦霓要不要和老徐说两句。
窦霓和老徐实在无话可说，但想起乔秀莲的处境，还是接过电话来，寒暄身体好不好之类的闲话，又问自己这边让乔秀莲过来帮忙，是不是影响了老徐的生活。
老徐自是说没有，但如果真没有，小徐就不会大声斥责乔秀莲了。
窦霓想了想，唯一能在徐家照顾乔秀莲的，只有老徐，于是说了两句好话，让老徐多担待，空了来拜访，这才挂了电话。
几句话下来，窦霓已经知道了乔秀莲的难处。
乔秀莲一早做好饭，白天都在医院忙活。老徐在家只能吃冷菜，小徐看到了当然不爽。一直认为乔秀莲在家里吃白食的小徐，从来没把乔秀莲当成后妈，只当个做饭打扫的阿姨，对乔秀莲一向不留口德，这才有了吵架的事。
可乔秀莲自己不让窦霓插手，窦霓又能怎么办呢？
还是那句话，她不可能蛮横的把乔秀莲从徐家硬拧出来。
第209章 公司年会
高子瑜建议，等元旦的时候上门探望。小徐的态度他们可以先不管，那老徐一把年纪了，总不能离了乔秀莲重新找个人照顾。他们把老徐哄好了，乔秀莲的日子就好过很多。
这和窦霓想到了一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最后一周，不仅要忙日常工作，还忙着总结今年，规划明年。渠道这件事，在股东们眼中是除了回款之外最重要的事。
29号，股东年会的时候，就有人把这事再次提了出来，推荐r那位股东竟拿出了r给出的方案，夸奖r多么难得，离职了还顾着公司，于是渠道的压力又转移到窦霓身上。
窦霓早从陈茉口中得到了消息，无奈自己这边按部就班没取得进展，只能答应年后让r回来，才平息众议。最后，竟然还有人提出，一定要窦霓亲自去请。
胳膊拧不过大腿，陈茉还担心窦霓在股东会上拧巴，让这个年也不好过。
窦霓只说：“行啊，只要他确实有能力，我去请就是。”没能力的话，就要两说了。
陈茉意外窦霓的干脆，还专门问了窦霓，是不是对公司的安排不满。
窦霓笑：“我总不能做个不让公司赚钱的恶人呐。”
退后一步，好像继续退几步，也不是问题。窦霓明知不论渠道是否能谈下来，随着她休产假，工作都要有人接手，也懒得较真了。用李思思的话来说，用两个困难的任务拖他十天半月不是问题，只要陈茉不插手，主动权还是在窦霓手里。
窦霓只在考虑，该用什么任务交给r合适。
次日，销售组长就找来了，说r的客户谈不下来。对方总是推脱年底繁忙不见面，员工去跑了三趟了，人都见不着。
窦霓灵光一闪，干脆让销售组长把这事交给r处理。
销售组长也愣了：“公司还要请他回来啊？”
窦霓淡淡道：“对公司发展有利嘛。”
组长意外：“那抄袭的事，就这么过了？”
窦霓点头，说：“对方愿意和解，就不是多大的事。再说，抄袭的人已经被开除，法务部那边也都处理好了。”
组长又问：“那那这单业绩算哪个的呢？”
窦霓答：“还是老规矩撒。”哪个做出来就算哪个的。
一时间，r又要回来的消息惊呆众人。
小黑是最高兴的，他原本打算领完年终奖就离职，这会儿r要回来，他跟打了鸡血一样，比他自己厉害还得意：“看吧看吧，我就说，他不是一般人。”
乐月得知消息，怼道：“切不是一班，那就是二班嘛，很稀奇吗。”
向启峰是最紧张的，立即找到窦霓询问究竟。
r在的时候，和向启峰都是组长。r走后，他组上的人也只剩了3个，还是窦霓做主才留下来的，剩下一个漏网之鱼就是小黑了。现在r要回来，会不会找向启峰算账？组员又如何分配？这些都是向启峰关心的问题。
向启峰说：“霓霓姐，我才是一直跟着你的啊，你不能不照顾我撒。”
窦霓经过这段时间也看出了，向启峰只适合当组长。可r还没回来，但职位几乎已经定下，就是总监助理。
向启峰连r回来当组长都不能接受，就更别提r回来还升了官。
窦霓想了想，说：“上面说了，如果他能把那几单业务和渠道的事情一起搞定，就让他回来。”
向启峰冷笑：“他是在外面找不到工作了么。事情做成这个样子，他自己也真好意思。”
窦霓有些无语，提醒：“他的能力在那里摆着。”
向启峰面色更冷，心思都挂在脸上，显然觉得r一无是处，他的能力也在那里摆着，可就是没人考虑他。
窦霓不得不开导：“事情要一步步来嘛。他在大厂待过几年，又出去创业亏过钱，看过人脸色。他的经历让他看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上面认可。该争取的我还是会帮你争取，你别操之过急。”
向启峰叹：“你现在说话还开始打官腔了。”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窦霓不得不继续画饼，“明年重庆分公司发展起来，需要你的地方还多，这时候你跟他计较啥子呢。公司发展起来，多出那么职位，你能力实力都摆在那里，未必还没你一席之地？”又说，“要是老黎不走，我也当不上总监，你想想这个过程。”
向启峰黯淡的眼神又有了亮光：“真的？”
窦霓笑：“总经理亲自去重庆督战，你觉得重庆那边没业务吗？说起这事，我还想问你呢，工作量加大了，你手下的人有怨言，你咋个解决的？”
向启峰抓抓后脑勺，不自在的答，有两个能撑头的，乐月也帮了不少忙，其余还都得他自己一手抓。
窦霓总算明白了，陈茉看她，就像现在她看向启峰的感觉一样。
事事亲力亲为确实负责任，可员工平均水平没提高，累的还是自己。一个人精力有限，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能挑大梁的，是会教出一般能手，带领公司进步的人。
窦霓把自己的感悟说给向启峰听，向启峰若有所思，诚恳的告诉窦霓，可能有一天他能体会到这种经验，但他现在还是不满。
窦霓说：“那咋个办，要不我请你吃饭吧，吃饱了就不气了。”
向启峰说：“算了吧，咱们年会上见。”
今年的最后一天，李总经理带着老黎一起，从重庆赶回来。公司在大蓉和定了包间，全体员工都要参加。
在会上，李总经理激动的回忆当初的困难时光，总结了今年一年公司取得的进展，同时隆重的向大家介绍重庆分公司的总经理老黎。
老黎一上台，感谢了李总经理，特别感谢的，居然是陈茉。
他本来是重庆人，老婆孩子都在重庆，长期两地分居。他这么多年独自在成都奋斗，和陈茉吵吵闹闹，忿忿不平。陈茉向李总经理推荐他去重庆的时候，他还觉得陈茉想将他边缘化。等回了重庆才知道，他自己当了领导，面临诸多琐事和问题，这么多年被陈茉磋磨的痛苦霎时都转化成了经验，让他在工作中游刃有余。
他在台上深深向陈茉鞠躬，陈茉上台去扶。半年来，公司的人事变动，和高层争权夺利的谣言不攻自破，台下发出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