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魏王:终究是是我连累了母后……
大观园,潇湘馆
一只只灯笼垂挂在廊檐之下,一道道橘黄如水的灯影,照耀在空明澄莹的玉阶上,可见明暗交错,摇晃不停。
贾珩洗漱而罢,落座在一张木质几案畔。
贾珩剑眉之下,明眸温煦一如暖阳,道:“这个时候,天色都不早了。”
就在这时,黛玉迈着宛如垂柳柳条的腰肢轻轻摇晃而来,低声道:“珩大哥,后厨做的什么饭菜?”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犹如凝露一般看向黛玉,轻声说道:“林妹妹,红烧狮子头。”
“扬州菜啊。”黛玉恍若丝柳漫卷的罥烟眉之下,星眸眸光熠熠而闪,纤声说道。
说话之间,寻了一个铺就着软褥子的绣墩,盈盈落座下来。
绛珠仙草经了人事,故而在行走之间,愈见妩媚动人之态。
贾珩点了点头,递将过去一双竹筷,说道:“林妹妹,用这个。”
黛玉接过那双竹筷,慢条斯理用着饭菜。
贾珩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在黛玉放在米饭的碗里,说道:“妹妹,多吃些这些。”
黛玉星眸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轻哼一声道:“珩大哥不安好心。”
显然经过贾珩在床帷之间的科普,黛玉也知道鱼肉这等高蛋白的食补作用。
“我也是担心将来咱们的孩子饿着了。”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少女,轻声说道。
黛玉其实年岁还不到十七岁,小羊还有成长的空间。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从外间过来,叽叽喳喳,轻声说道:“林姐姐,珩大哥也在这儿?”
贾珩凝眸看向湘云,问道:“云妹妹也过来了。”
先前,虽然是将湘云的名字作为诰命夫人,给递报至宗人府,但因为崇平帝驾崩,正值国丧之期,也就不可能举办婚礼。
黛玉讶异说道:“云妹妹,这大晚上的过来是?”
湘云笑道:“我先前织了一条披帛,给林姐姐呢。”
说着,从怀中拿过一条披帛,递送过去,苹果圆脸上满是欣然莫名的笑意。
黛玉秀丽如黛的罥烟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星眸熠熠而闪,道:“还真是难为云妹妹了。”
贾珩笑了笑,轻轻唤了一句,说道:“来,拿过来,我看看云妹妹的手艺。”
在原著当中,湘云的手艺是经过曹公认证的,因为,史家可以通过湘云所做的针织女红之物,向外出售换钱。
湘云那张粉腻扑扑的苹果圆脸儿,笑意盈盈,声音娇俏说道:“珩哥哥,我也给你缝制了一件棉衣,回头拿给珩大哥。”
贾珩笑道:“我也有?”
黛玉道:“咱们家一人缝一件儿,你珩哥哥都穿不完。”
湘云点了点头,温声道:“翠缕,去我那边儿将衣柜里放着那件衣裳找过来。”
翠缕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黛玉粲然星眸熠熠而闪,温声说道:“云妹妹吃饭了没有,这边儿后厨做的比较多,云妹妹可以一同用些。”
湘云倒也不客气,拿起筷子,笑道:“林姐姐,我正说有些饿了呢。”
说着,拿起一双竹筷子,夹起青花瓷玉碟上的菜肴,开始低头用着。
贾珩捏了捏湘云那张丰润、粉腻的脸蛋儿,轻声说道:“云妹妹,天天这么贪吃,再吃成小胖墩了。”
黛玉拿着一方带着刺绣的粉红罗帕,掩嘴娇笑不停。
湘云正在嘴里咀嚼着的红烧狮子头,面色顿了顿,娇羞不胜说道:“珩大哥,谁是小胖墩儿了。”
而贾珩轻轻拉过湘云的一条胳膊,道:“云妹妹,你这肉乎乎的还更好看一些呢。”
起码这两个人相处起来,肌肤触感倒还不错一些,软乎乎的犹如棉花一般。
黛玉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道:“好了,吃吧,你珩大哥上次还说让我吃胖一些呢。”
因为,湘云的名字已经被贾珩报至宗人府,故而,黛玉也知道湘云同样是贾珩的小娇妻,倒也没有什么见外。
终究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好姐妹。
贾珩这会儿端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香茶,压了压方才饭菜的浊气。
湘云问道:“珩哥哥,国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贾珩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打趣之意,说道:“好了,快了。”
湘云放下一双竹筷子,也拿起一方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接过袭人递来的茶盅,漱了漱口。
贾珩道:“天色不早了,你和你林姐姐说话,我先回去了。”
湘云连忙道:“珩哥哥,那我随你一同走。”
黛玉:“……”
而正在这时,翠缕轻轻跨过一道门槛,手中正自拿着一份衣裳,道:“姑娘,拿过来了。”
湘云从翠缕手里接过那少年递送而来的衣袍,转而递交给贾珩,温声说道:“珩哥哥,你试试,过来看看合不合身。”
贾珩笑了笑,说道:“那我试试。”
湘云的手艺,倒也没得说,针脚细密,剪裁得体。
说话之间,接过蟒服衣袍,旋即,向着里厢而去。
黛玉撇了撇嘴,说道:“云妹妹这手艺在后宅当中都是一等一的。”
少顷,贾珩穿上衣袍,来到近前,凝眸看向湘云,目中带着几许赞扬之色,说道:“云妹妹,真是好手艺。”
而湘云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似蒙起浅浅酡红红晕,说道:“珩哥哥喜欢就好。”
贾珩这边厢,说话之间,目光温煦地看向湘云,道:“今年过年,我就不添置衣裳了,这身儿就是我过节穿的一身了。”
湘云修丽双眉之下,明亮微微的眸子正自莹莹波动,一颗晶莹剔透的芳心现出丝丝缕缕的甜蜜。
“紫鹃,今个儿的红烧狮子头是不是太甜了?”黛玉转过那颗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那张妍丽无端的玉颜酡红如醺,说道。
在她的潇湘馆里,自家男人陪着旁人柔情蜜意,真当她不存在啊……
贾珩点了点头道:“没有吧,我瞧着倒像是醋给放多了一样。”
黛玉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粲然如虹的星眸熠熠如水,轻哼一声。
不让她吃醋是吧。
贾珩这会儿拉过湘云的小胖手,说道:“云妹妹,随我一同过去吧。”
以黛玉的小性,自然不可能在潇湘馆与湘云有所接触。
湘云这边厢,声音柔糯而酥软地应了一声,拿着一双小眼睛瞥向一旁的黛玉,目中见着丝丝缕缕的绵绵情意。
贾珩道:“林妹妹,吃饱了早些睡吧。”
黛玉:“……”
定了定神,轻哼一声,星眸眸光莹莹,说道:“珩大哥也早些歇息。”
贾珩这边儿说着,也与湘云离了潇湘馆。
“云妹妹,咱们这会儿去哪儿?”贾珩问道。
湘云柳眉弯弯如月牙儿,肤色丰润白腻,说道:“珩大哥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贾珩:“……”
小胖妞这么多年倒也知了人事,这魅惑人的手段也学了起来。
贾珩笑了笑,温声道:“咱们去找你宝琴姐姐吧。”
湘云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在廊檐上灯火映照下,愈发有秋睡海棠、明媚动人之意,道:“珩哥哥。”
两人说话之间,离了大观园,向着宝琴和湘云平常居住的宅院而去。
两人因为“性情相投”,并没有与宝钗居住在一起,而是单独在大观园中寻了一座宅院居住。
这边厢,就在厢房之中,灯火通明,静谧如水。
而宝琴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褥子的软榻,手里同样拿着女红,就着灯火刺绣着。
正如黛玉所言,此刻的宝琴同样在给贾珩织绣一件棉衣。
这会儿,丫鬟进入屋内,道:“姑娘,云姑娘和郡王爷来了。”
正在拿着绣花针刺绣的少女,闻言,心神一惊,旋即,就觉手指为之一痛,颗颗血珠在饱满莹润,嫩如竹笋的手指上渗出。
这会儿,贾珩这会儿,恰巧与湘云挽手而来,目光温煦地看向湘云。
“宝琴妹妹。”贾珩声音不由温和几许。
宝琴眉眼之中满是欣喜,说道:“珩大哥,你来了。”
然后看向一旁的湘云,道:“云妹妹是怎么逮到珩大哥的?”
“我去找了珩哥哥玩儿,珩哥哥正好就在林姐姐那边儿。”湘云那张丰腻嘟嘟的玉容酡红如醺,声音带着雀跃。
贾珩点了点头,旋即,目光被宝琴手上缠的小手绢所吸引,说道:“宝琴妹妹这手上是怎么了。”
宝琴樱颗贝齿咬着粉润唇瓣,道:“刚刚听到珩哥哥过来,一时间不小心……”
贾珩道:“拿过来我看看。”
说着,拿过小胖妞的纤纤素手,这会儿手帕缠绕着,待轻轻揭开之后,可见手指上渗出一颗颗血珠。
贾珩拿过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吮吸着那莹润微微的指尖。
因为,有湘云在一旁看着,宝琴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彤彤如火,颤声道:“珩哥哥。”
她这会儿倒是痒痒的,嗯,当然是手。
贾珩笑道:“好了,倒也没有别的大事,你这两天别做针线活了。”
湘云那张丰润、白皙的脸蛋儿羞红如霞,道:“珩大哥,这边儿怪冷的,咱们到里厢说话吧。”
贾珩道:“那就依云妹妹之意。”
湘云真是年岁也不小了,或者说知了情事。
两人说话之间,进入一间厢房当中。
而宝琴也紧随其后,小胖妞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羞嗔道:“珩大哥,国丧呢。”
贾珩道:“又不是嫁娶之事,管不到闺阁里的。”
只要不是搞出人命,再让御史寻着错漏参劾一本,没有人去管两口子在家里自己亲热。
贾珩拉过湘云的绵软小手,将宛如大白鹅一样的小胖妞拥入怀里,这会儿,凑到湘云近前,一下子噙住那两瓣桃红莹润,攫取甘美。
湘云腻哼一声,那张宛如春睡海棠的脸蛋儿爬上两朵绯红红晕,而丽人弯弯眼睫垂将下来,任由那少年就近轻薄。
宝琴暗暗啐了一口,然后,吩咐着丫鬟关着房门,放下金钩束起的帷幔,行至近前。
……
……
魏王府
夜幕低垂,灯火熹微,覆着白雪的青砖院墙之外,就有甲叶与兵器碰撞之声响起,于冬日中凭添肃杀氛围。
此刻的魏王府,几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当中,只有街巷当中传来几声狗吠之音,在寒冷的雪夜中清晰可闻。
而书房之中,除却高几上的蜡烛噼里啪啦几下,死一般的寂静。
魏王陈然一袭白色孝服,面色颓然坐在一张红漆木的太师椅上,周身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要静止一般。
完了。
此刻的魏王,这会儿就在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只是转念之间,心头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恨意。
他有什么错?不就是膝下没有孩子,上苍何其薄待于他?父皇为何还要那般残忍对他。
还有贾子钰,狼心狗肺之徒,他陈然当初真是瞎了眼!
念及此处,魏王陈然心头愤怒再难抑制,猛地一手拍动桌子,其上砚台和毛笔乱跳,白净面容可见寒冰如霜,五官近乎扭曲。
就在这时,仆人快步进入厢房,说道:“王爷,这会儿先用些稀粥吧。”
说话之间,只见一个身量颇高的仆人提着食盒,快步进入书房当中。
魏王陈然抑制了下心头的愤怒情绪,这会儿也觉得腹中饥饿,在这一刻,还悲痛为食欲,用起饭菜来。
不大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急促声音,旋即就是密集错乱的脚步声,说道:“殿下、”
说话之间,在一道由长及短的黑影映照下,宋璟举步进入书房,往日那张白净儒雅的的面容上可见愁云惨淡。
魏王陈然这会儿放下手里的筷子,连忙起得身来,急声道:“舅舅,怎么样?”
“外面都是锦衣府的人,消息根本通传不出去,我让人趁着天黑翻墙出去,但刚刚落地,就被巡警的五城兵马司兵丁带走。”宋璟一张脸几乎成了苦瓜。
魏王陈然闻听此言,拧了拧眉头,心头的焦虑已经是愈发明显。
宋璟摇了摇头,道:“殿下,如今那楚藩既然已经登上大宝,此事再难有所改变了。”
换句话,就是等死吧,没救了,赶紧让人抬走。
魏王陈然面色苍白,定了定心神,说道:“梁王弟呢?梁王弟怎么样?”
宋璟道:“这会儿也被禁足在王府,只等过了年儿,都要发配至封地,圈禁看管。”
魏王陈然闻听此言,白净面容上几乎怒气翻涌,道:“父皇竟如此待我兄弟?”
宋璟道:“魏王殿下,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抱怨,还是保全性命,再图后计。”
他瞧着那楚王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怕等过一二年,会痛下杀手。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目中现出担忧之色,问道:“舅舅那边儿,现在情况怎么样?”
宋璟苦笑一声,说道:“或许是妍儿之故,府上虽没有查封,但也让人牢牢看管,不得随意外出一步。”
魏王陈然闻听此言,眉头紧锁,说道:“舅舅,母后那边儿,怎么样?”
宋璟忧心忡忡,说道:“娘娘那边儿目前还没有消息,只怕也不太好,甄家女向来刻薄,她进宫之后,掌管六宫,娘娘恐怕会受得委屈。”
魏王陈然默然片刻,哽咽说道:“终究是是我连累了母后。”
说到最后,鼻头一酸,眼眸蓄满泪水,心头满是委屈。
宋璟叹了一口气,劝慰说道:“殿下,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
魏王陈然点了点头,低声道:“孤定要卧薪尝胆,一雪前耻。”
宋璟见此,面容变幻了下,目光闪烁,心底暗暗摇了摇头。
如今大义名分既定,如何还有翻盘的可能?
而且,那楚王也并非是易与之辈。
不提魏王心头的苦闷和愤怒,却说后院之中,一间厢房中,灯火通明,如水一般扑打在窗棂的轩窗玻璃上。
帷幔四及的床榻上,严以柳一袭素色衣裙,身形曲线玲珑,而梳起的英秀云髻之下,那光洁如玉的额头下,眉眼英侠之气弥漫,此刻面色清冷。
“姑娘,最近外面进出都不便了。”从严家带出的丫鬟,在一旁轻声说道。
严以柳抬起螓首,苍白玉容上现出担忧之色。
“姑娘,待这两天回南安侯府吧,听说,等过了年儿,殿下还要发配河南呢。”那丫鬟开口道。
严以柳闻言,玉容怔了怔,终究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说先前多有恨意,但时至今日,随着魏王废为庶人,严以柳先前的怨气也消解了大半,反而生出几许怜悯之心来。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严以柳道:“先不回去了,等明年开春再说,况且我为案犯之家眷,未必可得脱身。”
那丫鬟道:“姑娘的命是真苦呢,当初也怪老爷,非要让姑娘嫁给魏王。”
严以柳皱了皱眉,呵斥道:“不要再说了。”
那丫鬟闻言,也不好再说。
严以柳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是命数如此,我也不好多说其他。”
丫鬟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好多说其他。
第一千五百零九章 贾珩:这个雷迟早都会爆……
宁国府,大观园
冬夜雪覆,寒风四起,于青砖黛瓦的屋檐上,尖啸四起。
厢房之中,烛火彤彤,一架半人高的玻璃屏风之侧,刺绣着并蒂莲花,争奇斗艳,姝丽明媚。
而那一方漆木高几上,放着一只青铜浇筑的烛台,一簇橘黄烛火无声摇曳,散发着静谧如水的橘黄光晕。
帷幔轻轻落下,而贾珩仰头看着头顶的帷幔,待到垂眸看去,只见两个小胖妞,争先恐后。
两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犹如两株花盘硕大的芙蓉花,明媚娇艳,彤彤如火。
贾珩拉住少女的纤纤素手,目光温煦,凝眸看向湘云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道:“云妹妹可真是长大了。”
小丫头的身上似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带着几许奶香奶气的腻感,更是丰盈柔软,肌肤绵软无比,宛如高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棉花团里。
湘云那张粉腻嘟嘟的玉颊两侧羞红如霞,而秀气、挺直的琼鼻下,腻哼一声,道:“珩哥哥。”
这边厢,分明是感受到那少年的盘桓流连,让少女心神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羞恼。
贾珩抬眸看向湘云那张丰腻嘟嘟的苹果脸蛋儿,心底就有几许莫名喜爱之意。
眉头扬起,目光凝滞了下,就是紧了紧。
暗道,果然是瘦浅胖深,这快被他验证了不知多少次。
旋即,少女黛青柳眉轻蹙了下,那张犹如苹果的胖乎乎脸蛋儿,似是蒙起一抹痛苦之色,继而秀气挺直的琼鼻似是腻哼一声。
窗外,刺骨凛冽的寒风吹拂在积雪厚压的梅花树上,“咔嚓”一声,就见梅花树枝折断,可见两片梅花纷纷扬扬落下,皑皑白雪之上,可见两朵梅花嫣红刺目。
贾珩伸手轻轻拥住湘云的丰腴娇躯,在肌肤相亲之时,感受到小胖妞的紧张和害怕。
低头之间,一下子噙住洁白莹莹的雪子,顿觉甜香流溢,甘美可口。
也不知多久,湘云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粲然如虹的明眸眯成一线,颤声说道:“珩哥哥……”
哎呀,这和珩哥哥当初巧簧…怎么不一样的。
宝琴这会儿,凝眸而视,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上,同样红若胭脂、肌肤白里透红之时,一掐似能掐出水来。
贾珩这边厢,伸手轻轻拥住湘云的柔软娇躯,宽慰说道:“云妹妹,只怕明年咱们才能大婚了。”
湘云玉容酡红如桃,声音酥软、柔腻,道:“珩哥哥,我也不急的。”
两人没有大婚成为夫妻,但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贾珩这会儿,正自看向一旁观战半晌的宝琴,说道:“宝琴妹妹,这会儿过来,一块儿说说话。”
宝琴细秀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分明莹润微微,妩媚流波,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似是现出如桃花的彤彤红晕,颤声道:“珩大哥。”
显然,小胖妞抬眸看到方才湘云的“先苦后甜”,就有些打起退堂鼓起来。
贾珩轻轻拉过宝琴的丰腴娇躯,摘星拿月,嗯,宝琴毕竟是比湘云年龄大一些。
宝琴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丰腻莹润,弯弯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似有几许明媚之态,颤声道:“珩大哥,你怜惜则个……”
小胖妞还未说完,却觉心神一震,继而忍不住蹙了蹙眉,那秀气、挺直的琼鼻鼻翼中甚至都不由腻哼一声。
她以后就是珩大哥的人了。
此刻,贾珩拥着小胖妞的香软娇躯,面容上也有几许欣然之意。
不得不说,论赏心悦目,的确是黛玉那样的苗条更得人喜爱,但真正触碰起来,却觉得宝琴这样的小胖妞更得人喜爱一些。
而宝琴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彤彤如火,似蒙起一层醉人的酡红红晕,而一缕葱郁秀发垂将下来,贴合在汗津津的脸蛋儿上。
宝琴此刻只觉自己宛如回到了闺阁少女时期,在后院的园子里荡着秋千,一高一低之间,心潮澎湃,起伏不定。
也不知多久,窗外腊月的寒风似乎停止呼啸,厢房之中,高几上的蜡烛,烛火也不再摇曳不定。
贾珩轻轻拉过宝琴的纤纤素手,凝眸看向已是绵软如蚕宝宝的小胖妞,说道:“宝琴妹妹,怎么样?”
“哼。”宝琴弯弯柳眉之下,那双略有几许肖似宝钗眉眼的水润眸子,似是睁开一线,似沁润着妩媚潋滟的目光,旋即,腻哼一声,丰腻脸蛋儿犹如绮霞云散,眉梢眼角之间可见绮韵无声流溢。
湘云黛青粗眉之下,声音于娇俏当中带着几许酥糯:“珩大哥,你什么时候娶我和宝琴姐姐啊?”
“等国丧以后,再行大婚吧。”贾珩道。
而宝琴那张丰腻嘟嘟的脸蛋儿酡红如醺,那具酥白如玉,白璧无瑕的娇躯,这会儿自颤栗不停,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上,浮起两抹酡红红晕,远而望之,艳丽如桃,明媚动人。
贾珩捏了捏丽人丰润微微的脸蛋儿,道:“天色不早了,咱们歇着吧。”
宝琴将那张丰腻如雪的脸蛋儿贴靠在贾珩的胸口,听着那蟒服少年坚定有力的心跳之声,心神涌起阵阵甜蜜。
而这边厢,湘云也不甘示弱,如一只树獭一样搂住贾珩,紧紧缠绕着贾珩,柔嫩肌肤香软无比。
此刻,正值冬夜时节,两个小胖妞,火力旺的一批,温香软玉,柔嫩细滑,依偎在那少年怀里。
贾珩这一觉,倒也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天光大亮,东方晨曦透过窗棂照耀在软榻前的地毯上,帷幔四及的床榻上,几个小胖妞肢体纠缠。
淡黄色的帷幔当中,贾珩已是睁开眼眸,看向一旁的湘云和宝琴,转眸之时,也有几许欣然。
而这时,耳畔传来一道“嘤咛”之声,湘云率先而醒,那张带着几许婴儿肥的脸蛋儿粉腻嘟嘟,糯声道:“珩哥哥。”
初经人事的小胖妞,眉眼仍有几许稚气未褪的娇憨,而脸蛋儿酡红如醺,似桃花明媚。
贾珩道:“天亮了,得起来了。”
宝琴轻轻“嗯哼”一声,丰润明媚的脸蛋儿,酡红如醺,道:“珩大哥。”
贾珩道:“今天天有些冷,你们两个好好歇歇。”
说话之间,轻轻掀开被子,起得身来,穿起衣裳。
而帷幔当中的小胖妞姐妹,脸蛋儿羞红,湘云转眸看向那雪白被单上的一朵红梅,那张红扑扑的苹果圆脸,红润如霞。
宝琴也瞥见自家被单上的红梅,柳眉挑了挑,琼鼻鼻翼中似是轻哼一声,说道:“一会儿寻剪子来。”
这是女孩子一生最为宝贵的东西。
湘云脸蛋滚烫如火,轻轻“嗯”了一声。
……
……
翌日,崇平十九年,除夕佳节——
因为国丧之故,整个神京城不见节日临近的热闹氛围,反而神京城皑皑积雪厚覆,一片刺骨、凛冽的肃杀氛围。
甄韶以军机大臣兼兵部侍郎衔,提点五城兵马司司务,此刻组织司内检丁,在整个街道上清扫积雪。
随着时间无声流逝,先前魏王、梁王反逆之事的影响,似乎也渐渐散去,一切都开始归于平静。
这一日,贾珩正在书房中与贾族的族人贾芳叙话,安排第二年的京营作训计划。
忽而,一个年轻小厮快步进入屋中,禀告道:“王爷,甄家大老爷,甄家二老爷递上了名刺,此刻在厅堂相候呢。”
甄应嘉、甄韶在进宫祭拜大行皇帝之后,就离了宫城,登门拜访贾珩。
贾珩打发了贾芳离去,缓缓起得身来,向着厅堂而去。
甄应嘉向贾珩行礼,说道:“老朽见过卫郡王。”
贾珩连忙搀扶着甄应嘉的胳膊,温声道:“甄老先生,当真是折煞于我了。”
因为,甄贾两家是通家之好,贾珩并未以“国丈”相称,正如楚王在还是东宫太子之时,对甄珏更是以世兄相称,当然不仅是亲昵,更是礼贤下士,得其效死之故。
甄应嘉面上带着繁盛笑意,说道:“卫郡王,京中局势平稳至极,还要多亏卫郡王于时局艰难之时,力挽狂澜。”
贾珩道:“为臣子的本分而已,实在当不得甄老先生出言夸赞。”
甄应嘉点了点头,说道:“如今京城诸事顺遂,天下无事,明年改元之后,太平盛世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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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韶道:“怎么不见兰儿和溪儿?”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让人去唤她们两个过来。”
随着楚王继位,他与甄家的关系也愈发紧密了起来。
甄韶道:“昨日我去面圣,圣上说京营在以往之中,数次生乱,当有所整饬才是,同时收揽兵权,规范调兵遣将,经略谋划之事。”
贾珩点了点头,道:“等明年开春,会对一些将校进行调整,前些年朝廷四方用兵,兵将充塞于营盘之中,泥沙俱下,是需要整饬一番才是。”
甄韶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卫郡王,辽东方面平灭之后,兵马应该撤回京城了吧。”
贾珩道:“明年开春之后,辽东之地卫所建立,京营兵马大部都会撤回。”
甄韶点了点头,道:“也是该撤回了,大军长期在外,不说其他,就是粮秣转运,耗费就有不少,长此以往,国库不堪为继。”
甄应嘉感慨了一句,说道:“这些年,国家南征北战,国帑消耗无数,如非新政大兴,海贸繁荣,这些仗都打不起来。”
贾珩凝眸看向甄应嘉,温声道:“老先生最近可是接管内务府?”
甄应嘉点了点头,说道:“接管了,简单看了一下账簿,晋阳长公主殿下为国劳心劳力不少。”
晋阳长公主原本掌管内务府,将内务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派出的傅秋芳同样经营有道。
而几人正在说话之时,一个青衣丫鬟从外间而来,说道:“甄家三姑娘,甄家四姑娘来了。”
说话之间,只见甄兰一袭素色衣裙,文静、秀丽的云髻上别着一根金钗流苏,流苏细穗,愈见端庄雍容之态,只是脸蛋儿毕竟清秀,还有些撑不起。
因是国丧之日,贾家又是与国同休的勋贵之家。
甄兰与甄溪,正在说话之间,来到厅堂,盈盈福得一礼,温声说道:“见过大伯,二伯。”
甄韶点了点头,面上带着慈和的笑意,说道:“兰儿,溪儿过来了。”
说话之间,甄兰在一张漆木梨花椅子上落座下来。
贾珩看向一旁侍奉的丫鬟,吩咐道:“让后厨准备一些饭菜。”
甄兰问道:“大伯和二伯如今在京城可有落脚之地?”
毕竟,甄兰是贾珩的侧妃,身份也今非昔比,言谈之间倒也有了当家主母的凛然气势。
甄应嘉笑道:“先前的老宅,已经解封,尚完好如初。”
甄兰玉容密布着恬然的笑意,明眸闪烁不停,而语气中满是关切,问道:“婶娘可曾过来?”
“待明年开春,积雪融化之后,举家都会搬至京城。”甄韶道。
甄应嘉这会儿也接过话头儿,温声道:“伱婶娘年岁也不小了,江南那边儿还是暖和一些的,颇为宜居。”
待两人寒暄而罢,贾珩笑道:“老先生,时候不早了,咱们先用午饭吧。”
众人说话之间,来到一座木质漆木几案之前,落座下来用饭。
甄应嘉道:“子钰,江南金陵织造局那边儿,每年向海上运输货物甚多,朝廷方面仍收海关税赋,是否多有不便?”
甄家当年就是金陵体仁院总裁,如今经过一番起起落落,也算是重新回到金陵体仁院的位置。
贾珩点了点头,道:“该收也得收,否则长此以往,就有一些江南官员和士绅借体仁院之名号,向外转运粮秣,逃避朝廷所缴纳的赋税。”
甄应嘉面上若有所思,伸手轻轻捻着颌下灰白胡须,温声道:“子钰所言甚是,难免奸滑之吏,上下其手。”
如今甄应嘉已是国丈,在身份变换之后,先前的立场也会改易,更多还是将自己当成统治阶层。
贾珩道:“海关税赋乃我大汉税赋之基,有此一项,朝廷田亩之税就能少征许多,轻徭薄赋,百姓负担减少,国社才能长治久安。”
众人的富贵也能保全长久。
甄应嘉叙道:“正是此理,这一路北上,虽是走马观花,但也发现百姓的日子好过许多,尤其中原之地,实难相信前些年,中原之地曾发生一些动乱。”
甄韶语气当中也带着几许感慨,说道:“新政推广之后,百姓生计改善许多。”
或许是两年的流放生涯,让甄应嘉兄弟多少知道了一些劳动人民的苦难。
甄兰声音娇俏几许,说道:“也是番薯推广种植,天下百姓无饥寒之迫,仓禀足而知礼节,才有今日中兴气象。”
甄韶笑了笑,道:“兰儿心思敏锐无比,见解独到,可以进军机处用事了。”
甄兰道:“王爷平常在家也这么说我呢。”
贾珩道:“好了,用饭吧。”
说着,凝眸看向甄溪,弯弯柳眉之下,那双灵气如溪的眉眼中沁润着丝丝缕缕的妩媚清波,明澈动人,这会儿见得贾珩目光投将而来,似是调皮地眨了眨眼。
嗯,还有些可爱。
众人说话之间,用起晚饭。
待甄应嘉与甄韶用罢午饭,并没有多做盘桓,而是重新返回甄宅。
贾珩则是返回后宅书房,此刻那道纤美、窈窕的青裙身影,正自落座在一张黄花梨的漆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簿册,正在全神贯注读着。
陈潇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清眸莹莹如水,问道:“甄家兄弟过来,他们刚刚在说什么?”
贾珩道:“就是过来打打招呼,甄韶试探了一下我的态度,宫中大抵想要对京营揽权。”
陈潇拧了拧秀眉,冷眸闪烁,问道:“甄韶不是刚刚掌控了练武营一营?还要如何揽权?”
“现在还是试探,宫中那位想要坐稳位置,京营定然要完全纳入掌控,以后这类试探不会少了。”贾珩道。
帝王集权几乎是一种本能。
当然,现在还是蜜月期,楚王刚刚继位,对君权的运用还不娴熟。
但随着时间过去,肯定会向外扩张自己的权力边界。
陈潇暂且放下心头的烦闷思绪,近前,柔声道:“师姐那边儿有消息了,今天会来见你,说要给你说个紧要的事儿。”
贾珩闻言,目光闪了闪,诧异问道:“什么紧要的事儿?”
陈潇摇了摇头,说道:“让人带话,并未细言。”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别是她想我了吧。”
毕竟,他与若清也算是小别胜新婚了。
陈潇:“……”
贾珩道:“等我过去看看。”
陈潇轻轻“嗯”了一声,美眸莹润如水,似沁润着妩媚波光,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见那磨盘?”
贾珩凝眸看了一眼陈潇,暗道,你也叫磨盘,定了定心神,说道:“得等过了年了,新皇大典之后,权位愈发稳固之后,才有施展的机会。”
有些事儿也得早日提上日程。
如果说,他先前对崇平帝还有愧疚等复杂的感情,那么对楚王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陈潇道:“你可得快点儿,楚王应该还在打长公主的主意,你和长公主之间有一个孩子的事儿,仇良定然会捅给宫中。”
贾珩:“……”
眉头紧锁,说道:“大行皇帝一走,仇良再无忌惮,应该会派人调查我与坤宁宫之事。”
他虽然不知仇良某时某刻的想法,但大概恒定的想法还是知道的,仇良因为先前“勤王拥立”之功,应该入了楚王的眼,而以其对他的仇视,势必如疯狗一般撕咬于他。
陈潇冷声道:“他肯定会查,想要借此扳倒你,等过上一年半载,宫中那位以此为借口废掉你,正好收揽兵权,反正辽东已经平灭,剩下的西北和蒙古,但凡是一员普通将校都能以火器平定,压根儿就用不上你。”
贾珩眉头紧皱,说道:“这样说也是。”
所以,他与楚王的矛盾不可调和,这就是潜在的危机,这个雷迟早都会爆。
陈潇乜了一眼贾珩,没好气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如果坤宁宫中事发,那么你与那妖妃,嗯,妖后的事儿,也会大白于天下,那时候更是你死我活了。”
是男人就不能容忍戴绿帽,更何况是一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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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楚王:此事的确有损天家颜面……
崇平十九年,除夕——
在整个崇平十九年,陈汉发生了一系列的大事,从辽东东虏平定,再到太庙遇袭,皇帝驾崩,新皇继位,前前后后经历了不少大事,可谓政治动荡,此起彼伏。
除夕之日,家家户户换上了桃符,似有一派喜庆莫名的氛围无声营造。
虽是国丧之期,但普通百姓也不可能不过年。
宫苑,含元殿,内书房——
楚王此刻落座在漆木条案之后,看着六部百衙递送而来的奏疏,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各省督抚以六百里快马递送而来的向新君效忠的奏疏。
这会儿,内监总管桑耀,躬身行至近前,尖细着嗓子,轻声说道:“陛下,锦衣府指挥仇良在外求见。”
至于原来的大明宫内相戴权,已经派遣了为先帝守陵的差事。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内侍也同样如此。
楚王放下手中的毛笔,唤了一声,说道:“宣。”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黑红缎面、金色丝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从外间而来,其人正是仇良。
仇良小碎步快行几步,朝着楚王行了一礼,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仇指挥平身。”楚王打量着仇良,转头吩咐一旁的内监总管桑耀,说道:“给仇指挥看座。”
仇良朝楚王拱手道了一声谢,在桑耀搬来的绣墩上落座下来,侧对着楚王,以示恭顺。
楚王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咄咄而视,问道:“仇指挥这次过来,有何用意?”
仇良正襟危坐,开口说道:“圣上,微臣是有关于卫郡王的要事禀告于圣上。”
楚王眉头挑了挑,诧异说道:“卫郡王的事儿?”
“先前曾经禀告于大行皇帝,卫郡王与晋阳长公主育有一子。”仇良剑眉之下,目光深深,沉声道。
楚王:“???”
如何竟有此事?
不是,子钰怎么能够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来?
是了,当初子钰之所以得遇父皇,与晋阳姑姑那边儿的引荐,颇为分不开,许是一来二去,也就有了私情。
楚王还真不知道贾珩与晋阳长公主的事儿,因为当初崇平帝知晓之后,着内卫将此事压制了下来,并未传之于天下。
仇良默然了下,道:“圣上,此事大行皇帝倒也知晓。”
楚王眉头紧皱,目光冷闪了下,讶异问道:“当初,大行皇帝怎么说?”
自家妹妹和自家女儿一同服侍一人,以父皇的脾气,如何能忍?
仇良点了点头,说道:“当初,辽东未定,大行皇帝对卫郡王之武略多有倚重之处,尚是隐忍不发,或许也有为天家颜面所虑。”
楚王面色变幻不定,沉声道:“此事的确有损天家颜面…”
姑侄同侍一人,实在骇人听闻。
不是,贾子钰怎么能如此对待姑姑?简直…不当人子。
此刻的楚王心底生出一股嫉妒、怨恨的负面情绪,几乎如汹涌潮水一般要将楚王淹没和吞噬。
毕竟,这位帝王少年之时就被晋阳长公主的风采所惊艳,几乎为之心心念念了多年。
本来以为在成为皇帝之后,可以有机会一亲芳泽,谁知竟被贾珩捷足先登,心头的情绪实在复杂莫名。
仇良眉头紧皱,目中就见冷芒闪烁不停,说道:“圣上,卫郡王实是荒唐透顶。”
楚王默然片刻,目光咄咄而闪,说道:“此事容朕思量思量。”
此事事关天家颜面,况且先前大行皇帝并未罪之,他贸然再翻旧账,显然并不妥当。
仇良浓眉之下,目光不由闪了闪,倒也没有多说其他。
毕竟,离间君臣关系,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楚王定了定心神,目光深深,低声说道:“锦衣府方面还要多加派人掌控兵马,严防先前之事再次发生。”
仇良闻听此言,拱手应是,说道:“圣上,微臣会重新拣选一批探事,只是锦衣府中有不少人是卫郡王往日一手提拔,微臣行事之时,颇多掣肘。”
此刻的仇良,无疑是在向楚王要权力。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卫郡王如今只是荣领锦衣都督官衔,并不插手锦衣事务,你只管大刀阔斧行之即可,你先前领锦衣府卫平乱,有功于社稷,朕封你为三等伯爵,待开年之后,内阁方面会拟旨。”
贾子钰把持锦衣府,长达五年,其中党羽、亲信遍布锦衣诸衙司,如今也是时候让仇良清理清理。
仇良闻听此言,就是“噗通”一声,跪将下来,朗声道:“微臣谢圣上隆恩,纵是肝脑涂地,也难以相报。”
楚王想了想,沉声道:“此外,前赵王余孽陈渊,锦衣府方面也要全力侦缉,拿捕相关案犯,不得有误。”
当初,他的长子丧命在陈渊等白莲逆党手里,此仇还未来得及报。
待仇良离去之后,楚王那张白净如玉的面容,“刷”地阴沉下来,剑眉之下,目中冷芒闪烁。
这个贾子钰,真是太过风流好色,连长公主都染指,还让长公主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简直岂有此理!
楚王心头愤怒莫名,忍不住“啪”地拍了一下桌案。
不过,现在他刚刚继位不久,对贾子钰尚有倚重之处,这些事情只能留待以后,再行秋后算账。
贾子钰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以其人才智,待在军机处为顾问,咨以国事即可,而不应该再行领兵。
其实,这就是楚王对贾珩的定位,即国策顾问的角色,而不再由贾珩管领实权。
楚王面色阴云笼罩,按下心头的繁乱思绪,旋即,也不多言,离了内书房,向着后宫而去。
宫殿之中——
甄晴正在与自家儿子叙话,这位丽人在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后,周身都开始洋溢着一股雍容、明艳的气韵。
甄晴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捏了捏自家儿子粉腻嘟嘟的脸蛋儿,笑道:“等过了年,给伱请个教学的师傅,或许也该识文断字了。”
“陛下来了。”就在这时,一个内监进来,躬身禀告道。
甄晴放下自家儿子,丰圆酥翘的磨盘离了椅子,盈盈起身之时,抬眸看向楚王,道:“陛下怎么过来了。”
“朕过来看看你和杰儿。”楚王那张白净脸上笑意繁盛,轻声说道。
甄晴脸上满是贤妻良母般的柔婉笑意,说道:“陛下,前面的事儿都料理完了吧。”
“差不多了,今个儿是除夕佳节,祭拜的人要少一些。”楚王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目光清冽而闪,温声说道。
甄晴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扬起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凝眸看向楚王,道:“陛下,宫中的年货都置备齐全了。”
因处国丧之期,倒也不能大操大办,喜庆、热闹的氛围也就要淡上许多。
楚王面色微顿,凝眸看向甄晴,唤道:“梓潼,朕给你说一桩事儿。”
值得一提的是,在明清当中,梓潼是帝王对皇后的称呼,并非专属于某一任皇后的称呼。
甄晴闻听此言,那张丰丽、明媚的玉颜神色微诧,转眸看向一旁的女官,旋即,女官盈盈福了一礼,徐徐而退。
甄晴心头微动,问道:“陛下,外间生了何事,以致这般郑重?”
楚王默然了下,开门见山说道:“晋阳长公主如何与子钰也有染,并且还有一个孩子。”
甄晴:“……”
这……她先前隐隐听到宫中一些风声,那个混蛋好像是将长公主搞到手了。
毕竟,当初是经由长公主而被天子所遇。
楚王眉头紧皱,心神讶异莫名,说道:“这实在匪夷所思。”
甄晴美眸莹莹如水,讶异片刻,问道:“陛下这是从哪听来的?”
“锦衣府指挥仇良刚刚进宫,提起了此事,朕初闻之下,实在颇为震惊。”楚王眉头紧皱,目光深深,心头仍有一些怒意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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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晴道:“贾子钰向来风流,此事倒也是寻常中事吧。”
楚王眉头紧皱,沉声说道:“可那也不能如此胡来……”
甄晴柳眉挑了挑,道:“宗室先前不是私下传闻,婵月并非长公主之女,倒也并无大碍吧。”
“那咸宁呢?”楚王剑眉之下,冷眸目光幽幽,低声说道。
如是从咸宁这边儿论起,也颇为荒唐了。
甄晴道:“陛下,事情已经发生,难道陛下还要追究贾子钰欺君之罪?”
问题在于,两人好上的时候,楚王还不是君,所以欺君之罪,更是无从谈起。
楚王目光幽晦闪烁了下,沉声说道:“父皇当初知晓以后,仍是默认此事,朕如今也不好再行多说其他,只是此这等事,未免有辱皇室颜面。”
虽然没有法不溯及以往一说,但经过先皇“默许”之事,楚王再拿出来说事儿,显然有些不大适合。
或许等到将来与贾珩算总账的时候,这些都要写在罪证当中。
甄晴道:“陛下,如今贾子钰有擎天保驾之功,也不好再重提旧事,省得再生了芥蒂。”
可以说,楚王就是在贾珩拥立之下登上的帝位,如今刚刚继位,威望未曾广布朝野,贸然与贾珩发生冲突,其实并不妥当。
楚王剑眉挑了挑,目光幽幽而闪,温声道:“是啊,此事只能就此做罢。”
甄晴唤了一声,劝说道:“陛下,贾子钰就是这等人,如果毫无缺点,倒也不好驾驭了。”
甚至,就连她也给那混蛋生了一对儿龙凤胎。
楚王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说也是。”
如果真的既不贪财,也不好色,那的确是难以驾驭。
这会儿,嬷嬷抱着甄晴的女儿茵茵进入殿中,向着甄晴以及楚王声音糯软地唤了一声,说道:“母后,父皇。”
甄晴笑了笑,说道:“茵茵过来,过来让母后抱抱。”
小丫头茵茵甜甜应了一声,旋即,在嬷嬷的抱将当中,凑至近前,一下子抱在甄晴的怀里。
“吧叽…”
小丫头就在说话之间,就是凑近甄晴那脂粉香艳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香软气息流溢,动作颇见亲昵。
楚王凝眸看向自家粉雕玉琢的女儿,目中也有几许慈爱之意,说道:“朕说让内阁给茵茵拟定个好的封号,该封公主了,等过年以后就能封着了。”
甄晴笑了笑,说道:“那茵茵可真是有福气了。”
帝后两人依偎在一块儿,小声说着话,似乎在这除夕之日,难得一见带着几许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
……
另一边儿,贾珩与陈潇一同出得府宅,两人前往位于街巷当中的一间宅邸当中。
正是顾若清通过陈潇,来到与贾珩约定的所在。
这是一座占地广阔、怪石嶙峋的宅院,而就在厢房当中,顾若清落座在一张漆木书案之后,正自抚弄着一架古筝。
随着纤纤素手十指拨动而起,可听到琴曲袅袅之音响起,宛如山泉叮咚,清澈悦耳。
就在这时,一道锦绣妆成的屏风上现出两道人影,正是贾珩以及陈潇两人。
顾若清容色微顿,讶异说道:“你们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就近落座下来,看向顾若清那张清丽动人的脸蛋儿,温声道:“若清,许久不见了。”
顾若清停了抚弄手里的琴弦,扬起端丽秀美的脸蛋儿,修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道:“是仇良,是先前的陈渊救走了仇良。”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不由诧异了下,说道:“陈渊救走仇良?”
此事听起来,倒是有趣了起来。
顾若清道:“陈渊派人本来也是要刺杀仇良的,但负责此事的阮永德许是见仇良遭遇刺杀,也就改变了主意。”
陈潇秀丽双眉蹙了蹙,晶然熠熠的明眸闪烁了下,说道:“陈渊多半是想要留一颗暗子。”
贾珩道:“因为先前宫城之外的拥立之功,仇良现在是新皇的心腹,不可能再勾结外人,谋害新皇。”
陈潇柳眉蹙起,美眸莹莹如水,说道:“倒是有可能两方勾结起来,一同对付你。”
贾珩自失一笑,说道:“这基本是显而易见之事。”
自崇平帝驾崩之后,陈渊大仇得报,但因为他之故,陈渊也基本丧失了篡位成功的可能性。
顾若清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新君继位,陈渊那边儿似在等着你与新君反目,再坐收渔翁之利。”
贾珩道:“陈渊这手好算盘,从辽东在时就开始打着,现在仍然没有变。”
在这个过程当中,辽东都平灭了,而陈渊也损失了白莲教的有生力量,没有羽翼支撑,纵然真的局势崩乱,能够火中取栗的机会也少。
顾若清翠丽柳眉之下,目光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新君继位之后,待你如何?”
贾珩道:“目前其实尚可,但之后的猜疑和防备是难免之事。”
说话之间,贾珩近前,一下子就握住顾若清的纤纤素手,道:“若清,这次回来,你别再回去了,在陈渊那边儿,终究是太过危险了。”
顾若清说话之间,“嗯”了一声,被那少年拥入怀中之时,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两侧似是浮起浅浅红晕。
贾珩一下子揽过丽人的丰腴娇躯,目中现出几许绵绵如水的思念之意,道:“若清。”
说话之间,轻轻拉过顾若清的纤纤素手,捏着丽人光洁圆润的下巴,凑到那丽人莹润微微的唇瓣,一下子凑近而去,极尽恣睢地掠夺甘美、香甜的气息。
顾若清那张妍丽、明媚的玉颜酡红如醺,娇躯几乎瘫软成一团烂泥,任由那蟒服少年亲昵着。
毕竟,当初在朝鲜与贾珩定情,如今两人也算是久别重逢。
陈潇冷哼一声,那张清丽如霜的玉颜上,不由现出一抹讥诮之意。
这两人说着说着,就又抱在一起啃了起来。
贾珩轻轻搂过顾若清的削肩,凝眸看向那张酡红生晕的脸蛋儿,温声道:“若清。”
两人说话之间,向着里厢而去。
顾若清秀丽柳眉挑了挑,晶然熠熠的美眸莹润如水,似无声荡漾起圈圈涟漪,柔声道:“王爷。”
贾珩将丽人拥在怀里,鼻翼之下嗅闻着那股脂粉香气,附耳说道:“若清,前段时间,我见到你师父了。”
顾若清那张白腻脸蛋儿彤彤如火,颤声说道:“师父?他说什么?”
贾珩埋首下来,在丽人前襟当中大快朵颐,感受到那脂粉香气扑面而来,声音略微有些含糊不清,说道:“她告诉了我一些事儿。”
顾若清那窈窕、明丽的娇躯不由轻颤了下,双手抚着贾珩的肩头,白腻如玉的秀颈宛如天鹅一般,轻哼一声。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撩起丽人的衣裙。
顾若清轻哼一声,葱郁云鬓之间的金钗流苏轻轻摇曳不停。
旋即,犹如云端漫步,高一脚、浅一脚,而香培玉篆的脸蛋儿,玫红动人。
倒也不知痴缠了多久,贾珩一下子拥住顾若清的丰腴、香软的娇躯,目光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张鬓角汗津津的丽人容颜,心神就有几许怜爱之意。
贾珩目光微顿,凝眸看向丽人,温声说道:“若清,天色不早了,咱们一块儿回去吧。”
顾若清修丽双眉弯弯如黛,腻哼一声,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已然羞红如霞。
贾珩与顾若清又依偎了一会儿,贾珩没有再多做盘桓,起身离了厢房,凝眸看向陈潇,说道:“潇潇。”
“这会儿天都黑了。”陈潇瞥了一眼外间的天色,没好气道。
贾珩道:“等会儿,回府。”
仇良的事,也得抽时间解决了。
不能任由其一直撕咬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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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 建兴元年
神京城
傍晚时分,夜幕低垂,笼罩了整个大地,街道两侧的灯笼悬挂而起,橘黄的光晕照耀在皑皑白雪之上,可见或黄或白。
贾珩与陈潇还有顾若清返回宁国府,因为今日是除夕佳节,正值国丧之期,五城兵马司禁烟花炮竹燃放,街道上倒是一路寂静难言。
贾府自大门至二门,再到内三门,火把如龙,光影粼粼,彤彤照人。
而秦可卿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的椅子上,周围有尤氏、尤二姐、尤三姐等人作陪,此外,香菱也在不远处落座,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见着乖巧、温顺之态。
丫鬟宝珠进入花厅,说道:“奶奶,王爷回来了。”
秦可卿闻言,那张雍容、美艳的脸蛋儿顿时笑意嫣然,对着一旁的尤氏说道:“我这会儿正说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丫鬟说道:“奶奶。”
说话之间,贾珩举步进入厢房当中,凝眸看向秦可卿,唤了一声,说道:“可卿。”
秦可卿笑了笑,道:“夫君,后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夫君回来一同用着呢。”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缓缓落座下来,而不远处的尤三姐近前而来,道:“王爷。”
贾珩道:“今个儿是除夕佳节,因处国丧之期,倒也不好多做饮乐,等会儿,一家人吃个团圆饭也就是了。”
秦可卿柳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道:“夫君,我让人将林妹妹和薛妹妹,还有兰溪两位妹妹,还有雅若妹妹,也一同唤过来?”
毕竟是王府侧妃,也当在一块儿聚聚才是。
贾珩剑眉之下,温声道:“去吧。”
嗯,总有一种圣诞大合集,答谢粉丝祭的即视感。
贾珩落座下来,在盛满了通明凉水的铜盆当中洗罢手,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拿过一条白色毛巾,擦了擦手。
这会儿,只听得珠帘“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黛玉从外间而来,少女那犹似云烟漫卷的罥烟眉之下,熠熠星眸中带着几许明媚之意,说道:“今个儿倒是十分热闹。”
而宝钗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同样密布着盈盈笑意,翠羽明丽的秀眉下,那双水润莹莹的眸中,沁润着波光动人。
秦可卿笑着招呼了一声,道:“两位妹妹,这边儿坐。”
黛玉和宝钗说话之间,在秦可卿身旁的绣墩上落座下来,众人小声说着话。
贾珩拿起一双竹筷,对着碟子上的菜肴,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起饭菜。
黛玉罥烟眉之下,星眸流光熠熠,道:“珩大哥,今天正月除夕,不祭祖吗?”
贾珩放下筷子,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说道:“待明日上午,贾家族人聚于祠堂,即行祭祖。”
尤三姐笑道:“王爷今年又封了郡王,这样大的喜事儿,是该祭祖,好好告慰先祖了。”
贾珩道:“是啊,等到初二走亲戚,你们几个将该走的亲戚也都走走。”
尤三姐嗯地一声,目中现出几许明媚之意。
这段时间,尤老娘脸上几乎笑开了花,两个女儿全部都成了郡王的诰命夫人,自己也算是郡王的亲戚了。
正在众人说话的工夫,外面传来环佩叮当之声,旋即,阵阵沁人心脾的馥郁馨香隔着棉褥帘子,飘进厅堂。
甄兰、甄溪以及雅若三人,笑意盈盈,从外间快步而来,低声道:“珩大哥。”
而雅若快步近前,娇憨、明丽的面容上满是笑意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道:“珩大哥。”
贾珩招呼了下雅若,同样笑道:“雅若,过来了。”
雅若快行过来,一下子拉过贾珩的胳膊,道:“珩大哥,爹爹前天给我来书信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哦,怎么说?”
蒙王,也就是察哈尔汗,此刻在藏地的玉树地区,手握重兵。
雅若那张粉腻嘟嘟的苹果圆脸胖乎乎的,道:“爹爹说和硕特人最近有些不稳,想让朝廷发兵平定他们。”
贾珩道:“今年是不行了,待明年开春,再看看朝堂上的动向不迟。”
如今的大汉,新君继位,想要在朝野当中建立威望,除却萧规曹随地沿着崇平帝的新政前行之外,兴兵拓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甄兰与甄溪两人,说话之间,来到秦可卿身侧落座下来,身姿端庄秀丽,犹如两朵并蒂莲花,争奇斗艳,相映成趣。
甄兰笑意盈盈看向贾珩与雅若叙话,暗道,如今珩大哥拥立新君继位,但这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猜忌。
虽说她已为郡王侧妃,但离着母仪天下还差着不少距离。
秦可卿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先用饭吧。”
贾珩也不再多说其他,与一众妻妾用起饭菜,一大家子在温馨的氛围中度过了崇平时代的最后一个除夕。
……
……
荣国府,荣庆堂
厢房之中燃着地龙,暖意融融,而钗裙环袄的妇人济济一堂。
贾母落座在一方铺就着绒绒羊毛毯的罗汉床上,面容慈祥,下首的绣墩上落座着凤姐,还有邢、王两夫人,以及薛姨妈等人。
贾母叹了一口气,语气莫名就有几许伤感,道:“今年这个年,过得多少有些冷清了一些。”
凤姐道:“过年正碰上国丧,可不就是这般。”
贾母想了想,问道:“宝玉他老子,明年开春应该回来了吧。”
王夫人原本在一旁老僧入定,犹如端坐蒲团的菩萨捻动着手里的一串儿佛珠,接话道:“老爷前日来了书信,信上说了,人已经到了汉中,初三应该就能到京里了。”
贾母笑道:“好,好,也有两年多没有见他了,在外面儿一直为官儿,也实在不是办法。”
薛姨妈问道:“这次回来,是要外放,还是要在京中为官?”
贾母苍老面容上笑意慈和,说道:“珩哥儿先前的意思不是说,让宝玉他老子先在地方上磨勘?”
王夫人白净面容上现出怅然若失,道:“老爷一直在宦海漂浮,常年不归家,倒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贾母那张慈祥面容上现出温和笑意,说道:“如果能调入京城,倒也是一桩好事儿,宝玉的婚事儿,也是时候该操持一番了,这会儿,年岁可都不小了。”
王夫人道:“我也发愁呢。”
“让珩哥儿帮他留意一下。”贾母慈祥面容上现出繁盛笑意,低声道。
她原本相中了宝琴,结果宝琴被他抢先一步,后来她觉得湘云不错,不想,湘云也被抢走了。
真是但凡府上有点儿姿色的,都落在那珩哥儿的手里。
王夫人道:“怎么也得挑个好的。”
那个珩大爷玩了她的儿媳妇儿,断然不能让他白玩儿了,必须得在宝玉的婚事上操心才是。
贾母问道:“大姑娘在长公主府上也有不少年了,什么时候让她回来才是?”
王夫人眉头紧皱,白净、明丽的面容上就是诧异了几许,说道:“我正说呢,上次打发了人过去,说什么还要在长公主府上待一段时间。”
贾母道:“她或许也是怕你再催问她的婚事。”
王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到了这个年龄,还能如何催问?”
可以说,王夫人已经认命了,故而,这就是对贾珩的心结。
王夫人脸上现出难看之色,说道:“当初楚王打发人来府上求婚,似在昨日。”
提及此事,王夫人心头犹如滴血。
当初如果答应了婚事,那现在她家大姑娘就是皇帝的妃嫔,而她就是皇帝的岳母,宝玉就是国舅。
东府那个杀千刀的,可真是造了孽了。
生生将她家大姑娘的贵妃之位弄丢了,他上哪儿赔一个贵妃去!
王夫人想起此事,心头愈发愤恨,可以说心底的戾气止不住上涌。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说去,可能也是没有那个命。”
提起此事,贾母心头也觉得颇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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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位老太太还是心向贾政一脉的,如果元春成了宫妃,宝玉也就了国舅,而东西两府才能再次势均力敌。
大观园,栖迟院
厢房之中灯火通明,彤彤照人,高几烛火闪耀,映照在屏风上,将两道纤美、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
里厢之中,甄兰落座在一方靠着玻璃轩窗的软榻上,而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带着几许冷艳之态。
甄溪正在与雅若隔着一方棋坪,正在执棋对弈。
二人下得自是象棋。
雅若最近倒是迷上了下象棋,而甄溪性情柔和,也在一块儿多有配合。
而就在这时,丫鬟的声音从廊檐外传来,说道:“王爷来了。”
贾珩说话之间,进入厢房,问道:“兰儿妹妹,溪儿妹妹,这会儿还没睡呢?”
甄兰放下手中的书,起得身来,弯弯春山如黛的修丽双眉下,目中涌动着惊喜,道:“珩大哥,你来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兰妹妹,今个儿在伱们这歇息。”
雅若娇憨、明媚的面容上满是惊喜,这会儿象棋也不玩了,起得身来,欢喜说道:“珩大哥。”
说话之间,宛如树袋熊一样抱住贾珩的腰身。
贾珩轻轻搂住雅若的丰腴娇躯,心头也有些无奈,说道:“好了,天天给小孩儿一样,成天求抱抱。”
雅若理直气壮道:“小孩儿可是求亲亲的。”
说话之间,仰起一张娇憨的苹果脸看向贾珩,眼眸中满是期冀。
贾珩轻轻搂住雅若的肩头,说话之间,凑到少女那柔润微微的唇瓣上,对少女青春流溢的甘美气息,恣睢掠夺。
甄兰柳眉秀丽如黛,朝一旁的甄溪努了努嘴,小声说道:“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甄溪抿了抿莹润粉唇,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修丽秀眉挑了挑,目中也有几许艳羡之意。
贾珩与雅若亲昵而罢,也没有多说其他,而是凝眸看向甄溪,道:“溪儿,正在下象棋呢。”
甄溪应了一声,眉眼娇怯,道:“闲来没事儿,和雅若下两局。”
天天给守活寡了一样,可不就是这样。
贾珩落座下来,接过甄兰递送而来的香茶,轻轻抿了一口茶,说道:“兰儿妹妹,明天正月初一,你和溪儿妹妹两个着诰命大妆,进宫向你大姐姐请安。”
甄兰落座下来,面上涌起嫣然、明媚的笑意,道:“明天就说进宫给大姐姐请安呢,对了,也有段日子没有见到二姐姐了。”
贾珩听甄兰提及甄雪,放下一只元青花瓷的茶盅,道:“是有段时日没见她了。”
雪儿和孩子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心头也有些念叨的慌儿。
甄兰关切问道:“珩大哥,新君继位之后,近来怎么样?”
贾珩说着,握住甄兰的纤纤柔荑,说道:“现在还好。”
甄兰压低了声音,说道:“珩大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姐姐和二姐姐的事儿只怕也瞒不过太长时间,珩大哥还需早做防备才是。”
贾珩道:“没什么,我会的。”
说着,一下子拥住甄兰的丰腴娇躯,在暖手宝里暖着手,问道:“兰妹妹接下来有什么好主意?”
甄兰那张秀丽、明媚的脸上蒙起两朵胭脂红晕,出着主意,说道:“如今,珩大哥只能静观其变,或者等宫里的动静,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楚王的帝位得自崇平帝的背书,换句话说,贾珩不可能在崇平帝尸骨未寒之时,再采取什么行动。
贾珩道:“是啊,如今是一动不如一静。”
甄兰问道:“珩大哥,你去见了大姐姐没有?”
贾珩道:“这几天不大方便,等过段时日吧。”
他也需要和甄晴多多商量商量才是。
只是甄晴成了皇后,周围人在一旁盯着,也不好再多作见面。
两人说着,贾珩来到床榻上落座下来,轻轻拉过甄兰的纤纤素手,坐在自己的怀里。
甄兰道:“珩大哥,时间拖得越久,只会对珩大哥越不利。”
贾珩道:“是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会儿,雅若眼眸眨了眨,粗眉之下,熠熠而闪的妙目当中满是好奇之色,看了一眼身旁的甄溪,似乎在问,珩大哥和兰姐姐在说什么?
甄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几人说着话,丫鬟端上一铜盆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递将过来,伺候着两人洗脚。
贾珩洗了洗脚,看向一旁的甄兰,说道:“兰妹妹,咱们早些睡吧。”
两人说话之间,贾珩拥着甄兰的肩头,落座在一旁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抬眸看向床榻的帷幔上方,眉头时皱时舒,怔怔出神,想着接下来的朝局。
甄兰与甄溪、雅若三人凑至近前,两张妍丽、明媚的脸蛋儿,彤彤似火,三人各司其职。
待过了一会儿,甄兰犹如宝相庄严的菩萨,端坐蒲团,秀颈轻轻扬起,鬓发之间别着的金钗摇晃不停,映照着那张明媚的脸蛋儿,玫红气韵密布,绮霞云散。
高几之上,烛台蜡油燃尽,灯火“噗”地熄灭,而后,跨年的一夜悄然过去。
……
……
翌日,随着一声响彻天穹的鸡鸣响起,天光破晓,大汉正式迈入了建兴元年。
大年除夕,新年新气象,一大清早儿,五城兵马司派出的兵丁在街道上清扫着积雪,青石板街道上有着积雪融化的痕迹,雪水横流,浸得青石板湿漉漉的,倒映着来来往往早行的人影。
文武百官前往宫中拜祭大行皇帝,与此同时,诰命夫人皆着诰命大妆进入宫中,向刚刚册封为后的甄晴参拜见礼。
虽说是国丧,但继位之后,该有的典礼流程倒是一个不落。
贾珩也同样在锦衣府扈从的陪同下,沿着安顺门进入宫苑,向着新君见礼。
此刻,四四方方的宫苑当中,一队队官吏黑压压得一片,进入大殿当中,向着殿中停放的灵柩行礼。
楚王一大早儿就来到含元殿,为崇平帝哭灵。
贾珩进入宫中,在崇平帝灵前祭拜而罢。
这会儿,一个内监近前,说道:“卫郡王,陛下在内书房召见。”
贾珩起得身来,道:“公公前面带路。”
少顷,贾珩随着那内监来到内书房,朝着漆木条案之后的帝王行了一礼,道:“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王一袭明黄色龙袍,热孝在身,落座在漆木条案之后,正在批阅奏疏,这位帝王自从登基之后,面容之间的威严、峻刻气度多了许多。
或者说,气度愈发像崇平帝。
说话之间,楚王抬眸见到贾珩,脸上顿时可见笑意繁盛,温声说道:“子钰平身。”
只是楚王抬眸打量着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难免思及晋阳姑姑与其有了私情一事,心头难免涌起一股怨恨。
不过,待看到往日意气风发的蟒服少年,如今正在向自己行礼,心头也难免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来人,看座。”楚王高声道。
楚王轻声说着,一旁正自侍奉的桑耀搬过一个绣墩,放在殿中,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拱手道:“谢圣上。”
楚王剑眉之下,目光打量着不远处的蟒服少年,道:“新年伊始,大汉百废待举,子钰有何建言?”
楚王刚刚继位,可以说手里拿着一个锤子,看什么都像钉子,都要敲一敲。
贾珩剑眉之下,眸光深深,叙道:“圣上,先前与内阁阁臣所议,如今新政大兴于世,当深化推广至府县,待海贸大兴,海关关税税银奉养天下臣民,筹建海军,护航海贸。”
楚王点了点头,道:“是啊,朕决意过几天,让内阁下发裁撤九边部分兵丁的圣旨,子钰以为当如何着手?”
贾珩面色微顿,道:“派几位军机先行前往边镇考察,根据边关防务和兵力部署情况,拟定适当的兵力员额,再行商讨。”
这就是可行性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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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贾珩:想来,楚王死期将至……
大明宫,内书房
楚王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听着那少年的侃侃而谈,心绪莫名。
而后,两人在这一刻,无疑陷入短暂的沉默。
楚王抬眸看向贾珩,问道:“子钰,京营先前附魏王造反的营将,可得整饬、清查?”
贾珩道:“微臣还未去得京营处置人事,如今临近年关,诸事繁芜,待开春之后再行整饬。”
楚王道:“京营方面,乃国之羽翼,还需子钰善加操持,甄别奸人。”
贾珩面色恭谨,拱手称是。
楚王打量着贾珩沉静、峻刻的面容,终究按捺不住复杂的心绪,问道:“子钰,朕听闻,你和长公主那边儿有了一个孩子?”
贾珩:“???”
定了定心神,道:“圣上,长公主是微臣的恩主,当年举荐之恩,可谓再造,有些事情,微臣也是身不由己。”
楚王:“???”
你还委屈上了?简直不当人子,岂有此理?
楚王默然片刻,目光深深,说道:“此事终究有辱皇室颜面,子钰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贾珩闻言,离得一方漆木几案之后,向着楚王以大礼相拜,说道:“微臣知罪。”
楚王看向那跪将下来的蟒服少年,目光锐利,心头倒不由涌起一抹难以言说的快意。
纵是威震天下的卫郡王,又待如何?还不是一样匍匐在他的面前,向他俯首称臣?
这就是口含天宪的帝王!
楚王压下心头的激荡心绪,说道:“子钰,此事终究有辱天家颜面,如是传扬出去,外间如何看我天家?实在不成体统。”
贾珩此刻,只是连称有罪,没有为此争辩,或者说充分满足楚王的一些“欺压”之欲。
如今的楚王刚刚继位登基,刚刚掌控权力,正是急剧膨胀之时,以后这样的“训斥”不会少了。
当然,他心头还是有些不爽的。
貌恭而不心服。
楚王敲打了两句,凝眸看向那面色恭顺的少年,只觉心头的滔天怨气散了一些,转而语气又如春风和煦,说道:“好了,平身吧。”
在接下来一年当中,尚有倚重之处,倒也无关紧要。
两人就这样,又叙了一会儿话。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内监,进入内书房禀告道:“陛下,娘娘唤您到淑玉宫,一同用午膳。”
楚王闻听此言,那张沉静面容诧异了下,旋即,看向贾珩,说道:“子钰,天色不早了,一同过去用午膳吧。”
贾珩闻言,也不多言,向楚王拱了拱手,应允下来。
只是在转身之时,面容在一瞬间就阴沉下来。
只能说,楚王登基之后,以往的恭谨态度完全不见,或者说,这就是帝王意志。
宫苑,淑玉宫——
甄晴居中而坐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罗床上,丽人身形窈窕曼妙,着一身素色裙裳,云髻简素,簪钗不别,以寄国丧哀思。
但这位丽人虽面上不施粉黛,但难掩玉颜姝丽,而此刻荣华已极,丽人嘴角似是现出一抹矜持的笑意。
至于下方的几个绣墩上,甄雪、甄兰、甄溪几个甄家姐妹落座在一只只绣墩上。
此外,甄雪的儿子水英,也在嬷嬷的看顾下,与甄晴的一对儿龙凤胎闹着。
而先前进宫请安的诰命夫人,则是陆续归家,而今天无疑是甄家人的一场小宴,姊妹团聚,以示亲厚。
甄晴那张白皙无暇的玉容上,似是蒙起丝丝缕缕的欢喜之色,说道:“今个儿,咱们姐妹团聚,倒也是一桩难得之事,也让他们小一辈儿的好好聚聚。”
甄雪这边厢,轻轻点了点头,凝眸看向三个萌娃凑在一起,正在闹着,心底也有几许欣然莫名。
这会儿,一个嬷嬷进入殿中,道:“娘娘,陛下和卫郡王来了。”
甄晴闻听此言,绮丽、明艳的脸蛋儿上笑意嫣然,几同桃花,说道:“妹妹,这人可算是来了。”
说话之间,但见贾珩与楚王从外间一前一后,快步进来。
“臣妾见过陛下。”甄晴起得身来,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挂着嫣然笑意。
而甄雪、甄兰、甄溪也从一旁起得身来,朝着甄晴盈盈福了一礼。
“梓潼。”楚王面上笑意繁盛,低声道。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贾珩说话之间,行至近前,向着甄晴行了一礼。
嗯,抬眸之间,见得磨盘丰容盛鬋,端庄美艳,实在无法与先前尽心侍奉于他的场景联系在一起。
甄晴轻柔应了一声,说道:“卫郡王,快快免礼平身。”
混蛋,焉知本宫今日之贵乎?
回头非得让你好好侍奉不可。
“来人看座。”甄晴吩咐着女官,搬过一个绣墩。
贾珩道了一声谢,旋即,在一旁的绣墩上落座下来。
这会儿,甄晴的女儿茵茵,近前向贾珩唤了一声,声音糯软和娇俏,说道:“干爹。”
两只雪白的藕臂摇晃不停,分明是在向着贾珩伸手要抱抱。
楚王笑了笑,道:“这孩子见了子钰倒是比见朕都亲一些。”
甄晴那颗晶莹剔透的芳心惊跳了下,白皙如玉的脸蛋儿彤彤如霞,连忙岔开话题:“陛下平常宠着杰儿,对茵茵倒是不怎么上心。”
楚王也不疑有他,只是将温煦目光投向自家儿子陈杰,说道:“倒也是,朕以后就多宠宠茵茵。”
不过,他以后对女儿也是同等疼爱,这毕竟是自家的长公主。
甄兰这会儿,挑眉之间,似是捕捉到甄晴眉眼间的一丝不自然,心头就有几许古怪之意涌动。
贾珩这会儿,伸手抱着茵茵,轻轻逗弄着自家的宝贝女儿。
内监则来禀告,午膳准备好了,一同用着午膳。
贾珩此刻落座在一张漆木圆桌之侧,手中拿着一双竹筷,夹起菜肴,心神难免涌起一抹古怪。
这个甄晴实在是胆大妄为,楚王就在一旁坐着,就敢这般胆大包天。
楚王唤了一声,说道:“子钰。”
贾珩定了定心神,朗声道:“圣上还请吩咐。”
楚王轻声说道:“子钰,朕想等明年,派兵将收复西域。”
贾珩闻听此言,脸上就是涌起诧异,说道:“辽东刚定,朝廷就行用兵,未免操之过急。”
这楚王好端端的,如何就突发奇想?
其实,还是因为楚王刚刚登基,急切想要建立威望。
否则,内阁高李两人把持相权,而贾珩操控兵权,三位顾命之臣将朝局安排的明明白白。
楚王总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甄晴道:“陛下,是啊,再等二三年,倒也不急的。”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过了今年,再看看局势变化,不过,朕有意在今年加一科恩科,开科取士,以备来日刷新吏治。”
新皇继位之后,大赦天下,增开恩科,这都是寻常不过的事情。
贾珩只得出言附和。
待众人正在用着午饭,这会儿一个年轻内监进入殿中,尖细的嗓音响起,说道:“陛下,李阁老和高阁老有事相禀于陛下。”
贾珩闻听此言,起得身来,温声道:“圣上,微臣这边厢,先行告退。”
楚王摆了摆手,说道:“子钰无需起身,朕过去看看,子钰在这儿用午膳就好。”
说着,起得身来,在桑耀等内监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向着外间而去。
待楚王离去,殿中一时间,气氛就古怪了起来。
贾珩这会儿,凝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甄晴,恰好对上那一双似藏着钩子的美眸,道:“娘娘,如无他事……”
甄晴这边厢,吩咐着女官将桌面上的碗碟筷箸撤去,看向那蟒服少年,故作冷声道:“卫郡王,本宫有话问你。”
说着,起身离了厢房。
贾珩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旋即,心头不由为之一跳,目中现出一抹恍惚,心绪古怪莫名。
暗道,这个磨盘不会是想作死吧,就不怕楚王突然返回?
楚王,你可以回家,但不能提前回家。
不过,贾珩待转眸看向一旁的甄兰给自己眼神示意,倒也明白了甄晴的用意。
这是引至暖阁,相商大事。
想来,楚王死期将至……
贾珩面色庄肃,说话之间,随着甄晴一同绕过几架屏风,来到后殿暖阁当中。
此刻,殿中兽头熏笼中的檀香袅袅升起,在整个殿中暖阁散发着一股安神的香气。
而甄晴、甄雪落座在暖阁的一方铺就着褥子的绣墩上,而甄兰则是眉眼弯弯如月牙儿,美眸似笑非笑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甄溪则是一张脸蛋儿羞红如霞,站在锦绣玻璃的屏风之侧,心头忐忑为两人望着风。
甄兰笑了笑,也离了暖阁,来到锦绣云母玻璃屏风的另一侧,也为贾珩望风。
贾珩此刻,无疑定了定心神,说话之间,行至近前。
嗯,这样也好,任是旁人想破头,都不会认为甄家四姐妹,同侍一人。
毕竟,实在骇人听闻。
“子钰,方才兰儿都和本宫说了。”甄晴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美眸狭长、清冽,目光涌动着思念,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说话之间,行至近前,将甄晴一下子拥在怀里,说道:“还请娘娘示下。”
甄晴那张白腻莹莹的玉颜羞恼莫名,脸颊两侧似蒙起酡红红晕,道:“你别乱来,他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
贾珩说话之间,拉过甄晴的纤纤素手,道:“娘娘还请示下。”
自从丽人生了孩子之后,可以说娇躯愈发丰盈款款了,尤其混合着麝香的奶香奶气,充斥于鼻翼之间。
这会儿,甄雪抬眸看向正自痴缠的两人,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似是蒙起一层酡红红晕。
甄晴道:“再等等,等他坐得差不多稳固,再说杰儿也小,省得旁人说主少国疑。”
贾珩道:“只怕他等不了这么久。”
甄晴闻听此言,面色诧异了下,齐若编贝的樱颗贝齿轻轻咬着粉唇,柔声说道:“怎么了?”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时间拖得越久,此事就愈难办,夜长梦多,不过如此。”
甄晴想了想,轻轻按住那少年翻山越岭的手,丽人丰腴款款的娇躯已有几许发软,柔声道:“那本宫想想法子。”
“也不可一蹴而就,否则如是仓促暴毙,朝野上下,势必惊惶失措。”贾珩想了想,说道。
其实,就是寻找慢性毒药。
甄晴点了点头,在那少年娴熟至极的撩拨下,美眸似泛起丝丝缕缕的朦胧雾气,颤声道:“本宫自有法子。”
那等慢性毒药,她自己也备有一些,等到时候给那人茶水饭菜当中用上一些也就是了。
尤其是那等催情纵欲之药,最是伤身子不过。
正好那人登基之后,她为揽贤后之名,也不能再如在潜邸之时那般限制后宅进人。
前些时日,楚王看甄晴的眼神,就有几许不对。
或者说,自打甄晴与贾珩有了私情之后,楚王就再也没有碰过甄晴。
虽说楚王平常也不缺女人,只要不带回王府,但先前甄晴一身雪白孝服,俏丽无端,多少还是让楚王起心动念。
况且本来就是自己的皇后。
贾珩这会儿也不多言,轻轻扳过丽人的香肩,一下子凑到丽人莹润微微的唇瓣,轻轻攫取甘美。
楚王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他必须抓紧时间。
甄晴此刻,一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彤彤如火,玫红红晕密布脸颊,犹似二月明媚桃花,醺然如火。
也不知是不是场景加持的缘由,还是楚王随时可能回来,这会儿的丽人只觉心悸莫名,脸蛋儿羞红如霞,一下子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里。
旋即,就觉裙裳被一下子撩起,旋即,两瓣雪圆现出,恍若两轮盈月。
“你别乱来,如是陛下回来,可是了不得了。”甄晴那张脸颊滚烫如火,颤声说道。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道:“不乱来。”
方才,他也是在楚王那边儿受了一些气,现在只能收回一些利息,当真是好不爽利。
“那你服侍我。”贾珩想了想,凑到丽人香气浮动的耳畔,轻声说道。
甄晴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成霞,晶然熠熠的美眸当中似是见着一抹羞恼之意,道:“本宫堂堂一国之母……”
贾珩顿了顿,说道:“那我走了。”
甄晴轻哼一声,也不多说其他,转过身来,秀丽、端美云髻之下,那张酡红如醺的脸蛋儿满是羞恼。
这个混蛋,明明知道她也想他,竟然还这般拿捏,简直岂有此理。
丽人而后也不多说其他,凑近而来,旋即,就是蹲下身来,涂抹着蔻丹的纤纤手指,窸窸窣窣,灵巧如蝶。
贾珩看向那张雍容美艳的脸蛋儿正时鼓时陷,感受到那轻柔细致的温润,心神难免涌起莫名之意,只觉意极舒畅。
嗯,在此皇宫之地,由磨盘为曲意逢迎,方才所受之气似乎也为之一扫而空。
两人此刻不知痴缠了多久,贾珩抬眸看了一眼殿外的苍茫天色,连忙说道:“晴儿,天色不早了。”
这会儿都是提心吊胆的,但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体验。
甄晴这会儿,伸出纤纤素手握住嘴唇,就是剧烈咳嗽了下,雍美、丰润的玉颜红若胭脂,那双媚眼如丝的美眸中,满是羞恼莫名,而香软粉润的唇瓣莹光微微。
贾珩心头也有几许愧疚,拿过一方帕子,递将过去,说道:“擦擦。”
甄晴那张绮丽、明媚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狭长、清冽的美眸当中流露出羞恼之意。
这个混蛋,就知道作践她,等会儿让她一个人怎么办吧。
贾珩这会儿,转过头来,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不远处玉颜雪肤已经彤彤如火的甄雪,柔声说道:“雪儿,过去倒两杯茶来。”
甄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也不再多说其他,转身,提起一个青花瓷的茶壶,接过一只茶盅,轻轻斟了一杯茶,递将过去。
贾珩接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有段时间不见你了,最近在家里忙什么?”
甄雪眉眼柔婉如水,凝睇而望贾珩,柔声说道:“还能忙什么?也就是在家里带着孩子。”
她许是年老色衰了吧,感觉子钰对她也不怎么上心了。
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和她亲昵呢。
贾珩温声道:“那也好,今个儿,我看英儿又长高了一些。”
倒也捕捉到花信少妇眉眼间的黯然伤神,说话之间,一下子拥住那丰腴款款的娇躯,香软丰腴之意,在怀中静静绽放。
甄雪目光莹莹如水,娇躯轻颤了下,就是感受到衣襟前的忙乱,白璧无瑕的玉颊羞红成霞,颤声道:“子钰,是长高了一些,王爷说,将来应该能够如子钰一般高。”
贾珩闻言,一时间就有些无语。
这个水溶,这个时候倒是还不死心呢。
嗯,不对,如果自家儿子养大一些,水溶会不会……
这…这绝不能容忍!
甄雪见贾珩默然不语,转眸看去,只见那蟒服少年面色变幻,目光就有几许阴沉不定,心头微诧几许,两道秀丽如黛的柳眉蹙紧,说道:“子钰,怎么了?”
贾珩平复了下心头思绪,低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儿。”
说着,看向甄雪,轻轻捏着丽人光滑的下巴,凑到那莹润微微的粉唇,噙住桃红唇瓣。
甄雪秀气、挺直的鼻翼,轻轻腻哼一下,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似是浮起桃红红晕。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此刻,甄晴也收拾了下玉颜之上的痕迹,只是那张铅华弗御的脸蛋儿,明媚似桃,彤彤如火。
丽人说话之间,拿过贾珩喝剩下的半盏清茶,一口饮尽,那粉润微微的唇瓣犹似玫瑰花瓣,饱满莹润。
甄晴细秀柳眉弯弯,目光凝眸看向贾珩,柔声道:“你等会儿领着兰儿、溪儿两位妹妹一同回去,那件事儿,本宫这几天再想想法子。”
甄雪:“……”
她都没有和子钰多说两句话呢。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我和兰儿妹妹、溪儿妹妹一同回去了。”
说话之间,轻轻捏了捏甄雪纤纤素手,道:“过两天,你带着英儿到府上来。”
说完,来到望风的甄兰和甄溪之畔,目光微顿,柔声道:“兰儿,溪儿,咱们回去吧。”
嗯,方才在楚王身上受得气一下子释放在磨盘身上,只觉神清气爽,步伐轻快。
甄兰黛丽秀眉之下,目光就带着几许玩味之意,道:“珩大哥,姐夫那边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贾珩捏了捏那香软肌肤流溢的脸蛋儿,说道:“好了,别闹了,咱们回去吧。”
甄兰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与甄溪一块儿随着贾珩,出了宫苑。
甄晴目光依依不舍地目送着贾珩离去,语气幽幽道:“这个混蛋,一来就作践本宫。”
甄雪贝齿咬着粉润唇瓣,纤声道:“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甄晴:“……”
怎么?你还想被作践,早知道方才就存着一口给你了。
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贾珩:迎春,他好像没有去看过……
……
神京城
贾珩与甄兰、甄溪两姐妹,乘着一辆马车,悄然返回宁国府。
甄兰将螓首依偎在蟒服少年的怀里,熠熠而闪的狭长妙目微微阖上,似在闭目养神,纤声道:“珩大哥,你和大姐姐也太过胡闹了吧。”
方才的一幕,她看着都有一些险,万一楚王姐夫在半路回来,实在不是闹着玩的。
贾珩轻轻拉过甄兰的纤纤素手,叙说道:“是有些险了,这还不是你大姐姐,非要缠着我。”
不过,在楚王那边儿所受的怨气的确是一扫而空。
甄兰柳眉之下,带着几许精明锐利的眸子眨了眨,道:“我刚才怎么看着是珩大哥,拉着大姐姐的手?主动让大姐伺候的?”
贾珩面上神色就有些不自然,说道:“你情我愿的事儿,倒也不能这么说。”
说着,轻轻捏着少女光洁柔滑的下巴,说话间,一下子凑至近前,噙住那两瓣莹润微微,攫取甘美馥郁的芬芳。
甄兰“嘤咛”一声,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两侧似是蒙起浅浅酡红红晕,秀丽柳眉之下,弯弯而细密的睫毛轻轻覆盖而下,似是沉浸感受着那蟒服少年的亲昵和宠爱。
少顷,甄兰修丽双眉下,粲然明眸柔波潋滟,轻轻拨动着那蟒服少年不停作乱的手,道:“珩大哥,别闹了,等回家再闹吧。”
甄溪婉丽眉眼灵气如溪,粲然明眸当中似沁润着柔波涟漪,那张柔婉如水的玉颊似浮起浅浅两朵红晕,玫红动人。
贾珩轻轻拉过甄溪的纤纤素手,说道:“溪儿,过来吧。”
甄溪玉颜含羞,那双晶然熠熠的明眸中,似涌起几许嗔怪之意。
珩大哥真是的……刚刚和大姐姐没有闹够吗?
就见马车辚辚而动,碾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而两侧鳞次栉比的房舍渐渐远去,而建兴元年正月初一,似在悄然远去。
……
……
此刻,宁国府,外书房之中,绕过一架紫檀木基座锦绣屏风,陈潇与顾若清两个人,正在隔着一方杏黄色棋坪对弈。
听到外间的脚步声,陈潇起得身来,转过脸来,看向那蟒服少年,道:“回来了?进宫之后,怎么说?”
顾若清也转过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凝睇而望。
贾珩点了点头,行至几案近前,说道:“过几天,应该会有所行动。”
陈潇柳眉蹙了蹙,目中现出思索之色,讶异道:“怎么这般仓促?”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倒也不会骤然发动,而是一种慢性毒药,从外面看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陈潇柳眉之下,目中现出睿智之芒,说道:“那也好,如果骤然暴毙,定然引起朝野惊疑四顾,反而会引起动乱。”
顾若清听着两人叙话,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
如果新皇也驾崩,那么下一任的皇帝是谁?
贾珩道:“不说这些了,我去沐浴。”
陈潇嗔白了一眼贾珩,暗道,多半是进宫和那磨盘又再次厮混。
贾珩与陈潇、顾若清叙了一会儿话,也没有多说其他,唤了丫鬟准备热水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简素衣袍。
这会儿,外间一个丫鬟,进入屋内,向着贾珩行礼,叙道:“王爷,琏二奶奶打发平姑娘来请王爷前去祭祖呢。”
贾珩整理了下心神,离了厢房,来到廊檐下,抬眸看见平儿。
平儿轻声说道:“王爷,老太太那边儿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贾珩道:“这就过去。”
两人说话之间,也不耽搁,随着一同前往贾家祠堂。
祠堂两侧,松柏长青,在冬日当中翁翁郁郁,翠绿含烟。
此刻,祠堂当中黑压压站了贾家的一些男女老少,有官身儿的贾族男丁身着品级不同的官袍,而女子则着诰命大妆。
贾母在王夫人、邢夫人的陪同下,盛装华服,满头珠翠,拄着拐杖,立身在廊檐下,面上带着慈祥的笑意,见着贾珩,以责怪的语气说道:“珩哥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就等你了。”
贾珩快步行至近前,向贾母行了一礼,道:“刚刚进宫去面见圣上,圣上多留下用膳,就说了会话。”
贾母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这是圣眷隆遇,不输先帝之时,倒也是好事儿。
这会儿,贾珩居中而立,看向厅堂之中,那张供桌上的荣宁二公,这时候的肖像画虽更多以写意为主,但也能大致看出一些简单的轮廓。
因为贾珩封了郡王,可谓光耀门楣,而供案之上放着封爵的圣旨和丹书铁券。
随着贾府最为年高的代儒,在一旁主持仪礼,直到未正时分,这场祭祖彻底落下帷幕。
贾族族人各自散去,贾珩也重新返回贾家厅堂落座,刚刚端起茶盅,低头品了一口香茗,思量着朝局。
这时,一个小厮进入厅堂当中,朝着贾珩禀告道:“王爷,外间有一个自称徐开的人,向府上递上名帖,想要拜见王爷。”
原来,徐开在河南汝宁府为官儿,后来调至台湾任布政使,一晃也有年许过去,这位曾经的翰林侍讲学士在地方上颇得历练。
贾珩说话之间,起身离了厅堂,向着宁国府仪门方向行去,此刻,看向徐开,寒暄道:“徐兄。”
徐开起得身来,向着贾珩抱拳行了一礼,道:“见过卫郡王。”
贾珩打量着气度儒雅的徐开,温声道:“徐兄,许久不见。”
徐开抬眸看向贾珩,感慨道:“卫郡王,一别经年,风采更甚往昔。”
两人寒暄而罢,引入厅堂,落座下来,仆人奉上香茗,然后躬身退去。
徐开道:“这次进京是向吏部述职,候缺儿。”
贾珩想了想,问道:“那吏部方面是什么意思?”
“大抵是接任台湾巡抚,从二品,佐理民政。”徐开定了定心神,叙道:“冯老已经告老归福州养病了。”
因为前任台湾巡抚,前福建布政使冯正,也是冯太后的侄子,因年迈老朽,在履职期间,许是水土不服,身体出现问题,向朝廷告老,这也就给了徐开递补机会。
当然也是因为台湾乃新下之地,并非大省。
贾珩问道:“台湾等地,最近民政情况怎么样?”
“自闽地移民驻入,建成海港,船舶舟船,满载商货,往来如织。”徐开道。
贾珩点了点头,叙说道:“台湾乃我华夏迈向海洋之前哨,过去因海匪盘踞,大害国家海贸之利,你以后为台湾巡抚,当善加抚民,以为国家海贸通商护航。”
徐开点了点头,目中就有莫名之色涌动。
徐开面色迟疑片刻,似是在斟酌着言辞,说道:“卫郡王,我听说圣上是因为魏梁两藩谋逆,气急攻心,才……可是确有此事?”
因为徐开乃是外臣,对京中的这些变故并不知晓多少。
贾珩点了点头,道:“魏王一时糊涂,与梁王竟行逼宫谋逆之事,彼时,我也颇觉震惊。”
虽然在他推波助澜之下,魏王逼宫之事才得以功成,但显然不能道之于徐开。
徐开眉头紧皱,一时默然不语。
贾珩道:“对魏梁两藩之逆举,大行皇帝已经处置过,况且新皇已经继位,盖棺定论之事,你我就不好再多议了。”
如今已是建兴元年,崇平年间的风风雨雨随着时间过去,也会渐渐掩藏在历史云烟当中。
两人说话之间,来到偏厅一同叙话。
徐开落座下来,说道:“王爷,我这一路而来,新政大兴之后,因地方府县缴纳赋税多课以银两,然地方乏银,百姓多寻商贾兑换,是故银贵谷贱,多有伤农之举。”
贾珩抬眸看向徐开,说道:“此事,先前新政以废两改元,行纸钞通宝于市,或许可以缓解地方赋税衙司乏银之事。”
在当初贾珩提出的诸多新政当中,废两改元是推行最为不顺利的国策,因为在农业封建时代,金融手段就要受到时代技术条件的限制。
徐开点了点头,说道:“其他地方不知,仅河南之地,纸钞通宝用之不多。”
贾珩温声说道:“江浙之地,用之普遍,也是那里商贸繁荣,士绅富庶,纸钞通宝得行于商贾当中。”
东南之地,自古繁华,商业繁荣的地方,银两用的也就比较多。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地方金银之矿开采挖掘,可以补充相关银两,广造银元,缓解用银荒之事。”
徐开道:“王爷说的极是。”
贾珩道:“河南方面布政副使再任过一二年,当可去往地方担任按察使,你多在地方转任、历练,将来再到京城,才得大用。”
徐开是翰林清流出身,担任一任知府之后,迁转布政副使,倒也算是升迁比较快的,再平调一级按察使,将来升任布政使,也就顺理成章。
将来他当国秉政,再引徐开至阁部。
徐开点了点头,两人寒暄着叙了一会儿话。
徐开告辞,贾珩目送徐开离去,默然伫立良久,打算去暖香坞,看看惜春。
大观园,暖香坞
院内红蓼花深,清波风寒,傍晚时分,天色昏暗不明,而厢房之中早早亮了灯,远远而望,透着一股家的温馨氛围。
垂挂而来的一道腥红毡帘之后,温香拂面,沁人心脾,惜春一袭浅红色长裙,落座在书案后,手腕皓白如雪,正自拿着一管毛笔,对着宣纸作画。
在轩窗日光照耀下,少女那张柔媚、文秀的脸蛋儿上,时而流露出一抹羞恼之色,分明是心绪不定,难以落笔。
惜春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画笔放在笔架上,美眸莹润微微。
珩哥哥自从那天亲昵过她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来到暖香坞,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对及笄少女而言,这会儿正是怀春的年纪,先前得贾珩“盖章”确认,已经让惜春心绪起伏,患得患失。
少女画了一会儿画,实是心绪不宁,坐将下来,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蒙起怅然之色,芳心幽怨不胜。
自从那天过后,珩哥哥这几天都没有来看她了。
丫鬟入画则是坐在窗户下的一方软榻上,纳着鞋底。
然在这时,廊檐外似是贾珩的声音响起:“四妹妹在屋里吗?”
惜春正自胡思乱想,骤然听到那心心念念的情郎声音,芳心不由为之一喜,转眸而望,玉容上满是欣然莫名,低声唤道:“珩哥哥。”
说话之间,伴随着脚步声次第响起,只见贾珩快步从外间而来。
惜春秀眉挑了挑,芳心深处涌起一股欢喜莫名,问道:“珩哥哥,你怎么来了?”
贾珩快步近前,看向稚齿婑媠的惜春,目光温煦融融,笑道:“过来看看你啊,四妹妹又做画呢。”
往日那个清冷的小姑娘,脸上也多了几许笑意。
惜春玉颜明丽,似是轻轻抿了抿粉唇,说道:“一个人在屋里也没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没有去找你林姐姐还有薛姐姐玩?”
惜春道:“没有过去。”
贾珩近前,一下子拉住惜春的纤纤素手,握在手里,素手柔嫩光滑,低声道:“四妹妹,这么冷的天,冷不冷。”
惜春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顿时浮起两朵浅浅红晕,眉眼低垂之时,颤声道:“珩哥哥,我不冷的。”
珩哥哥,一过来就拉人家的手啊。
旋即,少女就觉自家娇躯被那少年一下子带至怀里,气息相近。
而惜春那颗芳心不由为之砰砰乱跳,半边儿娇躯似乎都要为之酥软半截儿。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四妹妹,咱们到那边儿叙话吧。”
说着,拉过惜春的纤纤柔荑,来到书案之后的椅子上落座下来,说道:“你这画的是园子的雪景?”
惜春柳眉弯弯如黛,明眸眸光波光潋滟,温声道:“珩哥哥,前天下雪了,我在园子里四处转悠了下,见雪景妍丽,遂作画一副。”
贾珩轻笑了下,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说道:“妹妹倒真是愈发文雅风流了。”
说着,轻轻捏了捏惜春的衣襟处的才露尖尖角的小荷,顿觉掌指之间,丰软柔弹,寸寸来回。
惜春那玲珑曼妙的娇躯剧颤了下,婉丽、文静的眉眼低垂而下,粲然如虹的明眸当中沁润着丝丝缕缕的羞意。
贾珩点了点头,凑到耳畔,轻声说道:“四妹妹,这几天想我了没有?”
惜春感受到耳畔的湿热,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惊悸莫名,玉颜染绯,怔怔道:“想。”
贾珩听着少女的娇羞之言,扳过惜春的削肩,此刻与少女四目相对,对上那含羞带怯的眸子,轻唤道:“四妹妹。”
惜春柳眉弯弯,目光莹莹如水,颤声道:“珩大哥,唔~”
却见那蟒服少年一下子凑近而来,道道温热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如江河洪流一般淹没了自己。
惜春面红耳赤,弯弯而细密的眼睫轻轻颤抖而下,玲珑曼妙的娇躯已柔软了半截儿,犹如一团烂泥。
而惜春的丫鬟入画,早已红着一张俏脸离了厢房,向着外间而去,站在门口处。
贾珩这边儿,轻轻搂过惜春的削肩,感受到少女的心神悸动,心底也有几许喜爱之意涌起。
过了一会儿,惜春那张白皙玉颜羞红如霞,娇嫩粉唇柔润微微,明眸眸光潋滟,目光含羞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这会儿,面色端肃,静静看向那张明媚动人的脸蛋儿,颤声说道:“四妹妹。”
惜春语气嗔怪了下,心头既是欢喜,又是羞恼,颤声说道:“珩哥哥就知道欺负人。”
一过来就知道轻薄她。
贾珩幽幽道:“那下次不欺负四妹妹了。”
惜春:“……”
她是那个意思吗?
却见温热团团的气息扑鼻而来,一下子扑打惜春的脸蛋儿上,顿时,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两侧浮起浅浅红晕。
贾珩轻轻拥住惜春的削肩,一下子捏起少女光滑圆润的下巴,对上那柔润微微的明眸,难免尤生出几许喜爱。
旋即,再次凑近而去。
就觉馥郁芬芳次第袭来,柔润不胜。
惜春弯弯眼睫颤抖了下,垂眸之间,却见那蟒服少年附身在自己衣襟当中,于脂粉香艳当中打滚儿,少女脸蛋儿酡红如醺之时,颤声说道:“珩哥哥……”
旋即,少女娇躯轻颤,柳叶修眉下,明眸依稀可见雾气氤氲四散,伸手轻轻搂住惜春的肩头。
少女螓首微抬,秀颈扬起,宛如天鹅一般。
也不知多久,贾珩看向脸蛋儿已经红润至娇小耳垂的惜春,道:“老太太那边儿有没有打发人过来,提及过你的婚事?”
惜春靡颜腻理的脸蛋儿酡红如醺,声音中满是蕴着柔软和酥媚,说道:“我在东府,婚事原就是由珩大哥做主的。”
须臾,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目光闪烁,凝露般看向惜春,说道:“四妹妹,这段时间,我过来多陪陪你吧。”
惜春“嗯”了一声,清丽明媚的玉颜酡红如醺,芳心之中,既是羞恼,又是欢喜莫名。
多多过来轻薄她,是吧?
贾珩想了想,说道:“好了,等过几年,不会让四妹妹没名没分的。”
他既然不是贾氏一族族人,那么将来认祖归宗之时,元迎探惜,都会给予名分。
嗯,迎春,他好像没有去看过。
惜春闻听贾珩之言,娇躯剧颤,修眉之下,明眸眨了眨,心神掀起波澜。
名分?她和他怎么可能光明正大?
纵然他是郡王,也不可能给她名分的才是。
念及此处,少女心头涌起一股怅然若失。
贾珩这会儿捏了捏少女带着一点儿婴儿肥的粉腻脸蛋儿,笑道:“好了,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惜春压下心头的诧异,轻轻整理着凌乱的衣襟,那张秀丽的脸蛋儿似是蒙起一层酡红红晕,在灯火映照下愈见明艳绝伦,说道:“珩哥哥,天色都黑了呢。”
贾珩面色和煦,伸手搂过惜春的肩头,轻笑说道:“那咱们两个一块儿吃晚饭,这会儿都有些饿了。”
惜春轻轻应了一声,芳心欣然不胜。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章 贾珩:……至于吗?
大观园,暖香坞
一方漆木高几之上,烛台燃起,彤彤灯火,几乎如水扑打在一道锦绣云母木质屏风上。
贾珩与惜春一同用着晚饭,拿起一双竹筷,对着玉碟,开始用起饭菜。
惜春稚丽、明艳的眉眼似是涌起一抹羞意之色,低声说道:“珩哥哥,妙玉姐姐那边儿,快要生孩子了吧。”
“应该就在下个月了吧。”贾珩感慨了一句,说道:“四妹妹如果按照年岁,也该许人了。”
及笄之龄,正是出阁的年纪,按着常理,就应该定下亲事。
惜春闻听此言,玉容倏然苍白如纸,轻轻垂下青丝如瀑的螓首,那张秀美、端丽脸蛋儿满是怅然若失。
刚才欺负了她,现在让她许人是怎么回事儿?
少女原本就是心思敏感的年纪,这会儿只当是眼前的情郎腻了自己的身子,转而又开始黯然神伤起来。
贾珩笑了笑,拉过惜春的纤纤素手,温声说道:“给你说着玩呢,你要是许人,我可不舍得。”
真是从小养大的童养媳,从当初性情孤僻的孤女,再到现在我家有女初长成。
惜春闻言,心下稍松,抬起明净、婉丽的脸蛋儿,明眸痴痴而望,道:“珩哥哥,我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嫁。”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握住惜春的纤纤柔荑,一下子拥入怀中,温声道:“好了,将来也让惜春妹妹做我的新娘子的。”
看着那泪珠盈睫的少女,凝睇而望,心神当中难免就有着触动。
这会儿,贾珩接过丫鬟入画递来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转眸看向惜春,柔声道:“好了。”
入画轻声说了一句,温声道:“姑娘,热水准备好了。”
贾珩刮了刮少女秀挺笔直的鼻梁,说道:“四妹妹,洗洗脚,早些歇着。”
“哼。”惜春轻哼一声,眼波莹莹如水,带着几许嗔怪。
刮她的鼻梁,都刮的有些不长了。
说话之间,来到一旁的厢房处,落座下来,拉过惜春的纤纤素手,说道:“妹妹,还是洗脚吧。”
惜春那张娇小、白皙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看向下方丫鬟去除鞋袜,将双脚探入铜盆当中。
只见铜盆之内热水腾腾,而一双恍若嫩笋的小脚丫,似在水中舒展来回。
分明是在贾珩的注视下,略微有些局促。
贾珩轻轻搂过惜春的肩头,笑了笑,说道:“我今个儿在这睡吧。”
“啊?”
伴随着铜盆中的水花响起,惜春讶异无比说着,旋即那张娇小可爱的脸蛋儿嫣红如血,微微垂下螓首,秀丽柳眉之下,柔润莹莹的目中满是羞怯之意。
她都没有成亲,如何能够和珩大哥同床共枕?
可刚刚同样是没有成亲,珩哥哥还是一样轻薄了她。
惜春低声说着,就是垂下螓首,弯弯柳眉蹙起,水波莹莹的目光垂将而下,脸蛋儿蒙起一抹羞意。
这会儿,贾珩拿起一方帕子,给惜春擦了擦脚丫儿,琉璃明净的脚踝,晶莹如玉,颗颗水珠在脚背上恍若珍珠。
惜春这会儿,分明是羞到了极致,将青丝如瀑的螓首扭转过一旁,玉颜酡红如醺,娇躯轻轻颤栗了下。
贾珩擦掉惜春脚上的水珠,拉过惜春的纤纤素手,笑道:“妹妹,不说那些了,咱们早些睡吧。”
惜春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任由那蟒服少年拥住了肩头,帮着自家解着裙裳。
旋即,两个人躺在床榻上,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肌肤白里透红,恍若二月桃花,明媚动人。
贾珩轻轻揽过惜春的削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柔声道:“四妹妹,这小衣,是谁给你刺绣的?”
嗯,小姑娘刺绣着一个红色里衣,白色里衣之中正自刺绣着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光滑柔嫩的肌肤,白皙惹目。
惜春那张清丽如霜的脸蛋儿酡红如醺,明眸秋波盈盈,柔声道:“珩哥哥……”
等会儿,珩哥哥是要欺负她了吗?
而却在这时,只见那少年凑到惜春粉润微微的唇边儿,附身之下,就是噙住那玫红唇瓣,攫取甘美、清冽的气息。
惜春娇小玲珑的娇躯轻颤了下,分明是感受到少年的喜爱和怜惜,少女心头难免涌起一股欣然莫名。
倏而,唇分,在灯火映照下,晶莹闪烁的丝线从中而断。
贾珩目光温煦,凝眸看向惜春,似是打趣了下,说道:“记得前几年,妹妹愁眉不展,如今倒是好了许多了。”
惜春翠丽柳眉之下,熠熠而闪的明眸当中,可见秋波盈盈如水,幽幽说道:“珩哥哥,那时候就打着我的主意了吧?”
贾珩:“……”
这小丫头,聪明着呢。
贾珩捏了捏惜春两侧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柔声道:“我也是不忍四妹妹孤苦伶仃的。”
惜春明眸瞥了一眼那少年,腻哼一声,垂下螓首,低至胸口。
这辈子都要在宁国府了,他也算是处心积虑了。
而后,惜春就觉衣襟当中传来阵阵温热和扑来,分明却见那蟒服少年凑近而来,噙住那柔润莹莹。
少女闭上晶然熠熠的明眸,弯弯眼睫颤抖之下,可见那张秀丽脸蛋儿彤彤如火,犹如二月桃花,明媚动人。
贾珩这边厢,伸手轻轻握住那少女柔嫩光滑的纤纤柔荑,说道:“惜春妹妹。”
惜春这会儿,那张娇小可爱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目光莹莹如水,颤声道:“珩哥哥,别闹了。”
贾珩搂过惜春的削肩,凑到娇小玲珑的耳畔,附耳说道:“我伺候妹妹吧。”
惜春年岁其实也不小了,当初的稚龄少女,如今也已经亭亭玉立,犹如一株在池塘中随风摇曳的荷花。
而少女容颜明媚动人,目中就是带着几许依依不舍之意。
惜春面容愣怔了下,分明不知贾珩言语中的伺候何意。
旋即,娇躯一颤,分明是那蟒服少年凑近而来,那张俏丽无端的脸蛋儿,似是蒙起两团酡红气韵,明光照人。
此外,就在暖香坞四四方方的庭院当中,白雪皑皑覆盖的嶙峋山石之上,可见苔藓团团密布。
而后,数九隆冬之日的刺骨寒风,吹动山石上的皑皑白雪,但见雪粉吹拂而起,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
少顷,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温煦地看向惜春,柔声道:“惜春妹妹好些了没有?”
惜春那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容色染绯,明眸盈盈如水,颤声道:“珩哥哥。”
她以后就是珩哥哥的人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道:“惜春妹妹,也伺候伺候我吧。”
惜春正自沉浸在惊涛骇浪当中,闻听此言,讶异了一声,道:“啊?”
贾珩说话之间,就是附耳在惜春的耳畔,授以机谊。
惜春这会儿,齐若编贝的樱颗贝齿轻轻咬了下粉润微微的唇瓣,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酡红如醺,那颗小脑袋一下子钻进被窝里,乖巧柔顺。
而贾珩眉头时舒时凝,目光深深几许,抬眸看向淡黄色的帷幔上方,目光一时就有些怔怔出神。
嗯,毕竟初学乍练,技巧多少就有些青涩。
从小冷心冷口的惜春,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颇为难得了。
也不知多久,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凝眸看向红着一张秀丽脸蛋儿,玉颜明媚如霞的少女,问道:“惜春妹妹。”
说着,将手里的帕子递将过去,说道:“擦擦吧。”
惜春这会儿,连连咳嗽不停,那巴掌大的小脸上,分明见着酡红如醺,似有几许彤彤如霞,颤声道:“珩哥哥,给我倒杯茶,嗝。”
贾珩:“……”
这都打嗝儿了,至于吗?
或许他天生就丰沛无比。
贾珩心头生出几许古怪,说道:“你等下,我给你倒一杯茶。”
惜春轻轻应了一声,捕捉到那少年眉眼之间浮动的异色,芳心中就有些羞恼之意。
欺负了她,还笑话她呢。
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赫然羞红如霞,旋即,转过那张俏丽玉颜而去。
贾珩起身,来到漆木高几之畔,提起一只青花瓷瓷壶,拿过一只青花瓷茶盅,轻轻斟了一杯茶。
惜春接过茶盅,扬起白皙如玉的细长秀颈,一口仰头饮尽,咕咚咕咚。
贾珩拿过茶盅,轻轻捏了捏少女那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柔声道:“妹妹,咱们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睡吧。”
惜春轻轻“嗯”了一声,秀丽双眉下,几如一泓清泉的眸子闪烁了下,明净动人,将螓首抵靠在贾珩怀里,不大一会儿,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贾珩说着,拥过惜春的丰腴娇躯,感受到少女香软、柔嫩娇躯的滚烫,心神也有几许欣然。
建兴元年的正月初一,一轮皎洁如银的明月,高悬于天穹之上,朗照大地,可听光秃秃的梧桐树树梢,在不停发出飒飒之声。
一夜再无话。
……
……
翌日,正月初二
建兴元年的春天,似比寻常晚来了一些,天气仍有些寒冷,青砖黛瓦的屋檐上,可见冰晶琉璃,悬挂在屋檐上。
大观园,暖香坞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呼吸均匀,似是睡得格外香甜的少女,眉头拧了拧,心神当中也有几许感慨之意。
如今除了迎春,倒也是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皆寻贾珩门。
来日,等到四角俱全,十二钗聚之一堂,再演一曲《红楼梦》。
惜春弯弯而细密的睫毛颤动了下,秀挺、白皙的琼鼻之下似是“嘤咛”一声,睁开一泓宛如清泉的粲然明眸,糯声道:“珩哥哥。”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是初二,说不得还要陪着你林姐姐归宁呢。”
惜春轻轻“嗯”了一声,而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水润杏眸凝睇而望,低声说道:“我伺候珩哥哥起床好了。”
贾珩点了点头,一下子就掀开盖在身上的一条锦被,寻了放在几案上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蟒服,穿将起来。
惜春细眉之下,目光依依不舍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温声道:“珩哥哥。”
贾珩而后,也不再多说其他,说道:“好了,咱们一块儿吃个早饭吧。”
惜春糯糯应了一声,也窸窸窣窣地穿起衣裳,许是经过一夜过去,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犹如二月明媚桃花。
贾珩这会儿,在入画的伺候下,洗了洗手,落座在漆木几案之畔,拿起一方筷子,用起了早饭。
此刻,漆木几案上的碟子,摆放着包子、稀粥,还有一小碟咸菜。
不大一会儿,却见惜春换了一身粉红对襟袄裙,从里厢而来,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可见酡红红晕,绮丽动人。
说话之间,就是迈着盈盈步子,来到贾珩身旁落座下来,在入画的侍奉下,洗着手。
贾珩拿过一双竹筷子,递将过去,说道:“惜春妹妹,筷子。”
惜春这边厢,轻轻道了一声谢,芳心当中似是涌起阵阵甜蜜和欢喜。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四妹妹,我吃完饭,去你嫂子那边儿,看是不是一块儿回娘家。”
“珩哥哥去吧。”惜春柔声道。
待与惜春用罢这顿饭,贾珩也不多说其他,向着外间而去。
……
……
这会儿,后院尤氏和尤三姐所在的院落,厢房之中燃着地龙,热气氤氲升腾,暖意融融。
“娘,你怎么来了?”尤二姐挑开一道棉褥帘子,笑意莹莹地看向一身棉袄的尤老娘。
“这不是初二走亲戚,你们不过去看我,我就过来看看你们了。”尤老娘脸上的褶子,好似笑成了一朵菊花。
尤二姐道:“娘,正说收拾东西去看望您老呢。”
说着,拉着尤老娘的手,挑开帘子,进入厢房。
这会儿,尤氏与尤三姐也起身相迎。
尤老娘脸上的皱纹几乎要笑成菊花,凝眸看向满头珠翠,穿金戴银的尤氏三姐妹。
尤老娘笑道:“二姐,三姐儿,你们这可是得了天大的富贵。”
两个女儿荣封诰命夫人,她们家是多大的荣耀和体面。
尤三姐笑了笑,柳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低声说道:“体面不体面的,也是一日三餐。”
说着,拉过尤老娘的手,落座下来。
尤氏吩咐着丫鬟准备茶水,面上笑意繁盛,说道:“等会儿,正说给老太太拜年呢。”
尤老娘笑了笑,说道:“我说等会儿就过去呢。”
尤氏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目光柔婉如水,说道:“家里可短了什么,缺了什么没有?”
“一切都不缺,前段日子府上送了不少年货,平常二姐儿和三姐儿都不少往我那送银子。”尤老娘笑了笑,轻声说道。
尤氏道:“等会儿,老太太那边儿,过去拜拜年。”
尤老娘好奇问道:“怎么没有见王爷?”
尤三姐轻笑了下,说道:“王爷平常忙的脚不沾地的,这会儿不定在大观园哪个屋里刚醒呢。”
尤老娘闻听此言,脸上就有些古怪之色涌动,剜了一眼尤三姐,道:“男人就是这样,你可不能学那等妒妇。”
“我又不是王妃、侧妃的,纵然是擅妒,那也轮不到我才是。”尤三姐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上,似是挂着繁盛笑意,低声说道。
尤老娘笑了笑,说道:“那倒也是。”
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尤氏,道:“我去见见王妃,给她请请安。”
尤氏点了点头,道:“这会儿应该去秦家归宁了,先去西府给老太太请安吧。”
尤老娘然后在尤氏的相陪下,前往一墙之隔的荣国府。
……
……
梨香院
宝钗也在莺儿的陪同下,来到庭院,算是归宁探亲。
这会儿,薛姨妈正在屋里,正在与薛蟠和夏金桂两口子说话。
夏金桂着一身杏黄色裙裳,身上打扮的珠光宝气,那张白净的脸盘子上,柳眉凤眼,眉眼满是凌厉之态。
只是这会儿的夏金桂,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之态,而是颓然。
薛姨妈道:“内务府那边儿当真不让我们再做皇商生意了?”
薛家的生意来源除却京中的一些铺子,以及设于南省金陵的海贸商号,内务府管理的皇商营生,同样要占很大一部分利润来源。
“六宫都总管,现在换了人,宫中的生意也就不让做了。”薛蟠浓眉之下,宛如两颗铜铃大小的眼睛,满是无奈之意。
薛姨妈面色微顿,轻声说道:“这是人走茶凉,她们难道不知道薛家是贾家的姻亲?”
薛蟠面上现出苦思之色,说道:“可妹夫他是郡王啊,按说宫里不该卖看面子才是,我瞧着这里面是有人故意使坏。”
夏金桂说道:“纵是郡王,倒也管不到宫里去的。”
薛蟠闻言,心头不由生出阵阵恼怒,说道:“我瞧着就是你大伯在宫里得罪了人,这才牵连到我们家的生意上。”
夏金桂脸色“刷”地一下子发白,只觉心头几乎窝了一团火,终究不是什么饶人的人,反唇相讥说道:“你不是有个好妹夫,让他去宫里使使能耐去。”
薛姨妈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那眉眼凌厉的夏金桂,目中见着一抹恼怒之色。
这个媳妇儿,终究太过厉害了一些。
就在这时,同喜进入厢房之中,道:“奶奶,姑娘来了。”
薛姨妈岔开话题,说道:“去迎迎你妹妹去。”
说话之间,起得身来,刚刚出了厢房,来到厅堂,却见宝钗在莺儿的陪同下,已经挑开帘子,进入厢房之中。
“妈。”宝钗轻轻唤了一声,水润杏眸柔润微微。
“乖囡,你可算是来了。”薛姨妈轻笑了下,近前拉住自家宝贝女儿的素手,柔声说道。
宝钗丰容盛鬋,玉颜丰艳,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薛蟠还有夏金桂,从神色中捕捉到一些不对,柔声说道:“妈,兄长和嫂嫂也来了。”
“好妹妹。”薛蟠那张大脸上堆着繁盛笑意,说道:“你可要救救兄长。”
“怎么了?”宝钗在薛姨妈的牵挽中,寻了轩窗之下的软榻上,落座下来,恍若梨花洁白无暇的脸蛋儿,诧异莫名说道。
薛姨妈面有难色,柔声说道:“这还不是宫里出了一桩事儿。”
说着,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叙说给宝钗。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水润杏眸中闪过精明之意,面色现出思索,轻声说道:“这好端端的,宫里怎么将家里皇商的差事给下了?”
薛蟠道:“我瞧着多半就是六宫都总管一职换人的事儿。”
“倒也没有那么简单。”宝钗轻轻摇了摇头,柔声说道。
不远处一袭淡黄色裙裳的夏金桂,此刻凌厉凤眉似是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气定神闲,一副雍容华艳之态的薛宝钗,心神也有几许艳羡之意。
如果不是她寻了这么个不中用的男人,她说不得也是王妃或者侧妃。
否则,她比这宝姑娘能差到哪里去?
薛姨妈接过话头儿,低声说道:“乖囡,要不等你回去以后,问问珩哥儿,这家里的经济营生有一半都指望着这皇商生意呢。”
第一千五百一十五章 宋皇后:今日之耻,她宋恬要亲手洗刷一空!
宁国府,梨香院
薛宝钗那张恍若梨花洁白如雪的脸蛋儿,似是现出一抹思索之色,凝眸看向薛姨妈,说道:“妈,等我回去,就是问问王爷是怎么回事儿。”
薛姨妈面上笑意涌起,说道:“珩哥儿只要帮着问问,这事儿就八九不离十了。”
有珩哥儿在,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宝钗点了点头,在薛姨妈的挽手下,来到靠窗的软榻上落座下来,看向薛蟠,宽慰道:“哥哥也别太担心了。”
薛蟠道:“全靠着妹妹帮着操持了。”
这会儿,夏金桂笑了笑,问道:“妹妹,怎么不见王爷?”
满神京城都知道那卫郡王是个好色风流的,连出家人都搞大了肚子,她自忖还有几分姿色,如果自荐枕席,那卫郡王应该会……半推半就的吧?
宝钗翠丽修眉之下,水润杏眸晶莹熠熠,瞥了一眼夏金桂,温声道:“王爷这会儿,应该陪着王妃那边儿归宁去了。”
夏金桂点了点头,道:“倒也是。”
这就是侧妃和正妃的待遇,侧妃说来说去还是偏房,而王妃才是正妻。
薛姨妈笑了笑,近前,拉住宝钗的纤纤素手,低声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们娘俩儿个就说说话。”
夏金桂看向薛姨妈和宝钗娘俩儿个,心头生出恹恹之意。
……
……
另一边儿,贾珩离了惜春所在的暖香坞,向着后方宅院行去,待来到厅堂当中,凝眸看向丰容盛鬋,华骨端凝的秦可卿,笑道:“可卿,都准备好了。”
秦可卿眉眼温婉如水,笑意嫣然,说道:“我说带着芙儿去爹爹那边儿,爹爹上次就说了,想要看看芙儿。”
“爹爹~”贾芙声音糯软几许,黑葡萄一样的眸子骨碌碌转起,轻声说道。
贾珩道:“过来,让爹爹抱抱。”
说话之间,一下子抱住贾芙,道:“芙儿,等会儿去见外公。”
说着,贾珩凝眸看向贾芙的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轻轻亲了一口,转眸看向秦可卿,问道:“二姐和三姐儿呢。”
秦可卿道:“尤老娘来了,她们三个陪着去西府见老太太去了。”
贾珩点了点头,一下子揽过秦可卿的纤纤素手,道:“走吧。”
这会儿,一手抱着自家的孩子,一手牵起媳妇儿的手,别说还真有那几许意思。
说话之间,一家三口在嬷嬷和丫鬟的伺候下,向着府外停靠的马车而去。
一辆装饰静美的马车辚辚转动,在家丁的扈从下,向着秦宅而去。
秦可卿点了点头,将一颗秀美如瀑的螓首,一下子依偎在贾珩的肩头,说道:“夫君,英莲年岁也不小,夫君什么时候纳她进门?”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轻轻揽过秦可卿的胳膊,说道:“最近是国丧之期,举国同哀,委实不宜纳妾。”
秦可卿清丽如霜的玉颜欣然莫名,说道:“夫君,那就等国丧之后,再行纳妾也就是了。”
垂挂帷幔的琉璃簪缨马车一路不停,向着秦宅快速驶去。
这会儿,秦业落座在那张漆木椅子上,不远处则是秦钟与其媳妇儿赵氏,正在小声叙话。
其妻赵氏,乃是工部尚书赵翼之小女,生的眉目如画,端庄秀丽,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会儿,一个仆人从外间进入厅堂,看向秦业,禀告道:“老爷,卫郡王和郡王妃来了。”
秦业闻听此言,那张苍老儒雅的面容上似是现出一抹欣然之色,低声说道:“我去迎迎。”
这会儿,秦钟道:“父亲年纪大了,且在厅堂安坐,我去迎吧。”
说话之间,秦钟说话之间,起身向外离去。
而此刻,贾珩已经挽着秦可卿的手,来到仪门之处,抬眸之间,正好碰到秦钟。
秦钟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姐夫。”
贾珩点了点头,伸出一手,搀扶了下秦钟,笑道:“鲸卿不必多礼。”
说话之间,近得前来,然后对着单手抱起的女儿贾芙道:“芙儿,叫舅舅。”
贾芙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朝着秦钟糯软唤道:“舅舅。”
秦钟笑了笑,近前,伸手捏了捏婴儿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说道:“芙儿,有段日子没见,这是又长胖了。”
贾芙糯声说道:“哪有胖了。”
贾珩说话之间,也一下子抱起贾芙,向着里厢而去。
这会儿,秦业快步来到廊檐之下,凝眸看向贾珩与秦可卿,唤了一句道:“子钰来了。”
贾珩抬眸看向白发苍苍的秦业,脸上挂起温煦笑意,道:“岳丈大人。”
“外公。”这会儿,贾珩怀里的贾芙,声音糯软、甜甜而唤道。
“哎。”秦业看向那萌软嘟嘟的小丫头,脸上的笑意繁盛,褶子似乎都要笑开几许。
秦钟笑了笑,低声道:“姐夫,此地非说话之所,到花厅落座叙话吧。”
这会儿,秦钟的妻子赵氏,容色微顿,目光好奇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对于这位立下赫赫之功的卫郡王,赵氏其实也颇为好奇,先前在闺阁当中就时常听起自家父亲,工部尚书赵翼提及贾珩的威名。
众人说话之间,寒暄着就在厅堂落座下来,这会儿仆人和丫鬟奉送上香茗,躬身侍立一旁。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岳丈大人,过了年,应该也致仕了吧。”
秦业手捻颌下灰白胡须,原本浑浊的目光咄咄而闪,低声道:“子钰说的是,不过我觉得精神尚且充沛,倒是还能再在任上多忙碌两年。”
贾珩:“……”
真就是官瘾儿不小。
用高植物的话说,这官儿是当多大才是大啊。
秦可卿岔开话题,翠丽修眉之下,柔婉如水的目光,转眸看向一旁的秦钟,说道:“阿弟,最近可曾准备科考?再有不久,听说新皇就要开恩科,选拔人才。”
秦钟点了点头,温声道:“已经在备考了,只是会试原就诸省争先,倒是不太好脱颖而出。”
贾珩道:“尽力而为就是,进士原本就不大好取中。”
众人叙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时分,开始到了用饭之时。
一碟碟香气喷喷的菜肴放在一方漆木几案上,贾珩与秦业落座下来,难免要谈及最近的朝堂局势。
秦业放下手里的酒盅,笑道:“新皇继位,仍有励精图治之心,子钰觉得来日我大汉将在何处用力?”
贾珩点了点头,道:“武功尚有汉唐故地未曾收复,文治方面,继三代明君英主之治,文赋英华当厚积薄发才是。”
秦业以手轻轻捻着颌下胡须,说道:“子钰此言在理。”
贾珩这会儿,端起一只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敬了秦业一杯,说道:“奈何…我辈却无多少用武之地。”
不得不说,如果按照正常轨迹,他在平灭辽东之后,本身的政治使命已经初步终结。
秦业说道:“子钰年轻力壮,来日尚有不少用武之地。”
贾珩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
另一边儿,秦钟眉头挑了挑,目光崇敬地看向那正自侃侃而谈的蟒服少年,满是小迷弟的神情。
秦钟之妻赵氏,那张秀媚的脸蛋儿上,更是可见好奇之色翻涌不停。
贾珩与秦业叙了话,两人来到书房,落座下来,叙话起来。
之后,贾珩倒没有多做盘桓,在用罢午饭之后,离了秦府,让秦可卿与芙儿在秦宅过夜,骑马返回宁国府。
……
……
宫苑,坤宁宫
宋皇后一袭素白色裙裳,身上着重孝,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虽然不施粉黛,但无损其姝丽玉颜之色。
“她当真那么说?”宋皇后恍若春山的修丽双眉挑了挑,那双凌厉无比的目光,凝眸看向对面的年轻女官,说道。
女官面上神色慌乱,说道:“娘娘,淑玉宫那边儿拿住了夏总管的错漏,将内侍省的账簿查了一个遍。”
宋皇后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上可见怒气翻涌,冷声道:“真是反了天了,本宫是她的母后,她竟如此无礼?”
原来,随着甄晴入主六宫,第一件事儿就是拿内侍省动刀,先撤换了六宫都总管夏守忠,而后着人严查贪腐,发现一批账目存在问题,开始借题发挥。
“娘娘。”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从外间慌慌张张进得殿中,看向宋皇后,道:“娘娘,淑玉宫的来了。”
说话之间,一个容貌冷艳,眉眼细长,身上一袭玄色大氅的年轻女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行至近前,盈盈福了一礼,说道:“臣妾见过母后。”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甄晴。
此刻的甄晴,周身气势凌厉,锋锐无匹,气场几乎两丈八,周围生人难近。
宋皇后起得身来,春山如黛的秀丽柳眉挑了挑,狭长、清冽的美眸当中,美眸当中满是凌厉之芒地看向甄晴。
这是两代皇后的对决,此刻,四目相对,眼神皆是不甘示弱。
宋皇后首先打破了沉默,冷声说道:“甄妃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甄晴轻笑了下,只是那清冷寡淡的笑意却未达眼底,莹润微微的美眸冷芒闪烁,说道:“这不是初二,就过来给母后请安。”
宋皇后眉头皱了皱,质问道:“本宫这边儿不需要请安,本宫问你,六宫都总管夏守忠犯了何事,为何被人拘禁,你先前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母后难道不知道?那夏守忠在担任六宫都总管期间,大肆贪墨,上下其手,难道就没有母后的纵容?”甄晴眉眼凌厉,玉容清冷如霜,声音不由抬高了几度。
宋皇后叱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甄晴道:“母后如是不信,待内务府慎刑司讯问完毕,再行观阅卷宗,不过,如今母后还请移驾。”
宋皇后闻听此言,而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倏然苍白如纸,道:“你要逼本宫离开坤宁宫?”
真是反了天了。
甄晴道:“母后,这是应该的吧,母后如今不适合再居住在坤宁宫了,移驾倒也是寻常中事吧。”
本来甄晴听从着楚王的劝说,不和宋皇后发生冲突,但终于没有忍将下来。
宋皇后闻言,那张雪肤玉颜苍白如纸,分明一时语塞。
清叱一声,训斥道:“先帝尸骨未寒,你们就……这般欺负人?”
甄晴眉眼凌厉,那高耸的颧骨满是傲气,没好气说道:“母后还有脸给臣妾提先帝,先帝怎么如何驾崩的?还不是娘娘生下的魏梁两个逆子,给活活气死的。”
宋皇后:“……”
此刻的雪美人被甄晴的刻薄之语,顿时给气得脑袋“轰”了一下,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苍白如纸,几如霜霭密布。
甄晴见那雪肤玉颜的丽人,被气得浑身颤抖,心头那往日积压的怨气散去了许多,只觉快意了许多。
当初她在眼前之人面前纳小鞋的时候,可是没少受气。
楚王乃是庶藩,甄晴平常到宫中向宋皇后请安,处于站规矩、纳小鞋的状态。
当然,这也可能是甄晴的主观想法。
甄晴弯弯柳眉,晶然美眸中闪过一抹轻蔑之意,冷声说道:“来人,帮娘娘收拾东西,移驾。”
“是。”甄晴身旁两侧女官和嬷嬷纷纷应了一声。
宋皇后这边厢,呆立在原地,娇躯剧颤了下,秀丽弯弯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冷意幽幽地看向甄晴,心头已生出一股怨毒。
等着,等子钰将楚王赶下皇位,今日之耻,她宋恬要亲手洗刷一空!
可以说此刻的宋皇后,心头负面情绪爆炸,只想将来找甄晴狠狠的找回场子。
甄晴瞥了一眼那目现冷意的丽人,心头冷笑涟涟。
这可不是你的时候了。
宋皇后定了定心神,晶莹靡靡的樱颗贝齿咬着粉润唇瓣,强压着心头的屈辱和愤怒。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道女官的声音响起,中止了甄晴对宋皇后的“迫害”,说道:“容妃娘娘驾到。”
旋即,几个女官和嬷嬷自殿宇廊檐之下,向着暖阁黑压压涌来,簇拥着一个丰容盛鬋、身形窈窕静姝的丽人。
旋即,一个衣衫华美,云髻端丽的玉人,在女官和嬷嬷的陪同,绕过一架木质基座锦绣云母屏风,进入殿中暖阁,见得对峙的两代皇后以及正在收拾着衣物的女官和丫鬟。
“都住手!”
端容贵妃玉颜如霜,似是清叱一声,冷艳、雍丽眉眼中带着几许愠怒之色。
这位贾珩的丈母娘,原本就是冷艳、明丽的妆容,此刻凌厉之势释放出来,颇见御姐的威严架势。
甄晴转过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来,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狭长、清冽的凤眸看向端容贵妃,道:“容妃娘娘,大行皇帝已经过了头七,这皇后居住的坤宁宫也该腾挪出来。”
“大行皇帝尸骨未寒,你们就这般无礼?”端容贵妃目光逼视着甄晴,声音清冷说道。
甄晴翠丽修眉之下,狭长、清冽的目光幽冷闪烁,冷笑道:“贵妃娘娘总不能不讲道理吧?根据宫中的惯例,大行皇帝驾崩以后,后妃皆另择宫殿居住,以寄哀思,臣妾如今也是依照宫中的规矩办事。”
此刻的坤宁宫俨然成为“撕逼”场所,三人都是雍容美艳,风华绝代,在这一刻,可谓陈汉后宫的中青代两代小花。
“如此匆忙,对前代皇后,近乎扫地出门,成何体统?”端容贵妃柳眉倒竖,晶莹如雪的玉容如霜覆盖,冷声道:“你还要不要天家的颜面?”
甄晴凝眸看向一旁被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半句话的宋皇后,想了想,冷声说道:“那就再给娘娘三天时间,只是,宫中的规矩不可破。”
说着,转身之间,凌厉目光逡巡过周围一众正在忙碌的宫女和内监,道:“回去!”
言毕,甄晴在一众丫鬟、宫女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出了坤宁宫。
端容贵妃行至宋皇后近前,搀扶过脸色变幻,被气得不清的宋皇后,关切问道:“姐姐,你没事儿吧?”
宋皇后轻轻摆了摆手,樱颗贝齿咬着粉润微微的唇瓣,冷声说道:“实在欺人太甚!”
端容贵妃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张清丽如霜的玉容,现出一抹怅然若失之色,温声道:“姐姐,这两天搬到我那边儿居住吧。”
宋皇后玉颜如霜,莹莹如水的美眸,目光狭长、清冽,冷声道:“此事没完,等贾子钰进宫之时,本宫要和他好生说道说道。”
等那个小狐狸掌控了前朝局势,她定要让那甄晴跪着乞求她的原谅!
端容贵妃点了点头,说道:“他现在也管不到宫里的事儿。”
宋皇后容色微滞,连忙说道:“他那边儿起码能和楚王说说,非要闹得这般不像话?”
端容贵妃修丽双眉蹙了蹙,轻声说道:“等他进宫之后,是得给他好好说道说道,实在不行,我去寻新皇,他这是真的不顾宗族颜面?”
宋皇后幽幽叹了一口气,拉过端容贵妃的纤纤素手,柔声道:“莫要去寻他了,大抵是无济于事。”
这件事儿,还得那个小狐狸说了才算数。
在这一刻,这位丽人可以说将一部分的怨气也发泄到贾珩身上。
当然,某种程度上倒也算是归因正确,毕竟都是贾珩的女人……
第一千五百一十六章 贾珩: 甜妞儿要废后了?
建兴元年,正月初二
傍晚时分,暮色溟溟,可见两侧的房舍上悬挂着一只只灯笼,灯火映照,彤彤如火。
大观园,潇湘馆
高几上的橘黄烛火在这一刻几乎通明如水,静静扑打在锦绣妆成的屏风上,可见其上刺绣着竹石松鹤等图案。
黛玉落座在一张铺就着被褥的软榻上,手中正拿着一方蓝色封皮的书册,凝眸看向书册上的文字。
少女神情专注,那张明丽动人的脸蛋儿在灯火映照下,肌肤细腻,白里透红,而罥烟眉之下,星眸熠熠而闪,好似璀璨银河。
“姑娘今个儿不去林府归宁吗?”紫鹃问道。
黛玉宛如春山的罥烟眉下,晶然星眸熠熠而闪,莹莹如水,说道:“明天再归宁,倒也不迟。”
哪有两口子,一个人去归宁的,那是夫家受了气,回娘家罢了,哼……
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陪她一同过去。
袭人这会儿,凑近而来,端过一杯茶香袅袅的清茶,就是递将过去。
姑娘的想法,她倒是能够猜出来一些,无非是想等着郡王爷回来以后,再一同回林家罢了。
黛玉终究不像是宝钗,因为家眷就住在宁荣两府附近的梨香院,往来倒也方便的很。
黛玉问道:“今个儿是初二,袭人怎么没有回家看看家人?”
因为,袭人的家眷,如花自芳等人就居住在神京城中,这在原著当中,宝玉也随着一同到了袭人家中,在原著中算是低配版的“元妃省亲”。
袭人温声道:“这不是照顾着姑娘,姑娘这边儿也不能短了人才是。”
“这边儿有紫鹃照顾,明天准你一天的假。”黛玉犹似杨柳堆烟的罥烟眉之下,星眸熠熠而闪,轻声说道。
袭人应了一声,然后起得身来。
就在这时,外间雪雁的声音响起:“郡王爷,您来了。”
“过来看看林妹妹。”那浑厚、温和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说话之间,贾珩一下子挑开棉褥帘子,举步进入暖阁厢房,对上那一双粲然如虹的星眸,说道:“林妹妹。”
黛玉弯弯柳眉之下,可见星眸粲然如虹,凝睇含情地看向贾珩,说道:“珩大哥,怎么回来了?”
贾珩道:“就是过来看看林妹妹。”
说话间,就在一方绣墩上落座下来,说道:“明天,咱们去姑父那边儿归宁去。”
黛玉嗔白了一眼贾珩,似是轻哼一声道:“爹爹那边儿,我派人给他打过招呼了,明天过去。”
贾珩说话之间,近得黛玉身侧落座下来,伸手握住黛玉的纤纤柔荑,只觉触感柔嫩光滑,笑道:“林妹妹,那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呢。”
黛玉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分明可见羞红如霞,在彤彤灯火映照下,明艳动人,那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嗔怪了一声,说道:“就你知道。”
这人是摸着她的脾性了。
贾珩轻轻揽过黛玉的削肩,也不以为意,或者说早就喜爱上黛玉这份“撒娇女人最好命”的小意,笑问道:“妹妹,看什么书呢。”
黛玉玉颜欣然,声音蕴藏着几许娇俏,说道:“《西厢记》,倒也没别的。”
贾珩凑近而观,凝眸看向那书册上记载的文字,笑了笑道:“妹妹现在还喜欢看这个?”
这都成了亲了,还沉浸在这种才子佳人的爱情幻梦当中。
黛玉似卷还舒的罥烟眉之下,晶然星眸熠熠而闪,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说道:“我可是什么时候都喜欢看的。”
贾珩一下子揽过黛玉的削肩,道:“林妹妹。”
这会儿,紫鹃来到近前,笑意盈盈地看向小两口,说道:“王爷,姑娘,晚饭做好了,咱们用一些吧。”
贾珩道:“林妹妹,好了,咱们一块儿吃饭吧。”
说话之间,来到一方漆木几案之畔,拉过黛玉的纤纤素手,落座下来。
黛玉粲然如虹的星眸熠熠而闪,柔声道:“珩大哥,这国丧也应该快结束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倒也还有个把月,那时候大汉就进入正常了,等花神节,可是妹妹的生儿呢。”
黛玉玉颜酡红如醺,轻哼一声,温声说道:“得亏某人还记得。”
贾珩轻轻伸手捏了捏少女丰腻可人的脸蛋儿,柔声道:“怎么可能不记得呢,这府上好些人的生儿,我都记得。”
黛玉:“……”
这人就故意气她,是吧?
黛玉定了定心神,又是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看似天下没有战事,但珩大哥仍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贾珩道:“这段时间还是陪着林妹妹一块儿的吧?等以后闲暇时间也就多了,只怕到时候林妹妹会腻我陪在身边儿。”
黛玉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彤彤如火,颤声道:“多久也不腻。”
贾珩轻轻捏了捏少女的那丰润脸蛋儿,笑了笑,四目相对之间,温情相递。
有的时候,黛玉偶尔展示而出的些许真情实感,颇为让人感动。
紫鹃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你侬我侬”,心头就有几许欣喜不胜。
贾珩与黛玉用完了一顿饭菜,道:“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林妹妹这边儿下榻。”
黛玉轻轻应了一声,由着贾珩拉过自己的纤纤素手,落座在被褥的床榻上。
黛玉将青丝如瀑的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里,柔声说道:“咱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啊?”
贾珩道:“一大清早儿吧。”
说着,轻轻握住黛玉的纤纤柔荑,帮着黛玉去着身上的裙裳,道:“林妹妹,这二年该要孩子了吧。”
“啊。”黛玉轻轻“呀”了一声,那张清丽如雪的脸蛋儿蒙起浅浅酡红红晕,芳心蕴藏起丝丝缕缕的欢喜。
贾珩凝眸看向那黛玉,低声道:“妹妹如今也二八芳龄了。”
所谓女子最好的年华,风华正茂,娇艳似花。
在后世因为压抑人性的应试教育导致推迟,则是十八到二十八,可谓女人的高光十年,但也是一个男人的至暗十年。
男人在这十年将接受异性目光和社会的价值打量和审视,乃至毒打,直到男人取得了成就,从此天高地阔。
两人说话,轻轻拥住黛玉的削肩,躺在床上。
紫鹃来到一旁的高几前,正要凑近一口气,吹熄灯火,却听那垂降而下的帷幔当中,那少年轻轻道了一声,“不用吹灯。”
紫鹃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修眉蹙了蹙,暗暗啐了一口,然后轻轻挪动步子,向着外间而去。
紫鹃说完其他,再无其他言语,就是向着外间而去。
……
……
翌日,正月初三
雄鸡一声天下白。
贾珩这会儿,转眸看向躺在一旁的黛玉,只见柳眉星眼之下的少女,那张巴掌大小的脸蛋儿白皙如玉,似是响起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贾珩捏了捏黛玉秀气挺直的琼鼻,却见黛玉轻轻“嘤咛”一声,而后,弯弯眼睫颤动了下,带着几许起床气的慵懒、酥媚声音在贾珩耳畔响起。
“珩哥哥,讨厌……”
贾珩道:“这会儿太阳都照屁股了,今个儿还得去归宁。”
黛玉翠丽秀眉之下,星眸熠熠地看向贾珩,说道:“珩哥哥,什么时候了?”
贾珩点了点头,抬眸瞥了一眼天色,说道:“这会儿都巳正时候了。”
黛玉语气不无嗔怪之意,说道:“起来呀,你昨天非要折腾这么久?”
贾珩轻轻掀开身上的一条被褥,然后,从一旁的几案上取过黑红缎面,织绣金线的蟒袍,三两下穿将起来。
说话之间,来到一方漆木几案前。
紫鹃和袭人已经准备好早饭,这会儿,端过一盆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氤氲而起。
贾珩在紫鹃的侍奉下,洗过手,然后拿起筷子,开始用起早饭。
……
……
贾珩与林黛玉两人用罢早饭,在丫鬟和嬷嬷的陪同下,上了一辆马车,前往林宅而去。
此刻,林宅
林如海也已经得了黛玉先一步送来的音讯,早早的在花厅等候。
“老爷,卫郡王和姑娘回来了。”这会儿,一个仆人进入屋中,面色微顿,轻声说道。
因为王妃不能称呼,而侧妃又不大好听,故而称着姑娘。
林如海起得身来,向着外间而去,来到那青砖黛瓦的仪门处,凝眸看向贾珩与黛玉联袂而来,连忙近得前去,说道:“子钰,玉儿,你们来了。”
贾珩道:“姑父。”
黛玉轻轻应了一声,说道:“爹爹。”
寒暄之间,贾珩与黛玉随着林如海进入厅堂,落座下来。
林如海容色微顿,温煦目光凝视着那蟒服少年,说道:“子钰,这段时日,京中局势平稳了许多。”
贾珩点了点头,道:“等大行皇帝安葬之后,朝局也就逐渐平稳了。”
林如海摇了摇头,目光深深,说道:“昨日内阁还在争论一事,是否给宋皇后上皇太后的尊号,起因是翰林院有翰林学士上了奏疏,说要尊新皇之生母许嫔为皇太后,而是否再为宋皇后上尊号,遂成争论之处。”
贾珩面上现出思索之色,徐徐说道:“今上乃是先帝遗诏指定,如按常例,给生母上皇太后尊号,也是从先帝故事。”
林如海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么说,现在一些御史说要废黜逆藩之生母宋皇后的封号。”
贾珩:“……”
甜妞儿要废后了?
这多少有些残忍了,先帝驾崩之后,被新任皇帝废除皇后尊号。
不过,科道与翰林清流所秉之论,不无道理。
毕竟先前的魏梁两藩以及甜妞儿,的确有逼宫一节。
贾珩道:“天家颜面总要顾及一些,魏梁两藩却有可悯之处,况且先帝在时,也不曾怪罪皇后娘娘,此事冷处理一些,或许会好上许多。”
林如海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道:“就不知道新皇是个什么主张,如今大局初安,委实不宜再起政潮了。”
在林如海的视角当中,既然贾珩“坚决拥护”新皇的法统,那么如今大汉新皇继位,那就一切往政通人和,天下大治的盛世路上走。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如今一切当以稳妥为要。”
林如海叙说道:“子钰为新皇心腹,不若以后委婉规劝一些。”
贾珩轻声说道:“有机会吧。”
林如海点了点头,转而又面色微顿,叙说道:“近些年海关商贸大兴,朝廷重心放在通海商贸上,千帆竞发,百舸争流,但也有一些混乱之事出现,比如偷逃税款之事,层出不穷。”
贾珩想了想,问道:“税务稽查船只,这些难道没有在海上稽查相关案犯?”
林如海温声道:“人力多有不足,先前从江南水师借调一些船只和人手,但随着时间过去,人手捉襟见肘,多有不足。”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林如海,温声道:“可以税务总司名义,成立一支税警兵马,专门用以稽查违禁走私诸事。”
林如海道:“此事涉及厘定经制,其中相关细则,需要禀告圣上定夺。”
贾珩想了想,说道:“姑父乃是内阁阁臣,可以向内阁提议,几位阁臣也能做主。”
林如海摇了摇头,面色忽而泛起莫名的神色,说道:“就在昨日,新皇提及此事,说要将相关重大提议禀明于上。”
贾珩:“……”
楚王已经开始揽权了,不过内阁似乎有些好欺负?
也不是,或者说,受崇平帝临终托孤的内阁,原本就是要效忠楚王的,而且楚王属于成年天子,内阁也很难说一开始就驳了楚王的面子。
这会儿,在一旁坐着的黛玉,清丽如雪的玉颊两侧酡红生晕,温声道:“爹爹,大过年的,又说这些朝堂之事。”
林如海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会儿都晌午了吧,该用午饭了,等会儿一大桌江南的菜肴。”
然后,两个人向着不远处的偏厅而去。
……
……
而就在贾珩与林如海谈论朝局之时,大明宫,含元殿——
内书房当中,楚王一袭明黄色龙袍,身上热孝未退,就是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之后,手里正在拿着奏疏,正在对着奏疏批阅起来。
大明宫内相桑耀就在一旁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分毫。
这会儿,一个年轻内监缓步进入内书房,小心翼翼而来,凝眸看向楚王,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说话之间,只见甄晴迈着丰腴款款的腰肢,进入厢房当中,那张靡颜腻理的白皙脸蛋儿上笑意浅浅,道:“陛下。”
“梓潼。”楚王放在手中的一根羊毫毛笔,抬眸看向那身形丰腴玲珑的丽人,好奇问道:“你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甄晴那张秀丽玉容之上,繁盛笑意难掩丝毫,柔声道:“臣妾是从坤宁宫过来,刚刚去催了催坤宁宫那边儿尽快腾出宫殿。”
楚王眉头皱了皱,责怪道:“先前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闹的太过难看?怎么……”
这会儿的楚王,更多是帝王意志的本能作祟。
自己的话,甄晴根本没有听进去半句。
甄晴闻听此言,心头不由涌起一股不快来,但那张清丽的脸上神色不露分毫,说道:“臣妾只是……为陛下打抱不平,陛下难道忘记了当初被宋氏欺凌的经历了?”
楚王叹了一口气,心绪复杂莫名,说道:“如何能够忘记?”
说着,将手中的一本黄麻封皮的奏疏拿起,朝着甄晴扬了扬,沉声说道:“这几天,科道言官上了奏疏,请求朕废黜掉宋氏的皇后之位。”
甄晴闻听此言,那张清丽、明艳的玉颜微微一动,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目中喜色难掩,问道:“陛下,怎么会到这一步?”
楚王默然片刻,说道:“这不是前几天,科道上疏为朕的母妃上皇太后尊号,许是觉得两位皇太后,有些不成体统,也就提及了宋氏的事,朝堂的科道言官也就弹章如潮。”
甄晴修丽双眉挑了挑,熠熠目光闪了闪,也开口说道:“的确是不该为后,毕竟管教无方,两个孩子都成了逆子,先帝驾崩也是间接可归咎于宋氏。”
嗯,或许以后是直接归咎于她甄晴?
楚王眉头紧锁,目光深深,低声道:“如说废黜皇后之位也不是不能,不过现在未免仓促,再等等,朕暂且留中不发,太后那边儿先上太皇太后的尊位。”
甄晴点了点头,叙道:“陛下思虑周到,太后那边儿的确应该该上尊位。”
楚王眉头紧锁,说道:“今日逼迫宋氏的事儿也就这样吧,不可传之于外,如今先帝还在停灵,后宫就出这等事来,落在外人眼中,不知该如何看朕。”
甄晴闻听此言,心头愈发生出不快之意,低声说道:“陛下放心,臣妾先前都下了封口令的。”
楚王起得身来,似是伸了个懒腰,缓解着心神当中的疲惫之态,温声说道:“这会儿都晌午了,朕去用些饭菜,其他的容后再议。”
甄晴道:“臣妾等会儿就陪陛下一同过去。”
说话之间,两人向着外间而去,来到偏殿。
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贾政:当真是功绩煊赫,远迈先祖!(月底求下月票~)
建兴元年,正月初三
贾珩在林宅一直待到午后时分,没有再行多做盘桓,就离了林宅,返回宁国府。
大观园,缀锦楼
迎春一袭浅红色对襟的衣裙,玉髻秀丽,在灯火映照下,那张粉腻嘟嘟的脸蛋儿明艳动人。
而此刻,迎春只身在厢房之中,正是待得颇为无聊,想要去栊翠庵寻妙玉下棋。
司棋低声道:“前日,琏二奶奶说这一两个月,妙玉就该生了,外面儿的人都不好去打扰她呢。”
迎春点了点头,道:“那我不去了,我去四妹妹那边儿看看。”
说着,起得身来,快步离了缀锦楼。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声道:“二妹妹在屋里吗?”
只见贾珩绕过一架木质锦绣屏风,举步进入厅堂之中,道:“二妹妹。”
迎春这边厢,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讶异说道:“珩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在迎春的过往记忆当中,贾珩根本就不曾到缀锦楼这边儿,猛然看见贾珩,无疑是颇为意外。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一如初冬之阳,近乎暖意融融,几是凝眸看向迎春,柔声说道:“过年了,就过来看看你。”
说话之间,转眸看向一旁的司棋,问道:“司棋也在这儿?”
高大丰壮,性烈如火,这就是秦司棋,也不知有没有如原著当中一样,和表弟潘又安是否有着私情。
司棋带着几许英气的粗眉之下,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盈盈福了一礼,道:“见过郡王爷。”
说着,来到另外一旁,提起青花瓷的茶壶,开始斟起茶来,但见茶盅内热气腾腾,清香袅袅而散。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温煦几乎如初升暖阳,道:“二妹妹今天怎么没有找你薛姐姐玩?”
迎春其人素来有二木头之称,平常也不怎么寻他。
这种性情木讷的,实在有些撩拨不动的感觉。
迎春道:“薛姐姐今天不是省亲去了?”
贾珩道:“昨个儿去了,今天应该回来了才是。”
迎春道:“珩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贾珩一时无语,凝眸看向迎春,温声说道:“咱们两个下一局棋吧。”
迎春轻轻应了一声,只是心头有些诧异莫名。
这会儿,司棋笑意莹莹拿过一个杏黄色棋盘,递送过来,看向两人。
贾珩捻起一颗棋子,“啪嗒”放在棋坪上,凝眸看向迎春,轻声说道:“二妹妹,平常做什么呢?”
迎春点了点头,说道:“也没有做什么,就是下下棋什么的。”
贾珩拿过棋子,一下子放在棋坪上,轻声说道:“二妹妹等会儿让让我才是。”
迎春容色微顿,声音讷讷,轻声说道:“也没有什么。”
不大一会儿,两人说话之间,就是下了一局。
迎春点了点头,目光微顿,说道:“珩大哥,你输了。”
贾珩剑眉之下,面上似有几许诧异莫名之色,笑了笑,说道:“输了吗?那就再下一局,二妹妹当真是棋力惊人。”
迎春弯弯如黛的柳眉之下,目光凝露地看向对面的蟒服少年,心头难免涌起一股狐疑。
少女只是拙于言辞,并非什么都不懂。
贾珩目光温煦,笑了笑道:“二妹妹,年岁也不小了吧。”
迎春“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心头忽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羞意,颤声道:“今年虚岁都十七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凝眸看向眉眼秀丽的少女,温声道:“是该许人了。”
秦司棋端着一个漆木托盘,其上的茶盅,宛如嫩笋茶叶的热水,正自冒着袅袅氤氲的热气,闻听贾珩和迎春的对话。
迎春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蒙起彤彤红晕,微微垂下秀美螓首,手中拿着的棋子在手里倒腾来、倒腾去。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两个下棋吧。”
迎春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两个下起棋来。
也不知多久,天色渐至傍晚时分,司棋手中正自拿着一个火折子,在漆木高几上点起一盏烛台,橘黄烛火柔和如水,扑打在锦绣屏风其上。
贾珩凝眸看向迎春,斜飞剑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道:“二妹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迎春“嗯”了一声,抬起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来,那张腮如凝荔、肌肤白腻的脸蛋儿上,似乎仍有几许意犹未尽。
秦司棋笑道:“我送送大爷。”
说话之间,起得身来,随着贾珩,快步出了厢房。
待送别了贾珩,司棋转身归来,进入厢房暖阁,两道粗眉之下,眸光盈盈地看向迎春,有些怒其不争,说道:“姑娘,方才怎么不和大爷多说两句。”
“刚才下棋,也没有说什么。”迎春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轻声说道:“也没有说什么。”
“姑娘可以多和大爷说说自己的婚事啊。”司棋粗眉之下,凝眸看向一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迎春,说道。
“啊?”迎春面色诧异地看向司棋。
她的婚事,和珩大哥有什么关系?这如何好说。
“大爷,以后可以给姑娘做主啊。”司棋似是看出了迎春心头的疑惑,缓步来到迎春近前说道。
迎春道:“珩大哥不会管这些的,先前大姐姐的亲事,珩大哥就没有怎么操心。”
司棋道:“二姑娘和大姑娘也不一样,那时候,西府二太太不是和大爷在闹别扭。”
“好了,我不想听这些了。”迎春摆了摆手,低声说道。
司棋见状,也有些无可奈何,没有再行多说其他。
……
……
贾珩这边厢,离了迎春所在的缀锦楼,旋即,一人向着蘅芜苑而去,前去看蘅芜苑当中的宝钗。
大观园,蘅芜苑
四四方方的厢房当中,正自亮着一盏烛火,就在皑皑积雪未化的早春时节,颇见几许温馨、宁静氛围。
宝钗在这一刻,落座在玻璃轩窗下的一方软榻上,手里正自拿着女红针线,认真刺绣着,垂下螓首之时,那双水润莹莹的杏眸,晶莹剔透。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莺儿惊喜莫名的声音,道:“郡王爷,你来了。”
贾珩“嗯”了一声,旋即,也不多言,缓步进入厢房之中,看向那落座暖阁当中的宝钗。
“薛妹妹。”贾珩容色微顿,目光温煦,凝眸看向宝钗,轻声说道。
宝钗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蒙起欣喜之色,柔声道:“珩大哥,你来了。”
贾珩说话之间,笑了笑道:“嗯,就是过来看看你。”
说着,行至近前,一下子拉过宝钗柔软白皙的软手,说道:“这会儿,缝制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孩儿的衣裳。”宝钗那张恍若梨花雪白的白腻脸蛋儿,就有几许羞红之意浮起,垂眸之间,眉眼当中浮起浅浅笑意,低声说道。
贾珩轻笑了下,凝眸看向那雪肤玉颜的丽人,打趣说道:“薛妹妹这是想要孩子了。”
这也是到了一定年龄的女人,自然而然的想法,而且这真是家里有爵位要继承。
宝钗点了点头,眸光柔润微微,声音娇俏说道:“年岁不小了,按说也该有了。”
贾珩轻轻握住宝钗的纤纤柔荑,低声说道:“是啊,咱们过段日子就生一个,好了。”
宝钗忽而想起昨日归宁之时,薛姨妈给自己提议的话语,凝眸看向贾珩,道:“昨个儿,我和妈说了会话儿,她提到宫中的皇商生意,不知怎么地,就被拿下了,好像是因为六宫都总管夏家的事儿。”
贾珩眉头皱了皱,目光深深,徐徐道:“六宫都总管内监夏守忠,那就是前皇后的人。”
难道是磨盘和甜妞儿的斗法?不是没有可能。
此事,他倒是也能猜出来一些原委。
宝钗点了点头,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莹莹如水,道:“珩大哥,如是实在不行,就不做宫中的生意了。”
贾珩想了想,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我过两天进宫时候,问问情况。”
宝钗“嗯”了一声,将秀美如瀑的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似是现出欣然莫名。
贾珩伸手轻轻揽过宝钗的肩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家里的生意,你平常也多多操持一些。”
宝钗水润微微的杏眸当中沁润着一抹羞涩之意,轻声说道:“珩大哥,这些都有宝琴操持的。”
贾珩伸手捏了捏宝钗光滑圆润的下巴,凝视着宝钗,道:“薛妹妹,天色不早了,咱们吃些晚饭,早些睡觉吧。”
宝钗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随着贾珩来到一张漆木条案之畔,两人一同用起饭菜。
宝钗问道:“前天二叔问我,珩大哥什么时候迎娶宝琴呢?”
她们薛家两个姐妹都嫁给了珩大哥,以后也能好好侍奉珩大哥了。
贾珩道:“宝琴和湘云,只能等过完国丧以后,再行成亲了。”
说话之间,轻轻揽过宝钗的香肩,说道:“薛妹妹不是想要个孩子,咱们这就早些歇着吧?”
宝钗应了一声,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似是氤氲而出两道酡红红晕,明艳照人。
两人歇息,一夜再无话。
……
……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就是三天时间过去,覆盖在房屋之上的皑皑积雪融化成水,天气无疑暖和了一些,而街道两侧的杨柳发出嫩芽儿。
这一天,被扫净了积雪的宁荣街上,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似是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贾政在荣国府门前下马,这会儿,小厮近前,一下子拉过缰绳,笑道:“老爷。”
贾政点了点头,然后在随行小厮的扈从下,举步上了台阶,进入荣国府。
说话之间,贾政回来的消息如一阵风般传至后院。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一袭黄褐色绸衫棉袍,端坐在罗汉床上,正在与薛姨妈、王夫人叙话,下方凤姐作陪。
而贾母听到嬷嬷的禀告之声,那张慈祥、老迈的面容上,满是繁盛笑意。
贾母笑道:“我刚才正说呢,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少顷,却见贾政在几个小厮扈从下,进入荣庆堂中,朝着贾母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母亲。”
贾母灰白眉毛之下,目光慈祥地看向贾政,说道:“政儿,你回来了,快,让为娘看看。”
说着,凝眸看向贾政那风尘仆仆的面容,安慰说道:“政儿,最近可真是清瘦了许多。”
贾政问道:“母亲,身体一向可好?”
贾母笑了笑,说道:“我身体好的很,平常吃好喝好,无忧无虑的。”
贾政眉头皱了皱,问道:“母亲,宝玉呢?怎么不见宝玉?”
贾母转眸看向一旁的鸳鸯,轻声说道:“他在屋里歇着,鸳鸯,去派人唤他过来。”
贾政转而又道:“我在巴蜀之时,听闻官府州县提及先帝大行,其中颇有语焉不详之处。”
贾母笑了笑,说道:“这个得等子钰过来了才能说,他如今已经是郡王了。”
贾政闻言,那张儒雅、白净的面容上也现出欣然之色,说道:“虽是路上一路紧赶慢赶,终究也还是错过了祭祖之日。”
此刻,贾政心头就有几许欣然莫名。
当真是功绩煊赫,远迈先祖!
这时,王夫人容色微顿,凝眸看向贾政,目光落在贾政那身绯色官袍,心头难免为之欣喜不胜。
不大一会儿,就见宝玉从外间进入厅堂之中,毕恭毕敬地向贾政行了一礼,道:“见过父亲。”
贾政面上神色淡淡,问道:“起来吧,我不在家的时候,这书是读了多少?可取得了功名。”
宝玉连忙说道:“回父亲,我先前取中了秀才,前不久刚刚进了国子监。”
宝玉先前只是考中了秀才,但国子监可用荫监的身份,然后进了国子监。
贾政点了点头,叙说道:“今年或许要开恩科,你要好好复习功课,争取金榜题名,不可太过大意。”
这次贾政倒是没有出言训斥,或者说是近年许的宦海沉浮,让贾政对仕途也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宝玉垂下头,那张宛如中秋满月的脸盘上颇见颓丧之态。
贾母皱了皱眉,说道:“你不要一回来就板着脸,宝玉他已经进了国子监,不知道强过多少人去,宝玉,到祖母这边儿坐下。”
虽说宝玉自从通灵宝玉崩碎之后,光环不再,但因为惯性所致,宝玉仍是贾母的心头好。
毕竟,自贾琏流放之后,宝玉是贾母唯一的孙子。
贾母说话之间,转眸看向贾政,笑道:“政儿,宝玉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该给他订门亲事了。”
贾政点了点头,说道:“是该订门亲事了,成家立业,成家才能立业,我这几天在京中留意一下。”
贾母凝眸看向一旁的鸳鸯,吩咐道:“鸳鸯,去将珩哥儿请过来。”
鸳鸯“哎”地轻轻应了一声,旋即,也不多说其他,而是,向着外间快步行去。
神京城,宁国府,外书房当中——
陈潇和顾若清两个人正在隔着一方杏黄色棋坪对弈,而贾珩在一旁观战。
不过,两人所对弈的不是围棋,而是象棋。
贾珩说道:“潇潇,出车,出车。”
说着,不由分说,拿过棋盘上的棋子,向着棋盘上走动。
陈潇修眉挑了挑,粲然如虹的清眸,似是回眸瞪了一眼贾珩,拨开贾珩正在拿着棋子的手,没好气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都上手,仔细别支招儿了。”
贾珩笑道:“你这下的不好,还不让说了。”
这会儿,顾若清秀眉挑了挑,抬眸之间,美眸笑意莹莹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拿起棋子,凑到近前。
陈潇点了点头,抬眸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说道:“这几天,诸家亲戚也走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进宫面圣?”
贾珩点了点头,道:“等明天吧,祭拜了先帝之后,就去见见新皇。”
主要是会会甄晴,提一提甜妞儿的事儿。
本是同根用,相煎何太急?
陈潇拿过一个棋子,低声说道:“最近锦衣府中,仇良已经开始调查当初南下船只的随行内监和女官。”
贾珩眉头紧皱,目中就有冷意涌动不停,面容霜色覆盖,沉声说道:“此人犹如疯狗,撕咬不停。”
陈潇点了点头,道:“要不,我再派人拿下此人。”
贾珩道:“倒也不用,经过上次刺杀之事后,仇良定然更为警惕,不好得手。”
陈潇闻听此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鸳鸯进入书房当中,那张带着几颗小雀斑的鸭蛋脸面上满是欣然之色,柔声道:“王爷,二老爷回来了,老太太说请你过去呢。”
贾珩说话之间,起得身来,低声说道:“潇潇,你们两个下棋,我过去看看。”
“去吧。”陈潇没好气道:“终于能好好下一盘象棋了。”
说话之间,来到廊檐下,凝眸看向鸳鸯,低声说道:“鸳鸯,我们一同过去。”
贾珩沿着一条绿漆黛瓦的绵长回廊,快步向着荣国府而去。
此刻,荣庆堂中,贾母正在与贾政叙话。
这会儿,林之孝家的快步进入荣庆堂,脸上笑意盈盈,说道:“老太太,郡王爷来了。”
少顷,只见贾珩快步进入厅堂之中,其人年及弱冠,面容冷峻,目光锐利,温声道:“老太太,二老爷什么时候到的?”
贾政这会儿,凝眸看向那一袭简素衣裳的蟒服少年,起身相迎,说道:“子钰,也就刚刚到。”
眼前少年比着宝玉也大不了多少岁,但却已经是郡王之尊,位高爵显。
贾母笑了笑,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子钰,这边儿落座,你们爷两个好好说说话。”
贾珩也不多言,然后落座下来。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章 楚王:卫郡王公忠体国,虽风流好色……(求月票!)
神京城,荣国府,荣庆堂
厅堂之中,钗裙环袄,珠光宝气。
凤姐这会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那双狭长、清冽的丹凤眼,当中就有几许痴痴莫名之意。
贾珩凝眸看向贾政,问道:“二老爷在四川履职,未知当地民政情况如何?”
贾政手捻颌下胡须,说道:“前任督抚治理有方,虽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贾政,温声道:“二老爷,这几年执掌刑名,不知可有何体会?”
这其实就有几许考较之意,当然以贾珩如今的“江湖地位”,倒无任何不当。
贾政手捻颌下胡须,想了想,说道:“法纪严明,百姓敬畏,才有大治之基。”
贾珩面色微顿,凝眸看向贾政,点了点头说道:“二爷这番见地已堪为藩臬之台掌,足以抚理一方。”
当真是有所长进了,或者说,在地方上历练为官,也让贾政磨去了读书人的迂腐之气,多了一些治事之能。
“惭愧,惭愧,说来,待年近五旬,才得此理,已然是相当晚了。”贾政开口说道。
贾母在一旁看着,那张苍老、白净的面容上,似是泛着慈祥笑意。
珩哥儿既然都夸赞着政儿,那升迁的事儿应该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老爷,等会儿在梦坡斋为老爷接风洗尘,共叙先前之事。”
贾政心头也有几许欣然莫名,应允下来。
他也正好有些事儿,想要向子钰请教。
贾母苍老面容上笑意慈祥,说道:“宝玉,等会儿,你随着你老子,去跟前儿伺候着。”
两人说话之间,快步离了荣庆堂,就是返回梦坡斋小书房。
此刻,书房之中——
贾珩与贾政重新落座下来,这会儿,一个年轻小厮说话之间,就给两人奉上香茗,热气氤氲之间。
然后,退将而去,至于宝玉则是局促不安地落座在不远处,耐心听着两人叙话。
贾政率先开口道:“子钰,如今朝堂之上,究竟是怎么一说?局势倒是扑朔迷离,还有先前魏梁两藩竟至谋逆,实是骇人听闻。”
贾珩道:“二老爷,此事还是因为魏王无子闹得,圣上原本是可立魏王,但因为魏王膝下无子,转而立楚王为嫡,两藩遂是心生怀恨。”
贾政闻言,眉头紧皱,目光深深,唏嘘感慨道:“以子逼父,何至于此?”
贾珩看向贾政,容色微顿,沉声道:“大位传承,担山河之重,难免魏王失却大位之后,心态失衡,行此之事。”
贾政点了点头,似有所思,开口问道:“子钰,觉得未来大汉当何去何从?”
贾珩道:“内修政事,外逐蛮夷,可至太平盛世。”
贾政道:“是啊。”
贾珩凝眸看向贾政,低声道:“老爷是想就此在京中履新,还是继续于地方历练转任?”
贾政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如能就此在京中为官,倒也未尝不可。”
贾珩想了想,说道:“在京中为官之后,再行迁转,也是一样。”
不远处的宝玉看向正在叙话的两人,那张宛如中秋满月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
这会儿,小厮端上一碟碟酒菜,伺候着几人用饭。
推杯换盏,共叙巴蜀游玩的场景。
贾珩与贾政叙话而毕,也没有多说,离了梦坡斋小书房,b行不多远,迎面见到凤姐和平儿。
“珩兄弟。”凤姐见到那蟒服少年,吊梢眉之下,狭长、清冽的丹凤眼为之一亮,语气难掩惊喜之意。
行至近前,凤姐问道:“二老爷怎么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凤嫂子,二老爷他吃多了酒,先睡了,宝玉在身边儿伺候着呢。”
凤姐声音中难掩欣喜和雀跃之意,道:“珩兄弟,这过年以后,还有不少的事儿,想要征求珩兄弟的意见,不妨借一步说话。”
贾珩目光温煦如初升暖阳,凝眸看了一眼凤姐,捕捉到那丹凤眼当中的情欲之火,心神微动,柔声说道:“凤嫂子。”
这个凤姐,这是瘾头儿犯了。
两人说话之间,沿着一条曲折回环,绿漆黛瓦的抄手游廊,向着凤姐平常在荣国府的院落而去。
正值建兴元年,正月早春时节的午后时分,天气无疑暖和了许多。
贾珩与凤姐来到里厢之中,还未落座叙话,却觉那丹凤眼的丽人一下子拥住自己。
贾珩转过脸来,诧异道:“凤…唔~”
话还未说话,就觉脸上热气扑面,旋即两片柔润微微欺近,旋即,就是柔软丁香开路。
嗯,好一个倒反天罡。
贾珩伸手拥住丽人的娇躯,探入丽人的裙裳衣襟,丰莹流溢,亲昵至烈。
贾珩嗅闻着那葱郁发丝之间的馥郁芬芳,向着里厢而去。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而凤姐那张绮丽、明艳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了几许。
贾珩面色微顿,凝眸看向凤姐,说道:“凤嫂子,这是想我了?”
凤姐那张明艳、绮丽的脸蛋儿羞红如霞,微微垂下一颗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为爱低头。
另外一边儿,平儿眉眼如画的玉容上,似是红若胭脂,绕过一架锦绣云母屏风,伫立而望,分明为两人望风。
凤姐垂将下那颗秀美螓首,而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玫红团团,春韵流溢,丹凤眼抬起之时,美眸妩媚流波,似沁润着柔润清波。
几乎要让人醉倒在那柔情蜜意当中。
贾珩凝眸看向那脸颊时鼓时陷的凤姐,神色之间就有几许舒爽之意。
嗯,凤姐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无他,但能熟耳。
凤姐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两侧,已然彤彤似火,羞红如霞,一如二月桃花,也不知多久,起得身来,埋怨了一句,道:“这会儿,蹲的腿酸脚麻的。”
这个冤家也不知道扶扶她,刚才就知道享受呢。
贾珩这边厢,拉过凤姐的纤纤素手,温声道:“凤嫂子,这一两个月,纨嫂子和妙玉那边儿应该要生孩子了,凤嫂子平常还是多多照顾一些。”
凤姐说话之间,伸出纤纤素手,紧紧搂过那蟒服少年的脖子,刚刚凑近,却见那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躲开。
凤姐弯弯柳眉之下,丹凤眼闪烁不停,可见粲然凤眸波光嗔恼,这个冤家难道是嫌弃她了?
贾珩说话之间,一下子抱住凤姐丰腴款款的娇躯,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那张丰容盛鬋、娇媚无端的脸蛋儿,一下子拥在怀里。
裙锯之内,早已热泪盈眶,分明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贾珩剑眉倏扬,目光几乎一如往常的温润,说道:“凤嫂子。”
凤姐不愧是人如其名,当真是一夜西风紧。
凤姐此刻如遭雷噬,秀气、挺直的琼鼻腻哼一声,那张酡红如醺的脸蛋儿氤氲而浮两朵浅浅红晕,葱郁秀发之间别着的一根金钗,摇动不停,可见熠熠流光,辉芒闪烁。
贾珩抱起凤姐的丰腴娇躯,来到一旁把着。
凤姐那张妍丽玉颜酡红如醺,芳心惊颤莫名,旋即,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
凤姐轻轻闭上睫毛弯弯的丹凤眼,可见一缕葱郁秀发自鬓角垂落而下,可见那张瓜子脸蛋儿一侧汗津津,在日光映照下,晶莹靡靡,照耀人眸。
也不知多久,这边厢,贾珩与凤姐痴缠而毕,凝眸看向娇躯正自无意识颤栗的凤姐,看向那张彤彤如火,绮丽如霞的脸蛋儿,道:“凤嫂子先行沐浴,我先回去了。”
凤姐轻轻“嗯”了一声,却听那声音中带着几许酥软和娇媚,此刻丽人感受到那汩汩之势,平复着激荡心绪。
而后,贾珩也不多言,唤平儿伺候着凤姐,离了凤姐所在的院落,重新返回宁国府。
宁国府,书房之中——
待到傍晚时分,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万籁俱寂。
这时,可见高几之上的烛台,已是点燃而起,但见烛火橘黄摇曳,通明如水。
陈潇那张白璧无暇的晶莹玉容见着几许嗔怪之色,说道:“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怕是被什么人给牵绊住了。”
顾若清柳叶修眉下,美眸炯炯有神,问道:“西府那边儿,难道也有他的女人?”
“这府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哪个没有和他有一腿?”陈潇那双粲然如虹的明眸现出一抹闪烁,没好气道。
顾若清蹙了蹙秀眉,说道:“他这也太过风流了一些。”
陈潇冷哼一声,说道:“你是和他相处的少,倒也不知他的性子,荒唐之处,远超常人。”
顾若清闻言,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
她如何不知,当初在朝鲜王京城上头,相拥望月,慕天席地……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道声音,旋即,只见那蟒服少年举步而来,面上笑意盈盈,问道:“潇潇,又在说我的坏话?”
少顷,只见那蟒服少年落座下来。
陈潇秀气、挺直的琼鼻,鼻翼不由抽了抽,清冷熠熠的妙目当中见着一抹羞恼,道:“你这又是从哪个骚狐狸屋里出来的。”
这都是什么味儿,差点儿熏着她了。
贾珩没有回答,只是拿起茶几上的茶盅,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顾若清容色微顿,柳眉之下,也有嫌几许嫌弃,道:“让人准备热水沐浴吧。”
这去西府吃个饭,回来都能带着一身脂粉香气,方才潇潇说的风流好色,她算是体会到了一些
贾珩一时有些无语,道:“若清,你别和潇潇学坏了。”
说话之间,放下一只青花瓷的茶盅,凝眸看向顾若清,柔声说道:“我已经让晴雯准备热水沐浴了。”
说话之间,就是出了厢房,在晴雯的侍奉下沐浴而毕。
而后,贾珩转身返回书房之中,凝眸看向陈潇,落座下来,低声道:“潇潇,最近这几天,仇良那边儿可有动向?”
陈潇面色微顿,柔声说道:“派出了人调查你,只怕这样下去,也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贾珩眉头紧皱,沉声说道:“的确也不是法子,他最近不调查白莲妖人了吗?”
陈潇玉容如霜,明眸熠熠而闪,轻声说道:“他不是和陈渊两个人搅合到了一起,如何还会调查自己人?”
贾珩道:“让京中传流言,就说仇良与白莲教勾结一起,让他不能这般闲下来。”
陈潇轻轻应了一声。
旋即,贾珩与陈潇、顾若清一同用着晚饭。
此后,一夜再无话。
……
……
第二日,天光大亮,贾珩离了宁国府,唤着甄兰和甄溪两姐妹,说话之间,向着宫苑而去。
大明宫,内书房
楚王一袭龙袍,身上热孝未退,落座在一方枣红色的漆木条案之后,那张带着几许阴鸷之气的白皙如玉面容,抬将起来,目光闪烁之间,凝眸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不远处,正是站着原楚王府长史廖贤,以及主簿冯慈,两人如今都到了军机处,一个挂了户部郎中的差遣,一个则是吏部郎中,皆挂着军机处司员的头衔。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楚王的潜邸心腹之臣。
而户部和吏部,人事和财政两大权力,楚王是都要握在手里,用以巩固君权。
楚王剑眉挑了挑,明眸凝视廖贤和冯慈,问道:“廖长史,冯主簿,这几天,在户部和吏部问事,这几天怎么样?”
“回圣上,户部这些年经崇平新政之后,国库殷实,仓禀皆备。”廖贤开口说道。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前日,内阁方面递送的奏疏,朕也已经看了,这几年新政成效斐然,国库殷实,朝廷不复往日捉襟见肘。”
冯慈面色肃然,拱手道:“圣上,吏部这二年,因为战事,选官任官,人事混乱,亟需整饬。”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朕继位之后,也有整顿之意,在这几年开科取士,刷新吏治。”
冯慈也不多说其他,向楚王拱手应是。
就在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内监快步进入书房,禀告说道:“陛下,卫郡王已经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圣上。”
楚王道:“宣。”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身形挺拔几如苍松,一袭黑红缎面蟒服的少年,快步进入书房,目光凝眸看向楚王,拱手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王目光温和几许,说道:“子钰免礼平身。”
“谢圣上。”贾珩道了一声谢,起得身来。
楚王点了点头,问道:“子钰,前日朕让你留意的京营将校,怎么样了?”
贾珩面色现出恭谨,禀告说道:“微臣这几天,对京营人事簿册整理、翻阅了下,对当初与汝南侯有过勾连的将校名姓逐一圈定,调离要害之位,审慎使用。”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
贾珩又叙说道:“至于当初直接附逆的将校,如今已在刑部大牢、诏狱呆着。”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大行皇帝还在停灵,倒不宜妄动刀兵,朕如今只是让仇良顺藤摸瓜,将凶逆一并查将出来。”
贾珩道:“圣上,微臣此前,听说京中舆论鼓噪,说是要废黜宋氏后位,未知圣上如何看?”
他作为当初拥立楚王的擎天保驾之臣,直接终结了“魏梁两藩、宋皇后谋逆大案”一党的功臣。
在此过问宋皇后废后一事,没有立场问题。
楚王点了点头,温声道:“京中科道言官多有持此论者,广上奏疏,弹劾宋氏教子无方,纵容魏梁两藩,以子逼父,悖逆纲常,遂请去其皇后尊号,废为庶人,朕以为宋氏虽然教子无方,以致先前父皇辞世,也有大过,只是如今诸事繁芜,尚不是议宋氏之罪时。”
贾珩道:“圣上,如今新年改元,正是气象更始,百废待举之时,如今的确不是议宋氏之罪之时。”
楚王默然片刻,开口说道:“此事,皇后倒是有不同看法。”
这时候,楚王口中的皇后,自然是指甄晴。
贾珩点了点头,凝眸看向楚王,说道:“娘娘或是因为前事而心存芥蒂,只是落之于外人之口,委实有些不像话。”
楚王面上现出一抹不自然之色,说道:“女人心性,过于记仇。”
因为,两人分属连襟,这会儿倒是有几许话家常的抱怨之意。
不远处,恭候而听的冯慈和廖贤,面上老神在在,只当没有听到两人的叙话。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等会儿,子钰你去见见皇后,也帮朕劝劝她。”
贾珩拱手应是。
磨盘不听话,他帮着棍棒教育一通也就是了。
楚王剑眉之下,目光陡然湛然若神,紧紧盯着那蟒服少年,道:“如今,已经开春,辽东方面也当班师回京,省得大军在辽东之地,空耗钱粮。”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微臣以为,辽东方面尚有女真人作乱,可以先行撤回一部兵马,拱卫京幾。”
虽然攻破了辽东,但当初女真的确逃出了一些残部,这段时间倒是仍有死灰复燃之势。
不过,调拨回一批军士,也算是让楚王安心。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贾珩告辞离去,前往坤宁宫,去见甄晴。
待贾珩离去,楚王看向一旁的廖贤和冯慈,说道:“卫郡王公忠体国,虽风流好色,但于大节无亏,还是靠得住的。”
当然,这位建兴天子还不知道风流好色,已经好色到自己头上。
廖贤点头说道:“圣上明察,如果卫郡王品行不端,当初处也不会率兵入宫平定魏梁两藩的叛乱。”
楚王剑眉挑了挑,目光冷闪,白皙、沉静的面容上,神色不置可否。
一开始他还算感激莫名,但细细思来,他乃是父皇昭告天下,册封的东宫太子,贾子钰凭什么不帮他?
其实,这就是帝王的刻薄想法,或者说凉薄之人,将成功归因于自己的努力,将失败归咎于别人的阻挠。
……
……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甄晴:子钰,本宫要他死!(月底&月初求月票!)
宫苑,坤宁宫
正是建兴元年的春天,仍有几许料峭春寒。
甄晴一袭素色广袖宫裳,青丝如瀑的秀发梳成端美、秀丽的云髻,而那张白腻肌肤的脸蛋儿,纵是不施粉黛,仍是艳丽无端。
不远处,则落座着一袭犹如藕荷的雪白纺裙的甄雪,怀里正自抱着一个女童,正是甄晴的女儿茵茵。
甄晴在成为皇后之后,在宫中有时候也颇为无聊,就这样唤了甄雪进宫,陪着自己说话解闷儿。
这会儿,两个男孩儿,甄晴的儿子陈杰,与甄雪的儿子水英,两人正在一块儿叙话起来。
一个身形丰美窈窕、玉颜姝丽的女官进入殿中,朝着甄晴恭谨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娘娘,卫郡王进宫了。”
甄晴点了点头,道:“宣。”
甄雪那张气质温婉可人的白腻脸蛋儿上,美眸莹莹如水,似沁润着柔波潋滟,难免涌起一股欣喜莫名。
不大一会儿,就见那蟒服少年从外间而来,凝眸看向那端坐在软榻上的甄晴,道:“微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甄晴容色冷艳,此刻柳眉弯弯如黛,狭长、凌冽凤眸打量着那蟒服少年,轻声说道:“卫郡王免礼平身。”
这个混蛋,过往那般嚣张,如今还不是要向她行礼?哼……
只是上次偏偏让她伺候,哪天非要让这个混蛋伺候伺候自己不可。
贾珩道了一声谢,然后在铺就着一方褥子的绣墩落座下来。
这会儿,陈茵茵细秀眉头之下,晶然熠熠的眸子莹润微微,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唤道:“干爹~~”
在小丫头的印象里,就连自己的父皇都不怎么待见自己,唯有这个干爹对自己倒是比较亲昵。
贾珩笑了笑,说道:“茵茵。”
说着,向着小丫头招了招手,目光温煦,一如暖阳融融,低声道:“让干爹抱抱。”
甄晴点了点头,轻声道:“子钰这次进宫来做什么?”
贾珩面色微顿,锐利如剑的清眸当中,似是闪过一抹思忖之色,温声道:“刚刚去面了圣,商议了最近被议论的沸沸扬扬的废后之事。”
甄晴修眉蹙了蹙,美眸莹莹如水,诧异了一声,问道:“你也知道了此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外面对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之事,如何不知。”
甄晴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妩媚流波的美眸打量着那蟒服少年,讥诮一声,说道:“本宫当你流连在脂粉香艳当中,不可自拔呢。”
贾珩心头一跳,这两个孩子还在呢。
甄晴这般胡说八道,仔细别带坏了孩子。
甄晴面色微顿,柳叶修眉之下,那双狭长清冽的明眸,莹莹如水,柔声道:“来人,将小公主和太子抱到偏殿。”
“母后,我要和干爹玩儿。”茵茵这会儿伸出两只绵软胖乎的小手,目中涌起几许依依不舍。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茵茵,轻声说道:“我和茵茵玩一会儿。”
这个磨盘,在他一来以后,就屏退左右,成天惦念着这件事儿。
就不能让他和茵茵亲子互动一会儿。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宛如凝露一般看向那云髻端美的丽人,柔声说道:“娘娘,怎么和宋皇后争执起来?”
甄晴秀丽如黛的柳眉倒竖,晶莹如雪的柔媚玉容上,似是蒙起一层清霜雾霭,娇叱道:“你别在本宫面前提她,如今这宫中只有一个皇后,那就是本宫。”
贾珩凝眸看向那玉容如霜的丽人,心头之中,倒是一时默然无语。
这时候的磨盘,那张雍容美艳的玉容上,煞气隐隐,眉眼之间的气势无疑是相当凌厉。
贾珩目光微顿,轻声说道:“不过,如今新皇刚刚继位,前朝千头万绪,后宫局势还当一切平稳才是。”
甄晴容色清冷如霜,弯弯如黛的柳眉之下,目光凝露一般看向那少年,说道:“本宫自是知道。”
分明是这位丽人想起了先前楚王的训斥,勾起了心头的一些不好记忆。
甄晴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紧紧看向那蟒服少年,道:“你进宫就是给本宫说这些的?”
贾珩感受到丽人语气当中的不善之意,说道:“娘娘此言何意?”
甄晴似是冷哼一声,却没有对贾珩这话应着。
这会儿,贾珩也不再逗弄着自家女儿茵茵,目光温煦一如冬日初阳暖意融融,凝眸看向甄晴,道:“娘娘,让嬷嬷抱着茵茵和英儿、杰儿等会儿前往偏殿吧。”
这个磨盘最近看来是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否则,断然不会这般如此。
甄晴吩咐着女官,一下子将孩子抱走。
殿中一时间就剩下贾珩、甄雪以及甄晴三人。
甄晴弯弯秀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可见冷光闪烁,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卫郡王,随本宫至暖阁。”
少顷,丽人挪动那丰圆、酥翘的磨盘,猛然起得身来,迈着丰腴款款的腰肢,绕过一架锦绣云母的玻璃屏风,向着一旁的暖阁而去。
贾珩定了定心神,也紧随其后。
而甄雪红着一张温宁如水的白腻脸蛋儿,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莹莹如水,似沁润着妩媚情意。
贾珩面色微顿,目光蕴藏着几许好奇之芒地看向甄晴,问道:“娘娘,这是……”
甄晴娇躯丰腴款款,盈盈转过身来,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那人当了皇帝以后,对本宫态度大不如前,前些时日,因为那宋氏的事儿,竟然冷言相向,简直岂有此理!”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不由微动。
甄晴秀丽弯弯的柳眉下,那双晶然熠熠的狭长凤眸当中,寒芒熠熠,厉声说道:“子钰,本宫要他死!”
贾珩:“……”
至于吗?对楚王这么恨?
好吧,可能在甄晴的视角里,楚王能够登上皇位,自己也是出了很大的力,但楚王现在“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甄晴这会儿,近得前来,一下子拉过那蟒服少年的手,犹如一株带刺的玫瑰花,双手向着贾珩脖子缠绕而去,旋即,亲吻几乎又是如雨点儿般,砸落在贾珩唇瓣上。
贾珩:“???”
现在又是倒反天罡?
贾珩这会儿,也不好多言,轻轻搂过那甄晴的肩头,感受到丽人那难以言说的疯狂和炙热,心绪莫名。
而甄雪则是以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彤红如霞,犹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来到一架竹木雕刻锦绣云母屏风之畔,正在为两人望着风。
姐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万一有人闯进来,那时候,就是塌天之祸。
贾珩垂眸看向那双手灵巧如蝶的甄晴,连忙按住甄晴的纤纤素手,制止说道:“别闹了,仔细他晌午回来了。”
甄晴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分明羞红如霞,美眸中似涌动着情欲之火,盯着那蟒服少年的面容,道:“你怕了?”
前些时日,作践她的胆量究竟哪里去了?
贾珩目光微顿,朗声问道:“你冷静点儿,先前交待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
甄晴冷哼一声,柳眉之下,晶然目光凝露一般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还能办得怎么样?已经在用着一些药了,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他的饮食除非是在我这儿,平常都是内监先一步尝菜试毒的。”
如果是饭菜送到内书房给楚王用着,那么就会有内监拿银针,甚至亲自试毒,如果是在甄晴所在的坤宁宫。
因为,楚王是在与找甄晴一同用饭,甄晴的可操作空间就大大增加。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地看向甄晴,柔声说道:“那你之后当小心行事。”
甄晴点了点头,催促说道:“别废话了,他平常得到过晌才能回来。”
贾珩:“……”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不做什么正人君子了。
而后,倒也不多说其他,任由甄晴伺候着。
旋即,将甄晴拥在怀里,轻轻撩起丽人那素色广袖衣裳的百褶裙摆,那丰圆、白皙乍现。
旋即,贾珩也不多言,凑近而去。
也不知多久,两人亲密依偎着。
甄晴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分明已然是彤彤如火,羞红似霞,一如三月桃花,明媚动人。
丽人檀口微微,细气不断,而自鬓角垂下的一缕青丝秀发,在这一刻也因汗津津的汗水贴合在脸蛋儿上,而眉梢眼角之处可见春情绮韵无声流溢。
贾珩整理了下衣襟,说话之间,来到一旁的漆木几案旁,提起青花瓷的茶壶,端起茶盅,就是斟了一杯,啜饮一口,顿时就觉清香怡人,齿颊留香。
也算是保留曲目,事后茶了。
“也不知道给本宫倒上一杯。”甄晴弯弯柳叶修眉之下,那双晶然熠熠的美眸嗔怒流波,没好气道。
贾珩点了点头,轻轻笑了笑,道:“我帮你试试茶水凉不凉。”
甄晴秀气、挺直的琼鼻似是轻轻腻哼一声,然后,伸出洁白柔嫩的纤纤素手,一下子接过贾珩递来的茶盅,狭长清冽的美眸莹润如水,抿了一口清茶。
贾珩说话之间,快步离了“事发地”的厢房,看向在外面站着的甄雪,对上那温婉如贤妻良母的眉眼,柔声道:“雪儿,进去帮帮你大姐姐。”
甄雪美眸幽怨地看了一眼贾珩,口中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向着一架锦绣云母屏风的暖阁快步而去,帮着甄晴打扫战场。
贾珩举步过了门槛,快步来到殿宇外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已至正午的日头,脸上现出一抹欣然莫名。
其实,楚王继位之后,他也觉得被楚王压了一头,只觉多日积攒的怨气,方才全部灌输给甄晴了。
这会儿的确是如释重负,神清气爽。
贾珩定了定神,目光温煦地看向那重檐钩角的殿宇,粲然如虹的目中现出几许莫名。
此刻,坤宁宫中,待贾珩离去,甄晴那张犹如经雨之后,愈见娇媚无端的芙蓉玉颜,一缕青丝秀发垂下,汗津津地贴合在甄晴脸上,嗔怒道:“这个混蛋,天天给牲口一样。”
甄雪那张香肌玉肤的玉颜几乎彤彤如火,说话之间,轻轻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柔声道:“好了,姐姐,赶紧沐浴更衣,说不得中午,前面的该回来了。”
既然一个人留不住,倒是给她啊。
虽说是在宫中多有不便,但子钰的确是许久没有碰她了。
她大抵是年老色衰了吧。
甄晴点了点头,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妩媚清波的美眸莹润微微,低声道:“他中午批阅奏疏,多半是不会回来了。”
甄雪那张犹如凝腮荔枝的晶莹玉容,蒙上一丝莫名嫣红之色,熠熠而闪的妙目当中现出一抹幽怨。
那刚才不早些和他说,也能多留一段时间。
甄雪压下心头的繁乱思绪,转眸看向甄晴,柔声说道:“姐姐,这样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瞧见,然后就真是塌天之祸。
“是啊。”甄晴翠丽秀眉挑了挑,那张宛如琪花瑶草的白腻玉容,可见团团幽晦之色氤氲浮起,感慨了一句,低声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她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的缘故,只是觉得情欲如火,想那人想得厉害。
……
……
宫苑,福宁宫
殿中,暖阁。
端容贵妃此刻一袭素色广袖衣裙,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丽人秀发梳成的云髻秀丽,可见那张雪肤玉颜,幽清冷艳。
宋皇后则是一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几近苍白如纸,而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当中沁润着丝丝缕缕的忧色。
端容贵妃翠丽秀眉之下,目光关切地看向雍容美艳的丽人,柔声道:“姐姐也不要太过怄气了,这身边儿还有洛儿呢。”
宋皇后白腻玉容几乎如霜笼罩,眸中就可见冷芒涌动不停,厉声说道:“她欺人太甚!”
她宋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端容贵妃玉容酡红如醺,柔声劝道:“姐姐,不要理会她了,最近在福宁宫多歇歇也就是了。”
宋皇后轻轻抬起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两道细秀眉头下,凝眸看向端容贵妃,幽恨说道:“妹妹,你我此生只怕要苦守冷宫了。”
端容贵妃玉颜苍白如纸,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你我姐妹进宫之后的宿命?”
宋皇后翠丽修眉之下,那双晶然熠熠的美眸中,就可见戾芒涌动不停,丽人娇叱说道:“本宫绝不甘心!”
就在宋皇后暗暗发狠之时,外间忽而传来一个内监的声音,尖声细气的声音响起:“娘娘,卫郡王在外求见。”
此言一出,宋皇后一下子恍若就被中断了施法,而那张白皙如玉的丰润雍美的脸蛋儿上,似是笼罩着清丽霜霭。
不大一会儿,只见那蟒服少年快步而来,绕过一架竹纹云母的屏风,看向那端坐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的宋皇后,行了一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宋皇后柳叶修眉弯弯一如月牙儿,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紧紧盯着那贾珩,直到那少年躬身了半晌,始终未见起身迹象。
端容贵妃容色微顿,柔声说道:“姐姐,子钰来了。”
宋皇后只是将一双柳眉之下的美眸,冷冷地盯着那蟒服少年。
然后,容颜柔媚的丽人静静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说道:“子钰平身啊。”
贾珩面色微顿,声音坚定说道:“皇后娘娘未言平身,微臣不敢。”
“哼!”
宋皇后冷哼一声,弯弯如黛的秀丽柳眉之下,容色微顿,这才开口叙说道:“子钰平身。”
这还差不多,这个小狐狸,总算没有忘记她十月怀胎,给他生了一对儿龙凤胎。
此刻,两人其实有些闹着别扭的两口子。
不过,端容贵妃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端容贵妃如霜容色微顿,晶然熠熠的美眸莹润微微,柔声说道:“子钰,坐吧。”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寻了一个锦绣绣墩落座下来,开口道:“今日去面圣,提及京中关于废后之弹章如潮的情况。”
端容贵妃修眉紧蹙,丹唇轻启,问道:“怎么说呢。”
宋皇后那张靡颜腻理的脸蛋儿上的寒意笼罩,厉声说道:“他还敢废本宫,本宫为先帝做了多少事儿,他们有什么资格废本宫?”
贾珩面色一肃,连忙开口说道:“娘娘还请息怒。”
甜妞儿,这是心态失衡了。
也难怪甜妞儿破防,现在真是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他和他的一对儿龙凤胎。
犹如输红了眼的赌徒。
旋即,贾珩默然片刻,开口说道:“新皇之意是暂不废后。”
宋皇后光洁额头下的弯弯柳眉挑起,晶然熠熠的美眸当中现出一抹狐疑之色,冷声道:“暂不废后?那最终还不是要废后?”
一个暂字,那就是最终还是要废她?
贾珩温声道:“娘娘,稍安勿躁。”
宋皇后修眉之下,美眸清冷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静待其言。
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甄晴:此事,本宫也允了。(求月票!)
宫苑,福宁宫
宋皇后落座在殿中的软榻上,弯弯柳叶秀眉之下,目光凝眸而闪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点了点头,道:“想来是再等一段日子,待朝局安定,再行废后不迟。”
宋皇后玉容晶莹如霜,柳眉挑了挑,美眸莹润如水,狭长、清冽的目光似闪烁着冷芒,冷声道:“那还不是要废本宫?”
贾珩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端容贵妃,道:“娘娘息怒,此事来日未必没有转圜之机。”
他总不能当着端容贵妃的面,将楚王将不久人世的消息叙说了吧。
端容贵妃点了点头,清冷莹莹的明眸温润如水,柔声道:“姐姐,让子钰求求情也就是了。”
宋皇后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其他。
贾珩道:“娘娘,怎么不见小皇子和小公主?”
他的那一双儿女,一个是陈洛,一个是陈芊芊。
宋皇后那张白腻玉容,白璧无瑕,温声说道:“这会儿正在偏殿歇息呢。”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那微臣去看看他们两个。”
宋皇后抬眸,静静看向那少年,闻听此言,心头一动。
情知贾珩是有话单独要和自己说,暂且压下心头的烦躁情绪。
“那本宫和你一同去。”宋皇后玉容平静无波,轻声说着,起得身来,凝眸看向一旁的端容贵妃,纤声道:“妹妹,我和子钰去那边儿看看。”
“去吧。”端容贵妃轻声说着,只是熠熠流光的美眸瞪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芳心生出一股别扭之感。
这个子钰,什么事儿是还要避着他的吗?
贾珩与端容贵妃两人轻轻说着话,旋即,快步离了宝殿。
宋皇后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晶然美眸莹莹如水,目光闪烁了下,低声说道:“你想给本宫说什么?”
贾珩面色温和,低声说道:“娘娘稍安勿躁,再等个一年半载,只怕他未必等到废娘娘的那一天。”
宋皇后闻言,芳心微动,那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上,似是现出一抹惊讶之色。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声音似是低了几许,说道:“娘娘是聪明人。”
宋皇后细秀柳眉之下,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眨了眨,心底生出一股明悟之意。
贾珩温声道:“娘娘,先耐心等候吧,不出一年,定然有变。”
宋皇后轻轻应了一声,忽而那秀气、白皙的鼻翼抽了抽,分明是闻到那一股熟悉的气味,说道:“你这是从哪儿过来的?怎么一身的脂粉香气?”
这人是宫中回来之时,身上没有洗澡?这会儿都是和女人欢好后的旖旎气息。
贾珩面容有几许不自然之意,低声说道:“娘娘,我去看看洛儿,最近几天,洛儿和芊芊怎么样了。”
宋皇后点了点螓首,晶然熠熠的美眸就是莹莹如水,低声道:“她们两个好的很,就是芊芊有些闹人。”
贾珩说话之间,进入偏殿当中,看向正在嬷嬷和女官的陪同下,正在玩耍的芊芊和陈洛。
“母后。”陈芊芊转过那张巴掌大小的脸蛋儿,声音糯软、可爱,带着几许天真的童趣。
宋皇后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上满是母性的柔婉和母性气息,笑了笑道:“这两个孩子,平常就在这闹着玩儿。”
贾珩凝眸看向陈芊芊,唤了一声,说道:“芊芊。”
自家这个女儿继承了宋皇后的那张白玉微微的肌肤,那一双宛如黑葡萄的大眼睛,骨碌碌转动,灵动非常。
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拉过陈芊芊的纤纤素手,一下子抱住萌娃,凝眸看向小孩儿,心头难免生出欢喜。
宋皇后晶莹熠熠的美眸当中,不由闪过一丝捉怪之色,打趣说道:“这是你姐夫。”
贾珩:“……”
真就是自家女儿,认都不能认。
陈芊芊柳眉弯弯,晶然熠熠的明眸骨碌碌转动,甜甜唤道:“姐夫~”
贾珩捏了捏小丫头萌软的脸蛋儿,道:“胡叫什么呢。”
贾珩一下子抱住陈芊芊,感受到那软萌奶娃的奶香奶气,亲了一下那丰润微微的脸蛋儿,心神涌起一股欣然莫名之色。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般抱着,都有一种血脉相连的亲昵之感。
这会儿,陈洛伸着两只白皙如玉的绵软小手,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上满是喜色,温声道:“母后。”
宋皇后近前,一下子抱着那小孩儿,轻声道:“洛儿。”
贾珩拥住陈芊芊,看向那眉眼间氤氲而起的软萌可爱,然后落座在一旁的软榻上。
宋皇后转过脸来,看向那蟒服少年,柔声道:“子钰,芊芊和洛儿两个刚发蒙了。”
贾珩笑了笑,说道:“娘娘可以找老师教他。”
宋皇后闻言,面色如霜,冷声道:“宫中请老师是的事儿,从来都是内侍省安排,现在坤宁宫那边儿在寻本宫的晦气。”
想她宋恬,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
贾珩想了想,说道:“那我出宫之时,去坤宁宫提一提此事,近来实在是闹得不像话。”
甜妞儿不和他说,他都快差点儿忘记了,先前只顾着和甄晴久别重逢后的厮混,还没有提及薛家的皇商生意。
宋皇后蹙了蹙秀眉,似是有些怏怏不乐,说道:“子钰,你那边儿要快一些,本宫瞧着那甄妃,对本宫针对的架势不减分毫。。”
贾珩想了想,目光柔煦几如初升暖阳,温声道:“娘娘,等会儿我去太后那边儿请安。”
宋皇后点了点头,修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凝睇望着那蟒服少年,纤声道:“去吧。”
贾珩说话之间,就是离了福宁宫,向着长乐宫方向而去,去向冯太后请安问好。
宫苑,长乐宫
后殿当中就是响起木鱼“砰砰”的被敲打之声,在空旷、宁静的殿中愈显幽静。
而满头银发的老妪,此刻跪坐在一个杏黄色蒲团上,向着供奉在桌子上的观音菩萨念经祈祷。
这位在两年之内,连丧丈夫、儿子的老妪,在极度悲痛的情况下,选择了皈依佛门,青灯古佛,持经诵读,为求得内心的一线安宁。
“娘娘,卫郡王向太后娘娘请安。”这会儿,一个老嬷嬷进入殿中,向着冯太后说道。
冯太后说话之间,转过头来,那张虽有皱纹但不减优雅气质的脸蛋儿,涌起一抹诧异之色。
起得身来,苍声说道:“哀家去正殿。”
少顷之间,来到正殿,只见那蟒服少年身形挺拔,犹如苍松,这会儿立身在不远处,那张沉静面容上见着肃穆和恭谨之色。
少顷,贾珩说话之间,凝眸看向冯太后,拱手说道:“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冯太后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女官和嬷嬷说道:“平身吧,来人看座。”
贾珩起得身来,目光温煦地看向冯太后,低声道:“谢过太后娘娘。”
冯太后抬眸之间,目光上下打量着那蟒服少年,心头也有几许不自然之意。
这么一个少年和自家女儿晋阳有了孩子,实在……不成体统。
不过,晋阳能够找到这么一个人,那也是一桩好事儿。
冯太后面容上满是慈祥之意,打量着那少年,道:“大行皇帝的陵寝,什么时候修好?”
贾珩面色微顿,剑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工部那边儿已经催促了进度,应该在五六月份就能完工了。”
崇平帝在世之时,不是没有修过陵寝,但因为时间尚短,加之崇平帝驾崩的仓促,陵寝尚未完工。
冯太后想了想,苍老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说道:“还是尽量快一些,不要等到夏天了。”
贾珩温声道:“是。”
冯太后点了点头,说道:“晋阳这几天怎么样?”
贾珩点了点头,道:“她在家带孩子呢。”
冯太后目光温和地看向蟒服少年,叮嘱说道:“你也时常去晋阳府里,多陪陪孩子,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贾珩连连称是,只觉压力山大。
冯太后又问道:“咸宁那边儿快生产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低声道:“胎儿怀了有大概十个月,也就在这个月了。”
冯太后灰白眉头下,那双苍老浑浊的眼眸,轻轻打量着那蟒服少年,似是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也多陪陪她吧。”
这将来两边儿的孩子见了面,该怎么称呼?
实在荒唐不成体统。
贾珩与冯太后又坐下说了一会儿话,告辞离去。
面对着这位洞达世情,目光如炬的丈母娘,他实在是压力山大,更何况他和甜妞儿算是绿了冯太后的儿子。
待贾珩离了长乐宫,重又向着坤宁宫而去。
而坤宁宫当中的甄晴,此刻刚刚沐浴完毕,换上一袭崭新的裙裳,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白里透红,亦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
或许是母仪天下的权势,让这位丽人的容颜愈发娇媚、明丽。
正如甄晴先前所言,这会儿的楚王还没有下朝。
或者说,在“敬业”这一项上,楚王差不多是崇平帝的翻版,夙兴夜寐,汲汲于名利当中。
“娘娘,卫郡王求见。”这时,一个嬷嬷进得殿中,目光温煦,低声说道。
甄晴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美眸莹润微微,面色诧异了下,说道:“卫郡王?又过来做什么。”
这个混蛋,方才难道没有痴缠够?
这会儿,真是不能陪他了,再有一段时间,那人应该就会回来了。
甄雪点了点头,温声道:“姐姐,许是有什么事儿吧。”
甄晴玉颜娇媚,朱唇微启,开口说道:“宣。”
不大一会儿,只见蟒服少年快步而来,其人眉眼冷峻,面容沉静,说道:“微臣见过娘娘。”
甄晴弯弯柳眉下,那双狭长、清冽的美眸,凝视着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进宫可是有事儿?”
贾珩想了想,道:“先前薛家的皇商之位,因为宫中六宫都总管变动,微臣想向皇后娘娘讨要个恩典。”
甄晴靡颜腻理的脸蛋儿上浮起思忖之色,说道:“此事,本宫听先前的女官提及过此事,本宫稍后派人去打个招呼,也就是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微臣谢娘娘。”
想了想,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事,就是小皇子陈洛和陈芊芊,两人到了待发蒙的年纪,还需宫外聘请识字的老师,让她们两个识文断字。”
甄晴想了想,清声道:“此事,本宫也允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微臣谢娘娘。”
甄晴看了一眼在一旁坐着的甄雪,那张秀丽玉颜上满是笑意,轻声说道:“雪儿等会儿回去,你等会儿送她一程。”
贾珩闻言,凝眸看向不远处的甄雪,对上那双欲说还休的柔婉眸子,说道:“王妃,请。”
两人怎么也不可能同车而行,也就是出了宝殿,然后一块儿说说话,叙叙离后别绪。
甄雪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随着贾珩出了坤宁宫。
两人沿着朱红宫墙高立的宫道,快步向外而去,此刻,只见粉墙黛瓦的殿宇之上,琉璃瓦在春日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映照人眸。
贾珩转眸看向甄雪,道:“最近怎么样?”
甄雪声音带着吴侬软语的轻柔,目光莹莹而望,说道:“还好吧,就是英儿平常有些闹人。”
贾珩道:“最近北静王爷那边儿,在做什么?”
“他还不是如往常一样,从军机处回来以后,就与清客、小厮在外面厮混。”甄雪那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上,在日光照耀下,愈见明丽动人,低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
甄雪面色微顿,目光莹润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你等会儿打算去哪儿?”
“去长公主府上。”贾珩轻声说道。
甄雪点了点头,在垂下螓首之余,目光黯然失神,芳心难免生出一股怅然若失。
贾珩自是捕捉到丽人眉眼涌起的失落之意,低声道:“等过两天,王妃可以带着英儿过去瞧瞧兰儿和溪儿。”
自他回京之后,也没有时间陪雪儿娘俩儿。
甄雪闻听此言,芳心不由为之一喜,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已然为喜色密布,轻轻“嗯”了一声。
而后,贾珩也不多说其他,护送着甄雪,快步出了宫苑。
……
……
晋阳长公主府,后院厅堂之中——
晋阳长公主正在逗弄着自家儿子贾节,不时轻笑不停,而两只铺就褥子的绣墩上,傅秋芳、怜雪两人则是拿着账簿。
厅堂之中,一派祥和宁静的氛围。
这会儿,就在廊檐之外,快步进来一个嬷嬷,说道:“长公主殿下,卫郡王来了。”
晋阳长公主循声看去,不大一会儿,那蟒服少年举步进入厅堂,剑眉朗目,面容清竣。
丽人凝睇而望,问道:“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嗯,刚刚进宫面圣,去见了母后。”
晋阳长公主柳眉弯弯之下,晶然美眸莹润剔透,说道:“母后她在宫里有没有说什么?我正说这两天去看看她呢。”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低声说道:“倒也没说什么,说是让我多陪陪你和咸宁。”
晋阳长公主柳眉弯弯,晶然熠熠的美眸眨了眨,那张玉颜雪肤的脸蛋儿上,可见明媚如霞。
贾珩落座下来,端起一个青花瓷的茶盅,抿了一口,问道:“咸宁呢?”
“她这会儿在后院待产呢,元春那边儿应该也快生了。”晋阳长公主笑意嫣然,轻声道。
贾珩笑道:“等会儿我去看看她们两个。”
说话之间,来到自家儿子近前,一下子抱住了小家伙,在那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轻笑说道:“节儿,想爹爹了没有?”
现在的小孩儿正是幼童之时,倒也不用担心溺爱小孩儿。
“爹爹~”贾节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蛋儿粉腻嘟嘟,声音萌软而酥糯,轻声道。
晋阳长公主看向两人,那两道明丽修眉之下,美眸沁润着幸福和甜蜜的笑意,道:“咱们家节儿也该识字了,本宫说什么时候给他请一个老师发蒙。”
贾珩说道:“这么小,先从千字文开始学起吧。”
晋阳长公主玉颜微顿,轻声说道:“对了,内务府那边儿,已经全部交由甄家了,新皇派了内监到府上来,说是要让本宫进宫一趟。”
贾珩脸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皱了皱眉,说道:“你给他推了。”
楚王此人心术不正,对晋阳大概就有觊觎之心。
嗯,虽然他先前才在宫中与甄晴闹过一场,也算是惩戒过了。
“本宫已经婉拒过了。”晋阳长公主修眉挑了挑,晶然熠熠的美眸波光潋滟,低声说道。
贾珩抱着自家儿子玩了一会儿,而后,没有在厅堂多待,离了后宅,前往后院去看咸宁。
后宅,厢房之中——
咸宁此刻随着临产期近,原本苗秀、高挑的身形愈发丰腴款款,那张原本幽清、冷丽的脸蛋儿蒙上一层羞红气韵,明媚如桃,彤彤照人。
李婵月手里正在剥着一个红皮的橘子,素手破鲜橙,汁液正在少女纤纤素手之中横流。
而后,拿过半个橘子,递给咸宁,声音娇俏说道:“表姐,给。”
咸宁公主打趣了一声,低声说道:“那还得是婵月,有些人是指望不上的。”
李婵月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粲然星眸熠熠而闪,说道:“小贾先生,他平常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
“我这都快要生孩子了,还不见他的人影呢。”咸宁公主这会儿,纤纤素手拿着水灵灵的橘子,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着,只觉酸甜藏心。
就在表姐妹两人说话之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道爽朗笑意的声音,温声道:“咸宁正是念叨我呢。”
说话之间,贾珩绕过一架木质玻璃屏风,剑眉之下,目光温煦地看向小腹隆起成球的咸宁公主,柔声道:“咸宁。”
说话之间,落座在咸宁公主近前,笑问道:“孩子生下来,也就在这几天了吧。”
咸宁公主“嗯”了一声,脸上现出幸福和甜蜜的笑意,道:“应该在月底了,先生你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贾珩道:“你这般喜爱吃酸的,应该是男孩儿了。”
咸宁公主轻轻“嗯”了一声,一手抚着腹部隆起的小球,那张清丽如雪的脸蛋儿可见笑意繁盛,说道:“我觉得也是男孩儿。”
贾珩凑近而去,听着那丽人的小腹动静,问道:“他踢你不踢?”
咸宁公主柳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柔声道:“今个儿又踢了两回。”
贾珩轻轻拉过咸宁公主的素手,目光温煦,柔声道:“好好养胎,我这几天会时常过来的。”
李婵月在远处看着两人,星眸闪烁了下,芳心当中涌起一股艳羡之意。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她……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陈潇: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根本不经查……
晋阳长公主府,后宅
布置的轩敞雅致厅堂之中,厢房暖意融融,香气宜人。
贾珩说话之间,拉过咸宁公主的纤纤素手,正在与咸宁公主一同话着家常。
咸宁公主柳眉弯弯,那双晶然熠熠的明眸好奇涌动,问道:“先生,母后她最近怎么样?”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除了郁居于深宫当中,别的还能做什么?”
咸宁公主面色关切,低声说道:“先生,洛儿和芊芊他们两个还好吧。”
贾珩轻声道:“一切都好,看着白白胖胖,粉雕玉琢的。”
咸宁公主闻听此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母后拉扯着两个小孩儿,说来也不容易。”
贾珩道:“是啊。”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
咸宁公主低声说道:“先生,新皇以后会如何处置母后?”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先前进宫就是再叙说此事,最近京城舆论大起,说是要废黜皇后,我去见了新皇还有皇后。”
咸宁公主玉颜酡红如醺,抿了抿粉润微微的唇瓣,问道:“新皇他怎么说?”
贾珩容色微顿,说道:“最近一年半载,此事应该是消停了。”
咸宁公主那张秀丽、明媚的玉颜上,就是浮起一抹诧异之色,问道:“一年半载?”
“新皇即位,一切以朝廷稳定为要。”贾珩轻轻抚着咸宁公主隆起的小腹,剑眉之下,明眸闪烁不停。
贾珩与咸宁公主叙了一会儿话,也没有多说其他,向着后院的元春所在的院落而去。
此刻,元春所在的院落里,元春一袭宽大裙裳,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丰润可人,腹部隆起成球,周身笼罩着一股奶香奶气。
随着生产之期愈发临近,这位丽人却是愈发嗜睡了起来。
抱琴在一旁端过一杯茶盅,递将过去,说道:“姑娘,红枣糯米粥,可以尝尝。”
元春拿着一个青花瓷玉碗,轻轻吃了两口,那张丰润微微的玉颜明丽动人,带着几许孕期妇人的粉腻嘟嘟。
元春拿着勺子舀着稀粥,待吃罢,将粥碗递将过去,说道:“我觉得这一两个月,应该要生了。”
抱琴接过粥碗,宽慰说道:“姑娘这段时间,不要多想,就好生养胎。”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低声说道:“姑娘,珩大爷来了。”
元春闻听此言,面容洋溢着喜色,芳心为之一喜。
贾珩凝眸看向那有些胖乎乎的元春,轻笑了下,轻声说道:“大姐姐,吃饭呢。”
元春细秀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水润微微的眸光凝睇而望,问道:“珩弟,你怎么过来了?”
贾珩行至近前,就近而坐,握住元春的纤纤柔荑,道:“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快生了吧。”贾珩落座下来,握住元春的绵软柔荑,看向那张恍若芙蓉花瓣的脸蛋儿,心头也有几许喜爱。
元春面色微顿,低声说道:“珩弟,就在这个月了。”
贾珩温声说道:“大姐姐还是好好养胎。”
说着,伸手轻轻揽过元春的肩头,目光温煦。
元春轻轻“嗯”了一声,将青丝如瀑的秀美螓首依偎在那蟒服少年的怀里,低声道:“珩弟,母亲那边儿打发了人过来,说让我回去呢,让我帮着商量一下宝玉的婚事?”
贾珩面色微顿,说道:“宝玉年岁是不小了,找个官宦之家,给他订一门亲事也就是了。”
元春轻声说道:“那母亲那边儿让我回去。”
“你现在怎么回去,等生了孩子再回去不迟。”贾珩伸手轻轻捏了捏丽人粉腻嘟嘟的脸蛋儿,对上那莹莹如水的目光,温声道:“你放心好了,她应该不敢来长公主府上闹事儿。”
“珩弟~”元春轻轻应了一声,弯弯柳眉之下,妙目当中带着几许嗔怪之意。
贾珩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元春“嗯”了一声,却见那蟒服少年凑近而来,一下子就是印在自家唇瓣上,温热气息扑打在自家丰润可人的脸蛋儿上,“唔”了一声,伸手搂过贾珩的脖子,脸上满是羞红的红晕,弯弯睫毛轻轻颤抖了下,旋即掩盖而上。
倏而,唇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喜爱地看向元春,低声说道:“大姐姐,等有了孩子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四处转转。”
“嗯。”元春将螓首依偎在那少年的怀里,柳眉之下,莹然美眸当中可见喜色流溢。
此生能够给他生儿育女,当真是死也值了。
贾珩一下子拥住元春的娇躯,享受着片刻的温馨和芬芳。
就在两人依偎在一起之时,可见一个嬷嬷进入厅堂,低声说道:“郡王爷,长公主那边儿说贾家来人,说东府的敬大爷没了。”
元春玉颜上现出讶异,轻声说道:“珩弟。”
“大姐姐在这儿稍等,我去看看。”贾珩面色温和,轻声说着,旋即,起得身来,向着外间快步而去。
贾敬没了,乍一听之下,他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之间,他倒也觉得平常,因为贾敬年岁已经不小了,又在观中修道多年,平常服一些铅汞之类的化合物,只怕早就是天人五衰。
贾珩说话之间,来到前院的厅堂当中,此刻晋阳长公主正在抱着自家儿子陈节,拿着拨浪鼓逗弄着。
贾珩问道:“晋阳,报信的人呢?”
晋阳长公主转过脸来,说道:“这会儿,还在前厅候着呢。”
晋阳长公主又叹了一口气,道:“贾敬当初也是太子府上的座上客,后来太子坏了事,倒是以求道为名,避祸而去,如今这一晃儿也有近二十年了,当年的废太子老人,也就剩他一个了。”
贾珩面上现出一抹思索之色,他也是废太子部属之子,娶了废太子的女儿。
晋阳长公主自顾自说道:“当初,贾家也是想要以武转文的。”
贾珩道:“是啊,如今倒也不晚,不过还是当文武并重。”
贾珩与晋阳长公主叙了一会儿话,出得厅堂,看向那来报信的小厮,问着细情:“怎么回事儿?敬老爷是怎么没的?”
报信的小厮低眉顺眼道:“郡王爷,敬老爷他吃了丹药,今天早上,仆人过去,人也就没了。”
贾珩又问道:“府上是谁在操持此事。”
“西府的二老爷已经过去了。”那报信的小厮神态恭顺,轻声说道。
贾珩想了想,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过去。”
小厮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贾珩也不多言,离了厅堂,返回后宅,凝眸看向晋阳长公主,道:“我过去一趟。”
晋阳长公主轻轻应了一声,粲然如虹的明眸清波莹莹,轻声道:“去吧。”
贾珩骑上一匹枣红色鬃毛的骏马,快步离了晋阳长公主府,返回宁国府。
这会儿,贾府后宅厅堂之中,凤姐正在与秦可卿一同叙话。
凤姐迎上前去,吊梢眉挑了挑,丹凤眼现出思索之色,说道:“珩兄弟,敬老爷没了。”
“我知道了。”贾珩点了点头,凝眸而视,看向丽人那张艳丽无端的瓜子脸蛋儿,问道:“凤嫂子,可是派人去了?”
“二老爷还有族里的几个爷们儿已经去了。”凤姐狭长、清冽的丹凤眼,轻轻凝视着那蟒服少年,低声说道。
贾珩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凝眸看向凤姐,说道:“你我一同过去。”
说话之间,贾珩离了宁国府,与凤姐一同前往清虚观。
清虚观
贾政以及贾敦、贾效等一众贾家爷们儿,众人黑压压地站在厅堂之前的玉阶上,而厅堂当中正自停放着棺椁,而此刻并不见哭声响起。
“珩大爷来了。”
厅堂中的贾家爷们儿,都转头看向那气宇轩昂的蟒服少年。
少顷,只见一个萧轩疏举,气度沉凝的蟒服少年,举步进入庭院当中。
贾政转过脸来,问道:“子钰,你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二老爷,怎么说?”
贾政道:“已经装殓至棺了。”
贾敬在世之时,也曾与贾政相善,甚至贾政对这位以科甲出身的同族族兄颇多仰慕之意。
贾珩道:“这几天,让人好好操办操办丧事。”
贾政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下来。
这会儿,凤姐在平儿、丰儿等丫鬟的陪同下,进入庭院中,唤道:“二老爷。”
贾政点了点头。
贾珩道:“凤嫂子来的正好,凤嫂子是个干练知事的,敬老爷的丧事,还请凤嫂子操持敬老爷的丧事。”
在原著中,这一回目就是尤氏独艳理丧亲,如今尤氏在他府中,多半顾及不到这里,由凤姐操持丧事却是最好不过。
贾珩又在清虚观待了一会儿,而后,在小厮的扈从下,骑马重又返回宁国府。
宁国府,外书房之中——
陈潇与顾若清隔着一方杏黄色棋坪正在对弈,这段时间,两人也难得闲暇下来,凑在一起下起了象棋。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阵阵熟悉的脚步声,带着沉稳之意。
陈潇捏起手中的一颗棋子,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回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贾敬没了,我作为贾族族长,就过去看看。”
说话之间,剑眉之下,目光凝露一般看向陈潇,问道:“潇潇,最近锦衣府那边儿怎么样?”
陈潇道:“这几天,已经放出消息出去了,锦衣府的仇良派了锦衣府小校,在外面四处拿人,说是要将造谣者搜捕出来。”
贾珩冷笑道:“这是急了?”
这分明是做贼心虚。
陈潇面色微顿,轻声说道:“仇良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集中心神揪着你先前的事了。”
贾珩摇了摇头,说道:“难说,仇良此人野心不小,前段时间又因为勤王之功,刚刚封了伯爵。”
此事说来还引起一些波折,内阁一开始并不奉诏,毕竟三等伯爵,仇良何德何能,打发了内阁中书小吏前去询问楚王。
但楚王执意封爵,并以仇良有勤王救驾之功而说服内阁几位阁臣。
陈潇冷声说道:“时间也不能拖的太久了,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根本不经查。”
贾珩闻言,面色变幻了下,一时无语。
潇潇这叫什么话?
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
他能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也不知给他留一些面子。
不过潇潇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楚王在位置上待的时间越长,对权力的掌控就越强。
大义名分在手,留给他辗转腾挪的空间就越少。
顾若清弯弯柳眉之下,清眸莹莹地看向贾珩与陈潇,心头也有几许羡慕这般拌嘴不断的夫妻情谊。
这是两人出生入死结下的深厚情谊,绝非常人可比。
贾珩与陈潇斗了一会儿嘴,想了想,说道:“你师父那边儿,如果必要时刻,可以行专诸、聂政之事。”
如果磨盘那边儿没有进展,关键还有最后一道保险,确保楚王顺利宾天。
陈潇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一个法子,到时候可以嫁祸给……白莲教。”
顾若清听着两口子叙话,那张清丽如雪的脸蛋儿,神色变幻不停,心神有些古怪。
这两口子是在密谋着什么大事吗?
陈潇翠丽秀眉之下,美眸莹润如水,低声说道:“此事就先这样吧。”
贾珩点了点头,端起青花瓷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就觉齿颊留香。
陈潇玉容上现出思索之色,轻声说道:“再过几天就是内阁裁撤九边,我猜内阁方面多半要趁着裁撤九边,对边将的人选,进行人事调整。”
贾珩道:“此事我也留意到了,还是得拖一拖,不能有了冲突。”
大同、宣府等地的边将基本都是他旧部,如果再加上京营兵马,大汉三分之二的兵权基本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影响力,定然是楚王和内阁所忌惮至深的。
陈潇柳眉之下,目光温煦,低声说道:“不妨让边将再鼓噪声势,给予中枢压力,这样一来一回的拉扯,就是好几年了。”
贾珩叮嘱说道:“此事万万不能落了行藏,莫要再如先前仇良一事,出了意外。”
陈潇神色有些不自然,低声道:“这次不会了。”
顾若清秀丽、明媚的脸蛋儿上,若有所思。
其实,这是两人在为代汉做准备,从边疆再到中枢朝堂,需要方方面面的谋篇布局。
……
……
魏王府
轩峻壮丽的宅邸外,青白色条石铺就的街道上,可见身着一袭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手持军械,在对魏王圈禁监视。
厢房之中——
魏王此刻一身蟒服,坐在一张漆木条案后,其人颌下胡子拉碴,经过这几天的酒精摧残,那张白净、文秀的面容可谓憔悴无比,这几天总是大骂贾珩忘恩负义。
这会儿,卫妃秀眉蹙紧,柔婉如水的目中满是忧切之色,纤声道:“殿下,不能再喝了。”
魏王面色愤愤难平,酒气熏天,抱怨说道:“他贾子钰对得起我吗?当初如果不是我,他怎么可能娶到咸宁?”
卫娴那张腮若新荔、香肌玉肤的面容上现出怜悯之意,道:“殿下,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魏王此刻醉眼惺忪,剑眉之下,阴鸷目光锐利无比,不服气说道:“卫妃,孤没有输!”
卫娴凝眸看向神情几近癫狂的魏王,不由暗暗长叹一声。
王爷遭逢大变,这会儿已是有些心智失常了。
就在这时,王府一个小厮进入厅堂,说道:“王爷,外面一个自称是宋家的人,潜入府宅,说是机要之事禀告。”
魏王闻言,身上浮动的酒意顿时清醒了几许,问道:“宋家?舅舅的人?”
舅舅不是被锦衣府看管起来了了吗?
是的,因为贾子钰和宋妍表妹的事儿,舅舅那边儿不像自己这边儿看守严密。
卫妃柔声道:“王爷,你现在去看看吧。”
不大一会儿,魏王陈然凝眸看向那从外间而来的小厮,目中似是涌动着期冀之色,说道:“怎么说?”
那青年小厮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宫中传来消息,让王爷耐心等候,静待其变。”
魏王闻听此言,心头不由一惊,只觉酒意都散去了七八分,目中可见点点星芒闪烁不停。
“这……是宫里传出来的?”魏王陈然两道剑眉挑了挑,目中可见神芒湛然莹莹,温声道。
虽然,宋皇后在宫中被甄晴限制了出行,但毕竟在宫中经营多年,一些得力人手还是能够调用的,这一下子调用出去。
魏王陈然默然片刻,道:“知道了。”
那青年应了一声,然后,快步离了厢房当中。
魏王陈然面色变幻,心头难免涌起莫名期待之意。
母后不会无的放矢,想来局势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只是,在这个时候,局势还能有什么变化?
他还有可以指望的人吗?
难道是……贾子钰?
魏王此刻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一张冷峻、白净的面容,心头难免生出一股忿然不平之意,只是稍稍冷静下来,开始思量可能性。
……
……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 楚王:梓潼不明就里,莫要多言了……
……
建兴元年,正月十八——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是几天时间过去,贾敬过世并没有给贾家平静的生活带来太多变化。
因为国丧之事,建兴元年的上元节就变得冷冷清清,神京城除却家家户户用着汤圆,街头巷尾之上不见烟花燃放。
宁国府,书房当中,贾珩则是在招待着到访的北静王妃甄雪,甄兰和甄溪两个在不远处作陪。
天气逐渐暖和几许,庭院之中的柳树已经吐出翠绿嫩芽,在料峭春寒当中随风招摇,可见绿意惹人。
甄雪坐在一张漆木梨花木椅子上,随着年岁渐长,香培玉篆的丽人,愈见温婉气韵,而这会儿许是被贾珩目光注视着,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玉颊两侧似蒙起酡红红晕,略有几许羞意,说道:“子钰。”
贾珩打量着端庄、明丽的甄雪,问道:“前天,雪儿怎么没有过来?”
“这几天,家里有事牵绊住了手脚。”甄雪蒙起一抹羞红红晕,柔声说道。
贾珩近前而去,轻轻拉过甄雪的纤纤素手,拥在怀里,道:“雪儿,回来以后,就没有怎么与雪儿说话了。”
甄雪轻轻应了一声,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低声说道:“知道子钰平常忙碌了一些,不用管我的。”
贾珩温声道:“那雪儿上次在一块儿说话,还是黯然神伤的。”
甄雪柳眉弯弯,那张白皙如玉脸蛋儿羞红如霞,声音中难掩娇俏之意,说道:“哪有?”
贾珩轻轻捏着丽人光洁柔嫩的下巴,对上那一双温宁柔婉的眉眼,道:“担心我腻了你了?”
毕竟甄晴如今也到了二十七八岁,在这个女人十四五岁就可嫁人的时候可以称上一句半老徐娘。
“子钰如今身边儿有了各色佳人,没有空暇陪我也是应该的。”甄雪这会儿被贾珩说中心事,芳心不由一颤,贝齿咬了咬粉润唇瓣,柔声道。
贾珩握住那只纤纤柔荑,说道:“你是英儿的娘亲,怎么可能会腻你呢。”
甄雪“嗯”了一声,道:“英儿他年岁也不小了。”
贾珩轻轻搂过甄雪的丰腴娇躯,凝眸看向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凑近那粉润微微的唇瓣,攫取唇瓣之间的清冽甘美。
甄雪也将双手搂过贾珩,可见秀气、挺直的琼鼻下,腻哼一声。
贾珩这边厢,拥住甄雪的娇躯,嗅闻着那发丝之间的清香,只觉香气浮动,沁人心脾。
而甄兰和甄溪两人在厢房中,拿着一本黄色封皮书册,凝神阅览着,只是甄兰转脸之时,目中见着几许古怪,朝着甄溪努了努嘴。
甄溪灵气如溪的眉眼,沁润着一股羞意。
贾珩说话之间,一下子松开甄雪的丰腴娇躯,拥住丽人向书房里厢而去。
也不知多久,贾珩拥住甄雪的香软娇躯,两人此刻就在一块儿相拥叙话。
室内旖旎香气氤氲而散,窗外细碎而柔媚的春光,在青砖黛瓦的房舍上流光澄莹。
甄雪将玫红气韵团团的脸蛋儿贴靠在贾珩的炙热胸膛上,倾听着那少年坚强有力的心跳声,柔腻说道:“子钰,王爷知道我们的事儿了。”
贾珩轻轻抚过丽人雪白圆润的肩头,轻声道:“嗯,知道就知道了吧,他原也不在意这个。”
只是自家的儿子可要看好了,不然别成了…神父和小男孩儿的故事。
甄雪眉眼绮韵流溢,伸出一只纤纤素手,纤若葱管的手指在少年胸口画着圈儿,颤声说道:“子钰,你和姐姐那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是让人发现了,就是祸事了。”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闪了闪,轻声道:“不会偷偷摸摸太久了。”
嗯,那也不对,纵然楚王驾崩,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夜宿龙床。
甄雪声音酥软和柔媚,忽而说道:“子钰,你说英儿将来长大后,是学文还是习武?”
这个时候的女人,就是喜欢将话题转到孩子的身上。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让他学什么?”
“文武兼修吧,就像他爹爹一样。”甄雪柳眉弯弯如月牙儿,粲然如虹的明眸柔婉如水,声音中带着几许娇俏,说道。
贾珩道:“那也好,等大一些,我教教他。”
甄雪轻轻“嗯”了一声,靡颜腻理的脸蛋儿上笼起一层幸福和甜蜜的酡红气韵。
……
……
而就在贾珩与甄雪小别胜新婚,一诉衷肠之时,另一边儿,由内阁主持的九边裁撤计划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
九边兵马高达百万,兵力庞巨,每年糜费国帑无数。
蓟镇总兵手下统领十二万兵马,如今要裁撤一半,而一部分兵马将设置在沈阳卫,其次就是宣府,大同两地兵马也暂定削减三分之一。
而原本的宣府,大同两地总兵都是贾珩一手提拔的部将。
按吕绛的意思,重设卫镇,重新厘定防务,由河东巡抚、河西巡抚,绥远巡抚操持防务,算是以文官代掌兵权。
当然这种“拆庙请菩萨”的做法,就是针对贾珩的军中势力。
而这一方案无疑说动了楚王,打算设定文官巡抚管军制。
但以文制武的方案刚刚有了一些苗头,地方边将叫屈的意思的奏疏如雪花一般飘至京城,一时间,边将怨声载道,一下子吓到了中枢朝堂。
直到二月中旬,裁撤九边的计划仍未见进展,内阁方面就开始有些沉不住气。
宫苑,武英殿
殿中,诸阁臣军机济济一堂,共商国事。
而内阁首辅李瓒清颧面容上现出思忖之色,问道:“此事,卫郡王怎么看?”
“卫郡王打发人说,听凭内阁安排。”一位内阁中书面色一肃,开口道。
高仲平皱了皱眉,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这等事儿一个不好,就容易引起将相不和,从而导致离心离德,政局动荡。
李瓒点了点头,转眸看了吕绛一眼,问道:“吕阁老,你怎么看?”
吕绛浓眉之下,目光就有几许躲闪之意,说道:“元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瓒转而又提起一事,说道:“海关税警筹建事宜,圣上已经答应,由林阁老派人操持。”
如今内阁五人当中,林如海权力最小,更像是事务性官僚。
如今让林如海操持此事,更像是内阁对先前裁撤九边一事闹出后续影响做出的抚慰。
林如海拱手应是,算是应允下来。
李瓒又顺势道:“日本方面的总督穆胜上疏,要求在山东、辽东等地广设海港,开海通商,林阁老也一并操持钞关衙司设置事宜。”
林如海拱手称是。
吕绛接过话头儿,道:“元辅,倭国方面,朝廷派兵马常年驻守,每年耗费国帑繁多,是否有驻军之必要?”
齐昆接过话头儿,说道:“吕阁老,日本方面的驻军军费是由日本方面出资,不占朝廷饷银。”
吕绛一时语塞,面上现出一抹不自然之色,转而又道:“大军远驻于外,兵卒军将多有思乡之情,长此以往,恐生变故,窃以为该撤军回京,还是撤军回京。”
李瓒道:“先前卫郡王曾上过奏疏,不使倭国为患,对倭夷的辖制在重中之中,至于驻外兵将,定期轮戍。”
当初贾珩在平定日本时,对崇平帝的奏疏,《上奏安平倭岛之奏章》中,就提及海贸战略的构想。
吕绛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辽东未灭,我大汉需从朝鲜进兵辽东,驻军倭国,尚有缘故,如今辽东既定,再驻军于外藩,耀武扬威,恐与藩属之国多生嫌隙。”
李瓒眉头皱了皱,说道:“此事非同寻常,还是以后再做计较吧。”
吕绛闻言,也不好继续争辩,只是心头难免失望。
这内阁首辅过于喜爱武事,长此以往,武人骄纵蛮横,于国家是祸非福。
高仲平打了个圆场,说道:“辽东将校士卒的封赏,兵部和军机处方面也当议定了,省得大军班师回朝以后,手忙脚乱。”
李瓒点了点头,温声说道:“兵部方面还在据战报和军功册论功封赏。”
高仲平问道:“齐阁老,辽东之战,阵亡将士的抚恤钱粮,户部方面可筹措到位?”
齐昆道:“户部方面,钱粮已经在年前拨付一批,待详定阵亡人数之后,钱粮皆可到位。”
高仲平温声说道:“这些年累年用兵,粮秣消耗不少,户部方面当多加筹措。”
而后,内阁众阁臣又相议起,今年的开设恩科之事。
……
……
大明宫,内书房——
正值午后时分,楚王此刻落座在一张漆木条案后,手中拿着一本褐黄色的奏疏,凝神阅览着,放下手里的奏疏,端起一杯青花瓷的茶盅,说道:“什么时候了?”
六宫都总管桑耀开口说道:“陛下,午时了,该传膳了。”
楚王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温煦,道:“传膳吧。”
六宫都总管桑耀应了一声,然后,吩咐着内监从御膳房端上菜肴。
楚王这边厢,用着饭菜,不多一会儿,就有女官来报,皇后甄晴求见。
旋即,只见甄晴一袭盛装华服,那张雍容美艳的脸蛋儿上,似是笼着嫣然而明媚的笑意,唤道:“陛下。”
楚王轻笑了下,说道:“梓潼,过来了。”
“陛下,母亲她们上京了。”甄晴那张雍美、华艳的脸蛋儿上见着欣喜之色,柔声说道。
时隔几年之后,甄家一应族人尽皆赴京,而甄晴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甄家当年对楚王的投资,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楚王温声道:“这两天接进宫里,和你好好团聚团聚。”
甄晴点了点头,说道:“谢陛下。”
楚王问道:“梓潼,最近福宁宫那边儿情况怎么样?”
甄晴翠丽修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柔声道:“一切风平浪静,别的倒也没有什么。”
楚王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然后落座在条案之畔,拿起筷子用起饭菜。
甄晴同样近前而坐,柔声道:“陛下,江南织造局那边儿的生意交给四叔,如何?”
楚王面色微顿,点了点头,说道:“四叔他精通商贾货殖之道,由他来操持,却再好不过。”
说话间,用起饭菜。
甄晴脸上现出嫣然笑意,柔声道:“陛下,臣妾听说最近前朝提及了裁撤九边,要调遣边将回京。”
楚王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抬眸看向甄晴,道:“前朝之事,梓潼也关心?”
显然,楚王对甄晴的“干政”之举,生出一些反感。
或者这是帝王的权力本能意志正在作祟。
甄晴点了点头,说道:“臣妾想着,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毕竟,总有些猜疑子钰的意思,如是引起君臣不和也就不好了。”
可以说此刻的甄晴更多是站在贾珩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楚王面色肃然,说道:“此乃国家大政,子钰一向公忠体国,顾全大局,对此事也是全力支持的。”
甄晴眸光闪烁了下,柔声道:“既是这样,那也好。”
楚王低声说道:“国家大事,内阁枢相谋之,按着筹划,步步施行,梓潼不明就里,莫要多言了。”
甄晴闻言,玉容倏白,但面上还是强颜欢笑说道:“臣妾不是担心陛下,恐怕生了嫌隙。”
心头不由暗恨。
这才不过刚刚当上皇帝,就开始对她态度变了起来。
楚王点了点头,暂且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快,用起饭菜,夫妻之间的气氛一时陷入微妙的冷淡。
……
……
宁国府,大观园,栊翠庵
厢房之中,熏笼当中香气袅袅而升,让人宁神定意,而一架屏风上可见芙蓉花刺绣,娇媚无比,栩栩如生。
贾珩正在陪着妙玉叙话,不远处的女儿贾茉正在吃着糖人,小姑娘粉雕玉琢,粉腻嘟嘟,似乎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而邢岫烟不远处落座着,恍若出云之岫的淡然眉眼,似氤氲着丝丝缕缕明艳气韵。
妙玉明丽柳眉挑了挑,晶然明眸熠熠而闪地看向贾珩,似是没好气,说道:“这几天,你怎么那般闲暇?”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这不是你快要生了,就过来陪陪你。”
妙玉轻哼一声,凝睇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轻轻抚着丽人隆起成球的小腹,凑近而去,倾听着那腹部的动静。
妙玉翠丽柳眉之下,那双熠熠明眸凝视向那蟒服少年的表现,清丽明媚的玉颜酡红如醺,一如二月明媚桃花,心神当中也有几许欣然莫名。
贾珩沉静、白皙的面容上现出欣然之意,低声说道:“妙玉,他应该快要出生了。”
妙玉弯弯柳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低声说道:“也就下个月了。”
贾珩握住妙玉的纤纤柔荑,凝眸看向那张秀丽、明媚的玉颜,粲然如虹的目中涌动着一抹欣喜莫名。
妙玉春山黛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目光莹莹如水,那张带着几许丰润、可人的脸上现出甜蜜之意,声音娇俏不胜:“这几天胎动的厉害。”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道:“你这两天也多多歇息。”
说话之间,凝眸看向不远处坐在软榻上的小萝莉茉茉,低声道:“茉茉少吃一些甜的,省得坏牙。”
说着,近前,拿过小萝莉手里的糖人。
“爹爹~不要~”小萝莉糯软说着,粉腻嘟嘟的脸蛋儿上似蒙起团团玫红红晕。
贾珩笑了笑,道:“让爹爹吃一口,好不好?”
小萝莉轻轻“嗯”了一声,糯声说道。
贾珩拿过糖人,放在嘴里,一口咬掉大半。
小萝莉一张白腻如玉的俏脸顿时垮了下来。
妙玉见着这一幕,秀丽如黛的柳眉挑起,似是嗔恼说道:“都让茉茉舔化了,你又吃,也不嫌恶心。”
贾珩笑了笑,说道:“恶心什么?自家闺女,我又不嫌弃她。”
贾珩轻轻抚了抚茉茉那粉雕玉琢的脸蛋儿,低声道:“爹爹下次再给你买个大的。”
贾茉弯弯细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似是撅了撅嘴,怏怏不乐。
贾珩笑了笑,道:“这孩子。”
邢岫烟弯弯如星月的柳眉下,目光熠熠而闪,凝眸看着父女二人正在互动,心神当中就有几许艳羡。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温和地向邢岫烟,低声说道:“岫烟,最近肚子可有动静?”
邢岫烟骤然被询问之下,春山如黛的柳叶细眉下,熠熠而闪的目光中涌起一抹羞嗔之意,柔声道:“还没有呢。”
贾珩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那是得勉之。”
邢岫烟:“……”
还能怎么勉之?
不就是让这人多欺负两次?
贾珩说着,抱过自家女儿,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正在众人说话之时,却听外间一个嬷嬷的声音传来,道:“王爷,琏二奶奶回来了,说是有事要寻郡王爷。”
贾珩说话之间,目光温煦地看向妙玉,低声道:“我过去看看。”
“去吧。”妙玉秀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莹莹如水,温声说道。
贾珩说话之间,起身离了栊翠庵,向着前院厅堂而去。
“琏二奶奶在凹晶馆等着卫郡王呢。”那报信的嬷嬷开口道。
贾珩心头不由古怪了下,暗道,这个凤姐儿,偏偏又将会面地点选在凹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