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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粉笔琴     大当家txt下载     大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四十二章 狗男女

    苏悦儿回到正房的时候,看见大爷躺在床上已睡,便小心翼翼的拆发卸妆。红玉在旁帮忙,翠儿则捧着已湿透的帕子递给了苏悦儿。

    “奶奶,今日里似乎事比较多啊。”红玉一幅随口的样子再问话,苏悦儿眼皮一垂答到:“是啊,可把我累死了,前面忙着招呼宾客,后面忙着给别人擦屁股,想起来都觉得烦。”

    红玉闻言微微一顿,便不做声的继续取那些首饰,倒是翠儿听着来了劲儿,轻声说着:“奶奶说话真,真风趣。真是要擦,那还不是给二小姐擦的,说来奶奶也不容易,能把二小姐保到如今的位置上,我这个做丫头的都觉得惊奇。若是别个,只怕早就认了做妾了,哪里还能做上妻?甚至还是兑掉了城主千金,而城主竟然不计较呢!”

    苏悦儿闻言冲她一笑:“这里说过了也就算了,且不可再提起,可知道?”

    翠儿吐了舌头,点了头。

    “对了,我有点饿,也别喊着莺儿了,免得人进人出的吵醒大爷,你去厨房给我找点吃的去!”苏悦儿轻声说着,那翠儿立刻应了出去,待人一走,苏悦儿挑眉看着红玉说到:“你对家里情况比较熟,你说这真的是场意外吗?”

    红玉眼一转说到:“意外的能如此巧,只怕就不是意外了。”

    苏悦儿一脸好奇:“那你觉得会是谁在和我过不去?”

    红玉放下了发,拿了梳子去梳:“奴婢觉得这事不好说,毕竟二爷和三爷都是有可能的,但这种事都只能是猜测,大爷如今这般,二爷三爷不想也不成啊,只是我倒觉得,或许是二爷想黄了三爷的事……”

    苏悦儿抬手抓了红玉的手轻言道:“今日的事是对付过去了,可我真的有些怕被算计,你是明眼人,这事就托给你,帮我仔细的想想看看,给我理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好清楚以后怎么应对!”说着冲着镜子里的红玉一笑:“我如今也只能依靠着你,这事别和那些丫头们议论,她们的最快,我不信她们。”

    红玉点点头:“知道了,奶奶放心,奴婢会仔细的帮奶奶理一理。”

    “恩,明个理清楚了,拣个空说给我听。”苏悦儿说着放了手,任她继续收拾。

    片刻后,翠儿捧了一碗燕窝进了屋:“奶奶,厨房里有这个,先前大爷要的,还有余的,奴婢瞧着弄别的怕让你等着,就端了来,可成?”

    苏悦儿一笑:“放那儿吧,只要是吃的,有什么不成的。”说着她起身摆手:“得了,你们去歇着吧,这碗明早来收吧!”

    两丫头立刻是退了去。

    苏悦儿坐在桌面静静的吃着,待到吃了小半碗后,大爷才坐了起来看着她。

    “听着都走了?”苏悦儿吃了一勺,用帕子擦嘴。

    “都回了各自的屋。”大爷说着慢慢下床,拣了张凳子拉到苏悦儿的身边坐了,当下就去圈抱住她。

    苏悦儿笑着看他:“你是吃过了的?”

    大爷点头:“恩,晚上没吃好,只有回来要点吃的。”

    苏悦儿不语的继续吃她的,大爷却轻言到:“这事明明已经压下了,何必告诉红玉要她去查呢?难不成你还要二弟和三弟内斗起来?有时没必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我可不想家无宁日,何况三弟应该已经清楚自己该走什么路了。”

    苏悦儿看了他一眼:“你真让三爷知道你装傻了?”

    “是!”大爷看着苏悦儿一笑:“我三弟这个人比我二弟不知道狡猾出多少,更善于算计,我若藏着,累的咱们和他斗智斗勇,我倒不如干脆让他死心来的简单实在。”

    苏悦儿闻言眨眨眼点了头:“我懂了,力量强大的时候可以无视一些规则,而你对他而言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大爷闻言笑的灿烂:“我喜欢你这么夸我!”说着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苏悦儿白他一眼,顺手擦了口水:“与其说我夸你,不如说我更好奇你都做了什么事,把你自己弄成了一座山的!”

    大爷伸舌头去舔苏悦儿的耳朵:“那可多了,改日再和你细谈。”

    “改日?你不会以为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和我恩恩爱爱吧?”苏悦儿冲着大爷眨眼。大爷看了眼窗外:“难道你是……”

    “我没那么多事的,非要大家拼起来,攘外必先安内!再说了,我也希望三爷安份下来,那至少我妹子不会太惨。至于红玉,我不过找点事,让她以为有机可乘来暴露自己罢了。”

    大爷明了的点了头:“看来你告诉红玉,就是要我今晚别闲着了?”

    苏悦儿笑的十分得意:“孺子可教也!”

    大爷一愣,狠狠的捉着苏悦儿便亲了一口:“你还真当我小孩子!看来你是打算在咱们离开前,把她清掉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让她和眉夫人继续斗下去呢!”

    苏悦儿摇了头:“斗?我只怕那是表象。就算不是,也怕她们会联手,放个毒蛇在身边,我总要小心翼翼的才行!”说着她推开大爷:“虽然你很好看,可不能当饭吃,我还饿呢!”说完抓了勺子继续吃她的。

    大爷笑吟吟的坐在她跟前看着她吃,口里轻问:“但是你就肯定她会动?”

    “三爷失了城主千金,却和城主千金做了兄妹,这些消息是谁也压不住的,但他如何失去的,却是只有咱们清楚的,而外界也一定想知道。红玉既然是心生外向,那一定会去告诉她主子这里面的情形,若是那边有自己的盘算,也难保不会利用这个当缺口给咱们一刀,所以,我就信任有加的拜托她给我查,要她明天给我答案,那她今晚还不去找她主子商量如何来借机算计我们,又哪里还有机会?”苏悦儿说着抬了眉的,往嘴里送了一勺,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胸有成竹。

    “好一个引蛇出洞啊!”大爷说着把苏悦儿抱得更紧,那手脚又开始不老实,更是亲吻与灼热的呼吸往苏悦儿的脖颈上落。

    苏悦儿不做回应的吃完最后一口,擦了嘴,便在大爷的热情攻势里问了一句:“若我没能把云儿弄成三爷的妻,你会纳她做妾,对吗?”

    大爷一愣,吻势轻收:“对啊,毕竟我的确瞧看到她的身子,而且在老三来前,是我抱的她!”

    苏悦儿的唇轻抿,没说什么。但是大爷又说到:“我瞧着你对云儿的亲事很不平,那凌风又不是个好东西,纵然我知道老三在算计,把她推给了老三,但我真的想过,要不成就收了她的。怎么?你不乐意?”

    苏悦儿咬着唇刚要说话,大爷抬手做了噤声的比划,继而人快速的闪回了床上去一趟,苏悦儿当下只好起身,抻了个懒腰,继而吹熄了灯烛,自己也摸上了床。

    夜,静静的。

    片刻后,大爷从苏悦儿身上翻下,自己下床摸了衣服往身上套,苏悦儿也爬了起来:“出去了?”

    “恩。”大爷于黑暗里应着,“我去捉她,你去找红缨,叫她带人堵上她!”

    苏悦儿抓了大爷的手:“不用你捉!我要你去,可不是要你去捉她的,我打算和她玩一玩!”

    “那你……”

    “其实我是叫你当飞行坐骑的,辛苦你,抱着我飞吧,我可追不了你们这些会轻功的!”苏悦儿说着便拉开门摸了出去,继而在月下对着大爷灿烂一笑:“等我,我先去找人!”

    ……

    红玉快速的奔跑着,她自入了白府跟着红门的人修习,也学了些本事,只是她是有些身手,却并不是多高的水平,不过翻越墙头,偶尔纵跳倒还是可以。

    她一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东方府宅的别院前,摸出一个口哨吹了一声,片刻后,便有身影出现在她的跟前。

    “有事?”东方宇显然来的有些急,他的外衣都还未系好带子,站在她的面前一边问一边系。

    “二哥,今晚上白府出了点事!”红玉当下便把白府里发生的事讲了出来,继而看着东方宇问到:“您看我要不要趁机挑起点事,让大奶奶和三爷掐起来?又或者叫二爷……”

    东方宇抬了手:“让我想下……”他正说着,忽而数道破风声从后袭来,他迅速的一推红玉,当下两人就扑倒在地,继而转身就要应对,却发现一道道火焰射来,落在他二人的身上。

    立刻灼热的感觉袭来,他拍打衣袖,火势却不灭,当下他一把扯下衣服甩掉,并看着红玉道:“快脱掉!”

    红玉闻言便去解,可火在衣袖与腰间,吓得她慌乱不已,东方宇瞧见一边急忙帮她拍打,一边更是帮她解脱,甚至因为看着火燎了她的发,而干脆把她的衣服发力扯掉。

    随着哧啦声,两人便衣衫不整,东方宇一见脱离了危险,便也发觉这火来的蹊跷,当下刚从喉咙里溢出一句:“不好!”,面前的红玉竟是一把抱住了他甚至往他的身上跳:“哥,我怕!”

    东方宇本能的接了她,正要提醒她小心,却此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灌铅,沉重无比,而与此同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两个鬼婆以幻影之态将他们两个迅速的捆绑在了一起!

    “你们!”东方宇叫嚷着要挣扎,但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无法挣扎,于是他只能看着自己和红玉衣衫不整的被捆在一起。

    此时苏悦儿笑嘻嘻的从一边走了出来:“哎呀呀,好一对半夜私会的狗男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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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章 好歹我是职业的!

    “是你?”东方宇一瞧见苏悦儿便是大惊,此时他的手脚也能自如操控,但可惜被网索捆着,所作的也就是在红玉的背上动动自己的指头而已。

    苏悦儿点点头:“当然是我。想不到我半夜吃撑了出来遛弯消食,竟能撞见如此令人震惊的场景啊,诶,东方二爷,您可是马上要和郡主成亲的人啊,不知道悦王看到您如此激情会做何感想,还有红玉啊……你好似被大爷才收了做了通房丫头吧?弄出这样的事……你们看,我们是把你们送去见官,告你们通奸呢?还是拉到街上游行,继而浸猪笼又或者点天灯?”

    红玉此刻的脸彻底白了,她急急的求饶:“奶奶我错了,您要杀要剐我认!就是求您千万别告官……”

    “闭嘴!”东方宇瞪了红玉一眼,冲着苏悦儿说到:“你们这是诬陷!你们这是给我设的圈套!”

    苏悦儿摊手耸了下肩膀:“诬陷你又如何?”

    “你!”东方宇一时被噎住,他没想到她竟就这么无耻的承认了。而苏悦儿看着他摇摇头,伸手指了被他们扔下的衣服:“您二位的衣服可是你们自己脱的,这里的眼睛可都看着呢!不止是我们的人,也有你们的人!”说着她一抬头冲着东方家的大门就扯了嗓子:“门缝里偷瞧的那几个,你们还不快去报给你们老爷知道!难道打算等我把人送到官府去!”

    大晚上的苏悦儿这一嗓子可真够亮的,尽管东方家别院是独门独院,两边各二十步内没有别家,但十米开外上却还是住着不少人,而且还都不是小家小户,于是很快的,在东方家老爷大惊失色的跑出来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打着灯笼来看热闹,并指指点点的人。

    而很不幸的是,东方宇此刻口不能言,只能用眼神当刀子射向苏悦儿,而苏悦儿则摆出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看着那有些哆嗦的东方老爷,皮笑肉不笑似的说到:“东方老爷,您看这事怎么办吧?”

    东方老爷吞下嗓子里的口水,找着自己几乎失掉的声音:“这,这,这一定是一场误会,咱们,咱们进去说,进去说!”

    “不成!”苏悦儿一摆手:“我可不能进,进了就等于承认这是误会,我可是带着一帮丫头婆子的来捉奸的,这数十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怎么能是误会?”说着苏悦儿一抬手,身后的鬼婆之一便上前,一脸鄙夷的说到:“这丫头是我们白府上的,这些日子夜夜不在屋头,我们知道了告诉了大奶奶,大奶奶叫我们自己留神盯着,就发现这丫头不止一次的半夜里偷跑出来与人私会,我们说给大奶奶,她还不信呢,今夜里倒巧,她又溜了出来,我们便干脆来捉捉看,倒想知道这丫头和哪个不要脸的私会,却不想竟看到他们一见面,竟是又搂又抱……哎呀呀,我老婆子说着都脸红,两个人竟然这么不要脸的就脱了衣服要那个!大奶奶气的叫我们捉人,结果我们这一捉,却捉出来了东方二爷,这倒是稀奇了!”

    此时苏悦儿冷脸冷言道:“东方老爷,咱们几家可是连着姻亲的,弄出这种事来,还真是丢人现眼。因着事不算小,他们我就先带回白府了,您好好思量这事怎么处置,要不然我可只有把人送到官府跟前去,纵然我白家的脸面要失一些,但我们可不敢瞒着这事不让王爷知道,毕竟这可事关着郡主的幸福!”说着她一转身扬手:“抬上他们两个,走!”

    东方老爷的脸急得大变,正要相拦,却不想从东方别院里冲出来一个人来,奔着被捆的两人就扑了过去:“宇郎,宇郎!”

    这一唤,唤的周遭的人都诧异,而苏悦儿再瞧这女的,便是无言。

    这人不是郡主又能是谁?只是大约她先前是和这东方二爷宿在一起的,衣衫不整也就算了,竟是穿着一层薄纱的衣裙跑了出来,虽不是坦露了什么重点部位,可穿着这样的衣衫出来,却是和坦露没什么区别了。

    “这是怎么回事?放开我的宇郎!”郡主吼叫着,伸手去抓抬人的下人,这下人避忌郡主的身份看向苏悦儿,苏悦儿便抬了手,当下的下人就送了手,把两人扔到了地上,而苏悦儿则上前行跪礼:“白苏氏见过郡主!”

    她这一跪,周边的皆跪,连看热闹的也不敢站着。

    郡主回头看见苏悦儿便是抓她:“快,放了我的宇郎!”

    苏悦儿不出声,郡主更是着急:“你快起来放了他啊!”

    “谢郡主免礼!”苏悦儿说着起了身,伸手指着那两人:“郡主,他们私会通奸,可放不得,这种丑事辱了的可不是一家的名声,我若放了他们,不说别的,您哥哥处我们怎么交代?毕竟凡是要讲证据的,他们可是证据啊!诶?郡主,这个时候您怎么在这里?”

    郡主一顿:“我,我,哎呀,我叫你放了他,他不就是和白府的一个丫头通奸嘛,多大的事,那丫头不要脸杖毙了不就完了?至于我哥哥,我自和他说,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苏悦儿听了此话,做一脸为难状,在郡主再喊的时候才抬了手叫下人放人:“郡主既然这么说,那我只好应了,幸得这里还有不少乡亲在此做个见证,万一悦王问起来也好做个交代,而且,这种事发生了怕不好当作无。”说着她转头对着东方老爷一欠身:“明日还请东方老爷与东方二爷上白府对这事做个交代吧!”说着她转身对那两个鬼婆说到:“把他们扔掉的衣服收了,做个见证!带上这不要脸的丫头,走!”

    当下的,东方宇被放了出来,郡主便是扑了上去,不顾廉耻的抱着,而红玉则被下人就这么抬着走了。

    “走,走!看什么!”东方老爷怒吼着,身边的下人都去轰人,待大家都散了后,一直不能动的东方宇再次可以动弹,当下就是朝着郡主给了一巴掌,继而冲着门口的下人喊到:“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怎么就让她出来了!”

    郡主捂着脸呜呜的哭着,东方宇一抬脚的往府里回,郡主抽泣了两声,便有丫头赶紧给递送了衣服来裹上扶了她进去,继而东方家别院的大门便关上了。

    东方宇光裸着身子冲到了房门前,一脸的怒气,再看到地上躺倒的金蝉和她身边的烛台,便知道郡主是砸昏了拦着的金蝉跑出来的,当下恼怒的一跺脚,对身后抽泣的郡主说到:“你给我回屋里待着,我不叫你出来,你就不许出来!”

    郡主乖乖的进了屋,低着脑袋哭,而他则抓了件衣服披上,匆匆的往客厅里去。

    刚一进厅,便迎上他爹一双阴霾的眼眸,当下他便说到:“遭了算!”

    东方老爷紧攥了拳:“我知道,可你怎么会被人陷害成这样,你就逃不开?”

    “我不知道怎么了,周身动不了,有时连话都说不出。”东方宇说着想到苏悦儿承认的诬陷,便是捶了下身边的桌子:“哼,定是他们做的套!看来红玉是被发现了,想那火焰来的蹊跷,消失后,衣服又无事,弄不好是那老太婆用了幻术……”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此刻就撕破脸?”

    “撕破不撕破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现在操心的是如何把这事压下去,保住悦王的脸!毕竟咱们的闹,那是在府里,他能忍,可这闹出去,他没了脸,咱们可就讨不到好!”

    “郡主反正都是你的人了,他未必还接回去?再说了,他要的那些我们一时也凑不齐,倒不如干脆,破罐子破摔!”东方老爷说着脸上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东方宇摇了头:“爹,可不能那样,要是真的没脸没皮了,悦王可就离咱们更远,那咱们还有力量可以借靠?”说着他一蹙眉:“看来,眼下只能是让她闭上嘴。”

    ……

    苏悦儿轻轻地吹着漂浮的茶叶,她看着那混黄色的茶水,抬了眼:“想说什么吗?”

    红玉此时跪在地上并不言语,她已经清楚,如今的她算是身份败露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苏悦儿见状慢慢的嘬了口茶说到:“你猜今晚有没有人会来杀你灭口,让此事消停下去?”

    红玉的眼一抬,咬唇不语。

    “你说我是该听郡主的把你杖毙了呢?还是按照家法来,让你点天灯?”

    “红玉认命,随您处置!”

    “我处置的话,却觉得这些对你残忍了点,反正你的心思在东方家,又已经和他这般,而大爷那性子,也是不会占了你身子的,要不我做个好人,让大爷把你送给东方二爷为妾,也算替两家遮盖点面子?”

    苏悦儿的话一出来,红玉的脸上便是白的发青,她晃了下神,便是死命的开始磕头:“奶奶,您饶了我吧!我求您让我死!”

    苏悦儿冷笑着刚要说话,屋外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死那可就便宜你了!”说着她便走了进来,苏悦儿立刻放下茶杯迎接,将老太太扶上软塌。

    “我今日还真是忙活,安稳觉都睡不了啊!”老太太说着扫了一眼苏悦儿却是看向了红玉:“丫头,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我可亏过你分毫?”

    红玉的嘴唇哆嗦:“没。”

    “当日你进我白府,浑身是伤,是谁怜你,把你当自己的孙女一样疼?”

    红玉的眼眶里转着泪水:“是,是老夫人您!”

    “我养了个白眼狼,可对?”老太太说着垂了眼皮,红玉却是开始再磕头:“我对不起您老夫人,我,我……”

    “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老太太当下忽而声音变的有些落寞起来:“你是东方家的庶女,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细作!”

    红玉的磕头便停,抬头问到:“您,您都知道了?”

    老太太点点头:“才知道的。”

    红玉的脸再青一些,终是咬了唇道:“老夫人,我对不起你,您,您叫人杀了我吧!”

    老太太看着她一笑:“杀你?不,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说来,我刚才听着大奶奶的意思要大爷把你送给东方二爷成全你们,我觉得不错,不如就这样好了!”

    “老夫人,万万不可,我和东方二爷可是兄妹啊!”红玉急得再磕头,可老太太却笑的很慈祥:“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啊!”说着她一抬手,其中一个婆子当下就给红玉嘴里塞了样东西,一抬她下巴,令她给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红玉惶惶的问着。

    “让你老老实实的东西,免得你寻死,那就不好玩了。”老太太说着抬了下巴,两个婆子当下就拖了那红玉出去。

    “老祖宗要留心,我担心东方家会来人灭她的口。”苏悦儿做着提醒。

    “我知道,早防着呢!”老太太说着看向了苏悦儿:“你怎么想了这么个法子?”

    “三爷给我的提示。”苏悦儿答的很实在。

    老太太一笑:“哥哥收了妹妹,你还真恨啊!”

    苏悦儿微眯了眼:“杀一个人简单,眨眼可做,但这种人,死了反而是她的解脱,所以不如让她备受煎熬的好。”说着她看向了老太太:“您不也是这个打算吗?”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是啊,这样甚好,说真的,我还担心你会看在她帮过你的份上,心软求情呢!”

    苏悦儿摇摇头:“不会,我从不会对敌人心软,哪怕她帮过我!”说着她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言道:“好歹我也是职业的!”

    老太太看着苏悦儿目光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最后变成了赞赏:“决定和我挑明了?”

    “我不说您也知道不是?”苏悦儿说着对她微笑:“所以,与其自欺欺人,我还不如什么都交代的去寻求您的帮助,那不是更好?”

    “那你想和我要什么?”老太太笑看着她。

    苏悦儿伸手搀了老太太的胳膊:“我要可不为自己,是为大爷,既然要准备上路,我总要有些信的过又能帮上忙的吧?所以老祖宗应该不会介意分给我点有能力的人使唤使唤吧?”

    --看了眼粉红,刚好要写加更,那我就写去,亲爱的们,你们再给点粉红呗!-

一百四十四章 玩的就是你!(粉红60加更)

    白家的事厅里,全家坐了个满堂,个个都阴着脸的看着对面的东方父子俩个,一副恨不得要撵他们出去的样子。

    大爷歪着脑袋枕在苏悦儿的肩头,睡的哈喇子都顺着嘴角往下淌,已经湿濡了苏悦儿肩头的衣裳。

    这盘大爷倒不是装的,他是真格的累了。一晚上先后用灵力去压制周围的空气令三爷和东方二爷任他摆布,纵然他体内的灵力比他小舅舅强劲很多,也还是累的抗不住,以至于回去以后连和他的悦儿亲热的力气都没了,沾床就着,一直睡到早上被人叫起来,都还是没睡醒的样子,所以这会更是大大方方的枕着他的爱妻睡的酣畅甜美。

    与大爷态度不同的二爷和三爷,也是各有各的精彩。

    最为十分呵护白家面子的二爷,此刻一脸恼色的盯着东方二爷,他是全然相信了东方二爷与红玉有私情的说法的,所以他抿着唇,完全就是一副恨不得大骂的样子,而三爷则像是列席在此一般,人拨弄着座椅扶手上的兽头,一脸看戏的神情,只是眼里已浮现了怜悯之光。

    “东方老爷未必要这般和我们对望下去?”老太太终于舍得睁眼开口,第一句就把等着老太太睁眼的两人给呛了一下。这两父子对视一眼,那东方老爷陪着笑的开了口:“白老夫人见谅,出了这等丑事,也的确叫人无奈。原本我以为是场误会,但如今已然如此,还希望白老夫人看在此时牵扯到悦王的脸面上,能有些转换的余地。”

    “转换?怎么个转换法?”

    “东方家和白家毕竟有姻亲关系,说来咱们也是亲戚,如今犬子和景阳郡主也是有婚约的,咱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把事闹大了不是?倒是悦王丢了脸面,我东方家固然不对,但白家不也要被迁怒?”东方老爷这话算是说在点上,当下的老太太点了头:“是这个理,可我们白家也不能遭如此欺辱吧!那丫头固然是丫头,可到底是我们大爷的通房,东方二爷若是有点人性,怕也该知道什么人不能碰吧!”

    老太太这般话语,噎的东方二爷一口心火在胸口乱撞,脸色也是几变。

    “怎么?东方二爷觉得我说错了?”老太太略带不悦的丢过去一句,东方老爷立刻侧目。那东方宇也知道今日里是要被整的,当下深吸一口气脸上堆了笑:“老太太责怪的是,是晚辈一时糊涂……”

    “东方宇!有你这么糊涂的嘛,那可是我大哥的通房!”二爷终于憋不住的跳起来怒吼,二奶奶当下便去扯他。

    东方宇脸上再白一点,却是不软不硬的兑了一句:“白二爷责骂的是,我的确糊涂了,可我又不是白家的人我如何知道她是白大爷的通房?”

    “不知道你就能勾搭?”二爷恼的追了一句,东方宇立刻摊手:“其实我也很无奈的,当日太子爷晚宴上,我喝的高了,有些醉,将回到府里时便发现竟把玉佩掉了,又折返来找,便遇到了那丫头。她一时好心帮我找,我呢有些醉,也晕乎乎的,倒是稀里糊涂的就和她对了眼。如今我们的确有些出格,可她根本没告诉我,她是大爷的通房啊,而且我至今也只是和她私会而已,并无通房之实,至于昨夜嘛……一时冲动而已,幸得大奶奶前来捉奸,倒让我没做了糊涂事出来,来抹黑咱们两家。”

    东方宇顺势的这般一说,就把苏悦儿给扯了出来,可苏悦儿怎么会在乎他扯,当下脸上浮了冷笑:“我好心把红玉给大爷,还问过红玉的意思,她挺乐意的。可前些日子,偏偏有人发现红玉这丫头夜里出去,我遣人去查,只说看见是与男人私会,当下气的我不成,昨个晚上府里宴客,我累的无力气便歇下了,结果下人告诉我这丫头又溜了出去,我心里恼她不知检点,便带人去捉,打算捉住那不要脸的畜生好好的打上一顿,送到官府,却竟是没想到,一网网到了东方二爷您!啧啧,真是叫人意外啊!”

    东方宇当下不语,东方老爷则抬了手:“诸位,我们来,是想把这事化解了去的,所以,那些还是别提了,说说如何处置可好?”

    老太太此时开口:“不知,东方老爷是如何打算的?”

    东方老爷当下一欠身:“既然这事已如此,我的意思,就是大家都让一让,不如由我们出资买了这丫头到我府上做奴,再让我儿给白家大爷赔个不是,大家全当没了这事,睁一眼闭一眼的当作误会,掩了去……”他说着注意了下众人的神情,见大家似乎都不买帐,便说到:“的饶人处且饶人,这事闹大了可不好。”

    老太太抬了手:“去把那丫头带出来。”

    当下红缨点头去了,眨眼就推搡着红玉进来。

    红玉此刻双眼有些失神,人一副蔫巴的样子杵在厅里,连跪都不知,于是红缨在她膝盖窝踢了一下她人便跪了地。

    “东方老爷,咱们可是姻亲,我白家向来希望四大世家是同舟共济的,可是似乎您家没这份心啊!”老太太此时丢出一句话来,动手捧了茶。

    “白老夫人,你这话怎么说的……”东方老爷正说着呢,却不想老太太一瞪眼说到:“不想?先前郡主与我们白家订下亲事,是谁家突然散了帖子出来掉我们白家的脸?这个时候和我们说道起关系,我白家应该和东方家算是撕破脸了吧!”

    “这个,这个是误会啊,是那郡主对我儿心生爱慕,并抵死相缠,人家是郡主,我们不过是百姓,她要我儿娶她,并要我们发帖子出去,我们也没的选啊!”东方老爷全往郡主脑袋上推。

    “说的真好,若真是如此,东方家给我们打声招呼也好啊,总好过叫悦王和我们先订下日子,再取消掉的好吧!而且这还不算完,你们又生出这事出来,等于打我们白家的脸,这帐又该怎么算?”

    “这真的只是,只是意外……”

    “是晚辈的糊涂,一时鲁莽生了这事,还请白老夫人原谅晚辈的糊涂,把这事掩了吧!”东方宇忽而下跪认错,倒叫大家有些意外,但老太太则是叹了口气道:“得了,我也不是把人逼进死胡同的人,就算我已不屑与你们东方家和睦相处,但悦王的脸面我总要顾忌的,刚才东方老爷既然说出资买了这丫头去,成啊,不知道您打算出多少?”

    一个丫头的身价能多少?但东方老爷明白这就是赔礼的银子,所以想了想说到:“是我儿生的事,错在先,不如我们,我们就出一百两……”他想说银子的,可是看到老太太的眼眯了起来,立刻改口道:“金,一百两金!”

    老太太点点头:“成,我这就叫奇儿写下文书,也好拿去官府里做个备份。”说着看了眼苏悦儿,苏悦儿立刻动手摇大爷。

    大爷被摇醒,哼哼唧唧的闹腾:“干嘛啊!”

    “写个东西你再睡嘛!”苏悦儿哄着他:“你这通房丫头可卖给东方二爷了,你总要写个文书应了啊!”

    大爷撇着嘴起来,走到案前抓了笔:“怎么写?”

    三爷此时站了起来:“大哥,我说你写!”说着走到了大爷跟前,嘀咕去了,片刻后,文书成了,又落了印。当下东方老爷说着过会差人来送钱的话,接了那文书去,当下一扫,可这一看,脸色便有些难看:“这,这怕不成吧!我家犬儿不日要与郡主成亲,白大爷把他的妾室卖与我儿也该写成奴契,怎么能写是卖给我儿做妾呢!”

    “诶?不能嘛?”大爷当下挠挠额头:“做人要诚实啊,先生说过,是什么就是什么,她在我这里是妾,卖到你家自然也是妾啊,总不能我去买个包子吃,逢人便说那是馒头吧!”

    东方宇扫了一眼东方老爷,他便悻悻的闭了嘴,反正人弄回去了,怎么安置是他家的事,要不到别人管,所以当下也不争了,装了那文书,拉起了东方宇,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想带红玉走。

    当下老太太也不拦着,放杯子就要起身送,可杯子偏偏没放好,直接落了地,随着那一声啪的脆响,浑浑噩噩的红玉却是一下激动起来,大叫道:“不要把我给东方二爷做妾,不要!我们是兄妹不可以的!那是乱LUN啊!老夫人我错了,我不该听爹的话跑到白家来做丫鬟打探消息,我错了,我求您,您杀了我,杖毙了我都行,可千万别让我成了二哥的妾啊!”

    她的叫声惊了满厅的人,尤其是东方父子一时脸色极为难看。

    “啪!”一声脆响,东方宇抬手抽在了乱叫的红玉脸上,红玉当下顿住看着他就本能的喊了一句:“二哥?”

    “你喊我什么?”东方宇瞪着眼如饿虎一般。

    红玉一时清醒扫到了厅里的人,便羞的张口咬舌,而此时一个茶杯盖却飞进来她的嘴里,继而苏悦儿冲到她跟前,一把卸下了红玉的下巴,看着那茶杯盖子落地后,冷冷的说到:“你是东方家的人,要死也死到你们东方家的地头去,莫脏了白家!”

    东方宇在旁瞪着苏悦儿:“你阴我?”

    “错了,不是阴,我们可没你们一家人那么阴险,我们只是玩,而且,玩的就是你!”苏悦儿说着一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大家周末愉快哦!-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死心

    苏悦儿的一句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且不说东方老爷的错愕与愤怒,只说此刻东方宇与其的对视,便立刻是双方带着怒气的火拼。

    “看来,白家是要不屑与我们东方家为亲了?”东方宇的话音从嗓子里溢出来,那眼神似乎是想暗示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可苏悦儿丝毫不在乎,只是笑的更冷:“看来东方家很有自知之名啊,说的真好,就是不屑!”

    “你!”东方宇恨的咬牙。

    “我如何?”苏悦儿毫不畏惧的上前一步,大有一份有本事你说的意思。

    东方宇再是气恼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他知道自己倘若一怒说出曾经操控过苏月儿的话出来,那两家的关系只怕就不是不向往来,而是立时成仇。而他东方家尚未得到悦王的庇护,直接与红门相对,那下场是明摆着的,所以他动了动唇角却没说一字出来,而此时在旁的二爷却是冲了过来,瞪着一双怒目喝斥到:“东方宇,枉你昔日还和我们走的近,称兄道弟的我们把你当好人,想不到你们东方家如此卑鄙,竟然还在我家里放这么个人打听消息,怎么着?你们工部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东方宇撇嘴不语,东方老爷尴尬满脸。

    “呵呵!”此时三爷一笑,开了口:“二哥,人家生意好不好的咱们不操心,只说人家十几年前就在咱们白家按这眼线,只怕人家是早就觊觎着了,想来,怕是东方家有心跨行啊!”

    “这,这……”东方老爷一时语塞,而白老爷则拍了桌子:“滚!我们白家不屑与你们为亲!”

    “就是,再不滚,我可叫家丁撵人了!”二爷高喝着作势要喊,当下的东方宇冷笑出声:“哈哈,好,很好,那我们告辞了!”东方宇说着一把扯起了红玉:“咱们走!”当下三人便往外出。

    苏悦儿看着急速离去的三人背影,特意走到厅前高喊:“嗨,咱们熟归熟,那一百两金可别忘了送来!免得我去官府讲讲你和你妹妹的事那就不好喽!”

    三人的背影都是一顿,继而消失的更快。

    “大嫂,红玉说的是真的?”二奶奶有些错愕的问着,甚至眼还看向了老太太,毕竟红玉可曾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人啊!

    “谁会愿意往自己的脑袋上扣屎盆子呢,自然是真喽!”苏悦儿说着看向了老太太:“老祖宗,月儿先前话说的直了些,您不生气吧?”

    老太太摆手:“我生气做什么?你那句叫他们滚,说的我都解气呢!”说着她扫了一眼还在生气的二爷,浅笑的三爷,和没睡够的大爷,以及还在发怒的老爷并错愕的太太后,轻声的说到:“奇怪啊,我怎么觉得开心呢?哦,我好久没看到一家人这般齐心协力了!这一年多,过的太压抑了!”

    这么一句话从老太太的嘴里说出来,全家一时都有些尴尬的羞色,倒是苏悦儿一笑上前说到:“老祖宗何必这般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该是心连着心的!”

    老太太笑着点头:“是这么说,我也希冀着就这样下去,就是怕啊,只是这一时。”她说的很有深意,说的厅里的人大部分的都对视一眼。

    苏悦儿在旁眨眨眼:“老祖宗何必非要大家相敬如宾呢?夫妻间还要吵嘴的呢,何况是一大家子,偶尔有些争执也是应该,再说了各家有各家的帐,谁还不能有点自己的小算盘?但只要是为着白家,不碍着白家的,倒也没错啊!月儿反正觉得,一大家子只要心在一起,与危难时能患难与共,那就成!哪怕平日里不对眼都没关系的!”

    老太太闻言呵呵笑了起来:“我今个才发现大奶奶的嘴不比二奶奶笨!”

    苏悦儿闻言和叶雨晴对视一眼,彼此都是一笑,继而叶雨晴起身去搀了老太太的胳膊,故意撇嘴到:“大嫂的嘴是对外人如刀子的,我可是放满了蜜的,老祖可不带这么比的!”

    老太太点点头,拍了她的手:“好。不比!”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缓和了些,于是老太太看了眼白老爷看了眼三爷,三爷倒是立刻觉悟的说到:“今日里言儿还要去苏家纳吉提亲,少不得要请爹爹陪着去了。”

    老太太当下起身摆手:“行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年纪大了精神头比不得你们,还是去歪着听会儿戏得了。”说罢便扶着红樱回了府。

    当下众人散了出来。白老爷便叫家丁去买大雁,准备陪着三爷前往苏家提亲,而太太因着还要去城主家维护一下两家的关系,也忙招呼着下人准备六礼,并嘱咐着三爷在提亲之后,和老爷一并到城主府上去,成全了这异姓兄妹的礼数。

    一时小厮们都忙活起来,二爷因着先前的错事,还要和老爷修补账册便请着他先去了书房,而三爷则还要换衣准备的,便也先回了自己的房。

    看着他们的轿子走了后,太太没出声的上了轿,苏悦儿便扯着大爷跟着去那边伺候。

    等到大家都到了太太的院落时,太太直接喊了个丫头说到:“大爷没睡好,你带着他去海姨娘那里坐坐吧。”

    丫头应着便扯了大爷过去,苏悦儿倒有些惊奇:看来太太知道海姨太太的本事?

    “你们随我来!”太太一句话这便招呼着苏悦儿和叶雨晴进了小厅,待丫头们送上了茶被挥手撵出去后,太太的脸上则满是困惑与憔悴,隐隐的不悦也在眼中闪过。

    苏悦儿知道她是要说什么,但太太不问,她便不出声,这般的坐了一气,三人就跟闷葫芦似的,大约一刻钟后,在太太的脸上明显的聚集着怒气时,叶雨晴出来挑了话头:“姑妈,三爷的婚事已经这般定了,城主那边也退了,您想开些。”

    苏悦儿闻言诧异的扫了一眼二奶奶,她实在没料到她会帮自己说话,她可是以为自己要以一对二的。

    太太显然也很意外,但只是愣了一瞬,她便说到:“我不想开还能如何?那么大的事,我这个当娘的最后才知道,你们却一个一个的盘算的周全,到底我这个婆婆在没在你们眼里!”

    太太发怒,因着二奶奶又先帮了苏悦儿说话,自是逮着她两人一起说,苏悦儿抱歉的看了一眼叶雨晴便说到:“婆母责怪的是,只是昨个晚上,事情出的急,加之若席宴上再无公爹和婆母坐镇,便是怕这事被宾客察觉,万一闹大了可是败坏了几家的名声。故而只能先这么拖着,待到事后才能告知。”

    “好一个我们坐镇,你是怕我在的话,拦着你那妹子给三爷做妻吧!想我家言儿之苦,郡主如此背德,已经令他失意万分,如今好不容易可娶那城主千金,唤起一些底气,却因着救人就要娶这么一个女人?他,他怎么就那么命苦!”太太说着抹了眼角。

    苏悦儿闻言心里冷哼,面上却是颔首低头不出声。太太擦了半天眼角不见苏悦儿接茬,只能悻悻的说到:“算了,事以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我家言儿这可是外出历练,将来要入仕的,我还真担心你那妹子撑不起家业,得了,少不得我要提言儿好好调教一翻,免得做事出格惹人笑柄。”

    苏悦儿听着这含沙射影的话,只当是耳旁风丝毫不理会。太太说了两句,见苏悦儿这般沉的住,倒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思,只嘱咐起来:“雨晴,嫁衣的事你操心下吧,还有婚宴的事,帮着你大嫂!明日里还要去祭祀故夫人,有她忙的!”

    二奶奶陪着应了声,外面下人传话说礼物已经备好,当下太太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出府。苏悦儿和二奶奶亲自送到二门,见人去了,两人才一同折返。

    “大嫂,有些话我想和您说。”走到院落的口上,二奶奶开了口。苏悦儿点了头,两人这便拣了处廊栏坐了说话,丫头们则离的远远的。

    “大嫂,二爷和我说了,叫我家里的事以后都紧着您的交代。”二奶奶低着头,说的很轻。

    苏悦儿一笑:“当家主母的事是老太太的意思,二爷毕竟才闹出了事,她这心里不痛快,也许只是一时的心思。”她只能先拣安慰的话来说。

    “大嫂,老太太的性子,我比您清楚,她能说出这话来,就是心里也盘算过了的。我和二爷都明白,家里的事,我们是没什么指望了,尤其是粮路的事,二爷更是去不了了。我们原是以为因此能去的是三爷,还道他唯有先舍弃了去南境的事,可谁知,他今早对着我和二爷说,悦王放了话,不日就要离开平城,因他要成亲,便许他后面来,他打算成亲之后便走。”二奶奶说着眼扫过苏悦儿的神情,苏悦儿很配合的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三爷难道打算还去南境?”

    “恩,他说家里的事轮不到他操心,还说外面与仕途适合他。”二奶奶说着翻弄着衣角:“看他的意思是自己放弃了粮路的事,放弃了继承家业。”

    苏悦儿的眼微转:“这也不错,与其在得不到的上面奋力半天还不如往能得到又适合自己的路上走。”

    叶雨晴的嘴角微抽,人显出一丝浅浅的笑:“大嫂说的是。”

    苏悦儿转头盯着她:“那么,结论呢?”

    叶雨晴抬眉:“什么结论?”

    苏悦儿淡笑而言:“三爷放弃了,家里的继承权显然就在大爷和二爷的身上,而大爷又糊涂了,所以很显然,该是二爷的,但二爷似乎又没了机会……二奶奶,现在你要告诉我什么呢,是要我们齐心协力去帮助二爷?是想我去和老太太说情,请她再给二爷机会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悦儿对三爷的拜托

    叶雨晴嘴角一抽:“大嫂,我知道我说这些您会不大痛快,毕竟若不是大爷出了事,这家便是大爷继承,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尤其现在的白家基业能如此庞大,也是大爷的功劳。可是大嫂,大爷毕竟是烧糊涂了的,老太太念着大爷的功劳,更念着长孙的情谊,以及大爷的功劳,便迟迟不把铺头上的东家给二爷,二爷他实在难做啊!我每日里看他奔忙归来,累的话都不想说,便会心疼,尤其在知道别人为东家的事上议论他猜测他时,我更是替他委屈,毕竟自大爷出事这一年多来,我家二爷虽不及大爷那般能耐,但也真的是鞠躬尽瘁……”

    苏悦儿抬了手制止了二奶奶的煽情套路,看着她不无怜悯的说到:“二爷挪用官中的钱真的是为白家生财吗?”

    二奶奶的脸色微变,人却点着头:“当然,他是真的好心做了糊涂事!”

    苏悦儿闻言叹了一口气:“好一个好心,从去年的二月二爷接手了铺头上的事,到现在也是一年有余,最初的两个月的账面很干净没什么出入,可从四月开始,这很多情况就对不上了,进出货的数额有差,单价,批价更是有差,我大略的算了下,在灾难发生前,二爷至少给自己手里敛出了一万两的进项,而这个数字还是十分保守的估算,若细算下来,只怕三万两都有可能。”

    二奶奶听着苏悦儿的话,双眼越睁越大,当听到她说到这些数额的时候,脸上的白色已经浮现出来。

    “二奶奶说二爷是为了白家,为了官中的银两才这么做的,难道去年四月的时候,二爷就已经知道年底时的水灾了吗?还有,二爷从去年六月起,和钱员外一起合作私下入赌场放高利贷,到上个月四月时,月月都是拿来分红的,想来这每月的分红可不少,虽然这次他贴钱在药材上,是赔了些,但也是用掉了所赚来的钱财三成不到吧?二奶奶如此说二爷是为官中着想,那是不是剩下的七成里怎么也给官中上交个六成吧?啊?”

    叶雨晴瞧着苏悦儿如同见鬼,最终她哆嗦着嘴唇:“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悦儿一笑:“我又没本事也没人脉的能知道什么呢?”

    二奶奶的脸色再白几分:“难道,难道是老太太……”

    苏悦儿点了头:“现在你该知道老祖宗为什么不把东家的衔给二爷了吧?是你们叫老祖宗失望在先啊!”

    二奶奶立时显得有些颓废,继而无奈似的苦笑:“失望在先?若不是我家二爷看到老祖宗无意给他东家之名,又怎么会敛些钱财出来为自己盘算?他只是担心,老祖要把家业给三爷,他什么都没,这才有此心的啊!”

    苏悦儿闻言微微眯眼:“三爷?我嫁过来的时候可瞧着三爷很有些吊儿郎当的,二爷怎么会这么没自信?难道是老祖宗说了什么?”

    “她没说什么,但是三爷常常是和老爷在一处的,三爷看起来不长进,可老爷每次说到铺子上的事就喜欢喊上他,而他很少出声,但一旦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就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甚至表扬于他。这些我家二爷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啊。”二奶奶说着眼角落了泪下来:“爹娘都是最疼小的,大爷又是故夫人的儿子,唯我家二爷在中间,难啊!”

    苏悦儿听着觉得倒也是这个道理,再想想大爷也说过三爷比二爷聪慧的话,又想到那次三爷外出数日,筹措来粮食,更添了几家租户入单,倒也清楚,有这么个能干的弟弟在后面不时的扎二爷一下,二爷的自信还真是瓦解的奇快无比。

    想到这里她看着二奶奶说到:“给二爷说情让他去探粮路,我可以明着和你说,别想了,老祖宗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再过去凑一头,只能让二爷更加难,我要是你,我反倒劝二爷静下心来好好的处理铺子上的事,认认真真的把家里的生意照顾好,真正做到尽心尽力,我想老太太定是会看在眼里,等过些时日了,她见到二爷是真心为白家的,也就不会和她置气,说不得把白家的家业最后会交给二爷也不一定,反正我家大爷糊涂了不是?”

    二奶奶闻言,眼里发亮,泪从她的下巴上落了下去:“真的可行?”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老祖宗那么事事都抓着的人,有怎么会没有眼睛盯着二爷呢?只要二爷真心真意的为这个家,就算二爷真没大爷的能耐,没三爷的聪慧,但天道酬勤,日子久了,老祖宗看在眼里,也会帮他的不是?”

    “可是,那粮路的事……”

    “那是老太太去操心的事,不是你我该去想的,退一步说,二爷现在更别惦念着这个的好,因为老太太昨个已经和我说了,这次探粮路的事,由我陪着大爷去!”苏悦儿这么一说,二奶奶惊的无法言语,顿了好一阵才说到:“可,可大爷糊涂了的啊!”

    “我又没糊涂!”苏悦儿说着一笑:“而且我和大爷不过是个幌子,真正去的都是老太太的人。想想吧,粮路的事可不是小事,马虎不得,老太太自然是操心着的。”苏悦儿说着拉了二奶奶的手:“我要是你,就不想着这个了。白家的家业不是只单单有‘里’,也是有‘外’的。如今我和大爷当幌子的去跑外面的事,你更该督促二爷把这里面的事做好,将来我们回来了,‘外’就在老太太的手里,那么你们的‘里’做的好,老太太再把‘外’给了你们,家主不就是你家二爷的了吗?”

    二奶奶闻言一时脸上聚集着各色情绪,苏悦儿瞧见了又在她耳边轻言了一句:“粮路的事下来了,就算叶家将来打算借路也未尝不可啊!毕竟是亲家啊!”说着苏悦儿一笑摆了手:“我不陪你说下去了!我还要去找我家大爷呢!”说着便转身离去,留下错愕无语的叶雨晴立在廊下发呆。

    苏悦儿进了院落,欲往海姨太太那边去,才出拱门就遇上了换了一身正装的三爷,当下她一顿,倒是三爷十分自然的欠身低头:“大嫂!”

    “小叔子!”苏悦儿点头还礼:“您怎么到太太的院落来了?她已经出府去城主府上了。”

    “我是找四姨太太要些红布的,大雁买来了,要拿红布封,跟前的上次都用掉了,我便过来讨点。”他说着扬了下手里的红布条,便点了下头,欲要走,苏悦儿轻声唤了他:“三爷留步!”

    三爷回头看了眼苏悦儿:“大嫂有事?”

    苏悦儿咬咬唇:“听闻三爷打算成亲后就离府?”

    三爷一顿,点点头:“是。这里有大哥,我是多余的,倒不如早早的去别处打拼出属于我的来!”

    苏悦儿点点头:“那敢问三爷离府的时候会带上家眷吧?”

    三爷闻言抬了眉,略眯了眼说到:“带上她会对我有帮助吗?我愿意用妻礼待她,不会轻贱于她,可是我去南境是要打拼,而不是享福,带上她,恐怕帮不到我什么,还会给我添乱吧?”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也许她不似郡主或城主千金能给你庞大的后助力,又或者八面玲珑的去应酬,但劳累之后,谁不希望归家的时候看到一盏为自己点着的灯,谁不希望在自己疲惫不堪的时候会有一双温柔的手在肩头?”苏悦儿说着看向三爷:“尤其您还要在王爷身边周旋,难道就真的永不疲惫?”

    三爷的唇角抿了抿,忽而一笑:“大哥有你真是幸福。”

    “你有我妹妹也未必就是失意,纵然那算是你欠她的,但那样一个人就算不能八面玲珑,但做你心头温柔的一盏灯,我相信她足够!”苏悦儿说着对三爷福身便离去,她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

    “大嫂!”忽而三爷的声音飘来:“我有时真不懂你……”

    “你不需要懂我,你需要懂的是她。”苏悦儿说着看了下天:“有时不要把幸福关在门外。”

    三爷愣了愣一笑:“你是怕我娘为难她?”

    “婆母想把她调教成适合你的妻子,好堪当四品大员的夫人的重任,可我觉得对于那么一个花季少女,太苛责了点,与其婆母受累,倒不如你带着她,时而提点教导,将来也未尝不是你的得力助手,毕竟只有你清楚自己需要怎样的人。”苏悦儿回头看了眼三爷再次福身离去。而三爷站在那里微微的失神,直到小厮来催问可要到红布条的时候,他才抬手给了小厮,自己慢慢地随着出去了。

    ……

    苏悦儿才入海姨太太的院落,便瞧见了真妈妈以及跟着大爷过来的翠儿和莺儿在一边纳着鞋垫。

    “大奶奶来了!”翠儿眼尖瞧见了便放了手里的东西,倒是莺儿笑着站了起来,手里的东西还攥着。

    苏悦儿笑着走过去,扫了一眼:“在帮着绣?”

    莺儿点头,真妈妈便开了口:“大奶奶,我年纪大了,眼力不好,借您的丫头用用。”

    “用吧,没什么的。”苏悦儿笑说着朝房里看了一眼:“大爷呢?”

    当下两个丫头一起无奈的撇嘴,便抬手指了远处,苏悦儿便看到大爷又睡在了院里的躺椅上。

    “他倒真自在!”苏悦儿说了一句便看向真妈妈:“真妈妈,海姨太太可在?”

    “在呢,人在屋里呢!”真妈妈说着便把苏悦儿往那边迎:“你和我们姨太太聊会吧,大爷还睡着呢,等会醒了,我就来喊您。”说着动手掀起了门帘。

    苏悦儿笑着说了声好便直接进了屋。

    屋里雅致清新,浮着淡淡的檀香味。苏悦儿扫了一眼厅堂里的摆设,就听到里屋里的声音:“大奶奶快进来吧!我不大方便,就不出去了。”

    苏悦儿微微诧异,便顺声进了屋,她很好奇海姨太太不方便什么,待一进里屋,就看见海姨太太正手舞丝线,飞针织就,而她所织就的图案,竟是一副男子的肖像。

    “这是……”苏悦儿与她带着自来亲,尤其知道她是故夫人的陪嫁丫头后,更是没什么生分的感觉。

    “这是大爷的像,我每年在夫人忌日的时候,都会绣副大爷的像烧给她,让她知道大爷如今何样,免得她在阴间牵挂。”海姨太太说话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但手里的丝线舞动的纷纷,丝毫不停歇。

    苏悦儿当下顺着瞧了瞧,便是轻叹:“那这样说来,您不是天天都在绣大爷的像了。”

    海姨太太抬眼冲她一笑,继续忙她的:“也不是,我只在夫人忌日的前三天才绣,只有这样才绣出来的最真最像。照道理,大爷的像昨个就该绣好的,只是前些日子绣了你的,倒是有些紧张起来,怕是今日下午才赶的出来了。”

    “还绣了我的?”苏悦儿闻言便是惊奇,那海姨太太努了嘴指了跟前的箱子:“挪,收在那里边的,要看您就自己拿着看吧!”

    苏悦儿闻言自是去打开了箱子,上面就放着一个蓝色的布包。

    “就是那个。”

    苏悦儿听她这么说,便取了看,却看到箱子里还有一张绣画,却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眉眼里都是笑意。

    “这……”

    “这是我家小姐,大爷的亲娘!”海姨太太手中飞舞的丝线停了下来,那几枚绣花针纷纷落在绣绷上。

    “她真美!”苏悦儿由衷的赞叹着,看着那一双灰中带蓝的眸子,她觉得大爷除了眼眸不像她外,其他的都很像:“大爷很像她!”

    “那是自然,小姐把全身的灵力都给了他,自是会更像她的,要不然大爷也不至于常常被人说他长得美,似女子了。”海姨太太说着手指一翻,那些绣花针又带着丝线飞舞了起来。

    苏悦儿看了几眼那画像后,合上了箱子,打开布包取了自己的绣画去看,便不由得笑了起来:“您把我绣的这般美,我自己瞧着都诧异呢!”

    海姨太太轻笑:“不是我绣的美,而是你真的很美,那紫衣裙袍的身影,那眉间朱砂的妆容,看着便叫人失神,我不绣这样的美态给小姐知道,又绣何样的呢?”

    苏悦儿闻言将绣画叠好,轻声问到:“海姨太太,我真的是故夫人选中的人?”

    (对不起啊亲,我没注意把后台以前的章节给发出来了!修改修改!我直接修改章节内容了!)

声明!(此章节免费)

    本章节是说明章节,不收费。

    下午的时候琴儿因为大意,二呼呼的点了以前的废旧章节出去。

    这个时候才看到,已经把新章节的内容替换了,就是章节名字要等编辑来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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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菜刀近战变身?

    海姨太太的手一顿,丝线随着针便落。

    她抬眼看了看苏悦儿,点了头,十分郑重的说到:“是,小姐拼劲最后的灵力,就是想要为海家找到新的继承人,所以当她用舍己阵找到你的时候,她说她终于可以无憾的离开这是世界……”海姨太太说着眼圈开始发红,但是苏悦儿却无法随着她的情绪去,因为她愣住了。

    “那个,不是说我是故夫人为大爷寻下的妻子,那个‘幸魂’寻下的主人吗?怎么成了海家的继承人?”苏悦儿很意外。

    海姨太太一笑:“‘幸魂’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海家继承人才能拥有的东西,就如同各大派系的掌门信物一般。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各大派系的掌门都是上一代选中再交付于信物,而我们,则是由‘幸魂’自行挑选,它会挑出最适合的人。”

    苏悦儿闻言抬了手一抖腕子,那金色的匕首便出现在她手里。她看着那宝石与花纹眨眨眼:“它来选?难道它有灵力?”

    “是,有历代海家继承人的灵力。”海姨太太说着看着那金色的匕首,眼露敬色:“那些宝石就是承载灵力的地方,小姐就是用舍己阵,把余下的灵力全部融合与此,所以她看到了你,新的海家继承人,只是灵力用劲,她又自身有病在身,便是难撑下去了。”她说完叹了口气,眼里闪过惋惜之色。

    苏悦儿摸了摸那把匕首:“若我是继承人,那海二爷呢?他不是海家的子嗣吗?怎么会轮到我这个外人……”

    “海家并非传世之家。”海姨太太说着勉强一笑:“既然你问起,不如我仔仔细细的告诉你好了:这世间有神门三系,乃是‘幻’、‘巫’、‘忍’。每一系都是不世出的门派,大隐于江湖间,遵守始古老的约定,直到钺国危难时,才会出手以护钺国。其中‘幻’便是当今的红门,老太太就是当家人,这一系,以幻术为主,精通人脉,善于消息的收集,其幻阵可以迷惑改局,更能兵不血刃;‘巫’乃是当今的雾门,这一系现在谁当家尚不清,它们神出鬼没,在四境之类皆有出入,唯中境之地少入,据传闻如今多聚集在南境与北境两地,他们善于蛊毒,更有巫术相伴,这一系令人恐惧,更叫人胆寒;而‘忍’便是蓝门,由我们海家这一系操控五行,融入五行,若能得天资相助,还能操持风雷以为利刃,所以说白了,我们这一系更善于的是种种刺杀。”

    苏悦儿听到咋舌,一时有些无言。而海姨太太看着苏悦儿说到:“小姐是蓝门的继承人,她的灵力也是历代继承人里的最强,她和老爷成亲之前,就已经能操控风与雷,而历代的继承人里,最早的也是在而立之年才有此本事。”

    “她这么厉害?”

    海姨太太点头:“是的,但是她无心门中事,更不想做海家的继承人,所以从海二爷修习的那天起,她就充当他的先生,把能教的都教了,后来,当她遇到老爷,喜欢上老爷的时候,便开始把自己的灵力渡给我们海二爷,但很可惜,海二爷天资不够,她的灵力他承接不了,只能自行修习,但幸好他勤奋刻苦,又和小姐极亲,故而他拼命修习,好让小姐能放心的嫁给老爷。”

    “所以他练出了本事,故夫人便嫁给了老爷?”

    海姨太太摇摇头:“还是差一点,他无法掌握至高的忍术,风雷更是只能隐于风而已,但小姐与老爷却是订下了亲事的,所以小姐嫁了过来,把海家交给了海二爷,只是,幸魂并没选择海二爷。”

    “所以呢?”

    “所以,为了海家,小姐她只能把希望给予在腹中骨肉的身上,但是她嫁的是老爷,生下的若是长子,那是要继承白家基业的,如何能继承海家呢?所以她是打算生下两个孩子,第一个若是长子,那么海家的将来就只能交给第二个孩子,可是谁料,就在小姐临盆之前,她中了毒,此毒叫做‘血沸’,只在传闻里出现过,一旦中了此毒,十二个时辰后,周身血液沸腾,叫人痛苦不堪,实无人可解,即便是老太太的师兄都只能是用药物控制住而已,而无法解去她的毒。当时迫在眉睫,小姐怕会令腹中的孩子受损,不得已便催产,但当时孩子还不足月,尚有一月之差,就是用烧艾之法也不成,最后小姐,只得用灵力催刀,自己划开了肚子,由我取出了孩子,即便她之后用灵力恢复了伤口,但也失血不少。”

    “原来大爷是剖腹产生下的啊!”苏悦儿口里喃喃,可海姨太太并不理会她,继续的讲了下去:“孩子一生下来,就叫大家头疼,因为不足月,他哭而无力,食而艰难,随时都会离去,而同时小姐体内的毒性也快要压制不住,不得已小姐用灵力以御水之法将自身的血液缓行,趁着毒发前将灵力分出了一半输给了大爷,幸好大爷天资极高,更因是小姐的骨血未有丝毫不适,故而大爷倒是哭的响亮,人也日渐强壮,可是小姐却在毒发之时,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因是操控五行给抗过去了。但是抗是抗过去了,可小姐的身体却已经虚弱无比,她便在那时,让老爷收了我,更把大爷托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啊。”苏悦儿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么一个眉眼动人的女子,一时有些发怔。

    “小姐自此后,身体虚弱不能持家,便大小的事交予我,她便将养着身子。后来海二爷外出寻到玄冥草,此草有起死回生之效,小姐用了后,好了许多,但是因着她的身子已伤,却不能就此新生,不过是多活数年。而其时白家还不是四大世家,家中的生意遇到难处,而老太太因为红门中的事,也不再近前,而蓝门长老因为发现海二爷资质不够,不能持蓝门,便要将小姐接回主持蓝门之时,于是,小姐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是什么?”苏悦儿隐隐记得大爷曾简单的带过,但如今听来却是背后的故事有些多,不免好奇。

    “她拼着将死,用尽所有的灵力,启动了舍己阵,她将她的灵力注入‘幸魂’内,让它去寻找新的主人,而她自然也看到了未来继承者的模样,结果,她惊奇的发现,‘幸魂’竟选中了异世之人,甚至那个人还是个杀手……”

    “那个,那个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吧!”苏悦儿有些乱。

    “是,但对于小姐来说,她看到的是未来之像。她看到后,就把‘幸魂’交给了我,要我在大爷成人之后给他,彼时她已成弥留之态,老太太赶了回来,她便将我撵出去,自己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后来等到老爷赶来时,她只是看了一眼老爷便笑着,去了……”海姨太太说则眼泪是哗哗的落,那泪水滴滴的落在绣画上,旖旎成一个个圆点浸湿了画中人的衣衫。

    “她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苏悦儿轻轻的喃着,脑海里闪过一桩桩关于母爱之深的报道。

    海姨太太伸手擦抹了眼泪:“你,在异世是怎么死的?”

    苏悦儿一愣:“死在倒霉上!”

    海姨太太一笑:“那你以后会好些,‘幸魂’是会给你带来幸福的。”

    苏悦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中腹诽:若真是那样故夫人又怎么会挂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死过的?”苏悦儿一时不免好奇。

    海姨太太擦着眼泪说到:“因为‘幸魂’只能召唤来魂魄,而你从异世来,只能是个死人重生于这个世界。而机缘巧合下,这具身体的主人做了你的祭品,你重生在这里了。”

    苏悦儿眨眨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如果大爷没拿这个匕首给这具身体一刀的话,我未必重生于此?”

    海姨太太愣了愣点了头:“可以这么说。”

    “舍己阵里你有看到这段吗?”

    “我在阵外,看不到。”

    苏悦儿看着海姨太太再次无语,继而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匕首,一时不明白究竟是因为它的选中令自己挂掉而来,还是因为它的选中,让自己这个亡魂得以重生。再想到大爷挥刀杀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时,她打了个寒颤,竟是脑子里闪过一句话:有缘千年也相会!

    收了匕首,她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有些尴尬的问到:“那个,你说海家,不,蓝门,蓝门长老是要查验资质的,我的资质够吗?还有,我又没灵力,如何承担的起海家或是蓝门呢?”

    “你有!”海姨太太说着双眼饱含着热情与希冀:“当‘幸魂’与你相容后,那宝石里的灵力就会慢慢注入你的身体,你能操控‘幸魂’,就能接收灵力,只是这还需要一个契机,但这个契机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只能等待!”

    苏悦儿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我,将来会操控五行?”

    “不止,风雷也可,毕竟这‘幸魂’之上可不是只有小姐一人的灵力,那上面有的是历代继承者最强最纯的灵力!”海姨太太说的眉眼里透了笑,而苏悦儿惊奇的喃喃:“这意思,我难道由一个菜刀近战变成了远程法师?”

    “那是什么?”海姨太太不解,苏悦儿看着她讪讪的一笑,心里却念叨:好嘛,要是红门也给了我,难道我成大法师了不成?

    --人生果然是悲喜交加的,昨个中午看着我还蹲在前六里,就因为二呼呼的发错章节,乃们就狠心的把我丢到第九去了,哎,我的眼泪在飞啊!这样的惩罚太狠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绝密任务

    红门的事还不是钉子钉在铁板上,故而苏悦儿不做表态。她与海姨太太又说了两句,这便心情澎湃的出了屋。

    想着自己原来就此可以变成一个操控五行的高手,她实在是兴奋啊,毕竟她的杀人方式属于现代,虽然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好,但这种近身的地面战,似乎在这个世界,发展空间极为有限,尤其在看到大爷他们可以健步如飞的时候,她也很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如此。

    不过纵然知道可以变的强大,但是偏偏这个契机是什么却不知道,所以她不免有些闷,这就如同你捞到一个大宝箱,知道里面是五千万,但偏偏你没打开的密码,而这个箱子又十分能耐,别的法子打不开,这还不是只有干瞪眼的守着吗?而且比起不知道前,这心里可有个猫在爪……

    所以苏悦儿只能再次感叹自己的人品黑,甚至还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中质疑:既然你叫幸魂,好歹给我加点幸运值啊!

    她哀叹着自己的人品往院中去,便看到大爷此刻坐在躺椅上低着头。

    “睡醒了?”走过去便是轻问,但却注意到大爷的长衫膝盖处,一片水渍,再一愣,她蹲下仰望大爷的脸,却只能看到他发红的双眼。

    “都听见了?”苏悦儿轻声的问着,伸手去摸他的脸。大爷伸手抓了她的手,点点头:“是,醒来想说去找你,却听的真切。”

    “别难过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娘心!”苏悦儿顺口的篡了句子安慰着大爷,大爷顿了顿点了头:“我没事。”

    苏悦儿眨眨眼:“你知道契机吗?”

    大爷摇头:“海姨娘若不知道,我也是不知的。”

    苏悦儿耸了下肩,大爷瞧着露出浅浅的笑:“别着急,迟早的事,而且,等我们出府上路了,我可以在路上教你!”

    苏悦儿兴奋的点头:“等的就是你这句!”

    “丫头们呢?”苏悦儿诧异无人在前便问。

    “我打发她们下去了!”大爷轻声说着,苏悦儿便懂,他是需要一个空间来发泄自己的悲伤的。

    当下的,两人便出了海姨太太的院落,又喊了丫头伺候回了自己的院落,称作休息,却是于房中商量着关于出去要带什么,准备什么的细节。

    当她知道这粮路的探寻竟是要绕钺国一圈时,她傻眼了。

    “这要走多久?”

    “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可回,若是耽搁一些两年可归,要是皆不顺的话,那,怕是不知归期了!”大爷躺在床上说的很随意,毕竟他已是走过这些路途的人,心里是有底子的。

    “……”苏悦儿一时无言。

    “怎么?你担心?”大爷扭头看她:“不用怕,我们所去大多是各地的官府,驿站,以及车马行,当然,路途中各种寨门,邦匪也是要接触的。”

    苏悦儿心里叹了口气:谁担心这些啊,一年?你就是带我玩个五年都没关系,问题是我体内的毒怎么办?岂不是我还没开始玩呢?就死在那赏金丸的毒下?

    大爷见她神情,便是拉了苏悦儿的手轻言:“虽然我之前去,开拓的是生意,走的是海家的路,但白家依附了红门的人脉,由是有自己的分号的,于各处也自有打点的人,问题不大。我们只是要耗费些精力与各处的地头蛇谈好条件就是,这些你不必担心,我会告诉你如何应对的。”

    苏悦儿敷衍的点点头,便称自己困了,转了身装睡,可一双眼皮下,那眼珠子就没安分过。大爷看着她的背,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便将她紧紧的抱了。

    忽而苏悦儿想起了什么开口问到:“控制人的心神,你会很累是不是?”

    “嗯。”大爷将脸贴在她的脖颈:“控制别人的身体,是靠的御风,越是能力强的人,我所耗费的灵力越大,而灵力并不是不会用尽的,需要时间来恢复。而控制人的心神,让她按照我的意愿说话,却是要靠幻术入脑,让她随我的意思走,这个尚且好点,用不到太多的灵力,只是和幻术阵法的高低有关。”

    “这么说来,你会忍术也会幻术?”

    “忍术是因为我娘给了我修为,至于幻术,不过是因为常年在外要与各种人打交道,老祖怕我出事应付不来,传了我几种幻术,大都是化险为夷时所用,那控心术只是其中一种罢了,还有昨日的幻境火焰,都是老祖教我的,只不过这些,在幻术里也不算高等,而且,我只算懂皮毛。”

    大爷说的很自谦,苏悦儿听着心里却不住的嘀咕:那猫脸当日算不算这般控制了我呢?难道说他是蓝门里的人?当天海二爷好似就……还有,那娃娃头手可燃火,似乎也是忍术啊……

    “除了你,海二爷外,还有人会忍术吗?”

    大爷眼一眨:“当然,蓝门之中的人就会,只是大家的本事能力各不同罢了。”

    “那他们也都能控制五行?”苏悦儿再转眼。

    “一般只会其中一种,若高等的,两种或是三种吧。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要问小舅舅。”大爷说着摸了她的发:“干嘛问这个?”

    苏悦儿的眼一转:“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

    下午的时候,老爷太太还有三爷一道回来。

    老太太问过了,得知一切顺利,城主家丝毫没为难,城主千金也是和三爷行了结拜礼的,便算是安心的点了头,又问了去苏家提亲的事,因着已经如此,两家的六礼便也行的快。许是苏夫人怕事拖长了会黄掉,更是在今日就回了生辰八字,所以在回来的路上,白老爷干脆走了趟相士跟前,算了日子,便是捧了吉日回来。

    老太太清楚悦王即日要离城,三爷又是要奔前程的,再加之对苏夫人的心理足够了解,干脆敲定了日子,就在五天后,于是倒也催促着太太去招呼。

    太太本是要和城主结亲,大大小小的早就开始张罗,也都是用心良苦的,如今新娘子换了人,算是换了方向,她也没心思张罗,转手就丢给了大奶奶和二奶奶去操办。

    苏悦儿知道此事时,已是傍晚,她又不是古人,也不清楚这内里的规矩和仪程,便干脆全托给了二奶奶办。二奶奶因着早上的一席话,已经明白自己和二爷现在的处境,自当是答应了全力的操持,加之老太太眼见三爷的婚事几变,也怕再出什么漏子,便拨了一个丫头和一个婆子去盯着,还交代着两个人等新娘子过了门,以后就跟着伺候三奶奶了。

    苏悦儿知道的时候,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老太太是关爱了自己的妹子,并未嫌弃她。毕竟要是真能跟着三爷去了外面,她要学的还很多,而且就算没能和三爷去,生活在这大宅院里,也是身边有两个得力的帮着,这才能少受些罪。

    浑浑噩噩的她东一下西一下的张罗,因着盘算着是要出去,她还列了一些野外用品,叫红光去寻,寻不到的就直接画图去做。

    一时交代完了,心里便是隐隐的转着一些事就在院落里乱转,忽而路过一处院子,听的院落有些哭声与砸东西的声响,她便打量院落,才发现是眉夫人的院口。

    “她这是撒的什么气?”苏悦儿随口问着身后的翠儿,翠儿撇嘴说到:“怕是今早的丑事她已经知道了吧?平日里在白家,她总仗着自己是东方家的二小姐,姐姐是贵妃就把自己当主母似的,这会知道东方家与咱们白了脸,看来,想傲也难了,而且更知道红玉是她东方家的庶女,如今卖给了她哥哥做妾,只怕她这会的可缓不过来!”

    苏悦儿点点头,她只管思量自己的事,竟把这个忘了,如今听翠儿这么说,便清楚该是老太太要她自惭形秽的法子,当下也只能对那院落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去了。

    ……

    当天夜里,在伺候了各处归来后,苏悦儿便劝着大爷去他的书房休息。

    因着明日是故夫人的忌日,大爷自是毫无争执的乖乖去了。

    苏悦儿挨到半夜时分,换了衣裳带着家伙光明正大的出了屋子,这会老太太都清楚她的底细了,她倒也不怕了,以致于爬墙之后,连爪钩都懒的收,直接丢在墙头。

    她发足奔到赏金壁前,这里依旧是人影晃动,但苏悦儿寻了半天也没看到娃娃头和猫脸。正当她在壁前转悠找寻时,那壁人却是瞧见了她,当下闪到她的面前:“天杀,你可算来了!”

    苏悦儿一瞧是壁人,不好意思的接话:“我宁可你喊我幺鸡,也别喊我天杀,听起来和天杀的,差不多。”

    那壁人愣了愣说到:“妖姬?这名字配你的面具还是有些味道。”

    苏悦儿顿住:幺鸡和梅花怎么配?还味道?难道有梅花鸡这道菜?

    她还在想,那壁人却说到:“你上个月加入的我们,从那天算起,你这个月也过了一半,按照约定的,你可是要一个月完成两件任务啊,如今你可还少一样呢!快去看看,有哪件你打算接?”

    苏悦儿闻言无奈的扫了眼榜单,继而带笑的说到:“有个情况,怕要和你商量下。”

    “什么?”

    “我近期要出趟远门,一年半载的怕是回不来,所以这个任务……”

    “你不是想要脱离吧?”壁人的白脸异常的白。

    “没,我还没这个打算。”苏悦儿说的是实话:“我只是想问问,这赏金壁不是到处都有吗?我能不能去别处接了任务做呢?反正一个月做够两件不就成了嘛!”

    壁人闻言愣了愣点了头:“听起来似乎可以,但是一处是一处的接管,这个怕不成!”

    “那怎么办?我可是真的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要不,我把这三个月的任务一气接完做了,你给我解药,咱们一次清帐?”她思量着还有五件,按照一天一件的速度的话,出发前也能完工。

    “这个……”壁人还在犹豫,身边却传来嘶哑的声音:“天地人不是可以抵换的嘛,三件人事可以换一个天事,人事期限又长,你把寻到的东西交给当地的壁人不就成了?”

    苏悦儿闻言偏头,果然看见了那红嘴娃娃头,继而她看向壁人:“可以抵换?”

    壁人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但是你还有五件,抵换下来可就是十五件啊,而因为寻物返回有些麻烦,给的期限比较长,我们一般是给赏金客服用另一种毒,是按件数的份量计的,完成一份,可就近交给当地的壁人,自会另一份解药入腹缓解毒性,只是你确定要去做这个?这个的赏金可不见得高,而且危险也不小。”

    苏悦儿耸肩:“我有的选吗?我要出远门啊!”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娃娃头:“我不知道选什么人事好,不如你帮我挑?”

    娃娃头愣了愣,倒是没多话就去了榜前,而壁人则拿出一颗丸药给了她:“这是你的解药,吃了吧,等下,我给你吃下十五份的毒药。”

    苏悦儿接过就掀了面具丢进嘴里,完全的大大咧咧,未及,那壁人拿出一个瓶子,小心的数了十五粒丸药交给了她:“这是十五份,毒性不小,你可要小心,你要是没把握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毒性要是一起发作起来,就是死也是会活活的痛死……”

    “它不会随便发作吧?”苏悦儿抓着一手的丸药,觉得这就和糖豆差不多。

    “不会,若你迟迟不能完成任务,一个月内交不上一件的话,它就会发作,只要你一个月完成一件上交,这药性就会控制住,顺延到下个月。”壁人才说完就看到面前的家伙,掀起面具,一把药丸直接倒进嘴里,和吃豆子一样的嚼吧嚼吧咽下肚子了。

    “你……”壁人对她的胆量不由得敬佩:“我这毒药给过的赏金客不少,这般丝毫不畏的吞食者,还是第一次看到。您,值得我敬佩!”

    苏悦儿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其实我是因为懒。”

    壁人还在回味这是什么意思,那娃娃头抓了一把榜单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把苏悦儿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没法挑啊,大大小小的人事我全接了,也才十二件,还少三件呢!”

    三人一时相对,静默无语,继而壁人直接从怀里摸了个榜单说到:“这样吧,这是一件天杀的任务,只是我还没张贴,因为这个人只能暗杀,暗杀到连是我们赏金客做的都不能泄露,所以我还在物色适合的人,而这个榜单所有的赏金客都有一份,所以,你不如把这个做了算了,事成后哪里都能得到三份解药的,只是一定要保密。”说着那榜单递交了过来,上面还有火漆封口

    --吼吼,我爱你们,MUA!-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们约会吧!

    苏悦儿瞧着这架势也知道是十分重要的一场刺杀,所以当下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可是穷凶极恶之人?不恶,我可不杀!”

    壁人点点头:“恶!”

    苏悦儿闻言便要拆,可壁人又道:“莫急!这榜单拆时,只能有你一人,且一旦动了其上的火漆将其拆开,便无转换之地,若你不能杀了目标,便会被我们追杀,所以你最好先带在身上,想好了,再拆!而且,目标是谁也只能你知道,若是你泄漏了出去给别人知道,那我们也只好对你动手……”

    壁人还再说呢,苏悦儿一把就把榜单丢了回去。

    “你这是……”接回榜单的壁人傻眼,苏悦儿却是叉腰:“你当我白痴啊,这东西每个地方的壁人都会寻出一个人来接这个活,我拿了我没说,可别人说了呢?也算我头上?这不等于给我设计了个套嘛!而且我问你此人恶不恶,你想都不想就说恶,说明你是知道此人的,所以你都有可能泄漏的好不好?”

    壁人无语的愣在那里,有些为难的挠挠头,脸上的白粉唰唰的往下掉。

    “这样吧,这个不算你头上……”

    “口说无凭!”苏悦儿抱肘斜视。

    那壁人无奈的把榜单递了回来:“其实后面那句是我加上去的,主要是这个榜单要的是绝对保密,我担心你接了以后怕自己做不到,到处拉人,这不就泄漏了嘛!”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苏悦儿继续不鸟他。

    “你打开来看不就知道了!”壁人有些抓狂。

    “我打开了可就算我接了,你当我傻啊!”苏悦儿摇头。

    那壁人咬咬牙,自己拿出匕首划开了火漆,把目标人处按住,便这么给苏悦儿看:“你现在看,上面可有别的要求?”

    苏悦儿却不去看,反倒对娃娃头说到:“朋友,帮我看一下吧,我怕他阴我!”

    娃娃头顿了顿,倒伸头去看,而后说到:“的确只是说保密,请勿告知他人而已。”

    “真的?”苏悦儿轻问。

    “真的。”娃娃头点头。

    “我信你!”苏悦儿说着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似是很愉快。

    那边壁人两下卷起榜单,立刻进了那壁旁的房间,片刻后拿了榜单出来,上面已经烧上了新的火漆。

    苏悦儿瞧了瞧,这才接过,当下放进了腰包里,而后把娃娃头手里其他的拿来翻了翻,自己又去壁前看了看,最后把四个有关医治的人事,换成了一个寻物一个探宝的这两件地事在手。

    没办法,谁让她苏悦儿可不懂医术,无法妙手回春呢。

    所以最后到手的任务,共是十一件。当下的壁人又给了个与各处壁人碰头的令牌给苏悦儿。

    苏悦儿拿在手翻了翻,这便一股脑的全都折了折的装进了腰包里,而后冲壁人一挥手:“后会有期!”继而一转眼瞧着娃娃头道:“快要有段日子不见,陪我喝两杯去?”

    娃娃头顿了顿,指了指脸上的面具。

    “不就是张面具嘛,怕什么?上次我和猫脸都一起喝了呢!大不了,君坐桥头我桥尾,共饮上一壶酒水!”说罢人便大步而去,往上次的桥头酒肆去。

    娃娃头在原地踌躇了片刻还是追了她的身影而去。

    带着面具,苏悦儿大大咧咧的进了酒肆,掌柜兼小二就是一个人,抬手看见这张面具脸,便是取了两个酒囊:“可还是要这个?”

    苏悦儿摆摆手指:“不要酒囊!”

    掌柜一愣,立刻换成两小坛子女儿红递交了过来:“这个?”

    苏悦儿痛快的丢下一块碎银,却只从掌柜的手里提溜走了一个酒坛子。出了酒肆,她便看到月影下,那立在桥头的身影,月色洒银落于黑衣微闪,与水面的粼光辉映,她看着那颀长的身躯,看着那抹侧影,嘴角在面具里上扬。

    坐上桥尾,她扬手破封,继而掀起面具就往嘴里灌了一口,而后拉下面具,抬手高举给那个站在他身后的人:“该你喝了。”

    娃娃头抓过了酒坛,声音一如既往的难听:“上次,你和他也这样喝?”

    “对啊。”苏悦儿说着看向了水面那具长长的倒影:“我一口,他一口,我们喝的很愉快啊!”

    娃娃头捏着酒坛的手一扬,另一手掀开面具是仰头就喝,大口大口的喝法使得不少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湿了衣裳。

    苏悦儿没有回头,她专注的看着那水中的倒影,忽而开了口:“你是在生气?难道你是在吃醋?”

    娃娃头立刻放下了酒坛,继而一拉面具:“你说的我不懂。”

    “好吧,你不懂!”苏悦儿说着收腿,起身,继而向他伸手:“那还我的酒来,该我喝了……”她说着,忽而脚往前一滑,人便后仰,眼看就要落下桥掉入水中的时候,一只手迅速的揽上她的腰,将她于空中旋了一圈,安安稳稳的落于桥中。

    “小心……”他才说两个字,她却紧搂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抓向他的面具,娃娃头迅速的丢了另一只手里的酒坛,一把抓了苏悦儿的手,在酒坛子落入水中发出噗通一声时,他低声问着:“你做什么?”

    “自然是,我想看看某人吃醋的模样!”苏悦儿说着便是手往他的面具上摸,于是,那抓在她腕部的力量陡然增大,但随即却忽而松力,苏悦儿的手便摸在了面具上。

    她没立刻掀开,反而看着他轻问:“怎么不阻止我了?”

    “与你,我愿毫无秘密。”此刻他嘶哑的声音都不在,全然是苏悦儿最熟悉的声音。

    苏悦儿的手在那面具上摸了摸,反倒似悻悻的收了手,继而松了他的脖颈,抓开他的胳膊:“抱我这么紧做什么,吃我豆腐啊!”说着一转身,冲着水面一跺脚:“我的酒,可惜了!”说着,便转身要回酒肆再买酒,可身后他的怀抱似网立刻包裹住了她。

    “为什么不掀开了?”他的声音带着不解的温柔在她的耳边喃喃。

    “不好玩了呗,你该在我掀开后再变回你的声音的。”苏悦儿不满的抱怨着。

    怀抱变的僵硬了些,继而是某人无力的声音:“对不起……不过,你早知道了?”

    “以前只是有猜测,但是根本没当回事,可是今天各处这么一对,答案不就明摆着了嘛!所以现在答案已知,掀不掀开都无所谓了呗!”苏悦儿说着拍拍他的手:“哎,真没意思,来,放开,我去买酒!”

    腰间的手却一紧,某人的声音里喷溅起不满:“买什么酒?回家!”他说着一把将她抛起,打横一抱,这便飞纵而起。

    “回家以后,你可必须要回书房哦!”苏悦儿在面具内的脸笑的十分揶揄。

    “……”某人的飞纵立刻停止,落于一角屋檐上,死死的瞪着她。

    “不如,我们约会吧!”她说着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口开始乱戳……

    “约会?怎样的约会?”他伸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他相信现在他的眼里已经喷火。

    于是苏悦儿在他的耳边轻语解释,之后补了一句:“这是一个必然必须的过程。”于是他有些愣:“就这样?有,有意思吗?”

    “应该有意思吧?我们那个时代,两个人若是谈恋爱的话,都是要约会的。”苏悦儿其实也很想体验下这种感觉,而某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好吧,现在吗?”

    “当然!反正你现在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是吗?”说着她带着他的手在某人的胸口蹭。

    于是某人深吸了一口气:“好吧!那,在哪儿?”

    “就去无相寺庙的后山吧!”她轻声的说着,伸手搂了他的脖颈:“不过先回家哦!”

    “为什么还要先回家?”

    “喂,我们是要在约好在后山相见啊!你不把我送回去各自出发的话,那哪里还叫约会?”于是,某人只好抱着她回往白府。

    “这是你们那边夫妻间的礼数?”某人边飞边问。

    “我也说不大清楚,只是有姐妹说,说一对恋人相爱要是没约会过,就不叫恋人,假如他们结婚了,那这对夫妻老了的时候还能回忆什么呢?”

    某人飞跃数步后郑重的说到:“听起来有道理。但是,要准备什么不呢?”他心中想着异世的礼数只怕也不能轻视,所以问的很认真。

    “除了把自己打扮漂亮点,大概就是礼物了吧,哎,对了,还要有花!鲜花!”苏悦儿正说着,两人已到了围墙处的梅林里,苏悦儿当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轻声说到:“各自行动,待会见了哦!”说着就迅速的往回跑了,而某人站了站,才急步的回往自己的书房。

    苏悦儿一回到院里便收了面具,到了屋中匆匆换下了夜行衣,就翻出几身衣服来在床上摆起,更对着镜子比划这件,试穿那件的。

    而大爷则是回到书房,脱下了夜行衣,抹黑的随手捞了件白天穿得长衫套上就准备出去,可是他走到门口又杵在那顿住了: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点?

    他慢慢的后退两步,抬手一指蜡烛便点亮,继而他站在镜子前,仔细的看着这张脸,心中疑问:难道我也需要打扮吗?

    他在房中愣神,可伺候在院里的家丁却发现书房亮了起来,忙过来察看,当下大爷听到动静干脆直接走了出去,把那家丁吓了一跳:“大爷,您还没睡啊?”

    大爷抓了他的肩膀:“我漂亮不?”

    -嘿嘿-

第一百五十章 大声说爱我!

    家丁一愣,无言的翻了个白眼:“大爷,全家就属您最漂亮了!”身为白府的家丁,关于大爷喊别人丑八怪的声音,他已经听到麻木,但也没料到大爷今天逮着他问的这么直接。

    大爷点点头:“我也觉得,诶,那,哪里有鲜花?”

    家丁再愣,继而摊手:“大爷,您就别玩小的了,这白府上上下下大小也有十来个院子,哪个院子里不种着些花草的?至于您说的鲜花?哪一个不鲜?”

    大爷点点头,又问:“哪个院子的花开的最好?”

    家丁无奈的指向了太太的院落:“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大爷,这会五月的天花开的可都好啊,太太那花阁香院里的花可都是精品,肯定是那儿开的最好啊!今日里我才带着花奴去打整了的,那月季开的正艳,牡丹也盛,哦,对了,还有大爷您原来寻来的那三盆‘刺客’也开了呢!”

    大爷点点头,一抻懒腰:“我累了!”说罢就转身回了房,继而熄灭了烛火。

    家丁在门外摇摇头,口里轻喃:“唉,大爷就这么糊涂了,真可惜!”说罢叹着气的出了院子,继续巡视。

    大爷听着脚步声去了,摸出了门,继而飞纵进了太太的花阁香院。

    太太是叶家的千金,自小便是喜欢花的人,在家就种了不少的花卉,据说在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常常喜欢对着花卉观察,继而画出一些关于花卉的图样来,再被叶家弄成绣图,日后设计成各种宫锦绣制。如今她虽是嫁人成妇,已经上了年纪,但这种喜好深入骨子里,所以她的花阁香院里各种珍贵的花品都在,全家上下但凡出去瞧见少有的花都会给她弄回来,就连大爷外出瞧到“刺客”这种花儿,也会顺手给她带了三盆回来,毕竟她虽是填房继母,但至少面上从未苛责过他,而他为了一家和睦,这等孝顺的举动也自是会做的,说让他照规矩是要喊她娘的。

    大爷入了院子,便被花香包围,他目扫一圈后,一撩长衫衣襟,便把衣摆一兜,开始辣手摧花,将身边但凡觉得不错的花儿,就给折了去。

    古人寻花,除了养植观赏,多为采集花瓣沐浴薰香,也有一些仪式,是用花瓣来增添雅色。所以当苏悦儿说要鲜花的时候,他完全理解成需要这些花儿的花瓣铺陈,所以他摘便是把五颜六色的花都摘了些,而且都是只摘花朵,花茎几乎不带。

    一气的弄了些,白子奇看着一兜的花觉得足够了,便要离去,忽而想到那“刺客”,便笑着往深处去寻。

    “刺客”有花开的正艳,也有花苞待放,看着它们花茎上的刺,他倒想起昔日遇到这花时,那养花人说的话语,便是心中一动,弹指数下,就见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下的刺都掉了个精光,继而他带着花茎折了一枝,便丢进了那一兜的鲜花里,喜滋滋的飞纵而去。

    心情愉悦,他飞纵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无相寺的后山上,待落定才忆起苏悦儿不似他这般会飞纵,当下笑自己糊涂,倒也兜着那一兜的话,安心坐在一棵树下等待。

    风轻轻吹,满兜的花香四溢,他在花香里遥看着那无相塔月下的照应,双眼微眯。

    半个时辰后,他开始伸头眺望山脚,更是仔细听着动静。

    一个时辰后,他兜着花儿不安的走动,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看。

    忽而,风中带来了些许的声响,他才觉得心口安然下来,继而他站在山顶,期盼的看着月色下早早的出现他在心里画了无数次的身影。

    终于当一抹身影紫衣妖绕的出现在眼眸里时,那一刻他忽而发现他的心里涌着一种他从没有体会到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舍,是一种想要小心呵护的感觉。片刻后,他看了一眼无相塔,唇角轻勾:娘,这就是珍惜吗?

    是的,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身边的人,兜兜转转,来去匆匆,他总是看的很淡,因为他是生意人,他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是伴随着利益,或重或轻;身边的朋友,远远近近,上上下下,他总是尽可能的真诚相待给予帮助,但因为信任被背叛的刀碎成利刺扎在心中,他对朋友两字已是冷漠,更是耻笑自己的天真;身边的女人,从无到有,痴缠纷争,他总是不多恋一眼,因为他从来没体验到爱情的字眼,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这就是一个生活的模式,他要做的就是照做就是,其他不必操心。

    但是她的出现却给了他诸多的不同。

    因为相信她是来害他的,所以他给予她的关注很多,因为总是疑心她在搞鬼,所以总是时时刻刻的算着她分析着她,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看到的是这个女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和自己,甚至为了白家的利益,把自己置身与杀戮之中,而当他看到她若侠义之女在血雨里飞动刀光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不同,也开始发现她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脑海里响起她的问话,他看着那已经清晰的身影和面容,有些微怔:是啊?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的呢?

    回想到,那时与她轻触,自己的心口慌乱如有小兽;回想到,那时见小舅舅与他亲近,心中便起杀意;回想到,那一时她关爱的碰额,他紧张的暴走……

    忽而他笑了,因为他想到了她一副害羞的模样缩在自己的怀里等着自己去占有时的表情……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苏悦儿手指缠着她披散的长发,婉约如月的站在他的面前,风吹着她的紫衣薄纱飘动,将她衬托的如仙临世。

    “我笑是因为我开心,因为我想明白一件事!”他说着向她走近。

    “是什么?”她眨着她的眼,眼眸里笑意满满。

    “我看着你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忽然明白这个‘约会’的意思,在等待中,我发觉你的重要,在看着你走来时,我发现我想要紧紧的拥着你,呵护着你,与你三生三世,不离不弃……”

    “我不要三生三世,那样太久,你和我会审美疲劳的,我只要这一生一世就好!”苏悦儿说着扬起了下巴,嘟起了嘴。

    当下白子奇笑着便亲吻了下去。

    唇瓣刚一触,苏悦儿便似个泥鳅滑闪开来:“其实我这一路走来,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是什么?”他说着,伸手去抚她的长发。

    “我匆匆的赶来,带着憧憬和期待,我甚至紧张的想着我看到你时会是怎样的心情,而当我站在山下,看到月色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才明白,原来,幸福就是一种熟悉的安定,可以让我全心全意的去感受温暖。”

    她说着看向他的眸子里全是笑意与浓浓的情愫。

    “悦儿……”他低声的唤着,伸手去抱她,于是那一兜的花儿落了地……

    “这是……”看着滚动在脚下的一堆花,苏悦儿有点愣。而大爷赶紧的蹲身拨拉了花朵,从里面找出那只被他已经取了刺的“刺客”递给苏悦儿:“悦儿,这花叫做刺客,是我早些年在外奔波的时候遇到的花,它看着和月季差不多,因为花茎多刺,又叫‘刺客’,但养它的人说这花是爱情的象征,说是男人用来送给心爱之人的花儿,所以,我特意的带来一朵当作礼物送给你,当然为了怕刺会扎到你,我把刺都取掉了……”

    苏悦儿看着那花笑的眼圈发酸,继而她接了那花说到:“谢谢,我很喜欢!”说着她轻轻的闻了一下,继而喃喃到:“这花在我们的世界叫做玫瑰,是爱情的象征,一朵花的意思便是‘我的心中只有你!’两朵便是‘这世界只得我俩!’,三朵则是……‘我爱你!’”她说着抬眼看着他的双眸。

    于是某人一愣之后,拍了脑门:“早知道我就摘三朵了!”

    苏悦儿一眨眼:“为什么?”

    “你不是说三朵的意思是‘我爱你’吗?”白子奇说的理所当然,眼里闪着一丝可惜。

    苏悦儿抿唇:“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我说……”大爷的眼一闪,反应过来,当下便是笑得如沐春风:“我爱你!”

    “大声说!”苏悦儿说着作势的掏耳朵,于是某人在盯着她三秒后一把抱了她,认真而大声的说到:“我爱你!悦儿!”

    苏悦儿笑着在他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我也爱你,子奇!”说完便抓大爷的手:“先放开我,我有礼物给你!”

    大爷乖乖的松手:“是什么?”

    苏悦儿从怀里摸出了一对戒指在大爷面前晃悠。

    白子奇看着那金灿灿的戒指很诧异:“戒指?”他不大明白她怎么送他这个礼物。

    苏悦儿白他一眼:“你以为这和你那些什么金戒指,玉指环的一样?这个不同!”说着她把两枚戒指高举:“借个火吧,看的也清楚些!”

    于是大爷乖乖的举起手指,指尖燃起一团温色的火焰。

    “话说,我小的时候,希望有一只机器猫那样的口袋,可现在觉得有你也一样!”苏悦儿有些感慨。

    “机器猫?那是什么?”大爷很迷糊。

    “哦,没什么。”苏悦儿懒得和他介绍这个,便把戒指举到他的手指前,接着那光亮说到:“你看到这圈里刻的什么了吗?”

    大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不由得眼里放光:“永结同心?”

    苏悦儿点点头:“是啊,这可是我从金饼上敲了一块叫红光按我的要求做的,本来说刻个‘永远爱’的英文的,但是红光刻了七八个也刻的不像,还说我的花纹刻在里面太难,我只好叫他刻这个词了,反正意思也差不多。”说着她把大些的那个套在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这个在我们那里叫做结婚戒指,说白了,就是告诉别人,你是有老婆的人了,从此你只能有我一个,疼我,爱我,再不可以爱别的女人!”说着把小点的那个给了大爷,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来给你的亲亲老婆带上吧!”

    白子奇听的开心,乖乖的学着给苏悦儿戴在了无名指上。

    于是苏悦儿看着手上金灿灿的戒指便笑了:“你看,你的指环栓上了我的心,至此,我的心里便只有你一个!而我的指环也栓上了你的心,所以,你从此,心中也只能有一个,如同你这只玫瑰的意义一样,你的心里只有我!”

    “当然,我自是只心里有你!”白子奇说着就要抱苏悦儿,可苏悦儿一闪身子躲开,一脸正色的说道:“那么现在我要正式和你说一件事,这个事,很重要!”

    大爷望着她,无奈的点头:“好,你说,但是你有必要躲我那么远吗?”

    “当然有必要啊!因为这个事如果谈不妥的话,这个戒指,我可能会丢掉哦!”说着苏悦儿伸手晃了晃,脸上的神色十分郑重,而大爷闻言也是收了笑脸,一脸谨慎:“什么事?”

    “云儿出了事以后,我问过你,你是否愿意收了云儿为妾,你回答我愿意,我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大爷一愣:“就这个事?”

    “对!”苏悦儿点头。

    “你知道的,我因为救她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子,照道理,我是该负责的,而且,我见你对于她将嫁给凌风也很是不满,便想着,要是不成,我就顺了三弟的意思收了她,反正她已成了那种情况,收在我身边,至少我不会欺负她,而且你应该也会开心吧……”

    “开心?”苏悦儿挑了眉:“那你要是真收了她,是不是会要了她呢?”

    白子奇瞧着苏悦儿一双眼里的神色十分郑重,便思量了一下答到:“她不是红玉,应该会吧,毕竟我是该负责的,至于对她到底如何,还不是要看你的意思,再说了,她终究是你的妹妹,我不好冷着她的。”说着他一摆手:“不过这个事已经过去了,她不是要嫁给三弟了嘛,你干嘛还纠结这个事?”

    苏悦儿看着白子奇十分认真的说到:“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按照道理,我该融入这个世界,一切都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和道理活着,但是,有两条我不会苟同也做不到,第一,就是男尊女卑,我不可能把自己活的比男人卑贱,第二便是妻妾成群,我不会同别的女人分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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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忠诚第一步:洗脑

    白子奇闻言看着苏悦儿的双眸有些深邃,他顿了好一气才说到:“男尊女卑乃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不过我并不是会把人看低的人,因为我是做生意的,南来北往都是客,讲究和气生财。白家自做生意以来,因着祖上有宰辅,虽是重利却更重名,白家总是让利于百姓,故而生意才能越做越大。我自接手白家的事,也是要奉行家规祖训的,更是眼中对人不分三六九等的。所以谁尊谁卑对我而言,并无太大的差别。更何况,自遇到你起,我倒还真没看清过你,和慢待于你,所以男尊女卑之上,你不必过于担心,至于你说的不能同别人分享我?忌讳妻妾成群,难道你的意思要我把那些妾都送卖不成?且不说,这种事官府之上麻烦,最重要的是,何周两位已经与我生有两个女儿,若我将她们弃之不顾,更或转卖遣散,只怕,有违道义,更违背良心……”

    苏悦儿见白子奇的言语不是那种一刀切的拒绝,便是笑着说到:“原有的就算了,毕竟她们已经是你的人,正如你所说也都是为你生了孩子的人,而我呢,毕竟是后来人为妻,倒也不该去为难她们,否则倒是逼你迫害她们了。可是,先前的不管,之后的却不能,尤其是你带上这个戒指之后,你便要记得,你的心里只有我,再不能去爱别的女人,也不能因为利益和其他的原因,让别的女人同我一起拥有你,分享你!”

    白子奇眨眨眼:“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不在纳妾对不对?”

    “记得当初我和你成亲时,我们的誓言吗?我们说过,要对对方忠诚,而忠诚的首则便是不能背叛。当你被信任的人一刀砍在身后时,你可以痛的不再相信周边的人,同样的,若爱情被背叛,彼此也会伤的血肉模糊,因爱成恨!所以,我要告诉你,即便你不爱别的女人,也不能把他人牵扯到我们之间来,因为,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我若装了你在这里,别人就再进不来,而你也一样,若是你装了我,还要再装别人,要么我离开你的心,要么我已死在你的心!”

    苏悦儿指着自己的心脏,说的认真且郑重。白子奇听的将苏悦儿看的更加专注,终于口中轻喃:“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你说的对!”

    “所以,你答应吗?”她的眼里闪动着期待。

    “我能不答应吗?”白子奇笑说着举起了自己已经带了戒指的手轻晃。

    苏悦儿看着他的手,笑的有些眼眶发酸:“你答应了。”

    “是,我答应了。虽然,自古妻,乃媒妁之合,常以利益与家世传宗为责,妻大却未必得夫之心,而妾则是缓和之途,给恋者相处之路,以安抚持家者不满之心,更有开枝散叶的意义,但我偏生爱上你这个妻,如你所言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那么对我而言,再不纳妾也没什么啊!何况,忠诚,不背叛,也是我的誓词,我自然会做到!”说着他冲着她伸了手围成怀抱看着她。

    苏悦儿慢慢的走近那个怀抱里,继而伸手抚摸着大爷的脸轻笑:“你要疼我一辈子。”

    “好!”他答应着,将她的唇含住,唇舌自去她的口中汲取花蜜。

    当彼此的唇舌,勾在一起,当怀抱变的紧窒时,她笑着从他的亲吻里挣脱,伸手掰着他的脑袋转向那无相塔:“你娘在看着我们呢!”

    大爷看着那塔,将怀里的悦儿搂抱着靠在他的胸口:“对,看着我们相亲相爱的过下去!”

    ……

    清晨,当苏悦儿一身粉白素服的下了轿子出现在老太太的院口时,就看到院口处太太正询问着众人各处事务的准备情况。故夫人虽已故,但身份地位不变,所以这个日子里太太去拜见时,便拿不起夫人的架子,反倒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生怕出了岔子,她便被人诟病。

    苏悦儿冲着她行礼问安后,太太就问起大爷何在,苏悦儿说他昨个睡的书房,这会也该过来,就见到一个丫头带着一个婆子,急急忙忙的跑了来。

    “不好了,太太!”丫头焦急的报告,太太闻言便是蹙眉:“大呼小叫什么?”说着伸头朝内里看了一眼,继而朝那丫头瞪了一眼:“什么事?”说着眼神跃过那丫头看向了那婆子:“王婆,你不在花阁香院里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那王婆垮着脸,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支吾了片刻才算说了清楚,原是太太的花阁香院出了事,婆子今早去浇水施肥的时候发现大片的花被人齐头掐断,没了影。

    太太和苏悦儿一起顿住,太太是心头好受创,一时回不过来劲,而苏悦儿却想起了昨天那散在后山上的一地的花……

    “太太您快去看看吧!”丫头说着就要引路,太太迈了一步却站住了脚:“不行,我还要省亲,还要去祭拜,你们,你们回去给我看着,给我查,我倒要知道是谁在作弄我!”说着却转了身,冲着苏悦儿不悦的再问到:“大爷呢?”

    苏悦儿知道她心里不爽,准备说自己去请大爷,却见大爷的轿子抬了过来,继而人一身素服的下了轿子,看见她便朝她笑着奔来:“悦儿!”

    苏悦儿赶紧的拉着他给太太行礼,大爷也注意到身边的丫头和婆子,当下的倒问那婆子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苏悦儿心里念叨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便听到太太置气的抱怨:“我院里的那些宝贝花被人将花齐头掐断毁了去,若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叫人打他板子!”

    大爷摸了摸鼻子,别过了身的拉着苏悦儿装作没听见,此时厅内白老爷已经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

    “人可都齐了?”老太太扬声问着,太太赶紧回话:“都齐了的,轩儿两口子,还有言儿已经被我打发去了马棚,点算去了。”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走吧!”说着便往外走。

    苏悦儿瞧着老太太今日的装扮,心中也知她是十分喜欢故夫人的。因为老太太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服,头上只带着一支翠绿的翡翠簪子并一朵珍珠攒成的珠花,简单却不失贵气中,却已经没了往日那些八宝珠翠上头,一身衣料也是只有些藤纹,倒没往日的福寿。

    因着瞧到了老太太这般的珍爱,苏悦儿便趁着他们还没上轿前便又仔细的扫了老爷和太太的装扮,便发现老爷穿的是一身有些旧的浅白色衣衫,不但样式略有陈旧,就连那领口与袖口处,都还有些磨损,而且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隐隐有些松,显得不那么合身。而太太,因着今日里的身份大变,穿的则是一身藕荷色的衣裙,衣服上几乎连花纹都没有,简单只是缎面,头上的珠钗也不见,只有一致银白的簪子固定发髻,连朵珠花都无。

    这便是妾礼啊!

    苏悦儿记得红玉以前和自己说过的内容,一时对太太有些莫名的同情。当下竟是有些好奇起来:世家的二小姐给人做填房,因着什么委屈了自己呢?当初老太太又那般在众人面前揶揄了她,难道说,她也有图算过白家?

    “大嫂,上车吧!”二爷过来招呼了一声,当下苏悦儿止了思绪扶着大爷上了车,一家前前后后出动了九辆马车,前往无相寺。

    这次的祭拜与之前的规矩差不多,只是扫塔的不再是大爷与苏悦儿,倒是白老爷一人前去,待到钟响,一家人上去时,苏悦儿注意到白老爷的眼圈是发红的。

    上香,烧纸,老太太亲手给点了烛,白老爷跪在牌位前,每烧一个银钱,便口中念一句亡妻安保,待到他烧完了银钱,换太太烧裱纸时,便是太太跪行上前对着那牌位说到:“妾白叶氏给夫人问安!”说罢便是郑重而规矩的磕了三个头,继而开始烧裱纸,烧完一沓子,口中念一句夫人敬用。

    苏悦儿瞧着她那般小心的姿态,便忆起大爷说过将来若是合葬,也只得故夫人有与白老爷合葬的资格,便越发的觉得,凭是填房贵妾的能在平日高人一等,但到了正妻的面前,哪怕是个死人,你也能压的你低头做小。

    她一时瞧的唏嘘,但也更加的庆幸自己重生在个嫡女的身上,还是和大爷有婚约的,一时便低头瞧了自己的手,心中轻念:幸魂,也是给了我幸运的吧!

    ……

    在无相寺耗费了大半天后,便是该回府,只是一家人都上了马车,唯独白老爷却是站在寺庙门口相送,

    苏悦儿不做声响,直到马车行到闹市了,才在大爷耳边轻问:“为何公爹不回?”

    大爷捏了苏悦儿的手轻言:“每年我娘的忌日和生辰,他都会在无相寺留宿一晚,陪陪我娘。”

    苏悦儿点点头:“这是风俗习惯?既定的规矩?”

    大爷摇摇头:“不,这是他对我娘的敬爱。”

    苏悦儿闻言想起公爹那身陈旧的衣衫,忽而问到:“公爹为何穿一身旧衣服来?”

    大爷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那是我娘给我爹做的第一身衣裳,他极为爱惜,也只有这两个日子他才会找出来穿上!”说着他看向窗外,苏悦儿却一时有些感触,心中想着:我是不是也该给他做点什么呢?

    --以大家的智慧,觉得悦儿给大爷做什么比较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太太的“绩效考核”

    当日归来,已是下午,太太在伺候了老太太歇下后,急急的回往她的院落看花,而苏悦儿原本是打算和大爷回去商讨下出发前要准备的事物,却不想三爷跑来说要找大爷喝酒去。

    以喝酒为名,说些话才是真。

    苏悦儿心知肚明的把大爷推给了三爷:“三爷,您可把大爷给我看好喽,不许喝的太过!还有这天有些沉,也起了风,怕是有雨,可带着雨具!”

    三爷笑着点头说了句大嫂放心,当下拉了大爷就走,苏悦儿瞧着便打算自己回去看着弄弄,没想到红樱却已经到了跟前:“大奶奶,老太太叫您过去!”

    苏悦儿点着头,跟着去了。待进了院落,随行的丫头都留在院口了,她才在院子里问了一句:“红樱姑姑,不知老太太找我什么事?”

    “有好事,也有……麻烦事。”红樱说着,请了她进厅,直接带着她绕进了内里走到了荷花池边。

    此时,正值五月,池里的荷花开的正美,大片的碧叶之上,粉装雍容,别具韵文,荷叶下也有锦鲤着五彩嬉戏,瞧着叫人舒缓。

    苏悦儿扫眼过去,便是深呼吸这幽香之气,自觉得满身沁香,恰风拂,碧叶飘摇,粉衣起舞,与楚楚动人里,亭亭玉立之姿更叫她想起“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句子来。

    换过衣裳的老太太靠在亭中围栏上,枕着软靠,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慢慢的拨着一两颗。她目光一直放在那些荷花上,即便苏悦儿已到身前也没转头看她,只轻声的说着:“别行礼了,来了就坐吧!”

    苏悦儿乖乖的依言坐了,红樱也已经给她倒好一杯红枣茶。她对着红樱微笑之后,便也看着那些荷花,心里却盘算着老祖宗这般叫她来,好事会是什么,麻烦事又将是什么。

    “你都准备好了?”老太太忽而问了一句,停了手里的珠串。

    “这几日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多都是一些出门防身带的药材和物品。月儿没做过这探粮路的事,过于具体的还不大清楚。”苏悦儿说的比较谦虚,这些天大爷其实早已嘱咐她安排些什么,不过许是因为大爷心中有数,所安排的在苏悦儿看来,也都没什么正经。

    “不清楚不要紧,奇儿知道就成。跟着他就是,到了跟前他自会教你!”老太太说着将珠串抹回手腕,端了跟前的茶喝了一口,继而言到:“你上次说过要和我要些人去帮着,我思量了,是该给你些人。所以这两天里,我已经叫红樱给你物色了些,除了那三红随行外,我再给你填些人跟着,各有各的擅长,你回头可以和他们熟络一二,红樱自会给你介绍的。”老太太说着放了茶。

    “月儿省得,多谢老祖宗帮助!”苏悦儿说着冲老太太笑,可她却闻言摆了手:“别说什么谢我,我这个人不白给人好处的,我把他们给你,故而有帮奇儿的心思,更多的却是要你为我做些事。你虽有本事,但若不给你人,只怕你分身乏术不说,更是外行不知内里,两眼摸黑啊!”

    苏悦儿闻言笑容不变:“不知道老祖宗打算叫月儿做什么?”

    老太太眼盯着苏悦儿嘴角在逐渐上扬:“奇儿那么看重你,难道我什么心思他没告诉你?”

    苏悦儿眨眨眼:“大爷心思多,有什么也未必都会和月儿说啊!老祖宗就别绕圈子了,月儿笨,可怕给绕糊涂了。”

    “偷奸耍滑!”老太太嘴里念了一句,却是笑的眉眼里都乐:“好吧,我说给你听,我希望你这趟出去,除了帮着大爷把粮路的事拿下来之外,更多的是希望你沿途帮着红门的生意动动心思!”

    “红门的生意?”苏悦儿微愣,她记得昨个海姨太太才告诉她红门吃的可是人脉关系,杀手的行当,说白了就是吃的消息和杀手饭,而这两个行当,只要世界存在利益之争,那就永远有饭吃,所以她一时有些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没接话的伸手从一边的布袋里抓了些鱼食在手,继而朝着池塘里先撒了一点,立刻鱼儿们便往她们跟前来,片刻后,鱼身挤着鱼身,一张张大口彼此争夺着,池水之中先前的恬静之色便无,只有这等争食之景。

    当下老太太把手里剩下的鱼食抛洒进了池水里,便有鱼尾拍打水面溅起的哗哗声与波纹荡漾融在一起,带来片刻的小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些池中的鱼看起来悠哉无限,可一旦食物入水,它们也是争忙的不可开交!”老太太说着拿帕子擦了手:“鱼儿尚且如此,何况我们?”

    苏悦儿瞧着老太太这般卖关子,只得随着她的话说:“所以……”

    “所以,我们不管怎样都要为了这口里的饭而精打细算!”说着老太太看了红樱一眼,当下红樱便说到:“红门在钺国,郑国,黑齿国以及达尔国四国之内,皆有自己的势力,但因着红门乃是神门,是为钺国国策而存续的,所以红门的主要势力还是在钺国境内。红门最初只有三大分舵,存在于其他三国境内,而今因着形势,已经变更为五大分舵,由五位长老各打理一处,这多出来的两处,一个是在南境与边蛮之间存在的,主要是因为当年怕悦亲王谋反,在肃杀了宁王党羽之后,各处分出来的人,便组成了新的分舵存续在此,以防有变;而另一个嘛,还不能告诉你,因为那个分舵,只有红门当家才知道她的存在。”

    苏悦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心说:这些关子你们就卖吧!

    老太太没出声的看着苏悦儿,红樱则继续言到:“红门所知的五大分舵里,上下挂的上名号,有着可亮街身份的就有大约五千人,而各处手下还有不能亮街的,以及专门做事善后的人,这些人据估算下来,我们红门只怕有一万三千人。”

    “确实不少!”苏悦儿听的有些咋舌,心中更觉得这差不多就是一股部队。

    “是啊,不少!”老太太此时开了口:“我红门各处都有自己的生意,各分舵也能供给一舵的开销,但由于日耗不小,基本上也各处是持平,偶有结余,也都留在每个分舵作为周转的银两以备不时只需。我是红门的当家,也是白家现在的家主,白家做的生意当年可是借了红门的人脉,而我白家自成世家起,我每年也会拿出白家二成的收益贴进红门算作回报,是以红门上下还得运转,未见颓势,而我手里也有些银两能做事。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一年多来,各处角力,各方周转,我白家的钱那是花的如流水,名头越响,这打秋风的就越多,嫁女的有盘算,娶儿媳的想刮捞,就连不相干的世家,也都在为了利益之争,相互觊觎,或联手,或观望,或已出手!而恰逢去年是灾年,年里进项大减,加之之前大爷那批军粮的丢失,我们白家虽不至于掏空底子,但至少也伤了元气,这使得观望者内心不安啊!”

    老太太的话说的算是够明白,苏悦儿尤其听得那句嫁女有盘算时,便觉得有些脸红,但最后的那句观望者内心不安,立时唤起了她的警惕,当下便言:“您说的是叶家?”

    “不止叶家,也有海家!”老太太说着看了苏悦儿一眼,苏悦儿已是惊讶不已:“海家?怎么会呢,海二爷不是和大爷挺亲的吗?”

    “亲有什么用呢?太子爷和我们不也亲,可要是在利益的面前,该舍的时候是一样不会含糊的!毕竟我们是民!”老太太说着眉间浮现一丝凝重:“海家与我们亲是亲,但终究因着亦兰的事,海二爷的心里对你公爹报着一丝怨。加之他那一路因着是‘行’,是盐业,各行各业大都倚重不说,皇家也是虎视眈眈,一面用他,一面又怕他和谁近了,被人利用而易生谋反,所以,海家就算想帮我们,也是有心无力,他们现在都是伴君伴虎的日子,哪里还能帮的上我们,否则也不会这次来告诉我们要我们自探粮路了。”

    苏悦儿听的眉头也跟着蹙,毕竟她是昨个才从海姨太太的口中知道,自己已经被幸魂选中,将是蓝门也同时是海家的继承人,若真是如此,那她这个海家岂不是还被皇帝一家子盯的死死的?正行走在刀口上?

    “叶家做的是织造的生意,上至宫廷华服下至百姓短衣,皆由他们一家承接,这一行,利大无比,可因此也被人知身有肥油,所以这打秋风的人不会比我们少,而且因为和各种的官员近乎,所以她们花在人脉关系上的银子也不少,那自家的钱袋也是有些空,不然也不会当年费尽心思的想把自家女儿弄进来做我们白家的填房,说白了,还不是想盘算我白家的钱?只可惜,在我家耗了这二十多年,所得也不过蝇头小利。”老太太说着眼露嗤笑之色,继而却是端了茶:“所以大的不成,小的来,继续的来谋算,只可惜,我这白府的底子是乱七八糟的,她们想看看不清,想摸,也摸不透,所以她们只能观望。”

    “老祖宗您既然清楚这些,为什么当初还要二爷和二奶奶去探路呢?”苏悦儿虽然知道老太太让二爷去探路的用心就不正,也不是真给他机会,但毕竟是允诺二奶奶跟着去的,那万一要是二爷还真办的成,那这老太太的底子,只怕对方也就清楚了啊!

    老太太瞧着苏悦儿眉宇间的异色,便已猜到她说想,当下笑着喝了口茶说到:“其实我还巴不得二奶奶那边能成啊!”说着她冲苏悦儿眨眨眼:“琢磨出味了没?”

    苏悦儿眨眨眼,脑子转了片刻,当下一拍手:“我懂了,空手套白狼!”

    老太太的眼一亮:“对!那叶家想趁我们白家探路为自己打算,而二奶奶更巴望着二爷能当家作主,将来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治家,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谋算我白家的利益?可是,它们在算我也在算,既然他们这么迫切的希望,那我就给她们这个机会,倒时,探路遇到麻烦,二爷压不住,那叶家就要出力帮着通,二爷手里的钱不够用,二奶奶也不能看着功亏一篑不是?更是要贴着钱来搏!我白家的粮路固然是她叶家拿下的,可到底是我们二爷去的,通的也是粮路,白纸黑字下,我若在最后来个釜底抽薪,这一切不都是叶家给我们白家送来的?倒时,他们除了吃个哑巴亏,又能如何?”

    老太太说着一脸得意的笑,苏悦儿却不由的内心感叹:这老太太一天到晚是不是太闲了?无聊到无事,就这么盘算着怎么捞钱?重利,这看来就是商人的本性了,想来这重利之下的盘算,倒玩的也刺激。

    “那三爷这么一闹,您的算盘可落空了。”苏悦儿瞧着老太太的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太太脸上得意的笑立刻收了一些,不过她的心情似乎还是很愉快:“失去一次机会,倒知道我那奇儿安好,这么看怎么都是赚,毕竟一计所图,便是一锤子买卖,再想有可难,如今的奇儿安好,我等于失而复得一个顶好的人才,一个人才所能想出的计策又岂会只一例?”

    苏悦儿当下陪着笑的很灿烂,心里却觉得这老太太不亏是老领导,够精够滑。

    “老夫人,还是说正事吧!”红樱见两人扯的远了,便出言提醒,于是老太太一点头说道:“简单说吧,我红门越大,难处越大,这银两的用度也就越大,如今有些各处都有生意在做,却已经有些艰难,我意思你既然是和奇儿出去把粮路探下,顺道也能把各处的情况摸摸,生意呢也问问,说不得你就能给改善些不是吗?毕竟,我对你的器重你是看的见的,我也不兜圈子,我是想把红门将来托给你,只是你还年轻,别的我可以培养你,可威望却要靠自己竖,所以,你是该趁此做点成绩,将来我也好众望所归的把当家传给你!当然,你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我也只有再寻他人继承我这衣钵了,将来白家还能不能用的上着人脉,可就两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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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少妇的觉悟(粉红90的加更)

    老太太的恩威并举实在有力,苏悦儿听的内心除了竖起大拇指,还真没别的!

    当下她点点头:“月儿懂了,既然老祖宗都这么说了,月儿自当试试,只是我会尽力而为,能不能,成不成,这就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她说的很实在,虽然她有现代人的思维,也有现代人的知识,但是,在这个脱节的世界,她要想赚钱还要赚大钱,就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更何况,她自认除了杀人和玩毒,其他的都不会,所以一时,她还真有些没底,尤其是对自己的人品有多黑已经见识过无数次后,她自己都觉得老太太真的很看的起她!

    老太太见她答应了,又不把话说满,只当她是礼数,也不在意,当下叫红樱取了一块血玉递给了她。苏悦儿接过一看,只见这块血玉,大约食指长短,拇指之宽,玉面血色,玉身厚重,体形乃是如棍状的印章,但偏又在绕着血玉的周身,雕刻着如藤蔓的鲜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其上更有一洞,穿着一条似绳似丝的挂链,也是血色。

    苏悦儿看着这似印章又似玉佩的玉器挂件,一时有些瞧着便觉得美是美,却无形里叫人有些心生欲望,但是欲望着什么却又不清不明。

    少一愣神,她甩头看向老太太:“这东西不简单,有点邪!”说着便把那血玉放在了桌上,并不拿捏在手。老太太瞧了瞧桌上的血玉,惊奇的看向苏悦儿,少时,竟有些动容的说到:“这东西是不简单,但你说错了一点,它不是邪,而是可以令人看到内心的欲望。这叫观心玉,原是我红门左护法的信物,当年他幻术有成,本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却偏偏爱上一个孱弱的女子,我红门虽是神门,却也在江湖行走,他身为左护法,难免要被搅和进一些是非里。别人拿他不能如何,便动心思在这女子身上,要加害这女子。他为了保护这女子,唯有周身不离,但门中事务总要他去处理,最后还是有将那女子落单的时候,但是左护法天性聪慧,将幻术阵法以及自身修为融入这信物血玉里,交给了那女子,他只要她带着永远别取下就是,于是那女子平平安安未被人加害,而每一个来加害她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亡,不是死于自相残杀,就是死于非命!”

    老太太说着抓了那血玉在手:“后来左护法年时已高,便要让位,但这信物却已经带在那女子身上近三十年,女子不愿意取下。于是门中人便做了新的信物给左护法所用,这块信物就一直追随着左护法的妻子,直到她病逝之后,左护法才带着这信物回来,交给了我。”老太太说着再递给苏悦儿:“拿着吧,你虽然有套杀戮的本事,但你并无什么功夫,平城因为繁华是商业的集中地,各处虽有利益之争,却也是监视之地,自然的真正的高手并不多,但出门在外,海阔天空的,这高人可多了去了,你未必能自保。所以这个我给你,除了红门上下见此玉便知你身份不轻,能供你调遣外,更多的也是想保护你,毕竟奇儿再有本事,在外也是个痴儿,总不能为了你,把一年来的安排都荒废了吧?”

    苏悦儿听老太太这么说,当下接了那红玉,再仔细的看了看后,便往袖袋里装。

    “挂上吧!”老太太说着指了那血色的挂链:“那是血蚕丝,火都烧不断的,当初他也是费尽了心思弄的,带着吧,是好东西!”

    苏悦儿只得听话的把这东西带上了脖子,不过她还是知道不嚣张的把这东西塞进了衣服里,倒是一点也不显。

    两人又说了一气,大体是关于路上的一些嘱托,苏悦儿坐了片刻,便也告退了出来,回往自己的院落。

    她因着一时背负了不少重压,便在兴奋之余,倒觉得有些不寻常,于是舍了轿子不坐,自己随意的在白府里乱转,只想着能舒缓下自己的情绪里隐隐透着的不安。

    她苏悦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运的人,且不说父母早亡,弟弟重残,以及他过早的离去,只说关于种种倒霉那已是家常便饭,哪次不发生点意外都才叫意外,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也从来不期望自己真的能有什么好运,即便是穿越也好,重生也罢,在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她就已经认命的接受她继续倒霉的事实。

    可是现在,只这几天里,接二连三的事却都一次一次的给她“惊喜”:先是告诉她,她是一把匕首选出来的,和大爷相亲相爱的人;继而又告诉她,幸魂的抉择使她成为神门之一的“忍”的继承者,并且因此也将是海家的继承人;现在,老太太更是已经把话挑明,有把红门给她传下去的意思!

    且不管老太太的话里有多少水分,是不是哄着她卖力,但这三级跳般的惊喜,都在让苏悦儿体验着穿越后绝对女主的狗屎运。但是,她固然欣喜,可是不寻常便是妖,她从心底里,从意识里,都能感觉的到,这狗屎运的背后,也许是她无法想象的重压和残酷的现实。

    “呦,这是什么?”忽然隔着墙的院里传来丫头的声音,继而似是调笑:“啊,春妮长大了啊,这大白天的都做起男人的衣裳来了,要不我回了太太去,早日把你给嫁出去得了!”

    “去去去,少拿我来说事,你不还给你情哥哥做了双鞋的么?你要敢给我咧咧,我就告诉太太你早动了心,反正你比我年长,看太太先把谁嫁出去!”

    “我不过逗你一句,你倒嘴巴利的划拉我,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衣裳?呵呵!”

    “好姐姐,还我吧!我错了还不成嘛!”

    “嘘!”

    “呵呵”

    隔着院的丫头还知道小声,但无奈隔墙有耳,苏悦儿已经和身后的两个丫头听了个真,当下三人相视一笑往一边去。待入了凉亭,苏悦儿懒散的一坐,便看向她们两个:“我问你们,这一般像送给意中人的,都是送些什么东西表示心意?”

    两个丫头看了看,一时不语,苏悦儿摆摆手:“我不过好奇问问你们,又不是套你们的话,怕这什么,何况,你们这个年纪,就是思春喜欢上谁也没什么啊,诶,翠儿,你不是中意海二爷吗?就没说做点什么给她?”

    翠儿的脸立刻红了,人撇着嘴:“奶奶别拿人家逗笑,我不过是个丫头,有什么资格中意?更有什么资格做东西送去!”

    “不是吧?”莺儿在一边笑的贼兮兮的:“我可瞧着某人,做完荷包做鞋子,做完鞋子绣鞋垫,这会的,好似想着做衣裳呢,她床下更有那一箱子的心意呢!”

    翠儿闻言剜了她一眼:“你还说?我,我自己做做不成?反正,反正也送不出去!”

    “谁说送不出去?你放心,将来只要有机会,我一准的给你都送出去,让那海二爷知道你的心意!”苏悦儿说着便笑,翠儿当下红的脸和熟透的苹果一般。

    苏悦儿此时捏捏手指:“难道给中意的人送东西,都是送这些?”

    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继而翠儿答到:“一般都是做鞋子,绣鞋垫,要不绣个荷包,弄条汗巾的,多是这些啊!反正做来容易,也拿手啊!”

    “就是,做衣服那种,都大抵是很亲近了才会做的,毕竟需要人家的尺码嘛……”莺儿笑着揶揄,当下翠儿就追着她打。苏悦儿瞧着她们两个打闹,心里那个愁啊:做衣服?怎么做?我又不是裁缝!绣什么荷花鞋垫的,咱又不会,我会做的就是毒药啊,难道我给大爷送毒药?毕竟这个我最拿手啊……

    心里无奈的叹气,忽而有些闷,但随即她一转眼止住了两个打闹的丫头吩咐到:“翠儿,你去趟海姨太太处,请真妈妈到我院里,就说我找她有事。”

    翠儿听了吩咐立刻应着去,这苏悦儿便带着莺儿往回走,可才走过一个院子,耳里就传来一个女子的抽泣之声,并有一个婆子的声音在唉声叹气:“我和你说了几次,你哪次听了?给你说了,这男人都是满肚子的坏水,你不防着点,就等着吃亏,每次你答应的好,可哪次照做了,如今好了,人家背着你外面养女人,你除了冲着我哭还能怎样?你看看你每个月那么辛苦挣下的那点月例银子,如今全贴给你那男人养的小上,你说你得了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他会这样,明明瞧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啊,也对我挺好,可谁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竟这般对我,他养小的,我认了,可如今为了小的竟喝斥我,我真是委屈啊,老婶子,我真的后悔该是听你的,手里攒下些,如今也不用这般看他的脸色……”

    苏悦儿听的皱眉,拉着莺儿退到一边才问:“那两个是谁?”

    “哭的那个是崔老三家的,在白府帮厨,劝说的那个是吴管家的姐姐,夫家姓孟,我们喊的孟妈妈,自做了寡妇后就在白府家帮着打点些外家媳妇的事。”

    苏悦儿听着点点头,口中轻喃:“女人就是如此,恨不得贴着心巴着肝的对男人好,可男人呢?又几时看重了女人?”

    莺儿听着竟点了头:“奶奶说的是呢,我干娘就总是念叨,女人啊要疼自己一些,要防着男人一些,更要手里有些私房钱,要不然,直不起腰来,人家要如何就如何,哭都没用!”

    苏悦儿当即点头:“说的好啊!”

    --咳,我们的苏悦儿注意到私房钱的重要性了哦,大爷的地位,哎,想看大爷被虐的,丢粉红了哦!-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件礼物的故事

    一场小小的相遇,本是个不大的事,但却无疑是给苏悦儿提了个醒。

    故而大爷对她是极好的,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开始。现实社会里因为恋爱自由,所以离婚也相对自由,这使的她常有耳闻种种离婚的事,也每每听到做为女性,在婚姻中的弱势以及相应所受到的伤害。而大凡她所听过的离婚八卦里,十个有八个都是男方的过错在先,而每一个男方在这之前都是女人口中美好的化身,称之为好男人,可是一旦反目,那个态度转变的好似两家曾是仇人一般,斤斤计较的程度,只怕连去菜市场买菜都不还价的男人,都恨不得把每一分钱上刻上他的大名。

    热恋的时候,总是洋溢着甜蜜,幸福感捧晕了脑袋,这使得女人丢失了警惕。即便信奉着两人在一起信任为基,彼此恩爱的苏悦儿此时也是明白,是该留个后手为自己打算一些,就算不是攒私房钱什么的以备后需,但也该是经济能力独立,不受操控。

    所以她忽然觉得,老太太给自己的绩效考核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能够让自己趁机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继而利用红门已有的人脉,也能光明正大的从中为自己挣出一份事业来!

    有了这样的心思和主意,苏悦儿忽而觉得自己的穿越人生将再不是混吃等死,或是与这一帮老少玩心思那般打发日子,她开始觉得让自己的人生过的绚丽多彩才是重活一回的意义,毕竟把现代的日子看做是上辈子,那么她的上辈子,除了行走在灰色基调里与刀为伴,与毒为伍,属于她的只有永远的灰黑的话,这一辈子,她也是应该去寻觅一下彩色的生活。当然,大爷的爱,应是她新生活里粉色的一笔!

    心中有志,便是精神抖擞,只是一个瞬间,苏悦儿的慵懒便丢的干净,挂着满面的笑容,她迎着那阴沉的云天,笑的心中一片晴空!

    ……

    “大奶奶有什么吩咐?”真妈妈被引到了正屋外间里,瞧见苏悦儿撵了下人下去,便是一本正经的低头问话。

    苏悦儿笑着摆手:“哪里来的什么吩咐,您坐吧,我只是想问问您,若我和大爷出门探粮路的话,海家能帮的上什么忙不?”

    真妈妈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当下便答:“您是幸魂选出来的海家继承人,这趟出去,就是海家再难,也自是要帮的,只是海二爷陪着太子爷赈灾远行,暂时还无法分身给予帮助,所以具体的能帮到哪一步还不好打包票,不过呢,您这次出去要探的是路,自称一道的出来,海二爷之前倒是留了一封书信,详细的说了各处的一些势力,回头了,我给您送来,想必是有用的。”

    “真的?那倒是极好了,到一处去怕的就是人生地不熟的惹来麻烦,如此,我心中有数,能避讳一些,终究是好的。”苏悦儿说着便是笑了起来。

    “能帮到大奶奶,是我们的福气。”真妈妈笑着再问:“不知大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苏悦儿讪讪一笑:“是这样,你呢也知道,我是打别处来的,我们那里的生活方式和现在的有很大差异,说白了,就是你们现在的生活,如同我们那里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前一般。”苏悦儿说着认真的看着真妈妈,而真妈妈比她还认真的问着:“所以呢?”

    “所以啊,像刺绣啊,制衣啊什么的,除了有专门的行业来做外,也大多是用的机器,恩,就是一种新的手段,总之,总之就是,就是不用自己来做!”苏悦儿说的有些想挠头。

    “所以呢?”真妈妈依旧一脸认真。

    “所以,所以就是……”苏悦儿无奈的摊了手:“我不会!”

    真妈妈了解似的点点头:“所以呢?”

    苏悦儿窘的脸有些烧:“制衣刺绣我都不会,但我又想给大爷做份礼物,所以,我想请您帮我,按照大爷的身材,给我把料子裁成做衣服的布片,然后,我把它们缝起来!”

    真妈妈听了点点头:“好的,大奶奶。只是,不用我缝吗?”

    “裁衣都是您做的了,要是缝也是由您做的,哪里还有我出力的地方,又怎么好算作是我做的呢?”苏悦儿的脸红红的,心中却感叹:还好,缝东西我还会!

    “那您是打算给大爷做正装呢,还是常服?”

    “自然是常服!”苏悦儿倒不是想着常服常穿,而是觉得常服就是长衫,简单。

    真妈妈笑吟吟的答应了。当下的苏悦儿从箱子里翻出一匹蓝色的宫锦料子抱给了真妈妈,这料子还是二奶奶从叶家弄来的,打那次她救了其,人家就送了几匹好料子拿来做了回报。

    真妈妈看了看料子,便动作麻利的将布匹摊开铺到软榻上,苏悦儿惊奇的赶紧给递送上剪子,心中还纳闷着难道她不要尺寸,也不需要尺子,更不需要用什么来做记号好比照着裁。

    真妈妈以手为尺,在她折好的布料上丈量了位置,继而大拇指在锦料上一勾一划,当下的料子上就有个口子。她这般划啊量的弄了几下,继而折了剪子,让苏悦儿帮着拿捏,便拿着剪子开剪。

    大约半个小时后,苏悦儿惊奇的看着眼前摆放好了已经具备大致模样的布片。

    “大奶奶,我给您裁好了,您把这些一缝就成,至于领子袖口以及衣摆的,因着料子本身是有花色的,那般缝出来可能不大合适,我回头给您寻同色的布料,裁出边出来,您缝上去就成!”真妈妈说着满脸的笑。苏悦儿惊奇的拉着她的手:“真妈妈,你好生利索啊,尤其这料子说裁就裁,我倒瞧着比二奶奶带来的那个大师傅利索多了!而且,您都不用去量大爷的身段的!”

    真妈妈笑着摇头:“大奶奶就别逗我了,大爷可是我和海姨娘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穿多大的衣裳瞧着就心里有数,哪里还用量?再说了,我这手段可比不上人家大师傅,我只是裁了一件衣裳罢了,人家大师傅这几日赶着做衣服,那么多套下来,还赶的急,那才是人家的本事。”真妈妈说着扫了眼自己裁剪好的东西,便抽手的把那些余料收了,又把剪出的碎屑捡了去,才说到:“大奶奶既然您是要给大爷的礼物,那就赶着出门前做好吧,免得在路上,你在人前倒不好意思缝了!这些便是缝衣要的布片,缝起来就行,您这里还要我帮忙不?”

    真妈妈正问着,便有人来找,说是海姨太太那边喊,苏悦儿也不好意思给人家瞧自己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当下倒顺势把人给送出了门。

    真妈妈一走,苏悦儿回身进房掩上门,想了想,找出一件大爷的常服来,摊在了床上,继而找出针线,穿好,便把那些布料照着一摆,倒也是完全清楚该怎么缝了。

    照猫画虎,缝,我总行啊!苏悦儿笑着抓了针,这便开动了。

    于是这个下午,屋外的天由阴沉变成小雨淅沥,再到大雨滂沱,最后又恢复成淅淅沥沥,而屋内的苏悦儿则是咬牙切齿,呲牙裂嘴,傻笑几次的缝啊缝。

    她咬牙切齿是因为她发现,缝衣服也是工程巨大,一边怀念要是有缝纫机就好,一边针脚忽大忽小的赶,而呲牙裂嘴不用说,因为实在不熟,不专业,所以扎手数次……至于傻笑,当她比对着床上的衣服将手里的布片已经缝出型来的时候,她的成就感突显,脑中不断闪现出大爷穿上这衣服时的爱不释手,以及感动的夸奖她的模样。

    黄昏后,掌灯,苏悦儿为了赶制她的礼物,没让丫头们进门,只是自己点了灯火,一边掐算着时间,希望能在伺候老太太前能赶完,一边缝的飞快,针脚又大了些。

    许是老天爷照顾,因着普法大师要离开平城继续云游,老太太那边传了话来说不用伺候,自己带了人出府,说是去论论佛经,其实苏悦儿明白,那是师姐与师弟的碰头会晤。

    “奶奶,大爷他们回来了!”莺儿伶俐,听的门房上的信儿,就先回来招呼。她倒是简单,只当大奶奶懒在屋里睡觉,才专门过来招呼,是要大奶奶好起来梳妆打扮。而苏悦儿此时奋战的只剩下一条袖子了,便是高声招呼道:“莺儿,大爷是去喝酒的,他回来,先伺候他去洗澡,把酒气发了再让他过来!”

    莺儿闻听奶奶这般说,只当她打扮需要时间,便笑嘻嘻的应了,跑去了院口,而苏悦儿,只得加紧奋战。

    不一会,大爷满面红光的晃进了院门,只是才走上廊厅,莺儿便站在他的面前:“大爷,瞧您那一身的酒气,多熏人啊,奶奶叫我们给您已经备好了热水擦洗,说取了您的酒气,才许进屋呢!”

    大爷闻言微愣,继而笑的红红的脸上泛着光色:“好,我洗,我洗!”当下十分乖的跟着莺儿去了浴房,两个丫头给伺候着擦洗去了。

    苏悦儿咬断了线,看着已经完工的衣服,只觉得全身的透着喜悦,再看看自己被扎的惨不忍睹的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倒也觉得值。

    兴奋的捞起衣服,她急忙的翻个摆好,忽而发现软榻上还余着两块枣核型的布片。她顺手捞起,想了想,大约记得是真妈妈,用剪子剪出衣领部分时的余料,而且还是中间给剪了一刀的。

    这个应该是不要的碎屑,估计她没瞧见吧!苏悦儿心中想着,顺手把那两片布给丢到了一边的碎料里,继而迅速的收了布,藏了碎屑这些,又把当模板的衣服收了,规整了一下,才喜滋滋的把衣服摆在了床上,继而想着,等到真妈妈把领口,袖口,还有衣摆的布料弄来,她再缝上,自己也算贤惠了一把。

    正想着,听闻了脚步声来,她便放下了床帐,人躺到了软榻上,装作假寐。

    而此时房门一推,大爷晃悠着进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一个拎着一壶新茶进来,一个捧了一碟子瓜果。

    “奶奶,天……”莺儿口里问着,要问可摆饭的话,忽而瞧到软榻上大奶奶的背影,这话就省在了嘴里,而大爷已经探头探脑的过去瞧,见苏悦儿闭着眼,便对着两个丫头比划了安静的动作,继而摆手撵她们出去。

    两个丫头相识一笑,当下就乖乖地退了出去,还动手掩上了门。

    白子奇笑吟吟的直接坐在了软榻对面的地上,斜着身子,肘杵在膝盖上,托腮瞧望着苏悦儿,一脸的甜蜜之色。但那双眼里的热情太盛,瞧着装睡的苏悦儿自己忍不住睁了眼:“干嘛直勾勾的瞧我!”

    “想瞧就瞧喽!”白子奇说着往前爬了一点,凑到她跟前,朝着她脸上亲了一口:“闻闻,我可没酒气了!”

    苏悦儿笑着瞪他一眼:“有什么好闻的,我又不是狗,再说了,三爷总不能带着你去逛青楼喝花酒吧!”

    白子奇摇头:“怎么就不能,我三弟可是平日里就在这些地方出入的。”

    “人家那是伪装纨绔呢!”苏悦儿说着坐起身子,动手拍了身边,大爷立刻坐上软榻抱了她。

    “他找你是和你说事吧?”

    “是啊,外出在即,他是跟在悦王身边的,既然大家要齐心协力的为白家,有些事,彼此知会成一气才是对的。”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是这个理,他能迷途知返,倒也不错。”

    “他也不算迷途,只是每个人都会期望自己的一生能有些辉煌吧!”大爷说着伸手刮了下苏悦儿的鼻子:“你呢,在屋里一天,可忙了什么?”

    苏悦儿昂着下巴:“我呀,给你做了件礼物,只是还没彻底完工。”

    “是什么?快给我瞧瞧!”大爷一脸的期待,好似一个想要糖果的孩子。

    苏悦儿对着床努努嘴:“你自己瞧去!”

    大爷闻言立刻去了床边,扯开床帐就看到了身蓝色的衣裳,虽然领口袖口的都还是毛边,但却以成型,当下大爷回头看着悦儿,声音里满是甜蜜:“悦儿,你真好!”

    苏悦儿笑的得意:“那你还不先穿上给我瞧瞧?”

    “好!”大爷答应的痛快,两下脱了外衣,这便捞着穿,可是一穿到身上,两人顿时都别扭起来。

    “我怎么觉得哪没对?”苏悦儿口里喃喃:“你抬下胳膊给我看看合身不!”

    大爷一脸小心:“那个,我,我抬不起来!”

    “啥,抬不起的,叫你抬!”苏悦儿说着瞪了一眼,于是某人只得抬双手,当下整件衣服都耸了起来。

    “这……”苏悦儿不解,大爷只好斜眼看着自己的腋下:“你这里,忘了留点布了……”

    苏悦儿立刻想到那两块布,当下脸一红:“什么叫我忘了,这不能穿嘛,你看照样能抬!”她说着还抓了大爷的衣袖去抬,结果,一声细微的断裂声,苏悦儿抓着已经脱离了衣裳的袖子,一脸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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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城主千金很不爽

    尴尬是人生必有的一种滋味,只是对于苏悦儿这种比较皮厚的人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当下她丢了手里的袖子,伸手把残存的另一只也扯了下来,继而清了下嗓子:“其实吧,这种大袖子,走到哪里都扫灰,一点都不方便,这样无袖的做个坎肩也不错!”

    大爷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竟是点着头:“说的对,这样挺好,我穿着也不错!”他说着紧了紧衣襟,于是……坎肩也保不住,转眼就回归原始状态了。

    “你,你不喜欢就直说嘛,何必拆的那么利索。”苏悦儿觉得厚颜无耻下去。

    于是大爷很抱歉的抓起了掉在地上的布片,以及其狗腿的神色说到:“是啊,这是我的错,我喝醉了,下手太重,你放心,我一定还原如初!”

    苏悦儿见人家这么配合,便伸手把布片抓过来,全部丢进了箱子里,继而说到:“那个,我饿了!”然后大步的走到门前一拉门,扯着嗓子喊到:“莺儿,摆饭!”

    ……

    屋内的气压有些低。翠儿和莺儿都小心的看着大奶奶用餐,因为善于察言观色的两人都感觉的到,大奶奶此刻的心情如乌云密布,因为她吃饭的每一下都很用力,好似有什么怨恨一般。

    苏悦儿闷着脑壳扒拉着饭,心里恨恨的: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缝好了啊,一定是人品的问题!对,就是人品的问题。

    屏风后,白子奇正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翻找出那些布片,待看到丢在箱子的角落里还有一堆碎屑的时候,便伸手在里面翻找,继而找出了那两个布片后,嘴角便挂着一丝无奈的笑。

    苏悦儿忿忿的吃完了饭,打发了丫头出去,则是自己抱着软靠叹气,后左顾右盼发现大爷竟难得的没围着自己,这便丢了软靠,去往屏风后,恰看到大爷竟然手持针线在缝那衣裳。

    轰!苏悦儿觉得脑袋上砸下来一道雷,将她雷的外焦里嫩:“你,你还会缝衣服?难道你会女红?”

    大爷闻言摇头:“我如何会哪些?我又不是女儿家,只是缝补还是会的,毕竟我常年奔波在外,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下人伺候在跟前的,破洞,刮划的总是有,难免要缝补一下啊!”

    “你竟然要缝补?”她记得电视里,世家的少爷不管好的坏的,穿烂的衣服可都是一丢啊……

    “是啊,总不能因为衣服破个洞我就丢了吧?”大爷说着手在布片里穿梭,人却轻声说道:“我不是个吝啬的人,但也不是个浪费的人。在我眼里,钱要花的值,才是会花钱,而且有些钱是根本没必要浪费的。”说着他一笑,看向了苏悦儿:“你是我白子奇的妻子,我不需要你多么贤惠,能别人所不能,也不要你一切都参照着别人的样子来做,我只想你做你自己能做的事,快乐就好!”

    苏悦儿瞧着他撇了嘴:“其实我也很贤惠啊,就是,就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呗,不过,我相信我出去以后定能帮到你!”

    大爷点点头:“我也信!”

    苏悦儿当下伸手去扯那衣服:“别缝了,明个叫丫头们缝去!反正你缝了也不是我的心意!”说着却发现她这一扯,衣服并不和先前那样开裂,当下的仔细的瞧了大爷缝出的针脚,这才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缝出的衣服,经不起一扯,因为她是单股,单边的缝,那线一断便和抽丝一样,不就等于白做了嘛,何况她为了赶出来,针脚还很大。而眼前这个,却是双股线的往返针,虽不是缝纫机匝出的边,但也因为线要倒回去压脚,倒也结实。

    白子奇瞧着苏悦儿那看针脚的眼神,只担心她会更加不快,便抢了布片收了,往边上一丢,继而抱了苏悦儿:“悦儿,我累了,咱们歇着吧!”

    苏悦儿直接伸手捞被子:“你累了就睡吧,我才吃了饭还没消化掉食物呢。”说着便想起身去捞那布片再看看,可大爷的怀抱紧紧的,人又在她耳边吹气继而玩弄起她的耳垂来:“那我们一起运动啊,帮你消化。”

    “你不是说你累了嘛……”苏悦儿的脸上爬起红云。

    “看到你,就精神了呗!”继而大爷说着便把苏悦儿放倒在怀里,开始热情攻势了。

    ……

    五月初十,鞭炮隆隆。

    白家三爷终于没再换成亲的对象,穿着一身红衣长衫,带着松翅帽,去了祠堂上香,继而从祠堂内,请了花轿出来,前往苏家迎亲了。

    苏悦儿等人也都打扮的光鲜无比,穿了那大师傅赶出来的新衣华服,将宫锦的贵气招摇在身。

    成亲之日,自是白府上下宾朋满至,各方亲友齐聚。苏悦儿作为大奶奶,又是在祠堂里被点了名的未来主母,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不断的往返与宾客间不说,还要协调着厨房,厅堂里的事。

    二奶奶虽是手脚利索能帮着点,但因着太太的心里有些梗着,她也不好帮的太多,便只能再看不过眼时提点一二,但好在苏悦儿只是不太熟悉流程,别的组织,准备却丝毫不差,倒也可处都没什么岔子,一切顺顺当当。

    近得正午快到吉时,绕城完毕的三爷在轰隆的鞭炮声里扬着马鞭入府,身后跟着喜婆背着蒙着盖头的三奶奶进了府。于是,各种仪式走了一圈后,牵着红绳的两人便在大厅里跪下,应着三鞠躬的唱音,行了礼数。

    当礼成之声响起,当穿着华美的嫁衣三奶奶被送入了洞房后,苏悦儿的眼里忍不住的蒙着一层泪,她是在替她欢喜,却也有些担心。

    大爷在旁抓了她的手,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擦了眼角,吴管家已经唱音入席,于是老太太的一声招呼下,大家纷纷进到园中落座,喜宴便是开场。

    吃过一次亏,便长一次记性,这次苏悦儿安排了不少人伺候在园子周围,好应各种需求,也怕再生出事端来。

    忙碌的看着各色菜肴已上,老太太也已动筷开席了,她这才安心的回到大爷的身边落座,准备吃一点东西。但她才要举筷,却发觉不远处有一束目光向她投来,看的她极为不舒服,于是她猛的抬头迎了目光过去,便是看到一个着鹅黄春衫的美貌女子毫不避忌的死盯着她。

    苏悦儿一看她身边的人,心中便叹:原来这位就是城主千金啊!

    因着她与三爷已经结拜为异姓兄妹,所以即便她还是个姑娘家,也是可以出席喜宴的。

    “吃!”大爷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了苏悦儿的碗里,冲着她眨眨眼。

    苏悦儿不再理会那目光,低头慢慢的挑刺,慢慢的吃鱼,只心里嘀咕:难道城主没把消息告诉她?又或者,她无心宫廷?也不对吧,大凡生于官宦家的子女,早都清楚自己的政治命运,也自小是教习和准备的,难道说,她比较特别,城主在政治上,毫无野心,而他们一家也不打算让女儿走这条路?

    她的思绪在转,却忽而发觉背后有冷意,本能的转身,便看到那个城主千金,竟是扶着一个丫头绕过了园中的桌子,从外围绕进了内里向她走来。

    瞧见了,就不能做无视,苏悦儿只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擦了嘴起身迎上去:“魏小姐怎么不在席间用餐,可是我们哪里伺候的不周,有什么需求?”

    那女子唇轻勾:“白大奶奶真客气……哎呦,瞧我这嘴,竟是喊错了,既然灵韵是结拜了三爷为兄长的,少不得也要学着他喊您一声大嫂了!”

    苏悦儿挂着微笑:“大嫂也好,白大奶奶也好,都只是个称谓,只要心里当是一家人,彼此亲近着就好。”

    那女子笑着点点头:“大嫂说的是呢,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也都是我要喊您一声大嫂的。”

    苏悦儿闻言便知对方来者不善,但她也别无选择,只能大大方方的看着她微笑:“你能想开就好,也不免我一场担心,说来我们三爷是有些能耐的人,只可惜再是人中龙凤也比不了天龙金身啊,将来,您若嫁得更好,可要记得,我们是一家人啊!”

    苏悦儿的话中话,使得那城主千金一顿,眼里闪过诧异之色,而苏悦儿看到这一闪的诧异便笑着凑了上去说到:“忽而想起,您叫我一声大嫂,我却什么礼物都没准备,这不合适,不若,你与我同去我院里转转,我随你挑件喜欢的做礼物可好?只是我那里都是些粗鄙的东西,但愿别扫了您的兴……”

    那女子一笑:“大嫂有礼物送我,我可欢喜呢,自是要讨的,只是此刻您方便吗?”

    “不过选件礼物,能耽误多久?这边请吧!”当下苏悦儿便抬手指引,立时就带着这位出了园子,到了园子边上的长廊里。

    那女子就着长廊的棂窗看了一眼园中的席面,便是转身看了身后的两个丫头,那两丫头立刻退的远远的,当下她便开了口:“大嫂说的天龙金身是个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您未来的夫婿自是太子爷,他日他继承大统,那不是天龙金身又是什么?”苏悦儿说的一点也不含糊。

    那女子一震:“你怎么知道?”她明明听父亲说这事是个秘密。

    苏悦儿微笑着:“因为若不是太子爷中意了您,我们又如何顺水推舟的黄了您和三爷的婚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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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介绍:
简介:
一击毙命是她的毕生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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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前的愿望令她重生于异世古代,却是一名待嫁的“名门闺秀”,而她遭遇的婚姻生活却充满了尴尬与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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