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帮他一把似乎也无妨？
沈浪是不知道教授冷门课程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也许会心酸，也许是无聊。
但是李牧之至少从外表看来，似乎已经趋于平静。
当然，主要是这对兄妹开口就是‘主任’，让人心情舒坦……
“你想报考前南大学？”
李牧之喝了一口安晴泡出来的茶，问一句，嘬一口。
沈月随即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务必要是前南大学。”
本地最好的学校，也就只有前南了。
“那你考虑在我们中文系深造吗？”李牧之又问一句，表情看起来依旧平静。
沈月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摇了头。
李牧之放下茶杯：“那我知道了，这种情况，其实每年都有很多……”
李牧之说话点到即止。
每年都有很多，但就是没人成功……
没有哪位冷门专业的老师能甘心做热门专业的跳板。
与钱财权势无关，这是尊严问题。
人活一张脸。
不过今天沈浪在场，且这对兄妹嘴巴甜，待会儿还有其他事要谈，所以李牧之并没有把话说死，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沈兄弟，我想你应该知道，转专业要涉及很多方面，我现在研究压力也很大，恐怕……”
沈月面子薄，她一听李牧之婉转回绝，以为事情肯定是办不成了，嘴唇委屈得瘪成了波浪形，泪水似乎马上就要跟进。
沈浪倒是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不知道李主任现在研究的课题主要是哪一方面呢？”
问完，顺便学着李牧之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嘬了一口茶，顺便带一句：“这茶不错。”
李牧之没有太多反应，安晴却喜出望外：
“真的吗？谢谢！这个是我今天刻意带来的……”
……
马屁拍歪了……
“我现在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古典理学这一块，课题有些晦涩，不太好弄。”
李牧之随口带了一句，‘理学’是很冷门的东西，现代社会，已经没人感兴趣了。
理学……
这个熟悉的字眼，沈浪感觉自己的思绪一下子便被带回了高中的历史课堂……
当年为了通过会考，历史方面的各种背诵，简直就是噩梦。
“是存天理、灭人欲，致知在格物的那套么？”
沈浪对这些确实不感兴趣，所以随口敷衍两句。
结果李牧之听完，双目顿时放了神光，似是醍醐灌顶，某个常年的瓶颈困扰得以打通，但是面上，他尽可能表现得平稳：
“哦？沈兄弟？你对这个竟也有研究？”
“研究？”
沈浪莫名：“没有啊，我所知道的，应该连皮毛都算不上吧？”
李牧之突然的笑容：“沈兄弟，做人不能太谦虚，不然就虚伪了。”
沈浪：？？？
我没谦虚啊。
沈浪见李牧之的反应有些奇怪，便凑到沈月耳边轻声问了一句：“你们高中历史没教这个么？”
沈月也是一脸莫名：“历史课怎么会教这种奇怪的东西？而且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理学’是理科的意思吗？”
没想到，两个世界的历史教材也相差这么多……
沈浪心里意外，嘴上道一句：“李主任教训的是！”
李牧之卸下矜持，开始与沈浪攀谈理学的事情，沈浪凭借着高中背诵的片段，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无聊，却不得不应付着，沈浪的后背开始冒出冷汗。
沈月一句也听不懂，完全走神了。
此时，安晴是真的坐不住了，赶忙打住李牧之：“老师，今天咱们不是来探讨你的研究课题的吧？”
今天的谈话，一再偏题，安晴已经显而易见地不高兴。
李牧之见状，连忙赔笑：“不好意思，一聊到本专业的事情便有些兴奋了。”
刚才与沈浪那段短短的谈话激发了灵感，李牧之感觉自己今年的论文有着落了。
李牧之安抚完安晴，随后又转向沈浪：“我本以为你文采不错，作诗甚好，没想到你对这种冷门的学术问题都甚有研究，哈哈，我感觉我们能成为很好的忘年交的。”
说完，李牧之主动给沈浪斟了一杯茶：
“对了，说起作诗，我至今对你的那段‘残句’记忆深刻……”
安晴听罢，随即附和：“对啊，那句真的好惊艳，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沈浪，你作诗真的有一绝呢！我们李老师那天在诗画沙龙上……”
李牧之打断了安晴，笑着看着沈浪，忽然发觉自己帮她妹妹一把，兴许不会有坏处。
这小子，会写诗也就算了，结果他对‘理学’也有造诣，提出的观点颇为‘提纲挈领’，有建设意义，他兴许也能在学术上给自己一点灵光启发……
于是李牧之给沈浪递了一支烟：“我们外头阳台聊聊？”
沈浪会意，接过这支烟：“可以啊。”
随后，李牧之便领着沈浪去了阳台。
路过李牧之的办公桌的时候，沈浪猛的发现李牧之的玻璃桌板下压着一张很有意思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一张大合照。
照片中有年轻时候的李牧之，还有头发还未花白之前的魔石资本的董事长，孙小军……
而站在这两个人身后的，则是沈浪不那么熟悉、却印象深刻的两个人，陈婧妍的父母，陈宥维夫妇……
“主任，这张照片是……”
沈浪随手指了指这张略显斑驳的老照片。
李牧之瞥了一眼：“哦，这个啊，这是早前魔石资本的捐赠仪式的时候拍的。”
“捐赠仪式？”
“对啊，早前大学的经费不比现在，而且教学环境也很破旧，八几年的时候，魔石资本一口气就给我们资助了300万美元……”
“那这些人是……”
沈浪指了指孙小军和陈宥维夫妇，明知故问。
李牧之看了看沈浪指的这些人，然后说道：
“我记得那个男的是总经理，然后这对夫妇，哦，不对，他们那时候还只是情侣……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公司的股东……当然，我那时候也很年轻，刚进这所大学任教……”
李牧之先是指着孙小军，然后又比了比陈宥维夫妇：
“我记得这位华侨是叫陈先生吧？他现在是我们学校的名誉教授，跟我们校长的关系不错。”
“哦？”
沈浪轻浅地笑了笑：“有点意思……”
但是李牧之对这个显然兴趣不大，便很快催促沈浪出来阳台。
很快，李牧之便主动开口：
“沈浪，其实呢，你妹妹的事情，我并非帮不了，只是你小子不地道，之前的‘残句’，你都……”
李牧之其实也用跟沈浪同样的套路在同事的诗画沙龙中小小显露了一把，现在那帮自大的老学究都找自己要下句呢。
沈浪拿出口袋中的纸条，笑了笑：“您是说这个么？”
李牧之伸手要拿，沈浪却收了回来：
“主任，您是不是忘记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两句呢？”
107、你喜欢吗？
李牧之愣了一下。
你又不是我学生，我跟你有什么好交代的？
不过很快，李牧之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说他妹妹的事情：这小子，有备而来呀。
“我看完你的句子，再决定怎么交代……”
李牧之地答了一句：“如果你写的好，咱们以后还会有更多交流的，你妹妹的事情，其实只是小事。”
主任这里能有什么大事？
说完，李牧之伸手又要拿。
结果沈浪的手又收了回来，又问一句：
“主任，我还多问一下，那位华侨，他跟我们学校只是简单的捐赠与被捐赠的关系么？”
李牧之有些奇怪，沈浪怎么一直对一个不认识的上个世纪的老男人感兴趣：
“好像不是，那个时候比较特殊，我们学校是没有外国留学生的，他是第一个，我记得好像是特招的，我们还给他办了国内的集体户口，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怎么，你认识他？”
沈浪摇摇头：“不认识。”
然后将纸条递给了李牧之：
“没有，就是好奇问问。”
看样子，陈宥维那时候应该是遇到了某些事情，常规的移民行不通，用这种法子回国找合法身份的。
沈浪如此猜测。
另一边，李牧之拿到纸条，当即翻开：欲把东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再结合沈浪之前说过的那前半句。
‘大道至简’四个字忽然间从李牧之的脑海中飘过。
妙啊……
李牧之心中感慨，这种大气又质朴的诗句，真的很难相信是出自一个现代人之手……
只是李牧之不明白，这个被刻画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绝色‘西子’到底是谁？
典故何处？
“沈兄弟，不知道你这位‘西子’，究竟是何方女子？哪个朝代？”
沈浪神秘地看着李牧之，这玩意儿我要是懂的话，早在大东湖的时候，我就已经装比装完了：
“主任……这个典故，你可以自己翻翻史书，我相信你有头绪的……”
李牧之被沈浪唬得一愣一愣的：“我有头绪？”
李牧之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着历史上带‘西’字的女子，很快，李牧之便有了头绪。
只见李牧之一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开始翻阅典籍查证。
沈浪看着李牧之忙碌的身影：“李教授果然不会让人失望……”
沈浪这边则很快回到安晴与沈月这边，安静喝茶。
沈月悄悄问沈浪一声：“教授能点头答应吗？”
沈浪摇摇头：“我母鸡啊……”
……
安晴本来跟沈月聊得好好的，可是沈浪一来，她便安静了。
不再说话。
沈浪对她其实没多少了解，所以也不言语。
不一会儿，李牧之带着笑容归来。
沈月好似等待行刑宣告一样，紧张得双手冒汗，六神无主。
“主任，怎样，典故找到了么？”沈浪笑着问一声。
李牧之胸有成竹：“是南晋张后主的妃子，张诗诗么？她的本名虽然不带‘西’字，但是后来南晋国破，张诗诗出家为尼，法号云西……她也是古代公认的美人之一！”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浪心中吐槽，嘴上一句：“确实是她！”
“哈哈哈！”
李牧之开怀大笑：“我就知道！‘西’字的美女，除了张诗诗外，不会再有第二人选！”
“主任果然博学多闻！”沈浪恭维一句。
李牧之心中舒坦，然后看着沈月，说道：
“关于转专业的事情，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大二之后才能转……”
沈浪听了，当即问沈月：“你听到了没？”
沈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直到她慢慢地从沈浪和李牧之的眼神中读出了欣喜之意，这才意识到，这是转成功了？
至少是李副主任答应帮你办这件事了？
“听懂了！”沈月高兴地重重点了头。
沈浪又问一句：“还有呢？”
“还有？”沈月一时间没懂，不过很快，在外头还算乖巧、明事理的沈月反应过来，又补上一句：
“谢谢主任！”
沈月此时笑得满脸都是花，心头的快乐几乎要无处安放。
沈浪见沈月如此从兜里掏出100块钱：“自己打车回去吧。”
这里打车回家最多50块，剩下的钱，应该是要被贪污掉的。
沈月愣了一下：“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沈浪没有多说其他：“你自己先回去。”
这种成年人的交际场合，沈月巴不得先走，于是她礼貌地向李牧之和安晴道别之后，踏着快乐的步伐走了。
场面很快变成了原本应该有的样子。
方才叨扰过李牧之，此刻沈浪便主动问：
“主任，你们今天找我来，应该有其什么事情吧？堂堂大学教授，不会只是专门叫我来跟我道喜吧？”
李牧之见沈浪的事情做得颇有条理，愈加欣赏，不过现在开始，也不该是他的主场，所以他将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坐到边上，介绍安晴：
“沈浪，我刚才也跟你粗略介绍过了，这位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亲侄女，她现在是钱塘第三中心小学4年级的语文老师，有正编，工作非常稳定……”
“哦，那很好啊……”
沈浪刚才顺手喝茶，一时没察觉李牧之这么用心介绍的内涵，还顺便恭喜安晴：
“小学老师真的是个好职业呢。”
一个寒暑假就已经秒杀至少7成职业。
“你喜欢吗？”
李牧之笑嘻嘻的突然一句。
“我不是师范生，当不了老师。”
沈浪总感觉李牧之话里有话，但是沈浪不愿多想，或者故意不想。
李牧之见沈浪似乎故意装傻，安晴又一副小家碧玉的姿态，便只好主动开口：
“沈浪，其实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我听说你现在单身……而我们家安晴又是个好姑娘……”
……
“咳咳咳……”
沈浪突然被茶水呛了一口，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您刚才说什么？”
李牧之笑盈盈的样子，很有‘媒公’的意思：“我想把安晴介绍给你，你们好好认识一下。”
说完，李牧之便回到自己后边的研究室里头，关上门，不出来了。
此时，沈浪终于明白刚才安晴为何一路娇羞了。
108、我们接过吻了
都说集齐七龙珠会召唤神龙。
沈浪怀疑，自己相亲集齐七种职业会召唤母老虎……
女上司，警花，现在又来个女教师……
真是让人想入非非呢。
不对，女上司不能归属到‘相亲’这个行列里头，因为她就是被召唤的对象啊。
如果没有母老虎的存在，沈浪感觉自己可能愿意跟安晴试一试。
相亲嘛，又不是结婚，谁不想找一个更好的下家。
可是之前与黄佩瑶相亲时候的惨痛经历沈浪记忆犹新，更关键的是，安晴虽然温婉贤淑，但是没陈婧妍长得漂亮。
母老虎虽凶，但是姿色更足，身材更好。
没有比她更漂亮的话，沈浪暂时没有移情别恋的打算。
暂时的‘贤者的休憩’，不算倦怠。
再者，沈浪一直在想，是不是可以将陈婧妍体内的‘老婆’给开发出来？
我的老婆并没有消失，她只是被灭绝封印了。
只要有办法解开封印，‘夫妻’就必有重聚之时。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沈浪直接把话说死，想必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常规状况下，相亲到这里想必就结束了。
可惜，今天的对象偏偏是沈浪，而且还是唱过《大城小爱》，新收割了一拨女人缘的深情小王子。
大明星，小帅哥，前途无量冉冉升起的新星。
想方设法要跟沈浪认识的姑娘，肯定不在少数。
这种情况，在安晴的预料之内。
相亲的时候，拒绝大多都是这套说辞。
所以安晴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十分耐心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无中生友’吧？”
沈浪当即摇头：“肯定不是。”
也许是为了掩盖某种尴尬、不安与紧张，所以安晴的手头一直在泡茶，即便此刻已经没人喝茶：
“你们确立正式关系多久了？”
安晴似乎是怕沈浪混淆概念，所以着重强调一句：
“你不要弄错咯，是‘正式关系’，不是相亲刚认识的那种。”
“正式关系么……”
沈浪推敲了一下，‘见父母’这个行为应该足够传统意义上的‘正式’，那天傍晚距离现在……
“大约能有三四天了吧……”
沈浪一边回想，一边自言自语。
安晴听完，顿时笑了，也不紧张不尴尬了。
毕竟，安晴从大东湖度假区那天记住沈浪算起，彼此相识的时间也有足足一个多月了：“那你们真是确定关系好长时间了呢！”
沈浪被讽刺得很突然，早知道对方是这种反应，应该从奔现那天开始算的！
不！
应该从网恋第一天开始算的！
于是沈浪随即改口：“不对，我们从最开始认识到现在，也有半年多时间了！”
安晴的笑容很温柔：“我知道，我清楚你想说什么，不必急着改口……”
“我们真认识半年了，我们感情非常深厚，所以对不起，咱们不合适。”沈浪再次点头致歉。
沈浪这个反应……
其实也在安晴的预料之内。
安晴本来也没急着要在今天确立关系，好资源，包括好的异性也是，从来不会从天而降。
该抢的，总是要抢的：
“那真是我冒昧了，不知道你们确立关系3天……哦，不，是认识半年以来，你们都有过那些深刻的共同记忆呀？”
此刻的安晴就像一个知性的大姐姐耐心地听着你的故事，即便你的故事并不好玩，但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沈浪想了想，彼此的共同回忆……
加班，应该是印象最深刻的。
至于别的……
“一起玩游戏算吗？”
沈浪在婚恋市场上的经验并不充足，所以各方面的反应算不上游刃有余。
安晴的笑依旧温柔，甚至不止于温柔，还有几分会心的自信：“算！当然算！”
沈浪见安晴如此反应，自是不服：“我们都是半夜玩的！”
但是沈浪这个‘抗争’的效果，并不明显。
安晴温柔且包容地回答：“我知道，男生嘛，不管什么时间，都是爱玩游戏的，跟半不半夜没有关系。”
‘看样子这个并不能让安晴死心……’
沈浪在脑海里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自己与灭绝的‘亲密行为’，可是不管怎么用力想，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加班’‘改稿’，还有那张冷峻的脸。
不过没多一会儿，沈浪便想起了自己几天前的‘雄伟事迹’，便自豪说道：“我们接过吻了！”
沈浪话一说完，安晴肉眼可见的不从容了。
她的表情不再温柔和煦，也不再有体贴可人的春风拂面。
‘跟其他女孩子接吻，果然是不被接受的。’
沈浪自信地抬头挺胸，以为顺利地解决了一桩难题，准备站起身来告辞。
结果安晴这时候艰难地又挤出一句：“你们……那啥了么？”
沈浪有点没听懂：“哪啥？”
安晴略显不好意思:“就是你们住一起了么？‘在一起’了没？”
好委婉的说法……
‘在一起’这个词汇，沈浪只在大医院的医生那边听说过：“这个倒还没有。”
凡事总得讲个顺序吧。
安晴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安晴听着沈浪的介绍，总有一种现女友逼问现男友关于他前女友事情的心态。
虽然知道这不健康，自己也暂时没资格，但还是忍不住。
当然，不管是‘现女友’还是‘前女友’，话题说到这里，基本算是结束了。
所以这一次沈浪很认真地给了安晴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开溜了。
里头的研究室，李牧之听到动静，随即跑出来，此时，已经只有安晴一个人坐在茶桌边上。
“怎么就剩你一个了？沈浪人呢？”
“他走了。”
安晴有些失望：“他有女朋友……”
“然后呢？”李牧之有点没理解：“你信了？”
安晴摇摇头：“这个我当时没信……”
思虑了片刻之后，安晴补充说道：“他说他跟女朋友接吻了……”
“然后呢？”李牧之依旧没理解：“你又信了？”
安晴点点头，‘嗯’了一声。
李牧之用食指恨铁不成钢般地不断数落：“你呀你！亏你还是个大学生！”
“怎么了？有问题吗？”安晴没反应过来。
李牧之随即问道：“你都不相信人家有女朋友，那你觉得他跟谁接吻啊？空气吗？还是气球老婆？”
安晴瞬间清醒：对啊！我怎么就信了呢！
我不相信无中生友，怎么就相信了‘无中生吻’了呢！
109、我去哪儿，你也去哪儿
又是一个周一。
为了庆祝沈浪‘最强唱作人’夺冠，陈婧妍专门在冠华大酒店的大包厢里办了一场庆祝会。
因为这场庆祝会人人有份，加上沈浪‘师出有名’，大伙得了好处，吃人嘴软，所以也没法多说什么。
除了林信恒满心感慨‘富婆’真好之外，其他人大抵该干嘛干嘛。
沈浪则被陈婧妍叫进了楼上的房间，因为这个套件的隔音效果极好，所以外人无法探知里头的真相……
……
“沈浪，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陈婧妍的右脚正在悠闲地抖着，高跟鞋挂在她小巧的脚丫上来回摆荡，这个画面，沈浪十分喜欢。
当然，沈浪会故作矜持，不会展露出自己其实是个腿控的真相：
“您这也算是选择题吗？”
沈浪的视线以陈婧妍的腿为圆心，方圆3米为直径，眼睛无论飘向哪里，最终都要回到圆心再打个钉子，然后避嫌般又飘出去游离一番。
毕竟，即便关系确定，也还没有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步。
而且一直盯着人家的脚丫子看，容易暴露自己的本质。
体面人，还是要脸的。
陈婧妍丝毫不抗拒沈浪的目光在自己的身旁周遭游离：
“你可以把这个当成选择题，但我认为，这可能是一道主观题。”
随后，她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说道：
“得益于你冠军的身份，加上电视台这边有些人手短，所以现在钱塘卫视愿意按照你写的企划书规划的那样，我们免费给片，他们则在下午四点半到五点的儿童黄金档上播放你的奥特曼……”
说完，陈婧妍拿着一叠文件放在沈浪跟前：
“你身为这个项目的策划者与IP持有人，请签字吧。”
面上最上头的一张，就是电视台的正式播放文书，内容大约是双方约定的播放时间档与片头片尾的广告时长等细节问题。
第二张则是电视台的节目购买合同，因为是免费给片，所以金额为零。
至于下面的几张需要签字的文件，沈浪没细看，陈婧妍也压着不让看。
沈浪看着面上的这几张文件，对陈婧妍的手段有些敬佩。
现在的电视台地位非常强势，尤其是像钱塘卫视这样娱乐节目发达的电视台，更是如此。
一方面，在他们那里播放广告的成本越来越高；
另一方面，他们对各种非知名剧集的挑剔程度令人发指。
这种地方，不是你免费给成片，他们一定会乐意。
相反，他们会怀疑你要蹭他们的流量，看都不看一眼。
非常难伺候。
像奥特曼这种新生事物，知道的人本来就少，播这种东西必定前途未卜，电视台厌恶风险。
比赛的时候又确实蹭过他们一波流量，电视台不爽的人应该不少，‘奥特曼’这三个字十有八九已经进了他们的隐形黑名单。
陈婧妍能在这种状况下跟电视台谈判妥帖……
把梳子卖给和尚，她不愧是能当总经理的人……
沈浪虽然也有些法子能让电视台接受自己的方案，但有一个‘贤内助’，总归是要轻松许多：
“电视台那边这么简单就被你攻略了？他们播这种东西，某些领导真的没意见吗？”
沈浪拿起笔，将第一份合同很快就签掉了。
陈婧妍的笑容有些深邃：“意见？为什么？你难道对自己的IP没有信心？”
“这倒不是……”
事情进展得太顺利，水面太过平静，这些日子的历练，沈浪总怀疑水下的某个地方在暗潮涌动。
而且这阵水下的波涛似乎正在朝着自己无声靠近。
然后，思考之间，沈浪又签掉了第2份合同。
接着，是第三份……
陈婧妍将签字栏这边露出来，让沈浪直接签字。
沈浪暂时没有动笔：“前两份合同的内容我大约知道了，这第三份是什么东西？”
“是你的IP确认书。”
陈婧妍不动声色地说着，并示意沈浪快点签字。
沈浪看着被掩藏的上半部分，再看看这光秃秃的签字栏……
“我能看看这确认书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沈浪动笔之前问了一句。
“这就是一张确认‘奥特曼’这个IP是你沈浪的协议，以文件的形式固定下来而已，没什么复杂内容，直接签了就行。”
沈浪看着这张奇怪的文书，有一种要签下卖身契，与恶魔做灵魂交易的错觉：“不行，我还是得看看……”
于是沈浪眼疾手快，将这张协议快速翻开看了一眼，陈婧妍也十分矫健地将文书按下，不然其真身走光半分。
但是纯粹的速度与眼力的比拼，沈浪还是快了半秒。
协议的具体内容虽然没看清楚，但是文书的抬头：‘职位调整’这四个字，沈浪还是看了个分明的。
“经理……这不是IP确认啊……职位调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陈婧妍若无其事般地握住沈浪拿笔的右手，然后将沈浪的右手凑到了签字栏边上：
“总之，你签了这张，IP是你的，还有我刚才说的‘更好的消息’，也会是你的……”
按照鲜草创意的正规程序，部长级别及以上的人事调动，需要出具正式的调岗协议。
当事人签字后，调岗才算正式合规合法。
沈浪的背后抵着陈婧妍的前胸，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顶级女人香和绵软的触感，让沈浪突发阵阵的绵软，右手几乎要就范。
但是，身为一个男性应有的尊严，还是让沈浪坚强地坚挺起来抵抗：
“IP本来就是我的……还有……你这个‘更好的消息’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像是掰手腕一般，一上一下。
陈婧妍用力向下使劲，沈浪这向上抵抗，绝不然笔头在纸页上留下半滴墨水。
“你签了就知道了。”陈婧妍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依旧在用力。
她那只看似柔软的秀手，竟也有不小的能量。
“让我签IP确认书绝对没问题，但是为什么会是调岗协议？你要把我调去哪儿？非洲吗？还是索马里？”
“当然不是。”
陈婧妍用力挤出一张温和的笑容：“我去哪儿，你也去哪儿……”
110、我们应该谈点正常又正经的恋爱
果然。
是所谓的贴身助理。
现代社会俗称贴身小奶狗。
小说里俗称的贴身高手或者贴身特种兵。
可惜，咱不修仙，也不是什么特种兵归来，没有那种一声令下，十万战士前来跪下喊‘龙王’的背景与实力。
“老板，道理我都懂，可是这种调岗应该不必要吧？”
现在这种状态，不是挺好的？
陈婧妍没撒手，依旧控制着沈浪：
“当然有必要，你难道不想天天跟你老婆厮守在一起么？”
沈浪抬头看了看从后方‘抱’着自己的陈婧妍：
这丫头，果然黑色之后，明明挺好的一个意思，在她嘴巴里说出来就跟绑匪撕票一样。
“我当然想。”
沈浪心中思忖，要不是因为你就是‘香菜味软糖’的真身，老子兴许奔现第二天就辞职了。
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跟你掰手腕？
“可是你现在跟‘香草味软糖’并不划等号。”
“怎么不划等号？奔现那天，坐在你对面的‘香草味软糖’是不是我？”
陈婧妍的眼神中是疑问：“那天在公司一起玩游戏的‘香草味软糖’的ID，是不是我在操作？”
沈浪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是。
“那为什么不划等号？”陈婧妍灵魂质问。
当然因为你是灭绝啦。
你知道那天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说服自己将您的嘴唇收入口中么？
您知道我亲自当法海，收了你这个灭绝，跟曾经折磨自己的女上司谈恋爱，需要多少的心理建设么？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漂亮或者性感，或者腿长，或者汹涌，就能万事大吉的。
“因为你是我上司啊，现实中的你，说话没有‘香草味’……”
“香草味？”
陈婧妍靠近沈浪的耳边：“老公～把字签了好吗？”
沈浪只感觉耳根一软，酥麻的感觉突然传遍全身，右手的笔尖当即被陈婧妍按到了纸上：“你为什么只会在这种时候用‘香草味’说话？”
这样胜之不武，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嫌疑。
“怎么？难道你老婆不是这样说话的么？”陈婧妍感觉胜券在握，胜利唾手可得。
是。
当然是。
沈浪心里与手头都在挣扎，我心里的‘香草味’确实是这样的味道。
但是，她呈现的方式，绝对不是这种匪徒绑票式的‘与你的家人通个电话’的表达。
绝对不是这种在紧要关头利用‘我老婆’来逼我就范的‘间断性出现’。
“老板，如果你能永远以‘香草味软糖’的姿态存在，那么我现在放弃抵抗，随你处置，你看如何？”
“永远？”陈婧妍突然看见了曙光，但是这个结果……
“是的，永远。”沈浪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呼唤老婆的‘回归’：
“如果你在工作与生活中，永远以‘香草味’存在，那么你让我干啥，我干啥，您看怎么样？”
也许是想把话彻底说清楚，所以沈浪又在陈婧妍的怀里补充一句：
“否则的话，咱们就以常规的姿势，谈个正经点的恋爱，凡是都得循序渐进，您这样上来就要我当你的小奶……秘书或者助手，我很为难的。”
陈婧妍认真想了想，然后给了回答：
“那不行。”
所谓的‘香草味’是耳边的嘶磨，夜晚私密的低语，哪里能在公开场合随意使用？
商业场合，哪里能容许‘么么哒’的存在？
如此的话，我如何服众？
所以，即便撕裂感很强，‘香草’，与众人口中的‘灭绝’，也该并行不悖。
“那我也不签。”
沈浪的第一次‘香草营救行动’宣告失败。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陈婧妍见这样耗着不是个办法，便想到了个折中的法子：
“要不这样，你先把协议签了，我再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在某些单独时刻给你个人单独放福利？”
听起来是个好办法。
但是沈浪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
“协议都签了，那不就是随你说了算？”
而且这单独时刻的单独福利，根本没个标准，如何以白纸黑字的形式固定下来？
沈浪曾经记得一个新闻，说是某位老哥取了个声优当老婆。
一开始，老婆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在深夜配合他，以二次元妹子的声线与他一起运动。
可是时间一久，老婆嫌烦，福利就这样没了……
这都是前车之鉴。
一时间，陈婧妍竟发觉沈浪说的有理。
这时，陈婧妍手劲一松，被沈浪看准机会，挣脱出来，把笔一丢，危急暂时解除。
双方得意喘息与冷静。
随后不久，沈浪开口：
“老板……”
刚开口说第一个词，沈浪便又意识到了问题，虽然这个问题一直存在：
“你看，即便是我们确立彼此男女朋友的现在，我开口还是会下意识地叫你老板或者经理……”
这就是早前被迫害太久，致使‘灭绝’这个形象在脑海里铭刻太深的后遗症：
“我是觉得，虽然咱们两人的关系是以‘不正经’的网恋开端，但是绝不能以这样‘不正经’的方式继续走下去……”
沈浪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提议，我们应该像正常情侣那样，做一点正常的事情，谈一段正经的恋爱；
反观现在，咱们先是八字都没一撇就见父母，然后又是协议又是福利的，正经人谈恋爱，哪里会是这个样子！”
陈婧妍并没有反驳沈浪，听完之后，她只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你说……什么是‘正常情侣’？情侣间做哪些事情才算‘正经’？正经人谈恋爱，正常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第一次，没经验。
沈浪没经验。
其实，陈婧妍更没经验……
沈浪没想到陈婧妍的问题如此的基础，基础得有些哲学。
值得两个小白互相探讨。
沈浪认真想了想：
“正常情侣的恋爱嘛……应该是，前期刚认识的时候，一起拉拉小手，压压马路，一起吃个饭，吹吹晚风什么的。”
兴致浓厚之时，还可以接个吻。
至少电视剧是这样演的。
陈婧妍也想了想：“这不是中学生早恋么？”
沈浪竟一时语塞。
“你觉得这样的恋爱，对成年人来说，有意思么？”陈婧妍又问。
沈浪思忖片刻：好像是没啥意思……
“那后期呢？”陈婧妍最后问了一句。
后期？
还能干啥？
111、无人机
沈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像一只沙雕一样在这里跟陈婧妍讨论什么样的恋爱方式比较有意思。
虽然有些丢脸，可是竟莫名的有意思……
沈浪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反正也没有外人在场，沙沙雕，似乎也无所谓？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是，情侣们，后期都会做些什么事情呢？
两人认真地思考着这个社会生物问题，严谨的气氛中，两人的距离在莫名其妙地拉近。
陈婧妍明明不肯放出‘香草味软糖’，沈浪也明明不肯签署严肃的转岗协议，两人也明明就在赌气，可是彼此的鼻尖的距离却越赌越近。
沈浪下意识中感觉自己可能会在这个工作周的第一天登堂入室。
一种做贼心虚般的眼神滴溜溜一转，房间里没有第三人。
房间所有带眼儿的物体，刚才也都检查了一遍，没有所谓的无线摄像头，自己不会变成网络上的动作片主角。
唯一的问题，就是窗帘还没拉。
于是沈浪的视线往窗户那边一瞥，猛地看见外头有一架精密的无人机正在外头盘旋……
巨大的高清摄像头正在对着这个房间，似乎还在津津有味地调节着焦距……
“谁他马的这么无聊？”
沈浪破口骂了一句。
奶奶的，坏老子好事，抓到的话，不把凡人打出屎来，老子不姓沈！
陈婧妍转头看见外头那台落荒而逃的无人机，猝不及防间也吃了一精：“刚才的都被拍到了？”
幸好，刚才也没做什么擦枪走火的事情。
沈浪点点头：“这家无人机看起来不便宜，定位这么精准，我怀疑是熟人作案。”
而且应该是一个有钱的熟人。
正常的普通人不会拿这么贵的专业工具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沈浪这么一说，陈婧妍立马就有头绪了。
于是她拿起电话，拨了两个号码……
……
冠华大酒店2303室。
沈浪直接用前台的备用房卡刷开房门，‘嘭’的一脚踹了进去，里头随即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
又是林梦桃。
沈浪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身后还跟着陈婧妍。
房间里头，徐长威也在。
徐长威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看的样子。
林梦桃的身上则裹着浴巾，脸上还有些许水渍，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似乎是冲过脸了。
“啊！！！沈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阿妍？你怎么也在？你们这是非法入室，我要投诉！我要报警！”
林梦桃似乎很惊讶的样子，一副奸情被撞破的羞涩与屈辱挂在脸上。
沈浪见徐长威衣领严正，没有‘学过外语’的痕迹。
于是没有搭理林梦桃，在房间里搜索着某样东西。
林梦桃见状，想阻止沈浪，结果却被陈婧妍拦住：
“怎么，桃桃，你什么时候跟徐长威关系这么密切了？”
陈婧妍将手扣在林梦桃浴巾上，上下其手。
“哼，我就喜欢徐长威的身手，他功夫好！怎么，不行吗？”
在林梦桃的世界里，‘礼义廉耻’这种东西可能是不存在的，所以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或者说，她此刻遇到的危急，足以严重到让她抛弃这些身外之物。
徐长威听林梦桃这么一说，原本低着的头，脸上的色彩，更加通红。
徐长威当年虽然不良过一阵子，长大后还是要脸的。
陈婧妍见徐长威这种反应，一把手直接扯下了林梦桃身上的浴巾，林梦桃又是大声的一声‘啊’字。
然后……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林梦桃的身上，浴巾里头，她穿着很严谨的连衣裙。
连衣裙与内衣的肩带都被她褪下便是。
果然是假奸情。
可是……
最重要，也是沈浪最想找的无人机，并不在房间里头。
有些奇怪。
“长威，刚才的那台无人机，是不是你操作的？”
沈浪蹲下来，目光深邃地看着徐长威：
“我听赵鹏说过，你早前似乎倒腾过电子城的摊位吧？玩无人机这种事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徐长威偷偷抬起头瞄了沈浪一眼，发现沈浪慈善的表情下，是一双如同恶魔微笑的眼神。
顿时间，徐长威又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长威，我们家老板，也就是旁边这位陈总经理的家庭背景，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你说，你要是拍到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她一动怒，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陈家‘寄手指头’这项传统手艺，应该还没有丢吧？
徐长威偷偷瞥了林梦桃一眼，林梦桃回怼一句：“你看我干嘛？咱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沈浪耐心地安抚徐长威：
“是不是有人逼迫你做这件事的？你说出来，说出幕后煮屎人，我们会保护你的。”
林梦桃对沈浪这句话可不能坐视不管：
“诶诶诶，沈浪，你这是诱供啊！不合法的！而且你们从刚才开始就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沈浪看着林梦桃，回想了一下她刚才莫名喘息的样子……
以林梦桃的经济实力，在五星级酒店开两个房间用以‘狡兔三窟’，应该很有余力？
于是沈浪将情况跟陈婧妍轻声说了一下，陈婧妍在林梦桃身上搜索了一回，很快便找到了2张IC卡钥匙……
沈浪拿着另一个房间的卡片过去，很快便搬着一个无人机的箱子过来。
里头装的机器，正是沈浪刚才看见的那台。
沈浪将机器上的内存卡拔下，装进徐长威的电脑里读了一下……
果然……
陈婧妍也在旁边看着，随后她转回身去问林梦桃：
“你还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的吗……？”
林梦桃看着无人机，眉目间的尴尬已经无法控制，不过她的嘴巴还是得继续挣扎。
只见她看着徐长威，演作很惊讶的样子：
“哎呀，徐长威，你跟我出来拍拖，你居然偷偷拍这些东西？你怎么跟我解释？”
林梦桃在陈婧妍身旁赔笑：
“阿妍，你看，这个徐长威他不懂事，他带这个无人机只是想拍摄一些我们出来旅游的画面，结果谁知道会拍到这些不该拍的内容……”
沈浪第一次听说情侣出来旅游还需要开两个房间的，而且还在本地的市区中心旅游……
真是有个性。
“就这些？”
陈婧妍准备将林梦桃带回去正法，结果本该在楼下参加庆祝会的礼世锋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他刚才在楼下看见陈婧妍跟沈浪一起进了电梯，以为自己的头上要冒绿光，满是不甘，所以躲在后面偷偷观察跟踪。
现在他眼见屋里头是这种热闹景象，顿时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绿光……”
“礼世锋？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浪有些意外，不过大抵上，沈浪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啊……我一个朋友住在这上头，我来跟他叙叙旧……哈哈，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们……”
礼世锋一边找着借口，一边走进了这个没有关门的房间里头。
这里面最显眼的，当然就是地面的这架无人机：
“咦？这飞机原来是你们飞的？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还看见来着的。”
礼世锋对这台机器也有印象。
林梦桃见来了个搅事的，当即瞅准了机会，给礼世锋的屁股踢上一脚，礼世锋完全没有防备，向前扑腾几下，摔了个狗吃屎。
而且林梦桃是看准点位踢的，礼世锋摔的位置刚好拦在陈婧妍和沈浪的前面，她则看准机会，跑了。
陈婧妍看着林梦桃远去的背景，跟沈浪说一句：“没事，我找得到。”
说完，陈婧妍也走了。
礼世锋本来是想进来找陈婧妍说两句话的，结果现在倒好，话没说上，还白白挨了一脚。
“妈的……我招谁惹谁了？”
礼世锋一脸委屈，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走了。
现在，在场的只剩下2个人……
……
第二天．
赵鹏的办公室里多了一架无人机。
这正是赵鹏这段所需要的东西，毕竟，沈浪设计的很多情节里有怪兽*飞机这个画面，拍摄角度很刁钻，有无人机的话就方便多了。
赵鹏本来是想提交申请，让公司买一台的，现在好了，公司主动配置，省事多了。
不过眼下的麻烦事不仅是一台飞机。
更重要的是网络上有组织的那拨职业差评……
沈浪之前在天马广场拍摄的时候说过，何生劲何老板的眼神有问题，他可能会动一些手脚，已经提醒过需要注意网络控评的事情。
赵鹏也做了相关的安排，但是对方这次花费的心力心血，已经超过了赵鹏的想象，来势汹汹，而且现在又恰逢要在钱塘卫视试播7集的紧要关口。
在事情失控之前，赵鹏决定先跟沈浪商量一下。
沈浪在小会议室里听过赵鹏的报告之后，认真想了想……
显然，有些人是学不乖的。
如果不想点治标又治本的法子，刚刚删掉的恶意差评帖，肯定又会卷土重来的。
只是……
什么法子才能治本呢？
这时候，沈浪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112、大力哥，不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戴帽子的缘故，苗大力头顶上的头发现在越来越少了。
其实早就听人说，地中海造型是最影响形象的，早前苗大力内太多知觉。
直到这段时间，不是老婆被网上的小鲜肉骗得半毛钱不剩，就是再婚相亲一再受阻，苗大力终于认识到形象的重要性。
于是，昨天晚上，他将心一狠，将后脑勺的发丝全都剃了干净。
清爽的光头造型，虽然人看起来变得凶狠了一些，但好歹没有了那种奇怪的中年老气。
莫名的霸气。
简单又干净，苗大力对此很是满意。
新的一天，苗大力回归工作岗位，准备按照上级部署，上街巡视某些重点单位。
但是出发之前，苗大力被黄佩瑶给叫住，似乎有事情需要交代的样子。
结果走进派出所的会客室后，苗大力冷不防地看见沈浪也在。
早前，两人也有过小小的合作，虽然说不上多愉快，但也能和平相处。
可是，自从后来的这些日子，再婚相亲的苗大力接连被各路寡妇给鄙视了之后，让他认识到形象的重要性后，他便对沈浪这种能让黄佩瑶这种警花都能倒贴的小鲜肉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这绝对不是嫉妒，绝对不是羡慕嫉妒恨！’
苗大力宽慰自己：“我只是对这种空有一身好看皮囊，却没有有趣内在的年轻人表示鄙视。”
说到底，做人处事，内涵最关键。
就像我苗大力，虽然我长得不够好看，但是我幽默，风趣，体贴！
女人们只有与我深入交流之后，才能意识到我的精髓所在。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苗大力冷冷地发问，有一种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模样。
“苗警官，你过来坐嘛，坐下来慢慢谈。”
黄佩瑶对于沈浪的主动到来表示欣喜，沈浪不仅接下了她的头发，事后还主动找上门。
这不就是说明两人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么。
沈浪这坏蛋，虽然嘴上一直说自己是‘勇猛果敢’‘再世英豪’之类的贬义词，但是心里还是很在乎人家的嘛……
黄佩瑶见苗大力有些抗拒，所以主动过去将苗大力拉到了位置上，让他坐下。
苗大力拗不过，只能暂时妥协：“你们有事快说，我待会儿还得去扫黄呢。”
大白天的，能扫到什么黄？
沈浪有些莫名：“我们知道苗警官辛苦，所以不会耽误苗警官太多时间的。”
苗大力冷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从警这么多年，苗大力早已看惯了这些社会人的套路。
沈浪这次上门来，无非就是有事相求。
老子今天要是能答应这种小白脸，老子就是一条哈巴狗！
沈浪对苗大力这种历经风雨、满脸沧桑的中年光头男的表情拿捏一直都不是很准，所以也懒得解读，直接就事论事：
“苗警官，我想向您咨询一下，有人发网帖诽谤他人，这应该如何定罪？您这边会接这方面的案子吗？”
苗大力心里冷哼一声：网贴诽谤？这是哪门子的玻璃心又被戳中了？
谁没被骂过几句？
像老子走江湖，哪次不是前脚刚走，后脚就挨骂？
你看我，说什么了吗？
“沈兄弟，不是我说你，男人嘛，你就不要一直着眼在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
苗大力对沈浪的名字倒是记得很熟，因为不仅现实中见过，电视上也经常看见沈浪的脸，因为他女儿就很爱看综艺节目，还是沈浪的铁粉……
简直让人受不了：
“而且你所说的这种‘网贴’，从实际操作上来看，一般很难达到立案的标准，跟你说句实话，如果没有造成严重的现实伤害，我们一般也不会将警力浪费在这种地方，我们真的很忙。”
苗大力正面拒绝的同时，也将原因和理由解释得非常清楚，苗警官相信，只要对面坐的不是傻子，应该都能听懂。
沈浪听完，与黄佩瑶互相看了一眼，面露些许为难：“那……这个就不好办了呀……”
苗大力见沈浪还算识趣，懂得什么叫知难而退，心头有些欣慰：总算没耽误我太多时间。
于是，苗大力跟沈浪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今天还有不少任务呢。”
说完，苗大力起了身。
可是，苗大力的前脚还没迈出去半步，沈浪便当即拦住了苗大力：“苗警官，不好意思，请你稍微等一下……”
“又怎么了？”
苗大力有些不耐烦，婆婆妈妈的，算什么男人？
沈浪则不紧不慢地将放在自己包里打印出来的一张张网络截图拿出来，然后放在苗大力的跟前，一张张地介绍：
“苗警官，你说这些案例不能立案，真的是非常遗憾，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得让您知道真相……
否则万一哪一天，您上网看见了这些不是太好的言论，我担心您会不高兴。”
苗大力不屑地笑了笑：老子现在就很不高兴！
“您应该还记得之前您曾到我的片场客串过一位帮助路人疏散的角色的事情吧？”
沈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苗大力说了一遍。
苗大力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
“您那天在拍某些镜头的时候，没有带帽子……”
沈浪说到这里的时候，苗大力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浪很严肃地跟苗大力说明道：
“我们这段时间遭遇了某些人有组织的抹黑与诽谤，他们诽谤的对象，就是您曾经参与拍摄的这部‘奥特曼’……”
沈浪给苗大力指了指自己打印出来的这几张网贴截图：
“其中有一些很过分的言论，就是攻击您的……”
苗大力瞪着眼睛，将这些纸张接过来，只看几行，苗大力额头的青筋便爆了：
‘这个秃头谁啊？跟个傻币似的，这部剧的导演选角的时候瞎了吗？’
‘这个地中海好猥琐啊，一点继续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这些网贴骂人的同时，还很过分地将苗警官没带帽子时候的搓照给截了下来，附在网贴的后头。
沈浪见苗大力的双手有些颤抖，目光凶残，便又说道：
“其实这些还不是更过分，你看看后面这几页……”
沈浪一边翻，一边遗憾：“您说这种诽谤与攻击行为不能立案，真的太遗憾了……”
“够了！”
苗大力大手一挥，‘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桌面差点被拍出裂纹：
“这种有组织的犯罪行为，我们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113、我们这里一定正规，吧？
沈浪似乎有些为难：
“苗警官，这些评论只是针对您所扮演的角色的恶意差评，如果不够立案标准的话，您不要太勉强，我只是想跟您透露一下有这么个情况……”
苗大力本来不想搭理这些低素质的污言秽语，可是气血上头，不免手贱。
好奇之下，苗大力又把沈浪打印出来的后面几页翻了翻，偷偷看了几眼。
这一看，更上头了：
“够不够立案标准，这个我自己心里有数！”
苗大力瞪了沈浪一眼：“这些跟我个人信息相关的，我大约懂了，你的好心我大约知道了！你回去后，把这个案子的完整情况整理一下，然后发给我。”
沈浪从包里又拿出了另一叠文档：“整理好了……”
这叠文件更厚，信息更全，更加完整。
苗大力看着桌面上这叠明显经过某人指导的办案‘证据’，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复杂。
“这就是简单的网络诽谤案件……”
苗大力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网络不是不法之地。
我就是为了还网络空间一片天晴地朗，仅此而已。
与沈浪无关，也与我自己的个人情绪无关。
‘嗯，就是这样的。’
于是苗大力写完立案通知书后，便派了个人将相关的材料送到网警中心，准备出门。
这时候黄佩瑶走到苗大力的旁边，耳语几句……
“你认真的吗？”
苗大力突然一声高喊，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黄佩瑶则点了点头：“你要是不带，那我就自己带人去了……”
苗大力看了看黄佩瑶，表情为难的同时也有些尴尬，现在的时间不算太晚，做完重点单位检查后，时间应该还剩下不少……
与其让这个被爱情糊了眼睛的丫头带人胡闹，还不如自己亲自带着沈浪过去一趟，有大人跟着，不会出状况……
“算了算了……”苗大力一声叹息：
“沈浪，你也跟过来吧。”
黄佩瑶听见之后，甚是欣喜：
“沈浪，可以了，你跟我们一起来吧！”
黄佩瑶好似自己的职业打开了一个新局面一般，出勤途中能跟沈浪一起，莫名有些浪漫。
“这样真的好吗？”
沈浪其实不是很想跟黄佩瑶这丫头一起执行什么任务，毕竟这不是自己的本职。
“来啦来啦！”
黄佩瑶兴致很高，推着沈浪一起走。
苗大力看见这一幕，暗暗发誓：“可不能让我女儿看见沈浪……”
一声叹息过后，苗大力又看了看办案材料中的所谓‘海军’基地的所在位置。
幸好，不算太远……
……
按照苗大力预定的安排，今天首要的任务自然是检查本区的几家重点单位。
所以沈浪的事情得往后排。
沈浪莫名被黄佩瑶推上了警车，成了一个坐在副驾上的‘便衣’，心情有些复杂。
以当前的情况判断，至少大半天的时间要搭进去了。
没被灭绝她老人家查勤倒还好，要是真查起来……
得想个说法……
黄佩瑶当司机，她见沈浪似乎有心事的样子，以为沈浪是在忧虑‘网贴诽谤’的事情，便小小安慰一声：
“没事的沈浪，我保护你！”
沈浪：？？？
“你保护我什么？”
沈浪一时莫名，难道我看起来这么柔弱吗？
“就是保护你呀！”黄佩瑶言简意赅，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一种本该由男性提供的安全感。
黄佩瑶越俎代庖了。
沈浪给黄佩瑶‘呵呵’了一下，不再言语了。
10分钟后，苗大力带着两车的人先行抵达了一家超大型足浴按摩店的门口，开始例行检查。
不过很显然，足浴店的老板们早已接到了消息，所以这里格外的安静。
浴皇大帝们已然不见踪影，楼下的停车场里，一辆凯迪拉克都没有。
当然，大白天来洗澡的正经人，本来也少。
沈浪是个局外人，一来没资格检查人家，二来也不想凑这个热闹，所以就留在大门外，看看风景，吹吹风。
反正里头也不会有劲爆的画面，外头的空气反而更清新一些。
苗大力带着人马进去了，黄佩瑶自然也在其中。
沈浪一个人在外头有些无聊，刚想找支烟抽抽，结果身边突然就有一位打扮成熟的，目测大三十来岁，身材颇是丰满的女人递了一根女人抽的细烟过来：
“警官，来一根？”
警官？
沈浪知道对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也没有点破，成年人的社交，保持点神秘感有助于建立信息优势。
于是沈浪默默地接了过来，并用了女人随即递过来的火，有一种不那么高档、但风情味很足的女人香。
“你是老板？”
沈浪吐了一口烟圈，眼神在阳光下略显迷离。
“警官，你是新上任的吧？高材生？”
女人笑着迎合沈浪，这种能让一群警察自己去跑、自己站在门口悠哉的便衣，没一个是小人物。
而且按常理，这一代的老面孔不应该不认识自己，自己也不应该不认识他，这种小伙子，十有八九是局里空降的。
女人心里做着揣测，嘴上很是谦卑：
“我这种小角色那会是什么老板，我就是个打工的。”
沈浪笑了笑，没有搭理，显然，这个女人是在客套：“你叫什么名字？”
沈浪在烟雾中瞥了一眼女人的身材，上围很爆，肚子这边也有一层肉，但又不至于算作分层的赘肉。
双腿显然不可能像陈婧妍那样匀称修长，她的大腿很有肉，但很白。
踩着高跟鞋的情况下，也不觉得腿短。
哪位老司机说的，这样的中年妖艳女子，似是极品？
“我叫花了了。”女人很是谦卑地回答，没有半分的扭捏。
“这是什么？昵称？”
“不是，这是我真名。”
也许是怕沈浪不信，所以她很快拿出了身份证：
“警官，我怎么感觉您有些眼熟？”
沈浪一看，她还真叫花了了。
不知道是当年父母取名前卫，还是自己为了混社会改的好看名字。
她是蜀中人士，是个川妹子。
沈浪看完之后，便将身份证还给了花了了。
花了了见沈浪不言语，眼神有些深邃，便问沈浪：“警官，你不亲自进去看看？光让手下检查，您放心吗？”
手下？
果然，女人是误会了。
“不用了，反正大白天的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例行公事罢了。”
沈浪敷衍一句，结果花了了却笑了。
这是一种典型的混社会的女人在场面上的微笑：
“哎呀，警官，瞧你说的，好像我们店真有什么问题似的！”
沈浪还是敷衍地笑笑，不做回答。
花了了似乎有些担忧：
“警官，要不这样，您哪次找机会过来坐坐，我们免费招待！您看怎样？”
足浴按摩店，坐坐？
沈浪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你们店正规么？”
“正规！当然正规！”花了了自然不可能知道沈浪的真实意思，所以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
“那不去了。”
沈浪笑着回答：“正规的谁去啊？多没意思。”
这是沈浪在‘大宝剑’视频中见过的段子，沈浪以为自己抖的这个激灵比较幽默，结果谁知道，花了了听完之后，脸色陡然变了。
不过场面上，她依旧保持着镇定：
“哎呀，警官，你不要再逗我们玩了，我们都是正经人，不会不正规的。”
笑话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还莫名有些冷场。
‘看样子，我没有搞笑天赋？’沈浪自嘲着，但没有要救场的意思。
这时候，花了了突然‘哎呀’一声，喊了一句：“不好，我手机找不到了！不会被人偷了吧？”
花了了在身上不断摸索着，似乎一无所获的样子。
“不会吧？会不会是在店里？”沈浪随口搭了一句。
这年头的手机加密技术都不错，如果偷一部带锁的手机……
不知道强行刷机要多少钱……
花了了随即否认：“不会的，我今天早上刚来上班，还没进店呢。”
“那十有八九就是落家里了。”沈浪将烟头灭掉，满嘴都是薄荷跟烟草混合的味道。
“有可能……”
花了了眉头紧锁着，似乎有些为难：
“要不这样，警官，您的电话借我打一下，我好确认一下情况。”
……
沈浪一直以为这种法子只有男生会用，没想到女人用起来，竟然也是如此熟练：
“这不太好吧？”
“哎呀！你别想歪了啦！”
花了了轻轻拍了拍沈浪的肩膀，沈浪毕竟年轻一些，给花了了造成的压迫感没那么严重：
“我就是借您的手机看看我这个有没有丢，您不要胡思乱想啦！”
沈浪指了指店里头：“里面都是你员工，您想借谁的都可以。”
花了了看了看自己的店头：“里面不是您的警员们正在做检查么，我这贸然进去，不合适的。”
花了了是铁了心的要借手机，沈浪不想太搭理，想回警车上坐坐。
结果沈浪这一无意的动作，更加坐实了花了了的猜测：
能把警车当成私家车随便坐的便衣，他的悠哉，又跟店里忙碌的普通警员们形成对比。
‘他果然是个大人物……’
花了了有一种危机感，因为开这种店，且不说正规不正规，就是真的清白地如同开水，你也得等白道上的大佬们保持良好关系。
现在上头要是换人，真来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物，以后的事情会很难办的。
得找到窍门，想点办法……
“警官，您看这样，您要是不愿意将手机借我，其实也成，那劳烦您帮我打这个电话，如果有人接的话，麻烦您让他帮我把手机送过来，您看行不行？”
沈浪看了花了了一眼，顺手就将车窗关了起来。
花了了一慌，想伸手阻拦，结果很自然，被夹了。
花了了‘啊’的一声，沈浪赶忙又将车窗摇下，顺便下车来帮忙看了看花了了的手，没啥大碍。
“你实在是……”
沈浪并没有生气，但看起来像是生气。
“警官，你不要一上来就给我们做有罪推定，我们讨生活的，也不容易。”
花了了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但可能是因为沈浪还年轻，又可能是因为陈婧妍在侧，所以对花了了这种年纪与姿色的女人，不是很动心。
只不过花了了现在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里头办事不知道还要多久，一直这样拖着不是个办法。
况且沈浪也拿不准她借手机的真实目的，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万一她真的是丢了手机，刚才她的应答也都是真的？
没得法，沈浪便只好应一句：
“那这样吧，就按你刚才说的，我帮你打个电话，如果有人接，就让他帮忙把电话送过来，可以了吧？”
花了了随即笑逐颜开：“当然可以。”
于是沈浪按照花了了的指示，将号码拨通，但是很遗憾，电话没人接。
“没有人接……”
沈浪将手机递给花了了看了一眼，以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实可信的。
花了了只稍微看了一眼：“没事的，没人接可能就是真的落家里了，若是关机的话，可能就是被人偷了。”
“那你可以走了吧？”
沈浪不太像应付中年女人，即便她保养得不错，姿色中上等。
花了了笑了笑：“没事，我怕警官你一个人坐这边闷，我陪陪你？”
沈浪指了指警车的后座：“那你要不要坐这里？”
花了了的脸色陡然一变，显然是吓到了：“不用了，不用了。”
花了了脸上赔笑，心里骂一句：“没情趣，不解风情……”
难得人家冒着大太阳在这个陪你说话……
花了了吃了闭门羹，只能暂且退下，另寻‘商机’。
另一边，苗大力和黄佩瑶这边也很快结束，一无所获的他们带着完全无所谓的表情出来，开上警车，直奔下一场所。
警车上。
沈浪闲得无聊，便与黄佩瑶说道：
“你下次可别把我拉着干这种事儿了，我一个外人在警车里坐着，懂得人知道我是受害者，跟着过来指认犯人，不知道的……”
沈浪刚在抱怨，另一边，手机便传来了一道震动。
沈浪心头一慌：不好，灭绝查岗了。
警车里，黄佩瑶的旁边，这该怎么解释？
说我去洗澡城，然后被抓了？
显然不合适。
可惜，沈浪硬着头皮把手机拿出来后，一看，竟是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警官，我找到手机了，刚才聊了那么久，不知您贵姓呀？”
尼玛……
果然还是被套路了……
114、刚出来，又得进去？
派出所的内厅里，王际正在盘点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原本没怎么在意的这些个小玩意儿，现在再看见它们，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都说自由像空气，有的时候不觉得，没有的话就能死。
寻常人没有体会，但悟透红尘的王际此刻深感有理。
若不是花钱找朋友帮自己保出来，按照所里这帮混蛋的尿性，鬼知道还要在这里吃多少苦头。
这次回去，王际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再来这个没有半点人情味儿的地方。
这里没有和善，不相信眼泪。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口，王际看了看自己卡里还有各个软件里的余额，全部加起来也不到1万块钱……
“啊……人生真是走到谷底了呀……”
王际一声慨叹，然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最强唱作人’比赛结束后不久，自己刚拿到第二名的时候，一家比较正规的音乐公司递来的橄榄枝，准备将自己签约成他们的艺人。
很显然，这样成熟的音乐公司比老妹王沁雪搞的那种皮包野鸡公司强多了。
正事儿不能耽误。
很快，王际拨出去的电话通了。
“喂？李姐？诶，是我，王际……”
“嘟……嘟……嘟……”
王际刚刚报上名字，那边电话便断线了。
“你娘……什么情况？”
信号不好？
王际有些莫名，于是又拨了一通，然后又被挂断了……
“尼玛……”
王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见旁边就有一家便利店，便掏出身上仅存的100现金，给了前台小哥：
“兄弟，这钱给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王际看起来显然不像是会抢手机的人，所以前台小哥很大方地收了钱，并将手机借给了王际。
于是王际用这个号码拨给李姐后，电话很快接通了。
这一次，对面先说了话：“喂？哪位？”
“喂个屁，李季菲，你几个意思？你干嘛挂我电话？”
王际当即破口开骂，因为便利店里没有其他人，所以王际说话肆无忌惮，没人觉得不妥。
电话对面的李季菲意识到是王际，也不打哈哈，直接交代：
“王际，对不起，你现在有行为污点，影响不好，我们不能跟你签约。”
“不能签约？”
虽然刚才已经预料到这点，但实际听到的时候，王际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那天晚上可是你主动找我的吧！你个臭娘们，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你知道老子……”
王际没骂完，对面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际看着手里这个还在‘嘟嘟嘟’响的手机，一时气急，没反应过来这个其实不是他自己的手机，于是‘啪’的一声，被他砸到地面，摔成碎片。
前台小哥看着，完全懵了。
我才收你100的‘话费’，结果你却砸我手机？
“先生……这个好像是我手机啊……”
前台小哥赶紧走出来将手机的尸体捡起，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但遗憾的是，‘手机君’彻底凉透了……
“先生，你说，这该怎么办？”
小哥一边说，一边还看了看对面不远处的派出所……
王际刚刚从里头出来，看见派出所就有些怂，所以他只能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嚷一句：
“叽歪什么叽歪，赔你就是了，多少钱？”
小哥见王际眼神闪躲的同时又莫名干脆，总觉得这人的来历好像不是正，似乎有点怕警察，于是他报了个原价：“2599块钱，我才买没多少时间的。”
王际对苹果机以外的手机没有多少了解，2599也不算一个大数字，所以他用自己的手机直接扫了店里的付款码，给钱走人了。
小哥的手机其实已经用了半年，这种时候还能得2599，血赚。
于是他收拾好旧手机的残骸，很快便将屋里头的老妈子叫出来帮忙看个店铺，自己转身便坐上了电驴，去了商场所在的方位。
王际看着，骂一句：“妈的……”
王际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刚被保出来，一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立马又赔了两千多块钱。
‘我这是穷神附体了吧？’
王际心里感慨：现在应该是谷底，不能更倒霉了吧？
这一切，到底该怪谁呢？
除了沈浪，应该没有第二人选了吧？
真是虎落平阳，一身伤痛。
发觉自己浑身酸痛的王际看见这边的路边有一家盲人推拿店，想都没想就拐了进去
自然，这是真的按摩，正经的那种。
因为这几天，王际浑身的骨头都被折腾得几乎散架，不是正经的老师傅根本治不好的那种。
然后……
等到王际从里头出来，已经是中午12点半。
该吃午饭了。
因为钱剩不多了，加上这几天在局子里关着吃的都是粗饭，肠胃已经变得十分清淡。
这种情况，不适合立刻打牙祭，所以王际很老实地看了一家简单的日式拉面店，准备进去换换口味。
王际一边走，一边心里暗暗发誓，回去以后，一定得找个好律师帮忙，不搞死沈浪，老子都不姓王！
结果王际刚走到马路对面，身后的马路上当即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死光头带着几个警察当即将王际拦住。
王际记得，这个死光头，好像叫什么苗大力来着的？
听起来就像是做苦力的。
“你要去哪儿？”苗大力拦住王际后当即盘问。
“我去吃面！”王际完全不虚：“老子有间歇性躁狂症的病史，现在保释出来了，你有什么疑问吗？”
王际顺便亮出了早前办过的一张证明书。
这精神病证书其实是真的。
早在大学的时候，王际便听说过这东西会有妙用，这些年实际体验下来，也确实如此。
苗大力与黄佩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一齐看了看沈浪。
沈浪瞅了瞅这张有着红彤彤封皮的证明，赞叹一句：“兄弟，你很专业啊。”
王际听不出沈浪这是真的在夸人还是在讽刺自己，在他听来，沈浪的话都跟犬吠差不多：“沈浪，终有你要哭的一天。”
说完，王际便准备进面馆吃面了。
结果苗大力一把粗手拉住了王际的手腕：
“请你等一下。”
“你又怎么了？”王际早已厌烦跟这帮混账的条子打交道。
“你不能走。”苗大力言简意赅地通知王际：
“你得再跟我们到所里走一趟。”
“凭什么？老子刚从里头出来的！”
王际一把甩开了苗大力的手：“而且这张证书，你没看见吗？”
精神病证书，约等于免死金牌。
苗大力冷冷瞥了一眼：“跟这个没关系。”
随后，苗大力便让黄佩瑶将刚才的出警记录仪中的相关片段给王际看了一下，并一边解释道：
“你的网络公司，也就是这家叫‘天际线’的公司，现在涉嫌操纵舆论，诽谤与辱骂他人，这是你们公司的现场负责人的口供，他说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是幕后的大老板。”
苗大力指了指黄佩瑶手中这个带播放功能的记录仪中的钱嘉乐。
记录仪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依稀还能辨认出钱嘉乐所说的话，确实跟苗大力转述的差不多。
王际看着，简直匪夷所思：
“尼玛，你们有病吧？专门跟我过不去吗？我们公司发点帖子怎么了？现在连话都不能说了吗？而且你们说我涉嫌诽谤与操纵舆论，你们有证据吗？”
王际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似乎想跑。
可惜，今天苗大力带出来的人多，王际的后路很快便截断，无处可跑。
苗大力顺便也指了指坐在警车后座上，过来帮忙配合调查的钱嘉乐本人：
“他是人证。”
苗大力对王际要证据的行为一点都不意外：“至于物证，你是想现在就要吗？”
只见苗大力向沈浪招了招手，沈浪便将今天带在沈浪的一些备份拿了出来，供王际过目。
王际一看又是什么，当即毛了：“尼玛……又是你……”
沈浪耸耸肩，咱俩其实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偏偏要触我霉头。
那就不能怪我咯。
沈浪将一些代表性的资料递给王际过目的时候，王际一把就将这些打印的资料打飞，并瞪着沈浪，轻声说道：“你真的不怕我弄死你吗？你斗不过我的。”
沈浪装作没听见。
狗咬你，你不能也转头去咬狗。
苗大力见王际似乎已经无话可说，所以当即说道：
“你现在涉嫌新的违法犯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加上你之前的袭警与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前科，请你做好心理准备，并联系好你的家里人。”
目前来看，刑期应该短不了。
因为这里距离派出所已经不远，所以王际没有得到坐警车的资格，直接被推进了所里。
王际一边走，一边骂：“沈浪，你他马的生儿子没**！老子干你祖宗！”
苗大力走在后头，一脚踹过去：“安分点！”
事情似乎是告了一段落。
黄佩瑶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将近1点，早就过了正常的饭点，便扭过头来，看着沈浪：
“沈浪，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你该怎么谢我？”
沈浪也客套一声：“下次有空请你吃饭！”
“下次是哪次？”黄佩瑶随即发问，似乎并没有觉得这能是一句客套：
“你不要把你们商场上的那套应付话术来敷衍我。”
众所周知，男人社交场上所谓的‘下次’，通常意味着‘没有下次’。
沈浪心思一眼被拆穿，有些尴尬：“反正有空的时候都行。”
“那你现在不是就有空？”
“现在？”
沈浪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半上班，从这边挤地铁过去得至少半个小时。
留一个小时吃饭……
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是，沈浪总觉得跟穿着警服的正式警员一起吃饭有压迫感，何况又是黄佩瑶这等飒爽勇猛的女特警级别的人物。
“下次吧……”
沈浪委婉拒绝。
至少等下次黄佩瑶穿着温柔点的女孩子的衣服的时候，再做打算。
“我不要。”
黄佩瑶也否决了沈浪的提议：“你这次要是拒绝我，下次就别找我帮忙了！”
……
这……
目前为止，警队里的兄弟，似乎也只有他一个？
他不帮忙的话，会有困扰的。
沈浪没得法子，只能勉强同意：“好吧……”
黄佩瑶高兴，差点要牵过沈浪的手：“那咱们中午要吃点什么呢？”
黄佩瑶的脑海已经开始浮想联翩，是酸菜鱼好呢，还是走远一点吃个流行的蟹黄煲？
这次帮了沈浪这么多，不好好K沈浪一顿，都对不起自己的辛劳呢！
沈浪看了看周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餐馆：
“那我们中午就沙县小吃吧！”
……
回公司的地铁上，沈浪因为带着口罩，所以没有被人认出来。
中午一共只花费了不到30块钱。
除了手臂被咬了2排牙印，很有些疼之外，这顿饭吃的，没别的没毛病。
不过沈浪有种预感，这样一顿超豪华的沙县小吃并不能打发黄佩瑶，这丫头，肯定还得找上门。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眼下至少脱身了不是。
最关键的是，上午只找陈婧妍要了半天的假。
确立关系后的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盯得有些紧，如果下午回去太晚的话，解释起来很麻烦。
时至今日，沈浪这才意识到，原来现实中的恋爱，其实远比网恋来的麻烦。
网恋只需要在连线的时候，互相‘亲爱’，‘么么哒’便能搞定一切。
最多就是耳机或视频里多嘶磨两句便是。
不耽误正常的生活工作。
可是现实中呢，哪里一不对头，你还得哄。
哄得不好，还可能越哄越糟……
时间越花越多。
你不仅得陪聊天，还得陪吃饭，陪工作，就这样，她似乎还是不满足的样子……
时间工程实在浩大。
‘哎……不好伺候啊……’
沈浪这边感慨一句，另一边，包里的手机响了。
沈浪以为是花了了又要上来套路，正准备挂电话，结果猛地看见是陈婧妍，于是手指又急忙改了方向，点了绿色的接听键。
“沈浪，你现在在哪儿？”陈婧妍第一句话便是查岗。
沈浪庆幸自己已经在地铁里，便回一句：“坐地铁回去了。”
“2号线？”
“对啊，怎么了？”
“那你就下藤站下车吧，我在姑苏大街A出口这边等你。”
说完，陈婧妍便挂了电话。
沈浪此时都不知道自己这样被人牵挂，是不是应该高兴。
还是说，自己之前单身久了，单出毛病了。
有人关心你，还嫌七嫌八的。
死矫情。
沈浪自嘲一句，然后按照陈婧妍的指示，在下藤站下了车，并从A出口出去了。
刚出地铁站，沈浪便看见不远处的临时停车位上，有一辆很有标识性的奔驰迈巴赫停在那里，陈婧妍就站在车边朝着沈浪招手。
因为车子很大，显得陈婧妍变得很小只，有违和感。
沈浪刚走过来，陈婧妍便问沈浪：“看看，这车子，怎么样？”
沈浪大约看了一圈，到处都是锃光瓦亮，加长的车身，抛光的银色脸盆轮毂，全车都散发着自己买不起的味道。
“嗯，这车子很好，但是有一个缺点。”沈浪显得有些认真。
“什么缺点？”
“太贵了。”
陈婧妍一听，‘噗嗤’笑了，她还以为沈浪真的要挑刺呢：
“那我也跟你说一个这车子的缺点吧？”
沈浪点点头：“说。”
陈婧妍把沈浪拉到驾驶座的旁边，指着空空的驾驶位，说道：
“这个车子现在的缺点，就是还缺一位我专属的司机……”
沈浪：……
？？？
115、感谢沙县
烈日当空。
陈婧妍将沈浪推进了后座，似乎怕晒伤？
虽然已经在陈婧妍这边见过至少2款的奔驰，但再坐进这种加长款的型号里的时候，沈浪还是免不了惊叹：
“你家到底几辆奔驰？”
“……不知道……”
陈婧妍不是在思考，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样？喜欢吗？”
这种长长的大家伙，是个男的都喜欢，沈浪自然也不例外。
但这并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
“一般，这个后座不能放倒，影响我动作的发挥。”
沈浪含蓄地表达自己‘拒绝’的观点，陈婧妍自然也听懂了沈浪这句话的内涵，笑着骂一句：
“流氓……”
不过陈婧妍并不想老被沈浪压着一头，便又补充一句：“这车子，就算你不放倒，空间也足够你发挥了。”
以沈浪的坐姿，距离跟前座顶腿，至少还有两臂的距离，如果将前座再往前调整……
反正空间是很可观的：
“所以，你要不要将这辆车占为己有？”
陈婧妍话中有话：“当然，你在不接送我的时候，也可以将这辆车开回去私用，只要不接女的，我都可以默许。”
沈浪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没驾照。”
汽车驾照是通常中产生活的通行证，沈浪没有。
假照也没有：“领导，咱们停的这个位置是临时停车位吧？再不走，不怕抄牌吗？”
“你没有汽车执照？”
陈婧妍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又释然了：
“那你可以考一个，持证上岗。”
“那也得好长时间的。”沈浪还是拒绝当专职司机。
毕竟这算是给自己‘没事找事’的范畴。
而且……
这多没面子？
谁说过的，恋爱既战争，处于下风的那一方，终将被奴役？
这个说法虽然未经考证，但空穴来风，终究值得警惕。
陈婧妍倒也没跟沈浪多言，既然沈浪没有驾照，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开车走一趟吧。
于是陈婧妍开上这样与她气质并不相符的黑色大车，再一次上路。
不过她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公司的所在。
而是一个距离她某个常住地址旁的驾校……
“到了。”
陈婧妍停好车后，催促沈浪下车。
沈浪坐在这里一看：“博文驾校？”
这妮子，这么心急的么？
“领导，我现在手头的事情还不少呢，奥特曼要试播，后续的剧集剧本也还没写完呢。”
以现在很多小朋友们的反应以及玩具的销售数据来看，奥特曼火起来所要花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更短：
“我没什么时间学车的。”
陈婧妍推着沈浪：“没事，我让教练配合你的时间便是。”
沈浪：？？？
“这也行？”
“有什么不行？”
陈婧妍没几下便将沈浪推进了驾校的大厅，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后，陈婧妍被给一个叫‘钱教练’的人打了电话。
没5分钟，一个刚才还在场下指导其他学员、骂人的声音比狗叫还要响亮，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年过半百的中年人随即抛下手头的工作，往大厅这边跑来。
这个骂人已经比顺口溜还要溜的大叔一看见陈婧妍，便立马没了架子。
沈浪一开始还以为这样面貌凶狠的大叔不会被陈婧妍这样年轻的丫头片子的淫威所折服。
但是很显然，沈浪还是低估了富婆的力量。
“陈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是有新业务介绍给我吗？”
钱教练微微弯着腰，显得很恭敬的样子。
陈婧妍指了指沈浪：
“你最快需要多少时间能给他培训出证？走全程私教。”
钱教练看了看沈浪，心说‘小哥，有福气啊’！
然后答道：“只要科目一过了，能多快就多快。”
至于具体多快……
还是得看技术。
“那好，你出单吧。”
陈婧妍驾轻就熟，显然，她学车也是全程私教。
而且她学的是自动挡小车执照，学车花的时间也不多。
陈婧妍见钱教练转身到前台开单的背影似乎有些快乐，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便将他召唤回来：
“对了，他平时工作比较忙，时间可能不那么充裕，你需要配合他。”
钱教练听完，突然略显为难的样子。
白天教那些笨手笨脚的普通学员就已经很累了，而且很多还是大妈级的人物。
这种情况下，要是再去配合别人的时间，那我还要不要过自己的生活了？！
“给你单独加1万。”
“好嘞！”
……
3天后……
钱塘卫视已经将奥特曼试播了第一集。
以目前小观众们的来信反映来看，效果确实还不错。
虽然是山寨的，但是对这个世界来说，就是原创。
沈浪心情愉悦，于是将最新的剧本交给赵鹏之后，准备乘着傍晚的时间出去练练车。
毕竟钱都交了，不能白白便宜了驾校。
得到了沈浪的预约，钱教练准时准点地抵达了沈浪的公司楼下，态度很是虔诚。
完全想象不出他在驾校本部练车场时候凶巴巴的样子。
沈浪因为考过摩托车驾照，所以再过一次科目一，问题不大，至于练车……
年轻男性都有成为老司机的天赋，自然掠过不提。
倒是沈浪与陈婧妍的经历，钱教练有些好奇，于是乘着沈浪练得还算顺手的时候，钱教练偷偷问沈浪一句：
“诶？小兄弟，那位名叫陈婧妍的小富……不，小姐姐，她是你女朋友不？”
沈浪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钱教练看着，感慨一句：“真好啊……能找到这样一个好对象，你至少节省了20年，甚至可能是30年的奋斗时间啊……”
钱教练一时感慨，掏出一支烟：“我能抽一支不？”
沈浪在练倒车入库，点了点头：“可以啊。”
钱教练看沈浪车技尚可，所以没在这方面多言，依旧在感慨年轻人的爱情：
“其实我有一个儿子，他长得也还行，不知道他有没有你这样的缘分，找一个厉害（有钱）的对象，要是能找到的话……”
那当然是极好的。
沈浪不置可否：“猿粪这种东西……一言难尽啊。”
此时，天色将晚，日暮西斜。
夏天的晚霞有一道血色，似是天破了伤口。
沈浪与钱教练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短信。
沈浪停下车，看了看，是麻花派出所发来的。
王际及其同伙，似乎是要商谈‘谅解’的问题？
那天吃沙县的时候，沈浪曾听黄佩瑶说过，大部分民事与刑事案件，走正式的法律程序之前，都会先走一遍调解程序。
能谅解的，犯罪者的刑罚通常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降低。
所以不想坐牢的，或者想少坐牢的，就必须得取得被害方的谅解。
“教练，不好意思，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我得出去一趟。”
“这么巧？我也是……”
钱教练有些惊诧地看着沈浪，面色还有些凝重：“你要去哪边？”
“麻花派出所。”
钱教练更惊讶了：“不会吧……我也是……”
这一下，沈浪也愣了一下：“你也被王际打了？”
“什么王际？”
钱教练没听懂：“我儿子犯事儿了……这逼崽子都没事先联系我……”
好像是两个案件？
“那咱们一起走一趟？”
沈浪将驾驶座让出来，让钱教练开车。
不多久，这辆车况并不怎样的教练车便抵达了麻花派出所的门口。
此时，临近派出所的下班时间，没事没加班的同志，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回家。
而后面的小厅里，另一拨有事以及值班的警察同志依旧在辛勤工作。
苗大力与黄佩瑶自然也在这个行列之中。
此时，王际与钱嘉乐等人都已经坐在调解席的另一边，等待调解的开始。
钱教练一看见低头坐在调解席上的钱嘉乐，上去便是重重的一巴掌：
“你个畜生，把你能耐的，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开始干上了啊！”
钱教练一直都在为儿子的婚姻大事着急着想，这臭小子可倒好，坐到派出所来了。
都不知道这一赔，到底要赔多少老婆本进去！
另一边，黄佩瑶还在记着沈浪‘沙县小吃’的仇，所以今天的调解，一点都没有要帮着沈浪的意思。
她一看见沈浪，便指了指另一边的席位，道：
“原告方，请你不要一直站在外面晃荡，进来坐好！”
沈浪正准备进屋落座，这时候外头又接连开来两辆豪车，一辆雷克萨斯的大面包，里头下来的是一位老面孔。
王际的老爹，王传幻。
还有一辆，沈浪一眼便知是陈婧妍私人的红色奔驰跑车。
陈婧妍……？
她来做什么？
沈浪看着款款走来的陈婧妍，又看了看屋里头正在自己生闷气的黄佩瑶……
忽然意识到，这他娘的，岂不是莫名就变成了渣男的修罗场了？
‘可是不对啊……’
沈浪觉得自己心虚得很奇怪，我跟黄佩瑶又没有奸情，我心虚什么？
虽然前些日子说要学着当渣男，可是我都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呢。
‘对，我要镇定。’
沈浪假装不心虚地迎接陈婧妍：
“你怎么来了？”
陈婧妍没看着沈浪。
因为一种奇怪的第六感，让她一下车便将她的视线投向了屋里头的那位警花，黄佩瑶。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黄佩瑶的身影有些眼熟。
然后再一细看，她想起了某个夜晚，某人拉着一个姑娘从彩票店里走了出来……
真相大白了。
不过黄佩瑶并没有见过陈婧妍，加上她心里还在生着沈浪的气，所以完全没在意陈婧妍的眼神：
“你就是鲜草创意的法人代表吧？今晚的调解，你们可以根据对方提出来的条件，看看是否决定出具谅解书。”
黄佩瑶将手中红色的‘调解须知’分别发给了陈婧妍与新来的钱教练与王传幻。
唯独没有发给沈浪。
她故意的。
王传幻一进来，第一反应竟跟钱教练一模一样，直接给王际来了一巴掌。
王际这几天似乎在所里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历来桀骜的他，此刻竟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一言不发。
似乎学乖了。
王传幻看着一心软，便不打了。
与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钱教练不同，王传幻已经大约知道了来龙去脉，所以他甩了王际几个巴掌之后，便将沈浪单独拉了出来。
“沈兄弟……咱们合作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愉快，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
王传幻上来就是亲情牌与苦情牌。
沈浪对于这种混迹商场的老油条的话，一直都是半信半疑，所以没有急着表态。
注意力全在陈婧妍与黄佩瑶那边。
万幸，这两个人，现在没有奇怪的接触。
沈浪也很庆幸，那天请黄佩瑶吃的是沙县。
那天要真请黄佩瑶吃了大餐，把她伺候舒坦了，今天再跟自己来个相亲桥段，自己不得被灭绝nice
boat，沉尸海底了？
感谢沙县。
感谢拌面扁肉。
“沈兄弟？”
王传幻见沈浪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拍了拍沈浪。
等沈浪回过神来后，王传幻又继续说道：
“我真的没想到这个臭小子会专门派人抹黑咱们一起合作的‘奥特曼’项目，这小子的脑子一直都不好使……”
说到这里，王传幻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至少他的表情很生动，让沈浪看着有些感动：
“其实也怪我，他小的时候没教管，后来长大了又管不动……可是……”
听到这里，沈浪大约明白了。
王传幻之前没给王际做保释，一来是想给这小子一点小惩大诫。
二来，大抵也知道王际的手里有一本‘躁狂症证书’，关不了太久。
所以不心急。
但是现在眼见独子王际二进宫，事情要失控，所以心急了。
打苦情牌，应该是演戏，要保王际。
虎毒不食子嘛……
不过沈浪总觉得这位大老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于是，沈浪假装很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王老板，你也知道的，我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许多，现在眼见项目就要成功，令公子却这样抹黑我们的合作项目，而且还帮何生劲当枪手……”
“你等一下？”
王传幻听到这里，突然变了脸色，拦住了沈浪：“你刚才说什么？王际他给谁当枪手？”
116、穿越 没有记忆……
陈婧妍坐在调解席的另一边。
也许是因为无聊，她的手拿着桌上的签字笔正在‘调解须知’的纸上涂画着什么。
沈浪见里头的两个人没有更多交流，便放下心来跟王传幻多扯两句：
“令公子可能是为了让您更有危机感，苦您心志，所以他给您的竞争对手何生劲先生强强联手，做出了这样一番作为……”
一时间，王传幻竟语塞了。
按照他刚才的原计划，他本想继续劝解沈浪的，但是现在，他很严肃地停止了这个不理智的行为。
只见他走过去与苗大力和黄佩瑶交流了几句后，便带着王际走到角落里，父子二人说了啥，沈浪没听见，也没什么兴趣。
沈浪回到调解大厅，坐到了陈婧妍的身旁，好奇地看了看她的手里到底是在涂写着什么。
也许是咒骂，也许就是简单的胡乱涂写。
可是，事实出乎了沈浪的预料。
当沈浪看见陈婧妍手中涂写完的这六个字的时候，沈浪的身上忽然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穿越没有记忆……
沈浪瞪着眼睛看着陈婧妍：“这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她也是穿越者？
沈浪的大脑在飞速转动，搜寻着她也是穿越者的可能，但是好像并没有？
自己在抄歌的时候，她的反应也与这个世界的人无异？
“没什么意思呀，忘记哪里见过这句话，随便写的。”
陈婧妍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依旧在涂涂写写，除了这句话，其他的看起来与常规涂鸦无异：
“倒是你，她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姑娘吧？她是谁？”
陈婧妍用自己的下巴努了努黄佩瑶，黄佩瑶一与沈浪的视线对上，当即扭头转走。
因为此时的她，更生气了。
沈浪今天过来，不仅没有道歉，提及‘补餐’的事情，还第一时间跟他的上司献殷勤……
混蛋。
“那是一位警察。”
沈浪震惊之余打了个哈哈，希望能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的脑子降降温。
陈婧妍瞥了沈浪一眼。
沈浪补一句：“其实那是我哥们，初中的哥们。”
人称战神。
精神性别：男。
沈浪用一如既往地方式介绍黄佩瑶，因为早前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如此。
陈婧妍看着沈浪，不置可否。
这时候，被教育过后的钱嘉乐率先过来跟沈浪道歉：
“对不起，我其实只是个打工的，请你原谅我，对不起……”
沈浪看了看钱嘉乐，又看了看前些天刚收了1万块单独酬劳的他老爹，钱教练。
“空口白牙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轻飘飘的，我拒绝接受。”
沈浪没给钱嘉乐面子，也没给他老爹面子。
一来，彼此本来就不认识，没面子可给。
二来，钱教练收钱时候的快乐样子，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给面子。
三来，王际的马仔，不给点教训，怕他记不住。
“这……”
钱嘉乐早前与沈浪并无交集，总觉得沈浪就是长得好看，没什么了不起。
最多也就是跟自己一样，网络技巧玩得溜一些，会多搞点套路，会多唱几首歌罢了。
今天实际被怼一句之后，钱嘉乐发觉沈浪并不想自己想象中的好捏。
钱嘉乐的心里有一句‘我都低头道歉了，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你还要我怎样？’没说出来。
当然，也不敢说出来。
当爹的钱教练在旁边看着，也有些尴尬，他本想说点什么，结果这时候王际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沈浪……
感觉现在跟沈浪说丧气话有点那啥……
于是他又看了看沈浪旁边的陈婧妍……
“姐姐……我错了……”
陈婧妍抬头看了看王际：“你叫谁姐姐？”
我很老吗？
王际被质问得措手不及，又赶忙改口：“妹妹……我错了……”
“你叫谁妹妹？”
你比我大吗？
王际顿时懵了，姐姐不是，妹妹也不是，难道让我叫你奶奶吗？
“菩萨！我错了！”
王际被弄得没办法，只能自暴自弃了，结果这时候，陈婧妍还真回了一句：
“具体说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补偿损失……”
……
然后……
晚八点。
调解结束。
最终以王传幻追加1000万投资，其他条件不变为代价，沈浪签了谅解书。
至于王际袭警的部分，另行处理。
各自散去之后，沈浪跟着陈婧妍回到了她的奔驰车上。
一拉开副驾的车门，沈浪便看见一台明晃晃的老吉他放在她的副驾上。
这是沈浪当年用过，后来被陈婧妍收走的那副老吉他。
沈浪愣了一下，感觉氛围有些奇怪。
“这是……”
“本来是觉得你最近表现不错，打算将这老吉他还你，不过……”
陈婧妍看着派出所里昏黄的灯光，似乎不太高兴：“我现在犹豫了。”
沈浪都差点忘记这茬了。
沈浪伸手摸了摸这个老家伙，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一种熟悉的，最初的感觉。
一种回到奔现当晚的感觉。
此时，陈婧妍刚才写的那句话又开始在沈浪的脑海中浮现。
“你是穿越者吗？”
沈浪抱着这个吉他，毫无掩饰地直接问陈婧妍。
即便她听到自己抄袭的歌曲的反应与常人无异，也不能代表她就一定不是穿越者。
毕竟，与她网恋的各个细节，其实都值得推敲。
说到底，一个简单的网恋，自己怎么就能撞上自己的顶头上司？
而且自己穿越的这个身世，如此的普通，位高权重的她，为何不嫌弃？
甚至可以倒贴？
不是说我贱，不喜欢倒贴的，但即便她憎恨梁启云，也不能从逻辑上证明，她非我沈浪不可。
谁说过的，在真的豪门面前，再大的明星，其实也就是个戏子。
“你小说看多了吧？”
陈婧妍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那你是穿越者吗？”
“我是穿越者。”
沈浪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虽然有很多前辈暗示过，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不能暴露，但沈浪并不打算听从。
陈婧妍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中二病。”
然后她又走过来摸了摸沈浪的额头：“没发烧呀？”
而且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需要用这种方式博人眼球呢？
沈浪拿出了陈婧妍刚才涂抹那张‘调解须知’，指着她写的那句话，问道：
“这句话，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么？”
陈婧妍看着这熟悉的纸张，念了一遍沈浪手指到的地方：“穿越……没有记忆……”
“什么意思？”
沈浪再听一次这句话，还是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是因为胆小，而是因为沈浪想起了一个词汇：
轮回。
就像奔现那天，最开始怀疑的那样。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沈浪怀疑，自己可能在穿越之前就认识陈婧妍。
而陈婧妍正好也是一个穿越者。
这才能解释，以轻浅的网恋的情感厚度，出身豪门的她，非我不嫁。
可是沈浪偏偏想不起自己穿越之前认识过陈婧妍这么一号又漂亮又干练的大美女。
不过……
如果陈婧妍的这句话：穿越，没有记忆，并且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越……
那么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甚至连王际早前跟自己无缘无故而来的仇恨，都能解释得通。
虽然听起来很扯。
陈婧妍听着，再一次‘咯咯’笑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觉得沈浪莫名认真的样子太好笑了，陈婧妍扶着沈浪的肩膀，给沈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哈哈哈，你果然有想象力，有时间我帮你介绍一些作协的人给你认识，说不定你们还能交流一下经验。”
笑完之后，陈婧妍将沈浪推进了副驾。
车子上路后，沈浪又一次追问陈婧妍是不是穿越者，但是得到的回答自然还是一样：
不是。
至少是不知道。
而且沈浪本来也没有证据证明陈婧妍就是一个穿越者。
单靠一些怀疑与猜测，单靠陈婧妍信手涂鸦的一张纸，什么都说明不了。
于是，沈浪也只能作罢。
兴许，这真的就是陈婧妍看过的某篇小说后，想到某句台词之后，信手的涂鸦呢？
沈浪的小区楼下，沈浪挥别了陈婧妍之后，很快上楼了。
“看来果然是我想多了？”
今晚的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没有任何的异常。
上楼，开门。
沈崇军已经睡下，沈月还在客厅看综艺节目。
沈浪推门进屋，本想拿着陈婧妍送的那只吉他Taylor琴，合着手中的这只老吉他，一起去公园里试试高档琴与低档琴之前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结果沈浪一看见自己的墙面，登时就愣住了：
“我吉他呢？”
这只Taylor琴，沈浪一直都挂在原先老琴的位置，没事的话，绝对不会动弹的。
沈浪赶忙跑出来，问沈月：“我挂在墙面上的那只吉他呢？”
沈月一脸莫名：“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今天都在家吗？”
“在啊。”
“你没进我房间？”沈浪继续追问。
“有病，我去你房间干嘛？”沈月的目光很真诚，不是撒谎的样子。
沈崇军这时候听见外头又在吵闹，便出来尿个尿，沈浪见了，也上前问了一句：
“爸，你看见我吉他了吗？”
“没有啊。”沈崇军也是一头雾水：“你手里的不就是吉他吗？”
“不是这只，是新的白色的那只。”沈浪当即解释：
“就是一看漆面就知道很高档的那只。”
沈崇军怀疑沈浪在炫富，并且他有证据：
“如果你是想炫耀你的琴很好的话，那我劝你省点力气，发朋友圈都比跟我这个老头子扯淡要来得强得多。”
沈浪看着沈崇军的这个反应，意识到，沈崇军没有撒谎扯淡。
他也没见过那只Taylor琴。
“见鬼了……”
谁都没动，琴自己长腿跑了？
沈浪又在家里翻了一遍，没有依旧没有踪影。
沈月看着嫌烦，便道一句：
“你这样找没用的，兴许是你自己比赛后放哪里忘记了，明天白天的时候，去其他地方看看，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家中附近确实没有搜索结果，不得已，沈浪只能听从沈月的建议，暂且放一放，第二天再找。
也许是因为累了，沈浪这一晚上睡得特别沉。
……………………
然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8点。
沈浪下意识地收拾了一下自己，随便吃了点早餐后，便出门了。
这一天早上，沈月不在。
抵达公司后，沈浪下意识地想找赵鹏听取一下拍摄的进度。
结果沈浪刚进公司，一股强烈的违和感便袭上眼球。
办公室被还原了！
办公室被还原成了陈婧妍升职成总经理之前的样子！
人事部的老郑，郑全顺，还有财务部的礼世锋，他们都还在厕所边的狭小区域中办公。
而自己的办公位，也变成了原先夹在林信恒与张蓓蓓中间的那个位置。
此时，林信恒见沈浪到来，过来打了个招呼：
“喂，沈浪，千粒坚果的案子你搞完了没？灭绝今天早上要的！”
林信恒的面色还是那样的萎靡的虚：“要是早上弄不完，会死人的！”
沈浪一脸莫名：
“你他娘的，千粒坚果都什么时候的案子了，早就结了吧？你在这里抽什么风？”
林信恒在身边，沈浪顺便问了一句：
“你们怎么把办公桌都变回去了？灭绝让你们做的吗？”
林信恒更是一脸莫名：
“你抽的什么风？咱们的桌子动过吗？”
？？？
沈浪瞪着眼睛看着林信恒：“你说什么？”
林信恒懒得跟沈浪扯淡：“反正坚果的案子你自己把修改稿做好，交给灭绝师太，别的我可管不了！”
说完，林信恒便回了办公位，继续埋头去了。
沈浪也是莫名其妙：这孙子，怎么了？
回到变回去之后的办公位，沈浪感觉熟悉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再看看桌面……
你娘……
真的是原先的千粒坚果的修改稿……
而且还是没改完的那种……
登时间，沈浪完全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蓓蓓这时候好心过来问沈浪一句：
“沈浪，你昨天不是说要请假么？怎么？是只请了下午的吗？”
沈浪：？？？
“谁说我要请假了？”
沈浪听着这些莫名其妙又似曾相识的话，不知为何，身上泛出一层鸡皮疙瘩。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张蓓蓓也被沈浪弄得有些懵：“你不是说，你就算辞职也得把下午的假请到手么？你有把握吗？”
下午请假……
好熟悉的对话……
沈浪看了看不远处的陈婧妍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页上，挂的竟是‘策划部部长’的牌子……
沈浪再回头看一看原先的总经理办公室，周化水竟然坐在里头泡茶？
“尼玛……我是在做梦吗？”
沈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所见，于是伸过手去拧了一下林信恒的脸……
“啊！好痛啊！”
林信恒一声浪叫，当即回头拍了一下沈浪的脑袋：“去你娘的，你捏我做什么？”
沈浪摸着头，是很疼：“不是做梦？”
沈浪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一种跟自己刚刚穿越的时候同样糟糕的预感。
沈浪看了看自己桌面的这份千粒坚果的策划案，深呼吸一口气后，壮着胆子站起身来，朝着部长办公室走去。
林信恒见状，赶忙拉住沈浪：
“你干什么？疯啦？那个还没写完呢！”
沈浪拉开了林信恒的爪子：“如果我猜错了，你们一个个就得为这个无聊的玩笑请客吃饭的！”
林信恒与张蓓蓓互相看了一样：这傻子，他在说什么？
“如果我猜对了……”沈浪深思了3秒钟：
……
沈浪没说话。
转身进了灭绝所在的部长办公室。
“部长……”
因为当前情况未明，且神奇的是，陈婧妍真的穿着跟奔现那天早上一样的制服……
所以沈浪将口吻从‘经理’改回了‘部长’：
“关于千粒坚果的策划案，我……”
陈婧妍没有抬头，道一句：
“哦，这个啊，我正真要找你，千粒坚果的营销方案，客户看过了，用原版……”
……
……
沈浪：！！！
117、你是中二病患者吗？
沈浪看着玻璃幕墙外，也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陈婧妍表情的细微之处，希望能从细节处辨别这到底是恶作剧还是梦境。
陈婧妍看着东张西望的沈浪：“怎么？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意外？”
若是按照往常的沈浪，不是应该撰着拳头，用眼神无声抗议么？
“意外，我当然意外。”
沈浪看着毫无破绽的陈婧妍，随口敷衍。
当然，沈浪确实很意外，但意外的并不是用‘原版’，而是此时此刻的此景：
“部长，如果这是恶作剧的话，成本是不是太大了？而且奥特曼的拍摄也……”
“什么奥特曼？”
陈婧妍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瑕疵，完全看不出她是在演戏的样子：
“客户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浪，你不要试图用这些花招耍情绪，没用的。”
陈婧妍完全变回了原先灭绝师太的样子，眼睛都不多抬一下。
真的见鬼了……
“那我想请个假。”
情况有些不对，沈浪想去调查清楚。
“不批。”陈婧妍没有抬头。
“那我辞职。”
沈浪态度出奇地强硬。
“我只批一天。”
陈婧妍面不改色地回答。
……
出了部长办公室，沈浪先去了赵鹏那里：
“赵鹏，你的奥特曼拍摄进度怎么样了？第7集结束了没？”
赵鹏一脸问号地看着沈浪，这种疑惑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于是沈浪赶忙让他打住，不用回答了。
此时，沈浪注意到赵鹏电脑中的时间：20**/5/21……
六月没到。
高考前……
沈浪赶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拿出包，掏出包里的手机……
在看见时间之前，沈浪已经愣住：
陈婧妍原先送的水果Pro
max的手机，居然又变回了原先那台老旧国产触屏机？……
这玩意儿不是已经丢掉了？
怎么回光返照了？
沈浪点亮屏幕，一看，时间跟赵鹏电脑上的时间，完全吻合。
‘真的见鬼了……’
林信恒见今天沈浪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的，没个正经，便问一句：
“沈浪，你是不是找灭绝请假失败了？”
沈浪懒得搭理，直接去人事处那边要了请假条，签了走人。
与此同时，沈浪也注意到，老郑的手边，也没有之前陈婧妍送的那套珍贵茶具。
一切都被还原了。
‘难道是我在派出所触发了什么事件，导致时间回拨？’
可是我没有系统啊，不应该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发生？
再者，时间回拨，为什么只有我还保有着‘未来’的记忆？
陈婧妍之前信手涂鸦，自称‘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沈浪走在路边思考着，正好看见一家工行的网点，便进去查了一下余额……
“妈的……”
连余额都被还原了。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噩梦？
沈浪走出网点，坐在路边，努力地让自己缓过神，也努力地梳理着各种的可能性。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除了陈婧妍的那句‘穿越没有记忆’之外，别的，一点提示都没有。
看样子，陈婧妍，‘香草味软糖’，应该就是解开这些谜题的关键……
沈浪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
而且今天是网恋奔现的当天，如果记忆没错的话，
自己那天是大约十点半左右做完了千粒坚果的修改稿，然后进了陈婧妍的办公室，接着便被用了原版……
狗日的。
那时候，请完假，从公司出来，大约是十点四十五分左右，陈婧妍出门的时间应该排在自己之后。
且她后来应该去做了头发，效果非常漂亮，做头发的时间应该少不了，所以她走出公司的时间，应该不会比自己晚太多。
于是沈浪在公司大楼底下一家能看见车库出口的便利店里买了瓶水，然后坐下等人。
现在是十点十分。
沈浪本以为自己还需要在这里坐上至少半个小时才能等到陈婧妍的车子出来。
结果沈浪的屁股都还没粘到凳子，陈婧妍那辆醒目的红色奔驰已经开出了车库。
沈浪猝不及防，赶忙上了一辆出租：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红色奔驰，注意保持距离。”
司机师傅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沈浪：“小兄弟，跟踪违法的……”
沈浪瞪了司机一眼，本想开骂的，结果发现这个司机竟是之前那个送自己去公司，还跟自己侃侃大谈《爱我的人伤我最深》的那个‘网络梗司机’？
这些真的都是巧合？
“我是麻花派出所的治安队长苗大力，现在正在执行公务，你如果有任何疑问，来我麻花派出所询问，现在要是耽误了警情，我会请你到派出所一起配合调查！”
突然间，司机闭嘴了。
因为他知道麻花派出所，也听过‘苗大力’这个名字，当然，素未谋面……
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司机师傅的身体终究还是诚实地开着车子跟上了奔驰的脚步。
因为沈浪看着确实不像坏人。
然后5公里外，MS广场。
看到了那家熟悉的星巴刻，沈浪付了钱后当即下车，然后赶紧下了车库寻找陈婧妍的踪迹。
然后，车找到，人没了……
似乎是上楼做头发了。
于是沈浪又挨个地将楼上的美发店找了一遍，很快，沈浪便在一家一看便知道消费便宜不了的美发店找到了陈婧妍的身影。
她做的是临时造型，表情似乎已经有些许羞涩……
沈浪发觉这画面似乎有些美好，便打算用手机拍下来……
然后，手机卡了……
“这辣鸡玩意儿……”沈浪不禁骂了一声。
不得已，沈浪只能继续找一个有椅子的便利店坐着，等待下午的开场。
期间，沈浪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原先存储过的资料，连同王传幻与李牧之教授等人的电话号码等东西，全都没了。
沈浪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了。
这时候，沈浪看见外头有一个担着扁担卖玩具的大爷在前方的空地不远处坐下，这旁边有一个小型的滑滑梯，他似乎准备在这里卖玩具。
他的篮子里的玩具古朴，拨浪鼓，开花褶子，木制陀螺等，不一而足……
“等一下……”
沈浪忽然一个激灵：“陀螺？”
哪里听过的：如果陀螺不倒，便是在梦里，倒了，便说明这里是现实世界？
鉴于当前的情景有些诡异，沈浪怀疑自己是昨夜太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即便不能折叠道路与大厦，依旧不能排除不是在梦境之中。
于是沈浪走向广场，向大叔问一句：“大叔，这陀螺怎么卖？”
“送你了。”
大叔没有露脸，直接递给沈浪一直涂着东北红绿大花的木制陀螺。
“这不太好吧？”沈浪在大叔身边想找一个二维码帮他刷5块钱。
但是没找到。
沈浪又翻了翻自己的背包，里头只有3枚硬币。
3块钱也是钱。
于是沈浪将这3枚硬币丢给了大叔：
“大叔，别嫌弃，免费拿，我心里不安。”
大叔听了，呵呵一声：“有趣。”
沈浪没理会这个怪大叔，于是拿着陀螺走了。
沈浪回到店里，找了张平坦开阔的桌子，轻轻转了陀螺，不到十秒，倒了。
沈浪又连着用力转了十几次，旁边路过的人甚至投来了看傻子的眼神，然后，这陀螺没一次能转超过30秒的。
沈浪火气上来，向前一推：“跟个傻币一样！”
这个世界，哪来什么盗梦空间。
之前的要真的都是那么美的梦，早就被人滋醒，一脚踹去搬砖了。
哪会有什么女老板跟你打情骂俏。
于是沈浪心安地跑去吃了午餐，顺手买了一只蓝玫瑰，等待下午开场。
午后三点十四分，陈婧妍出现并落座，沈浪于15分进场，16分与陈婧妍见面。
时间与之前相比，提前了大约15分钟。
这一次，沈浪从容地走进并入座，愣住的人，换成了陈婧妍：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浪将蓝色妖姬递上：“我，世子十三。”
陈婧妍惊讶的眼神看着沈浪，欲言又止。
沈浪并不废话，直接去前台将将自己预定的蛋糕端过来，放在桌面上：
“这是之前欠的，这次一定要好好吃上。”
不能再便宜沈月那丫头。
陈婧妍莫名其妙：“什么时候欠的？而且……你为什么这么从容？”
沈浪艰辛地笑了笑：“我是跨越时间的乱流来见你的，相比之下，与上司网恋的尴尬，根本不算什么。”
有一点点意外，沈浪发觉自己腰也不酸腿也不软了，说话都利索了。
一回生二回熟？
陈婧妍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沈浪：
“我在公司里都看不出，原来你这么油腔滑调？难道……你早就知道‘香草味软糖’是我？”
沈浪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转而问道：
“那你知道‘世子十三’是我吗？”
陈婧妍反问：“你觉得呢？”
因为早前问陈婧妍，她的反应一直都很诡异刁钻，但是这一次，沈浪看清了陈婧妍的第一反应与表情。
大概率相信，她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真身。
一如自己不知道‘老婆’一直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我觉得你不知道。”沈浪给了答案。
陈婧妍一愣，给了反向答案：“不，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
沈浪看着这个天性争强好胜的领导：她果然不知道。
如果她刚才只是轻浅且不屑地笑一笑，沈浪兴许还能犹豫。
但是现在，答案得到了破解。
在没时间回拨之前，陈婧妍关于这个问题所做过的所有诡异表态，其实都是烟雾弹。
“沈浪，你今天请了整整一天假，一开始的时候，你还信誓旦旦的，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就是为了泡……”
‘妞’字在陈婧妍的嘴边被堵截，因为她发觉把自己形容为‘妞’有些自降身段，不太合适：
“扣你一天工资，你应该没意见吧？”
“可以啊。”
沈浪拿起勺子吃起了蛋糕，然后用另一只勺子舀了一口，递到了陈婧妍的嘴边：
“你扣我工资，我就跟公司里的人扒拉，说你跟我有奸情，晚上睡觉之前，都要跟我一起活动一下。”
陈婧妍看着嘴边的蛋糕，又抬头看了看沈浪，犹豫不决，没吃：“流氓……”
“那你还管流氓叫老公？”
陈婧妍不吃，沈浪便直接撬了陈婧妍晶莹的双唇：
“你为了跟我约会，打扮得这么漂亮，不吃，合适么？”
陈婧妍心中一紧，嘴巴突然就松了，任由沈浪的勺子送入。
**的奶油蹭到了唇边，莫名的**。
蛋糕咬得差不多了，陈婧妍才想起来回一句：
“你别臭美了，我穿私服的时候，一直都这么好看。”
果然。
恋爱一开始的时候，谁占据主动，谁便一直占主动。
陈婧妍似乎放下了一直端着的架子，于是沈浪乘热打铁，将事前写好的纸条拿了出来，放在了陈婧妍的跟前。
原先陈婧妍涂写的那张，自然已经跟着时间的回拨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情书？”
陈婧妍随手将纸条顺过来：“情书也不用一点好的纸张……”
然后，陈婧妍一边‘抱怨’，一边愉快地打开纸条，然后，被她掩藏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这是什么？”
“你读一遍？”沈浪笑着说道。
“穿越，没有记忆？”
陈婧妍将纸条前后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特殊与异常。
一张太常规，常规到随便找一所学校，纸篓里都能找到几十张类似的纸条：
“你……中二病？”
陈婧妍的反应太自然了。
“你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浪猜到陈婧妍可能会是这样的反应，但有点不甘心。
因为这说明她真的‘没有记忆’，至少，在‘时间回拨’这个假设成立的前提下，她还没有接触到这个词汇。
这个词汇十有八九不会是她从什么小说里见到的。
陈婧妍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过自己被困在一段时间里出不来的印象或者梦境？”
沈浪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严肃：
“或者说，你有没有对哪个人，或者事，或者物，特别喜欢或特别讨厌，只要一见到这个事物，便感觉有一种事件被触发的感觉？”
陈婧妍突然间有些忍俊不禁。
虽说网恋不靠谱，但她从来没想到，网恋还能用来发掘中二病晚期患者的。
“我从前一直都没见过中二病呢。”
陈婧妍从沈浪的手里夺过勺子，自己吃起了蛋糕，跟自己‘犯病’的下属互相打骂扯淡，真的别有一番风味呢：
“没想到，你这个病患在我身边隐藏这么深……”
118、你相不相信我？
这样问不会有结果。
沈浪意识到这点后便学乖了，专心谈恋爱了。
都说谈恋爱可以用经验升级，早前沈浪不信，但是今天，沈浪信了。
与之前相反，这一次，沈浪一点发怵的感觉都没有。
陈婧妍礼貌性地用过下午茶后，便起身跟沈浪道了一声谢，有一种莫名的拘谨与客气：
“谢谢招待，不过咱们以后再公司里该怎样还是怎样，我不会给你特殊待遇的。”
说完，陈婧妍站起身，准备离开。
沈浪并未多言，只是跟着陈婧妍一起，然后离开星巴刻：
“为什么不给我特殊待遇？是因为星巴刻不是良好的约会场所么？”
沈浪跟在陈婧妍身边，并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感觉是不是快乐。
陈婧妍扭头看了沈浪一眼：
“你知道不是好的约会地点，那你还选这里？”
“其实我不是自己知道的。”
沈浪的目光似乎略显深邃：“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
陈婧妍的反应似乎有些快。
“你啊。”
“油腔滑调。”
陈婧妍印象中，沈浪是很怕自己的，今天这家伙跟自己莫名自来熟，满嘴蜜枣，有一种段位不算太高的渣男的意思。
可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排斥？
是因为之前晚上聊天太多的缘故么？
不一会儿，陈婧妍下了地库，很快找到了她的车子：
“好了，你送到这里就好了，可以回去了。”
说完，陈婧妍便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沈浪则熟练地坐进了副驾，是熟悉的味道：“回去？谁跟你说我是来送你的？”
陈婧妍愣了一下：“你不怕我把你带回公司加班么？”
“不怕。”
沈浪目中毫无畏惧之色：“那种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多少钱的感觉……”
说到这里，沈浪看着陈婧妍，陈婧妍也回应着沈浪，以为他又要开始日常批斗老板了。
结果沈浪来了一句：“真叫我着迷……”
陈婧妍伸手就想给沈浪一巴掌，结果沈浪一把抓住陈婧妍细嫩的爪子：
“打是亲骂是爱，你在打我之前，可得想好了再打。”
陈婧妍又气又羞，于是鼓着脸，转过头去，不搭理沈浪了。
沈浪则在自己的破手机上找了个地位，递过去给陈婧妍：
“接下来咱们去这里吧。”
陈婧妍接过手机一看，一个定位都差点让这个破手机卡死了……
“你这什么年代的机器了？”
“很破是吧？”
沈浪内涵地笑了笑：“我很穷的，上班大半年了，也没存下几毛钱买手机……”
然后，沈浪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谁的责任呢……？”
陈婧妍本来就有些生气，现在又冷不防被沈浪暗中损了一句，顿时气更大了：
“你坐车里等着！”
说完，陈婧妍便下了车，然后坐电梯离开。
15分钟后。
陈婧妍又回来了，与此同时，她丢给了沈浪一个盒子。
沈浪拿起来一看：水果Pro
max
512G版本。
顶配……
“这算是你下午茶的回礼！”
陈婧妍的气似乎还没消：“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跟我提手机的事情，好像我故意卡你工资似的。”
沈浪一边打开这台已经有些熟悉的手机的包装，换上自己的手机卡，弄好设置后，沈浪叹一口气：
‘对嘛，这才是老婆的味道……’
出门靠老婆什么的，肯定是最便捷的了。
然后，沈浪又重新给了定位：“去这里。”
这一次，陈婧妍终于看清了这个定位，顺手放大一看：“还是星巴刻？”
陈婧妍一脸狐疑的眼神看着沈浪：“你是星巴刻的精神股东？”
“去了你就知道了。”沈浪没有解释原因。
陈婧妍看了看现在的时间，距离夜幕降临还有些许时间，再看沈浪，完全一副赖在车里不走的架势。
思来想去，陈婧妍最终选择了妥协。
于是，驱车20分钟后，两人再次抵达这距离沈浪的家只有1.5公里远的另一家野生星巴刻。
这是一家开在公园边上的有兴致的星巴刻。
也是那天晚上陈婧妍主动找沈浪喝咖啡的那家星巴刻。
沈浪进去找到了那天晚上坐过的位置，并且点了跟那天晚上相同的冰咖啡：
“怎样？有什么感觉没有？”
陈婧妍没听懂沈浪的意思：“能有什么感觉？”
“你难道对这里没什么想法吗？”
沈浪有一点点失落。
陈婧妍此时已经对星巴刻这地方免疫：“没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爱喝冰咖啡？”
“我不仅知道你爱喝冰咖啡，我还知道你有一个朋友叫林梦桃，林梦桃的身后是陆香茗在辅佐，与此同时，你网恋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逃避与梁启云的相亲……”
因为现在店内人不多，所以沈浪的话说得比较多。
陈婧妍听着，脸色逐渐凝重：“这些事情，你听谁说的？”
“不是听说的，是实际经历的。”
沈浪并不知道陈婧妍能否因为这点相信自己，但与其自己一个人摸瞎，不如想办法拉一个小伙伴下水。
一只筷子容易折断。
一双筷子……
至少能多撑2秒。
“我这不是逃避。”
陈婧妍搅拌着冰咖啡中的小冰块，却没有继续给出答案。
不是逃避的话，那是什么？
抵抗？战斗？
好像也没那么高大上。
说到底，梁启云的红色背景，还有陈氏宗族想要洗白的决心，都不是可以轻易撼动。
陈婧妍想到这里，本该是一声叹气的，结果沈浪一只温暖的右手伸出，握住了对面陈婧妍的左手手背：
“你信不信我？”
沈浪突然的认真，陈婧妍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嗯……”
陈婧妍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魔怔了，居然被自己的下属牵着鼻子走。
“那你带我去你家吧，去你的房间。”
……
“啊？”
陈婧妍看着沈浪一脸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他会说出多么动听的情话，结果弄半天，就这？
“沈浪，你别得寸进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偷来的刚才的那些信息，不过我也不是傻子，现在的诈骗犯的手段，我不是没有听说。”
沈浪也愣了一下：
“诈骗犯？”
谁？
“我？”
119、我是先知
沈浪终归是回了自己家。
第一天没什么收获。
而且还莫名被扣上了骗子的称号。
路线的展开与之前完全不同。
沈浪潜意识里以为，即便换了时间线，陈婧妍也一定会对自己有意思。
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回到家里，沈浪顺手关了门，轻轻的。
这一次，沈月也没有再骂‘沈浪你轻一点’。
也许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沈浪没有在自己的房间待太久，也没有上网在枯狗上发音乐。
在房间里头躺了一会儿后，沈浪出来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直到沈月出来打水喝。
“小月，李牧之让你整理一下材料，然后去他那里先报个到，他好安排。”
沈浪随口说了一句，就好像时间没有异常的那样。
与此同时，沈浪也注意到，自家的厨房也变成了原来没翻新的模样，也算见怪不怪了。
至于早上出门的时候，厨房变没变，沈浪没有太多印象。
“李牧之？是谁？”沈月莫名其妙。
“你高考的成绩单要记得带上。”
沈浪不管沈月的回答，继续牛头不对马嘴地自言自语。
“有病。”
沈月倒完水，瞥了沈浪一眼：“我现在就差几天了，你不要给我添堵，出了问题，我会找你算账的。”
说完，沈月进了房间，将要关门之际，沈浪上前将脚卡在了沈月的门缝上：
“你有哪些学科比较薄弱么？需要补习吗？”
沈浪意识到，如果沈月还没高考，那么乘着这个时候给她推一把，她是不是就能超过566？
分数提升够多的话，命运不就改变了？
或者说，从自己带着记忆跟陈婧妍奔现，并且改变了结果，就已经改变了‘历史’，既然如此，还不如改变得彻底一点。
“切，有啊，我文科数学一般，补习的话，你出钱啊？”
沈月不屑看着沈浪，以自家的能力，这种时候的补习班有多贵，稍微打听一下就安分了。
所以沈月根本没放心上。
沈浪思忖了片刻，放沈月进去学习了。
沈浪则回了房间，将之前用过的所有歌曲的词曲脚本以及网剧的剧本都重新写了一遍后，方才下榻。
第二天。
沈浪没有接到电话。
但是沈浪安安分分地去了公司上班。
路上，也没有再遇到那位司机。
坐回公司的工位后，整个上午，沈浪都没有看见王传幻的到来。
‘历史’果然是被改变了。
“小林子，咱们策划部近期有金城地产的策划案吗？”
沈浪中午吃饭的时候拉来林信恒扯两句。
“滚犊子！”
林信恒喊了一句烫嘴的东北话，不过随后他又补了一句：“好像有，不过十有八九会是1组张进那拨人的囊中之物。”
“张进？”
沈浪有些遗憾，之前收服的张进，现在看来，算是白收了。
“这段时间有听说王老板会来吗？”
按照之前的走向，今天中午的时候，自己都已经开始写《向左走向右走》的剧本了。
现在呢，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王老板？王传幻吗？”
林信恒从沈浪的口袋里‘借了’一根烟，然后继续说道：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人家是大老板，没什么大事的话，是不会来我们这种小公司的……”
之前受灭绝照顾的时候，很多细节完全察觉不到，现在她真的不喂软饭了，事情的走向便完全不同了。
‘不行。’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得想个办法将王传幻的案子接过来。
在当前触发‘时间回拨’的条件不明情况下，如果失去了王传幻这颗重要棋子，以后的事情会更加难办。
不仅如此，还得去大学里头找几个物理教授，向他们请教一下这种现象的核心与本质，到底是什么。
否则一个人摸瞎，不仅效率低，还可能真的让自己被困在这个时间牢笼里头，永远重复着相同的日子。
无论你做什么，都只有这段时间可以给你尝试。
无限尝试。
一种无意义的永生。
所以沈浪没继续跟林信恒扯淡，直接去了灭绝的部长办公室。
结果办公室里没人。
这时候，沈浪注意到会客室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十分耳熟。
沈浪过去偷偷瞄了一眼，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是王传幻！
他似乎是在正常地交代业务及其细节。
与此相对应的，1组的工位上，张进正对着自己的小镜子整理形象，手边有一沓厚厚的文档。
沈浪有预感，陈婧妍似乎是要公事公办地将金城地产的案子交给1组来办。
昨天的那句‘去你房间’应该是触了陈婧妍的逆鳞了。
可是沈浪但是真的只是想去她的房间检查一下，看看时间回拨的‘触发点’会不会就在她的房间里头。
奔现第一天，操之过急了。
预感当前的情况对自己不是很妙，所以沈浪在张进之前，一把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手中拿着昨夜准备好的脚本，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陈婧妍以为是张进，结果抬头一看，竟是沈浪，脸上有些生气。
结果谁知道，沈浪大大方方厚脸皮地坐到了陈婧妍的身旁，然后直接跟王传幻打招呼：
“王老板，你好，我是将为您服务的沈浪，这是我为您的策划案写的脚本，您可以过目一下。”
陈婧妍和王传幻都愣了一下：
“你知道我们在谈什么项目吗？”
最惊讶的，其实还是陈婧妍，因为早前金城地产的案子大抵都是给1组做的，沈浪是3组，对金城地产的事情，可是说鸡毛不懂。
结果他上来就说写好了脚本？
“知道，水岸名居嘛，郊区的刚需楼盘。”
王传幻认识张进，却没见过沈浪，有点眼生，可是很奇怪，他莫名不讨厌这个看起来有点虎的小伙子：
“不错嘛，小伙子，不是1组的人，却能对我的项目这么了解，看样子平时还是很用功的嘛。”
陈婧妍有没有把前期的合同给沈浪过目，王传幻是不知道，这是鲜草创意内部的事情，他也无意干涉：
“不过呢，小伙子，你直接越过你的领导跟我谈项目，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沈浪这完全不在乎，他看着陈婧妍笑了一下：
“我跟我们陈部有特殊关系，她不会在意的。”
沈浪继续将自己的脚本推给了王传幻：
“我不仅知道您的水岸名居的项目，我还知道你的商业地产项目，大东湖度假村已经完工，近几天就打算邀请各方宾客，最重要的是，你还留了两幅对联，准备悬赏3万……”
如果一开始的王传幻对沈浪还只是‘不讨厌’，现在，沈浪这句话一说完，王传幻突然‘蹭’地站了起来，脸色非常严肃：
“你到底是谁？你哪来的这些消息？”
说完，王传幻还非常凶狠地瞪了瞪身旁站着的潘仲宽：“你说的？”
潘仲宽的脸色比窦娥还冤：
“老板，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我去哪里说呀？”
王传幻还想质问一下陈婧妍，看看是不是这丫头从哪里的渠道探知了自己公司的商业秘密。
结果陈婧妍的脸色，比王传幻自己还要不可思议：
“沈浪，你都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沈浪笑着凑到陈婧妍耳边：“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让我去你房间，我就告诉你……”
陈婧妍瞪了沈浪一眼，不想搭理，然后又转过头去问王传幻：
“王总，你跟他谈过这些？”
王传幻觉得这个问题可笑：“我跟他聊过，我还会这样问我助手？”
突然间，沈浪抓住了全场的焦点。
这时候，张进来了，他敲了敲会客室的门，正准备进来，结果陈婧妍来了句：
“你先出去一下。”
张进懵了：“不是部长你叫我过来的么？”
“现在不需要了，你回去吧。”
陈婧妍看着沈浪这厚脸皮的样子，估计他对这个案子是志在必得。
最关键的是，王传幻好像会吃他这套。
张进感觉自己吃了一嘴的苍蝇屎，心里骂了一句：灭绝师太，你不得HOUSE！
然后，张进悻悻地走了。
王传幻则拿过沈浪的脚本，递给了潘仲宽审查。
沈浪则乘热打铁：
“王总，我想您应该知道，何生劲老板的M78广场项目已经试营业了，口碑极好，可是他是一位锐意进取的企业家，丁点的胜利并没有使他骄傲，
他前些日子找过我，让我帮他再替他的M78策划一些好点子，再进一步地增加他旗下商业地产的名气，务必要将您的天马广场扼杀在摇篮里。”
忽然间，王传幻倒吸了一口凉皮。
他有一种被人完全视|奸的恐怖感。
且不说自己与何生劲的较量结果究竟如何，就说沈浪刚才的结论，就有一种莫名的上帝视角。
他好像已经了解了这场竞争的全部，而他本人，就是左右这场商业死斗胜负的关键……
陈婧妍这边亦是如此，她虽然听闻过这两位老板的事迹，但绝没有沈浪了解地这么清楚，于是她又重复了一句刚才已经问过的问题：
“这些事情，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沈浪继续凑到她耳边：“你继续跟我好的话，我就告诉你。”
有宾客在场，陈婧妍不方便骂‘流氓’，所以她只是瞪着沈浪，不做发言。
沈浪则在这个时候从潘仲宽的手里收回了自己脚本，说道：
“王总，其实我只是觉得您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所以才跟你说了这些本不该说的话，如果您没有合作意向的话，那请您就当我没来过吧。”
说完，沈浪便放着还没缓过神来的王传幻等人，出了会客室。
路上，沈浪看见骂骂咧咧的张进，跟他说了一句：
“王总叫你进去，他好像在找你。”
“真的？”
张进突然又回光返照，快乐再一次降临了他。
懂行的大老板，果然还是比灭绝这种丫头片子靠谱！
于是张进又扭了身子，回去找王传幻。
王传幻正好从会客室里探出头来，张进问一句：“王总，您找我？”
王传幻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张进啊！”
“哦……我找沈浪……”
……
沈浪再一次跟王传幻签了商业策划书，虽然过程不太一样，但是结果殊途同归。
与此同时，沈浪在王传幻和潘仲宽身上也没能聊出什么异常。
他们与其他‘被时间回拨’的人一样，对之前所发生过的‘未来’一无所知。
他们的身边近期也没发生过能让他们感觉‘异常’的事情。
或者按照王传幻的说法，‘你就是我遇见的最大的异常’。
不得已，沈浪只能拉了赵鹏和李长峰，让他们自己去一趟影视城找人。
沈浪按照之前说过的那些条件，吩咐赵鹏与李长峰寻找群演。
同时，沈浪也给出了最终会胜选的二人名单，让他们将这两个人带回来。
赵鹏和李长峰听完，彼此会心地笑了笑。
他们感觉沈浪有点魔怔。
去影视城的车上，他们开了网络直播：
“这策划部的沈浪，跟个傻币似的，整得跟神棍一样，今天我们找出来的这两个人，要不是叫薛中尧和云婉琳，我们直播倒立喷翔，立帖为证哦，老铁们！快点666！”
然后……
45分钟后。
赵鹏眼神深邃地说道：
“老铁们，我要去工作了，今天胜选的人不叫薛中尧和云婉琳，就这样，谢谢。”
说完，赵鹏关了手机直播，喊了一句：
“薛中尧，云婉琳，上车！老板找你们。”
随后。
赵鹏在车外深深地吸掉了一支烟，他很后悔，并告诫自己，以后要戒掉‘直播’这个坏毛病。
音像部的办公室里，沈浪看见这四个熟悉的面孔回来，有些隐晦地说道：
“你们把自己这段经历的最离奇的经历都写成剧本，然后交给我。”
赵鹏和李长峰误以为沈浪已经‘运筹帷幄之中’算到了他们骂人并要直播喷翔的事情，当即给沈浪鞠躬道歉：
“老大，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浪莫名其妙：“你们怎么了？”
“老大，我们以后就是歃血为盟的好兄弟，誓死追随老大！”
沈浪：？？？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沈浪也懒得问了，应该是刚才的问题说得模棱两可，这俩二傻子没太听懂，于是沈浪换了种问法：
“你们都看过哪些关于‘时间倒流’的影片？这些片子都是怎么解释这个问题的？现实中有没有类似的案例？物理学方面，你们懂多少？有没有认识关于这方面的专家？”
120、得想个办法
这几天，沈浪找了钱塘城附近一家‘海拔’最高的蹦极点办了一张会员卡。
几乎每天都会过来蹦一圈。
如果之前看过的‘盗梦空间’的理论正确的话，自己理应在这坠落的过程中完全醒来。
但事实是，并没有。
一如陀螺一玩就倒一样，沈浪在这蹦极点连吐了3次，也没能让自己从‘梦境’中醒来。
显然，当前的处境，已经排除了9成的‘自己做梦’的概率。
剩下的1成，沈浪也无心继续考究了。
效益与付出已经不成比例。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物理性的问题？
虽然跟云婉琳还有赵鹏这些人没谈出什么道道，但是沈浪眼下还有一个突破口：
李牧之。
他虽然是中文系的副教授，但是凭他的职称，认识几个物理院的老师，理应没有问题。
而认识他的地点便是王传幻的‘对联大会’。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历史改变’的影响，沈浪料想中的对联大会并没有如期举行。
延期了。
沈浪给王传幻打了电话，结果得到的回复，居然是‘取消了’……
理由是‘被猜到了就没意思了’。
王传幻现在想办一场正常一点的‘开业仪式’……
“尼玛……”
沈浪坐在音像部里，随口骂了一句。
如果王传幻不搞‘对联’，那我不就没办法跟李牧之装比？
加上电话被还原，某些重要人物的电话号码，沈浪根本没背，直接找是找不到的。
这可咋办？
接连失去两大重要客户。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不行，得想个办法，不仅得让王传幻继续搞对联，而且还得是他心甘情愿的那种……”
可是该怎么办呢？
沈浪看着陈婧妍的办公室，有些出神……
然后……
陈婧妍的办公室。
“领导，《向左走向右走》近期的数据你看见了吧？转化率怎么样？”
沈浪大方地敲开了陈婧妍办公室的大门，然后一如之前的那样，坐在了她的会客沙发上。
莫名的，沈浪竟感觉这个办公室温馨了。
陈婧妍这几天其实注意到了沈浪新拍的这个广告剧，效果不错。
王传幻早上还刚打过电话，对效果表示满意。
如果换做其他人，陈婧妍可能就通报表扬了，但是沈浪……
这个厚脸皮的，不能给他飘的机会。
“马马虎虎，一般般。”
陈婧妍的话说得很含蓄，接近于贬义。
沈浪则拿出了一个类似于剧本一样的文件夹，道：
“哎，那真的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我有写剧本拍戏的天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亏我还专门给你写了个剧，可惜了，丢了算了。”
说完，沈浪似乎要走。
陈婧妍停下了手中的笔，不动声色地说道：
“什么剧？说来听听？”
“甄嬛传，宫斗剧，我一直以为凭你的气质，肯定很适合演后宫之首，现在看来，我错了。”
陈婧妍听完，伸出手来：“给我看看？”
沈浪假装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回过头：
“你想看？”
陈婧妍矜持地点了点头：“嗯。”
“可以啊。”
沈浪也点了点头：“叫老公，叫老公我就给你。”
……
陈婧妍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沈浪，要不是我看在咱们俩之前还有一点交情与缘分的份上，我完全可以报警处理的，就凭你刚才的那句话，告你‘性-骚扰’，绰绰有余了。”
虽然早前网恋的时候叫过，但是此时非彼时，状态完全不一样。
绝对不可能叫出口的。
“你不会的。”沈浪坐到了陈婧妍的对面，一副厚颜无耻的姿态：
“谁没事告自家老公骚扰啊？多伤和气？”
“流氓。”
陈婧妍都忘记奔现以来骂沈浪几次流氓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能有些气愤。
现在，陈婧妍感觉自己都快骂顺嘴了。
沈浪则将文档放在了陈婧妍的跟前：
“当然，你不叫老公也可以，你把何生劲，也就是劲豪地产老板的联系方式给我就行了，这种大客户，即便不跟我们公司常来往，你也一定有的。”
陈婧妍听罢，二话没说，找出名片，拍在沈浪的跟前：“拿去。”
鲁迅说，中国人喜欢折中，你让她直接给电话号码，她可能不会同意，至少也会忸怩作态。
但是呢，你让她直接做你老婆……
这样相比之下，拿个电话号码，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周树人先生，不欺我也。
陈婧妍拿到了剧本，翻开一看，大大的‘甄嬛传’这三个字被放在了首页，显得有些吊人胃口。
再翻进去……
没了……
陈婧妍愣住了，然后又接连翻了好几页，依旧空白。
“沈浪，你的剧本呢？”
“就在第一页啊，不是写了，甄嬛传……”
沈浪指着陈婧妍跟前的文件夹，一口一字地念道：“甄……嬛……传……”
陈婧妍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沈浪一边按着电话，一边解释：
“我刚才就说我写的是‘甄嬛传’啊，别的我可没说。你不要这样瞪着我。”
随后，电话接通：
“喂，何总？我是金城地产总经理的助手，我叫潘仲宽，我们王总要办一场‘对联大会’，预定在1周后举办，而且还有3万现场奖金，他说我们的大东湖度假区的文化水准，一定能超过您的M78广场，希望您到时候能过来开开眼界……”
‘啪’的一声，何生劲挂掉了电话。
然后，陪着陈婧妍打了5分钟哈哈之后，沈浪将陈婧妍的手机拿过来借用一下，顺便还下了个变声器。
电话拨打的对象，还是何生劲：
“喂？是何生劲何总吧？我是前南大学中文系教授李牧之的助教，我们李牧之教授在参观了您的M78广场后，对您广场里头预留的那块提诗板很感兴趣，能不能请您下午抽点时间……”
……
“你这是在干嘛？你真的是个骗子？”
陈婧妍完全没看懂沈浪的操作，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有的没的？
听起来还信誓旦旦的样子，连大学教授李牧之都认识？
他要真是个骗子，用我电话，我不会被连累吧？
“没事儿，你下午跟我一起去逛街谈个恋爱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谁会跟骗子一起逛街！”
沈浪没太解释，转而用陈婧妍的电脑搜了前南大学的主业，点击中文系，再点击院系领导，接着点击院系电话……
“喂？您好，我是劲豪地产的总裁办助手，我叫刘畅……”
……
下午3点。
陈婧妍跟沈浪一起抵达了M78广场后，沈浪下车道了一句：“你可以回去了。”
正在停车的陈婧妍踩了一脚急刹：
“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不跟骗子一起玩么？”
沈浪平静地看着陈婧妍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快乐，也有点出神：
之前明明处的好好的，怎么就被还原了呢？
随后，陈婧妍继续将车停好，然后下车锁门：
“我就不，我得看看你这个骗子，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进警局的！”
沈浪笑着一起跟陈婧妍进了上楼的电梯：这女人，果然还是得欲擒故纵。
抵达1楼后，沈浪等了大约10分钟后，终于看见了李牧之的身影。
此时，在沈浪的撮合下，何生劲的‘对诗大会’已然开始，沈浪则乘着李牧之还没装比之前，先走到他的身旁，道：
“李教授，我是咱们学校物理系的学生，但是我也很喜欢文学，我经常去旁听您的课程，我对您的课，非常喜欢……”
沈浪一下子便将李牧之的身份隐晦言中，还顺便给他带了高帽。
此时的李牧之虽然不认识沈浪，但是他没有怀疑。
尤其是沈浪还专门给安晴点头，叫了一声‘安晴老师好’后，李牧之算是彻底放下了防备：
“你有什么事吗？”
“不敢隐瞒老师，其实我也写了一首诗，想请您帮忙掌掌眼，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
沈浪尽力演着一个懂事的学生：
“如果您觉得还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拿上去发布一下？我有点不好意思……”
李牧之先是笑了笑，心说一个物理系的小崽子能写出什么好诗？
结果翻开一看，只头一句，李牧之便惊呆了。
他赶忙故作镇定，然后合上沈浪递过来的纸张：
“这诗是你写的？”
沈浪点头：“如果老师不嫌弃的话，能不能麻烦您以自己的身份上去发布一下？”
李牧之用力咳嗽了一声，：“看在你是我学生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下吧，不过，这要是拿到了奖金，这该怎么分配？”
“就给中文系当奖学金吧，由您来保管，毕竟我听了您那么多节课，用一首诗来交学费，也是应该的。”
“什么什么时候？”
人事小妹很懒得搭理沈浪：
“你都签两张了，应该是你同事帮忙送过来的吧？就是你们小组负责p图的那个人吧？我认识他。”
林信恒？
沈浪当即回了小组的工位，一把将林信恒这小子抓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给我签公出单了？你坏了我大事儿了知道吗？”
沈浪尽可能压低声音，好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激动。
“对啊，是我帮你签的啊。”
林信恒莫名其妙：
“这是灭绝师太亲自交代的呀，她说你最近在帮客户写歌，比较忙，公司考勤这方面可以松一松。”
“松一松？”
沈浪欲哭无泪，还能这样玩的？
“沈浪，你这小子不地道！你有这绝活，怎么都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林信恒拉过沈浪的肩膀：
“我昨晚听过你的歌了，写的唱的，都不错。”
另一边，张蓓蓓也在附和：
“对啊，沈浪，你太见外了，自己的作品去参赛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这么好听的歌曲，不拿名次太可惜了，我昨晚还发朋友圈帮你打榜了呢。”
沈浪见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莫名其妙：
“你们都等一下，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们我的歌曲在参赛了？你们都听到什么了？”
“是不是这首叫《最爱的人伤我最深》？”
林信恒拿出手机，开着枯狗的APP，指着世子十三的账号主业上的头像，问：
“这人是不是你？”
沈浪看了一眼，心道：
坏了！
网站上的头像用的是本人照片！
社死了！
“沈浪，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呀？这首歌，好深情呀。”
张蓓蓓对沈浪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但是听完这首歌后，张蓓蓓感觉自己现在看沈浪的时候，都是自带滤镜的。
沈浪现在有些尴尬，许多问题根本没办法回答，便反问：
“你们都是怎么知道我的账号跟歌曲的呀？”
“灭绝啊。”
林信恒直言不讳：
“她昨晚直接把这些东西发到我们的Q上了，说是这是你给甲方写的成品，我们一听，感觉还挺不错。”
沈浪捂着脸：
看样子，这部长办公室，是必须得去一趟了……
……
部长办公室。
陈婧妍已经等候多时：
“沈浪，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部长，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音乐账号的？”
陈婧妍没想到沈浪一进来就先问这个，觉得有些好玩：
“你游戏账号ID叫世子十三，然后你说你会写歌，我就去几家音乐网站上搜了一下……”
陈婧妍拿着自己的手机晃了晃，道：
“你都用同一个名字，沈浪，你真的太好懂了……而且这边还挂着自己的照片，我想不知道都难……”
灭绝一般不轻易笑的，但是现在，她的笑容显而易见。
沈浪有一种小秘密被人公之于众的羞耻感，但是，面对灭绝的时候，你又不能示弱，所以沈浪赶忙转移话题：
“但是这首歌我是出于私心写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给甲方写的成品，你这两天给我派公出单，显然违规了。”
“违规？”
陈婧妍知道沈浪在打什么小算盘，但是她一点都不紧张。
想被开除？
门都没有。
“忘记告诉你了，这次的甲方，也就是金城地产的王老板，他说希望我们帮忙找一首好歌曲，用来配合他新楼盘的宣传……”
找歌曲？
沈浪回忆了一下昨天金城地产的项目：
“有这回事儿吗？我怎么不记得企划案里有这个环节？”
“哦，这个是另外的。”
陈婧妍随手从旁边拿出了另一沓文件:
“昨天我知道你会写歌之后，就没把这个拿出来，因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拿出令人满意的作品……”
这灭绝……
她果然是故意的……
“王老板听到你的作品之后，非常高兴！所以呢，你这两天的公出单派得合情合理，你不仅没有迟到，而且还为公司立了大功……”
沈浪的如意算盘彻底被打翻了。
万恶的‘不听劝解还故意长时间迟到’的劣等员工没当成，一眨眼，还成了功臣？
“可是我这首歌也不符合楼盘的主题啊！”