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道出病因
顾时倾因为忙着太后丧仪的事情,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回府了。直到今日深夜才得了工夫,也没休息骑着马就往府里奔。
他进府后直奔玲珑的房间走去,远远就瞧见屋子黑漆漆的一片已经熄了灯,春芳刚从里面走出来,正准备回身关门呢,就瞧见月光下有个黑影压了过来,她吓得刚要大叫,就被顾时倾捂住了嘴,“是我,你别出声,把她吓醒了!”
顾时倾松开了手,“干什么这么慌张!”
“王爷”,春芳行了个礼,“这宅子太大了,又刚搬过来不熟悉啊!这几天您又不在,宋将军也忙,府里男丁又少,能不害怕吗!”她朝着屋子里努努嘴,“玲珑姑娘这几日晚上睡得也不好,我这是刚看她睡稳了才出来的。”
顾时倾摆着手让她退下,自己推开了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他掀开了床幔,看她脸朝着外面,沉沉的睡着。睡姿也不似之前那般张牙舞爪了,而是蜷在那里缩成了一小团,像只小猫一样。
他有些心疼,自己不在府中的夜晚,她也定是觉得内心不安,所以连睡觉都变得警惕了起来,只肯缩在被子里,连被子都拉到了鼻子下方。
顾时倾怕她呼吸不畅,就伸手将那被头往下折了折,却见玲珑猛地睁开了眼睛,直向后躲。
“是我!”顾时倾抚着她的肩膀,急急的说道,“是我回来了!”
被中的人一听到他的声音,明显的身躯一软,“什么时候回来的?”
玲珑依旧躺在那里不起来,任由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你还好吗?在宫中累吗?”
“一切都好,也不累。”他将身子前倾,凑了过去,“就是想你,有时候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呢!”
顾时倾口中的热气打到了玲珑的鼻尖上,让她觉得心头暖洋洋的,“那你一会可是又要进宫去了?”
顾时倾面色明显一沉,不情愿的嗯了一声,侧身躺到了玲珑旁边,“过几日就要去边境巡防了,我也该回了“
顾时倾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起来,“夫人可想要跟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呢,入了将军的大帐中,岂不是又得被你占便宜!“
顾时倾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几日不见,夫人这嘴是越来越凌厉了!是不是需要我好好跟它谈谈?“他往里面凑了凑,离玲珑更近了,“我在宫里的每一时每一刻都想你!”
他刚刚覆在玲珑肩上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移到了她的脸颊上,缓缓轻抚着,正准备将脸移过去,就听见宋城在外面叫他,“将军时辰到了,该进宫去了!“
顾时倾的眸子立马就暗了下去,刚才鼓起的胆子被这一声叫,一下子吓没了。他瞅着玲珑,见她眼睛里带着坏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又忍不住将满是柔情的手改成揉捏的样子了,朝着玲珑的脸蛋就捏了下去,“等我回来!”
他侧身起了床,“睡吧,不用起来了”
顾时倾出了房间,交代了宋城几句,又匆匆骑马进了宫。
玲珑因为昨晚见了顾时倾的缘故,所以今早起来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饭后又去了朴玉那里。
一进门便见陆思林弯腰扶在园中的一棵树干上,像是要吐的样子。她赶紧跑了上去,“害喜的症状?早饭可吃了什么东西?“
陆思林直起了腰,脸色因为长时间的弯折而变得通红,说话嗓音也带着沙哑,“没胃口,也吃不下!”
玲珑扶着她进了卧房,又帮她把了脉,“胎气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你的心口可有什么毛病?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单凭我的诊脉也是不能完全根治的!”
陆思林一笑,“没有什么,老毛病了。”
“你可知道,若是这毛病,到了生产之前还没有治好,有可能一尸两命的?”玲珑拉着她的胳膊,让对方看着自己,正视这个问题,“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陆思林这几日听了太多遍玲珑的这种警告了,初为人母的她也渐渐有些害怕了起来,“那我就跟你说实话,我这心上有不足之症,在国中太医也没有办法,发病时全身瘫软,四肢无力,跟死了差不多。这事你别告诉你哥哥,我怕他担心。“
玲珑点头应允,“我定会想办法帮你治好,这毛病可是从胎里带来的?还是幼时得的?”
“娘胎里带来的,只不过最近几年才显现出来。”陆思林如实回答,“只有特别激动的时候才会发病的!”
玲珑安慰着她,片刻后又急急的回去查找典籍,但是所述者寥寥无几,她也仅是在《植萃录》中看到了一句,“松陵子,专产于迦南国松陵山,可治不明原因的心弱心痛之症。”
至于药材长什么样,病情怎么治,用药几分,与什么药配伍在一起调和,则一句也没有。
陆思林的病情,是她从没见过的。就好像自己的病情一样,情绪激动时,口吐鲜血,看起来严重极了,可是平时不也是如常人一样吗!
她决定去外面的药材铺和医馆询问一下,可有这松陵子卖,奈何人家听都没有听过,更别提知道长什么样了。
玲珑有些拿不定主意。她下午的时候去顾时倾的书房里看了地图,发现迦南国竟然紧邻着支加国。她想要去寻找药材,颜端遥是个不错的向导。可是他那日对她说的话,又让她觉得自己这么过去找他实在有些唐突了,而且对顾时倾来说,也是不太好的。
她陷入了两难之中。夜晚躺在床上也辗转难眠。
还是去吧!顾时倾身在宫中,一时半刻回不来,自己只要抓紧时间快去快回,也许在顾时倾回来之前就能把药材找回来,那么这事压根就不用跟他提了。
她在心中默默筹划着,还得避开宋城和朴玉。如果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自己要去迦南,估计都会阻止自己。所以她对两面都说了谎。
朴玉以为她依旧住在武安王府,而宋城则以为玲珑因为府中无聊去了朴玉那里。
玲珑自己乐的脱了身,策马就朝着支加国跑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见颜端遥
玲珑骑着马,因为着急赶路,日夜都没有休息,就想赶紧到支加国。
等到了宫门口经过层层通传,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来迎接她的是陈大思,他依然像之前那样,激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手上加些动作,直拍着玲珑的肩膀说道,“陛下真是好命啊,天天念叨你,你就来了!”
玲珑听到这话,面上有些不好意思,问了些诸如颜公子近来可好?大军筹措的怎么样了之类的问题,陈大思都一一作答了。
等到他们行到了内宫中,陈大思却一改面上的洒脱气息,眉目间有些忧愁之色了,“玲珑姑娘,我们陛下近来总是醉酒,家国大事也总抛到一边,还望你劝劝他吧。”
他替玲珑推开了面前的殿门,充满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玲珑顺着打开的门,果然见到颜端遥一个人坐在桌前,手里提着一坛酒正在往门口看呢。
“无事………别来烦我!”
虽然带着醉意,但是玲珑听出了是颜端遥的声音,那声音继续说道,“难道,你们连我喝些酒都要谏言嘛!我还有什么自由!还有什么是我自己能够………决定的?”
他将手中的酒坛子超门口扔了过来。但是因为醉了酒的缘故,扔的不远还没有准头,落到地毯上直接滚到了侧面,连碎都没碎。
颜端遥觉得现在连个酒坛子都跟自己作对,从桌上又抄起来一个,“快走!”他催促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想要起身再扔过去。却没有站稳,有些摇晃了起来。
玲珑伸手扶住了他,“你怎么喝的这么多?”
颜端遥明显身体一僵,抬起了耷着的头,看向了说话的人,“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打着酒嗝,说着胡话,“古人诚不欺我,借酒浇愁果然是……是有用的”
他将身子完全转了过来,伸手抚到了她的脸上,眼睛却因为醉酒有些睁不开了,“我日日夜夜想着你,想让你来我身边,你就来了是吗?”他一把将玲珑拉入怀中,“你来了就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
“或着我陪你回九茫山,我们去那山上生活!”他又松开了她,转而使劲抓着她的肩膀,“我常常恨自己当时没有鼓起勇气跟你说我的心意,如果我先对你说了,你就不会爱上他了,对吗?”
他念叨着直接瘫到了玲珑的身上,睡了过去。玲珑没有办法,朝外叫着陈大思,跟他一起将颜端遥给扶了回去。
“颜公子一向能够看得清大局,为何会沉溺于杯中之物,竟醉成这样?”玲珑看向陈大思,“可是你们的军饷不够?”
陈大思苦笑道,“如果真的是银子的问题,想办法就是了,偏偏就是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他用眼睛瞄了瞄玲珑,继续说道,“他有个心结,姑娘可知道?”
玲珑一听这话,又联想到颜端遥刚刚说的那些,就知道陈大思所言为何了。
“你放心吧,我自会劝他”
玲珑因为答应了这事,又惦记着采完药直接回去,所以第二日早早就起来了。她等在了颜端遥寝殿的外面,坐在石阶上想着事情。
没过多久颜端遥就开门走了出来,他的面色酡红,脚下还有些不稳,一开殿门被院中的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遂急忙用手挡住,立在门口停了一下,逐渐移开了手让自己适应一下光亮,却见前面石阶上坐着一个姑娘正在回头看他,他不禁哑然失笑,“真的是喝醉了,眼睛都花了”言罢就准备抬腿走了。
“颜公子,”玲珑依旧坐在那里,侧头看着他,“不认识我了?”
迈步出去的那人脚下一滞,全身僵在了那里,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过来,可不真的就是玲珑坐在那里嘛!
那姑娘依旧穿着最喜欢的桃色衣裙,头上还是那么随意的挽着,面上带着顽皮的笑容看着自己呢!
他几个大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真的是你?”他又垂首看了她一眼,“那我昨晚不是在做梦?”
玲珑对于这个突然发生的亲密动作显然是有些不适应的,所以微微推着颜端遥,逐渐拉开了彼此的距离,“我昨夜就到了,哪里想到你醉到路都走不了了!”
“颜公子,人活在这世上,都不是为自己而活的,你身为皇子,当然比我要明白这个道理”她眼中带着极度的认真神情,反问道“你说是不是?”
颜端遥双臂一松,垂到了身体两侧,“可是他们又跟你说了什么?”
“不用人说,我也能看出来的。若是再这样沉迷下去,那……”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别被颜端遥给打断了。
“顾兄呢?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一提到顾时倾,玲珑顿时觉得身上没了刚才的硬气,嘴上打着哈哈,“自是有不可告诉他的理由了!”
“我想要去迦南国,找一味松陵子的药材,寻到了便要马上回去的,所以想要你派两个向导带我过去呢!”玲珑笑着看他,“不知道皇帝陛下可答应?”
颜端遥脸上带着惊奇之色,连音调都提高了,“你又背着顾兄跑了出来?他若是发现了,又该当如何啊?”
“放心吧,今日我赶快去寻那松陵子,找到后便马上赶回去,最晚明天午夜到,他最近一直再宫中,不会知道的!”她眼中带着恳求,“现在就去吧!时间紧迫”
“你可知道那松陵子极不好找?我也是在宫中的古籍上看到过一回,只有在迦南国的松陵山上才有,而且只有那么一株陵树,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十年一成熟?一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他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你还是知会一声顾兄吧,恐他心急又满天下的寻你了!”
这两个男人在关于玲珑的事情上倒是一致的默契,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味了。“我自会派人去送信,你且去找着,等找到了再回去也不迟!”
玲珑万万没想到这松陵子这么难寻,听颜端遥的意思,三十年才能采上一回,也不知自己来的时候是否恰当,那树上可有没被摘下的果实?只能颔首同意了他的做法。
颜端遥因为被朝中之事拖住了,只能让周宁跟陈大思陪着她先去,等到自己忙完了手中的事,再去追他们。
他们三人骑着马就朝着迦南国跑去,颜端遥又提笔给顾时倾写了一封信,派人加急送到光武国中。
第一百四十章 寻药材
玲珑在路上向他们二人询问了那陵树的样子,却被说的莫名其妙。
“谁都没见过啊!只知道那树长青不败,异常高大,看了无不称奇!但是很少有人能够爬得上去。”周宁说道,“只要看到特别奇特的树,估计就是了吧?!”
他们在密林中穿梭,不断的寻着那想象中奇特的树,直到天黑了也没有找到。玲珑有些不死心,依旧举着火把朝前走,周宁他们只得跟随在后面。
又走了两个时辰,果真见到了一棵巨大的树,十人合抱都未必能合拢,在深秋已经草木一片枯黄中显得与众不同。它静静的长在那里,仿佛与周遭的一切都无关,只沉浸在自己的生长中,只有偶尔吹过的山间之风才让它晃了晃树枝和叶子。
他们三人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就是陵树了!
可是抬头看上去,除了火把的光照范围之内能够看的见树干,其他地方一片漆黑,都不知道怎么爬上去。
玲珑看向了周宁二人,“都说有轻功这么回事,二位可会?”
陈大思直摆手,“我的武功可不行,没事翻翻墙,上上屋顶还可以,这么高的树,怎么轻的起来,我都怕挂树枝上下不来!”
他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有些不好意思,又撞了撞一旁的周宁,“你呢?你能上去嘛?”
周宁也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要不等明天天亮之后再试一试吧!到时就不用拿着火把了,也许还能有希望。”
他们三人便围着篝火坐在树下休息了。
玲珑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那次跟顾时倾上山采药时的事。他为自己准备了披风和点心………旋即心中又担心起来,等到顾时倾看见了颜端遥的去信,恐怕人就得来了,以后的小点心什么的别提了,没准他还要发一通脾气,后果未可知啊!
她在这复杂的思绪中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晨被陈大思推醒,“玲珑姑娘快起来,也有人来找松陵子!”
玲珑一惊,马上从地上一骨碌就起来了,看见了树下的另外两个人。
只间其中一个身形挺拔,面目俊朗,只不过眉目间带着阴诡之气。另外一个显然就是这人的随从,垂手立在旁边,不停的说着什么。玲珑只看见他的嘴一开一合的,负手而立的人则轻点着头,然后将头转了过来看向了玲珑三人。
“你们也是来找松陵子的?”他的语气冷清,声音低沉,让玲珑后背直发凉,她微微点着头,“对,你能将那松陵子采下来?”
“我若采下来,姑娘可知道怎么用?”那人一句废话也没有,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盯着玲珑一刻也没有走神。
“我知道!”玲珑违心的答道,她现在只想先把那药材弄到手,至于怎么用,过后再研究吧!所以她挺着胸,想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些,“我当然知道,要不来这干吗!”
“好,那我就将那松陵子采下,但是姑娘要告诉我用法,我自会分你一些,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那人说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朝着树干快速的跑过去,顺势就攀了上去,又用手抓着突出的枝桠,使劲向下用力,自己的身子则向上一挺,如此往返人很快就向上爬去,不一会就没入到了繁密的树枝当中不见了。
树下的四个人都齐齐的仰头看着,又因为盯得时间太久了而脖子发酸,只得收回精神,在树下痴坐等着那人下来。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开始从树上掉下来有茶碗口那么大的深褐色果实,外形就像松子一样。玲珑赶紧捡起来一个,又凑到鼻下闻了闻,果然跟自己想像的差不多,有股油香味道。她又将那松陵子撬开,里面还有个红色的,似拇指甲那么大的籽核。
刚刚上树的那人现在已经跳了下来,低声问道,“树上仅有这些了,大概十五六个,可够了?”
玲珑点了点头,“你要用它治什么病?可有什么症状,病发到哪里?”玲珑想要多问出来点讯息,好回答人家之前提出的问题,这松陵子的用法。
那人面上一沉,喃喃说道,“心口疼痛之症”
玲珑看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给他搭脉,“可有表象?”
那人将手移到了胸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衣襟,露出了里面的胸膛,在胸口的位置赫然烙着一个奴字,“我遍寻名医,没人治的了,也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松陵子治心口疼痛之症有奇效,无人知道治法,姑娘可否不吝赐教?“
玲珑也是头一次见到烙印,还是被印在这么奇特的位置。都说在医者眼中不分男女,这话说的果真没错,因为她的手已经伸了上去,她看着那奴字周围的刀疤,眼中带着感同身受一般的痛楚,“你可是曾经用刀想要削下去?”
她看着那奴字因为被印在上面的时候有皮肤揪在了一起,所以结疤后也是连着的,那奴字周围的皮肤因为面前这人挺直的腰板和胸膛拉扯的几乎露出了里面的白肉。想必他也一定是曾经忍受不了痛苦而举起刀想要剜下去。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刚刚的犀利眼神明显软了下去,一股难言之情充盈到了眸子中,“是,我是想要剜下去。可是一下刀就血流不止,只能带着它。”他重新看向了面前的姑娘,发现她并没有他预想到的那样,看到了他的伤疤落荒而逃,遂又说道,“这疤痕每到阴雨连绵或者严寒的天气,就折磨的我生不如死,心口痛的让人发狂!”
“那你可以不用将背挺得这么直的,能好受一些!”
“在这世上,只有这脊骨不能弯下去,就算这伤疤裂出口子来,我也要这样!”他看着她,“姑娘可否告知这松陵子的用法?”
他紧盯着她,就像从她嘴里能吐出救命的灵药一般。玲珑一听这个就心虚了,“我只能猜到大概的用法,只不过你的心痛之症是由这疤痕引起的,症结在它,你用松陵子也用处不大啊!”
“那你可能治得了这烙印?”,他紧拉着她的胳膊,眼中充满了希望,“快说!你可能治得了这烙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单独留下治病
玲珑被他拽的胳膊疼了起来,为求能赶快解脱,就急急的答道,“能治,就是异常痛苦!”
没想到此话一出,胳膊上的力道用的更大了,“你当真有办法把这烙印祛了?”
“可能忍受切皮刮骨之痛?”玲珑使劲向后挣脱着,又在周宁二人的帮助下终于得了自由。“你能受得了,我就能治!”
“好,晓町,把地上那些松陵子给收了”他看着玲珑,我住在迦南国都城里的庆祥客栈,等你什么时候给我治好了,什么时候再将这松陵子给你!“
他又看向了周宁二人,带着轻蔑的神色,“树上的都被我给采了,你们也不用再上去费事了,我做事情从来都是不计后果,不留后招的,我说采光了那便是真的没有了。”
他说完就带着那个叫晓町的人转身走了,“静候姑娘!”那声音飘过来,里面还带了些如释重负的音色,片刻又随着山间的风飘散了
玲珑气的直揉刚才被捏过的胳膊,“真是有武功走遍天下啊!本是咱们先来的,却被他给抢了先!“
她似下了狠心一般,“你们回去跟颜端遥说一声,就说我去迦南国给他治病去了,要是顾时倾来了,就跟他说我……说我游玩去了吧!不日就回,让他等我就行了!”
她现在可了解顾时倾,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给一个陌生男人治病,他那气性非得炸毛。所以对这事就得隐瞒!
可是玲珑傻,周宁二人可不傻啊!无论如何俩人也不能一起回去,多少都得留下一个,最后周宁负责回去知会颜端遥这事,陈大思则陪着玲珑去那个迦南国的庆祥客栈。
光出这个松陵山就用了半日时间,等到找到了那庆祥客栈,陈大思和玲珑俩人累的都说不出话了,加上有一天没吃东西,所以就在那客栈对面的酒楼一顿吃喝。
崇宗堂立在客栈的窗口看着她,目光中倒是第一次显得平静,毫无波澜。
那手搭在自己心口的感觉仿佛还在。
他是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姑娘,没有其他姑娘那么多忌讳,那手摸到了那烙印之上时,他甚至发现她还将身子向前倾了倾,好能看的更真切。
这个疤痕是他一生的耻辱,却有人比他还感兴趣!
可是他也如自己描述的那样,做事不计后果,不留后招。他已经想好,也吩咐了晓町,等她治完了自己的病,这姑娘和身边的那个人,就得除掉。
他的伤痛,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瞥见她现在已经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轻抚着肚子,倚靠在桌上微微喘着气。转头唤来那个叫晓町的随从,“去,把他们带过来。”
玲珑看着坐在屋中的崇宗堂,“治你的病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先把松陵子给他,让他带回去,我自会留下来为你医治!”
她早就想好了,这人这么奸诈,把那药材都收走了,也定不会痛快的给自己,不如自己索性威胁他一下,也许还能得几个松陵子!
没想到崇宗堂竟一口答应了,“好,你人都来了,我也不怕你跑了。”
他看向玲珑,“十个可够?”
“够了,够了!”玲珑脸上堆满了笑容,朝着陈大思使眼色,“你拿着它先回去,若我明日天黑之时还没有回去,就再来寻我吧!”
陈大思原本是不肯的,刚刚吃饭的时候,玲珑就一直在对他说这事,央求了他半天,唯恐他不答应,又细细的分析了当前的情况: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可那人也有求于她,若是能拼的出几个松陵子,那这趟也不算白跑。而且陈大思回去,就可以带人回来保护她了,这个主意不错云云之类的。
陈大思被玲珑给绕了进去,也觉得这是个办法,自己回去带人马上再回来,总好过有事了身边没人强,看着玲珑的眼色就答应了下来,“好,姑娘保重!”
崇宗堂见她终于静下心来了,就问道“可以开始医治了?”
“我还要准备东西呢”玲珑慢悠悠的说道,“需要剃刀,热水,止血药,绑带……..”
她还没有说完,就见那个叫晓町的将屋中的屏风一收,露出了后面摆放着的东西,“姑娘看看这些可够?”
玲珑凑过去一看,简直应有尽有,剃刀准备了几个尺寸不同的,连绑带都准备了一大堆,用都用不完。
玲珑本想拖延时间的计划被识破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真充分,可以医治……可以医治了!”
那崇宗堂也是完全没有避讳,直接就把上衣给脱了,露出了上半身,坐到了床榻上,“你先说,要如何医治?”
玲珑手拿剃刀,立在前面看着他,这也是她第二次看见陌生男性的身躯,第一次是顾时倾当日上九茫山为了晾干衣服,而将衣服脱了下来,第二次就是面前这个人了,虽然医者眼中不分男女,可是她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自然是要将整块皮都切下来了,要不然怎么祛除?”
未待崇宗堂开口说话,那个晓町抢先说道,“这个治法还用你说?我们就是因为一下刀就血流不止才拖到现在!若是按你说的这么治,岂不是又重蹈覆辙?”他又转向床榻上坐着的人,“主子,我看她就是哄骗咱们的!”
崇宗堂却一如刚才那般,眼中未有任何波澜,平静的盯着面前站着的人,看她的眸子中没有丝毫的慌张,而且还笑了起来。
“这个大哥既然不相信我,放我走不就得了?”玲珑将那剃刀放回去了,却被崇宗堂一把拉住了,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姑娘可有不同的治法?我遍寻名医,都是这么说的,可是这止血是个问题,姑娘如何解决?”
“你的疤痕烙在心口之上,与心脏离得极近,皮肤又薄还是揪在一起的,我今日只能帮你在上面切开一些,再用些生肌的药,先让这些裂开的皮肤长好。只要你不再觉得心口有牵引感,皮肤也长出了新的,剩下凸起的部分,一点点刮掉就好了啊!只不过时间漫长些,但是没有性命之忧!”
她又从腰间掏出来一小瓶药,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可是我独家研制的药,止血效果最好了。”
“好,那开始吧!”他松开了她,又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目视着前方不再看任何人,还伸手示意那个晓町不要再阻拦了。
玲珑就搬来个小凳,与他相对而坐,将那剃刀立着拿在手中,转头对那个晓町说道,“你拿着绑带,一旦流血赶紧擦干,好方便我立即撒药。”
晓町看了看崇宗堂,见他一副听之任之的表情,也只得站到了旁边协助玲珑。
玲珑将脸移到他的胸前,不断用手摸着,确定最好的下刀地点,她在他胸口的位置抬头看他,“我可下刀了?”
崇宗堂感受着她的呼吸,还有因为说话而吹到胸口上的热风,又见她几乎是缩在自己怀中,忽闪着大眼睛在问自己什么,就恍惚的“嗯”了一声。
玲珑喉头一紧,咽了一下口水,想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一下,手上用劲朝着那皮肤切了下去。
那一刀刀下去,干净利落,三人配合的极好。
崇宗堂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看着玲珑停下来手里的动作,便低头查看伤口,“可是好了?”
“嗯”,那姑娘微微点着头,依旧仔细盯着那伤口,瞧着像是止住了血,才抬起了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留下制药
正要开口说话,又见那些伤口渗出了血,玲珑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头皮直发麻,额头瞬间冒出了不少汗,她一把抢过了晓町手中的止血绑带,直接就按了上去。
刚刚还一声没吭的崇宗堂被这狠狠的一压,也忍不住嘶了一声,他低眉瞅着她,见她连鼻尖都沁出了汗,眼中满是慌张。
“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慌什么?”他见玲珑将那沾满了血的绑带朝后扔了出去,“啪”的响起了摔打在地上的声音,她随手又抄起来另一个,怕她又像刚才那样没轻没重的,抬手拦在了前面,“你轻点!”
玲珑根本就没有时间搭理他,那血已经涔涔的流了下来,大有止不住的趋势了。她扬手就打开拦在前面的那胳膊,拿着那绑带直接就按了上去。
“快,把那瓶里剩下的药都倒在我手上”,她大声对着晓町说,“快点!”
那人赶紧将瓶子倒空,玲珑手心上多了些白色的药粉,她见分量不太多了,也抱着拼一拼的心态,瞅着对面的人说道,“你别动,就剩下这些药了,我再试一试,若是还止不住我再另想办法,定会护你周全的!你放心!”
她看着他的阴沉眸子,“你看着我,什么都别想!”她见他听了自己的话,紧盯着自己,就直接把那托着药粉的手直接捂到了伤口上,死命的按在那里。
她能看到对面之人被疼的紧咬牙关,身体都微抖了起来,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的线条滑到下巴处,又滴落到自己伸过去的胳膊之上。
那人的眼神显出了绝望,微皱着眉头旋即又闭上了眼睛,最后终于忍不了了,低吼了起来。
玲珑瞧见又有血顺着手缝中流了出来,那人都要被疼昏过去了,怕到时候更不好处理,她伸出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脸,“你清醒一下,看着我,你叫什么?快说!”
那人已经被疼得没了力气,连头都耷下去了,可是背还依旧挺得笔直,承受着玲珑按在上面的力气,他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声音带着极大的隐忍,“崇宗堂!”
“好,好,崇宗堂,我现在要让你躺在床上,咱们一起动,我不能松手,你听懂了嘛?”玲珑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仍然拍着他的脸。
“好……”
他点着头,开始侧身向床榻躺过去,玲珑的手按在上面,不曾离开。随着他因为移动被牵扯的更疼痛而发出了几声嘶吼以后,终于躺倒了床上。
玲珑由原来的坐姿,变成了弯腰俯身立在床边的姿势。一手压在他胸口上,一边检查着那伤口的情况。
她轻轻的抬起了手,又用绑带沾了一下,等到看见那伤口终于止住了血,似没了力气一般,直接跌坐到了床边上。
“真是吓死我了!“她轻捂着胸口,口中不自觉的往外呼着气,直挥着袖子给自己扇风。
崇宗堂躺在那里看着玲珑,瞧她手上的那些小动作,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这辈子被人打在脸上,倒不是没有过,不过却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会护他周全!
他当时只觉得意志被猛然一击,随后就变得有些柔软了,甚至还因为疼痛而低吼了起来。以前遇到再痛再难的事,也绝不会吭一声,现在却因为这姑娘的一句话,变得软弱了起来。
他看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挟干帕子替自己擦着身上的血迹,他没有拒绝,甚至还略微的抬了抬手指,止住了晓町要替她这么做的想法。
他看她一下下的在那里蹭着,虽然有时也会扯到心口的伤,但是他没有阻止,直到姑娘抬眼看了他,“你觉得可好?“
“无事!”
“那就好”,玲珑站了起来,对晓町说道,“那后续就交给你了,替他包扎好就可以了,等到皮肉长好了,就每隔半月剃掉一点凸起的疤痕就可以了,只是每次不要太多,要不又该止不住血了!”
她怕他们不清楚这个“一点”究竟是多少,还特地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小拇指这么大,万万不能再多了!”她举着那根手指头分别转向了他们两人,让他们能看得清楚。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将那疤痕刮下来的。”她看着床上之人,语气变得温和了起来,“能印上这个印记,必是经历过苦难的人,留着它不是更能提醒你现在的生活有多么难得吗?这不是耻辱,只要你不放在心上,就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玲珑正了正身子,“我可以走了吧?”
“姑娘,恐怕不行了!”晓町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得留在这了!”
晓町的话说的隐晦,“不行了”、“留在这了”,分明就是在告诉这个姑娘,今天出不去这个屋子了。
可是这个姑娘显然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她抬脸看向他“为什么?我还要回家呢!“
正当他们二人相持不下的时候,崇宗堂起了身,坐在床边道“他的意思是,姑娘需再多制些这个止血的灵药才能离开。”
晓町一听这话明显跟之前主子吩咐的不一样,所以看向了崇宗堂,发现他的嘴角似有一抹笑意,“姑娘可能制的出来?”
“这事,也没有什么难的,只不过需要买些药材罢了!“玲珑面上有些为难,”而且我需要回家去说一声“
“姑娘可将府上地址告诉晓町,让他替你去知会一声。“
玲珑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这事本来就要瞒着顾时倾,如果晓町去时刚好顾时倾也在那里,那就兜不住了,“算了,还是赶快买药材吧,我早些制完,早些回去比什么都强。“
她将需要的药材和器皿都一一写了下来交给晓町去置办,自己坐到了桌前休息。
崇宗堂早已经躺下,似乎是睡着了。
玲珑又移到床边,俯身检查了那伤口,见那人并没有发热的情况,遂也放下了心,爬在桌上也闭目睡着了。
崇宗堂却睁开了眼睛,他看她爬在桌上呼呼大睡,突然不想要杀她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姑娘,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衫,甚至连发髻都不似一般女儿家那样精心的挽一挽,只是随意的扭了个结,还用了个树藤插着。
真的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了。即使她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也无事吧,从此山高路远,更无再见的机会,就不用她再赔上一条人命了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次被吼
玲珑又是碾压又是熬制的折腾了一个晚上,才制出来了两小瓶。她将那两瓶药塞到崇宗堂手中,“这两瓶足够了,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记得一次少刮下来一点,小拇指这么大!”她又提醒了他一次,“我可以走了吗?”
“晓町,给姑娘牵来一匹马!”
“那崇公子,咱们就此别过!”玲珑急急的说着,人已经走出门外了。
她一直在心里算着时间,估计此时顾时倾已经收到了颜端遥的信了,也许已经开始往支加国赶了。她必须在顾时倾来之前赶回到颜端遥那里,这样就能将给人治病的事掩盖过去,省的他因为对方是个男的而吃飞醋。
没想到她沿着路刚骑没多久,就见前方有一队人马,似有四五十人,策马而行速度极快,她拉紧了一侧缰绳,想要往路边走一走,给他们把道路让开,哪想到那伙人直接停到了她的前面。
她抬脸一看,正是顾时倾。
顾时倾眼中带着怒意,一言不发的瞪着她,跨坐在马上拉着缰绳一步步走向她,“你去哪里了?”
“迦南的都城里有好玩的………”
“说实话!“顾时倾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眼神变得更愤怒了,“不要骗我!”
玲珑见他的样子,也不敢再有一丝隐瞒了,于是将前因后果都一一跟顾时倾说了个明白。
顾时倾下了自己的马,又坐到了玲珑后面,与她共乘一马,将她环在怀里,策马带她往回走。
他前日在宫中见到宋城来送颜端遥的信,还在疑惑为何这信会送到自己这里来,颜端遥就算要写,也应该是给玲珑写,何故交给自己呢?他接过信一边拆开,一边问道“玲珑在府中可好?“
哪知宋城说她去朴玉那里住了。当时就觉得有些担忧,又读了颜端遥的书信,直接气的把那信撕了个粉碎,“人都跑到支加国去了!你还当她在朴玉那里呢!若不是颜端遥写信来告知!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他指着宋城道“这人无事便好,要是受了伤,我定会治你的罪!”说着匆匆回府调了五十人随行急急就往支加国跑。彻夜未眠策马狂奔,那提到嗓子眼的心一刻也没有放下来。
他倒不是害怕颜端遥对玲珑做些什么,只是这沿途多有流民,山匪,而且支加国又在初建,正是混乱的时候,他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捉了去,那自己真的会像上次一样,彻底疯了的!
等他赶到支加国的时候,正好陈大思也刚刚回来,正在跟颜端遥禀告呢,他一听就又直接上马,朝着迦南国的方向奔。原以为他会进到城中到处寻她,没想到远远就见她骑着个马,往回走呢。
她扯着个缰绳直向路旁闪,显然没有看清是自己。待靠的越来越近时他又仔细看着她,发现双目凹陷,黑眼圈都出来了,急急就停了马挡在她前面,这人才认出自己来。
他原想发一大通火的,可是一见了她,心中那悬着的心就放下了,连一路上憋着的气都散了大半。一听她要瞒着自己,嘴中说着什么“去迦南国游玩”之类的胡话,忍不住吼了她一句。哪知道她吓得跟倒豆子似的,小嘴不停巴巴巴全说出来了!
他把她圈在怀里,用下巴蹭着她的发丝,似是安慰又似是告诫一般,“我不怕你出来,可是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可知道我一听到你不见了,整个人的思绪都是混乱的,简直都要疯了?!”
他又将臂弯紧了紧,将她抱的更用力了,“而且为着别人的事,你这么拼命,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他将头移到了她的耳边,轻轻的嗯了一声,音调上扬。
玲珑就怕他说这个,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只能闷在前面不吭声。
顾时倾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心情也有些不好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再继续这么说她,遂说道,“我知道在那府中,确实是给你憋坏了,不如我们回去的时候走的慢些,沿途走走停停,你也四处溜达看一下,算作散心,可好?”
“算了,还是赶快回去吧,我还要研究给林姐姐治病的事情呢!“,玲珑终于又开口说了话,语气有些冷冷的,也没回头看他。
回到了宫里,玲珑也婉拒了颜端遥的接风宴,直接回到了屋中休息。
顾时倾心中也想跟她一起过去,所以口中也急急的对着颜端遥说道,“这次还是要谢谢颜兄,没有跟她一起胡闹,去信告知了我!她的性子就是这样的,我去哄哄她就好了!“他向颜端遥告了辞,追着玲珑的背影也走到了她的房中。
“夫人可是还生我的气呢?我白天不应该在马上那样凶你的。“他坐到了她的旁边,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夫人快原谅我了吧!”
玲珑侧脸看着他,发现他竟与那个崇宗堂有一些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个是阴沉着的,而眼前这个人是嬉闹的。
“顾时倾,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都城之中”她低声对他说道,“我想要回到山上去的!”
顾时倾知道她又在耍着小性呢,于是面上带着坏笑,“我知道是我不在府中,夫人觉得无趣了。等回了府,我就能天天在家陪着你了,可好?”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到时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玲珑听他之语,全是敷衍,也不想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她用手推着他,“那你快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顾时倾知道她的拧劲又上来了,只能退了出来。
俩人直到第二天跟颜端遥告别时都没有再说话。玲珑抱着那些松陵子和颜端遥还回来的那几本书,自己钻到了马车中,顾时倾则跨到了马上跟颜端遥告别,“等到颜兄他日举行开国大典,我们一定前来庆贺!”
颜端遥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跟着玲珑进到了马车中,他只是不断喃喃叮嘱着顾时倾,“顾兄,玲珑此行并没有闯下什么祸,也没有受伤,你不要因为这事而责备她了。”
顾时倾嘴角一勾,笑道,“这我当然知道,我哄她还来不及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车外飞书
玲珑坐在车中,一路摇摇晃晃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突然从窗户飞进来一个纸团,显然是被人故意给扔进来的。她忍不住好奇,将那纸团展开,就见到了顾时倾歪歪斜斜的字迹,“夫人,心情可好一些了?”
她掀开车窗帘,露出了一道缝,瞧见顾时倾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右手执笔,左手攥着纸张,连缰绳也没拉着,就跨坐在那马上,贴着马车向前走。宋城也没好过到哪里去,也骑在马上,一只手托着个砚台,伸到了顾时倾身边,等着他沾墨呢。
这俩人看见玲珑已经看了过来,面上都微微一怔,尤其是顾时倾,脸上带着窘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张着嘴,瞅着马车里的人。
玲珑随手将那纸团往车里一丢,拉紧了帘子,闭目养神起来。
不一会又感觉似有一股风吹了进来,她睁眼去看,只见顾时倾已经撩起了帘子,又把一个纸团给扔了进来,还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别忘了捡起来。
玲珑还就不服了,弯腰又捡了起来,之间上面写道“夫人,可是要与我一同骑马?”
玲珑心头有些懊恼,她将那纸团捏的更紧实了,团的更小了,一把掀起了车窗帘,直接扔到了顾时倾身上,那人因为这纸团飞出来的突然,没接住,还顺带把攥在手中的纸都掉到了地上。
周围的府兵都笑了起来,声音虽不大,顾时倾却也都能听见,他环看着他们,“笑什么笑!没见过哄姑娘开心啊?”
他见纸都飞到了地上,有很多都被溅上了泥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马钻进了车里,坐到了玲珑身边。
“夫人!”他拉长了音调,双手握着她的肩,轻轻的摇晃着,“我错了,我不应该再那么多人面前凶你的,我也是急懵了!你原谅我可好?“
他见那姑娘依旧闭着眼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遂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调,“夫人,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呢,再给我两年时间,我在朝中寻个能力出众的将军,让他顶了我的位置,到时候我就能陪着你云游四海了,可好?“他半眯着眼睛,笑着等她的回应。
这也是昨晚他临睡前决定的。
如果她根本就不喜欢生活在都城之中,又何必非要因为强留她,给她自己认为好的生活条件呢?只要她高兴,那就随她去吧,至于生活所需,他觉得凭着自己的能力,不至于艰难到让自己的夫人连米都下不了锅的程度,所以他就急急的说了出来,想要让玲珑高兴起来。
这个计谋果然没错,玲珑一听这话,眼睛登时就睁开了,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当真?“
顾时倾点点头,“只要你能高兴起来!“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依然温热的扶在那里,”只要再给我两年的时间,我定能找出来合适的人选,你就等我两年,可好?“
玲珑被他哄得脸上都乐开了花,频频点头,好像答得慢了一些对面的人就会反悔了一样。顾时倾胳膊一搂,历时好几天终于算是把玲珑给抱到了怀里。这一路上就陪着她在马车里说说笑笑,直到了府门前才从车里钻出来扶着玲珑下了马车。
出去兜了一圈,顾时倾索性也不去宫中了,依旧留在府上陪着玲珑。
她因为找回了松陵子,天天把自己关到药房研究用法,有时候直到深夜才睡。
顾时倾显然是有些不高兴的。又不敢说她,只能按时的将一些吃食点心的送进去,如果到了深夜她困的爬到了桌上睡着了,他就直接将她抱回到卧房中去。
这么折腾了七八天,玲珑终于做出了几个药丸,当时已经深夜了,她竟然激动地要跑到朴玉那里送过去,还是顾时倾拦住了她,说着可能陆思林已经休息了之类的,她才将那些药都装到了一个瓶子中。暗自思忖了一下,又倒出来两颗,装到了另外一个药瓶中,收到了匣子里。将之前的那瓶重新封好放到了桌上,才收拾收拾去睡了。
陆思林服下一粒后,也没觉得有多大的改善,玲珑觉得有些气馁,只能安慰着让她先继续服用,自己再继续去研究新方子。
等她一出来,骑在马上的顾时倾就知道一定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的药效,便想着让她高兴起来,“听说城外有个山谷,那里面四季如春,谷中在这初冬时节还有鲜花盛开呢,我带你去看看?“
“不去。”玲珑因为药丸之事,心中有些恹恹的,连说话都似没了力气,“她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我这还没有破解之法呢!”
“我过几日就要去边境巡防了,你可随我一同去,沿途看看可有什么药材能够入药?”他见她依旧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又说道,“我曾听赵恒说过,余尧国中有个药谷,很少有人知道,也许我们去那里问问,有人能知道呢?”
“当真?”玲珑将手递给顾时倾,借着他的力直接坐到了马背上,”那你何时去?我跟你一起!“
“如果你着急的话,明日我就可以请旨前去。”他侧头回看着她,“你觉得如何?”
第二日一早,玲珑就换上了之前的那件兵服等在了府门前,等到见了顾时倾从府前经过。俩人互相使了个颜色,她就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一起朝城外跑去。
他们沿着光武国最南端开始巡视,终于在第一天的子夜赶到了这次要巡视的第一个边城--西子城。
之前都是顾时倾派宋城来巡视这些小城,这次因为是封王以后的第一次巡防,所以他也应该要亲自来看看的;另一个也是为着带玲珑出来散散心,以免她困在府中时间久了又觉得无聊。
那守城的将领名叫江澄,因为这是头一次见到顾时倾,所以显得异常殷勤。之前都没有机会见到他,这次竟然先来到了自己这里,他能不激动吗?所以一接到消息,就命人准备了起来,衣食住行都安排的极度细致。
顾时倾的卧房都是重新收拾了一番的,连床榻都是新换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献美人
而且这个江澄还特地为顾时倾准备了接风的礼物!
他们这个地方叫西子城,不是没有原因的!
每次宫中选秀,西子城的姑娘或多或少都能被选中不少。国中普遍都认为这里出美人。姑娘肤白貌美,腰肢软,所以就西子城的叫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皇帝大手一挥,真的就定下了这个名字。这样一代代的传下来,竟有很多地方的男人发誓这辈子非要娶个西子城的姑娘才算人生圆满!
江澄在这里戍守了十多年,岂能不明白男人的心思?他趁着顾时倾不在房中的时候,就亲自挑选了两个美女送到了屋中,还千叮咛万嘱咐,“定要让这个王爷乐不思蜀,流连忘返才好!”
他可想的明白,这个顾时倾小小年纪就是大将军,再加上上次一役又被破例的封了王,这简直就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大红人呐!要是把这个人给伺候好了,还愁自己没有平步青云的机会?还用依然守在这个边陲小城十余年?他这么一想着,不禁又对那两个美女叨叨了一番,自己的仕途可全靠她们俩了!
另一边的顾时倾还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呢,跟着随行的将士们一起吃了饭,又去了他们夜晚要休息的地方看了看,发现都是大通铺,人挨人的一个个躺在一起,他就寻了个借口,朝着玲珑说道,“你,对就是你,帮我拿着这个披风!”他将手上提着的东西往玲珑怀里一扔,“一会给我送回去。”
玲珑点头称是,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直到走到了他的卧房门口,才算松了口气。
顾时倾瞅着她忐忑的小样,面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边推门一边转头对玲珑说道,“看把你吓得,小胆儿!”
没想到身后的玲珑整个人瞅着屋中,连路都不走了,直接怔在了那里,顾时倾也好奇她看到了什么,也回头一望,只见有两个姑娘,穿着轻薄如翼的衣服一个坐在桌边,一个斜躺在床上,搔首弄姿的看着顾时倾呢!
那俩人眼中毫无忌讳,对着顾时倾频频送着秋波,全当这个小兵送完衣服就会离去了,都直接起身,步态婀娜的向着顾时倾走来。俩人一人拉着他的一条胳膊就把顾时倾给拉了进去,其中一个人还将玲珑怀中的披风顺手拿了过来,“谢啦,小兄弟!”她朝玲珑眨着眼睛,又将门给关上了!
玲珑现在完全傻了!
顾时倾,那个说自己是他夫人的顾时倾,天天围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顾时倾,现在被人给拉进了屋子中,还是两个女人给拉进去的。至于之后会干些什么,再傻的人也能想得到吧。
她只觉得自己胸口被压得要死,好像连气都喘不上来了,直接抬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同样感觉到自己都发傻了的还有顾时倾。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这两个几乎没穿衣服的人给拉进了屋子,推到了床上。
这个顾时倾在军中听的段子倒是不少,但也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上一次这样发懵的时候还是玲珑那肚兜系带被拉出来的那一次呢!
他接触的姑娘跟楚怀瑾自然是没法比。人家都是数以百计的了,他还停留在个位数,玲珑,林盈盈,宋锦华。如果可以的话,家里的那些女仆们也可以算上,都没到十个人。
现在他被人给推到了床上,其中有一个甚至蹲在地上开始给他脱鞋了。
顾时倾也不知道哪根筋终于搭对了,抬腿就是一脚,只把那姑娘给踢得向后给仰了过去,半天都没起来。
于此同时玲珑也一脚踢开了房门,大步走了过来。
她一把拉着另一个花容失色姑娘的后衣领,直接甩了出去。那个姑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头直接就磕到了桌角上。瞬时就鼓了个包,也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玲珑看着呆坐到床上的顾时倾,那人也是被惊得呆若木鸡,连话都不说了,就瞅着玲珑,磕磕巴巴得半天也没倒出来一个字。
“顾时倾,你就是这么巡防的?”玲珑抄起桌上的披风,朝着顾时倾直接就扔了过去,那人真的是被惊得够呛,头被那披风给砸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从床榻上立了起来,在房中被气的来回地走,“宋城,把那个江澄给我带来!“顾时倾气吼吼的直叫,把腰间的佩剑都抽了出来。
宋城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是这个情况,闻讯就直接去找江澄了。
这把江澄给美的!
想不到武安王这么快就会召见自己了,一定是这两个姑娘伺候好了,他不禁想果然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啊,这美人计使得好,果真是无往不利的!
他跟在宋城后面屁颠屁颠的就往里走。还没进门宋城直接就定在了门口。
只见玲珑姑娘坐在桌前,用胳膊拄着脑袋,闭目养神呢!顾时倾手中提着个剑在屋中来回暴走,看那脸色都发了红,额上青筋暴起,估计是被气的不轻。地上还趴着两个近乎没穿衣服的姑娘,一个四仰八叉躺在那里,一个靠着桌子腿捂着额头也不动了。
宋城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江澄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人,带着极度惋惜的表情直摇头,“江澄,你自己进去说明白吧!“他将身子向旁边一闪,江澄就缩成一团杵在了门口。
顾时倾一见他来了,一个大步就跨了过来,把他直接就薅进了屋中,还特意往桌边拽了拽,让他停在玲珑不远处。
“你说!江澄!你说你什么意思?”顾时倾提着个剑站在他不远处,“你给我说个明白!”
江澄现在也清楚了,自己这招完全是失算了!他也不敢有半点隐瞒,只能小声嘀咕道,“这……王爷是没成家之人,这个入乡随俗,我想要孝敬你……..”
他还没说完,顾时倾哗啦一下就把床榻给砍成了两半!他心里那个气呀!他想让他说明白了,这可不是他的意思!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安排的!这种事情他怎么会要求呢!?可是这个江澄完全说不到点儿上!他瞄着玲珑,看她不但没有睁眼,脸反而拉得更长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爷把谁给抱走了?
顾时倾有些不死心,打算自己来澄清这个问题。他从那床边走到桌边瞪着江澄,“谁让你准备的!你怎么那么欠呢!”
顾时倾不时用眼睛瞄着玲珑,“我府中都有王妃了,你不知道!给我安排她们干什么!”他啪啪的直拍桌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需要了?”
那江澄被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抱着顾时倾的大腿就不撒手了,“王爷呀,我也是心疼您呀!太后驾鹤西去,您的婚事都耽搁了,小的也是想让您………痛快痛快呀!”
他紧紧箍着顾时倾的大腿,痛哭流涕,把自己都给感动了,“再说远在边陲,咱们都不说,那王妃哪里能知道啊!这也是小的一片孝心呀!”
顾时倾只觉得自己也被他给带的蠢了,自己的话本想着说出来,抛砖引玉,让他一步步跟玲珑解释清楚,没想到带出来了更大的问题!把他给恨的,咬的牙嘎嘎直响,连话都不想说了!
玲珑斜眼看着这两个人,一个跪在那里紧抱着不撒手,一个闭目提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也不想管了,站起来就想要往外走,却被宋城给拦了下来。
“江澄,我问你,这些可是你自己准备的?”宋城从顾时倾腿上将江澄给拉了下来,“好好说话,说清楚了,别整这些没用的!”
“是,我自己让人准备的。”
“王爷可曾给你授意办此事啊?”
“没有,我自己揣测的!”
宋城诶了一声,音调直扬,“什么叫做揣测?你这意思是王爷曾经干过这事呗?”,他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你注意措辞!“
那江澄赶忙直摆手,“不不,就是我自己瞎准备的!我瞎!我蠢!对!我又傻!“他现在也胡言乱语了,只求能赶紧将此事给翻篇了!
宋城问完话又朝着玲珑看去,看着被自己拦下的人,面色缓和了不少,只是把脸转到了侧面。而顾时倾则向自己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看看,这就是差距!
这已经不是宋城第一次感觉到这种优越感了!这种将其他人在智商和情商上的双重压制所带来的优越感!
这些人,连王爷到底想要什么都没整明白,还想要平步青云呐?把他惹毛了,送你上青天倒是有可能!
马屁不仅要拍的好,那还得拍的妙,拍的不漏痕迹那才是高手呢!他见该说的都说明白了,遂拱手对说道,“王爷,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这屋的床已经不能住人了,还是委屈一下去我那里吧!“
他从床榻上将顾时倾的披风给拿了出来,又递给玲珑,”你替王爷拿着,送到我那屋里。“因为是第一次当着顾时倾的面指使玲珑姑娘,宋城心里多少有点害怕又有些暗爽的感觉,这可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谁敢使唤玲珑姑娘啊!还是当着顾时倾的面!可是事情就是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发生了,他在此刻仿佛拥有了无上的权利一般,激动的手都颤了。
顾时倾对于能跟玲珑一起走出这个屋子的结果非常满意,所以压根也没在意宋城的小心思,将剑给收了回来,俯首看着地上的人,“今天我还有事,明天再收拾你!”说完抬腿就往外走了。
宋城见状又推了推不肯跟着走的玲珑,“还不快去,难道非要打上一百军棍才能走吗?”
他瞅着玲珑眨眼睛,顺带提醒着她,不要暴露了身份,要是被发现,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玲珑两眼一搭,气撅撅的也出去了。只不过没跟着顾时倾去宋城的屋子,她直接就去将士们休息的营房了。将顾时倾的披风直接摔到了地上,自己找了个最靠边的位置,大被一蒙,缩在一角,直接睡着了。
顾时倾在那屋中等了又等,也没见人跟来,急得趴在门上往外看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了了,又往回找玲珑。宋城彼时还在刚刚的屋中训斥着那个江澄,一见顾时倾来了,就反问道,“将军的披风,那个小兵没送到吗?”
顾时倾摇着头,示意他继续处理当前的事,自己往营房的方向去了。
这都入冬了,她能去的也只有那里了。
营房里现在都已经熄了灯,顾时倾举着个小蜡烛,逐一查看,终于在最后的角落里看到了缩成一团的玲珑。将士们的被子都薄,玲珑盖在身上,顾时倾能清楚的看到她被子下面的曲线。他有些不放心,又捡起了地上被玲珑踩了好几脚的披风,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俯身给她盖到了身上。
自己也寻来一个小凳,坐到了附近,打算今晚守在这里了!
这叫什么事!
原想着玲珑跟着自己进屋,俩人说会话就休息了,自己还能躺在她身边,岂不美哉?谁料到江澄干出这么个蠢事!一点好处没捞着,还把他给拐到沟里了!
自己夫人生了气,宁可跟将士们睡大通铺,都不肯回房呢,他明日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呢!遥想着这一路上十多个边城,心中只祈祷着不要再有江澄第二才好!
可是顾时倾睡到后半夜就被冻醒了,觉得全身冰凉,屋中的炭火现在已经熄灭了,将士们都缩在一起了,玲珑也不例外,团的更小了。他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怕她生了病到时候更麻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俯身将玲珑连被子带人直接就给抱了起来,想要回房去睡。
他可清楚她,睡觉沉,自己这点动作她绝对是醒不了的。
不过因为是抹黑中行走的,顾时倾不小心踢了一脚炭盆,发出了咣当一声响,他抱着玲珑的手不觉得紧了一些,环看着四周,看见大家都没有反应,就放心了,又抬腿往前继续走。
可是还没出屋,就见有两三个将士从被中缓缓地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其中一个还问道“是谁!”
顾时倾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点儿背,真是喝水都塞牙。他一咬牙低声说道“把眼睛都闭上!”
等到他出了屋,其中有一个人问道,“你们可看到了,王爷怀中抱着什么东西?”
“我看像个人!”
“王爷来这抱谁啊?”
“你怎么关心不到重点呢?重点是,王爷抱人出去要干什么!”
他们在黑暗中就开始讨论了起来,这声音越来越大,被吵醒的将士们越来越多,最后大家索性都不睡觉了,争相开始讨论起这个问题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王爷有断袖之癖
深陷断袖丑闻的顾时倾还浑然不知呢,他只把玲珑抱到了床上,又给她盖上了一层被子,自己也没敢上床睡觉,只爬在床边守着。
他怕上了床榻被她踢下来,离得远了她若是离开了他又不知道,只能委屈巴巴的坐在脚踏上睡着。
第二天顾时倾只觉得有人再摇自己,他迷糊的往床里一看,玲珑已经醒了,坐在床边用手推着自己,“顾时倾,你让让,挡着我下地了!”她将脚移了过来,“赶紧让开!”
顾时倾一骨碌就从脚踏上站了起来,“昨天那事,我真的是不知情的!你可别再生气了啊!”他的脸上显出了委屈的表情,“你看看,我昨晚都睡到地上了呢,给我冻坏了!”
“那我问你,我在营房睡得好好的,你为什么把我给移到这里来!”
“那屋全是男的啊,还冷!”他凑了过去,“我看你都冻得缩到一起了,就把你给抱回来了!”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玲珑只不过见他嘴角有点向上了,就没有了好气儿,“昨天的事还没完呢,你笑什么!”
“是,现在就去处理!”顾时倾拉着玲珑的衣袖,“你放心,这事绝对处理的明明白白!”
他俩一前一后的出了房,却见院中的将士们没了平日的整齐,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仿佛在交谈着什么,一见他俩出来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事现在在他们眼中完全说的通了!
昨日江澄干的好事,大家都知道了,他送了两个美女到王爷的屋子中。可是这王爷压根没领情,发了好一大通脾气,又在昨天半夜从营房抱走了一个将士!至于抱这个将士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这不大家都等在门口想寻个答案嘛!
现在出来的这个被抱走的士兵,长得面容清秀,身形瘦削,不正是那些有断袖之癖之人最喜欢的类型嘛!
他们的神经仿佛在瞬间被打通了一般,王爷的隐症,断袖之癖算是坐实了!
现在又见他急吼吼的让人把江澄给押上来,这不就是对着那个小兵表情谊呢么!他们都在心底里暗笑,哎呀呀果然军中呆久了,这人的思想都是会变的!
顾时倾立在那门口,瞅着跪在地上的江澄,低声说道,“江澄,目无王法,扰乱军纪,拉下去打三十大板”,他走到江澄身边,垂首问他,“你可服?”
“服,我服!”江澄头如捣蒜,“谢谢王爷开恩!饶了我一命”
顾时倾又清了清嗓子,用眼睛余光瞄着旁边的玲珑,大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本王已有王妃,深爱不已!谁再做这些蠢事,就不会这么轻罚了!”
他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事的愤慨,还特地的哼了一声,可是那声哼到了将士们的耳朵里面,却一点力度也没有了,他们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顾时倾没时间管他们,只是着急赶紧巡视一圈好离开这个地方。
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又启程向着光武国东面的下一个城池赶去了。
玲珑因为这事解决的也算圆满,心中慢慢也就不气了,再加上一行人着急赶路,自己跟在后面没有顾时倾在身边叨叨,这事也就算翻过去了。
又行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早晨赶到了莫南城。那个守城将领李玉因为提前收到了宋城的来信,告诫他勿要学江澄做那些登不上台面的事,所以他仅是依礼该怎样就怎样。顾时倾倒是对这个很满意,面上也没有了一路上的阴沉,开始有了一些笑容。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外面突然有将士们喊道下雪了。
那李玉说道,“王爷来的真是好时候,这城南十里处有个梅林,在这雪中甚是好看,王爷可要我领路前去观赏?”
顾时倾摆摆手,直言道。“军中粗人,可欣赏不了那些。还是饭后早些休息吧!”
他刚刚就瞧见了玲珑脸上的小表情,一听到下雪了,眼睛都发了亮,连碗中的饭都不吃了,拔着脖子就往外看,还看向了自己一眼,那眼中都是期望和渴求,她也听到了李玉的话,想要去看呢。
顾时倾当然会满足她的愿望了,所以嘴上拒绝了李玉的邀请。
玲珑在宋城的带领下,出了城,就见到了在漫漫大雪中牵马等着自己的顾时倾。
他的头上和身上沟壑的地方全白了,双颊也被冻得通红,随着呼吸不断往外吐着白气,却在怀中抱着个披风,一见她来了,脸上泛起了难以自抑的微笑,朝她走了过来。
大手一挥就将披风裹到了她身上,“果然一想到玩儿,你什么都不顾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自己多穿点!”他拥着她向马那里走,“只能看一小会,时间不能久!”
玲珑嗯了一声,就自己跃上了马背,还不断催促着顾时倾,“快呀,赶紧上马!”
顾时倾依旧带着宠溺的微笑,坐到了后面,又伸手替她紧了紧披风,“坐好了。”
刚说完,胯下的马就朝城外跑去。
因为下了雪,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俩人不举火把也能看得清前面的路,只不过跑起来以后,那雪花打在面上,竟有点划脸的感觉了。
“你还是坐到后面吧,我帮你挡着,”顾时倾停了马,跟玲珑互相换了个位置,“你抓紧我,路上雪大,不好赶路,容易打滑的!”
玲珑也知道雪路难行,尤其是这种刚下的雪,完全不知道覆盖下的地方可有沟壑、石块之类的,所以她点着头,双手直接环到了顾时倾的腰上,害怕自己抓的不紧,又向前挪了挪,人已经跟顾时倾无缝贴合了。
她又将脸贴到了顾时倾的后背上,说道“好了,走吧!”
顾时倾却停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刚刚后背随着她的紧拥,那个软软的感觉又来了,虽然之前在玲珑身上也经历过,可是每次都让他这样的,这样的情难自禁,心神摇曳。
他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冒热汗,抓到这缰绳上,在这大雪天瞬间又变得冰凉。自己的头皮都直发麻!之前的那几次都是转瞬即逝的,仅在接触的瞬间就分开了。可是这次,这次是一直持续着,直到现在。
他不敢动,因为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火热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放飞自我的顾时倾
玲珑对于顾时倾的变化显然是不知情的,直探着脑袋问道,“怎么了?”她将头越过顾时倾的肩膀瞧着他,“怎么还不走?”
玲珑口中呼出的热气打到了顾时倾的后颈和耳朵边缘,让他心肝儿直颤!
“走,这就走了!”顾时倾嗬了一声,胯下的马就跑了起来。
这对顾时倾简直就是折磨!真的!
那软软的感觉不动的时候还可以忍受,可是那马一跑起来,就随着马背的起伏,直接在他的后背磨蹭!
他觉得自己后背都冒了火了!可偏偏玲珑一心全在那红梅上,完全没有想到他现在遭受的这些苦。
顾时倾仅在跑了没几步以后又停了下来,还又忍受了一次撞击,才咬着牙回头看,“要不你还是坐到前面来吧!我给你用手挡着!”
他也没管玲珑到底同不同意,自己从前面下了马,又把玲珑往前推了推,自己又坐回了最开始的位置。
“或者你把披风搭到头上,盖好了,到地方我叫你,可好?”顾时倾凑到了她的耳边,“听话!”
玲珑对于这个瞬息万变的顾时倾完全没有时间理会了,只要能早一刻赶到那梅林,提出来的这个小意见,自己也还是能够接受的,所以将那披风一举,直接就盖到了头上。
顾时倾这下才好过一些,那感觉没有了,现在脸也看不见了,终于能专心的骑马了,没用多久就到了。
那红梅与天地间的白色形成极大的反差,迎着飞雪高傲的绽放着,一株株都开的正盛,那些压在花瓣上的雪片衬得那花朵更加红艳了。
顾时倾四处的看着,发现这梅林竟然挺大,延伸出去很远,他拍了拍玲珑,“出来吧,到了!”
玲珑掀起了披风,只把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见到了眼前的情景,也忍不住呀了一声,把着顾时倾的手便下了马。
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之前在九茫山上,因为处在谷中,四季如春几乎没有下过雪。而他们出谷去买东西,也是极少能够看到这么大的雪。关键是为了急急赶回到山上去,从来没有玩过,顶多是用脚踩上几下就往回赶了。
现在这里有大雪,有红梅,她怎么能控制得住呢?直接就扑到了那树上,树干被撞了一下,将树上积攒的雪片全都震了下来,直接落到了她头上、身上。她瞬时就大笑了起来,朝着顾时倾直摆手,让他也来一起玩雪。
顾时倾一步步朝她走过去,沿途还顺手撷了一小段梅枝,替玲珑别到了耳旁。
“我竟然不知道,让你高兴这么容易!“他看着她,虽然穿着宽大的兵服,也梳着男人的发髻,可是因为耳边的红梅显得整个人更加娇羞了,眉目间也多了些平日里看不到的柔情。
他又想到了马上的感觉,现在又将佳人拥入了怀中,真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忍不住俯头低了下去,想去她嘴里解解渴。
玲珑对于这个突然放飞自我的顾时倾,也是默许了的,也倚在他的怀中没有拒绝他。
可是顾时倾的想法太简单了,俩人亲的越久,他就越发热的不行,还伸手将领口的衣襟拉开了一些,想让这外面的冷气进入一些,好让自己凉快凉快。
姑娘的嘴唇实在是太软了,让他完全的沉溺到了其中,还想要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软,便一边吻着一边慢慢的向旁边移了过去,咬住了玲珑的耳朵。
那耳垂一被他叼在嘴中,只觉得冰冰凉的,舒服极了,他就直接全含在了嘴里。
玲珑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放飞到这种程度,兼又被他那么一含,直接啊的叫了一声。
却听见不远处有人说道,“难道还有其他人也来赏梅?“,紧接着就响起了脚踩在雪上的嘎吱声,朝着他们这面走来了
顾时倾面上一紧,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就是那个李玉!
他这心里又是一恨!
江澄招他恨,现在这个李玉也招他恨了!
他为什么要来赏梅?!就不能好好在屋里呆着嘛?
现在的顾时倾俨然已经将这梅林纳入了自己的所属了,谁来看都不行了!那股霸道劲上来了,竟想要走过去让他赶紧走,别耽误自己的好事!
却被玲珑一把给拉住了,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你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顾时倾带着极大的隐忍,缓缓从鼻间叹着气,紧抿着嘴唇一把拉起玲珑就向里面走了。
那李玉携着几个亲兵走了过来,只见到一棵梅树下面有着密密麻麻的脚印,都快被踩实了,人也不知去向了,另有一排脚印向着里面延伸去。
在这边陲的小城,平日里哪有什么好玩的事,连新鲜玩意都比皇城中不知道要落后多少倍,平日里也没个解闷的地方,所以李玉的好奇心就上来了!
“咱们看看到底是谁在这呢!”,因为他又听见了像是姑娘摔倒的一声叫喊,带着人就想寻着脚印找过去。
“李将军!快快留步!”宋城追了上来,气喘吁吁,“李将军,你可让我好找,王爷在城中即刻要见你呢!”
李玉一听,急忙就跟着宋城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拉着他问道。“可是有什么让王爷不满意的地方了?”
宋城觉得自己一天天的可真是累!还得在这儿给把风,稍微错了一个眼神,就被李玉给钻了进来,遂直摇头,“不知道!“
这是他混乱编出来的让李玉赶快离开的理由。既撇清了顾时倾又调走了李玉,一箭双雕。
但是这句“不知道“就有点不负责任了!
他能不知道?他清楚的很!这个李玉又坏了顾时倾的好事!人家都避开你了,你还非要欠欠的追过去看,这不是闲的么!所以他也懒得搭理他。骑在马上,把那个担惊受怕的李玉甩到了后面。
玲珑被顾时倾一只手拉着在雪中艰难的迈着大步,就为了躲过李玉。没想到一个步子迈的太大,雪又深,一只鞋直接陷在里面没拔出来,她的脚往上一抬的瞬间只觉得一凉,又失去了平衡,直接就向前倒了下去。
顾时倾为了兜住她,不让她栽到雪地里,直接先她一步躺到了下面,张开双臂稳稳的把她给接住了。
玲珑一头扎到了顾时倾的健硕的胸膛上,忍不住“呀“了一声。正要慌忙起来之际,顾时倾却紧紧抱着她说道,”不起来,谁愿意看就来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必须控制一下
顾时倾就那么躺在雪地里紧搂着玲珑,不管她怎么挣扎就是不动,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了。却听见宋城叫住了李玉,紧接着他们一行人就走了。
刚刚的障碍走了,顾时倾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翻身就把玲珑按到了下面,俯头就又亲了上去,直到俩人都不能呼吸了,才停止。
“你说,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了?”顾时倾捏着她的脸蛋,“竟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
下面的姑娘全没听进去,直拍着他的肩,“顾时倾快帮我把鞋找到,太冻脚了!”
顾时倾侧头往下一看,她的脚可不是扎在雪堆里呢嘛!
“好!”他马上把她给扶着坐了起来,又去下面的雪堆里翻找了半天才找到,握到了手里走了回来。
他蹲到了地上,把玲珑那只脚给搂到了怀里,“你怎么不早说呢!冻得这么凉!”他用怀中的温度帮她暖着,“真傻!”
玲珑懒得跟他解释!你那么霸道,直接就把人给按到雪堆里怎么不说!还直接就亲人家,连口气都不让喘!现在又反咬一口,真是没见过他这么无赖的人了!
顾时倾觉得她的脚暖和过来了,就赶紧帮她把鞋给穿上了,又扫了扫玲珑身上沾的雪,俯身将她抱在怀里,“我抱着你走吧,脚底别着凉了,你若是喜欢,等咱们回到府中再玩。”
他们走出了梅林,顾时倾嘴中打了个唿哨,之前骑的那匹马就从远处跑了过来。
宋城依旧是等在了城门口,带着玲珑从一条小路先回房去了,顾时倾则骑着马,往自己的卧房走去。远远就见李玉在门前来回踱着步,他人还没下马,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口中也没了好语气。
“李玉将军让我好找啊!”顾时倾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他堆笑的脸,不禁气上心头,“听说将军去赏梅了?怎么那么好的兴致呢!就不能在屋里好好呆着,想想怎么保家卫国?!”
那李玉一听这调调,知道顾时倾又生气了,兼又被他这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只得堆桑在那里瞅着他。
“以后没事别那么好奇,非要什么都看?”顾时倾又想起了含在口中的玲珑的耳垂,如果没有这个李玉,也许还能更近一步呢!心中那股恨恨劲儿又出来了,“下次再这样,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他说着踢门就进屋了,又在关门的瞬间对着李玉说道,“赶紧睡觉去,别在这晃了!”
顾时倾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了李玉,说到底还是因为亲了心爱的姑娘,而那姑娘甚至两次都没有拒绝自己!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兴奋的呢?
他一遍遍想着她在树下的小样,还有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情景,甚至连她嘴中“呀”的声音都让他情难自控了。
顾时倾在床上坐卧难安,起身又呼啦啦一把拉开了房门,朝外喊着,“去,让宋城派个人来,给我把这屋中收拾一下!”
门口的守卫急急的就朝着营房那面跑了过去,果然没过一会,就有人来敲门。顾时倾急忙将门给打开了,却见宋城立在外面。
那人也没用他请,直接就进来了,还顺手关了门。
“我说,王爷啊!”宋城直搓手,脸上带着愁闷的表情,“能不能控制一下啊!”
“你说,带着个姑娘来军营,本来就是有违军纪的事,你还天天这么明晃晃的带着玲珑姑娘到处逛!”宋城每当说道“姑娘”两个字的时候,都要特别的压低嗓音,“这要是被人给发现了,怎么办?”
“你还说人家违军纪打了三十大板,我看你也应该挨两下!”宋城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你今天也别想再见到玲珑姑娘了!我让她回我房中休息了!
他见顾时倾听了他一番话,没有反驳,就大起了胆子,“你俩这几天也得保持距离啊,军中现在都传你有……有断袖之癖呢!都说你半夜把士兵给抱回房里了!我看你怎么解释这事!”
宋城本着保命的原则,说完这句话一闪身就从屋中跑了出去,只剩下顾时倾一个人立在屋中。
顾时倾明显是将宋城的话听了进去,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再缠在玲珑身边,只让她与一般士兵一样,吃喝在一起,晚上宿在宋城那里。
自己睡在各城将领为他准备的卧房中,有时候觉得孤枕难眠,也忍着不去看玲珑,生怕她被人给发现了,到时候若真有人论军纪,那一百军棍他就是咬着牙也得打下去。
与其让她冒险,还不如自己克制一些来的容易呢,也就还有三天的时间就到兴余城了,到时候就能联系赵恒,问问他药谷的位置,那么玲珑这次跟来的目的就达成了。
玲珑这几天也有了难得的清净,一直在心中反复的想着那药丸的事情呢,一定是自己在哪个环节出了错,该加的药材没有加,才致使没有产生该有的药效!
她也一直在心中默算着陆思林的产期,还有四个月,她便生产了!这药也定要在她生产之前制好。
等到他们赶到了兴余城的时候,顾时倾便即刻给赵恒去了信,邀请他过来一叙,
赵恒一听是故友来了,直接就随着送信之人一起来了。
“仲麟,我们国主还让我好好谢谢你呢!你救回了我们皇子,还保住了我们的国土没受牵连!”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这杯必须要敬你!”
顾时倾与他碰了杯,一饮而尽。
“既要言谢,我还有一事相求呢!”顾时倾微笑着说道,“曾听你说,你们国中有个叫药谷的地方,知天下草药,可能带我去看看?”
“原来是这事,不难!”,只不过赵恒脸上带着些为难的表情了,“就是吧,那个谷主是个老头,脾气不好,对的上脾气的人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就你性格这么急躁,恐怕………”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的意思也表述的明白了,要是想见人,脾气得收好了,可不能再那么霸道了!
顾时倾却一改以往的刨根问底,直接答了句“好!”
第一百五十章 结盟初成
崇宗堂从迦南国回来,就开始投入到自己一直以来谋划的大事当中了。
那个姑娘的方法果然好,切开的皮肉,现在都长出来了新的,原本揪在一起的皮肤也不再感觉牵引了,甚至连上面烙印的字都因为她下的几刀而变得有些看不出来是个“奴”字了。
他又想起来她说的那些话了,也许自己真的没有必要非得将这烙印给割下来了!他有时还会将她给的那两瓶药把玩在手中,顺带着回忆一下那双手扶在胸膛上的感觉。
可是这种短暂的柔情总是稍纵即逝。
一切美好的感觉,总是能被那个情景取而代之: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被人按在地上,那个他恨的人,那个跟他同父异母,那个叫崇宗业的人将一块烧红的烙铁举到了自己面前,“这个奴字是我赏你的,我不会印在你脸上,我会印在你心上,让你永远记得,你就是个贱奴生的儿子。我让你在外还有皇子的尊严,可是等你脱下衣服,面对你最爱的女人的时候,你在她眼中就永远是个贱奴!我让你这辈子谁都不敢爱,谁都不能爱!”
当时那烙铁造成的痛楚他早已经忘记了,可是这几句话造成的伤害却一遍遍的折磨着他,让他每次一回忆起来就仿佛重临了一遍,痛苦不能自己。
他心头的恨意又溢了出来,抓着剃刀就朝着那烙印切了下去。不过他牢记着那个姑娘的话,只切下来一点,又上了药,旋即又出了门。
崇宗堂来到了国师府,依然向上次一样,从院墙就翻了进来。
濮阳云还是缩坐在那个摇椅里,“你怎么还能进得来?”,他从摇椅上坐了起来,“我的院墙外面都增派了府兵!”
“国师,你怎么还是这样不明白呢!”崇宗堂鬼魅的笑了一下,“我听闻你正派人四处打探我的消息,我怕他们传达的不准确,就亲自来了!”
他踏着四方步,朝着摇椅走过去,“国师有什么想要问的,直接问我就好了!只要能推进我们合作的进程,我愿意知无不言的!”
崇宗堂张开了双臂,也露出了腰间的衣襟遮盖处,“你看看,我可是什么兵器都没带,就带着诚意呢!”他伸手搭在了濮阳云的肩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好!”摇椅中的人挺了挺身子,“你既然如此坦诚,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他站了起来,与崇宗堂相对而立,“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夺权?不管是比丘国还是崇北国,你都说清楚了!”
崇宗堂笑得更开怀了,他竟然歪头看向了濮阳云,“我当国师是个通透人呢!我为何要夺崇北的皇权,我以为国师已经悟透了呢,既然你执意想问,我就再说一便!”他的语气变得冷清了起来,不带一丝感情,“我的母亲是个宫女,被我父皇一朝临幸便有了我,可是那些宫人们都看不起她,连我父皇也在那一次临行后再也没来看过她。我们母子在一处偏殿中相依为命,活得连个奴才都不如。还是在我母亲去世后,我被皇祖母带回到了她那里,才算过上了好日子。”
他的眼底似乎涌起了一点柔情,连声调也不似之前那样冰冷了,“她教我识字,读书,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你要知道,一个孩子突然得到了知识,突然知道了世界上还有除了温饱以外的事,那么求知若渴就是他唯一该有的状态!我因为知道自己拥有的来之不易,便倍加珍惜,我虽然学的比那些皇子们都晚,但是总能一点即透,写文章也总是超过他们。”他面上带着苦笑,“所以等皇祖母一死,我的日子过得当然不好………特别不好!”
他将头一偏,看向了院中的黑暗处,“所以我要夺了崇宗业的皇位,等我坐到了那个位置,就能替我母亲正名,将她迁入到皇陵中,享受着万世朝拜!”
“怎么样?我说的够清楚嘛?”他回身看着濮阳云等着他的回答。
“那比丘国呢?”濮阳云低声问道,“跟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国师啊!你问这些问题,会忍不住让我怀疑你的这里的!”崇宗堂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撇撇嘴继续说道,“你看看那个支加国的三皇子,筹措一支复国之师废了多少力气,现在才刚刚有一些眉目,等他挥师而来,还不知道哪年呢!你觉得我会等那么久吗?”
“我再说一遍,我助你登上皇位,你只要借兵给我,我挥师夺了皇位,比丘国以后你爱怎么管就怎么管,跟我没关系!”
“那你要如何夺了陆丘影的皇权?”濮阳云凑到了他身边,低声问道,“毕竟他们陆家已经是当了好几代的皇帝了!”
“这有何难?她一介女流,本来就容易感情用事,你看看她为了她的女儿,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哪一样没有引起民愤?国师,你要知道,陛下为了养着那些俘虏,国库都快见底了,百姓要是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说他们还会管谁是皇帝吗?”他斜眼看着眼前的人,“到时候谁手里有粮,谁就是皇帝了!”
“那你的意思是?”
“你只需要向陛下进言需要继续养着那些俘虏,把她国库里的粮食都耗尽了,我再帮你弄来一些,你开仓放粮,救了他们,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死心塌地替你攻城?”
崇宗堂拍着濮阳云的肩膀,“我已经将宫中的禁军收买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自不会拦着,你逼她禅位给你,你也算替你孙子报仇了!”
濮阳云半眯着眼睛盯着崇宗堂,仿佛要将他看个透彻,“那你为何不自己做皇帝?还要让我做?”
“濮阳国师啊!有些事你自己用脑袋想一想,这个就不用再问我了吧!我都说了,我只要崇北国!这比丘国离得这么远,你觉得我远在崇北还有精力来管吗?”
“你也不用担心支加国,我已经替你都想好了。你把那一万名俘虏和陆丘影交给他,到时候再找个好一点的说客去斡旋一下,我相信他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下令攻打他国的是陆丘影不是你,也不是比丘国的百姓们。”
他觉得这谈话着实没有意思,就拿出了腰间玲珑给他的药瓶,放在手里摩挲着,“那颜端遥刚刚回国,正在重建都城,率军讨伐只不过要立个威严,好顺利登基,你将人给了他,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杀了她,你以为他会不同意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宫献言(感谢每天都为我投推荐票的朋友)
“你要的就这么简单?”濮阳云最后又确定了一遍,“当真?”
“当真!”崇宗堂点着头,“都说是给你重孙的了,你怎么还不信呢!”他那邪魅的笑容又聚到了脸上,“这可是个命根子,可得保护好了呀!”
濮阳云终于似下定决心一般,点着头,“好,我跟你合作!明天就进宫向陛下进言!”
“只是那些粮食……何时能送?送到哪里?”
“国师别急,等你跟陛下说完了,我自会先送来一些聊表心意的!”他说着就朝着院墙处走去,一个翻身人又不见了。
濮阳云因为这个决定,一夜都没睡。
他反复地想着崇宗堂的话,找不出一处有漏洞的地方,每件事都被他解释的顺理成章,也许他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只想一雪前耻呢!
这个年迈的老国师想着,于天亮后就穿好衣服匆匆进了宫。
陆丘影一见那日匆匆离去的国师,现在又眼带希望的赶了过来,心底只觉得感动,“林儿的病,国师可是有了办法?”
“正是!”濮阳云跪了下去,说道“陛下,我日夜查找典籍,终于找到了方法!只需要筑一个四角青铜方鼎,再由我祝祷九九八十一日,届时将那些俘虏的心肝抛下扔到其中烹煮,也是能产生一样的效果的!”
陆丘影的脸色明显变了,“要八十一天这么久?”她口中开始有了喃喃之语,“恐怕国库支撑不了那么久了!”
“国师,我这几日也在想,不如我们挥师再去攻打支加国吧!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一个皇子活着,只要抓了他,何愁问不出那聚魂顶的下落呢?国师可否为此战占卜一下,看看是否可行?胜算几何?”
濮阳云依旧跪在地上不起来,按照之前崇宗堂教他的说法来应对陆丘影,“陛下,这个颜端遥可不像他父皇那般软弱,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措了二十多万大军,绝对不是一般之人。”
“而且他与那个光武国的武安王为挚友,如果他们二人联手,我们现在国中无将,库中无粮,注定是败局一场啊!现在咱们祈祷颜端遥不要攻过来就好,怎么还能再去惹他呢?”
“只是这粮食已经撑不了几天了,要养那么多人………咱们处在沙漠之中,粮食本就是贵重之物……”
“陛下,只要让百姓们人人捐出来一些,不是也能挺一段时间嘛?“濮阳云劝说着陆丘影,就跟他与崇宗堂谋划好的那样,“您的女儿,就是他们的公主,难道为了公主还舍不得一点粮食嘛?”
“微臣再多观观星象,看看能不能找到公主的位置,到时候等那药炼出来,公主一服下也就药到病除了!”濮阳云看着这个女帝,同时也是一个母亲的陆丘影,看她的脸上逐渐展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他离称帝不远了。
崇宗堂回到了府上,就细细地问那个晓町,“起事时的领头人可找好了?禁军的将领们可都打点好了?粮食屯的如何了?要散播出去的流言都传了那些?………”,他又似想起来什么一般,口中极不情愿的说道,“还有濮阳卓的那个小妾,我虽然是有意与她在一起的,却也只为了用她的肚子稳住濮阳云,等到事成之后,把她给杀了,肚子里那个孩子,我不会认的!”
他又想起了那个夜晚。
有时候男人为了做成点事,也是需要利用女人的!就好像他利用了濮阳卓的这个叫惠香的小妾。他一得知濮阳卓死了,就马上想到了这一计,如果能成,要比他之前计划的快上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他干很多事情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引诱了惠香,并且成功的让她怀上了孩子。这才让濮阳云一步步的跟着自己走。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是不被爱着的,也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受苦。
世上的女人有很多,可是还没有能让他爱上的,也没有人能够抹平他心口的伤疤。
当然,除了那个姑娘,给自己切了几刀的姑娘。
她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个医者,或者是个山间的农妇,放了她还让她活命,已经算是报恩了。
至于她按在自己胸膛上的感觉,他可以去很多女人那找回来。她们甚至能比她做的还好,比她的手还要软。还有她拍在自己脸上的几巴掌,他也可以抚着其他姑娘的脸,来告慰自己并没有这回事!
崇宗堂走到了桌旁,将腰间的药瓶拿出来,往那上面一扔。药瓶应声而倒,在桌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到了桌边。
他眼前浮现出她制药的那个夜晚,她用羸弱的身躯折腾了一夜,用瘦削的胳膊捣着药草,用纤细的双手拿纱布挤着药汁,那额头上的汗珠都没有时间去擦一下,只是随意的抬起胳膊蹭一下,就又俯身去制药了。双颊因为着急而变得晕红,连唇色都跟着变得更加红润了。还有那凌乱的发丝,因为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额间,她都没有时间去理一下,仿佛世间再也没有比她手中的药更重要的事情了。
世间以前也有人会为了他这么拼命,那就是他的母亲。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个她。
或许她只是为了活命吧,为了能离开那个屋子才这么做的吧!
不过崇宗堂却在心中认定她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是没有被人爱着了,不是被大家指指点点,嫌弃至极的贱奴了。
他又伸手将那个倒了的药瓶给扶了起来,收到了匣子里。
“晓町,把人带进来!”他朝外喊道。
不一会就有一个姿态袅娜的姑娘走了进来。她见斜靠在床边的男人一言不发,遂一边往前走,一边自顾的脱着衣服。
“公子,可喜欢这样?”她坐在床边,倚靠在崇宗堂身上,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寻着腰带一点点向上移动,她摸到了领口,想要将手探进去拨开他的衣服。
却听见一直闭目的男人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别动我上衣!”,他微微睁开了眼睛,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可听清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去药谷(感谢每天都为我投推荐票的朋友)
顾时倾他们特意在兴余城多留了些时日,只等着赵恒来安排去药谷的事情。
玲珑有时在城门口一坐就是一天,只为着能第一眼就看到赵恒过来。
这样的殷勤,连顾时倾都有些愤愤不平了,“我出征的时候,可都没有这么巴巴站在城门口等我回来呢!”
他转头对着宋城说道,“你去余尧找找他,让他动作快点!再这么下去,我都觉得玲珑是他夫人了,天天等在那里,跟块望夫石似的!”
宋城领命,去了一夜,第二天终于带着赵恒一起回来了。
他看了看等在城门口的顾时倾,“你说你,这个催啊!想要去那药谷中,也是需要上下打点的!我可是从陛下那里求了个千年的人参送过去,才把拜帖给递了进去的。哪里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以为冲进去就完了?”
顾时倾也不理他,“都这么多天了,你知不知道天天在这里等你,”他用眼睛瞄了瞄一旁的玲珑,“我都怕给吹病了!”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说明是谁等在这里,可是赵恒也明白!宋城都跟他说了,顾时倾身边的那个小兵,就是他倾慕已久的姑娘,也是他自定的王妃,俩人情投意合,就差行大礼了。所以他一听顾时倾这话,也忍不住看了玲珑两眼。
即使穿着宽大的兵服,也能看得出来是个倾世佳人呢!尤其是那双眼波流转,含情脉脉的眼睛,正在一动不动的瞅着自己,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有些羡慕起顾时倾来,真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捞了个大的!难怪顾时倾走到哪里都带着,这要是不看好了,没准真的被别人给掳走了!
他在姑娘的注视下,也没了打趣顾时倾的想法,只开口说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顾时倾看了玲珑一眼,见她早已经急不可耐了,遂点着头,跨上大马。四个人朝着药谷就奔去了。
可是那药谷并不像顾时倾和玲珑想像的那么大,只是一个茅屋,后面依靠着一个山头而已。门口立着两个幼童,还伸手把他们一行人给拦了下来。
赵恒立即面上堆笑的凑了上去,“是我,昨日才来过的,送了株千年人参,可还记得?”
那幼童依旧举手挡在前面,“就是因为记得先生,所以刚才你们走过来的时候才没有把你们给毒死!”
这话用他那稚嫩的嗓音说出来,竟让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只能进去一个人!”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最后指着玲珑说道,“我觉得这个姐姐进去比较好!”他将手臂放了下去,转而拉住玲珑的手掌,将她引到了门口。
玲珑见已经被认出了身份,便也没有扭捏之态了,大方的推门而入,只见里面也如九茫山上一样,里面摆放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居之物,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屋中有一面墙的前面全都被垒起的书给挡住了,那书堆前面有一个白发银须的老者回头正看向自己。
她上前行了女儿家的见礼,“小女玲珑,拜见先生!”
“玉雪玲珑瘦影重,不同桃李媚春风。”那老者捋了捋下巴处的白胡,上下打量着玲珑,“姑娘担得起这个名字!”
他走到玲珑的前面,“姑娘前来有何事啊?”
玲珑见这老者并不像赵恒之前叮嘱的那般难以相处,知道他还不算反感自己,遂将来意说了一遍,“晚辈想要问那松陵子究竟要如何入药才能治得了心口疼痛之症?”
那老者笑道,“姑娘小小年纪,竟然知道松陵子?”
玲珑点头,“知道,我看过《植萃录》,那上面提到过,可惜并没有详细记录用法!“
老者似乎对玲珑的回答感兴趣了,轻轻的哦了一声,“姑娘还知道《植萃录》?”
“是的”,玲珑带着极度认真的表情说道,“我觉得它是这世间最了不起的书了,编者为了它访便世间,付出了半生的心血,是应该被世人所尊敬的!”
老者原本捋着胡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对!我的朋友为了它一掷千金才得来,现在我家中就有一份,先生如果想要,我可以让人取来!”
没想到老者乐的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写的书,自己自然记得内容!想不到你竟然还是我的书迷?”他含笑的看着她,“姑娘也喜欢医术?”
玲珑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将自己的学医过程像竹筒倒豆一样全都说了出来,二人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从日头当空直说到太阳西沉。把等在外面的人全都给忘了。
还是一个幼童进来叫老者吃饭,才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玲珑也知道自己耽误了太多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早些告辞了“那先生可否告知我那松陵子的用法?”
“小姑娘,你很有天分,所述的制药过程都没错,唯独忘了添上一个药引。人是阴阳结合而成,而心窍是心血汇集之地,心上的毛病也是缺了阴阳调和导致的,若你的病患是姑娘,那便寻一个异性肯真心为她献出一碗血,将那药丸融到血里,喝了便好了,反之亦然。”他将她送出了门口,挥手向她道别。
玲珑迈出了几步之后,又转身向老者问道,“先生知道用法,那为什么还不写进书中?”
“松陵子再难寻,也终有找到的一日;可是肯真心献血之人却是不易寻到的。有人终其一生都未必会寻到一个人!与其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知道用法!”他说完就进到了屋中,将门关严了。
玲珑心中觉得怅然,立在那里也不动,还是顾时倾回来拉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林姐姐的病能治好了!”她因为得了方法,又重新开怀了起来,“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顾时倾在心中默算了下时间,“可能还要一个月吧,还剩下六七个城没有巡呢,如果咱们加快点脚程,二十五天左右也是能赶回去的!”他贴着她向前继续走,“你可别说想要自己先回去的事,我是不放心的!”
他马上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再说了,你已经知道了方法,回去一弄就好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