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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悦南兮     红楼之挽天倾txt下载     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甄晴:皇位是杰儿的,谁也抢不走!

    宫苑,坤宁宫

    甄晴一袭素色广袖衣裙,落座在一方软榻上,那张犹如芙蓉玉面的脸蛋儿上,泪痕犹在,而那双水光熠熠的美眸当中,因为多日的哭泣,无疑红肿如桃。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官快步而来,低声说道:“娘娘,卫郡王求见。”

    甄晴柳眉弯弯如柳叶,清冷如霜容色顿了顿,目光莹润如水,娇俏说道:“宣。”

    不大一会儿,见得那蟒服少年快步而来,甄晴犹如翠羽的春山黛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莹润微微,似是蕴藏着几许娇俏之意,柔声道:“你怎么去而复返了?”

    这个混蛋刚刚不是去看了那妖后,现在知道回来了。

    贾珩柳眉弯弯,容色微顿,柔声说道:“有几件事儿,想要和你商量商量。”

    甄晴容色微顿,美眸中不无讶异之意,说道:“什么事儿?”

    贾珩看了一眼左右侍奉的女官,轻声道:“皇后娘娘,还请屏退左右。”

    虽说皇宫之中,他已经再无顾忌,但对外面而言,还是要注重名声的。

    甄晴闻言,那张端丽、丰艳的脸蛋儿上,渐渐浮起一抹酡红、明艳的红晕。

    这个冤家,他是要……·要做什么?

    不过,那人已经遇刺身亡,她倒也不用担心他突然回来。

    就这样,丽人屏退了左右侍奉的女官,丰圆酥翘的磨盘离了铺就着褥子的软榻,向着里厢暖阁快步而去。

    此刻,偏殿暖阁之中,端丽丰艳的丽人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就这样,贾珩快步近前,拉过甄晴的纤纤素手,欲言又止说道:“你近来,莫要再和坤宁宫的有什么争执。”

    甄晴冷笑一声,说道:“本宫现在倒也懒得理她。”

    甄晴说着,目光狐疑地看向贾珩,问道:“你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这个?”

    贾珩面色默然了下,说道:“福宁宫那边儿想让洛儿登基。”

    甄晴闻听此言,而那张白净莹润的雪肤玉颊上,顿时笼着一层寒霜,眸中就有冷意丝丝缕缕涌起,冷声道:“她可真是想瞎了心!”

    贾珩心头一阵无语。

    甄晴这会儿,忽而凝眸看向贾珩,美眸蕴藏着几许讥诮的冷意,逼问道:“洛儿,他也是你的孩子吧?”

    这个混蛋,一向风流荒唐,那洛儿定然就是他的孩子!

    否则,好端端的怎么会说出将洛儿登基的话来。

    贾珩这次倒没有躲躲闪闪的否认,说道:“此事另有隐情。”

    甄晴清丽、明媚的玉颜微冷几许,恼怒说道:“还能有什么隐情?不就是你见色起意,别的还能有什么?”

    贾珩面色微顿,温声道:“此事三言两语,其实也说不清楚,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甄晴冷声道:“还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你现在说,我和杰儿娘俩儿个怎么办?”

    贾珩道:“好了,别再不依不饶了,现在你们同在后宫,不可太过胡闹。”

    甄晴柳眉弯弯,莹润微微的美眸当中蕴藏着莫名讥诮,冷声道:“本宫和你说,和睦相处可以,但,她的儿子绝对不能染指皇位!”

    丽人说着,那张明艳、端丽的脸蛋儿上,似有团团翻涌而起的煞气停留。

    这个混蛋胆敢如此胡来,她定要让他好看!

    贾珩剑眉挑了挑,低声说道:“杰儿为太子的事儿,已经得到满朝文武认可,此事不大可能。”

    甄晴容色微顿,秀气挺直的琼鼻当中,似是冷哼一声,目中就可见寒芒闪烁,道:“谅你也不敢。”

    说着,甄晴近前,一下子搂过贾珩的脖子,凑近而去,伴随着馥郁芬芳而来,贾珩就触碰到那一股柔软之意。

    贾珩闻听此言,目光闪烁了下,心神当中难免涌起一股莫名古怪之意。

    甄晴自从成为太后之后,愈发倒反天罡了。

    或者说,丽人称为中宫皇后,在气势上比之以往大不相同。

    少顷,甄晴靡颜腻理的脸蛋儿上玫红气韵团团,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本宫这几年,真是犹如守了活寡一样。”

    说着,拉过贾珩的手,说话之间,进入四方淡黄色帷幔罩定的暖阁,陈设摆设,古色古香,兽头熏笼当中的檀香冰硝燃起,散发出馥郁幽香,让人心旷神怡。

    而甄晴那张丰艳、明丽的玉颊,分明羞红如霞,跨坐在那蟒服少年的身上,螓首之上的如瀑青丝,正自随风飘扬。

    挺直、白皙的鼻梁上,可见汗珠晶莹靡靡,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愈见玫红气韵。

    而甄晴那支别在葱郁秀发之间的一根银色发簪,垂将而下的璎珞流苏,轻轻摇晃不停。

    甄晴这边厢,正自居高临下,弯弯秀丽柳眉挑起,而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莹润微微,周身笼罩着一股凌厉、冰冷的气势,道:“本宫给你说,皇位是杰儿的,谁也抢不走!”

    贾珩心头无奈,只是不应,抬眸看向悬挂着淡黄色帷幔的上方,暗道,这等夜宿龙床之事,只怕也瞒不过去甄晴太久。

    历来煌煌青史之上,这等秽乱宫帷的事儿层出不穷,似乎倒也不差他这一个。

    也不知多久,甄晴秀丽柳眉弯弯如黛,细气微微,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分明酡红如醺。

    此刻,朱墙黛瓦、轩峻壮丽的殿宇上,日光细细碎碎照耀在琉璃瓦上,流光熠熠,光彩照人。

    而锦绣玻璃屏风之上,那正自反客为主的丽人,犹似一叶扁舟,轻摇浆橹,可见湖面之上就有圈圈涟漪荡开,而后似有疾风骤雨乍起,打落在荷花上,藕荷飘香。

    也不知多久,贾珩额头之上的汗水几乎如黄豆一样密布,抬眸看向那脸蛋儿红润如霞的甄晴,道:“你这段时间,别让人去坤宁宫闹事了。”

    甄晴轻哼一声,眉梢眼角妩媚流波,问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在意那个老女人,那老女人能有本宫好?”

    贾珩闻言,心头就有几许古怪莫名。

    什么叫老女人?

    嗯,如果从甄晴的视角看去,甜妞儿三十出头儿,的确是年龄较大的老女人了。

    甄晴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酡红如醺,然后,说话之间,将那张滚烫如火的脸蛋儿偎靠在少年那炽烈的胸膛上,听着那少年坚强有力的心跳声。

    “等杰儿即位之后,本宫就让杰儿封你为亲王,辅政。”甄晴那张冷艳、明丽的脸蛋儿火红彤彤,低声道。

    丽人也没有一味通过自身的房中秘术,去拉拢着贾珩,同样也不忘给贾珩诸般利益,或者说用这种方式来换取贾珩不改立宋皇后的儿子陈洛为皇帝。

    贾珩搂过甄晴肩头的那只纤纤素手,掌中可见丰盈团团流溢,粲然如虹的目光中却似是现出思索之色。

    如果封为亲王,辅政,只怕内阁更为恐惧,以为他下一步就是禅让之举。

    但他两代帝王拥立之功,封赏个亲王完全就不过分。

    只是,此事需要向内阁适当让利,否则极有可能闹得文官集团的群起而攻,反对浪潮不停。

    至于完全不顾内阁阁臣观感,一味强压的做法,其实并不明智,因为天下事务繁多,仍需要文臣帮助治理。

    ……

    ……

    少顷,天色已近晌午时分,炽耀日光透过朱梁红漆的窗棂栅栏,稀稀疏疏落在一张漆木条案上,而悬挂在笔架上的毛笔,在宣纸上投映下一团毛笔阴影。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早些回去了。”

    甄晴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丝丝缕缕的翠郁秀发汗津津地贴合在鬓角上,秀颈之下,汗珠滚滚。

    贾珩寻了一袭黑红缎面、金红丝线织绣的蟒服衣袍,穿将起来,面色古怪地看向绵软如蚕的甄晴,心神思绪莫名。

    甄晴秀气、挺直的琼鼻,似是为之轻轻腻哼一声,低声道:“去吧,这几天,杰儿和芊芊念叨着你,你要时常过来看看才是。”

    贾珩剑眉挑了挑,明澈眸光闪烁了下,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其他,然后,快步离了宫苑。

    ……

    ……

    神京城,宁国府,外书房之中——

    陈潇弯弯柳眉之下,目光犹如青虹宝剑,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隔着一方漆木炕几,正在与对面的顾若清下着围棋。

    一旁的青泥小炉正在嘟嘟冒着热气,香气丝丝缕缕自壶嘴飘扬而出。

    顾若清秀美如瀑的螓首点了点头,雪肤玉颜似是蒙起一层雾霭霜色,轻声说道:“现在应该是局势大定了吧。”

    陈潇秀丽如黛的眉头之下,莹莹清眸满是淡漠之意,柔声说道:“差不多是定了。”

    顾若清放下一颗被打磨的柔润微微的黑色棋子,晶然熠熠的明眸晶莹闪烁,温声道:“那他是什么主张?究竟是行伊霍之故事,还是欲效曹氏和司马家?”

    陈潇摇了摇秀美如瀑的螓首,目中现出一抹思索之色,说道:“现在还难说。”

    如今的大汉朝堂,看似贾珩已经占据了上风,绝对掌控了朝局,但内阁诸臣与文官集团绝不会坐视贾珩篡汉自立。

    换句话说,百年承平的大汉,经太祖、太宗、仁宗、宪宗皇帝的治理,人心亲汉,天下思安。

    如果不经历一系列政治事件的洗礼,乃至对贾珩的神话宣传,根本就不可能让贾珩深入民心。

    当然,贾珩先前因为平治中原民乱、推广种植番薯、率兵剿灭辽东。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外间传来丫鬟的娇俏而酥糯的声音,说道:“见过王爷。”

    说话之间,只见那蟒服少年快步进入厅堂,陈潇打量着一眼那面容沉静,目光锐利的蟒服少年,诧异问道:“你回来了?”

    贾珩道:“回来了。”

    “宫中唤你过去怎么说?”陈潇面色诧异了下,问道。

    贾珩落座下来,说道:“就是问起东宫太子的事儿,现在宫廷诸事繁芜,别的也没有说什么。”

    这会儿,顾若清近前,提起茶几上的一只青花瓷茶壶,取过几个茶盅,斟了一杯茶。

    陈潇点了点头,低声说道:“现在宫中的禁卫都换成了你的人,你倒是不需要人帮着望风了。”

    贾珩道:“该望风还是得望风。”

    陈潇修眉弯弯,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

    陈潇忽而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今个儿中午,宫中的内阁几位阁臣,打发了一个年轻书吏,说内阁有事要召你商议。”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似是闪烁了下,若有所思,轻声道:“看来是这两天的动静,吓到了几位阁臣。”

    陈潇道:“京营、锦衣府、五城兵马司,三方兵马皆在神京,不怪内阁诸位阁臣心头惶恐莫名。”

    贾珩点了点头,端起一旁的青花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低声说道:“当此非常之时,非如此不能震慑宵小,拱卫帝阕,内阁于此,应该没有什么可说的。”

    陈潇点了点头,莹莹清澈的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这段时间过去,文官那边儿的奏疏定会弹劾如潮,你打算如何处置?”

    贾珩道:“如果一味对读书人采取打杀威吓之策,收效甚微不说,还容易为天下士人敌视,还是要培养自己的士人。”

    这也是历来权臣所为之事,不过一些权臣往往培养一群二五仔读书人,一些清流文臣反而将与权臣做对,沽直邀名。

    关键在于,必须培养自己的利益共同体,形成一种浩浩荡荡,不可抵挡的洪流大势,那时候自有江南大儒为其释经,论证他代汉而立的合法性。

    陈潇点了点头,道:“那倒也好。”

    贾珩说完此事,也不多说其他,品着青花瓷茶盅正在冒着腾腾热气的香茗,开始思量着心事。

    与此同时,在神京城,宁康坊西南角一座宅邸,翰林掌院学士陆理的居所。

    此刻,正值初夏时节,六月的天气已经有几许炎热喧闹,而陆家已经用起了冰块儿,随着冰块儿彻底融化,室内的温度也低了许多。

    陆家也是江南耕读传家,治下就有良田千顷,族人兴旺。

    陆理落座在一方漆木条案之后,周围几个同僚落座在茶几之畔的梨花木椅子上,茶几上可见袅袅而起的热茶,香气浮动。

    “陆学士,那卫郡王反迹已现,京营、五城兵马司、锦衣府三方衙门,皆是其名下部将,其人野心膨胀,昭然若揭。”其中,一个须发微白的老年御史,眉头似是皱成“川”字,低声说道。

    陆理剑眉挑了挑,目中就有几许冷厉之意涌动,沉喝说道:“内阁诸臣先前不知利害,寄托于豺狼虎豹遇肉而不食,无疑痴人说梦!”

    其中一个面容年轻、白净的御史,沉吟半晌,说道:“陆学士,卫郡王现在大权独揽,内阁方面,几位阁老能否限制住其人的狼子野心?”

    “国家养士百年,如当真有祸国乱民的贼子,自是人人得而诛之!”陆理眉眼之间就有煞气隐隐浮现,目中可见厉芒不停闪烁,冷声道。

    周围的几位年轻同僚点了点头,温声道:“陆学士所言甚是,如乱臣贼子当真胡作非为,我等蒙受圣上谆谆教诲,绝不能让彼等逞凶为恶。”

    陆理面色阴沉如铁,目中现出冷峭之意,沉声说道:“这几日,你我连上奏疏,向内阁施压,绝不能任由外戚大权独揽,祸乱朝纲!”

    在场众人闻听此言,纷纷称是。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 贾珩:朝廷自有成制,岂容改易?

    暂且不提陆理与一众御史言官,准备上疏弹劾贾珩,却说神京城,宁国府——

    贾珩与陈潇说了一会儿话,也没有多说其他,就向着栊翠庵而去,打算先去看看妙玉和儿子。

    此刻,大观园,栊翠庵

    妙玉落座在靠着雕花轩窗的软榻之上,半坐而起,就在不远处的襁褓当中,一个婴儿咿咿呀呀,脸上的皱巴巴之意褪去了许多。

    不远处,邢岫烟落座在一方软榻上,一袭青色织绣广袖衣裙,云髻端丽秀美,美眸莹莹如水,这会儿正在逗弄着贾珩的女儿——茉茉。

    茉茉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粉雕玉琢,小嘴儿粉腻嘟嘟,晶莹熠熠的明眸当中似是沁润着莹莹波光,流溢着山水情长。

    “姨姨,我看看弟弟。”贾茉这边厢,声音柔糯、明丽几许,低声说道。

    邢岫烟脸上可见笑意繁盛,眸光莹莹,说道:“茉茉过来看看。”

    贾茉近前而去,看向那襁褓中的婴儿,糯声说道:“阿弟。”

    “啊啊~”襁褓中的婴儿咿咿呀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向着贾茉招呼着。

    妙玉那张白腻无暇的脸蛋儿两侧似是氤氲浮起浅浅红晕,柔声道:“将来疼你弟弟才是。”

    就在这时,外间的小丫鬟素素开口道:“王爷。”

    正在逗弄着孩子的妙岫两人,循声望去,但见一道人影投映在屏风上,其人一袭黑红缎面,金色织绣蟒服,气质英武,目光冷意涌动。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一如初冬之阳,轻声说道:“妙玉,正在逗弄孩子呢。”

    妙玉翠丽含烟的柳眉下,晶然熠熠的眸光莹莹如水,点了点头,问道:“你来了?”

    “爹爹~”茉茉抬眸之时,见得那蟒服少年,声音娇俏和酥糯,欣喜莫名。

    贾珩近前,从邢岫烟手里接过贾茉,低声说道:“茉茉,让爹爹抱抱。”

    贾茉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凑到贾珩脸颊之侧,亲昵了一口,低声道:“爹爹这几天怎么不过来啊?”

    贾珩近前而坐,拉过妙玉那一只光滑柔嫩的纤纤素手,柔声道:“妙玉,现在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妙玉刚刚生产不久,那张原本气韵清冷绝艳的脸蛋儿,因为有了孩子以后,就变得有些粉腻嘟嘟,一掐似是能够出水,而眉梢眼角之间更是无声流溢着丝丝缕缕的母性气息。

    妙玉苍郁含烟的柳眉下,晶然熠熠的目光满是关切之色,问道:“前面的事儿都忙完了?”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温煦,柔声道:“这几天,新皇遇刺身亡,城中对此闹得沸沸扬扬,我现在忙着缉捕刺客,扶立新皇,旁的倒是没有别的。”

    妙玉柳眉挑了挑,莹润清澈的美眸似是涌起关切之色,道:“我刚才听岫烟提及过此事,没想到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儿,新皇刚刚继位,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贾珩道:“朝局动荡,自是扶保幼主登临皇位,治平天下。”

    妙玉柳眉弯弯,眸光凝露而闪地看向那蟒服少年,低声说道:“朝堂上的事儿,我也不大懂,你在外面要自己小心一些。”

    他如今大权独揽,她也就不用太为他担心了,原本还担心他宦海沉浮,再有了什么危机,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会了。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道:“你放心好了。”

    因为,妙玉在过去之时,或许因为受到家中变故的影响,对这些就有些讳莫如深,对于如此,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贾珩逗弄了一会儿自家女儿,又将女儿抱到邢岫烟身边儿,目光闪烁了下,道:“妙玉,著儿怎么样?”

    妙玉柳眉弯弯如月牙儿,美眸眸光莹莹如水,柔声说道:“这几天让奶嬷嬷喂养着,别的倒也没有什么。”

    提起自家儿子,丽人那张粉腻嘟嘟、白璧无暇的脸蛋儿上,似乎也情不自禁生出几许甜蜜之意。

    贾珩道:“那这几天,你好好照看着他。”

    妙玉那张白腻无暇的脸蛋儿两侧似浮起酡红红晕,轻轻应了一声,凝睇而望,说道:“你平常也多过来看看著儿。”

    贾珩点了点头,算是应允而下。

    ……

    ……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贾珩离了栊翠庵,转而去稻香村去见一见李纨。

    李纨同样刚刚生产孩子不久。

    稻香村,厢房之中——

    李纨正歪靠在床榻上,看向一旁襁褓中的婴儿,而刚刚生产过后的丽人,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虽是不施粉黛,但白腻莹莹、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似有团团红晕浮起。

    这会儿,婴儿咿咿呀呀,伸着绵软乎乎的小手,粉腻嘟嘟的脸蛋儿,酡红如醺。

    李纨眉眼沁润着和煦笑意,心头已经为幸福和甜蜜充斥着。

    这是她和子钰的孩子,也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而就在不远处,曹氏则是缝制着一件朱红锦绣缎面的春裳,白腻莹莹的脸蛋儿可见团团玫红气晕。

    而外厢的一方紫檀木书架,堆放着满满当当的书册,李纹和李绮两人落座在一张书桌之畔。

    李纹那青丝如瀑的云髻秀丽端美,手里正在握着一根紫檀木杆的羊毫毛笔,正在宣纸上书写起来,一行行楷书流溢于笔端。

    李绮手里正在拿着一本书,柔润微微的眉眼之间满是文静的书卷气,凝眸阅览着书上的记载。

    正是贾珩所写的《三国话本》。

    两人虽然已经嫁为人妻,但身上少女的明媚、清澈气息仍然未散分毫。

    就在这时,外间丫鬟的声音响起,“郡王爷。”

    说话之间,只见那蟒服少年从外间而来,沉静、冷峻的面容上,神色和煦。

    绕过一架绘制着国色天香牡丹花的竹石屏风,剑眉之下,凝眸看向书架之下坐着的李纹和李绮,轻声说道:“纹妹妹,绮妹妹。”

    李纹这会儿,放下手中的羊毫毛笔,声音当中就难掩雀跃和欢喜之意,说道:“珩大哥。”

    毕竟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之时,少女心头对自己的如意郎君,如何不为之思念?

    李绮细秀弯弯的柳眉之下,那双粲然明眸当中,就有几许欢喜和雀跃之意,无疑更添了几许欢颜。

    贾珩轻声说道:“你们看书习字呢。”

    李纹点了点头,温声说道:“最近寻了一些字帖来练。”

    贾珩容色微顿,弯弯修眉之下,凝露而闪地看向眉眼灵动如水的李绮,低声说道:“绮儿,这是在看我的三国话本?”

    李绮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之时,精致如画的眉眼中显露出与往日天真活泼不相匹配的羞怯、扭捏之态。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们忙着吧,我去看看你们大姐。”

    说话之间,绕过锦绣屏风,向着里厢而去。

    李绮秀丽眉头之下,晶然明眸莹莹闪烁,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难道是她和姐姐没有像大姐姐有孩子的缘故。

    所以,珩大哥才不对她和姐姐那般上心?

    李纹看向一旁自家古灵精怪的妹妹,修丽双眉下的晶然熠熠美眸当中,似是现出几许诧异之色。

    妹妹这会儿又在琢磨什么呢?

    贾珩进入里厢看向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的李纨,那容颜珠圆玉润的丽人,身形丰腴款款,柳眉之下,眸光莹莹而闪。

    李纨柳眉弯弯,点了点头,说道:“子钰,你来了。”

    曹氏说话之间,就是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脸上堆起繁盛笑意,说道:“王爷来了,这边儿坐。”

    贾珩目光凝眸看向李纨,轻声道:“纨嫂子,现在好一些了。”

    李纨感受到那少年的关切目光,芳心涌起丝丝缕缕的甜蜜,柔声道:“好多了。”

    然后,贾珩说话之间,就将目光投向一旁襁褓中的龙凤胎,柔声说道:“子钰,你看看这边儿的孩子。”

    贾珩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行至近前,看向那躺在襁褓中的两个眉眼渐渐长开的龙凤胎,心头也有几许欣然莫名,低声说道:“看着倒是胖乎乎的。”

    其实,他也颇为纳闷儿,或许是人妻属于易孕体质?

    贾珩轻轻握着两只绵软胖乎的小手,看向那容貌五官颇有几许相似的脸蛋儿,心头也有血脉相连的欣喜。

    这是他的第三对儿龙凤胎。

    或者说,正是因为李纨的这对儿双胞胎,才让新皇遭了横祸。

    贾珩逗弄了两个小孩儿一会儿,抬眸看向李纨,脸上不由现出一抹繁盛笑意,温声道:“纨嫂子,这几天也不知道多多歇息,好好调养身子。”

    现在,李纨正是坐月子的时候,刚刚生了孩子,元气大伤。

    李纨容色微顿,轻轻“嗯”地应了一声。

    贾珩这会儿,轻轻拉过李纨的一只柔嫩光滑的纤纤柔荑,说道:“纨儿,我这几天会时常来看你的。”

    这会儿,李纨的丫鬟素云和碧月端上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就让贾珩用起香茗。

    李纨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子钰,外面听说出了事儿。”

    贾珩端起一只青花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气袅袅的热茶,迎着丽人的目光,风轻云淡地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事儿,你在家里好好养胎也就是了。”

    李纨点了点头,弯弯柳眉之下,明眸眸光莹莹如水,低声道:“子钰,你在外面也一切小心。”

    贾珩应了一声,道:“过段时间,你父亲可能要进京,我在想是不是调入京城。”

    李守中分属清流文臣,如果能够进入中枢为官,以分清流之势,或许可以阻止文官抱团。

    换句话说,随着他掌国辅政,就需要拉拢一批文臣在中枢站台。

    “父亲?”李纨闻言,芳心一惊,面上就浮起一抹忧色。

    父亲他为人向来古板,她守寡期间,还为子钰生了孩子,如是父亲知道,将会如何看他?

    贾珩伸手轻轻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自是敏锐察觉到李纨眉眼之间的些许变化,轻声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任何事情,都交由我来应对,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

    李纨轻轻嗯了一声,将螓首依偎在少年的怀里。

    贾珩轻轻抚着李纨的肩头,看向一对儿龙凤胎,心神也有几许感慨之意。

    真是越来越像一家三口,嗯,是四口。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翌日,金鸡破晓,天光大亮,炽热团团的日光照耀在整个殿宇上。

    神京城中,冷白之色的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两侧鳞次栉比的商铺,正在张挂着一道道白幡,随风招摇,正为新皇遥寄哀思之情。

    而宫苑殿宇梁柱四方皆挂缟素白幡,一队队执刀带戈的甲士,兵刃和胳膊上缠绕着白布,一派悲伤的气氛笼罩。

    宫苑,武英殿,殿中——

    内阁阁臣李瓒一袭孝服,身穿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的坐蟒蟒服,落座在一张红漆梨花木椅子上。

    其人手里正在端着一只青玉流光的茶盅,抿了一小口,心头似是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高仲平胡须密集的粗犷面容上神色莫名,心头同样不无凝重之意。

    京营、五城兵马司,锦衣府三衙皆归于一人,若有不臣之心,何人能制?

    此刻,除却两位内阁首、次两辅外,因为齐昆前去督办新皇的陵寝监修事宜,而林如海则是筹办海关事务,故而只有吕绛一人。

    少顷,一个身高七尺的内阁书吏这会儿快步而来,朝着李瓒拱手一礼,说道:“阁老,卫郡王来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那蟒服少年,长身玉立,昂首而入。

    李瓒这会儿,就从梨花木椅子上起得身来,看向那蟒服少年,低声道:“卫郡王。”

    贾珩容色微顿,轻轻点了点头,温声道:“见过李阁老。”

    见那蟒服青年一如往常地执礼甚恭,李瓒心头就暂且落定下来,宛如瘦松般的嶙峋眉头挑了挑,目光和煦几许,道:“卫郡王,你我分属同僚,倒也无需如此多礼。”

    两人寒暄而毕,就在一旁落座下来。

    李瓒容色微顿,剑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问道:“卫郡王,如今京城中兵马四出,可曾出了结果?”

    贾珩默然片刻,道:“现在不过搜捕一两天,想要搜捕出赵王余孽一党,并不大容易,尚且需要时间。”

    李瓒眉头紧锁,几成一个“川”字,说道:“如今京中兵荒马乱,缇骑四出,人心惶惶。”

    贾珩面上现出一抹迟疑之色,沉声道:“如今新皇遇刺,歹人三番两次作乱,此事绝难容忍。”

    这会儿,高仲平接过话头儿,目中可见思绪莫名,沉声说道:“卫郡王,五城兵马司牵扯京中地面治安太平事宜,以我之见,先由巡城御史负责各门自街道而起的治安警戒事宜,再交由旁人。”

    贾珩默然了下,道:“此事,本王已经打发骁勇之将充任,该员原也是出身五城兵马司的将校,对缉捕、巡查京营地面,颇为在行。”

    高仲平沉吟片刻,目光闪烁了下,道:“卫郡王,五城兵马司权大责重,当选谨细之人充任指挥使,余者不论。”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本王如今也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本王拣选之将,乃是参与过平定辽东的战将,京中治安交予其人,当再无先前白莲逆党之事。”

    高仲平一时默然不语。

    这会儿,吕绛面色顿了顿,冷声道:“卫郡王此言差矣,先前五城兵马司皆由武将掌管,结果就是先有太庙崩塌一事,后有新皇遇刺一案,足见…武将执掌五城兵马司,实在不太可靠。”

    贾珩面色微顿,冷声道:“先前管事之武将,并无战场之上的遇敌厮杀经验,余者无关。”

    高仲平清咳了一声,示意吕绛不要再多说其他,说道:“只是,此事并非常制,待将诸事料定,兵马司指挥人选,分属三品,还是由内阁军机一并廷推,倒也符合朝廷成法之制。”

    贾珩神色冷厉,沉声说道:“如今朝廷连遭剧变,两代帝王皆为歹人所害,高阁老以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那一条符合朝廷成法之制?”

    高仲平一时默然不语。

    吕绛在一旁忍不住争辩,说道:“当此非常之时,可行非常之事,这无可厚非,但高阁老之意是,待此紧急之时过去,仍依朝廷之制,再议五城兵马司指挥人选,以及京营监军之人。”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冷闪,凝眸看了一眼吕绛,问道:“京营监军?京营军政军令,朝廷自有成制,岂容改易?”

    这时候却不讲什么成制了,所为规则对我有利,我就将有利,规则对我不利,我就讲道德。

    吕绛张嘴欲辨,就在这时,李瓒截住了吕绛的话头儿,目光深深地看向对面那蟒服少年,说道:“此事不必争辩,当依成制。”

    看来,这贾子钰心志的确产生了一些变化,待下朝之时,再行试探心意也就是了。

    事实上,能够限制贾珩的一方面是道德人心,另一方面是文官集团本身自带的庞大力量。

    这是一整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官僚机构,想要另起炉灶,意味着要重新构建一整套新的道德秩序。

    当然如果按照青史之上的篡位戏剧,无非是与天下士人媾和,换一姓坐天下。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贾珩:他们不得不答应……

    宫苑,武英殿

    贾珩抬头之间,凝眸看向内阁阁臣李瓒,轻声说道:“李阁老,此外还有其他的事儿?”

    李瓒点了点头,朗声道:“新皇灵柩暂且停放在殿中,陵寝修建还在几月之后,当尽快拥立东宫,以御极天下。”

    贾珩容色微顿,可见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说道:“待头七停灵过后,再行拥立东宫不迟。”

    李瓒面色微顿,并未再多说其他。

    吕绛冷冷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这位卫郡王,如今肆意揽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贾珩与内阁诸臣不咸不淡地说了一阵话,没有在宫中多作盘桓,而是前往坤宁宫。

    宫苑,坤宁宫

    甄晴一袭素色广袖衣裙,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之上,云髻秀丽,雪肤玉颜的玉容上,虽是不施粉黛,但眉梢眼角可见艳丽、明媚之态。

    不远处的绣墩上落座着甄雪,这会儿怀中正自抱着自家宝贝儿子水英,丽人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两侧似浮起彤彤红晕,明媚如桃,光艳动人。

    而陈杰则是和姐姐茵茵一同玩着花绳,花绳翻起之时,姐弟两个面上笑意莹莹。

    甄雪弯弯细叶柳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明眸当中,似是涌动起莫名之意,柔声道:“姐姐,她们几个姐妹倒是太平许多。”

    这时候,一个女官近前而来,朗声说道:“娘娘,卫郡王来了。”

    甄晴闻听此言,面上不由一喜,转眸去看甄雪之时,同样从甄雪脸上见着欣喜之色。

    说话之间,就见那蟒服少年从殿外快步而来,面容沉静,快行几步,朝着甄晴行了一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甄晴修眉挑了挑,眸光犹如凝露一般,打量着那气质英武的少年,目中现出一抹欣然之色,道:“卫郡王免礼平身。”

    “干爹~”

    这会儿,正在与自家弟弟玩闹着的茵茵,向那蟒服少年唤了一声,旋即,声音就有些糯软、娇俏。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茵茵。”

    然后,目光瞥向一旁的甄雪,道:“雪儿,你现在也在这儿?”

    甄雪柳眉弯弯,眸光莹莹如水,道:“子钰,你来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过来看看茵茵和杰儿。”

    说话之间,来到甄雪近前,一下子抱过茵茵的粉嫩娇躯,说话之间,就见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吧叽”一下亲在自家的脸颊上。

    贾珩似乎有些恼怒,轻声说道:“茵茵这会儿,好像又弄得我一脸口水。”

    茵茵脸上见着一抹甜甜、酥糯的笑意,轻声说道:“干爹。”

    小丫头年岁还小,尚不知道殿宇之外张挂而起的白幡,以及躺在灵柩中的楚王,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甄晴凝眸看向那父女两人正在互动,弯弯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莹莹如水,心神也有几许欣然莫名。

    她们这才是一家三口,共叙天伦。

    待贾珩与茵茵玩闹了一会儿,甄晴翠丽修眉挑了挑,柔声说道:“子钰,前面的事儿都料定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道:“都料定的七七八八了,这两天内阁正在提及五城兵马司兵马指挥使的事儿。”

    甄晴讶异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贾珩道:“都是小事儿,别的也没有什么。”

    甄晴目光闪烁了下,柔声说道:“前面的事儿,你要多加小心,这几天,京营怎么样?”

    贾珩道:“京中还在追缉白莲逆党,此事还需一段时间才行。”

    两人说话之间,甄晴出言屏退了女官,又让嬷嬷抱着茵茵和杰儿离了殿中暖阁。

    一时间,殿中也就剩下贾珩、甄晴、甄雪三人,夏日午后的日光照耀在厅堂之中。

    甄晴弯弯柳眉之下,目光犹如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容色明媚如霞,柔声道:“子钰,你随本宫过来。”

    说话之间,起得身来,准备向着偏殿暖阁而去,而起身之间,又唤上一旁的甄雪,道:“妹妹,一同过去。”

    甄雪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其他,玉容酡红如醺,玫红气韵团团。

    贾珩面色就有些无奈之意涌起,他这真是进宫送温暖过来了。

    暖阁之中,窗外的日光照耀在条几之上,而其上的青花瓷瓶投映下一团团阴影。

    甄晴一袭素色衣裙,云髻之侧别着一根白色珠花的发簪,此刻在风中随风摇晃不停。

    贾珩近前,抱着甄晴的丰腴娇躯,感受着磨盘的研磨无声,脸上神态似乎也有几许神清气爽。

    说话间,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晶然熠熠的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甄雪,低声说道:“雪儿,愣着做什么?”

    甄雪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酡红如醺,滚烫如火,鼻翼当中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向着贾珩凑近过去。

    贾珩轻轻拉过甄雪的纤纤素手,只绝触感柔嫩光滑,也不做再多说起他,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

    甄晴弯弯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美眸晶然眸光莹莹如水,柔声道:“等过几天,杰儿登基之时,本宫就让内阁晋你的爵,封为卫王,辅佐国政。”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应允下来。

    他拥立两代新皇,如果再加上崇平帝的那一朝,可谓三朝老臣,权柄煊赫。

    甄晴眸光莹莹如水地看向那面上现出思索之色的蟒服少年,关切问道:“最近你打算怎么样?”

    贾珩面色微顿,掌中就觉丰盈团团流溢,嗅闻着丽人葱郁秀发之间如兰如麝的幽香,低声道:“好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不要说这些了。”

    甄晴此刻,眉梢眼角满是春情丽韵,琼鼻之中似是轻轻腻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

    贾珩一下子拥住甄晴的纤纤柔荑,抚过那丰圆酥翘,顿时,就感觉阵阵弹软和丰盈一下子袭将而来,让贾珩心神不由为之一动。

    而甄晴那张白腻如雪的玉颊,不由为之羞红如霞,俏丽莹润的眸光中,似蕴藏着莫名之意,声音娇俏几许,道:“你要不就以为大行皇帝守灵为名,就住在宫中吧。”

    贾珩闻听此言,面色不由讶异了下,迟疑道:“这不大好吧。”

    这要是夜夜幽会,就怕楚王哪一天揭棺而起,厉鬼索命。

    或者直接拥着一身孝服的磨盘,至灵前……

    嗯,这只怕是要遭天谴的吧。

    甄晴美眸中闪过一抹讥诮之色,理直气壮道:“有什么不好的,旧臣为新皇守灵,又有什么不好的?”

    那个男人当初如此对不起她,她现在就是让他在九泉之下,也要戴上一顶绿帽子。

    贾珩面色迟疑了下,目色涌动着莫名之意,朗声说道:“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毕竟,这守灵直接守到了床上,如是就这般传扬出去,朝野上下物议沸然,那他与甄晴也就成了一对儿奸夫淫妇,旁人又该如何看待他们?

    甄晴那张明艳彤彤的脸蛋儿气韵玫红团团,妩媚流波的美眸莹莹如水,声音当中满是柔媚之意,说道:“那本宫想你了。”

    说话之间,丽人又是将两只纤纤双手攀缠过贾珩的脖子,将唇瓣凑近而去,亲昵纠缠,眉眼之间全然是楚王生前见之不到的风情万种。

    甄雪则是目光莹莹如水,凝露而闪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可见酡红气韵浅浅浮起,一如二月桃花,娇艳似火。

    贾珩目光凝露而闪地看向不远处的甄雪,轻轻唤了一声,说道:“雪儿,这边儿过来。”

    甄雪倒也不多说其他,红着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迅速凑近而去,目中现出一抹羞怯之色。

    ……

    ……

    也不知道多久,待到日上中天,炽耀无比的日光透过木质窗棂,照耀在漆木条案上。

    贾珩说话之间,凝眸看向静静躺在一方竹质软榻上,丰腴款款的娇躯几乎绵软成一团的甄晴,此刻,丽人眸光似眯非眯,眉梢眼角绮韵流波。

    而那张明丽、娇媚的玉颜酡红如醺,犹如桃红,狭长、清冽的目中就有几许古怪之色。

    磨盘如今倒是愈发肆无忌惮了。

    转而看向另外一边儿同样犹如一团烂泥的甄雪,思及丽人方才的种种小意可人,锐利如剑的目中就有几许恍惚。

    贾珩这边厢说话间,抽身而走。

    甄晴那秀气、挺直的鼻梁之下,似是无意识地腻哼一声,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已是密密麻麻覆了一层晶莹靡靡的汗珠,说话之间,迅速瞪了一眼那蟒服少年,眉眼之间满是羞恼之意。

    一旁的甄雪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上,同样玫红气韵团团,绮丽明媚。

    甄晴秀丽弯弯的柳眉蹙将而起,美眸之中,眸光莹莹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低声道:“你要走了。”

    贾珩凝眸看了一眼外间晦暗不明的天色,沉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待的时间太长,只怕外人都要疑惑了。”

    甄晴丰腴、白腻的娇躯之上,可见玫红气韵团团散开,正在无意识颤栗着,似是轻轻呢喃应了一声,她这会儿满载而归,倒也为之心满意足。

    此刻,再看向那少年之时,心神当中就有几许痴痴之意。

    什么时候,她和他能朝夕相处也就好了。

    贾珩穿上一袭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的蟒袍,快步之间,就是大步出了宫苑。

    贾珩来到殿前,立身在青砖黛瓦的廊檐之上,凝眸看了一眼那支起道道白幡的偏殿,目中冷意涌动。

    如果不是让仇良坑害一下,还能多做几个月皇帝。

    ……

    ……

    神京城,宁国府,大观园——

    陈潇这边厢,正在与顾若清两人沿着大观园绿漆栏杆的回廊,向前缓缓行着,细细赏玩着夏日荷塘当中的莲花盛景,可见荷叶田田,朵朵绽放,随着风声乍起,菱荷飘香。

    陈潇快步缓行在碎石铺就的一条石径上,轻声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京中局势不大平静。”

    顾若清柳眉弯弯,两瓣柔嫩粉唇莹润微启,说道:“历来,权臣当国秉政,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往往需要深耕十余年,乃至几十年,广植党羽才可。”

    陈潇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说道:“还要等一段时间。”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却见得丫鬟小红沿着绿漆栏杆的抄手游廊,快步从外间而来,向陈潇道:“郡主,王爷回来了。”

    陈潇闻听此言,那双莹然、清澈的目光闪烁了下,凝眸而闪地看向一旁的顾若清,低声道:“他可算是回来了。”

    少顷,贾珩沿着绿漆栏杆的抄手游廊快步而来,那山字无翼冠之下的面容,就在午后炽烈日光的映照下,可见其人气质冷峻,英武过人。

    陈潇弯弯柳眉之下,眸光打量着贾珩,目中似是蕴藏着几许讥诮之意,问道:“你这是回来了?”

    不用说,这人刚刚定是进宫与那妖后痴缠去了。

    贾珩面色似是有几许不自在之意,低声道:“回来了,你们两个这么得闲暇,逛着园子。”

    陈潇那张幽丽、明艳的玉颊,已然是娇媚如霞,莹莹眸光闪烁了下,略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干脆住宫里得了,也省得来回两头跑儿。”

    贾珩剑眉之下,那双粲然目光闪烁莫名,清声道:“我也正有此意。”

    陈潇面色微怔了下,也不再多说其他,粲然如虹的目中就是现出一抹羞恼之色。

    这人,当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贾珩说话之间,随着陈潇、顾若清一同来到飞檐钩角的丛绿堂内落座下来,丫鬟近前,奉上香气袅袅的香茗,然后缓步而走。

    陈潇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你近来有什么打算?”

    贾珩沉吟道:“宫中这几天应该会拥立东宫太子继位,彼时,宫中会让内阁一兵降旨,封我为亲王,再行辅政。”

    陈潇白腻如玉的清丽玉容上,担忧之色氤氲浮起,道:“内阁或许不会应允下来。”

    贾珩神色淡漠道:“他们不得不答应。”

    陈渊想了想,又叙道:“锦衣府和五城兵马司搜捕京城当中,陈渊那边儿目前尚无消息。”

    贾珩剑眉挑了挑,面上现出若有所思之色,道:“陈渊那边儿,或许还有大用。”

    如果将来与文官集团争斗起来,完全可以将祸水引至陈渊身上,算是背锅的。

    陈潇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锦衣府的府卫最近重新整顿而过,已经置换了一批新的将校,宫禁守卫那边儿,同样也已经置换而毕。”

    贾珩道:“如今布局已经差不多了,等到新皇下葬之后,恩科之试照常进行,也发掘一些可用的读书人。”

    陈潇道:“那也好。”

    贾珩端起青花瓷茶盅,低头之间,轻轻抿了一口香茶,思量着如何改造此世的科举取士之制。

    但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就成了王莽改制,在天下群起而攻的反对声浪中付之东流。

    ……

    ……

    神京城,西南的大安坊中——

    那是一座不起眼的宅院,林木掩映,翁翁郁郁,远而望之,屋宇轩峻壮丽,檐瓦黛青。

    陈渊这会儿,就落座在一方窗明几净的厅堂当中,而那张沉静、阴鸷面容上,似是涌起团团阴沉不定,目中似是现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冷峭之意。

    “公子,这几天京营和锦衣府卫四处搜捕,京中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阮永德沉声说道。

    陈渊冷声道:“贾珩小儿如此专横跋扈,内阁文臣绝不会容忍于他,再等一段时间,定然会起内讧。”

    陈渊目中现出一抹冷意,说道:“你这两天也多派人盯着那贾珩小儿。”

    阮永德剑眉蒙上一层黑色煞气,目光就是闪烁了下,沉声道:“公子,仇良现在锦衣府诏狱当中,先前曾派家中老奴向我们的人送信,说有紧要之事向我们禀告,只要我们将他救出来。”

    陈渊剑眉挑了挑,目中不由闪烁着冷意,道:“他如今身在诏狱,能有什么紧要之事?莫要再听他胡言乱语才是。”

    阮永德道:“仇良说是可以将卫郡王贾珩身败名裂的大秘密。”

    陈渊闻听此言,眉头紧锁几许,脸上就是现出思索之意,讶异说道:“身败名裂的大秘密?”

    还能是什么身败名裂的大秘密?

    阮永德道:“公子,仇良身为锦衣府指挥,手下探事不少,多半是知道一些卫郡王贾珩的丑事,否则不可能这般言之凿凿,如果我们暴露出来,那么仇良定然不敢多说其他。”

    陈渊面容沉凝,目色当中可见冰寒一片,说道:“即刻拣选一批人手,将他救出来,本公子倒要看看,他又能说出什么秘密来。”

    阮永德抱拳应是。

    待阮永德离去,陈渊那张面容已经阴沉如铁,目光阴郁一如寒冰。

    贾珩小儿,从当初辽东女真尚在时,就坏着他的事儿,后面是接二连三坏着他的事儿。

    简直,岂有此理!

    贾珩小儿不能再让他活着了,需要寻忌讳除掉小儿。

    陈渊心头暗暗发狠道。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甄晴:新君就是他的儿子,他上哪儿会有异心?

    宁国府,丛绿堂

    正是午后时分,天气晴朗,可见夏日的日光照耀在室内,颗颗光粒透过窗棂栅栏,落在漆木桌案之上。

    贾珩落座在一方漆木小几之畔,手旁正自放着一个青花瓷茶盅,脸上难免现出思索之色。

    陈潇清眸莹莹如水,道:“如果你封亲王,几位阁臣虽未必反对,但仍可借助科道言官之口,对你口诛笔伐,以此试探你的心意。”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道:“此事,其实也难说。”

    几位阁臣本就是一路宦海臣浮,这种借助舆论向他施压的手法,运用的自是得心应手。

    陈潇想了想,面色现出关切,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贾珩道:“充耳不闻即是。”

    “见你坦然受之,内阁对你势必猜忌。”陈潇柳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猜忌,什么时候都是难以避免之事。”

    顾若清在一旁看着贾珩与陈潇一同叙话,清丽如霜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思量之色。

    ……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知不觉就是六天时间过去。

    自新皇身陨之后,京中一下子彻底陷入紧张莫名的局势当中,京营兵马、锦衣府缇骑,以及五城兵马司,兵丁四出,在整个神京城内搜捕来回。

    一时间,街道上一片狼藉,整个神京城变得人心惶惶。

    宫苑,武英殿——

    李瓒以及高仲平、吕绛等人俱在书案之后,批阅着一摞摞淡黄色封皮的奏疏。

    此刻,廊檐之下,一众年轻小吏,这会儿正抱着书册进进出出。

    在新皇逝世之后,大汉内阁已经在事实上全面接手处置中枢政务。

    不大一会儿,一个年轻内监快步进入殿中,凝眸向着李瓒以及高仲平等人。

    “阁老,皇后娘娘驾到。”就在这时,一个内阁小吏快步而来,向着几人说道。

    在这座轩峻、壮丽的宫殿当中,太后唯指一人,那就是甄晴,至于冯太后本人则被新皇晋为太皇太后。

    宋皇后现在仍未上得太后尊号。

    因为尊号是后继之君在即位之时,颁发诏书为前一代后妃所上尊号。

    新皇登基后,除却给冯太后上了太皇太后的尊号外,就是给自己的生母上了尊号。

    说话之间,众人凝眸看向那从外间而来,一袭广袖素色衣裙,云髻端丽,鬓发之间憋着一根簪子的宋皇后。

    李瓒与高仲平说话之间,快步近前,就向着甄晴行了一礼,道:“微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皇后弯弯柳眉之下,那双熠熠而闪的眸光不由闪烁了下,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阁臣,说道:“诸位阁老还请起来。”

    李瓒沉静面容上,就现出几许凝重之意。

    “谢娘娘。”几位阁臣纷纷向李瓒行得一礼,开口说道。

    甄晴在几位宫女的陪同下,在一张梨花木制的椅子上落座下来,而那张丰艳、明媚的脸蛋儿上,似是笼着思忖之色,莹润微微的粉唇轻启,柔声道:“如今新皇停灵也有段日子,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几天内阁方面,拟定诏书,先行拥立东宫继位,登基践祚,以安定中外人心。”

    “此外,卫郡王功劳卓著,非常人可比。”甄晴白皙如玉的容色微顿,弯弯柳眉之下,眸光炯炯有神,道:“两次拥立新君,力挽狂澜,本宫以为,可加封为亲王之尊,诸位以为如何?”

    李瓒皱了皱眉头,目光冷闪不停,一时间倒也未曾出言反驳。

    但心头却掀起惊涛骇浪。

    所谓异姓不封王,现在成了亲王,那么以后呢?

    高仲平默然片刻,道:“卫郡王已为郡王,如是再封爵为亲王,本朝朝野之上,可从无异姓亲王之说,只怕朝堂内外,将对此惊疑不定,微臣请娘娘三思而行。”

    甄晴玉容肃然无比,弯弯柳眉之下,那双莹然清眸眸光流转着凌厉之意,沉声道:“两代帝王遇刺身亡,大汉社稷风雨飘摇,如何还能因循守旧,食古不化?”

    李瓒斟酌了下言辞,道:“娘娘,卫郡王乃托孤重臣,公忠体国,对这些亲王之尊的封号,未必多么在意,娘娘,实无必要晋爵亲王。”

    甄晴蹙了蹙眉,说道:“李阁老此言差矣,卫郡王先前曾拥立新皇继位,圣上原待等诸事平定,即行为卫郡王酬功,未曾想…竟出了这等意外,纵然卫郡王高风亮节,我等也不好不酬其功。”

    甄晴又道:“况且,如今新皇年幼,主少国疑,正需要卫郡王这等公忠体国的臣子辅佐,扶保社稷。”

    吕绛面色氤氲,目中同样蒙起一层晦暗之色,冷声说道:“皇后娘娘,卫郡王已是人臣之极,如再晋亲王之爵,微臣唯恐卫郡王生出异心,微臣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毕竟是一介女流,女人心性,不知欲壑难填,得陇望蜀的可怕。

    待卫郡王成了亲王,下一步只怕要染指皇位。

    甄晴闻听此言,翠丽、明媚的秀眉轻轻挑了挑,而清冷莹莹的眸中,似是蕴藏着几许凌厉之意,近似娇叱道:“吕阁老,本宫却不知卫郡王,什么时候会有异心?”

    新君就是他的儿子,他上哪儿会有异心?

    虎毒不食子,况且她还在一旁盯着。

    甄晴那张白腻如雪的玉容,恰恰如覆寒霜,柳眉挑了挑,眸光莹莹而闪,道:“吕阁老,这等揣测之言,若是传之卫郡王耳中,影响政局稳定,你可担待的起吗?”

    吕绛被甄晴那凌厉的目光瞄了一眼,容色微顿,心头难免为之一突。

    原先藏在心底的些微轻视之意,倒也消散了许多。

    高仲平闻听此言,旋即,就在一旁劝了一句,道:“娘娘,晋爵郡王一事,牵涉众多,微臣以为还是当重新议上一议才是。”

    甄晴翠丽柳眉之下,凤眸光芒清冽,道:“卫郡王数次力挽时局,拥立两代帝王,封为亲王也是众望所归,本宫却不知内阁有何为难之处?”

    高仲平一时未曾出言反驳,道:“娘娘,此事是否请卫郡王一同过来,问问卫郡王的意思。”

    甄晴冷哼一声,说道:“卫郡王高风亮节,澹泊名利,闻听此言,定是出言推辞,尔等不能就着老实人欺负才是。”

    高仲平闻言,一时语塞。

    他还真是这个意思。

    见几人默然,甄晴话语中的语气倒也缓和了些许。

    甄晴修眉挑了挑,凌厉目光凝眸看向几人,道:“待新皇过了头七之后,要尽早让东宫继位,否则,这天下的臣子不知该如何看待天家了。”

    高仲平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其他。

    甄晴说完,转而看向一直沉默的李瓒,问道:“李阁老方才一言不发,可有高见?”

    李瓒面容怡然不惧,朗声说道:“卫郡王封亲王一事,事关重大,且为本朝前所未有之事,我等内阁诸臣,实不敢擅行此事,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异姓亲王往往是朝纲败坏之根源,一旦卫郡王对朝廷生出异心,朝野上下,何人能制?

    娘娘毕竟是妇人,不知其中利害非常,竟然晋赏其爵,只怕来日成为种祸之因。

    甄晴容色倏地转冷,莹润微微的粉唇轻启几许,道:“本宫乃是六宫皇后,暂代帝命内阁拟旨,李阁老何言不敢擅行此事?如今大汉社稷飘摇,赵王余孽和白莲妖人窥伺神器,李阁老难道不知吗?”

    李瓒面色端肃无比,目光闪烁了下,朗声说道:“皇后娘娘,微臣以为,自大汉开国以来,太祖定制,异姓不得封王,已愈百年,我等后世之人,也不能擅自破坏祖制。”

    甄晴点了点头,翠丽柳眉下,眸光莹莹而闪,低声道:“难道李阁老也怀疑卫郡王的品行操守?其人之品行操守,经先帝、新皇两代帝王反复检视,皎如日月,灿似繁星,而满朝文武,同样有目共睹。”

    贾珩算是久经考验的皇权卫士,在多次重大政局变动中,始终以皇权捍卫者而自居,又受两代帝皇器重。

    甄晴此言,倒也不能说错。

    李瓒默然片刻,说道:“娘娘,并非是我等疑忌,而是祖宗自有成法,不可随意改易,否则卫郡王品行操守,皆为上上之选,但其人子嗣未来如何,谁人知晓?”

    曹操、司马懿皆不篡国,但其子嗣还不是一样行事?

    “卫郡王年岁刚刚弱冠,以其人春秋鼎盛,那都是百年之后的事了,后世之君英睿聪敏,自有智慧应对。”甄晴柳眉弯弯,凤眸眸光凌厉几许,清声道。

    见李瓒疑虑无比,甄晴又道:“李阁老,本宫孤儿寡母尚且不疑,尔等皆为朝堂中枢重臣,竟然疑惧至深,本宫着实费解莫名。”

    李瓒闻听此言,也不知如何反驳。

    甄晴细秀柳眉之下,熠熠凤眸中,目色涌动着几许莫名之意,厉声道:“李阁老,朝廷外有宵小窥伺,正是需要卫郡王这样的名臣披坚执锐,护卫社稷的时候,如不对其以名爵恩结,反而防范猜忌,只怕纵无异心,也要逼出一些异心了。”

    李瓒闻听此言,脸上不由现出思索之色。

    甄晴修眉挑了挑,清声道:“李阁老,此事就交由你们内阁了,本宫这会儿去含元殿,去哭祭大行皇帝了。”

    李瓒拱手一礼,轻声道:“娘娘慢走。”

    甄晴说话之间,也不多说其他,在几个宫女和内监的陪同下,向着外间快步行去。

    待甄晴离去,李瓒凝眸看向一旁的高仲平,问道:“高阁老,你现在如何看?”

    高仲平叹了一口气,目中忧色密布,说道:“卫郡王封为亲王之势,恐怕难以阻挡。”

    李瓒犹如瘦松嶙峋的眉头挑了挑,目中似是现出一抹思索,冷声道:“就是不知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是得了卫郡王的授意了。”

    在几位阁臣看来,贾珩的一位侧妃就是甄晴的妹妹,大概两人先前提前透过气。

    李瓒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了下,说道:“罢了,这几天先拟定新君继位的诏书吧。”

    甄晴的儿子陈杰尚在襁褓之中,此刻就要继位,的确让一众内阁阁臣颇觉棘手。

    不管是垂帘听政,还是晋贾珩为亲王,这都是严重挑战着陈汉过往的祖制,对内阁阁臣而言,自然并不乐见。

    吕绛皱了皱眉,忧心忡忡说道:“阁老,这亲王一封,来日未尝不会要求加封九锡,甚至改朝换代,如之奈何?”

    李瓒摇了摇头,目光深深,说道:“天下悠悠之口,千夫所指,卫郡王不会不顾忌。”

    吕绛闻言,心神之中,却有些嗤之以鼻。

    贾珩其人大奸似忠,如何落在外人眼中。

    高仲平想了想,目光闪烁了下,沉声道:“不如将此事放出去,由科道言官反对,看一看卫郡王的反应,如果其人心胸坦荡,自会出言推辞,如果默认此事,可见其人也有心。”

    李瓒剑眉之下,目光深深,沉声道:“这几天,我要单独约见卫郡王。”

    卫郡王对大汉社稷究竟是篡是扶,待他试探心意之后,心头大抵就有数了。

    ……

    ……

    锦衣府,诏狱

    暗室内昏暗不明,唯有铁栅栏处通着外间,日光从上面投射而下。

    而水牢当中的黑水,似倒映着外间的日光,光影粼粼,倒映人影。

    此刻,仇良被捆绑在木质十字架上,身上满是鞭痕,此刻披头散发,面容根本看不到清晰的五官模样,人周身气息在这一刻,同样也见着萎靡之意。

    仇良抬眸之间,那双阴鸷的目光中,似迸射出几许怨毒莫名之意。

    卫郡王,贾珩小儿,我仇良必报此仇!

    想那新皇多半是被那狗急跳墙的贾珩小儿给害了,否则断断不会这般如此。

    就在这时,听到那牢房木栅门上的铁链哗啦啦响起,而后,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次第响起。

    不大一会儿,就见曲朗与刘积贤从外间而来,面容神色阴沉,身旁还跟着一位掌刑千户,亦步亦趋。

    仇良睁开眼眸,凝眸看向曲朗和刘积贤二人,目中冷意涌动不停,道:“贾珩小儿的鹰犬走狗来了。”

    刘积贤面容上就可见阴云翻涌,几如玄铁,厉声道:“仇良,你找死!”

    说着,给一旁的掌刑千户使了个眼色。

    那掌刑千户抱拳应诺一声,然后,也不多言,向着水牢而去。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仇良这会儿就被几个锦衣府卫带将出来。

    曲朗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凝眸看着仇良,道:“仇良,还不招供你和白莲妖人的逆举之事?”

    仇良面色微顿,眸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仇某从未与白莲妖人勾结,你们如今为贾珩小儿张目,为虎作伥,待九泉之下,仇某却不知尔等有何颜面去见先皇?”

    曲朗冷哼一声,沉喝道:“一派胡言!”

    说着,看向一旁的刘积贤,道:“将他提出来,本官要严加讯问。”

    刘积贤吩咐着一旁的府卫。

    仇良义正言辞,厉声道:“贾珩其人秽乱宫廷,祸乱朝纲,天下仁人义士,人人得而诛之!”

    曲朗面色微变,沉喝说道:“莫要让他胡言乱语。”

    说着,刘积贤快步近前,“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耳光,一下子打在仇良脸上,顿时,仇良脸颊上的红肿就有一指之高。

    曲朗厉喝一声,说道:“你纵是不招供,罪状也已显露,这几天朝廷不会容忍于你。”

    说着,唤着一旁的锦衣府卫,沉喝说道:“来人,送人犯上路。”

    “尔等未经三法司会审,就对仇某草菅人命,王法何在?天理何在?”仇良斜飞入鬓的剑眉下,目中可见凶芒闪烁,厉声道。

    刘积贤沉吟片刻,目中涌动着丝丝缕缕的冷峭之意,沉喝道:“仇良,你也是老锦衣了,诏狱之中,不知有多少冤死的鬼魂,现在似乎也不差你这么一个。”

    仇良一颗心几乎迅速沉入谷底,两道浓眉之下,目中已然满是忧惧之意。

    在心头急剧思索着脱身之策。

    刘积贤这边厢,面容之上神色冷厉,眸光凝露而闪地看向仇良。

    这会儿,几个锦衣力士上前,拿过一根绳子,向仇良的脖子缠绕着,死亡的气息渐渐逼近,让仇良心神恐惧莫名。

    或者是对生的留恋,让仇良心头一横。

    就在这时,仇良心头一股寒意没来由地涌起,急声道:“我知道白莲妖人现在何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既然白莲妖人不来相救于他,不如索性将这些人卖了,暂时躲过这一劫,再想脱身之策不迟。

    仇良就在心头飞快权衡着利弊。

    本来仇良也不是忠于白莲教妖人。

    就在这时,曲朗眉头挑了挑,目光闪烁莫名,面色一顿,沉喝道:“慢着。”

    几个正在动手的锦衣小校,在这一刻则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

    刘积贤道:“将人带去一侧的刑房,我和指挥使亲自讯问。”

    两个锦衣小校应了一声,然后架起仇良,向着刑房而去。

    ……

    ……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贾珩:我还要削去郡王之爵?以安朝野内外之心?

    锦衣府,诏狱

    仇良被几个锦衣府小校带至诏狱一侧的刑房,内里布置着桌椅等陈设,另外一边儿则摆放着一应刑具。

    曲朗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凝眸看向蓬头垢面的仇良,目光闪烁了下,冷声道:“仇良,可以说了。”

    仇良斟酌着言辞,说道:“前些时日,仇某遭遇刺杀,是那白莲教中人救了仇某。”

    曲朗目光闪烁了下,正襟危坐道:“哦?”

    原本以为只是栽赃,不想仇良还真的勾结了白莲妖人,这实在大出所料。

    仇良朗声说道:“仇某之后见到了赵王余孽陈渊,他对仇某百般拉拢,但仇某为朝廷命官,深蒙两代帝王之恩,如何能够与其勾结?宫中的陛下更是为仇某封了伯爵,皇恩何其浩荡?”

    曲朗剑眉之下,目光咄咄而视,冷声说道:“但就在你见过新皇最后一面之后,新皇遇刺身亡,你说不是受了白莲教的指使,谋刺新皇,谁会信?”

    仇良道:“谋害新皇的另有其人,仇某却是不知细情,纵是白莲妖人所为,彼等也不会告诉仇某。”

    只怕就是那贾珩小儿见事情败露,这才杀人灭口。

    不过面对过那贾珩小儿的走狗,这种话倒是不宜说出口。

    曲朗冷声道:“不管如何,你身为锦衣府指挥,受先帝之命,缉捕白莲妖人,因受其恩惠,忘却自身职责,容忍白莲妖人在外逞凶为恶,更是罪大恶极。”

    仇良急声争辩说道:“仇某一时糊涂,但可以配合锦衣府,将白莲妖人诱出来,一网打尽!”

    曲朗冷峻剑眉之下,目光闪了闪,说道:“此事你可细说,如何将白莲妖人诱出来?”

    仇良想了想,就整理了言辞,朝着曲朗道出来一些原委。

    曲朗听完仇良所言,目光若有所思,当即唤过一个锦衣府卫,前去宁国府禀告贾珩。

    神京城,宁国府

    贾珩与陈潇隔着一盘杏黄色棋坪的象棋对坐,一袭青裙,身形窈窕曼妙的顾若清则是落座在不远处,在帮贾珩观战。

    这几天,除却进宫向新皇哭灵外,贾珩就返回家中,陪着陈潇和顾若清一起下起象棋,权作消遣。

    顾若清冷艳容色比往日多了几分明艳、俏丽,轻声道:“你的边炮要被她吃了。”

    贾珩瞥了一眼顾若清,目光闪烁了下,凝眸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若清。”

    顾若清似是轻哼一声,清冷如虹的目中,似是现出几许冷峭之意,道:“你这还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帅,连师妹都下不过,我给你支招,你还不领情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你师妹同样是用兵高手,下不过她,不是很正常。”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挑帘进入厢房,对着那蟒服少年,轻声说道:“王爷,外间一个自称武英殿大学士,递上了名刺,说是有要事见王爷。”

    贾珩闻言,面色诧异了下,看向一旁的陈潇,温声说道:“人来了。”

    武英殿大学士,除了李瓒,似乎也没有旁人了。

    陈潇剑眉挑了挑,目光清光莹莹,低声说道:“你去吧,我和师姐下这一局象棋。”

    贾珩说着,起得身来,向着外间而去。

    此刻,花厅之中,当朝首辅李瓒一身便服,落座在一张红漆楠木靠背椅子上,正襟危坐,其人面容矍铄,手里拿着一杯茶盅,低头抿了一口。

    抬眸之时,眸光精芒流转之间,观察着周围的摆设。

    公侯之家,桌椅陈设,屏风花瓶,皆带着一股难言的贵气。

    既富贵已极,何必再求更进一步?

    难道不知道,月盈则缺,水满则溢的道理吗?

    李瓒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面上现出凝重之色。

    思量着,一会儿该如何劝说那位卫郡王。

    不大一会儿,就听得脚步声从外间的廊檐上响起,少顷,却见那蟒服少年举步迈入厅堂之中,沉静、刚毅的面容上见着繁盛笑意,行至近前,朝自己拱手说道“李阁老,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我也好提前开中门相迎。”

    此刻,贾珩看向那一袭便服的老者,心神对其来意已有了几许猜测。

    李瓒离座起身,其人整容敛色,向着那蟒服少年行了一礼,拱手说道:“卫郡王。”

    贾珩问道:“李阁老,这次过来是?”

    李瓒道:“卫郡王,老朽过来与卫郡王论一论朝局。”

    贾珩容色微顿,清冷如虹的目中,已经密布着一抹思量之色,道:“此地非讲话之所,还请李阁老至书房一叙。”

    李瓒起得身来,两人说话之间,就向着书房而去。

    书房之中,贾珩与李瓒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一杯香茗,然后徐徐而退。

    贾珩落座下来,目光凝露而闪,静静看向李瓒,诧异问道:“李阁老,这次过来是?”

    李瓒沉声道:“卫郡王,昨日,皇后娘娘前往武英殿,向我与高仲平两人提及,要为卫郡王加封亲王之爵。”

    李瓒说话之间,拿眼神观察着贾珩的神色变化,粲然如虹的目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

    贾珩闻听此言,目光闪烁了下,容色微微诧异,道:“未知李阁老此言何意?”

    李瓒默然片刻,沉声说道:“卫郡王想要封为亲王?”

    贾珩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了下,问道:“李阁老此言何意?此事,乃是皇后娘娘与内阁商议,李阁老问我之意,我又能说什么?”

    李瓒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朗声道:“难道不是卫郡王向皇后娘娘请求的。”

    贾珩道:“国家名器,不可轻授,更遑论张嘴去要?本王的确未曾向皇后提及过此事。”

    李瓒闻言,面上仍有几许狐疑之色。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当中。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看向李瓒,说道:“李阁老,还有其他之事吗?”

    李瓒默然片刻,朗声道:“卫郡王,内阁已经应允了皇后娘娘所请,在几日后的新皇继位之时,给卫郡王一并封爵亲王。”

    贾珩闻言,面色不变,道:“李阁老与我说这些,又是何意?”

    李瓒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蟒服少年,说道:“我希望卫郡王能够上疏推辞。”

    贾珩:“……”

    李瓒两道瘦松眉之下,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蟒服少年,朗声说道:“我朝自开国以来,还未曾有异姓亲王出现,朝野上下,对此心生疑惧,卫郡王一片赤心,我等阁臣皆知,但朝野文武群臣,对此疑虑颇多。”

    贾珩温声道:“难道我不封亲王,朝野上下就不为之疑虑了吗?或者朝野文武群臣疑虑我爵封亲王,我还要削去郡王之爵?以安朝野内外之心?”

    李瓒面色变了变,倒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贾珩所言。

    贾珩眸光闪烁了下,低声道:“贾某是何等人,旁人不知,李阁老也不知?”

    李瓒此刻在那蟒服少年目光的逼视下,一时间反而讷讷其言起来。

    贾珩道:“李阁老,莫要听那些奸佞离间将相之言,否则对我大汉社稷才是威胁。”

    李瓒闻听此言,一时间却不知说什么。

    贾珩目光诚恳,朗声道:“李阁老,新皇登基之后,就罹难遇刺,大汉尚需你我将相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李瓒闻听此言,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卫郡王所言甚是,汉室立国百年,经太祖、太宗,仁宗、宪宗平治天下,士人百姓莫不归心,岂会有那等窃夺神器之事发生?”

    不管如何,眼前蟒服少年已经手握重兵,如果真的想要谋篡皇位,天下仁人志士势必群起而攻。

    当然,此言也是警告那蟒服少年,莫要胡作非为。

    贾珩点了点头,面色现出义正言辞之色,沉声道:“如当真有这等事,贾某也第一个不答应。”

    李瓒两道瘦松眉下,锐利清眸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卫郡王所言甚是。”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李阁老,宪宗皇帝的陵寝还当加紧完工,两代帝王共同停灵柩于一殿,未免太过不祥。”

    李瓒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卫郡王所言甚是,齐阁老这几天已经征发了不少丁夫,加紧修建陵寝,宪宗皇帝的陵寝,就在这段时日了。”

    贾珩面色微顿,朗声道:“先将宪宗皇帝尽快下葬,至于光宗皇帝,陵寝也当加快修建。”

    两代帝王的灵柩同停在一殿,实在有些不像话。

    不过,崇平帝算是忧劳成疾,寿终正寝,倒也不算是横死,而新皇就有些惨。

    而后,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贾珩就送走了李瓒,立身在书房前的廊檐下,面色变幻不定,一时间心神感慨莫名。

    李瓒这次过来也是试探他的态度,或者说看看他的一些想法,他方才的表现虽然没有严格符合高风亮节的人设,但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是亲王之尊,也很难说他有代汉之志。

    贾珩想了想,也不多言,转而向着丛绿堂而去。

    此刻,陈潇与顾若清两人仍在下着一盘象棋。

    陈潇修眉挑了挑,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现出一抹疑惑之色,说道:“李瓒过来怎么说?”

    贾珩轻声说道:“倒也没有说什么,就是想让我上疏辞去郡王之爵,这如何可能?”

    陈潇目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这是以大义名分感召了,想让你知情识趣,自辞郡王之爵。”

    贾珩想了想,剑眉挑了挑,眸光闪烁了下,道:“纵然他过来拜访,也难保不齐,再过一段时间,科道言官纷纷出言弹劾。”

    陈潇低声说道:“这是毫无疑问之事。”

    这会儿,顾若清面色微顿,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贾珩道:“这几天等内阁拟制的诏书吧。”

    可以说,亲王之位已经是顶点了,至于加九锡,不大可能,因为那是天子之礼,篡位前置动作。

    陈潇点了点头,目色微顿,温声说道:“锦衣府那边儿刚刚来了消息,仇良招供了,愿意将陈渊等人钓出来。”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不需要,让曲朗弄死其人。”

    仇良活着一天,如果将他与两代皇后的私情透露出去,那么造成的危害更大。

    至于陈渊,他如果想缉捕其人,并非没有法子。

    陈潇温声说道:“那我吩咐人去办了。”

    旋即,又近得前来,柔声道:“这几天,谢再义已经完全掌控了京营,兵马控制了神京城的城防。”

    贾珩剑眉挑了挑,沉吟片刻,低声说道:“至此,大局已定。”

    可以说,如今的朝堂局势,已经成了他一家独大的局面,当然文官内阁仍在大义名分上牵制着他。

    另一边儿,锦衣府诏狱——

    刑房之中,分明一片幽深黑暗之景,周围的刑具在灯火映照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曲朗听得仇良叙说完自己的事,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眸光深深,朗声道:“来人,去让人给他画押。”

    这会儿,一旁的经历司经历,已然将仇良方才所言一一详细记载在簿册之上。

    仇良此刻伏案在书桌之上,将手指按在那红色棉纱当中,然后按在一页宣纸上,可见一个红手指印。

    仇良轻声道:“曲指挥,我可以配合锦衣府将陈渊的人骗出来。”

    曲朗眉头皱了皱,容色微顿,低声道:“此事,本官需要禀告卫郡王。”

    仇良心头不由为之一突儿,禀告贾珩小儿?

    那贾珩小儿会不会放过他?多半不会放过他!

    毕竟他知道贾珩小儿最大的丑闻,先前更是芥蒂甚深。

    就在仇良忐忑不安之中,却听得刑房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每一下都踏在仇良的心头。

    旋即,只见一个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小校快步而来,道:“指挥。”

    说着之间,来到曲朗身侧,耳畔低语几句。

    曲朗这会儿目光闪烁了下,看向仇良,目中现出一抹凶戾之芒,道:“来人,送仇良上路。”

    仇良:“……”

    果然,那小儿根本就不想放过他!

    仇良面色阴沉如铁,急声道:“曲朗,你答应我的。”

    曲朗面容阴沉如铁,目光微顿,冷声说道:“本指挥何时答应过你?如今你既已认罪,合该伏法才是。”

    这会儿,刘积贤与两个锦衣力士凑上前去,拿过一根粗麻绳索一下子套在仇良的脖子上,狠狠用力,一下子拉紧。

    仇良面如死灰,一颗心沉入谷底,急声道:“我要见卫郡王,我要见卫郡王,我也可以效忠于他!”

    说到最后,声音愈发急切。

    然而,曲朗冷笑一声,温声说道:“王爷可不是什么人都收揽麾下的。”

    而这会儿,几个力士手中的绳索用尽了力气,一下子就绞缠住了仇良的脖子,也没有多大一会儿,就见仇良脸色发青,眼眸瞪大,身形剧烈颤抖。

    没有多一会儿,就是舌头伸出嘴巴,瞬间气绝身亡。

    刘积贤点了点头,目色微顿,温声道:“指挥,人已经勒死了。”

    曲朗面色冰冷如铁,朗声说道:“派人去向王爷复命,另外布置一番,坐等白莲妖人劫持大牢。”

    刘积贤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其他。

    曲朗深深吸了一口气,吩咐着周围侍奉的锦衣校尉,将仇良的尸体处置下去,然后出了锦衣府诏狱。

    ……

    ……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 宝钗:亲王之爵?王爷他要成亲王了?

    神京城,宁国府

    夜色低垂,朗月高悬。

    时节渐渐进入五月,夏日暑气炎炎,一颗墨绿色的芭蕉树下,已然生出一些蚊蝇。

    而室内灯火通明,映照而下,漆木小几上可见圈圈光泽,散发而出。

    三足六耳的紫檀熏笼当中,更是氤氲而起几缕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贾珩这边厢,放下手里的一个青花瓷茶盅,幽声道:“仇良已经死了。”

    陈潇问道:“曲朗想要将陈渊诱出来,你怎么看?”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未必能够成行。”

    陈潇道:“这几天,京营骁骑正在巡查城防,杜绝一些歹人窥伺城禁。”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此事,需要好好派人盯着,宫禁那边儿,贾芳他们都过去了吗?”

    陈潇道:“已重新置换了府卫,内外殿宇,皆为亲信将校巡守。”

    顾若清修丽双眉下,眸光莹润如水地看向夫妻两人,面容上现出一抹思量之色。

    而贾珩说话之间,也并未多做盘桓,离了厅堂,快步向着大观园行去。

    他现在也有段时间,没有去陪陪宝钗了,这会儿正好有空暇,一同去看看。

    大观园,蘅芜苑,厢房之中——

    西侧窗栅之下的一方木质软榻上,可见漆木小几摆设着,其上放着的一只青花瓷茶壶,壶嘴儿正自冒着嘟嘟热气,丝丝缕缕的清香随之飘荡而出,让人心旷神怡。

    宝钗这会儿一袭素色裙裳,云髻不簪头饰,正在与宝琴下着围棋。

    两姐妹今天难得凑在一起,无事可以消遣,故而,也就下起了围棋。

    宝钗细秀、明丽的柳眉挑了挑,那双水润杏眸犹如凝露般,似是轻笑了下,说道:“宝琴妹妹的棋艺较往日可是退步了。”

    宝琴翠丽柳眉,此刻弯弯一如月牙儿,声音中带着几许糯软,说道:“我这几天,给云妹妹那个臭棋篓子下得多了,可能是被她带坏了。”

    宝钗轻笑了下,柔声说道:“你呀,也不能都归结到湘云身上。”

    宝琴柳眉之下,犀利目光左右瞟了一眼,压下了声音,柔声道:“姐姐,我听府上丫鬟说,稻香村那边儿有了一对儿龙凤胎。”

    宝钗闻言,面上神色异样了下,旋即将一颗棋子放在杏黄色棋坪上,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吧。”

    “那孩子是谁的?”宝琴轻轻应了一声,眼睫弯弯,面色诧异问道。

    宝钗手中的棋子“吧嗒”一下,整容敛色,说道:“这个,你倒是问住我了,我还真不知道是哪个的。”

    宝琴弯弯而细密的眼睫掩下一丛阴影,而那声音似乎又压低了几许,说道:“我听府上丫鬟说,好像是……是珩大哥的。”

    珩大哥也真是的,连寡妇都…给怀了孩子。

    宝钗闻听此言,那双水润微微的杏眸现出一抹惊异之色,低声说道:“你这是听谁说的,这种胡话可不兴乱说的。”

    宝琴那张恍若梨花花瓣,洁白无瑕的脸蛋儿上,就有几许不自然之意,温声说道:“好像是府上下人说的。”

    宝钗蹙起翠羽如黛的秀眉,那双水润杏眸明澈微微,沉声说道:“这府上的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乱嚼舌根子!”

    毕竟是侧妃,这下子发怒起来,倒也有几许凌厉无匹的凤威。

    宝钗转眸看向一旁的丫鬟莺儿,低声说道:“莺儿,你去和凤嫂子说说,看看那边儿有下人在捕风捉影,正在编排王爷。”

    莺儿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了厢房。

    宝琴柳眉挑了挑,眸光闪烁了下,定定看向宝钗,柔声说道:“姐姐发起火来,比着外面那些为官作宰的也不差多少了。”

    宝钗面色微顿,清冷眸光带着关切之色,低声道:“我这也是担心坏了你家珩大哥的名声。”

    宝琴轻轻应了一声,嗔怪道:“珩大哥也真是的,这府上的…姑娘都不够他嚯嚯的,还非要去稻香村。”

    宝钗丰润可人的玉颜,一时间就有些惆怅莫名,似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目中现出几许无奈之色,道:“男人不就是这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许是这样的二八少女玩够了,就喜欢人妻。

    宝琴轻哼一声,说道:“等珩大哥来了,我们也看住了他才是。”

    宝钗闻听此言,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两侧浮起浅浅红晕,粉润唇瓣恍若桃花,玫红团团,明艳动人。

    眼前似乎浮现了一幕,自己和宝琴被那人叠在一起,由着那人欺负的场景。

    宝琴柳眉之下,那双犹似水杏莹润微微的眸子,好奇地看向突然眉眼扭捏的丽人,打趣道:“姐姐,想什么呢,这会儿脸都红红的。”

    宝钗那张靡颜腻理的脸蛋儿赫然羞红如霞,低声说道:“没想什么的。”

    就在这时,厢房之外忽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薛妹妹在屋里吗?”

    而后,说话之间,只见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穿过拱形架子的雕花窗格,举步进入厢房之中,看向宝钗以及宝琴两个。

    “王爷,你来了。”宝钗盈盈起得身来,凝眸看向贾珩,然后提起一只青花瓷茶壶,拿过茶杯,在茶盅中哗啦啦斟了一杯。

    宝琴柳眉弯弯,莹然清眸眸光深深,声音柔糯而娇憨,唤道:“珩大哥。”

    贾珩笑着看向那小胖妞,问道:“宝琴也在这儿啊。”

    宝琴道:“过来和姐姐下棋,说话解闷儿,珩大哥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吗?”

    “快忙完了。”贾珩轻声说着,好奇地看向宝钗,诧异问道:“薛妹妹,这几天怎么没有见着你?”

    宝钗容色微顿,目光莹莹如水,柔声道:“在屋里闲暇做做女红,别的倒也没有什么。”

    贾珩说话之间,来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下来,温声道:“林妹妹没有过来吗?”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莹润微微,纤声说道:“林妹妹她这几天没有过来,都在屋里歇着呢。”

    贾珩温声道:“这几天,朝廷正值国丧之期,我要忙着外间的事儿,倒是没有过来陪着你们说话。”

    宝钗柔婉道:“王爷忙着外间的国家大事,倒也不用在后院留恋儿女情长的。”

    贾珩笑了笑,道:“的确是国家大事。”

    宝钗眸光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王爷,外面的国丧操办完了吗?”

    虽然宝钗就在内宅当中,但对外间的事儿,倒也时刻留意着,情知如今的大汉,自家男人已经攫取了大汉朝廷的最高权力。

    贾珩道:“还得一段时间,再过几天,宪宗皇帝下葬,新皇继位,对了,我最近可能还要封为亲王之爵。”

    宝钗:“……”

    亲王之爵?王爷他要成亲王了?

    这可真是又进了一步。

    宝钗芳心之中就有欣喜和激动交织,但那张丰润可人的玉颊上,却不见丝毫异色流露,道:“王爷,本朝自开国以来,未闻异姓可封亲王之爵,王爷可谓空前绝后。”

    贾珩目光闪烁了下,朗声说道:“是啊,这是头一份儿,不知以后还要出现多少朝局风波。”

    宝钗声音中就难掩欣然之意,说道:“王爷扶保社稷,功历三朝,如论功劳、资历、德望,也算是足了。”

    贾珩轻声说道:“不敢说实至名归,但也是问心无愧。”

    说话之间,落座在一方木质软榻上,端起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但觉齿颊生香,流溢来回。

    宝琴这会儿,绕行至贾珩身后,近得前来,给贾珩在身后轻轻捏起肩头。

    贾珩说话之间,就是轻轻喝了一口清茶,脸上就有几许惬意之态。

    宝钗容色微顿,修丽双眉之下,柔婉如水的目光似寸寸描摹着那少年的面庞轮廓,轻声说道:“王爷,兄长说,宫中那边儿已经允了家中的生意,不再故意刁难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让你兄长好好做生意就是。”

    说着,轻轻拉过宝钗柔软、娇嫩的纤纤素手,轻笑了下,说道:“这几天没见,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宝钗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已然羞红如霞,远远而望,分明彤彤似火,声音娇俏莫名,说道:“王爷,这会儿天还没黑呢。”

    贾珩不由轻轻应了一声,凝露而闪地看向宝钗,柔声道:“薛妹妹,到里厢叙话。”

    说话之间,挽过宝钗的敏软素手,快步向着里厢而去。

    而这边厢,贾珩转而凝眸看向宝琴,柔声说道:“宝琴妹妹,你这会儿还愣着做什么,一同过去吧。”

    宝琴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粉腻嘟嘟,在这一刻红了脸蛋儿,糯软、柔嫩地应了一声,然后,随着贾珩向着里厢而去。

    帷幔遮蔽的床榻上,贾珩落座下来,而宝钗和宝琴蹲将下来,窸窸窣窣地解开那少年的蟒袍衣襟,服侍着那蟒服少年。

    宝钗凑近而去,绵软胖乎的小手凑近而来,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彤彤如火,檀口微张,丁香漫卷。

    薛宝琴同样将垂落在脸颊之侧的一缕秀发,撩至耳际之后,翠羽修眉之下,那双水润微微的杏眸当中,已然满是妩媚清波。

    这对小胖妞而言,无疑十分少见。

    贾珩此刻,眉眼之间现出一抹难以言说的舒畅之意。

    却见夏日时节,窗外稀里哗啦下了一阵暴雨,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带着几许驱散暑气的凉意。

    而窗帘上帷幔随风而起,可见三人成影,倒映在一架锦绣屏风上。

    也不知多久,贾珩转眸看向两个脸蛋儿玫红气韵团团,已经被灌成泡芙的两小胖妞儿,心神当中也有几许欣然莫名。

    此刻,宝钗一缕葱郁微微的秀发汗津津地贴合在鬓角,弯弯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莹莹而闪,目中就可见绮韵丝丝缕缕的流溢。

    贾珩面容沉静,目光温煦地看向宝钗,轻声说道:“薛妹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宝钗丰润可人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秀气挺直的琼鼻鼻翼轻哼了一声,丰润、明媚的玉颊两侧浮起浅浅红晕,白里透红,气韵动人。

    宝琴莹莹眸光中满是依依不舍,低声道:“珩大哥,你要走了呀?”

    贾珩捏了下小胖妞丰腻嘟嘟的脸蛋儿,轻笑了下,说道:“你和你姐姐好好歇息,我还有些事儿。”

    宝琴轻轻应了一声,目送着贾珩离去。

    ……

    ……

    两天之后,大明宫,含元殿——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和煦微风吹动着街道两侧种植的杨柳,翠绿柳叶随风轻扬。

    大批文武百官,各按品级立定,身穿各色官袍,手持一方洁白如玉的象牙玉笏,立身在殿前汉白玉栏杆铺就的空地上。

    此刻从高空望去,白幡挂起,孝布霜白,蔚为壮观。

    而眼前那座庄严、轩峻的殿宇巍峨耸立,一片片覆盖着的琉璃瓦在夏日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而青砖黛瓦的廊檐下,手执一根根镔铁长戟的锦衣卫士,额头和胳膊上皆缠绕着一道白色孝布,分明正笼罩着一片哀伤悲戚的氛围当中。

    偏殿之中不时传来女眷的阵阵哭丧之声,将哀戚不已的气氛,渐渐传至殿外,而大汉的文武群臣,手持象牙玉笏,一张张或胖或瘦,或老或中的脸上,同样见着哀戚之色。

    “诸位大臣进殿祭拜。”殿宇门槛之外的内监扯着尖锐的嗓子,高声喊道。

    正在列队而候的众文武官员,徐徐向着殿中快步行进。

    而殿中,甄晴抱着怀中的孩子,落座在金銮椅上,丽人一身白色孝服,前面放着一道珠帘,影影绰绰,能够看清人影,但又看不大真切。

    一众文武群臣进入殿中,向着落座在金銮椅上的甄晴,怀里的孩子行了一礼,道:“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卿平身。”甄晴说话之间,抱着自家粉雕玉琢的儿子,朝着下方的群臣,轻声说道。

    “谢娘娘。”下方的一众文武群臣,纷纷出言应了一声,说道。

    甄晴翠丽柳叶秀眉下,那双晶然熠熠的凤眸当中,眸光不由瞥向那站在朝班前列,拱手而侯的蟒服少年,然后,将目光掠向下方群臣。

    丽人此刻一袭白色重孝孝服,腰间的一根白色腰带衬托的娇躯曼妙玲珑,细秀明丽的柳眉下,目光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诸卿,新皇继位之后,不幸罹难,只留下本宫和太子孤儿寡母,幸赖卫郡王和内阁诸卿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才有我大汉朝局之平稳无波。”

    下方一众朝臣纷纷应了一声,恭听慈训。

    甄晴作完简短的开场白后,清声道:“宣读诏书吧。”

    这会儿,一个内监手持一卷汉白玉轴杆,明黄色绢帛的圣旨,面容阴柔、白皙,来到近前,高声说道:“诸大臣接旨。”

    下方一众文武群臣纷纷跪将下来,恭听圣旨。

    一时之间,庄严、肃穆的大殿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承皇考祖业,克承大统,正欲继往开来,振奋有为,然天不假年,遇刺于奸人之手……”

    随着内监清朗的声音响起,殿中众臣静静听着,面上神色不一而足。

    主要是新皇刚刚继位一年,就不幸罹难过世,委实太过让人心神莫名。

    当然,新皇突然遇刺,众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内阁代拟,否则在遇刺身亡之前,就拟定圣旨,未免太过诡异。

    圣旨大意,是让东宫太子继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群臣,纷纷向着上首落座的甄晴以及东宫太子陈杰行礼。

    甄晴此刻抱着自家儿子,听着下方山呼万岁之声,心头难免涌起一股激动。

    其实不仅是男人是权欲熏心,女人也是人,同样有权欲,只是未有男人谋权那般得天独厚。

    过了一会儿,内监起身之间,又重新拿过一份明黄色圣旨卷轴,尖细的嗓音响起,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材,卫郡王珩公忠体国,宣德明恩,扶持幼主,以安社稷,特晋其爵为亲王,以嘉其功勋,钦此。”

    自卫郡王而至卫王,这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贾珩在下方一众军机大臣朝班中站着,脸上见着几许莫名之色,朗声道:“微臣谢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刚刚接上圣旨,却听得殿中起了一阵喧哗。

    就在这时,下方科道言官之列,就有一人出得朝班,高声说道:“微臣以为卫郡王爵封亲王,委实不可。”

    说话之间,就见那科道言官之列,一年轻御史出班,俊朗面容之上满是义正辞严,目光灼灼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叱责道:“卫郡王,尔欲反也?”

    贾珩眉头紧皱,看向一旁的内阁首辅李瓒,目中现出一抹惊怒。

    这是让科道言官出来闹事,让他下不来台?

    当然,科道言官众多,未必都听李瓒之命,内阁也没有这个掌控力。

    就在这时,李瓒出得朝班,凝眸看向那科道言官,训斥道:“如今是新皇登基之日,气氛何等庄严肃重,尔等在此咆哮生事,所为何来?”

    那科道言官目光咄咄而闪,似是逼视着李瓒,沉声道:“李阁老,我朝岂有异姓亲王?卫郡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等岂容彼等放肆?”

    甄晴那张白璧无暇的玉容之上,宛如清霜薄覆,低声说道:“哪里来的乱臣贼子,在此咆哮朝堂,来人,将其叉出去!”

    那年轻的科道言官容色微顿,目光闪烁了下,高声道:“宪宗皇帝和光宗皇帝的灵柩皆在此地,如闻异姓亲王,纵是黄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李瓒眉头紧皱,呵斥道:“来人,将其叉出去。”

    这会儿,两个锦衣卫从外间进来,架起那科道言官就向殿外快步而去。

    但那科道言官之言,在这一刻,恍若引燃了炸药的第一粒火星,瞬间炸响了整个仓库。

    这时,一个年轻一些御史,高声说道:“卫郡王,你既自诩忠臣义士,柱国之臣,何不辞去这亲王之爵,以释中外之疑?”

    这会儿,六科给事中班列,同样有一科道言官手持象牙玉笏,高声说道:“卫郡王。”

    不大一会儿,贾珩转头看向被锦衣府卫架着向外快步而去的几人,面容之上,神色幽晦莫名。

    而后,殿中一众科道言官纷纷出班,开始弹劾着贾珩,或是以大义感召,或是以舆论道德威胁,或是言辞恳切。

    总之一个态度,让贾珩知情识趣,就此辞去亲王之爵,以全忠义之名。

    而后,贾珩说话之间,就将冷厉目光投向殿中的一众群臣,沉喝一声,低声说道:“诸位,本王自承宪宗皇帝重用以来,南征北战,东征西讨,从未有一日懈怠,尔等居庙堂之高,袖手空谈,却多加指责,是何道理?”

    这会儿,殿中气氛一瞬间就是沉默了下来。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贾珩:不会是要在楚王棺椁之前……

    大明宫,含元殿

    朱红梁宇,飞檐钩角的宝殿之下,一队队身形高大的锦衣府卫,立身在廊檐之下,腰间挎着一柄柄绣春刀,面上神情庄肃。

    殿中气氛安静,落针可闻,在这一刻似乎被贾珩的训斥之言给震到。

    贾珩面如玄水,冰冷目光逡巡四顾,沉声道:“诸位疑贾某,自贾某为布衣之时就有,延续到今日,攻讦之音,仍不绝于耳,然贾某赤胆忠心,皎若日月,满朝文武扪心自问,贾某于社稷何曾有半点亏心之处?”

    可以说,外间对他的攻讦就没有停过,直到今日封为卫王,朝野上下更是喊打喊杀,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值得一提的是,卫王只是小藩,至于晋、梁、燕等封号,那不是给异姓用的。

    此刻,殿中一众文武群臣,倒也有年轻一些,脸皮薄的,面容上就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不过,在场众文武群臣大多数面无表情,心头冷笑连连。

    你过往忠心耿耿不假,但谁知来日会不会变节?

    贾珩道:“尔等饱读圣贤之书,仅凭臆测,就行此诛心之论,对本王口诛笔伐,何其卑鄙?”

    不是所有的文官都听从内阁之命,这些科道御史甚至连内阁阁臣都会弹劾,故而,今日这一出,并非是李瓒、高仲平等内阁阁臣没有做好场外工作。

    其实,今日没有人一头撞死在大殿中,已是幸事。

    当然,也和贾珩只是晋爵亲王,而无九锡封号有关。

    此刻,都察院左都御史许庐,立身在文臣之列,目光冷冷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暗暗观察。

    自崇平帝大行之后,这位都察院总宪病倒了一阵,终于在前几个月,身子骨儿才回复一些元气,不想又碰到新皇遇刺身亡,陈汉政局动荡,社稷飘摇。

    彼时,就在内阁阁臣朝班当中,吕绛面色冰冷如铁,目光阴沉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先帝刚刚驾崩,此人就于大殿训斥群臣,骄横跋扈,乱臣贼子之相已现!

    可恨,内阁对其不停退让。

    高仲平这会儿,同样看向那蟒服少年,面容刚毅,目中现出一抹幽晦之色。

    心中同样担忧莫名。

    亲王之爵,不可轻授,如今开了这个头,来日会到哪一步?他们是否自此成为大汉的罪人?

    这时,落座在金銮椅上的甄晴,翠丽细秀柳眉之下,眸光莹莹地看向那神采飞扬,怒斥群臣的蟒服少年,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贾珩训斥而毕,向着帘子之后的甄晴行了一礼,低声道:“皇后娘娘,微臣以为当择吉日,使宪宗皇帝先行归葬。”

    甄晴默然了一会儿,粉唇微启,问道:“内阁如何看?”

    这时,内阁首辅李瓒出得朝班,面色肃穆,拱手道:“娘娘,微臣以为,后日就是良辰,可送宪宗皇帝归入陵寝。”

    甄晴轻轻点了点头,晶莹熠熠的美眸凝了凝,说道:“宪宗皇帝停灵日久,也该入土为安了。”

    殿中同停父子二人灵柩,的确有些不像话,在外人眼中,都透着一股大汉药丸的亡国之兆。

    这在平行时空的大明,倒是有过一起,但此世的大明自嘉靖朝失去国祚,仍无多少先例。

    见殿中群臣气氛渐渐安静,甄晴那张靡颜腻理的玉容清冷如霜,粉唇轻启些许,幽幽说道:“来人,宣读诏书吧。”

    而后,又过了一会儿,新皇的第一封诏书再次宣读,仍是内阁代拟,布告天下,主要是小皇帝登基的圣旨,表明登基践祚,诏告天下,使中外臣民咸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驾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监高声念诵着,声音带着几许悲壮之意。

    而后是称帝改元,为其母甄氏上皇太后尊号,而冯太后则是曾祖母太皇太后。

    年号定为乾德,自明年以后,大汉就是乾德元年,而崇平十九年、建兴元年、乾德元年,短短两年当中换了三个年号,足见大汉社稷动荡,政局一波三折。

    至于宋皇后,因为联合魏梁两藩谋逆,虽未被削去尊号,但也并未再上太皇太后尊号,似乎被遗漏了一般。

    或者说,对于陈汉的文武群臣而言,宋皇后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人物。

    待内监宣读完诏书,甄晴细长而黛青的柳眉下,那双清冽、狭长的凤眸当中蕴藏着几许娇俏之意,清声说道:“卫王,李阁老,光宗皇帝的陵寝还是当加紧修建,以免停灵太久,影响圣躯完好。”

    天气马上就会入夏,天气炎热,虽然用香料、冰块堆叠尸身四周,以维持尸体不腐,但时间长了,尸体也会腐烂。

    贾珩手持一方白璧无暇的象牙笏板,快步出得朝班,拱手应是。

    李瓒同样出得朝班,向着甄晴行礼称是。

    此刻,内阁阁臣之列,吕绛面色阴沉如铁,凝眸看向那出班领命的蟒服青年,粗眉之下,目中现出一抹冷峭之意。

    此人鹰视狼顾,反迹已现,来日未必不会生出异心,反对朝廷。

    高仲平眉头紧皱,心头也蒙上了一层厚厚阴霾。

    亲王之爵,虽是小藩,但同样违背了祖制,来日这大汉天下何去何从?如果当真为卫王所篡,他们又如何至九泉之下,面见圣上?

    军机大臣朝班,北静王此刻一袭白色蟒服,身披重孝,此刻,目光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心神当中也有几许震惊莫名。

    子钰如今已经是亲王之尊了,位分儿尚在郡王之上。

    而甄应嘉、甄韶等人,面上同样是神色复杂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因为,甄晴现在已经成为太后,甄应嘉和甄韶更多还是以甄晴为主。

    刚刚筹备海关事务返回的林如海,则是担忧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自家女婿如今成了亲王,天下诸臣如何不疑?

    贾政因回京述职,这次也参加了朝会,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同样带着几许复杂莫名。

    或者说,贾珩今日的权势,贾政已经有些看不懂了。

    子钰如今封为亲王,可谓富贵荣华已极,当是急流勇退之时,可如今的朝局,似是不进则死。

    此刻,殿中其他科道言官,面上神情同样复杂莫名。

    先前科道言官的一轮表演,并没有在事实上对卫王造成丝毫动摇,反而让其得b大义凛然,训斥了众人一通。

    待诸事料定,甄晴修眉之下,目光莹莹闪烁,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似是敲打说道:“卫王,如今我大汉社稷正值风雨飘摇,有道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尔要实心用事,恪勤修己,与内阁阁臣共同辅佐新帝,不负两代帝王所托。”

    贾珩整容敛色,朗声说道:“微臣定不负娘娘教诲。”

    如今,自己的儿子是皇帝,情人则是皇太后,或许压根就不用篡位,就能施行自己的政治主张。

    但也就是二十年左右的光景。

    随着自家的儿子长大,多半不会认自己这个父亲,因为他的法统合法性来源则是来自于新皇,甚至还会从自己手中夺回权力。

    换句话说,他来日的结局犹如吕不韦,不被承认、不被感激、不被怀念,甚至自己这些私生子都可能被甄晴之子仇视,乃至剪除。

    可以预见,来日就是诸子自相残杀的戏码。

    甄晴点了点螓首,柳眉之下,清冽目光闪烁了下,说道:“诸卿,宪宗皇帝后日下葬,诸位都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以备出殡。”

    下方,殿中一众文武群臣,皆是拱手告辞。

    甄晴细秀而翠丽的柳眉挑了挑,那双莹然、清澈的凤眸眸光闪烁了下,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清声说道:“卫王留下,本宫尚有事相询。”

    贾珩面容上并无异样之色,朝着甄晴拱手行了一礼,高声说道:“是,娘娘。”

    这个磨盘,就不怕别人传他和自己的桃色绯闻,然后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这种事情,在青史上可谓屡见不鲜,犹如张居正和李太后,两人之间的情史经过几度编排,已为外人绘声绘色。

    待殿中群臣散尽,甄晴柳眉之下,目光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子钰,你如今封了亲王,以后要尽心辅佐杰儿,本宫这几天寻师傅,教授杰儿文韬武略,你也在一旁提点着才是。”

    现在给眼前之人封了亲王之爵,那他也就不会偏向那宋氏了。

    哼,等这两天就找一找那宋氏,让她最近安分一些才是。

    贾珩凝眸看向那襁褓中的陈杰,此刻,那小家伙冲着贾珩笑了笑,继承了母亲和父亲优良基因的陈杰,虽是年幼之龄,但这会儿已现出几许俊朗之态。

    而甄晴这边厢说话之间,就将儿子递给一旁侍奉的女官,然后,目光痴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王,你随本宫来。”

    贾珩对上那一双灼灼而视,妩媚流波的美眸,心神就有几许古怪之意。

    这磨盘不会是要在楚王棺椁之前……

    这可真是太大不敬了。

    或者说,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吧?然后,楚王尸变,头上和身上都长满了绿毛?

    甄晴而后,也不多说其他,神情施施然,来到一旁停靠棺椁的偏殿,此刻,尚有女官和嬷嬷跪于灵柩之畔,对着灵柩哭泣不停,方才殿中诸文武大臣议事之时,哭声就隐隐传至殿中。

    因为新皇身边儿除了甄晴,再无其他妃嫔,只能寻一些宫人来充数。

    甄晴容色清冷,吩咐着一旁的女官,道:“晌午了,让这些人都下去用饭吧,待下午再过来。”

    那女官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贾珩心头愈发古怪,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甄晴,说道:“你打算做什么?”

    甄晴弯弯修眉之下,晶然明眸犹如凝露一般,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羞恼道:“本宫在这儿,还能做什么?”

    这人心里不定正在冒着什么坏水。

    不过,当初她在对那人恨的咬牙切齿,心底暗暗发狠之时,也曾想过要在那人灵前,狠狠气上那人一场。

    贾珩面色凝重,朗声说道:“今日朝堂之上,文武群臣的表现,你应该已经见到了,今日物议沸腾,群起而攻。”

    甄晴纤声说道:“你在朝中可以发声维护之人太少,虽说你岳丈也为内阁阁臣,但贸然出言,反而成为众矢之的。”

    贾珩赞同说道:“是啊,放眼望去,朝堂竟无一人能够站出来仗义执言。”

    甄晴细秀柳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静静凝视着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今年开恩科,你来充当主考官,以为推延新政,拣选人才,可以挖掘一些人才。”

    贾珩道:“此法倒也甚好,但纵是进士,也各有学派、乡籍,很多或可因利聚,但如想长久,还需以理服人。”

    哪怕是内阁阁臣的学生,一样能和座师反目,关键是要有一套理学学说笼络人心。

    也就是他要构建自己的理学学说,在意识形态领域获得话语权。

    甄晴说着,指着那不远处停放的棺椁,偏僻的角落,轻声道:“随本宫来。”

    贾珩目光瞟了一眼那棺椁所在位置,沉静面容上就是现出一抹异样之色。

    不是,磨盘这是来真的?

    贾珩也不多言,说话之间,随着甄晴,向着偏殿里厢而去。

    此刻,甄晴这边厢,蹲将下来,抬眸之间,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妩媚流波的美眸当中现出几许痴痴之意。

    纤纤素手凑近而去,檀口张开,不大一会儿,那张丰腻、柔润的脸蛋儿酡红如醺,而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中满是欣喜之意。

    贾珩清冷眉眼之间满是舒爽之意,面容上满是欣然之色。

    此刻,不远处正是停放着楚王的棺椁,周围支起白幡。

    贾珩心神惊悸莫名,尤其垂眸之间,看向那端庄华艳的丽人,脸蛋儿时鼓时陷,心神更是涌起一股莫名之意。

    也不知多久,甄晴剧烈咳嗽了几下,脸蛋儿两侧红晕酡红,明媚如桃,咕咚咕咚咽了下去,那张脸蛋儿酡红如醺,抬眸之间,弯弯柳眉之下,晶然美眸嗔怒流波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你可真够荒唐的。”

    这人似是呛了她一下。

    贾珩目光深深,凝眸看向嘴角仍有白露垂挂的甄晴,面容上却似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暗道,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我够荒唐的了。

    甄晴这会儿,拿着帕子擦了擦嘴,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愈添明媚和娇艳。

    贾珩这会儿,轻轻整理着衣裳,剑眉之下,目光深深,眸光凝露而闪地看向甄晴,催促道:“快些,别让人瞧见了。”

    甄晴轻轻应了一声,白了一眼那蟒服青年,暗道,你方才怎么不快一些?

    贾珩凝眸看向甄晴,低声说道:“宫中这几天怎么样?”

    甄晴温声说道:“你是问哪方面?如果是问本宫和宋氏的关系,这几天,本宫并没有怎么去招惹她。”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倒也不是,宫中的宿卫,我让人轮换而毕,你和杰儿平常也要小心。”

    甄清修眉之下,美眸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似是打趣,又似是讥诮,道:“难得一见,你这般关心着杰儿。”

    贾珩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你这话说的,我的儿子,也是我的骨血,怎么可能不关心。”

    嗯,在楚王灵柩之侧打情骂俏,总有些丧尽天良,这怕是要遭天谴的吧?

    甄晴柳眉弯弯,晶然熠熠的目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等过几天,让兰儿和溪儿从外间过来,一同进宫说说话,本宫这边儿在这皇宫里,孤零零的,倒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当然,这也是希望贾珩能够一同过来。

    贾珩想了想,目光闪烁了下,轻声道:“我看能否再寻个什么由头,进入宫中。”

    甄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本宫在这宫中,真是没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成了皇太后,可以垂帘听政,或许生活多了一些趣味,但真正到了这一天,发现也就这么一回事儿。

    贾珩看向面上现出怅然之色的甄晴,心绪莫名。

    ……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落座在一方罗汉床的软榻上,正在与邢王二夫人叙话,下首落座着薛姨妈和凤姐。

    众人正在说着笑话,有凤姐在,荣庆堂不缺笑声。

    就在几人叙话之时,忽而林之孝家的进入厅堂当中,开口道:“老太太,二老爷回来了。”

    贾母闻听此言,面色讶异莫名,低声说道:“他今个儿不是去宫中上朝去了吗?”

    少顷,却见贾政身穿三品官袍,面带喜色地进入荣庆堂中。

    贾母面容诧异了下,问道:“政儿,这是怎么了?”

    贾政道:“母亲,今个儿,新皇继位,封子钰为亲王之爵。”

    贾母:“……”

    王夫人手中的佛珠已经现出了指甲印,那张白净面容上见着一抹震惊。

    亲王?这比着郡王又晋爵了一次?

    凤姐笑道:“亲王了?”

    贾母闻听此言,那张苍老面容上现出一抹诧异莫名之色,道:“异姓亲王?”

    此刻,薛姨妈那张白净的脸蛋儿上,繁盛笑容也不由自主地浮将起来。

    贾政点了点头,只是那张儒雅、明净的面容上不无反对之意,低声说道:“只是,朝中文官反对声不绝于耳。”

    “那些文官儿什么时候不反对?”贾母此刻苍老面容上现出一抹思量之色,一针见血,没好气地说道。

    贾政面色一滞,说道:“母亲这么说也是。”

    可不是,从子钰封伯爵,再到封侯爵,封公爵,朝中文官的反对之声就没有停过。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贾珩:楚王真的要揭棺而起了……

    ……

    荣国府,荣庆堂

    此刻,随着贾政叙说今日朝堂之上的情况,厅堂中恍若一股春风吹过,喜气洋洋。

    薛姨妈眉头紧皱,语气就有些不满之意,说道:“那些文官还真是的,珩哥儿但凡弄个啥,他们都要拦上一拦。”

    邢夫人在一旁帮腔儿,说道:“可不是?但凡有个大事,还不是珩哥儿出去平定着,待事情平定了,封赏了个啥,他们就只会说三道四。”

    贾母苍老的面容之上挂着笑意,目光凝露看向贾政,问道:“珩哥儿这次封了亲王,当真是祖宗保佑,光宗耀祖了。”

    凤姐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道,纵是祖宗自己也没有成为郡王、亲王,上哪儿保佑后世子孙?

    但这等话自是不能和贾母去说,以免扫了贾母的兴致。

    贾政剑眉之下,粲然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老太太,等子钰回来,再商议祭祖的事儿。”

    贾母点了点头,道:“这个倒不急太多,鸳鸯,你去东府那边儿和可卿说一声去,给她说说这个好消息。”

    鸳鸯在贾母身后笑着“哎”了一声,然后离了荣庆堂,向着外间而去。

    贾母道:“珩哥儿这次封了亲王,以后规制与以往就不一样了。”

    贾政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老太太说的是,现在子钰封了亲王,按着礼制,可得府卫、乘舆扈从,俸禄也得提升。”

    贾母道:“是啊,以后就是亲王,不一样了,林丫头和宝丫头以后的侧妃位分儿也等同郡王王妃了,将来诞下一儿半女,也是郡王,郡主的。”

    当然,侧妃所出虽是郡王,但也不一定实封,终究是取决于圣眷。

    薛姨妈在一旁听着贾母所言,而那张白净、丰润的脸蛋儿上现出繁盛笑意,说道:“这还要看宝丫头和林丫头她们两个福分,能不能诞下个一儿半女的。”

    她家女儿就是有眼光,珩哥儿成了亲王,她以后就是侧妃了,将来孩子也有着爵位。

    那可真是天大的富贵了。

    宁国府

    此刻,后宅厅堂当中,秦可卿抱着自家女儿贾芙,那张芙蓉玉面上,肌肤白腻,气质柔婉,满是贵妇人的优雅个雍容。

    不远处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落座着尤二姐、尤三姐以及尤氏三姐妹,同样是珠辉玉丽,浮翠流丹。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苍老的嬷嬷进入厅堂当中,对着落座在软榻上的秦可卿,说道:“王妃,西府的鸳鸯来了。”

    秦可卿闻听此言,那张白腻莹莹的脸蛋儿上,顿时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少顷,只见鸳鸯进入厅堂中,迎着秦可卿的好奇目光,说道:“给王妃道喜了。”

    秦可卿闻言,面色怔忪,问道:“我何喜之有?”

    鸳鸯声音中难掩欣喜之意,说道:“刚刚二老爷从宫中回来,提及王爷那边儿晋了亲王之爵。”

    秦可卿容色微顿,心头又惊又喜。

    尤三姐轻笑了下,低声说道:“看来是封赏了亲王,我就说王爷先前扶持新皇登基,又平定歹人叛乱,宫中也当有所奖赏才是,不想等在这里了。”

    鸳鸯轻笑了下,说道:“老太太说,等过段时间,就行祭祖告慰列祖列宗呢。”

    秦可卿点了点头,道:“宝珠,你到大观园知会林妹妹和薛妹妹。”

    这时,宝珠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尤三姐笑了笑,目光闪烁了下,柔声道:“姐姐这以后就是亲王王妃了。”

    秦可卿低声说道:“王妃不王妃的,在家中都是姐妹,哪有王妃。”

    尤三姐轻笑了下,说道:“那倒也是。”

    而花厅之中,众人面上都带着欣然笑意,喜不自禁。

    ……

    ……

    大明宫,含元殿,偏殿

    轩敞无比的宫殿之中,停放着一具朱漆木质棺椁,窗外近晌的日光照耀在棺椁漆木之上,可见圈圈朱红光泽。

    甄晴柳眉之下,美眸似沁润着山水情长,将那蟒服少年的面部轮廓寸寸描摹至心,近前而去,凑到那蟒服少年耳畔,似是低语了两句。

    贾珩:“……”

    不是,你这是来真的?

    这真是要遭天谴的吧?

    尤其是在楚王的棺椁之侧,就搞这种事情,实在出人意料。

    甄晴玉颜酡红如醺,美眸当中波光莹莹,轻声道:“快点儿,趁着这会儿没有什么人。”

    她非要让躺在棺椁之中的那人知道,她百倍偿还。

    贾珩容色微顿,剑眉挑了挑,目中现出一抹诧异之色,一下子拥住甄晴的丰腴娇躯,向着僻静之地而去。

    掀开衣裙,就是诧异了下。

    嗯,这个磨盘,又图凉快是吧?

    而此刻早已箪食壶浆,洒水净道,相迎于外。

    贾珩也不多言,开始推磨。

    甄晴腻哼一声,正在猝不及防之下,连忙一手扶住身旁的棺椁,秀眉之下,美眸似是眯起一线,似有几许雾气朦胧。

    甄晴雪肤玉颜的脸蛋儿两侧,浮起酡红红晕,柳眉之下,目中流溢着几许绮丽春韵。

    此刻,丽人一袭如雪一般的白色孝服,那娇躯曼妙玲珑,感受着那蟒服少年的顶撞,秀美云髻上的璎珞流苏,轻轻摇曳不停,秀气挺直的琼鼻之下,鼻翼轻轻腻哼一声。

    甄晴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玉颊两侧可见气韵酡红如醺,鬓角颗颗如黄豆大小的汗珠轻轻流溢而下,一直流到精致如玉的锁骨当中,在炽热日光照耀下,晶莹靡靡,愈发衬托得肌肤莹澈如玉。

    而那小衣下的一团酥白、丰盈若隐若现,俏立当场,风情绰约,惊心动魄。

    而也不知是不是身后那人愈发得了兴致,甄晴心神微顿,只要一手扶住身旁的朱红红漆的棺椁,随着那蟒服少年的律动,可见棺椁轻轻摇晃不停。

    贾珩此刻的确是心神惊悸,就在楚王棺木之侧欺负未亡人,实在过于……丧尸。

    贾珩念及此处,抱起肌肤香软的丽人,抵靠在棺木之上。

    甄晴猝不及防,腻哼一声,在这一刻,只觉芳心摇曳,难以自持,脸蛋儿顿时浮起绚丽红晕。

    这个冤家,方才还说着不愿,这会儿倒是比谁都热切。

    ……

    ……

    两人也不知痴缠了多久,一直待到晌午时分,这对儿狗男女才偃旗息鼓,云收雨歇。

    甄晴此刻双腿几乎站不稳,娇躯无意识地打着摆子,轻哼一声,那张原本冷艳、幽丽的脸蛋儿气韵玫红团团,细气微微,至于素裙早已褶皱一团。

    此刻两只纤纤素手一下子按住朱漆棺木的盖子,犹如在闺阁之时,于江南甄府后宅荡着秋千,在云霄中荡漾来回。

    贾珩看了一眼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差不多了吧。”

    再这样胡闹下去,楚王真的要揭棺而起了。

    不过,他也能感受到磨盘已是心满意足,满载而归。

    甄晴似呢喃又似轻哼地“嗯”了一声,雪肤玉颜的脸蛋儿上彤彤如霞,眉梢眼角绮韵无声流溢,娇躯已经瘫软成泥。

    贾珩也不多说其他,轻轻拉过甄晴的胳膊,拥在怀里,低声道:“一天天的,就知道胡闹。”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甄晴眸光狭长,嗔恼说着,口中就是暗啐了一声,这人只怕也对这一遭儿,心心念念许久了。

    否则,断断不会那般兴致勃勃,还将她躺在棺木上。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也不多说其他,整理了下衣襟,与甄晴叙话了一阵儿,终究是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多做盘桓,说话之间,就是大步离了含元殿偏殿。

    甄晴这般磨人,他真是顶不住。

    再这样下去,一世英名非要被磨盘消耗殆尽。

    待离了含元殿偏殿,贾珩立身在廊檐下,夏风袭来,扑面而来,只觉神清气爽,而不知何时,天穹之上铅云密布,似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咔嚓……”

    就在这时,忽有闪电当空而响,天地皆白,俄而,电闪雷鸣。

    哗啦啦,暴雨倾盆,席卷而下,似乎是老天都有些看不惯,要彻底洗刷这天地之间的罪恶和污迹。

    顷刻之间,青砖黛瓦的廊檐顿时雨挂如帘,千丝万线,目之所及,朦胧一片,天地苍茫。

    贾珩面容沉静,一如玄水,想了想,就打算去看看宋皇后。

    不过……

    贾珩步伐微顿,分明想了想,探出手来,就着屋檐上垂挂而下的雨水,洗了洗手,暂去着一身的脂粉香气。

    说话之间,贾珩就向着福宁宫所在的方向行去。

    行不多远,从穿行在回廊中的宫人借了一把雨伞,撑开重重雨幕,进入风雨漫天的宫墙墙道之内。

    身后的风雨似乎下得愈发紧了。

    雨雾紧锁的殿中,暖阁之内——

    宋皇后此刻一袭素色广袖流光长裙,云髻素雅,而那张雪肤玉颜上似蒙起一层怅然之意,此刻听着外间噼里啪啦的夏雨之声,循声望去,心头无疑更为烦闷莫名。

    而不远处正是自家一对儿双胞胎儿女,粉雕玉琢,可爱伶俐,相对而坐。

    儿子陈洛正在玩着一个青皮葫芦,而不远处的芊芊则是拿着一双花绳,正在不停翻着。

    今日,端容贵妃倒是不在这里。

    这会儿,一个女官从外间快步而来,禀告说道:“娘娘,前面已经打听过了。”

    宋皇后那张白净无瑕的芙蓉玉面上现出急切之色,轻声问道:“怎么说?”

    女官点了点头,说道:“前面,内监宣读了诏书,由新皇所立东宫即位。”

    宋皇后闻听此言,容色变了变,又连忙问道:“那位贾子钰呢?”

    那女官低声说道:“就说贾子钰呢,卫郡王已经封了亲王之爵。”

    宋皇后闻听此言,那张不施粉黛,却不损其艳丽风姿的面容上,就是现出一抹思量之色,目光怔怔几许,说道:“亲王?”

    这个混蛋,她道是为何不帮着她家然儿,原来是为了封着亲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宋皇后此刻手中攥紧,只觉心头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全部是花言巧语欺骗她的,简直岂有此理!

    就在这时,只见外间一个嬷嬷进入后殿当中,柔声说道:“娘娘,卫王来了。”

    宋皇后正自百无聊赖,闻听此言,明丽容色诧异了下,转而芳心当中生出一股惊怒。

    这个混蛋竟然还有脸见她?

    旋即,丽人凝眸看去,只见一个蟒服少年,举步而来,面容微顿,近得前来,说道:“见过娘娘。”

    宋皇后翠丽修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地打量着那蟒服少年,克制着心头澎湃汹涌的思念,冷着一张脸,说道:“贾子钰,你还来见本宫做什么?”

    这个混蛋,说好的要扶持洛儿登基,现在前殿却让那甄晴之子登上皇位,简直岂有此理!

    又在骗她!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过来见见芊芊和洛儿。”

    说着,看向一旁的芊芊和陈洛,道:“芊芊。”

    “姐夫。”芊芊细秀柳眉之下,那双晶然明眸几乎如黑葡萄一样,灵动清澈,明媚动人。

    贾珩行至近前,一下子搂过芊芊的娇躯,容色微顿,低声说道:“让姐夫看看,又吃胖了没有。”

    说着,抱起萌软、肉乎的小萝莉,亲了一口,只觉脂粉香艳流溢于口齿之间。

    宋皇后面色微顿,目光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不由撇了撇嘴。

    这人真是过来看女儿呢?就不知道过来看看她?

    这会儿,贾珩面色微顿,与芊芊玩闹了一会儿,再次将芊芊放在一方铺就着竹席的软榻上。

    转而,目光凝眸看向一旁的陈洛,此刻的小孩子浓眉大眼,眸若点漆,湛然莹莹,眉宇之间就带着一股静气。

    或者说,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一些王者气度。

    嗯,这种话还是不要和宋皇后说了。

    这会儿,宋皇后见那少年抱着小萝莉逗弄了一会儿,连忙吩咐着一旁侍奉的女官道:“去将人带走。”

    顿时,两个奶嬷嬷,近前一下子抱起小萝莉和陈洛,向着偏殿而去。

    “母后,我和姐夫说话。”小萝莉玉颜酡红,声音糯软、娇俏说道。

    宋皇后板着脸,声音带着几许冷意,道:“母后给你姐夫说话。”

    小萝莉撇了撇嘴,娇哼了一声,似是有些怏怏不乐。

    贾珩锐利剑眉之下,眸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华骨端凝的丽人,隐隐捕捉到丽人的情绪有些不快。

    嗯,也该不快。

    毕竟,新皇继位了,但不是自家孩子。

    贾珩说话之间,凑到那丽人近前,看向那丰容盛鬋的丽人,玉颜如霜的丽人,轻声说道:“怎么了?”

    甜妞儿不会是想他了,刚刚和磨盘亲昵过一场,如今再是和甜妞儿痴缠,只怕要被甜妞儿察觉出来端倪。

    “你给本宫跪下,本宫要审你。”宋皇后柳眉倒竖,美眸中带着几许戾芒,娇叱道。

    贾珩:“……”

    这又是搞的哪一出?这是……角色扮演?

    贾珩念及此处,倒也索性应着宋皇后的胡闹,“噗通”一声跪将下来,说道:“微臣恭听皇后娘娘慈训。”

    宋皇后晶莹如雪的玉容怔了下,凝眸看向那跪将下来行礼的蟒服青年,芳心之中也生出几许异样之色。

    总觉得这个小狐狸,这会儿心里正在憋着坏水?

    嗯,先不管了,先问问他也就是了。

    宋皇后柳眉弯弯,容色清冷如霜,目光灼灼而视,逼问道:“你当初答应本宫的事儿呢?当初言辞凿凿,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贾珩道:“娘娘容禀,东宫继位,乃是顺天应时之举,内阁并文武群臣人心所向,微臣实在不敢违逆大势。”

    宋皇后柳眉弯弯,妩媚流波的美眸,就现出一抹讥诮之色,冷声道:“什么顺天应时,如不是你让新皇……”

    丽人说着,也觉得失言,顿住不语,娇叱道:“你当初怎么给本宫说的?现在是不打算认账了,是吧?”

    贾珩道:“娘娘,没有不认账,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先等二年,再看看,反正洛儿年岁还小,将来诸子秉性、才干如何,不得而知。”

    宋皇后闻言,修眉蹙了蹙,面上若有所思。

    才干?

    这小狐狸莫非是想择贤而立。

    然后,却听那蟒服少年又开口说道:“娘娘,如今两代帝王先后晏驾,正是朝局动荡,社稷飘摇之时,实在不宜再行废立之事。”

    宋皇后冷声道:“你舍得废了甄氏所生之子?”

    原先,她还以为这人送新皇命归黄泉,是为了她和洛儿,如今看来,只是为了和那甄氏双宿双飞。

    念及此处,宋皇后芳心之中生出无尽负面情绪,看着贾珩的目光,神色都有几许不善起来。

    甄氏,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了情郎,红杏出墙,谋害亲夫,是什么好女人吗?

    嗯,至于她…好像也红杏出墙。

    她也没有谋害亲夫。

    丽人或许在这一刻,又重新找回了内心的些许自信。

第一千五百四十六章 宋皇后:又是老生常谈之言!

    宫苑,殿中

    宋皇后一袭素白裙裳,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那双翠丽如黛的修眉,弯弯一如柳叶,那张端丽玉颜满是凌厉之色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此刻,丰容盛鬋的丽人落座在一方软榻上,眸光莹莹地看向那蟒服少年,低声说道:“你休要在本宫这边儿打马虎眼,洛儿和芊芊,她们两个,你打算怎么安顿?”

    贾珩道:“等大了以后,学一些文韬武略,至于芊芊,封个公主也是不打紧的。”

    宋皇后玉容犹如寒霜薄覆,低声说道:“那你说待时机合适之时,那不知什么时候,时机才算合适一些?”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微动,眸光清冷如虹地看向那丽人,道:“娘娘稍安勿躁,等过段时间,再说这些不迟。”

    宋皇后柳眉弯弯,妩媚流波的美眸当中,波光莹莹,嗔怒交加,娇叱道:“你又搪塞本宫!本宫现在不听你这般花言巧语了,你给本宫一句准话儿,究竟什么时候让洛儿登基?”

    丽人说着,起得身来,将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一下子踩在了那少年的肩头上,那张雍容华艳的脸蛋儿上满是清冷之色,在这一刻,将雍容华美的姿态衬托的淋漓尽致。

    贾珩面色不由古怪几许,甜妞儿这是已经无师自通?

    说话之间,贾珩起得身来,目光温和地看向宋皇后雪肤玉容的脸蛋儿,剑眉之下,莹莹如水的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这种事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怎么可能会有确定的音讯?”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搭在丽人那双纤纤玉足的腿上,目光温煦地看向宋皇后,道:“娘娘,可否容微臣起来,与娘娘细细说上一说。”

    宋皇后柳眉倒竖,那张华骨端凝的玉容明丽华艳,幽声道:“你自己跪着说就行。”

    贾珩抬头之间,目中带着几许担忧之意,朗声道:娘娘,这会儿膝盖倒是有些酸痛莫名。”

    宋皇后面色幽幽,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冷声说道:“那你起来吧。”

    丽人说话之间,将穿着绣花鞋的脚轻轻抬起,那张雍容华美的脸蛋儿似笼着一层凌厉之色。

    贾珩起得身来,心神略有几许古怪地看向宋皇后,低声说道:“娘娘。”

    他还真没有什么字母情结,只是觉得此刻的甜妞儿与往日端庄、温婉仪态,迥然不同。

    说话之间,行至近前,落座在一方靠着小几的梨花木椅子上,看向宋皇后说道:“娘娘,现在大汉社稷飘摇,两代帝王皆有所罹难,实在不宜太过折腾,以免社稷动荡。”

    丽人轻哼一声,不屑说道:“又是老生常谈之言!”

    贾珩这会儿,提起一只青玉流光的茶壶,就在茶盅内斟了一杯茶,目光莹莹地看向那丰容盛鬋、端美华艳的丽人,轻声说道:“娘娘,现在洛儿还小,好好培养一下,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宋皇后清冷玉颜微顿,翠丽如黛的柳叶细眉蹙了蹙,美眸莹润微微,娇俏道:“您是不是从那甄氏那边儿过来的?”

    那蟒服少年脖子的胭脂痕迹,都没有擦净,就过来寻她,这人当她是什么了。

    贾珩静静看向容色明媚的宋皇后,也没有隐瞒先前之事,温声说道:“娘娘,在坤宁宫中去看了看茵茵和杰儿。”

    宋皇后闻听此言,柳眉倒竖,声音当中不无嗔怒之意,说道:“洛儿和芊芊也是你的孩子。”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说道:“那是,所以就过来看看。”

    宋皇后晶莹如雪的玉容蒙上一层煞气,低声说道:“本宫看你就是偏心,洛儿比着那边儿,究竟差到哪里了?”

    贾珩道:“都不差,没有厚此薄彼。”

    两人调笑了几句,宋皇后柳眉挑了挑,凝声说道:“本宫这边儿还要拜托你一桩事儿。”

    “还请娘娘示下。”贾珩拱了拱手说道。

    宋皇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那蟒服少年,翠丽柳眉之下,美眸妩媚流波,轻声说道:“本宫之弟尚被监候,你帮着将人放出来才是。”

    贾珩想了想,剑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柔声道:“魏梁两王他们两个可能有些困难,但如果只是宋家人,其实倒也无妨。”

    宋皇后道:“本宫正要和你说然儿和炜儿的事儿,他们两个也收到了教训,你看什么时候放将出来。”

    贾珩默然了下,迎着宋皇后的期待目光,朗声说道:“当初宪宗皇帝定下,让两人前往藩地圈禁,自是要遵从宪宗皇帝的旨意。”

    宋皇后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蕴藏着一抹羞恼之意,声音娇俏几许,嗔怪说道:“你少给本宫打马虎眼,你现在执掌朝政,难道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贾珩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宋皇后,沉声说道:“朝堂之上还有内阁辖制,此事尚不能说言之凿凿。”

    宋皇后腻哼一声,翠丽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现出一抹嗔恼,说道:“本宫不管!”

    这会儿的丽人,可以说无疑像极了一个小女孩儿,撒娇之时颇多娇俏、明媚之意。

    贾珩看了一眼那玉容满是反差之态的丽人,只觉心惊肉跳,感慨莫名。

    这甜妞儿是和磨盘比赛着勾搭人是吧?

    不过,他也知道,只是随着时间过去,丽人渐渐把自己当成了自家男人,在言谈当中这才颇多亲昵之态。

    宋皇后弯弯柳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莹莹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说?”

    贾珩想了想,轻声说道:“我想想法子,不过新皇遇刺,只怕魏王和梁王两人会生出别样的心思,一旦放出来,反而招惹祸端。”

    或许两人以为自己有了机会,然后在京中兴风作浪,结党作乱,那时候就是给平稳的朝局找一些不自在。

    宋皇后黛丽柳眉轻轻挑了挑,美眸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轻声说道:“你这般说也是,不过,难道朝野上下就没有提出,国无长君,多生祸乱的事情吗?”

    贾珩道:“这倒是没有,娘娘,魏王和梁王两人毕竟行了大逆不道之事,名声已坏,德望不足,不足以君天下。”

    宋皇后春山黛眉弯弯,美眸莹润如水,轻声道:“什么德望不足,只要以后做一个好皇帝,谁会说他德望不足,当初的宪宗皇帝还不是一样为天下士人腹诽不断,如今文治武功,昌运繁隆,天下士人还有几个妄加指责的?”

    贾珩点了点头,道:“宪宗皇帝为国事呕心沥血,操劳不胜,以此赢得世人赞扬,魏王梁王已无成事之基,娘娘还是不要太过执着了。”

    宋皇后那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当中,似是涌动着莫名之意,朗声说道:“本宫这几天想见见然儿和炜儿。”

    虽说丽人生了一对儿龙凤胎,已然得了寄托,但难免挂念自家两个儿子的安危和富贵。

    贾珩道:“此事先容后再说吧,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日。”

    宋皇后眉眼之间蒙起一股羞恼,冷声说道:“你不会是又在敷衍本宫的吧?”

    贾珩道:“这有什么好敷衍的。”

    宋皇后冷哼一声,那张靡颜腻理的芙蓉玉面上,涌起一抹冷峭之意,道:“本宫现在可听够了你的那些花言巧语。”

    贾珩想了想,剑眉之下,目光咄咄而视那丽人,问道:“只是娘娘见了魏王和梁王,又能说什么呢?如果仍是撺掇他们两人,继续行大逆之事,这就是害了他们!”

    宋皇后弯弯柳眉之下,狭长、清冽的目光闪烁了下,柔声道:“本宫自不会再行撺掇他们两个一错再错。”

    她以后还是扶持着洛儿,让这个小狐狸让洛儿登基才是,那时候才是她下半辈子的倚靠。

    否则,等她年老色衰,这个小狐狸还会如现在那般痴迷于她吗?

    贾珩目光深深,凝眸看向宋皇后,问道:“娘娘,这几天,你和芊芊还有洛儿怎么样?”

    宋皇后道:“挺好的,芊芊有些淘气,洛儿反而要安静一些,两个小孩儿挺好的。”

    宋皇后本身也是带惯了的孩子了,故而,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贾珩温声说道:“你平常多照顾着她们两个。”

    宋皇后点了点秀美螓首,语气之中嗔怪不已,说道:“你也不知道多过来陪陪他们两个。”

    贾珩说道:“最近这段事情忙完之后,就多多过来陪你和洛儿他们。”

    说着,贾珩又说道:“对了,宪宗皇帝后天就会下葬,娘娘可是过去送行?”

    宋皇后是宪宗皇帝的皇后,宪宗皇帝出殡,宋皇后理应前去送上最后一程。

    宋皇后“嗯”地应了一声,不禁有些默然。

    贾珩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盅,起得身来,轻轻握住那丽人的纤纤柔荑,说道:“甜妞儿,也不要太过悲戚了。”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感情,虽然最后反目成仇,但未必不会想起那些夫妻两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幸福甜蜜的瞬间。

    宋皇后冷笑一声,说道:“也没有太过悲戚,只是一时感怀。”

    贾珩:“……”

    好吧,变了心的女人,往往变得狠心绝意。

    男人多情而深情,女人专情而薄情。

    贾珩剑眉挑了挑,莹然明澈的清眸炯炯有神,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宋皇后明丽玉颊上现出一抹嗔怒之色,说道:“和那甄氏痴缠过,不碰本宫了是吧?”

    贾珩也不多说其他,一下子将丽人拥在怀里,在丽人耳畔轻声低语两句,道:“甜妞儿。”

    说着,伏在丽人那两片粉润微微的唇瓣上,轻轻噙住柔软丰腻,攫取着甘美和芬芳。

    贾珩看向那张姝颜丽色的玉容,轻声说道:“甜妞儿,这两天想我了没有?”

    宋皇后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已然羞红如霞,此刻感受到那蟒服少年的亲昵,“你还没有去沐浴更衣呢。”

    这人说不得刚刚亲过那甄氏,现在又过来亲昵着她,这人也不嫌恶心吗?

    贾珩掌中丰盈寸寸流溢,说道:“等会儿一块儿共浴不迟。”

    说着之间,再次凑到那玉颊绮丽如霞的脸蛋儿,一下子噙住那莹润唇瓣。

    就这样,也不知多久,可见一道晶莹靡靡的丝线若隐若现,在窗外闪烁不定的闪电映照下,白光莹莹。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窗外的浩渺天穹雷霆隆隆,似乎比之先前又盛了三分。

    贾珩剑眉挑了挑,心头微动,暗道,这道雷霆不会是崇平帝的在天之灵吧?正在天上向他雷霆震怒。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拥住丽人的丰腴娇躯,向着暖阁而进,垂挂的珠帘哗啦啦作响,轻轻扫过宋皇后那带着几缕秀发的秀颈。

    旋即,两人进入厢房之中,来到一方软榻上落座下来。

    贾珩说话之间,一下子拥住丽人丰腴娇躯,那张沉静、刚毅面容上现出几许舒爽之意。

    此刻的丽人同样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贾珩剑眉倏扬,伸手轻轻搂住丽人的丰腴娇躯,感受到丽人那丰润、香软的肌肤,嗅闻着那丝丝缕缕的清香。

    宋皇后丰润可人的玉颊已是羞红如霞,在那蟒服少年的欺近下,娇躯颤栗不停,那双莹润剔透的美眸微微眯起,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沉浸在那无穷无尽的江河洪流中。

    宋皇后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两侧浮起团团玫红红晕,丽人眉梢眼角之中,可见妩媚绮韵流溢不停。

    白腻玉颊明媚如桃,檀口微张,秀气、挺直的琼鼻鼻翼之下,就响起几许无意识的腻哼,显然已经渐入佳境。

    贾珩拥住丽人丰腴香软的娇躯,感受到丽人的绮艳风情,心神也有一些惊心动魄。

    今日夏雨滂沱,一日连御二后,的确是前所未有,不过似乎也是为他晋爵亲王而贺?

    ……

    ……

    就在丽人正在与贾珩抵死纠缠之时,离宫苑数里的魏王宅,宅邸,书房之中——

    魏王陈然落座在一张长条状的漆木条案之后,那张原本俊朗、白皙的面容,胡子拉碴,分明已是憔悴无比。

    而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小厮,说道:“王爷,外面已经传开了,新皇所立之东宫登位,卫郡王晋爵亲王。”

    “亲王?”魏王陈然闻言,眉头挑了挑,面上神色阴郁不定,旋即,怒声道:“好一个卫王!与本王封号同名,这是出卖了本王,才得这亲王之爵,分明是应在此处了。”

    不远处,正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落座的魏王之舅——宋璟,拧了拧眉头,面上现出为难之色,开口道:“殿下,现在贾子钰已经成了卫王,帝位也有了归属。”

    魏王陈然那张带着几许阴鸷之气的面容上可见戾气涌动,沉声道:“本王不甘心,绝不甘心!”

    这大汉万里江山,交给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将列祖列宗放在何地?

    魏王剑眉挑了挑,目中见着几许阴狠之意,沉声道:“舅舅,你让人向母后那边儿递送书信,看能不能让我留在神京城,不前往反藩地圈禁。”

    只有留在京城,他才有翻身的机会。

    宋璟叹了一口气道:“殿下,娘娘在宫中同样自身难保。”

    魏王脸上现出几许怅然若失之意,叹道:“母后她……终究是我连累了她。”

    宋璟道:“不过新皇之东宫刚刚继位,说不得会施恩,那时候赦免殿下,也未可知。”

    魏王道:“此事不能太过奢望,舅舅,本宫最近想见贾子钰一面,你可否代为派人知会?”

    宋璟那张白净、儒雅的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说道:“王爷放心,我让妍儿回头给贾子钰提上一嘴,别的也没有什么。”

    这个时候,宋璟都不得不感慨,当初将自家女儿妍儿嫁给贾珩是何等明智的选择。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目光幽晦几许。

    他倒要问问那贾子钰,难道是要篡夺他们陈汉天下吗?否则异姓亲王,开国以来,未为有也。

第一千五百四十七章 贾珩:不过皆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宫苑

    贾珩抱着娇躯丰腴的丽人,说话之间,立身在殿中雕花轩窗之侧,此刻,窗外的风雨繁盛,不停拍打在檐瓦上,传来噼里啪啦之声,让人心神微震。

    而青石板路铺就的殿前玉阶,则被冲刷的一尘不染,似在雨水之下,罪恶连同尘埃一同洗刷而去。

    嗯,丽人自从有了芊芊和洛儿之后,肚子上就有些肉乎乎的,摸着倒是有几许绵软、丰盈之意。

    而丽人这边厢,被那蟒服青年把着,那端美、秀丽云髻上的一缕秀发垂将而下,汗津津地贴合在丰润可人的脸蛋儿上,正自随风飘摇。

    贾珩只觉水光润滑,惬意舒适。

    而就在这一刻,更能细致体会到两朝皇后的不同,只是终究没有在一张床榻上对比着,更能清晰直观一些。

    两人凑在一起,也不知痴缠多久,宋皇后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绮丽明艳,眉梢眼角流溢着丝丝缕缕的绮韵。

    贾珩轻轻拥住丽人的丰腴腰肢,低声说道:“娘娘,差不多了吧。”

    宋皇后那张肤色白腻的玉颜酡红如醺,鼻翼当中无意识地腻哼一声,两侧脸蛋明媚如霞,声音之中似乎带着几许慵懒之意,声音娇俏几许,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贾珩转眸看了一眼雨水繁盛的外间,朗声道:“好像快要等傍晚时分了。”

    宋皇后细气微微,忽而幽幽说道:“在这儿过夜吧。”

    贾珩:“……”

    甜妞儿什么意思,这是让他夜宿龙床?

    可这如果传扬出去,只怕要为天下之人千夫所指,十八路诸侯讨贾,天诛贾贼?

    贾珩心神微动,轻声说道:“今个儿刚刚封了亲王,还需回家看看,先和家里人说说。”

    说话之间,也不多言,抽身离去。

    宋皇后猝不及防,轻哼一声,玉颜酡红如醺,丰腴绵软的娇躯绵软如蚕,眸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猝然离去蟒服少年,妩媚流波的目中现出一抹羞恼之意。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连招呼都不打一下,这会儿沿着腿开始流淌不停……

    贾珩整理了下衣襟,拿过一旁的小几上,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

    宋皇后此刻拿过一方朱红罗帕,正在清理着,见得那蟒服少年好整以暇地喝着茶,微恼说道:“也不知道给本宫倒一杯。”

    贾珩提起茶壶,斟了一杯茶,热气腾腾,清香流溢,然后递送给气喘微微,玉颜酡红的丽人。

    宋皇后“咕咚咕咚”喝干了杯中茶水,翠丽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妩媚流波。

    贾珩而后也不多说其他,整理了下衣襟,出了宫殿。

    ……

    ……

    宁国府,大观园,蘅芜苑

    庭院之中夏雨滂沱,雨水冲刷而下,不停拍打着芭蕉树的树叶,发出噼里啪啦之声。

    一架竹木所制的雕花轩窗之下,宝钗一袭藕白色长裙,那肌肤酥软、雪白的娇躯丰腴款款,那张梨白如羽,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两侧,似蒙起一层浅浅玫红气韵。

    所谓居其体,移其气。

    这位丽人在这等富贵荣华的家境当中,也渐渐浸润着一股雍容、优雅的气度。

    说话之间,丽人容色白腻,水润杏眸眸光犹如凝露,正在与黛玉一同叙话。

    不远处的宝琴和湘云,则是书桌之前摊开的宣纸上,练着一幅字。

    两个小胖妞,一个笔锋娟秀,一个笔法明丽。

    就在这时,袭人快步从外间而来,那张肌肤丰润,玉颜明丽的脸蛋儿上,见着几许雀跃之意,低声说道:“姑娘,外面都在传着,珩大爷封为亲王了呢。”

    此言一出,宝钗玉颜倏变几许,晶莹剔透的芳心不由为之欣喜莫名,而那张嫣红、明媚的脸蛋儿,声音中带着几许娇俏之意,说道:“那可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了。”

    王爷以后就是亲王了,那她是侧妃,将来的男孩儿继承了爵位,也就是郡王,这可真是……

    可以说,宝钗一时间心神都有些恍惚,甚至就有些不真切。

    对面的黛玉,那张清丽、明媚的玉颜上,同样现出一抹欣然莫名,声音娇俏几许,道:“珩大哥这会儿好像还没有回来。”

    宝钗那张恍若梨蕊洁白莹莹的面颊羞红如霞,齐若编贝的樱颗贝齿咬着粉润唇瓣,声音娇俏道:“刚刚封了亲王,可能宫中留下谢恩,所以才迟归了吧。”

    黛玉星眸熠熠而闪,低声道:“亲王之爵,位极人臣了。”

    宝钗丰润可人的玉颜酡红如醺,芳心不由欣然莫名,轻声道:“是啊。”

    这会儿,宝琴和不远处的湘云,那张丰腻嘟嘟的脸蛋儿上,也现出几许明媚、娇艳之意。

    湘云喃喃说道:“珩哥哥这次又封为亲王了,下一步是封着什么呀?”

    宝琴连忙拉了下湘云的胳膊,声音娇俏几许,劝说道:“下一步可不敢乱说。”

    再往上就是谋反了,怎么敢乱说下一步?

    湘云也察觉出不妥,连忙向外吐了吐舌头,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明媚动人。

    只是落在宝钗耳中,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闪了闪,目中见着一抹诧异之色。

    黛玉秀丽郁郁的黛眉之下,那双璀璨一如星河的星眸不由闪烁了下,说道:“珩大哥这以后就是亲王了,后宅名分也有着讲究吧?”

    说着,星眸凝露看向那对面的宝钗。

    宝姐姐从来都是尤为关注这些的。

    宝钗那张丰润可人的玉颜现出思索之色,水润杏眸闪烁了下,低声说道:“不过,仍是一正妃,四侧妃,只是侧妃之子大概可封郡王,至于出行乘舆,仪仗护卫,还有服饰,皆为上上之选。”

    黛玉轻哼一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下子还是亲王呢。”

    她虽是不懂这些,但也知道,如果将来有了孩子,就不用担心孩子因是庶出,而被府中下人瞧不起了。

    三妹妹因不是太太生的,她那么要强的性子,从小到大不知受了多少气。

    宝钗翠羽修眉挑了挑,水润杏眸喜色流波,低声说道:“是啊,以后府上诰命夫人生的子嗣,也不算庶出,有一些还能领着爵位。”

    这就是亲王之贵,因沾染了皇家的贵气,连庶出的子女也比寻常人家的嫡出都要高上一头。

    黛玉那张香肌玉肤的玉颜,在这一刻明媚如霞,翠丽柳眉之下,宛如星虹的目光闪烁了下,柔声说道:“如是不计嫡庶,将来也能省却不少麻烦。”

    这会儿,袭人看向几人议论着自己,玉颜因为心绪激荡,已是酡红团团,而心神难以抑制的狂喜之意。

    以后,她不仅是诰命夫人,如果再生了一儿半女,将来还是有着爵位的。

    而莺儿樱颗贝齿咬着粉润唇瓣,那两片桃红嫣然的唇瓣已经有些苍白无血色,芳心蒙起一层厚厚阴霾。

    现在屋里不管是紫鹃,还是袭人,都和王爷有了夫妻之实,唯有她现在仍没有着落,将来她该怎么样才好。

    而就在众人叙话之时,却听到外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少顷,环佩叮当之音逐渐及近。

    探春以及甄兰、甄溪、雅若几人从外间过来,那或英媚、或明丽、或柔婉,或娇憨的脸蛋儿上,笑意氤氲浮起。

    “三妹妹来了。”宝钗翠羽修眉之下,那双水润微微的杏眸,眸光莹莹如水地看向探春,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笑意氤氲浮起,唤了一声,低声说道。

    “宝姐姐,我听说了,珩哥哥封了亲王之爵。”探春黛青柳眉之下,目光狭长、清冽,声音带着几许轻快说着,而那顾盼神飞的眉眼间浮起欣然莫名。

    而甄兰也在不远处,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上,同样密布着喜色。

    王爷如今成了亲王,那以后如果时机合适,就是加九锡,再进一步就是禅让,化家为国,君临天下。

    雅若略有几许粗犷的英眉之下,眸中闪烁着好奇,道:“宝姐姐,怎么不见珩大哥回来?”

    宝钗轻笑了下,眉梢眼角笼起一层柔婉气韵,低声说道:“你珩哥哥这会儿还在宫里的吧。”

    众人说话之间,都陆陆续续落座了下来。

    宝钗看向远处的探春,温声说道:“三妹妹和大家说说外间朝堂上的事儿。”

    探春道:“珩哥哥这次封亲王,朝堂上的反对之声,可是就没有停过。”

    甄兰柳眉之下,明眸满是精明、锐利之芒,声音当中不乏娇俏、莫名之意,道:“自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异姓而封亲王者,不怪那些文官儿沸反盈天。”

    探春两道翠丽英眉之下,目光娇憨,朗声说道:“但珩哥哥封为亲王,也是实至名归,不说崇平一朝的平乱、辅政,单说扶持两朝帝王,都是功高莫大,非亲王不能酬劳其擎天保驾之功。”

    甄兰面色微顿,低声说道:“是啊,如今这亲王的确是薄封了。”

    众人听着探春所言,面上都是现出认真倾听的神态。

    ……

    ……

    却说贾珩这边厢离了皇宫,骑上一匹枣红色骏马,趁着傍晚时分,暴雨暂停,就向着荣国府快步而行。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哒哒”之音不停响起。

    宁国府,后宅厅堂之中——

    秦可卿正在与尤二姐、尤三姐在一块儿叙话,厅堂之中为一股轻快气氛笼罩着。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进入后宅厅堂,欣然莫名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秦可卿闻听此言,那张雍容华美的玉颜上现出欣然之色,眸光深深,低声道:“王爷回来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那蟒服少年快步从外间进来,声音中带着几许欣然,说道:“可卿,都在啊?”

    秦可卿翠羽柳眉之下,目光凝睇而望,说道:“王爷,听前面说,王爷那边儿已然封了亲王。”

    贾珩面色淡然,目光平静无波,低声道:“是封了亲王,郡王和亲王差别倒也不算大。”

    说着,落座下来。

    本来回来是要先沐浴更衣一番的,但现在回来多少有些突然,也只能暂且如此。

    秦可卿柳眉之下,晶然剔透的美眸莹莹如水,目色涌动着莫名之意,柔声说道:“王爷,老太太打发了鸳鸯来问,是不是过几天才去祭祖?”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是该祭祖,告慰列祖列宗。”

    这会儿,尤三姐起得身来,绕至贾珩的身后,帮着贾珩揉捏着肩头,只是刚刚凑近,就嗅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尤三姐暗暗啐了一口。

    这是在哪儿沾染的狐媚子的气息,都有些冲鼻子。

    秦可卿弯弯柳眉之下,那双晶然熠熠的美眸柔婉如水,轻轻唤了一声,说道:“夫君,这几天还忙着朝堂的事儿吗?”

    贾珩想了想,轻声说道:“后天,宪宗皇帝出殡,我这段时间要盯着,不能在家里久待。”

    秦可卿闻听此言,青丝如瀑的螓首不由点了点,美眸凝睇而望,柔声道:“夫君去忙就好,不用怎么管家里的。”

    贾珩“嗯”了一声,在尤三姐的揉捏肩头当中,与秦可卿说了一会儿话,返回书房。

    前院,书房之中——

    陈潇正在与顾若清两人下着围棋,外间房子屋檐上的雨水涓涓而淌,滴落在水缸当中,发出“啪啪”的声音。

    陈潇道:“亲王了。”

    虽是在府中,但陈潇时常通过锦衣府搜集京中的动向。

    顾若清道:“你们两人所谋之事太过凶险,陈汉立国,已过百年,天下军民士人,多有感其德者,贸然窃夺神器,那时候可能会天下大乱。”

    陈潇道:“肯定经过一番苦心经营,不会即行发动。”

    而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间传来阵阵熟悉的脚步声。

    旋即,只见那蟒服少年从外间快步而来,凝眸看向陈潇,道:“潇潇。”

    陈潇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诧异说道:“回来了?”

    而后,自似乎i嗅闻到什么,道:“你是愈发毫无顾忌了。”

    顾若清盈盈起得身来,来到桌案之前,提起茶壶,在青花瓷的茶盅之中斟了一杯茶,唤道:“王爷,喝茶。”

    贾珩接过茶盅,赞扬了一句道:“还是若清知冷知热。”

    陈潇修眉弯弯,清眸莹莹而闪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好奇问道:“今日朝会情形如何?”

    贾珩这边厢,端起茶盅,轻轻喝了一口香茗,润了润嗓子,目光闪烁了下,朗声道:“朝会之上,唇枪舌剑,口诛笔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过皆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陈潇容色怔忪了下,说道:“现在的反对声浪还只是开始,亲王已是朝臣容忍的极限了,再往前进一步,就是怒撞金銮。”

    贾珩面容上现出感慨之色,道:“是啊,国朝开国百年,又值盛世,忠臣义士,前仆后继,有此一朝,不足为奇。”

    纵然是王朝末世,都有忠臣义士感宗室之德,捍卫皇家权威,何况是正值鼎盛之时的陈汉?

第一千五百四十八章 妙玉:和他爹一样……

    ……

    宁国府,书房之中——

    贾珩与陈潇对坐叙话了一阵,也没有多说其他,离了书房,前去沐浴。

    嗯,他一日连御二后,这会儿周身都是脂粉香气,倒也有些浑身不得劲,不洗去一身征尘,倒也不大合适。

    贾珩说话之间,在厢房中沐浴更衣,换上一袭崭新的蟒袍,想了想,打算去看看兴子。

    自从回京以后,崇平帝驾崩,新皇遇刺身亡,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乎一波挨着一波,没有让人喘一口气。

    此刻,后宅厅堂,仍然笼罩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当中,珠辉玉丽,裙钗环袄。

    秦可卿与尤二姐、尤三姐一同叙话,不远处的芙儿和妙玉的女儿茉儿,两个正在拍着绵软乎乎的小手,正在做着游戏。

    两个小丫头粉雕玉琢,可爱伶俐,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悄然升为郡主和县主,从此就是宗室贵女。

    秦可卿那张雍容、明艳的脸蛋儿两侧现出团团玫红气韵,妩媚流波的美眸眸光莹莹如水,低声说道:“晋爵亲王之后,事情也多了起来了吧。”

    尤三姐那张艳丽、娇媚的玉容,似是笼罩着欣喜之色,说道:“过几天,内务府的人应该会过来,说说府上乘舆、仪制的事儿。”

    尤氏柔婉可人的玉容明媚如霞,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轻声说道:“亲王王府的规制,还是有些不大一样的。”

    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封着诰命夫人了。

    尤二姐翠丽秀眉弯弯一如柳叶,那张妖艳、明媚的玉颊酡红如霞,莹然、清澈的美眸中也见着几许欣然莫名。

    她的儿子,将来也能封个爵位,不用担心庶出被人瞧不起了。

    尤氏面上的笑意就有几许矜持,低声说道:“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也好祭祖。”

    尤三姐轻笑道:“等王爷过来,再好好商量商量。”

    贾珩沐浴而毕,换了一身素色斑斓锦袍,凝眸看向一旁侍奉着的晴雯,低声道:“晴雯,最近府上怎么样?”

    晴雯那肖似黛玉的柳叶眉,轻轻舒展了一些,原本那带着几许刻薄之意的脸蛋儿柔和、丰润几许,说道:“府上几个姐妹在一块儿玩着,挺好的啊。”

    贾珩点了点头,修眉之下,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那就好。”

    晴雯柳眉弯弯一如月牙儿,明眸眸光莹莹,说道:“王爷,听外面的丫鬟说,王爷那边儿已经晋爵亲王了。”

    贾珩笑了笑,朗声说道:“是啊,你先前不是封了诰命夫人,等过几年有了一儿半女,再封个爵位。”

    晴雯那两瓣樱桃小嘴儿微微撅起,脸上神色就有些怏怏之意,轻声说道:“公子,我这肚子也不争气,到现在也不见丁点儿动静。”

    贾珩伸出手来,揉了揉那少女的空气刘海儿,笑了笑道:“晴雯,等过一二年,你再胖一些,咱们再要个孩子不迟。”

    晴雯翠丽柳眉之下,明眸眸光凝露而闪地看向过那贾珩,婉约多情的眉眼之中满是认真之色,盯着贾珩,说道:“公子不许再骗我。”

    贾珩哑然而笑,刮了刮那少女的鼻梁,打趣说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晴雯轻轻腻哼一声,也不多说其他。

    当初说纳她过门儿,虽说最终没有骗她,但也有不少曲折。

    贾珩说话之间,快步离了沐浴的厢房,想了想,出得宁国府,刚刚来到前厅,却见一个嬷嬷道:“王爷,鸳鸯姑娘来了,说是老太太在西府请您过去的。”

    贾珩道:“我这就过去。”

    贾母让他过去,多半还是因为晋爵、祭祖的事儿。

    说话之间,来到厅堂之中,眸光盈盈地看向那鸭蛋脸面的鸳鸯,低声说道:“鸳鸯,过来了。”

    自从回来之后,也没有怎么和鸳鸯在一块儿玩闹着。

    鸳鸯盈盈起得身来,抬起秀美如瀑的螓首之时,那双柳叶细眉下,美眸眸子莹莹而闪,说道:“王爷。”

    贾珩近前,一下子就是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只觉柔嫩、细滑,柔声说道:“鸳鸯,许久不见了?”

    鸳鸯心头也有几许思念,声音中带着几许呢喃之意,唤道:“王爷。”

    贾珩将身形窈窕、静姝的丽人,向着一旁的暖阁而去,落座在厅堂当中,低声说道:“等会儿,再过去不迟。”

    说话之间,一下子拥着丽人的丰腴娇躯,感受到那葱郁秀发之间渗出的丝丝缕缕清香。

    鸳鸯修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微微闪烁间,颤声说道:“老太太别是等……唔~”

    却见那蟒服少年凑近而去,一下子印在自家唇瓣上,就觉道道温热气息阵阵扑打在脸上。

    鸳鸯那张白腻无暇的鸭蛋脸儿羞红如霞,感受到那蟒服少年的亲昵,平静无波的心湖当中掀起惊涛骇浪。

    倏而,贾珩眸光莹莹地看向眉眼满是柔婉清波的鸳鸯,心头也生出一股怜惜之意,柔声道:“鸳鸯,这段时间,清减了。”

    鸳鸯那张明媚、娇艳的玉容羞红如霞,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颤声说道:“王爷,老太太在厅堂等急了呢。”

    贾珩点了点头,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低声说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鸳鸯那张端丽、明艳的玉颊羞红如霞,这边厢,对着贾珩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其他,出了厅堂,向着外间而去。

    两人沿着绿漆栏杆的抄手游廊,向着后宅快步而去。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正在邢夫人、王夫人的陪同下,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软褥的罗汉床上,下首落座着薛姨妈、凤姐等人。

    贾政在一张小几之畔的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来,耐心地品着香茗,面容沉凝、威严,已经具有三品大员的无上气势。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进来禀告道:“老太太,二老爷,王爷来了。”

    厅堂中正在有说有笑的众人,此刻,都齐刷刷转过头来,凝眸看向那屏风之后,却见那蟒服少年快步而来。

    “子钰。”贾政起得身来,白净儒雅面容上见着欣喜之色,说道:“许久不见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政老爷。”

    说着,又向贾母郑重行了一礼,低声说道:“见过老太太。”

    薛姨妈面色微顿,凝眸看向那身形英武,挺拔的蟒服青年,白净面容上见着几许欣然和明媚之意。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薛姨妈这会儿看向贾珩,只觉钓了一个金龟婿。

    这何止是金龟婿,简直可谓人中龙凤。

    贾母笑了笑,招呼了一声,说道:“珩哥儿回来的正好,过来这边儿坐。”

    贾珩也不多说其他,近得前去,寻了一个绣墩落座下来。

    此刻,邢夫人、薛姨妈都是笑意盈盈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凤姐吊梢眉下,狭长、清冷的丹凤眼,看向那少年的目光见着痴迷之意。

    他如今都是亲王了。

    将来她如果诞下一儿半女,应该能够封个郡王、郡主的吧?

    贾母苍老、慈祥面容上涌起几许繁盛笑意,温声道:“珩哥儿,宫中晋了你的亲王爵位,究竟怎么说的?”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新皇登基,因扶保社稷之功,将我晋爵为亲王。”

    贾母笑了笑,温声道:“这可真是开国以来,头一遭儿的喜事儿。”

    贾珩道:“是啊。”

    凤姐笑了笑,那张艳丽无端的玉容明媚动人,声音娇俏几许,说道:“如果不是正值国丧,非要好好庆祝一番不可。”

    这冤家封了亲王,她却一点光都沾不上。

    贾珩默然了下,道:“如今是国丧,后日宪宗皇帝还要出殡,如果祭祖尚可,大肆庆祝,恐多有非议之声。”

    贾母那张带着几许沟壑的苍老面容之上,可见笑意繁盛,流溢不尽,说道:“珩哥儿说的也是,你和宝玉他老子好好说说话,商量一下朝堂的政事。”

    贾珩这边厢,凝眸看向贾政,目光温煦几许,朗声说道:“政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贾政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随着贾珩一同离了荣庆堂,前往梦坡斋的小书房。

    梦坡斋,小书房之中——

    夏雨方停,屋内窗明几净,贾珩与贾政隔着一方榻上小几落座下来。

    这会儿,小厮奉上一杯香茗,然后躬身一礼,徐徐而退。

    贾政面上满是关切之色,说道:“子钰,今日殿中,诸位大臣反对声浪迭起,此事可有妨碍?”

    贾珩低声说道:“文官清流,如今视我为权臣奸佞,彼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贾政儒雅、明净的玉容上,满是关切之色,朗声道:“那子钰,打算如何视之?”

    贾珩面容不以为意,朗声道:“视之如蚊蝇在耳,清风拂面,平常应对即可。”

    这都是小场面,等到真的加九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之时,那时候群臣真就是视他为汉贼了。

    贾政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宪宗皇帝和大行皇帝皆不幸驾崩,天下悲怆难当,如今朝局还是不宜太过动荡。”

    其实,贾政还是想委婉地劝说贾珩的,见好就收,急流勇退。

    贾珩默然片刻,朗声说道:“是啊,今年以来,天下多事,朝局上下不宜动荡。”

    贾政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近一年来,朝堂上上下下是生了不少事情。”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说道:“政老爷,这几天前往吏部述职,情况如何?”

    贾政抬起头来,那张儒雅、白净的面容微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吏部方面是让我在地方上磨勘一任,再行回京重用。”

    贾珩问道:“那老爷呢,是否有在地方上磨勘的想法。”

    贾政点了点头,目光温煦如冬日暖阳,说道:“不管是调任地方,还是在京为官也好,一切都还好。”

    贾珩道:“先在京中为官一任,再谋求外放,倒也可行。”

    贾政转而问道:“子钰,明年改元,朝廷将会开展何等政务?”

    贾珩道:“现在新政推行二年有余,在地方上成效斐然,还得深入推广府县,仔细梳理,此外,辽东等地乃为朝廷新拓之地,如何移民实边,如何纳入归治,都要用心谋划,至于边疆、藏地,鞑虏蛮夷,也当在驱逐、剿灭之列。”

    贾政手捻颌下几绺胡须,面上若有所思。

    贾珩道:“平定辽东是第一步,后续还要将辽东纳入归治,此非百年不可为之。”

    贾政点了点头,赞同道:“不为后世子孙之患,纵百年之功,也在所不惜。”

    两人叙了一会儿话,外间的小厮进入书房,提醒说道:“二老爷,老太太打发了人过来,那边儿饭菜已经做好了,问老爷什么时候过去?”

    贾珩转眸看向贾政,温声道:“二老爷,天色傍晚了,一同过去用饭吧。”

    贾政应了一声,也不多说其他,随着贾珩一同前往荣庆堂。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此刻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一袭菊纹服饰,颇见喜庆之意,这会儿在椅子上落座下来,在凤姐的逗乐下,不时发出几许慈祥笑意。

    说话之间,却见贾珩和贾政联袂而入,进入厅堂当中。

    贾母笑容慈祥,说道:“就等你们两个了。”

    贾珩也不多言,与贾政落座下来。

    贾政点了点头,忽而问道:“宝玉呢?”

    贾母苍老面容上故做恼怒道:“发什么癔症?你忘了,宝玉他不是去了国子监读书?”

    贾政反应过来,颔首道:“还有不久,朝廷就开恩科,他还得好好备考。”

    贾母那张慈祥面容上满是怒意,佯怒说道:“宝玉现在也知道上进了,不是以前那些东游西荡的了。”

    凤姐艳丽无端的玉容上现出嫣然笑意,岔开了下话题,说道:“老祖宗,孙媳妇儿这会儿都饿的肚子咕咕叫,先一同吃饭吧。”

    贾母闻听此言,笑着岔开话题,低声说道:“那就一同吃饭。”

    说话之间,众人来到厅堂之中落座下来,然后动起一双竹筷子,食用起饭菜来。

    ……

    ……

    大观园,蘅芜苑

    宝钗也在黛玉、湘云、宝琴几个落座在一张红枣木的餐桌之畔,丽人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白腻如雪,酡红如醺。

    黛玉罥烟眉之下,璀璨星眸流光熠熠,略有几许怅然,说道:“看来珩哥哥今天是不回来吃饭了。”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莹莹如水,低声道:“他刚刚封了爵位,老太太那边儿还是要先问问的。”

    湘云那张娇憨、明艳的脸蛋儿上笑意繁盛,柔声道:“等外间的事都忙完了,珩哥哥还要先去秦姐姐那边儿说话的。”

    宝琴翠羽修眉之下,恍若水杏的目光莹莹如水,低声说道:“那也是应该的吧。”

    黛玉清丽、明媚的玉颜上现出一抹清冷之色,秀气、白腻的琼鼻腻哼一声。

    她们几个一群,都抵不过那边儿的一个,当然,人家是王妃,她们是侧妃和夫人。

    宝钗点了点秀美如瀑的螓首,翠羽修眉之下,水润剔透的杏眸,眸光柔婉如水,笑道:“好了,都先吃饭吧。”

    众人说话之间,拿起一双双筷子,开始用起饭菜,只是心思各异,一颗颗芳心都飞到了贾珩那边儿。

    大观园,栊翠庵

    此刻,东窗厢房之中,因为刚刚风停雨住,天色阴沉,光线细暗,屋内已经点起了烛火,烛火橘黄如水,无声散开,扑打在屏风上。

    妙玉正在与邢岫烟叙话,而不远处的奶嬷嬷正在奶着一个孩子,正是妙玉的儿子。

    妙玉正在铺就着褥子的床榻上坐着月子,身上盖着一条棉褥锦被,额头光洁如玉,而脸蛋儿因为刚刚怀孕生子之后,线条愈见丰润柔婉,两道细秀柳眉之下,目光温柔而慈爱地看向自家儿子。

    妙玉实在爱煞了自己这个孩子。

    邢岫烟扭过秀美螓首,转眸看向那正在吮吸着乳汁的小家伙儿,轻笑了下,说道:“你看,著儿吃的多香啊。”

    妙玉细秀而明丽的柳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明眸莹莹如水,说道:“和他爹一样。”

    那嗦的都一个样儿,指定大了也是个色胚,哼……

    邢岫烟毕竟经了人事,闻听此言,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为之一红,同样想起了贾珩先前的种种情况,语气中带着几许嗔怪之意,低声道:“妙玉姐姐说什么呢。”

    真是有了孩子以后,就不大一样了,这等话在以往,哪里是妙玉这等清高自许之人能够说出口的?

    就在这时,小丫鬟素素进入厢房中,那张娇俏的脸蛋儿似带着几许繁盛笑意,说道:“姑娘,外面都在传,大爷晋爵亲王了呢。”

    因为栊翠庵地处偏僻,寻常人就少来一些,故而,素素知道贾珩晋爵的消息也就迟了一些。

    妙玉闻听此言,修丽双眉之下,莹莹目光诧异了下,说道:“亲王?异姓亲王?”

    邢岫烟恍若出云之岫的眉眼蒙起思索之色,说道:“开国以来,好像是没有异姓亲王。”

    妙玉玉容微怔,樱颗贝齿咬了咬粉润唇瓣,柔声道:“那他是头一个了,只是……我听着有些不大对。”

    倒是有些那种话本中常言的谋朝篡位之臣。

    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凶险吧?

    念及此处,妙玉秀眉微蹙,目光就有些担忧不胜地看向自家儿子。

    不怪妙玉提心吊胆,只因这位艳尼,在过去的成长经历过程当中,深知宦海沉浮,起起落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正如《好了歌》所言,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李瓒: 卫王也应投桃报李……

    贾珩与贾政、贾母在荣庆堂中用了晚饭,也不多做盘桓,离了荣庆堂,返回宁国府。

    宁国府,后宅厅堂

    此刻,秦可卿正在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一同正自饭后叙话,甄兰和甄溪,以及雅若落座在茶几之畔的梨花木椅子上,而手旁的一只青花瓷茶盅中,可见丝丝缕缕的香气氤氲浮起。

    丽人那张端庄、明艳的脸蛋儿上满是团团玫红气晕,秀丽翠眉之下,目中现出几许柔婉之态。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之中,沟壑丛生的苍老面容上,似是笼起丝丝缕缕欣喜之色,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说话之间,只见那蟒服青年从外间举步而来,脸上不由涌起繁盛笑意。

    “爹爹~”芙儿和茉儿,向着那蟒服青年糯软唤了一声,那张妍丽、明媚的脸蛋儿上,笑意氤氲浮起。

    贾珩“哎”了一声,然后近得前去,抱起芙儿和茉儿,轻笑了下,说道:“想爹爹了没有?”

    自家两个女儿恍若瓷娃娃一般,粉雕玉琢,可爱伶俐。

    芙儿和茉儿眉眼灵动、清澈,几乎如晶莹剔透的葡萄般,甜甜应了一声,说道:“想啊。”

    说话之间,两个丫头“吧叽”两下,一左一右亲在贾珩的脸颊上,咯咯娇笑不停。

    贾珩凝眸看向芙儿和茉儿,轻笑了下,说道:“芙儿,茉儿,过来让爹爹亲亲。”

    秦可卿秀丽如黛的柳眉下,妩媚流波的美眸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嗔怪道:“别逗着女儿了,老太太那边儿都忙活完了吧。”

    贾珩抱着自家女儿,面带笑意地看向秦可卿,低声说道:“已经忙活了完了,过几天就开祠堂祭祖。”

    探春带着几许英媚、明丽的玉容上现出一抹关切之色,问道:“珩哥哥封亲王之爵,今日朝堂之上,文臣可有反对之声?”

    贾珩轻声说道:“反对声浪不小,不过这些都不大重要。”

    说着,目光温煦地看向一旁的甄兰、甄溪,声音娇俏而莫名,说道:“你们姐姐说过两天,进皇宫陪陪她,平常一个人在宫中呆着,倒是颇为无聊。”

    甄兰轻轻应了一声,说道:“那我和妹妹收拾收拾,就前往宫里。”

    贾珩点了点头,落座下来,拿起一杯青花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茶,温声道:“这几天内务府和尚衣局的人会来,量体裁衣,可卿和她们都准备一下。”

    秦可卿细秀柳眉之下,晶莹美眸现出几许娇俏之意,道:“先前内务府的人不是过来量体裁衣过一次?”

    贾珩笑了笑,朗声说道:“这不是怀孕的怀孕,长胖的长胖,身材也不大一样了。”

    秦可卿轻哼一声,眸光涌起一抹嗔恼之意,道:“那倒也是。”

    所以她长胖了,这人就去找那些小姑娘是吧?

    贾珩剑眉挑起,凝眸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清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这会儿,甄兰起得身来,拉着甄溪的纤纤素手,看向那蟒服青年一眼,有些依依不舍。

    她本来还想和王爷说说朝堂的事,只能之后几天了。

    众人起身离开,倒是雅若还呆在原地,依依不舍地看向贾珩,那张娇憨、明艳的脸蛋儿满是思念之意。

    秦可卿那张国色天香的芙蓉玉面,白净而玫红,弯弯翠丽修眉之下,美眸眸光凝睇含情地看向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随着贾珩一同向着厅堂而去。

    贾珩说话之间,也是快步离了厅堂,与秦可卿向着里厢而去。

    厢房之中,一方漆木高几之上,橘黄烛火摇曳不定,灯火如水一般轻轻扑打在屏风和桌椅之上。

    贾珩拥住秦可卿的丰腴娇躯,来到床榻上落座下来,拥住丽人,凑在丽人耳畔,低语说道:“可卿,咱们再要一个男孩儿,将来好继承王爵。”

    秦可卿闻听此言,芳心微喜,娇羞道:“也不知能不能生着儿子呢。”

    贾珩伸手轻轻抚着秦可卿的小腹,宽慰道:“放心好了,这胎肯定能生着儿子。”

    秦可卿应了一声,在那蟒服少年的捉弄下,丽人那张丰润、可人的玉颊羞红如霞,眸光莹莹如水,颤声道:“还没怀上呢,我上哪儿生着?”

    贾珩说话之间,凑到丽人的耳畔,唇瓣微张,轻轻噙住那莹润可人的耳垂,感受到丽人的心神悸动。

    秦可卿这边厢,秀气、挺直的琼鼻,不由轻哼一声,而那张雍容、华艳的脸蛋儿顿时浮起酡红红晕。

    旋即,那蟒服少年转过脸来,一下子凑到那两片莹润微微的唇瓣,轻轻攫取着清冽、甘美的气息。

    而漆木高几上的烛台,剧烈摇曳几下,明灭不定。

    金钩束起的两道淡黄色帷幔,轻轻散落下来。

    贾珩这会儿拥住秦可卿略有几许丰腴的娇躯,感受到那丽人的丰盈、弹软,心神当中也有几许欣然莫名。

    也不知多久,贾珩轻轻撩起秦可卿垂落耳边的一缕葱郁秀发,凑到丽人的脸蛋儿,轻轻亲了一口,b说道:“可卿,咱们这胎应该是男孩儿了。”

    秦可卿道:“但愿吧。”

    说话之间,丽人将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里,听着那少年坚强有力的心跳,心神涌起阵阵安宁之感。

    ……

    ……

    而就在贾珩封了亲王之爵,荣宁两府都笼罩着一股欣喜当中,神京城中也涌起一股汹涌不停的暗流。

    安康巷,高宅——

    高仲平自从下了朝以后,落座在花厅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手旁茶盅中的茶水冷了又续,续了又冷,面容凝重,一如铁石,思忖着如今的朝局。

    贾珩爵封亲王,犹如突破了某种底线,或者只差一步之遥,就剩一层遮羞布在外面挂着。

    如果加九锡,乃至进为摄政王,那几乎是旗帜鲜明地向外界宣示,我要篡位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魁梧、面容粗犷的青年,从外间快步而来,眸光莹莹地看向高仲平,轻声说道:“父亲。”

    其人,正是高仲平的儿子高镛,快步近前,朗声说道:“父亲,我在外面听好友说,那贾珩已经进封卫王了。”

    高仲平眉头皱了皱,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高镛,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的。”

    “我当初就说,这贾珩是个脑后生反骨的。”高镛面色涌动着怒气,忿然说道:“只怕下一步就是加九锡,开府仪同三司,逼迫圣上禅位。”

    高仲平目光冷闪了下,冷声说道:“本朝无开府,仪同三司。”

    高镛一时语塞。

    但终归是那个意思。

    高仲平斜飞入鬓的剑眉下,那沉静而威严的面容满是冰冷之意,凝眸瞪了一眼高镛,训斥一声,朗声道:“不学无术!”

    高镛面容有些不自然,嘴唇抿了抿,看向那高仲平,道:“父亲,贾珩此人已有反迹,如今不得不遏制才是!”

    高仲平剑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沉声道:“此事终究还难说,卫王其人自微末而起,屡蒙皇室大恩,对皇室一片忠心耿耿。”

    高镛语气之中多有不屑,冷声说道:“说不得是装得好,现在还没有原形毕露。”

    高仲平道:“现在说这些也无用。”

    他这段时间还要和内阁再多行商议,看如何控制住卫郡王。

    高镛说道:“父亲,卫王那边儿得想法子压制一番才是,不能纵容其骄横、擅权之心,否则,这汉家陈姓天下,可就姓贾了。”

    高仲平两道黢黑的粗眉之下,晶然熠熠的明眸目光恼怒莫名,沉喝道:“竖子小儿,不可妄言!”

    如今的卫王已经大权在握,能够限制于他的也就是道义和人心,此外就是他们这些文臣。

    高镛面色一惧,又说道:“父亲,如今幼主临朝,太后垂帘听政,权臣当道,如果当初是魏王登基,断不会有此事发生。”

    高仲平闻言,默然片刻,道:“魏王逼宫先帝,已经失德,绝无可能,不过幼主当国,如论合适人选……”

    说到最后,声音顿了顿,想起了端容贵妃之子,八皇子陈泽。

    过个五六年,新君长大,正好从贾子钰手中夺回大权。

    现在,一个稚龄幼儿成为皇帝,将来能不能长大,最后也难说,他们这些阁臣能够看顾多久?

    一旦他们退下来,朝野之上还有足够分量的大臣制衡卫王吗?

    此刻,不仅是高仲平如此担忧,如内阁首辅李瓒同样担忧不胜,正在厅中,寻了一个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刚毅、面容上同样现出忧思。

    当贾珩以异姓封亲王一事,尘埃落定以后,朝堂这些重臣后知后觉,就有几许恍惚之感。

    或者说,更多是后知后觉的担忧。

    现在能够限制贾珩的也就是潜在的天下人心道义,以及文官集团的力量。

    李瓒将手中的茶盅放将下来,目光闪烁了下,面容凝重如铁,思忖道:“把京营的兵权收回一部分,御史监军之事也要争取,先前封王之时,内阁给于让步,在京营兵权上,卫王也应投桃报李。”

    李瓒瘦松眉蹙了蹙,目光深深,在心头思量着下一步的对策。

    因为李瓒当初在兵部尚书之时,也是京营的缔造者,并且参与过征辽之战,在京营将校那里也有一些香火情。

    故而,如果掌握兵权,倒也不显得突兀。

    ……

    ……

    翌日,东方破晓,天光大亮,晨曦曦光照耀在庭院中,草木恍若沐浴金色曦光。

    而天色正是晌午时分,昨晚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将庭院中的郁郁草木,映照得满目青翠,碧意惹目。

    贾珩起得床来,换上一袭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的蟒袍,打算前往别苑,去寻日本天皇兴子。

    宫城,别苑,后宅当中——

    只见庭院正中的芭蕉树翠绿莹莹,满目青翠欲滴,水珠滚滚滑落,滴答滴答落在湿漉漉的青砖上,汇聚成堆。

    兴子一身碎花枫叶图案的和服服饰,那满头青葱、馥郁的秀发梳成端丽、明媚的美人髻,眉眼满是大和抚子的温宁、柔婉。

    丽人静静望着那庭院池塘中的荷花怔怔出神,心湖中似倒映着与贾珩相处的点点滴滴。

    而大片翠绿荷叶之上,可见晶莹剔透的水珠滚滚而落,微风徐来,落在湖面上,顿时荡漾起圈圈涟漪。

    就在这时,一个秀发葱郁的丫鬟快步从远处的石径上快步而来,轻笑了下,轻声说道:“陛下,卫王殿下来了。”

    兴子秀丽如黛的柳叶细眉下,目光痴痴而望,声音当中就难掩几许欣喜之意,道:“贾君来了。”

    丽人秀丽柳眉之下,凝眸之间,循声而望,清冷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身形挺拔、英武的蟒服少年,唤道:“贾君。”

    贾珩目中含笑地看向那姿容甜美,一如斋藤飞鸟的玉人,轻笑说道:“兴子,许久不见了。”

    在这么多人当中,他最有些冷落的就是兴子,或者说,因为住得两边儿比较远,反而不怎么过来。

    兴子玉容欣喜之色流溢,目光依依而望,唤道:“贾君,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

    贾珩笑道:“都已经忙得七七八八了。”

    说话之间,近前,拥住兴子娇小玲珑的娇躯,目光温煦地看向丽人,说道:“兴子,这两天想我了没有?”

    兴子那张白腻如雪的玉容酡红如醺,修丽双眉之下,粲然如虹的眸子中涌动起莫名之色,点了点头道:“想,唔~”

    说话之间,就见那蟒服少年凑近而来,印在自家莹润微微的唇瓣上,温柔亲昵着。

    兴子弯弯秀气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那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丰润可人的玉颊浮起两朵嫣红气韵,清澈剔透的明眸之中满是痴痴之意。

    贾珩轻轻拉过兴子的纤纤素手,只觉肌肤触感柔嫩、光滑,细腻不胜,或者说倭国女人,体态多为娇小玲珑,让人颇有掌控感。

    说话之间,拥着兴子的娇小娇躯,向着里厢而去。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拉过兴子的纤纤素手,在软榻上落座下来,嗅闻着兴子葱郁秀发间的香气,心神也有几许幽远旷达之意。

    此刻,丽人婉丽、温柔的眉眼之间满是妩媚绮韵,低声说道:“贾君,我服侍你吧。”

    兴子在贾珩的相拥下,进入里厢之中,任由那蟒服少年亲昵着,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两侧荡漾起浅浅酡红,过了一会儿,蹲将身来,极尽讨好之能势。

    贾珩面容神色莫名,凝眸看向那埋下螓首,正自神情专注,明媚如霞的脸颊时鼓时陷的丽人,柔声道:“兴子,想家了没有?”

    兴子这会儿,就是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翠丽细秀柳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抬起,凝睇含情地看向贾珩,声音微微打颤儿,说道:“贾君,这几天有些想家呢。”

    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明眸炯炯有神,柔声道:“现在也不能回去,等以后有机会了,咱们两个乘船一同前往日本。”

    那时候,都是他君临天下,为了彻底解决日本的归治问题。

    兴子此刻轻哼了一声,旋即,可见丁香缠绕,香肌玉肤的玉颜两侧渐渐浮起酡红红晕,而翠丽秀眉之下,柔媚眸光当中似泛着朦胧雾气。

    贾珩拉过兴子的纤纤素手,轻轻拥住丽人的丰腴、香软娇躯,轻轻嗅闻着丽人琼鼻之间的清香。

    也不知多久,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温煦,轻轻拥住兴子香软、柔嫩的娇躯,感受着丽人的颤栗,问道:“兴子,还好吧。”

    兴子轻轻“嗯”了一声,那张晶莹如雪的玉颜蒙起浅浅绯红红霞,两道弯弯柳眉之下,低声道:“听说贾君有了不少儿子和女儿。”

    贾珩问道:“兴子也想要孩子了?”

    兴子翠丽而黛青的双眉挑了挑,靡颜腻理的玉容微微一顿,颤声说道:“平常倒也没有什么事儿,所以,也想着养一个。”

    贾珩拥着兴子的丰腴娇躯,只觉掌中柔软、丰盈团团流溢,柔声说道:“是啊,等过几年,应该就要生着孩子了。”

    两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着事后的温存时光。

    兴子说话之间,就将秀美如瀑的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心口,听着那蟒服少年的砰砰心跳,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涌上心头。

    ……

    ……

    待到近晌时分,贾珩轻轻抚过兴子光洁圆润的削肩,柔声说道:“兴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起来用午饭吧。”

    兴子容色微顿,脸蛋儿羞红如霞,鼻翼轻哼了一声,她这会儿也有饿了呢。

    贾珩说话之间,穿起一袭黑红缎面的蟒袍袍服,穿过竹制拱形屏风,立身在厅堂中。

    而兴子这会儿也穿起一袭繁复的和服服饰,而容颜娇媚的丽人,那张艳丽脸蛋儿已然酡红如醺,目光泛起清波莹莹,沁润着妩媚流波。

    贾珩说话之间,来到厅堂,吩咐着丫鬟准备着饭菜。

    兴子过了一会儿,已经穿上一身崭新的朱红裙裳,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明媚如霞,目光柔波潋滟地看向贾珩,柔声道:“贾君。”

    贾珩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唤道:“过来一同用饭。”

    兴子那张清冷、明艳的玉颜酡红如醺,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轻轻应了一声,晶莹剔透的美眸柔光潋滟,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贾君吃完饭,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今个儿哪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一天,等会儿我们一块儿沐浴。”

    兴子芳心不由为之一喜,那张带着几许柔婉可人的脸蛋儿上,两侧浮起明艳、酡红气韵,轻轻“嗯”了一声,拿起一双竹筷子,陪着贾珩一同用着饭菜。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贾珩:盛世之基奠定,天子生前已然无憾!

    神京城

    待到傍晚时分,天色昏暗,又转而下了一场倾盆暴雨,冲刷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而两侧房舍的廊檐下,悬挂着几只灯笼,随风摇晃不停。

    贾珩与兴子闹了一阵以后,也不多说其他,快步离了府中,向着宁国府而去。

    大观园,栖迟苑

    甄兰正在与甄溪两姐妹叙话,甄溪手里拿着一个女红织绣,正在织着。

    平常贾珩不在家的时候,后宅一众少女聚在一起,或是做着女红,或是琴棋书画,倒也惬意自在。

    甄兰弯弯柳眉挑了挑,眸光莹莹而闪,柔声说道:“溪儿妹妹,现在就织着小孩儿的衣裳了?”

    甄溪垂下修眉螓首,那张娇小玲珑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晶莹剔透的美眸莹润微微,柔声说道:“现在也是有备无患的。”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形高挑的丫鬟快步进得屋中,声音难掩笑意,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甄兰闻听此言,芳心不由为之一喜,抬眸看向从一架山河锦绣屏风之畔绕过来的蟒服少年,道:“王爷来了?”

    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甄兰,低声道:“兰儿,溪儿,过来看看你们。”

    甄兰翠丽弯弯的柳叶修眉下,目中涌动着阵阵繁盛笑意,道:“珩大哥封了亲王之后,朝堂的文官,没少反对吧?”

    贾珩说话之间,落座下来,温声道:“宫中文官不少都是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这会儿,甄溪近前而去,揉捏着贾珩的肩头。

    甄兰道:“王爷,我觉得文官多半会从兵权着手。”

    贾珩道:“先前就想插手京营,但因为新皇驾崩,此事也就偃旗息鼓。”

    文官能够做的,也就是看能不能从京营手里拿回一部分兵权,这个斗争要从甄晴那边儿着手,使孤儿寡母猜疑于他。

    但文官并不知道,甄晴也是他的人,所以通过利用皇权对他进行压制,根本就不可能。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文官势必不会甘心,等宪宗皇帝大行之后,会有所行动。”

    他在文官方面,能够帮着说话的也就是林如海、贾政、秦业几个,但这么多人,因为都是他的亲眷,如果想要在文官集团中混,就不能轻易下场。

    缺乏一些年轻的御史在下面造势,双方呼应。

    甄兰目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王爷也需要培养一些自家的文臣,否则,在朝堂之上无人声援,也颇为不妥。”

    不说其他,纵然将来与文臣真的闹翻,也有人帮着干活儿和站队。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中涌动着莫名之意,朗声道:“此事非十余年工夫不可。”

    中枢的官员好办,但天下诸省的督抚,心向汉室的不在少数。

    一旦某地打出勤王口号,那整个天下就可能风起云涌,犹如王莽篡汉,天下忠臣义士必将齐齐讨伐。

    也就是说,他的对手从来不是朝堂上的这些文臣,而是整个天下的文官集团。

    贾珩说完,将手轻轻搭在肩头上的纤纤素手,感受到少女指尖的娇嫩和柔润,柔声说道:“溪儿,别累着了。”

    说着,凝眸看向甄溪,目中见着几许欣然之色,柔声说道:“溪儿,这几天刺绣呢。”

    甄溪那张娇俏、柔嫩的玉颜酡红如醺,粲然熠熠的明眸熠熠流光,眉眼之间满是娇羞莫名,柔声道:“我在做几件小孩衣裳。”

    贾珩拉过甄溪的纤纤玉手,面容笑意繁盛无比,轻声说道:“这还没孩子呢,就惦念着了。”

    甄溪那张白璧无暇的玉颊,顿时变得羞红如霞,细秀柳眉之下,晶然眸光,莹莹如水,道:“珩大哥,我年岁也不小了啊。”

    将来等她年老色衰之后,没有孩子在膝下傍身,也不大可行。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嗯,是啊。”

    他眼看着后院当中的女孩子,随着年龄越大,也到了要孩子的时候,或者说开始为未来之事思量。

    贾珩拉过甄溪的纤纤素手,剑眉之下,清眸之中现出一抹欣然莫名,柔声说道:“那等一会儿,咱们就要个孩子。”

    贾珩说话之间,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小口清茶。

    甄兰弯弯柳眉之下,明眸莹莹如水,柔声道:“珩大哥,姐姐宫中怎么样?”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一个人有些无聊,别的倒也没什么,等过几天,你们进宫陪陪她不迟。”

    甄兰柳眉弯弯如月牙儿,低声说道:“那我等过两天,过去看看她。”

    甄兰容色微顿,修眉之下,目光莹润如水,低声说道:“王爷,爹爹这几天到京城了,我和妹妹想过去看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想过去看看就去看看呗。”

    甄兰拉过贾珩的胳膊,似是以撒娇的语气,说道:“王爷和我一同过去吧。”

    贾珩低声说道:“到时候看有没有时间吧,最近新皇送葬出殡,可能还要一段时日。”

    说着,贾珩拉过甄兰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到屋里歇着吧。”

    甄兰那张端丽、明媚的玉颊羞红如霞,应了一声,轻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一旁抿着粉唇唇瓣的甄溪,低声说道:“溪儿也一同过去。”

    嗯,两个人的电影,第三个人根本不配有名字。

    贾珩容色微顿,这会儿一下子拥住甄兰,向着里厢而去。

    ……

    ……

    荣国府,梨香院

    傍晚时分,暮色垂降。

    薛姨妈一袭素色织丝衣裙,端坐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漆木小几上放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拨动不停,分明是正在清点着账簿册子,白净面容上繁盛笑意难掩。

    这几天的薛姨妈,都沉浸在狂喜当中。

    就在这时,丫鬟同喜快步入得厢房之中,笑了笑道:“奶奶,薛大爷和大奶奶来了。”

    “妈。”

    说话之间,正在摇着大脑袋的薛蟠,从外间快步进得厅堂之中,那张大脸盘子上现出一抹繁盛笑意。

    薛蟠摇着一颗大脑袋,笑道:“妈,妹夫他封为亲王了。”

    薛姨妈闻听此言,白净、丰润的面容上不由诧异了下,柔声道:“我的儿,你也知道了?”

    薛蟠笑了笑,说道:“妈,这几天,京城都传遍了,我怎么不知道?妹妹她现在是亲王侧妃了,我听说,将来妹妹如果有了儿子,可以袭封郡王之爵的。”

    薛姨妈面上笑意难掩,说道:“郡王不郡王的,也不好说,但将来能够封个爵也是有的。”

    薛蟠那颗大脑袋点了点,那双铜铃大小的眼眸满是憧憬之意,说道:“妹妹她将来可得生个儿子才是,将来我可就是郡王舅舅了。”

    薛姨妈:“……”

    “你这操心这些做什么?”薛姨妈容色微顿,语气中满是嗔怪之意。

    薛蟠粗犷浓眉挑了挑,那双铜铃大小的眼眸,内里涌动着莫名之意,低声说道:“可不是?”

    这会儿,夏金桂那张带着几许刻薄之相的面容,见着怔怔失神,细秀而翠丽的眉毛下,目中现出若有所思。

    薛姨妈面色诧异,关切地看向薛蟠,问道:“现在宫里的生意,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了吧?”

    薛蟠那大脸盘子上现出憨厚、淳朴的笑意,说道:“多亏了珩哥儿,内务府那边儿派了内监,可是好一阵赔礼道歉。”

    薛姨妈道:“那也好,看来还是珩哥儿说话好使。”

    夏金桂静静听着两人叙话,狭长、清冽的目光闪烁着精明之芒。

    薛蟠摇了摇那颗大脑袋,目光闪烁了下,朗声道:“妈,我这几天想和妹夫见上一面,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儿。”

    薛姨妈轻笑了下,说道:“你妹夫他忙着朝堂上的军国大事,未必有时间,等他忙完这段时间,你们再相见不迟。”

    薛蟠点了点头,道:“还有宝琴那边儿,这还没有过门儿的吧。”

    薛姨妈道:“她们要等国丧之后了,原本是今年将喜事办了的,但现在耽搁了这么久。”

    薛蟠忽而说道:“没有想到宝琴妹妹也跟了妹夫,先前二叔还说有些纳闷儿呢。”

    珩哥儿就喜欢她妹妹这样的。

    薛姨妈轻笑了下,感慨说道:“两个人要是嫁到一块儿,也能有个照应。”

    纵然是将来后宅与其他女人争宠,将来也能有个帮手,也算是一桩顶好的事儿,珩哥儿成了亲王之后,就算是诰命夫人,也会有着爵位。

    薛蟠摇晃着大脑袋,笑了笑道:“以后将来有了一儿半女,可都是郡王和郡主了。”

    薛姨妈笑了笑,说道:“那倒也是。”

    夏金桂在一旁听得,芳心当中也有几许吃味。

    将来她的儿子和女儿,都是普通百姓的吧。

    事实上,因为宝钗嫁了个好男人之故,薛家声势大振,而夏金桂也不敢太过小觑薛蟠,原本河东狮吼的悍妇本性,还未彻底暴露出来。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是一天时间过去。

    这一天正是宪宗皇帝出殡的日子,天公倒也作美,多日的连阴天,在这一刻也放晴起来,可见晴空万里,天穹恍若碧洗,似有九重云霄天。

    连天公似乎都在为崇平帝这位大汉的中兴皇帝送行。

    自安顺门向外的朱雀大街,文武百官列队而出,两侧的锦衣府卫手持仪仗、幢幡,声势浩大,轰轰烈烈。

    此外,内阁阁臣朝班,则是以李高两位内阁阁臣为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文官队伍,手持象牙笏板,皆披重孝,远而望之,霜色雪白一片。

    自高空向下望去,一面面白色孝幡从天穹挂起,恍若鹅毛大雪的雪花般,白耀炽目,一股悲怆、哀戚的氛围无声席卷了天地。

    诸文臣相送着崇平帝。贾珩并没有与北静王水溶、施杰等一众军机大臣,身在百官朝班当中,而是为崇平帝抬着棺木。

    诸文臣见得此幕,都不由为之动容莫名。

    卫王真是赤胆忠心,可鉴日月,只怕对宪宗皇帝视若己父,毕竟,宪宗皇帝没有对他一手简拔,恩同再造。

    而冯太后以及宋皇后、端容贵妃、晋阳长公主,以及以咸宁公主为首的宗室帝女,也都纷纷看向那蟒服少年。

    就这样,送葬队伍自神京城一路向位于神京城外的陵墓而去,京营将校士卒站在城墙之上,手持缠着白布的兵刃。

    街道两侧的百姓,有些是京兆府官府组织人手,有的是自发而来,过来为崇平帝送行。

    周围百姓黑压压的一片,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正在向着崇平帝哭泣送行。

    一时之间,哭声四起,声震四野。

    这一路过来,两侧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在硝烟弥漫当中,四周嚎啕痛哭之声,此起彼伏。

    可以说,崇平帝御极多年,收复辽东,又推行新政,治政颇得建树,勤政爱民,严惩贪官污吏,纲纪严明,一向受神京城百姓的爱戴。

    故而,这哭声有不少是真心的。

    一直到午后时分,崇平帝的棺椁终于抵达位陵寝,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响起,崇平帝棺椁缓缓降落下来,哭声再起。

    李瓒面色沉静,剑眉之下,抬眸看向那棺木,暗道,宪宗皇帝堪为一代明君,再造大汉盛世,然而对诸子的教导却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宋皇后那张雪肤玉颜的玉容苍白如纸,容色憔悴无比,翠丽如黛的细秀柳眉之下,目光静静地看向那缓缓降落而下的棺椁。

    黛青翠丽修眉之下,晶莹熠熠的美眸恍惚之间,失神不已。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感情,在这一刻,宋皇后柳眉之下,目光恍惚,心头也有几许悲怆失神。

    但想起自家两个孩子,魏梁两王皆一无所获,丽人心底又重新涌起一股戾气,目中又转而阴狠起来。

    她为他生了三个,嗯,两个儿子,结果然儿的皇位都没有。

    随着时间无声流逝,这会儿,一众力工抬着棺椁进入皇陵,此事才渐渐收尾。

    周围一挂挂鞭炮之声响彻天地,文武百官在四方陵园纷纷跪将下来,哭声大起,从高空望下看去,孝布和白幡远而望之,天地皆白,皆是笼罩着一片苍凉之景。

    贾珩看向缓缓合上的石头墓门,目中也有几许恍惚之感。

    自崇平十四年,再到建兴元年,他来此世也有五年时间,如果没有崇平帝的信重,也无今日的卫王。

    当初君臣的风云际会,在这一刻似乎终于画上了句号。

    不管如何,辽东收复,新政大兴……盛世之基奠定,天子生前已然无憾!

    而他将才智、勇武尽皆回报给天子,也不算辜负了天子的知遇之恩。

    待到傍晚时分,日头西斜,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返回神京城中。

    而崇平帝的这次送葬出殡之事,也就彻底结束了下来。

    贾珩则是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挽马缰,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之下,护送着大批送葬队伍,返回神京城。

    崇平帝似乎也随着身后夕阳的落下,渐渐沉入西山,标志着一个时代彻底的落幕。

    诸王公大臣,皆兴致戚戚然,返回宅邸。

    ……

    ……

    宁国府,书房之中——

    贾珩举步进入四四方方的暖阁,看向那落座在软榻上的顾若清,朗声道:“若清。”

    顾若清明丽无端的玉颜白腻如雪,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闪烁了下,柔声说道:“那边儿下葬了。”

    贾珩点了点头,剑眉之下,目中涌动着莫名之意,轻声说道:“是已经下葬了。”

    说话之间,近前而坐,轻轻拥住顾若清的纤纤柔荑,对上顾若清的莹莹明眸,感慨道:“含元殿那边儿还停着一个呢。”

    不过,总归是安葬了一位帝王,楚王倒是不用太急,陵寝还要再修建一段时间。

    顾若清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朝堂上的事儿,我也不大懂,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贾珩拥过丽人的削肩,凝眸看向顾若清,凑近那莹润微微的唇瓣,印了上去,如噙住那一朵花瓣儿上。

    而两人正在亲昵之时,忽而门外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道:“刚刚过来,就又啃上了?”

    顾若清玉颜酡红如醺,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伸手轻轻推开贾珩的肩头,颤声说道:“这都晌午了,该吃午饭了。”

    贾珩道:“不吃饭了,今天吃你。”

    顾若清:“……”

    这人,丽人心头不由一荡。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间的脚步声响起,旋即,陈潇进入书房之中,看向正在恋奸情热的两人,说道:“闹着呢。”

    贾珩松开顾若清的纤纤素手,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陈潇,道:“潇潇,回来了?”

    陈潇行至近前,轻声说道:“锦衣府方面正在清查着陈渊的踪迹。”

    贾珩问道:“现在你师父不是知道他在哪儿?”

    现在倒也不急着将陈渊拿捕归案。

    陈潇摇了摇秀美如瀑的螓首,容色微顿,柔声说道:“师父她也不知道,陈渊最近似乎也察觉到被出卖了。”

    说着,转眸看向一旁的顾若清。

第一千五百五十一章 妙玉:嫌她的孩子碍事了,是吧?

    宫苑,福宁宫

    宋皇后一袭素色棉质衣裙,葱郁秀发绾成云髻,衬托得一张姝颜丽色的脸蛋儿,明媚丰艳。

    此刻,丽人神色恬然地返回宫中,快步来到端容贵妃所居的寝殿当中,两人在一块儿叙话。

    端容贵妃那张白腻莹莹的玉容之上,满是怅然之色。

    两道弯弯柳叶细眉,晶莹剔透的目光柔婉如水,感慨道:“宪宗皇帝为国操劳一生,如今总算是入土为安了。”

    自崇平帝驾崩,再到停灵、归葬,前后经历了半年多之久,端容贵妃心头未尝没有悲戚伤感之意。

    宋皇后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轻轻抬起,黛青柳眉弯弯一如月牙儿,晶然熠熠的美眸略有几许怔怔失神,道:“是啊。”

    端容贵妃弯弯秀眉之下,目中带着几许关切之色,说道:“姐姐,洛儿和芊芊那边儿怎么样?”

    宋皇后玉容明媚,似喜似嗔说道:“这几天挺好的,就是有些贪玩儿。”

    端容贵妃那张明丽、冷艳的玉颜欣然莫名,柔声说道:“孩子还小,再等大一些再发蒙读书不迟。”

    宋皇后面色微顿,柔声道:“发蒙读书,还是要早一些才好。”

    那史书上不是说过,幼儿好学,长而循齐,英睿天成,乃为圣皇明君之相。

    端容贵妃柳眉弯弯,目光莹莹如水,低声道:“倒也是。”

    宋皇后道:“将来学文韬武略,还是让子钰教他才行。”

    端容贵妃清丽玉颊泛起盈盈笑意,轻声道:“如今天下无事,子钰闲居在家,由他教他们两个也行。”

    正在两人叙话之时,却见一个面白无须、身形挺拔的年轻内监进入厅堂当中,低声说道:“娘娘,咸宁公主和清河郡主还有宋姑娘来了。”

    端容贵妃翠丽修眉弯弯一如月牙儿,晶然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声音不由欣喜莫名,道:“她们几个来了。”

    在宫中这么久,端容贵妃平常也颇为无聊,自家女儿过来说话解闷儿,倒也是一桩欣喜莫名之事。

    说话之间,却听到殿外环佩叮当之声渐渐响起,旋即,团团如兰如麝的幽香氤氲浮起,只见咸宁公主在李婵月和宋妍的陪同下,快步而来。

    三人珠辉玉丽,容颜娇媚,在这一刻,花枝招展,几乎让室内为之一靓。

    “见过母后,母妃。”咸宁公主缓行几步,向着宋皇后和端容贵妃行了一礼。

    端容贵妃那张秀丽、明媚的玉容上带着柔婉、温宁的母性笑意,轻轻唤了一声,说道:“咸宁,过来了,怎么没有见著儿?”

    咸宁公主细秀柳眉之下,狭长、清冽的目光沁润着柔光潋滟的笑意,柔声说道:“著儿还小,在府上让嬷嬷看顾着呢。”

    端容贵妃端美、秀丽的容颜上笑意氤氲浮起,道:“咸宁,你哪天也将著儿抱过来,也过来让母妃看看。”

    丽人显然是想要抱孙子了,或者说,对于丽人而言,除却毕生热爱的舞蹈之外,可能也就是自家的一双儿女以及已经出生的外孙女,让丽人上心一些。

    咸宁公主翠丽而黛青的秀眉下,那双恍若天山雪莲的明眸柔波潋滟,颤声道:“母后。”

    宋皇后容色丰艳、明丽,轻轻点了点螓首,问道:“婵月什么时候要孩子?”

    李婵月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粉腻嘟嘟,玫红红晕在脸蛋儿上氤氲浮起,柔声道:“我也不知道啊。”

    端容贵妃翠丽修眉之下,那双幽清、冷艳的目光稍稍闪烁了下,低声说道:“好了,等子钰下次过来,再问他也就是了。”

    李婵月那张白璧无暇的脸蛋儿羞红如霞,螓首微微垂至胸前,芳心就有些娇羞莫名。

    宋皇后柔声道:“咸宁,这几天在宫中多住几天,陪母后和母妃说说话。”

    咸宁公主轻轻应了一声是,柳眉之下,清眸莹莹如水,关切问道:“母后,洛儿和芊芊还好吧?”

    李婵月和宋妍这会儿,也伸手端起青花瓷的茶盅,递至粉润微微的唇边儿,轻轻抿了一口清茶。

    表姐和贵妃她们说这些育儿经,她们也没有孩子,也不怎么听得懂的。

    ……

    ……

    宁国府,外书房中——

    贾珩落座在一张靠着轩窗的软榻上,凝眸看向陈潇和顾若清,此刻丫鬟端上茶盅,然后徐徐离去。

    贾珩那张沉静、刚毅的面容上就是现出一抹坚定之意,说道:“这几天,科道言官当有新的动向。”

    陈潇那张清冷如霜的玉颊现出一抹思忖之色,说道:“那你打算怎么样?”

    贾珩默然片刻,低声说道:“见招拆招吧。”

    贾珩想了想,说道:“不过,我在想,内阁可能会借助此事,逼迫我在兵权一事上再行让步。”

    陈潇点了点螓首,目光闪烁了下,问道:“御史监军?”

    贾珩道:“此制承自前明,以内监、御史联合监军十二团营,如果内阁提议,倒也算有着先例可循。”

    陈潇翠丽修眉弯弯一如柳叶,而那双晶然熠熠的目光闪烁了下,担忧说道:“那你怎么应对?”

    贾珩剑眉挑了挑,面容刚毅无比,目光炯炯有神,声音有着几许坚定之意,说道:“只是不允就是。”

    任凭文官千条计,他只一条老主意,绝不可能让渡兵权给文官,否则就是太阿倒持,授人以柄。

    陈潇秀丽柳眉之下,那双晶然熠熠的目中涌动着莫名之意,说道:“文官最近弹劾之声不绝。”

    贾珩点了点头,斜飞如鬓的剑眉下,清眸目光莹莹闪烁,朗声道:“不用理会。”

    就是要有这种虚怀若谷,渊渟岳峙的气度。

    说着,凝眸看向顾若清和陈潇,道:“好了,晌午了,吃些饭。”

    而后,丫鬟端上各种菜肴,递至一方漆木几案上,热气腾腾,香气氤氲四散开来。

    贾珩与顾若清、陈潇来到几案之畔落座下来,一同用起饭菜,只见桌子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待到用罢饭菜,贾珩拉过陈潇的纤纤柔荑,向着里厢而去,轻声说道:“潇潇。”

    陈潇那张清冷如霜的玉颊浮起浅浅红晕,稚丽、明艳的眉眼之间氤氲浮起羞恼,道:“天天折腾不够一样。”

    贾珩轻声道:“前些时日,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这不是为了达成你心头所愿。”

    陈潇那双黛青细眉下,明眸涌起羞恼之色,嗔怪说道:“谁想要孩子了?”

    然后,丽人芳心为之一动,清冷莹莹面容上就有几许神往之意。

    她的确打算想要一个孩子。

    就在这时,那蟒服少年探手深入那衣襟当中,只觉柔腻不胜,团团丰盈在掌间流溢。

    陈潇将丰腴款款的娇躯依偎在那蟒服少年怀里,任由那蟒服少年凑到唇边轻薄着,低声说道:“你松开手,师姐还在外面呢。”

    贾珩点了点头,凑到丽人秀发垂将而来的耳畔,温声道:“让她一同进来。”

    陈潇那张清丽如霜的玉颊羞红如霞,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似是嗔怪了下,眸光莹莹而闪,素手攥紧的粉拳锤了下一下贾珩,道:“天还没黑呢,你就在这胡闹着。”

    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轻轻解着陈潇的衣带,轻轻抚着那丽人的丰腴娇躯,感受那肌肤的娇嫩和柔腻,心神不由涌起一抹欣然莫名。

    说话之间,拥着身姿英丽的丽人落座在床榻上,双手抚着那丰盈团团。

    陈潇那张清丽如霜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清冷眸光莹莹如水,感受到那蟒服少年的喜爱和亲昵。

    这会儿,顾若清一袭素色衣裙,快步进入厢房,见着正在痴缠的两人,脸蛋儿两侧浮起浅浅红晕,那双明丽无端的眉眼妩媚横波,柔声说道:“这大白天的。”

    陈潇容色微顿,翠丽柳眉之下,清眸莹莹如水,颤声道:“刚才还说让你过来呢。”

    顾若清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凑近而去,落座在贾珩之侧。

    贾珩轻轻揽过顾若清的肩头,进入帷幔垂挂的床榻上,凑到那丽人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亲昵了一口。

    顾若清秀气、挺直的玉梁腻哼一声,清冷莹莹的玉颊羞红如霞,鼻翼中轻哼一声,落座在贾珩身侧。

    ……

    ……

    贾珩与陈潇和顾若清两人闹了一会儿,抬眸看向外间苍茫晦暗的天色。

    此刻,时辰已近傍晚时分,暮色垂降,前院厢房当中已经点起了一根烛火。

    烛火橘黄,盈盈如水,扑打在一架刺绣着芙蓉花的锦绣屏风之上。

    贾珩也不多说其他,拥住陈潇的丰腴娇躯,看向那娇躯已是绵软如蚕的丽人,剑眉挑了挑,清冷目光莹莹而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该吃饭了。”

    说话之间,从一旁捡起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的蟒袍,彻底穿在身上,来到厢房之中,落座下来,拿起一双筷子,用将起来。

    不大一会儿,顾若清和陈潇两人穿上一袭裙裳,云髻秀丽、端美,那张明艳、彤彤的脸蛋儿,可见两侧红霞弥漫,丽人眉梢眼角皆是绮韵流溢。

    贾珩招呼了一声,低声道:“若清,潇潇,过来吃饭了。”

    顾若清与陈潇快步而来,落座在绣墩上,拿起一双竹筷子,夹起菜肴,开始用着饭菜。

    陈潇沉声道:“宪宗皇帝下葬之后,文官之奏疏应该发动了。”

    贾珩点了点头,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茗,说道:“弹劾奏疏无非是那些陈词滥调,不值一哂。”

    贾珩想了想,又说道:“到时直接和内阁对话也就是了。”

    他不会将精力浪费在和科道言官纠缠上面。

    陈潇目光闪烁了下,轻轻应了一声。

    ……

    ……

    陆宅,宅院

    这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陆理所在的宅邸,此刻,正值傍晚时分,夜色昏沉,天穹晦暗一团,阴雨绵绵。

    而书房之中,彤彤灯火,如水一般扑打在窗棂上,光影映照之下,可见几道人影倒映在一架描绘着竹石图案的屏风上。

    陆理面色凝重如铁,目光阴冷,朗声道:“卫郡王僭越而称亲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等清流绝不能容忍彼等擅权误国,危害社稷。”

    下方的同年等人,正是翰林院侍读学士蒋用实、都察院御史袁子哲、以及户科给事中周光杰等人列座左右。

    蒋用实目中涌动着莫名之意,道:“是啊,翰林院已经决定在明日上书请愿,共同逼那卫王退位。”

    “就怕内阁阁臣阻碍。”都察院御史袁子哲,皱了皱眉头,担忧不胜,低声说道。

    户科给事中周光杰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内阁阁臣这次不会阻拦,甚至一些御史传言,内阁几位阁老对此全无意见。”

    袁子哲道:“几位阁老难道也对那卫王心有不满?”

    周光杰道:“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异姓亲王,如今卫郡王封爵亲王,将来一旦出了差池,几个阁老将来都是我大汉的千古罪人,自然要对这位卫王有所限制。”

    袁子哲忧心忡忡说道:“几个阁老如今也是忍辱负重,一切都是为了大汉社稷。”

    周光杰手捻颌下胡须,目中满是担忧不胜,低声说道:“是啊,如今卫王全面把持朝政,大权在握,如果触怒其人,恐怕会有翻江倒海之忧。”

    袁子哲说道:“尤其是兵权,必须先将兵权夺回来,否则我等就如砧板之肉,只能任由宰割!”

    周光杰压低了声音,沉声道:“这几天上疏弹劾卫王,先将京营兵权收揽手中,余者不论。”

    陆理儒雅、白净的面容阴沉如铁,说道:“就怕那卫王压根儿就不在意弹劾,任由御史弹劾,而如清风拂面。”

    “世上如何会有这等恬不知耻之人?”周光杰冷笑一声,说道。

    袁子哲摇了摇头,目光微顿,朗声说道:“难说。”

    陆理温声说道:“这几天,就派人多加上疏,争取一举弹劾而下。”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

    ……

    暂且不说几人正在相议着如何弹劾贾珩,却说贾珩与顾若清和陈潇用罢晚饭,时节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晦暗,华灯初上,灯火璀璨辉煌。

    贾珩说话之间,快步前往栊翠庵,寻找妙玉。

    贾珩抬眸看向那躺在床榻之上,眉眼柔婉无比的妙玉,轻声说道:“妙玉,这会儿正在看书呢。”

    妙玉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酡红如醺,纤纤、柔嫩的素手当中正在拿着一本书,那张明丽、端庄的脸蛋儿因为怀孕之后,变得愈发丰润可人,喜色难掩,轻唤了一声,说道:“你回来了。”

    贾珩道:“过来看看你和孩子,孩子呢。”

    妙玉白腻如雪的容色因为欣喜之意,更添几许明媚,低声说道:“在这儿呢。”

    说着,看向一旁床榻的襁褓上。

    贾珩近前而坐,一手拉过妙玉的纤纤素手,转眸看向那咿咿呀呀的婴儿,欣然说道:“这孩子看着五官小巧,似是长开了一些。”

    妙玉秀气、挺直的琼鼻轻哼一声,熠熠而闪的妙目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低声说道:“可不是?自从生下来,当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贾珩容色微顿,凝眸看向妙玉,说道:“这几天倒是没有怎么过来看着他。”

    妙玉翠丽柳叶细眉之下,眸光蕴藏着关切地看向贾珩,说道:“外面的事儿都忙完了吧?”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那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冷洌目光闪烁了下,柔声道:“都忙完了,也没有什么可忙的,这两天多陪陪你才好。”

    妙玉那白腻无瑕的面容上,现出一抹羞恼之色,晶莹如雪的玉容酡红如醺,朗声道:“每次都这般说,几天才见着一回。”

    不定去哪里陪着别的娘俩儿了。

    贾珩这会儿,握住丽人那柔嫩光滑的纤纤柔荑,凝眸看向妙玉那张明艳彤彤的脸蛋儿,柔声说道:“等你月子做完了,随我一同四下去走走。”

    妙玉轻轻“嗯”了一声,目中现出几许向往。

    贾珩说话之间,搂过丽人的圆润肩头,而后,凑到那莹润微微的唇瓣上,一下子印在其上,噙住那桃红唇瓣,攫取甘美、甘冽的芬芳气息。

    妙玉“唔”了一声,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顿时浮起两朵绮艳红晕,感受那蟒服少年的喜爱。

    而这会儿,不远处的小孩儿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分明是饿了。

    妙玉修眉弯弯如月牙儿,轻轻推开贾珩的肩头,晶然明眸莹莹如水,嗔恼说道:“哎,娃饿了。”

    贾珩这边厢,又凑在丽人丰盈无比的衣襟前,大快朵颐,柔声道:“那你让奶嬷嬷将他抱走。”

    妙玉:“……”

    嫌她的孩子碍事了,是吧?

    妙玉翠丽秀眉之下,晶莹熠熠的美眸略显嗔怪地拍了贾珩一下,目光闪烁了下,颤声说道:“你等会儿,别饿着娃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让奶嬷嬷过来。”

    说话之间,贾珩唤着一个奶嬷嬷进来,而后,抱起正在哭泣不停的小孩儿,来到一旁奶着孩子。

第一千五百五十二章 贾珩:先帝弥留之际,执我手以社稷托付……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不知不觉就是三天时间过去,自宪宗皇帝下葬已有三日,京中局势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无波。

    不过,正如贾珩先前所料,京城之中科道御史上奏弹劾的奏疏,经由通政使司递送至内阁阁臣的案头儿,摞起来就有好几层高,都是弹劾贾珩专权跋扈,僭越封王。

    而这一日,贾珩与甄兰和甄溪两人,乘着一辆车辕高立、帷幔挂起的马车,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下,向着位于京城的甄宅驶离而去。

    神京城,甄宅

    甄应嘉这边厢,落座在厅堂之中的一张红漆梨花木椅子上,苍老、儒雅的面容上满是惬意之色。

    虽然新皇刚刚登基,就不幸罹难驾崩,但自家的外孙登基,女儿也成了皇太后,甄家外戚势力更无人可以制衡。

    这会儿,落座在一旁的甄韶,朗声说道:“今天,子钰不是要和兰儿、溪儿一同过来?这会儿应该到了吧。”

    “应该在路上了。”甄应嘉面上挂着繁盛笑意,说道:“子钰现在今非昔比,已经贵为亲王之爵了。”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小厮进入厅堂之中,欣喜不胜说道:“老爷,卫王来了。”

    少顷,只见那蟒服少年与甄兰和甄溪的手,快步进入厢房之中,看向甄应嘉和甄韶。

    甄兰朝着两人盈盈福了一礼,端美云髻之下的那张白腻玉颜秀美、端丽,轻声说道:“见过大伯,二伯。”

    甄兰是甄家老三甄轩的女儿,至于甄溪则是甄家老四甄铸的女儿。

    甄应嘉那张白净、儒雅的面容上满是笑意,道:“子钰过来了。”

    贾珩朝着甄应嘉拱手行了一礼,唤了一声,说道:“世伯,许久不见。”

    甄应嘉起得身来,白净、儒雅的面容上堆起热切笑意,朗声道:“子钰无需多礼。”

    依稀记得当初初见眼前少年之时,那时少年还只是伯爵,现在已经贵为亲王之尊,其人可谓平步青云,一日千里。

    如今更是甄家的臂助。

    两人寒暄而毕,重又落座下来。

    甄应嘉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如今宪宗皇帝已经出殡归葬,新君年岁尚且年幼,子钰觉得国政接下来,当以何为重?”

    贾珩放下手里的茶盅,目光莹莹如水,朗声道:“现在朝廷诸事大定,当在裁军、海贸诸事,九边核定之事,过几日,北静王将前往边关察边关之烽堠之敌情,酌情裁减边军。”

    他现在不可能离开神京城,否则,内阁必然趁机收揽兵权,谢再义、蔡权等人也未必斗得过这些老狐狸。

    甄应嘉手捻颌下几缕灰白胡须,赞同说道:“子钰说的是。”

    贾珩道:“甄世叔也可以一同前往边关,察边关之隘情,在几年之后,朝廷可能会向准噶尔大举用兵。”

    甄韶点了点头,虎目不由亮了一下,朗声道:“我也原有此意,朝廷打算何时向准噶尔用兵?”

    朝廷向准噶尔用兵,那么他也就有了封侯可能,将来为子孙打下一份基业。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面容粗犷的甄韶,温声道:“也就在这两三年吧,朝廷前两年刚刚平定辽东,军卒还有百姓,久历兵燹,颠沛流离,尚需休养生息。”

    其实,大汉国库还算丰殷,这些年因新政之功,国库仓储储备殷实,只是这些年因兵事战死的将士高达十几万。

    尤其是西北之战,当初南安郡王率领京营兵马远征,大军前往草原之上,一路死伤无数。

    正如唐诗所言:可怜无定河边骨,犹似深闺梦里人。

    将校士卒厌战之心已炽,未必再想打仗。

    起码要再等两三年,等诸事料定之后,再作计较。

    甄韶点了点头,两道苍老瘦松眉之下,目光深沉,说道:“那之后就是海贸诸事了,近些年海贸大兴,海关关税为朝廷国库增补进项不少,如无海关关税,朝廷在辽东用兵也不会如此顺利。”

    贾珩朗声道:“是啊,海贸关税,关乎朝廷国库进项命脉。”

    甄应嘉道:“老朽执掌内务府,打算将一批丝绸,运载装货,出海贸易,为内务府创收。”

    贾珩面色微顿,低声说道:“内务府先前就曾派人运输货物,出海贸易,此事应该有专人负责。”

    甄应嘉容色微顿,轻声道:“地方金矿和铜矿。”

    众人说话之间,落座在一张桌子之畔,凝眸看向甄应嘉,温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先用饭吧。”

    甄应嘉容色微顿,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温声说道:“子钰,先一同用饭。”

    众人说话之间,来到一方漆木几案之畔,围坐下来,一旁的嬷嬷近前,端上各式菜肴,一时间,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甄应嘉点了点头,朗声道:“子钰,近年以来,江南田亩清丈为朝廷增税,但内阁方面又是几经催促,江南一些士绅颇多怨言,如今辽东平复,是否可酌免江南部分地区的田赋。”

    贾珩道:“此事,还当交由内阁并诸廷臣商议。”

    甄应嘉苍老瘦松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贾珩道:“世伯如今已经贵为国丈,身份今非昔比,纵为大汉社稷而计,也不可听信了江南这些士绅的谣言。”

    甄韶想了想,开口道:“子钰,最近京中的舆论,子钰可曾听到?”

    贾珩面上故作不解,凝眸看向不远处的甄韶,道:“未知是何舆论?”

    甄韶默然片刻,说道:“京中诸御史弹劾子钰封王之事,最近京中颇多非议之声,疑子钰心有异志?”

    这会儿,甄兰也转眸看向贾珩,修丽双眉蹙了蹙,那双狭长、清冽的熠熠妙目之中,不由现出一抹关切之色。

    贾珩道:“当日,含元殿上,当着宪宗皇帝的面,贾某已将话说得清楚,彼等当时不敢旗帜鲜明站出来反对于我,事后却上疏弹劾,行暗箭伤人之举,实在让人不耻。”

    甄韶有心想说,当时正值东宫继位,为体面而计,诸御史言官皆被内阁首辅拖拽而走,如何没有反对之言?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说道:“暂且不予理会。”

    甄韶闻听此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

    甄应嘉道:“太后拥新帝垂帘听政,外无倚靠,子钰当好好辅佐才是。”

    贾珩面容肃然无比,低声说道:“新帝年幼,朝野大政尚需内阁军机诸臣,共同绸缪。”

    他的确会好好辅佐,本来就是他的女人和孩子。

    甄韶眉头挑了挑,沉静目光氤氲浮起一抹担忧之色,朗声说道:“子钰,先前璘儿和珏儿,因为新皇遇刺一案,而得牵累,子钰,宫中现在宿卫宫禁,难免孤掌难鸣。”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宫中禁卫如今皆是拣选京营骁锐之士,两位世兄先前在金陵城,主要从事缉捕盗贼诸事,不如前往五城兵马司或者京兆府为官。”

    这显然是甄家想要拿回兵权,故而,以此向他提出要求。

    但宫城的禁卫兵权,他肯定是要抓在手中,否则,哪天进宫议事,被前后相堵在宫道上,被人剁为肉泥。

    一股何进的即视感。

    甄韶问道:“那珏儿和璘儿去往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

    贾珩点了点头,叙道:“五城兵马司尚缺一副指挥,甄家世兄可以前往五城兵马司实领其职。”

    他如果想要压制文官集团,就不能不利用甄家外戚的力量,或者说,不能和甄家人的关系太过恶劣。

    当然,也不可能恶劣,他四个女人都是甄家的女儿。

    ……

    ……

    贾珩在甄家用罢饭菜,倒也不多做盘桓,护送着甄兰和甄溪两姐妹,一同返回宁国府。

    宁国府,书房之中——

    贾珩端起一杯茶盅,轻轻喝了一杯茶,目光温煦,心神莫名。

    甄兰这会儿放下手中的茶盅,声音娇俏几许,道:“王爷,今天父亲说,京中的科道言官都在上疏弹劾王爷。”

    贾珩感慨说道:“是啊,少不了这一遭儿。”

    甄兰眉眼间笼起担忧之色,凝睇而望那蟒服少年,道:“王爷打算不予理会?”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朗声说道:“先不怎么管着,等后续再看不迟。”

    他也不可能大开杀戒,否则,真就是越中四谏,成全了科道言官的美名。

    换句话说,此举会激起天下士大夫的同仇敌忾之心,彻底沦入奸臣之流。

    甄兰柳眉弯弯一如月牙儿,晶莹清澈的眸光莹莹如水,关切说道:“王爷也需防备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这会儿,甄溪说话之间,从不远处绕将过来,帮着贾珩捏着肩头,那张眉眼灵动的玉颜,脸蛋儿酡红如醺,远而望之,可见明媚动人,低声道:“珩大哥先去歇着吧。”

    贾珩赞了一句道:“溪儿的手艺是愈发灵巧了。”

    甄溪那张秀丽、明艳的玉颊羞红如霞,轻轻应了一声,朗声道:“珩大哥。”

    甄兰关切说道:“珩大哥,最近御史弹劾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应对?”

    贾珩想了想,朗声说道:“先自不予理会,之后将内阁整理一番。”

    之后,他需要一个契机,对内阁诸阁臣进行清理,或者说,将李高两人赶出内阁,建立一个可以完整贯彻自己意志的内阁。

    甄兰点了点秀美螓首,面上若有所思,轻声说道:“内阁当中,诸阁臣,除却林姑父之外,皆与王爷不协,王爷是需要换上自己的人。”

    贾珩道:“首先要将最有敌意的吕绛调离神京,前往南方督导、检验新法施行事宜。”

    甄兰想了想,问道:“李高两人呢?”

    “此二人,暂时还不好轻动。”贾珩想了想,低声说道。

    李高两人身为宪宗皇帝留下的顾命大臣,三朝元老,又有新法之功护体,朝野赞誉,实在不好妄动,而且甄晴那边儿也未必同意。

    ……

    ……

    内阁,武英殿

    因为齐昆前去监修皇陵,林如海督办海关筹建事宜,殿中只剩下李瓒、高仲平以及吕绛三位阁臣。

    内阁首辅李瓒一袭绯红官袍,腰缠犀角玉带,其人头戴一顶黑色官帽,落座在小几之畔的梨花木椅子上,手旁的茶盅正在冒着腾腾热气。

    其人眉宇冷峻,面上如覆霜色,思量着最近密集的弹章奏疏。

    “元辅,都察院的御史弹劾的奏疏都在这里了。”高仲平快步而来,凝眸看向那落座在梨花木椅子上的李瓒叙道。

    李瓒瘦松眉挑了挑,抬眸看向高仲平,问道:“卫王可曾看到这些奏疏?”

    高仲平摇了摇头,说道:“卫王这几天都在府中陪着妻妾,他未必会看宫抄和邸报。”

    李瓒道:“抄录一份儿,给卫王送去。”

    要将这种天下皆有所微词的舆论压力传导给卫王,让他意识到文臣的压力,以便以后行事有所忌惮。

    吕绛这会儿近前,说道:“御史监军一事,也不能再拖了,没有文官监督京营,一旦军将生出自立之心,待如何制之?这次卫王需要做出让步。”

    这就是文官的一次夺权。

    或者说,文官的斗争手段还是停留在朝堂之上的唇枪舌剑上面。

    李瓒手捻颌下胡须,目光深沉,低声说道:“此事需要慢慢谋划,倒也不可急于一时,贸然逼迫,可能会适得其反。”

    吕绛欲言又止,暗道,李阁老总是瞻前顾后,这才让卫王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高仲平想了想,朗声说道:“宫禁宿卫,如今也多为卫王之亲信部从,一旦有变,宫中太后和幼主,皆无照应。”

    “甄家怎么说?”李瓒面色微顿,凝眸看向高仲平,沉声说道。

    高仲平眉头皱了皱,朗声道:“甄应嘉老先生倒有意动,只是甄珏和甄璘因光宗皇帝遇刺一案领失察之罪,已不复掌兵权,故而,此事取决于太后。”

    李瓒剑眉挑了挑,轻声说道:“其他勋戚,犹如神武将军等人,也可领兵屯戍宫城,互为掣肘。”

    高仲平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京城泰半勋贵皆出于平辽之战,可得大用者,少之又少。”

    而就在这时,外间的内监进来,禀告说道:“阁老,卫王进宫了。”

    落座在一起的几位阁臣,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卫王这是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少顷,贾珩一袭蟒服玉袍,从外间快步而来,面容清竣,沉静而冷峻的眉宇之间满是明亮熠熠。

    李瓒起得身来,向外迎了下,低声说道:“卫王。”

    贾珩打趣了一声,道:“几位大人,最近在殿中好生清闲。”

    李瓒那张瘦弱、清颧的面容上,就有几许不自然之意,道:“卫王说笑了。”

    高仲平则是目光幽沉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心头涌起一股冷意。

    贾珩单刀直入道:“如今京中对本王颇多怨言,似乎本王受封亲王之爵,似乎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李瓒闻听此言,两道瘦弱、清绝的苍松眉之下,神情默然片刻,问道:“卫王何出此言?”

    贾珩点了点头,晶然熠熠的目光闪烁了下,道:“李阁老难道不知?如今京中科道御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至臆测本王之心,何也?”

    李瓒道:“卫王,科道言官原就是风闻奏事,全无凭据,卫王也不要太过在意了。”

    高仲平道:“科道御史揣测之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贾珩冷哼一声,面容神色淡漠,皆是不以为意。

    吕绛瘦松眉皱了皱,低声说道:“卫王如果觉得冤枉,可以自行辞去爵位,以释中外之疑。”

    贾珩面色微冷,沉声道:“本王身世清白,为何要辞去王爵?现在本王怀疑吕阁老,也有不臣之心,吕阁老是否递交辞疏,辞去内阁阁臣之位。”

    吕绛面色一急,争辩道:“胡搅蛮缠!本官何曾有不臣之心?况且本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又非掌握重兵,又非权倾朝野,从何有不臣之心?卫王简直一派胡言!”

    贾珩点了点头,清冷莹莹的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吕阁老方才何尝不是一派胡言?”

    吕绛一时语塞。

    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目光深深,朗声道:“李阁老,京中科道言官皆不问正事,却成天想着捕风捉影,实在让人费解。”

    高仲平道:“为彼等找些事也就是了,可将其派往京营诸营担任监军,余者不论其他。”

    贾珩:“……”

    所以,这高仲平在这儿等着他呢?

    李瓒也在一旁趁机说道:“卫王,文官监军,自前明之时,已成定制,我朝如今四方戎事皆定,可得派文官御史前往京营监军。”

    贾珩剑眉之下,粲然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高仲平,朗声道:“御史监军,断不可行,尤其西北方向仍有准噶尔蒙古为祸,朝廷这二年就要出兵,由文官监军,作训事务频繁,文官不明就里,势必多有不便,否则,如宋时,文官监军,兵马战力虚弱,而为虏寇所趁,李阁老饱读诗书之人,难道不知前朝之弊?”

    李瓒一时默然,并未接着话。

    贾珩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一旁的高仲平,目中满是忠臣被疑的担忧,道:“高阁老也疑我吗?”

    高仲平默然了下,说道:“卫王高风亮节,只是来日之事难说其他。”

    贾珩整容敛色,朗声道:“先帝弥留之际,执我手以社稷托付,殷切嘱托,历历在目,我岂会罔顾先帝简拔于微末之情,而行悖逆之事?”

    高仲平与李瓒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好多说其他。

    总不能,让贾珩指着渭水发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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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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